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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创业内幕》 作者:林可

第10章 在坚持中求胜(2)

  这就是当时让人谈之色变的“非典”。2002年11月16日在广东佛山发现第一起病例之后,中国及其周边国家就相继进入到了紧急戒备状态。2003年4月16日,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非典病毒命名为“SRAS”病毒。2003年的4月和5月,是人们与非典作斗争的最紧张的两个月。

  由于民众对这种病毒不甚了解,因此产生了莫大的恐惧心理。为了避免被感染,很多人都大大减少了出门的次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宅男宅女”。这样一来,传统的服务行业便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打击,百货商场、电影院、网吧、台球室……都陷入门可罗雀的尴尬境地。

  然而正是此时,电子商务迅速走入人们的视野。

  和传统服务行业相比,网上购物的优势显然易见:一个人坐在电脑旁就可以在网上浏览各种各样的商品,而且不必跟别人拥挤到一块儿,还省下了交通费。最关键的是,无论购买什么商品都是保密的,无需担心其他人会窥探到自己的隐私。在SARS病毒肆虐的那段日子,电子商务弥补了人们无法上街购物的遗憾,而且也给社会减轻了一定的压力,让人们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继续快乐地生活。

  当当网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快速成长起来。此时,已经发展了几年的B2C电子商务逐渐窜红,整个行业都在一种强大的推进力的驱动之下超越以往的纪录。到了2003年4月,当当网的访问量比3月份猛增两成,销售额也同比增长了30%。特别是在五一黄金周来临,这种增长更加明显。

  按照这几年的消费惯例,每年的五一黄金周都是实体店面的销售旺季,而对于电子商务来说却是淡季。因此过去的几年里,当当网每逢五一和十一这样的长假期间,就会给部分员工放假。然而在2003年的情况就明显不一样了,由于受到非典的影响,人们纷纷躲在家里,不愿意出行,因此大量的网上购物出现了。就在这一年的五一,当当网的销售额一下子达到了去年五一时期的3倍!电视剧光碟这样的东西卖尤其得火爆,长假期间待在家里看电视剧,而电视台往往一天只播放几集,看得不过瘾,于是很多人便在网上购买光盘尽情观看。

  除此之外,在图书的热门类别中,健康类和菜谱类一跃而上,跻身图书销售榜的第5名和第6名。之前,这两类图书在当当网的统计中从来没有进入过前15名。菜谱类图书的增长速度是飞快的,主要原因是受到非典的负面影响,大家开始对个人的健康状况比较关注,因此到外面就餐的多数逐渐减少,转而学习自己做菜提高生活质量。

  就在这个非常时期,菜谱和音像制品的销量增加,为拉动电子商务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由于当当网事先并没有预见到这种情况,导致了很多热销图书和音像制品的库存严重不足,经常出现断货的现象。当然,销售最火暴的还是以防治SARS为主要内容的书籍,像《非典型肺炎不可怕》和《非典型肺炎防治指南》等等。就在2003年的四五月份期间,此类图书每天持续销售达到上千册,累计销售数量达到3万多册。

  当当网在售书的同时,也很注意对自己员工的保护,制定了很多策略来防止病菌的传播和扩散。由于快递员们要接触大量的客户和人群,所以当当网特别对他们进行培训,以此来提高他们对SARS病毒的认识以及预防。快递员们在送货的过程中,必须戴着口罩防止病菌的入侵。与此同时,当当网每天还要用过氧乙酸对库存货物消毒两次。

  2003年5月29日,北京新收治和确诊的非典病例第一次降到零,当日的确诊与疑似病例之和也首次降到个位数。6月份以后,非典带给人们的恐惧逐渐消散了,人们恢复了以往的工作和生活秩序。

  然而有一个变化保留了下来,这就是人们在这段特殊时期培养出的在网上购物的习惯。大家普遍发现,网上购物和传统购物相比,有着很大的优势,既省钱又省力,是一种非常时尚快捷的现代消费方式。尤其是生活在北京和上海等大城市里的上班族,他们由于时间有限所以更加热衷于在网上购物。

  由此可见,电子商务并没有因为非典的过去而冷却下来,相反却让更多的人发现了它的魅力所在。一次灾祸的出现,居然改变了人们的消费习惯,培育出了新的消费热点。那些传统的服务行业,在SARS病毒肆虐的时期暴露出了自身的缺陷,而网络购物的优势却在同一时期得到了展现。应该说,正是非典这个特殊事件的出现,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电子商务的发展。当当网则搭乘这艘顺风顺水的航船,走出低谷,以更高的航速乘风破浪。

  3.我的公司我做主

  当当网从互联网的泡沫中顽强地走了出来,然后又在非典的影响下得到了意外的发展,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那句老话。

  由于当当网在2003年发展得比较顺利,李国庆夫妇提出了要股东奖励创业股份的要求,打算将创业4年来公司的增值部分,拿出其中的50%作为奖励分给管理团队。然而这个提议,股东们却认为要价太高,因此极力反对。

  其实,李国庆提出对团队进行股份奖励的目的是很明确的,他是想通过增加创业团队在公司中所占的股份比重,进而把公司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特别是在当当网的业绩有了起色之后,李国庆便比任何时候都担心自己的股份被稀释掉。参照一些“前辈”的教训,李国庆知道,如果自己在董事会里没有发言权的话,那离被踢出门的日子就为时不远了。

  李国庆的这个目的并不隐蔽,所以IDG和SOFTBANK都坚决抵制——他们不会放弃自己对公司的发言权。对投资方的这种态度,李国庆表示非常不满,他认为既然大家是合作伙伴就应该有问题共同商量,而不是一方打压另一方。

  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李国庆,此时此刻生出了一股怒气,既然投资方采用这样的态度消极对待他的提议,还不如另立门户。

  说来也巧,李国庆和公司的聘任合同正好是在当年的10月份到期,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李国庆毫不掩饰地告诉股东,自己有很强的融资能力,光是朋友圈子里就有很多手里拿着几个亿的,因此股东们如果不考虑自己提出的股份奖励要求的话,他在合同到期之后就不再续约。

  对于丈夫的这个决断,俞渝也表示极力支持,毕竟她在华尔街是有着一定的号召力的,只要能把业绩的增长报表做出来,再找几个风投也不是不可能。

  股东们也没有被李国庆的话吓倒,他们只是淡然地表示,李国庆如果要走没人会拦着,但是不能再获得股权。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李国庆和俞渝暗地里与别的风投公司进行联系,以期得到支持。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和公司的股东们彻底谈崩的话,至少还有回旋余地。

  2003年8月,李国庆遇到了老虎科技基金之后,局面终于出现了转机。

  老虎基金是全球最大的风险投资公司之一,与乔治·索罗斯的量子基金齐名。由于他们前一段时间在国际金融市场的一连串投资失败,所以元气大伤,甚至传出了行将倒闭的新闻。20世纪90年代,老虎基金奉行“价值投资法”,根据上市公司的获利能力推算合理的价位,然后再逢低进场买进,高档抛售。因此,他们没有像一般的风投公司那样去追逐互联网的新经济。直到2000年以后老虎基金才开始大规模地进入新经济领域,把投资对象放在那些处于上升阶段的小公司。由于他们当时正在指导进入中国市场,因此同时向几家中国公司伸出了橄榄枝。在这种战略策划之下,老虎基金给当当网的客服信箱发了一封邮件,说他们正在中国寻找合适的投资项目,希望能够和当当网的总裁沟通一下。

  李国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欣然应允,然后便和老虎基金的代表在北京进行了第一次洽谈并产生了合作的意向。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谈判,在华尔街闯荡多年的俞渝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她熟悉美国的金融状况,所以能够有针对性地提出策略。在老虎基金得知当当网的“内战”之后,随即向李国庆和俞渝表示,假如他们可以把当当网的管理团队拉出去另创一家类似于当当网的电子商务公司的话,老虎基金愿意把此次投给当当网的1100万美元全部转投给新成立的公司,并且不排除追加投资的可能。

  有意思的是,老虎基金在和当当网接触的同时,分别又向艺龙投资1000万美元,向卓越网投资了750万美元。由此可以看出,老虎基金似乎急于参与中国互联网新经济,老虎科技基金的投资代表,曾经明确对卓越表示需要多少钱都可以。最终,由于金山和联想顾虑自己的股权被稀释所以只要了5200万元人民币。如今,老虎基金又提出给当当网进行风投,这看起来似乎很矛盾。要知道,卓越网和当当网是在互联网上杀得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现在分析来看,老虎基金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他们采取了对冲基金的投资策略。所谓的对冲基金运作模式,就是通过风险对冲的方式来规避风险。简而言之,老虎基金在给两家电子商务网站投资之后,就可以安心地坐山观虎斗了。因为无论是当当网击败了卓越网还是卓越网击败了当当网,或者是打了个平手,最终的结果都是老虎基金稳赚不赔。反之,如果只投资一家的话,那就要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老虎基金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进行风投,对李国庆夫妇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于是,有了“靠山”的李国庆便增添了底气。

  既然股东们抓着现有的股份不放,李国庆也不多费口舌,于2003年10月28日向当当的员工和所有IDG投资国内的各个企业的领导发送一封名为《我的感谢以及任期》的电子邮件,向股东们摊牌。李国庆甚至告诉股东们,已经有人准备投资600万美元,并给了他60%的股份创办新的公司,而且当当网的高管以及中层职员会有一半跟随自己去创办新公司,所以他也邀请那些摇摆不定的同仁们一起加盟。

  大家被李国庆的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晕头转向,不明白这位当当网的联合总裁究竟要干什么?

  就在众人被这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之际,李国庆已经开始给新公司注册了。据说,这家新开的电子商务公司名叫“叮叮网”,从字面上来看就是准备和“当当网”一决高下的。

  这样一来,公司的老股东们开始紧张了,他们没有想到李国庆夫妇会来这么一手。当时,中国的电子商务才刚刚起步,像李国庆和俞渝这样内行的人才并不多见,如果他们夫妻二人离职,再拉走一批人马重新创业的话,相信要不了几年,当当网就会又增加一个强劲的对手。

  另外,老股东们也看清了问题的关键,李国庆和俞渝之所以孤注一掷,也是因为有老虎基金的撑腰。因此,IDG、SOFTBANK、LCHG便积极和老虎基金进行协商。此时此刻,这些老股东们心里很清楚,凭借李国庆的专业能力和俞渝的融资管理能力,他们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地“单飞”。

  几次谈判进行得还比较顺利,老虎基金希望自己能够获得较多的控股,而IDG、SOFTBANK和LCHG因为担心李国庆夫妇真的出走,所以便放出了部分股权给老虎基金。剩下的主要矛盾,就是该给管理团队多少股份的问题了。

  2003年12月24日,俞渝、IDG、SOFTBANK、LCHG的股东代表,在美国与老虎基金正式签署了合作文件。12月31日晚上6点30分,李国庆和俞渝两个人搭乘从西雅图起飞的国际航班飞抵北京,在第一时间内就向新闻界宣布成功融资1100万美元的消息。

  由于当当网被老虎基金估值为5亿元人民币(当时大约相当于6000万美元),因此1100万美元相当于当当网17.5%的股份。虽然老虎基金占有了大量的股份,然而却没能获得董事会的席位。原因是,李国庆认为老虎基金是资本家,不会关心当当网的发展而只是想到赚钱。更何况,他们还对卓越网进行投资,所以不能让这样的角色进入董事会。

  与进入的老虎基金相比,原来的老股东IDG、SOFTBANK和LCHG的股份均有不同程度的稀释,也包括部分套现,同时保留了在董事会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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