第39章 科学要遵循人道的规律

　　巴斯德(1822-1895)，法国微生物学家、化学家。1822年12月27日，他出生于法国米拉省多尔城亚波斯乡。祖父辈原是农奴，后来花钱买回了自由。父亲是一名制皮匠，为人正直，生活朴实，很爱学习。巴斯德早年研究酒石和酒石酸的光学性质，揭示了酒石酸的“同分异构”现象。同时研究微生物的应用，奠定了酿造工业微生物学、医药卫生学的基础。

　　1848年，巴斯德通过研究酒石酸晶体，发现分子的光学异构体，从而第一个在化学界提出分子不对称性理论，获英国皇家学会颁发的朗福德奖章。1857年，他研究了发酵过程，证明发酵是微生物活动的结果；同时，他还发明了预防酒变酸的加热消毒法。这种方法后来被命名为“巴氏消毒法”。他最先证明了传染病是微生物引起的，找到了防治狂犬病、炭疽病、鸡霍乱等疾病的方法，发明了运用免疫方法战胜疾病的新途径。

　　1888年，巴斯德研究院创立。在落成典礼上，巴斯德发表了这篇着名演讲。演讲开门见山地点明，建立这座规模宏大的实验室的目的在于“研究传染和险恶的疾病”；它落成的意义是“慈善的思想的物质的表征”，是各种道德的集合的创造。

　　讲词精要

　　有一天，我忽然感觉到那使细菌减低毒性的发明的前途是很远大的，便亲自跑到我的家乡，好得些帮助来建立一座规模宏大的实验室，它不但可以应用预防癫狂病的方法，并且可以研究传染和险恶的疾病。这一天，我得到了很满意的援助。

　　这座伟大的建筑如今终于落成了。我们可以说，没有一块石头不是慈善思想的物质的表征。

　　这个建筑物是集合了各种道德而造成的啊！

　　我走进这座建筑，我的悲伤使我握紧了我的拳头，因为我是个落伍的人了，我的周围没有一个导师了，也没有一个竞争的同伴了，没有了竺马斯，没有布赖，没有了包耳·伯尔，也没有了福耳比羊，福耳比羊先生对于癫狂病的治疗法是一位最诚恳、最有力量的拥护者。

　　他们都不在世了。我虽然没有引起他们的辩论，但是我曾经忍受过他们的不少的辩论。如果他们不能够听见我宣布我需要他们的劝告和辅助，如果我在他们死后觉得悲伤，那么我想，到我们共同开创的事业永远不会灭亡，心里至少可以得到一些安慰。我的合作者们和我的学生们对于科学都有同样的信仰。

　　我的亲爱的合作者们，你们从最初的时刻起就有了这样的热心，你们永远地保持着吧。但是你们还得给它找个不可分离的伴侣，这就是严格的观察。遇到不能用简单而确切的方法证明的，切切不要前进！

　　你们一定要尊重批评家。他既不是一个思想的唤醒者，又不是一个大农业的兴奋者。但是，如果没有他，一切又难免是错误的。他终归有一个最后的一言。我现在向你们所要求的，也即是你们将来向你们的学生们所要求的，的确是发明家所最难能可贵的。

　　你相信你在科学上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你很殷切地想发表，而你一天一天地、一周一周地、一年一年地忍耐着，总想推翻你自己的实验，必要等到一切相反的假设完全消灭了之后，才宣布你的发明。是的，这的确是很不容易的事啊。

　　但是，在尽了许多努力之后，终归可以得到确定的结果，到那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人类的灵魂所能感受到的一种伟大的快乐；而一想到他的祖国也因此荣耀，这快乐就更加不可思议。

　　科学固然没有国界，然而，科学家应该有自己的国家，应该将他的工作在这个世界上所能产生的力量贡献于他的国家啊！

　　主席先生，如果您允许我谈谈您出席这个工作厅所引起的我的哲学的思想的话，我就得说：

　　两个相反的定律如今是在斗争着。一个是血与死的定律，每天只想像着新的战斗法，使各民族永远作战场上的准备；一个是和平与工作的定律，只想到解除那些包围着人类的苦难。

　　一个只寻觅那些强暴的征服，一个只是想方设法地维护人道。后者把人类的生命放在一切的胜利之上。前者却为个人的欲望而牺牲千千万万的生命。以我们为工具的定律竟要在屠杀场中医治那战争定律的流血的伤口。我们用消毒的方法做成的那些绷带能够救活成千上万的伤兵。究竟是哪一个定律能够克服另一定律呢？这只有上帝知道。但是，我们所能保证的是法国的科学一定要顺着人道的定律，努力去扩大生命的界限。

　　妙语佳言

　　你们一定要尊重批评家。他既不是一个思想的唤醒者，又不是一个大农业的兴奋者。但是，如果没有他，一切又难免是错误的。

　　两个相反的定律如今是在斗争着。一个是血与死的定律，每天只想像着新的战斗法，使各民族永远作战场上的准备；一个是和平与工作的定律，只想到解除那些包围着人类的苦难。

　　演讲技巧

　　演讲善于以情动人，情感厚重、真挚、感人，感染力强。演讲者感情深沉地缅怀了先他而逝的导师和同伴，怀念着和他们共同创业的日子，抒发了科学研究的甘苦以及对科学事业的执着之情。这发自肺腑的心声，真挚、庄重，回肠荡气，感人至深。

　　演讲主张明确坚定，态度严肃认真，使人心悦诚服，精神感奋，说服力强。演讲者诚恳地要求他的合作伙伴们，要把对科学的热情和严格的观察结合起来。告诫他们，作为发明家，难能可贵的是尊重批评家的意见；一项科学发明，必须是用实验推翻了一切相反的假设，找出最简单而确切的方法后才能宣布。展示了科学发展的艰难历程，既体现出演讲者严谨的科学态度，又增强了演讲的说服力和号召力。他自己就是把一腔爱国之情倾注于科学研究工作，把事业的成功和祖国荣誉紧密相连。他指出：“科学固然没有国界，然而，科学家应该有自己的国家，应该将他的工作在这个世界上所能产生的力量贡献于他的国家啊！”热情洋溢，信念坚定，饱含深情。

　　演讲见解新颖，说理透彻，给人以智慧和启迪。在结尾，演讲者对现代世界上并行存在着的两个相反的定律提出了质疑。以简洁犀利的语言谴责“血与死的定律”，只寻觅战争征服，为个人欲望而使各民族永远处在备战状态。剖析“和平与工作的定律”，只是想方设法维护人道，医治伤员的痛苦和解除那些包围着人类的苦难。巴斯德旗帜鲜明地宣告：“法国的科学一定要顺着人道的定律，努力去扩大生命的界限。”语气坚定，铿锵有力，字字千钧，突出了全篇主旨，激发了听众的热情，以汇成一支气势磅礴、激昂嘹亮的人道主义赞歌。

　　逸闻故事

　　1849年5月29日是巴斯德的大喜日子，当宾客来齐，牧师准备主持仪式，宣布举行典礼时，却发现新郎不见了。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未婚妻玛丽满有把握地断定，“他一定还在实验室里！”

　　“对呀，他准是在实验室里！”巴斯德的一位好朋友恍然大悟地说，“我去把他找来。”

　　朋友来到实验室，果然不出所料，巴斯德正在那里做实验，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不断摇晃的试管。

　　“难道你忘记婚礼就要开始了吗？”

　　“没有。”

　　“那么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把工作做完，”巴斯德不紧不慢地对朋友说，“难道你希望我让一个试验半途而废吗？”

　　巴斯德正在实验室里做试验。一名不速之客闯进来，对他说，某伯爵准备与他决斗。巴斯德轻蔑地笑着说：“谁要提出与我决斗，按照惯例，我有权选择决斗的武器，这里是两只烧杯，一只装着卡介苗，另一只装着清水。我的对手可以随便选一杯喝掉，剩下的归我来喝。”

　　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了，德国军队侵占了法国的大片领土。一天，几个朋友来到巴斯德家，他们悲观地说：“完了，法国完了。”巴斯德对朋友的话很不满意，他高声说道：“悲观是没有用的，只有奋起抵抗才能拯救祖国。”说完，他跑到书房里，找出波恩大学寄来的荣誉证书，塞进了信封。跟进来的朋友们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我要把证书给他们寄回去。”

　　“可是，您要知道，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一位朋友劝道。“科学虽没有国界，”巴斯德严肃地说，“但科学家却有自己的祖国。”他不顾朋友们的反对，毅然退回了那份证书，以示对侵略者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