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极其少见的学者

　　巴甫洛夫(1849-1936)，即伊凡·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俄国伟大的生理学家，动物和人神经高级活动的唯物主义学说的创始人。他在大学四年级时，就写出了极有价值的科学论文《关于胰腺神经生理学》，并获得金质奖章。1883年，发表了关于血液循环的论文，获得医学博士称号并再获金质奖章。1888年开始，他对消化系统进行长达二十二年的系统研究，1894年写出了着名的《主要消化腺讲义》一书，提出了反射概念并以此闻名世界。1904年获得了诺贝尔奖。巴甫洛夫既是伟大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循循善诱、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

　　巴甫洛夫探讨了生理学研究方面许多新原则，这些原则保证我们认识机体活动，把机体看成是同周围环境相互作用的统一体。他研究了生命的高级表现——动物和人的高级神经活动，奠定了唯物主义心理学的基础。他是位杰出的爱国主义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无论我做什么，我总是尽我精力所及，首先为我的祖国服务。”

　　谢切诺夫也是位生理学家。他的关于大脑反射的理论，为巴甫洛夫创造神经高级活动学说奠定了基础。巴甫洛夫非常敬慕和爱戴谢切诺夫。这篇演讲是巴甫洛夫l907年3月22日在彼得堡俄罗斯医协召开的纪念谢切诺夫教授大会上发表的。

　　讲词精要

　　敬爱的先生们：

　　从这次起，彼得堡俄罗斯医师协会将每年召开纪念伊万·米哈依洛维奇·谢切诺夫教授的大会。对于这样一个节日，俄罗斯医师协会是有特殊权力来庆贺的，因为伊万·米哈依洛维奇的最光辉的时期是他科学活动的初期，这时他是在医学外科学院任教授，而我们协会从一产生起就与这一机构有着极密切的和不可分割的联系。

　　另一方面，谢切诺夫也有权接受这一纪念，因为他乃是给俄罗斯生理学奠基的一位学者。俄罗斯的智慧参加这一门重要科学——生理学的探讨，是从伊万·米哈依洛维奇开始的。

　　这样的创举，需要有特殊天才、特种性格，而这些特点在伊万·米哈依洛维奇身上都明显地表现出来了。他不仅创始了俄罗斯的生理学，并很快就为它争得光荣的地位。

　　……

　　谢切诺夫是这样一位极其少见的学者，他一旦定出某一计划，就一直把它进行到底。事实非常明显，正是这样坚定的人才能创造生活。他工作了一生，从来不知疲倦。

　　1905年9月，他带着新的计划回到莫斯科。但是，一个月后他就与世长辞了。因此，伊万·米哈依洛维奇是暮年逝世(七十六岁)，他终生坚持在科学岗位上。

　　学者的一生是在特殊的气氛中度过的，他必须经常地可以说是俯首于真理。

　　照说，学界人士在社会生活中也应该按照他固有的优点——客观与公正——进行活动，而实际上远非如此，这难道还用说明吗？

　　但是，伊万·米哈依洛维奇在这方面幸而却是一个很少见的例子。下面我引证他生活中的两件事实。

　　伊万·米哈依洛维奇刚到彼得堡时，立刻就显出了他的科学天才和演讲天才，于是人们就推他做科学院的候选人。

　　伊万·米哈依洛维奇却不顾情面和地位地回答说，他在科学中做得还是太少，不足以享受这种荣誉。

　　第二件是关于他辞去在医学科学院中的教授职位的事。伊万·米哈依洛维奇曾大力推荐那位现在已为大家熟知的N.M.梅琴尼柯夫到动物学讲座来补充当时的空额。他那时就很赞扬这位学者的天才，可是委员会却偏偏给他另一位较差的科学家，于是伊万·米哈依洛维奇认为委员会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是不合惯例的，他认为他不可能在科学院继续留下去。他辞职了，宁肯让自己居无定所。

　　像伊万·米哈依洛维奇·谢切诺夫所具备的这种卓越的、特出的和高贵的个性，应该永远活在后人的记忆里，永远成为世世代代的后人的鼓舞者。据我看来，我们每年召开的纪念会在某种程度上是会达到这个目的的。

　　妙语佳言

　　学者的一生是在特殊的气氛中度过的，他必须经常地可以说是俯首于真理。

　　演讲技巧

　　这篇演讲观点鲜明，主旨突出，层次清楚，结构谨严。演讲所要讲述的中心话题，是彼得堡俄罗斯医协召开纪念谢切诺夫教授大会的原因、目的和意义。演讲在结构的安排方式上，层层递进，环环紧扣，先从召开纪念会的原因谈起。谈原因时分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讲述为什么由医协来开这个会；第二个层次谈为什么要给谢切诺夫这个人开纪念会。演讲的第二部分用具体事例阐述了谢切诺夫对人类的贡献。

　　演讲注重事例，用事实说话，以增强说服力。巴甫洛夫首先列举谢切诺夫在科学上的功绩，然后谈谢切诺夫的高贵个性品质，“谢切诺夫是这样一位极其少见的学者，他一旦定出某一计划，就一直把它进行到底”。这是他事业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和有力保证。谢切诺夫的这种个性倾向性特质又是由他的精神品质决定的，所以巴甫洛夫又列举了两件事来说明谢切诺夫的个性品质。第一件是谢切诺夫不追逐个人名利地位放弃科学院候选人的事。第二件是谢切诺夫力荐贤才而不逮之后毅然辞去在医学科学院中的教授职位的事。这两件事虽是不同，但却是相通的，那就是谢切诺夫宁要科学不要名利的为科学的献身精神。演讲的结尾部分点明了召开纪念会的目的和意义，指出，“像伊万·米哈依洛维奇·谢切诺夫所具备的这样卓越的、特出的和高贵的个性，应该永远活在后人的记忆里，永远成为世世代代的后人的鼓舞者”。首尾呼应，层次清晰。

　　在技巧运用方面，演讲语言朴实，情感真挚，内容充实，事实确凿。由此来赞颂和纪念谢切诺夫，增强了演讲的感染力、激发力，使听众油然而生对谢切诺夫的敬意。

　　逸闻故事

　　巴甫洛夫有个特别的嗜好，喜欢在休息时玩九柱游戏。这是一种俄罗斯古老的游戏，由于玩起来动作剧烈、粗野，所以上流社会的政客、学者都不喜欢它。但是巴甫洛夫却乐此不疲，一有空闲，他就跑到医院的草地上，脱下外衣，卷起衬衫袖口，用力地投掷九柱棒。当他准确地投过了对方的防线，将“大炮”、“窗口的妈妈”、“小猪”等九个目标击倒后，就会唱着歌跑回实验室，心情愉快地继续做他的实验。

　　一天，有个学生哭丧着脸，走到巴甫洛夫跟前，诉说自己一次重要的动物实验失败了。

　　“从你上次实验取得成功的那副神气，我就知道你这次肯定会失败！”巴甫洛夫瞧了学生一眼，十分严肃地批评说，“你还年轻，别让骄傲占有了你，骄傲会使你拒绝有益的忠告和友谊的帮助，也会使你丧失掉客观的尺度。”

　　“老师，那么您的第一篇科学论文发表时，您难道不高兴吗？”学生问道。

　　“我的心情与其说是高兴，倒不如说有点沉重。因为我想到：在科学的崎岖小路上，要想取得即使是一点点的前进，可也真不容易啊！”

　　“您当时一定想得很多吧？”

　　“是的。学者在成功面前，首先应该想的是，获得成功之前的挫折和教训，而不是成功后的赞扬和荣誉。这对年轻人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