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文学巨匠的良知

　　1924，法国作家。原名阿纳托尔·弗朗梭瓦·蒂博。出身于巴黎书商家庭。1862年中学毕业。1868年毕业于斯坦尼斯拉高等学校，同年加入巴那斯派诗人团体。着有诗集《金色的诗》等。十九世纪八十年代起，逐渐对资本主义社会产生怀疑，并致力于小说创作。成名之作长篇小说《波纳尔的罪行》嘲弄了资产阶级的法律；小说《黛依丝》讽刺了天主教会。

　　1897年后卷入德雷福斯案件，在斗争中其创作倾向由人道主义转向批判现实主义，如长篇小说《当代史话》四卷、短篇小说《克兰比尔》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了批判。曾赞扬俄国1905年革命。后在小说《企鹅岛》《诸神渴了》《天使的叛变》中流露出历史循环论的思想。

　　十月革命后任法俄友好协会主席，加入国际进步作家组织光明社，着文反对武装干涉苏俄。

　　1912年法国共产党成立后，立即加入该党。同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品多取材平凡生活，长于人物对话和哲学论辩的描写，讽刺丑恶现实，富于幽默感。

　　这篇演讲是他在巴黎人民召开的悼念左拉的会上发表的。

　　讲词精要

　　我们与其为他悲伤，还不如向他那光辉的精神致敬，这种精神将永垂不朽，像火炬一样，照亮青年一代跟随他前进。你们今天享受着自由的人，要牢牢记住左拉的话！别忘记那些为你们战斗，并且用他们的天才和鲜血为你们赢得自由的人。别忘记他们，不要为盲目偏执的谎言喝彩！要有人的同情心，因为在我们辽阔的国土上，没有一个人有比左拉更加热爱人的同情心。他具有伟大质朴的灵魂。他正在享受他的劳动果实，享受名誉、财富和安全。但突然间，完全出于自愿地，他抛弃了生活中的一切宁静的乐趣，抛弃了他十二万分热爱的工作，因为他知道，除了正义之外没有平静，除了真理之外没有安息。

　　在他那勇敢的声音里，法国从酣睡中醒过来。我们国家的天才是多么令人钦佩啊！千百年来向欧洲和全世界教导真理和正义的法国的灵魂，又是多么美丽啊！法国今天又是一个明智和仁爱的国家，因为她的一个儿子通过伟大的着作和高尚的行为，建立了以全人类所共有的真理和正义为基础的新秩序。我们不要因为他受苦受难而怜悯他。让我们嫉妒他！让我们嫉妒他，因为他那伟大的人格为他赢得了最可骄傲的命运。他是人类的良知！

　　妙语佳言

　　他抛弃了生活中的一切宁静的乐趣，抛弃了他十二万分热爱的工作，因为他知道，除了正义之外没有平静，除了真理之外没有安息。

　　法国今天又是一个明智和仁爱的国家，因为她的一个儿子通过伟大的着作和高尚的行为，建立了以全人类所共有的真理和正义为基础的新秩序。

　　演讲技巧

　　这篇演讲情感炽烈、丰富、真挚，具有极强的激励性和感染力。

　　杰出的演讲家，在他们遣词造句的时候，总是苦心孤诣、字斟句酌，选取那些最能表达自己观点和主张、蕴涵着炽热情感的语言，用这些饱含着强烈感情的语言，以拨动听众的心弦，引起共鸣。法朗士是深谙此道的。他的这篇凭吊演讲没有长篇累牍地介绍左拉的文学作品，他知道，那样只会招来听众的呵欠。因此，他采用的是以情动人，用满腔的热情打动听众，并以他文学巨匠的口才来煽动听众的激情，那一句句慷慨激昂的颂扬，像一阵阵风吹过，听众的感情由此一步步火热，一点点升华，从而达到五万人挥舞花束高喊左拉的“《萌芽》！

　　《萌芽》！《萌芽》！”的高潮，听众们在法朗士的感染下对左拉表达了空前浓厚的敬意。

　　只有真情才能动人，而真实的情感来自于真切的体验。法朗士是法国十九、二十世纪之交，超脱于自然主义、象征主义等流派之外而独树一帜，以渊博的学识、精细的鉴赏力以及温雅高贵、幽默含蓄的文体脱颖而出并蜚声文坛的。但是他这篇在左拉葬礼上的演讲却一反他文学创作上的风格，以大胆、泼辣的语言和饱满高亢的激情来赢得听众，这种改变，源于他和左拉深厚的战斗情谊。1884年法国发生一起激起了各阶层人民义愤的德雷福斯冤案，此间，法朗士与左拉站在一起，为德雷福斯伸张了正义，与法国当局进行了历时十余年的斗争。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斗争中，在并肩作战患难与共的情谊中，左拉和法朗士共同走进了进步阵营。

　　因此，法朗士对左拉的崇敬还远不止源于文学，更大程度上他推崇左拉的斗争精神和“同情心”。从这场冤案的斗争中，法朗士看到：“在我们辽阔的国土上，没有一个人比左拉有更加热爱人的同情心”，因为“他具有伟大质朴的灵魂”。

　　法朗士让听众去注意左拉的“光辉的精神”、“质朴的灵魂”、“伟大的着作和高尚的行为”。

　　他以一位至交的身份告诉所有怜悯左拉猝然长逝的人们去了解左拉的“完全出于自愿地”抛弃一切的原由，因为左拉明白，“除了正义之外没有平静，除了真理之外没有安息”。而左拉在他的有生之年就已经坚持了正义和真理，因而他应该走向平静和安息，这是上帝的垂青，这是他以他毕生的心血和伟大的人格赢得的最可骄傲的命运。因为“他是人类的良知”！

　　法朗士的演讲在此戛然而止，至于为什么说左拉“是人类的良知”，听众自然会去思索，去怀想，去嫉妒，最后像法朗士一样去讴歌、去纪念文学巨匠——左拉，而这，也是法朗士此演说的目的和心愿。

　　逸闻故事

　　法朗士是法国的杰出作家，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有一天，他正在家里构思一部小说，忽然一位阔太太走了进来。那位阔太太向法朗士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然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本子，请法朗士为她签名。

　　法朗士见她说话颠三倒四，毫无章法，知道她没什么学问，至于她要自己的签名，无非是为了向别人炫耀。于是他对阔太太说：“您说您很崇拜我，那么您一定读过我的小说，请问您最喜欢哪一部？”阔太太愣了一下，然后反问道：“您认为自己哪部小说写得最好呢？”

　　法朗士微微一笑，故意把正在构思的《阿比的苹果》说成是自己最成功的作品。阔太太听了，立即说道：“这部作品写得好极了，我最喜欢的正是它。”法朗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对阔太太说：“夫人，《阿比的苹果》还没有结出来呢！”阔太太大窘，连忙告辞走了。

　　一天晚上，法朗士正坐在桌前构思一部作品，突然想起自己曾接受玛蒂尔德公主的邀请，星期一到她家去赴晚宴的事。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赶去，但还是迟到了半小时。

　　入座前，他未等别人开口，便主动向大家道歉。人们被他表现出来的深深的歉意所感动，都对他表示谅解。

　　这时，玛蒂尔德公主悄悄对一个朋友说：“这位尊敬的法朗士先生为自己迟到了半小时而深表歉意，可他却不知道他整整提前了七天！我邀请他的晚餐在下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