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童年往事

　　[法]林恩·隆巴尔佚名译

　　回首往事，那一刻，我懂得了家庭的价值，懂得了甘为我付出一切的姐姐的价值。现在，我可以很开心地说，我也能同样为她那样做。

　　我站在那里听父亲训话。

　　他把我们集中到封闭的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能从他的脸色中看出：我们当中一定有人干了坏事。

　　“这是谁干的？”他呵斥道。

　　我们都低下头，盯着地板上一副小孩子的粉笔画。我知道我们是不允许这么做的。尽管，我不能说当我做这件坏事时，牢记着这一点。

　　我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希望当时没有人看见。他会知道是我做的吗？我惊恐万分地暗自揣测，却只脱口说道：“不是我，爸爸。”

　　其他人也都否认了，当然，我们清楚，一定是我们当中的人干的。可是，我——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小，个头最矮，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事实。我不是一个坏孩子，说谎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家常便饭。可是，那天晚上，爸爸的脸色实在是让我心惊胆颤，我无论如何也没勇气站出来承认错误。

　　小时候，父亲对待孩子的方式总让我心生畏惧，我也因此而爱他。因为这样，哪些事我该做，哪些不应该做，他都给我界定得清清楚楚。我害怕惹我敬重的人不悦，想逗他开心，也许正因为这些，那天我没敢说出真相。

　　他一言不发，出去了几分钟，很快又拿着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回来。他真是下定决心要找出罪魁祸首了。

　　“我要你们每个人准确地把自己在台阶上看到的东西写下来。”

　　我可不是个傻孩子。轮到我写时，我故意用不同手法来写。这样，父亲比较完笔迹后仍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干的。

　　他站在比我们高一级的台阶上，气急败坏地俯视着他的三个孩子。

　　“我再给你们一次承认错误的机会。”

　　他在那里又站了好一会儿，可对于我来说，似乎只有一秒钟。哥哥姐姐一言不发，这倒也不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说呢？那是我干的。

　　我该说些什么吗？是不是为时已晚？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于是，我又一次在惊恐中把话咽了下去。

　　“好了，我刚才问的时候，如果有人站出来，现在就不会受惩罚。”噢，不！我失去机会了！“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傻瓜！傻瓜！傻瓜！我应该承认错误！现在我该受罚了。

　　他把我们带回屋子，此刻，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你们当中似乎没人做过，既然这样，你们都要被打屁股。”什么，还是要打？我默默地站在那里，打屁股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

　　“是我做的。”有人说话了，但我肯定，说话的人不是我。

　　我看看周围，是姐姐站了出来。啊？是她干的吗？不，不是，是我。我做的事，她为什么要承担责罚呢？我很内疚，但因害怕还是不敢承认。我站在那里，知道姐姐因为我要挨打了，可我仍任其发生，一言不发。

　　多年以来，我们从未谈及那天发生的事，直到我们都长大了，我知道已经相安无事了，才告诉父亲其实那是我干的。那时，我已理解了姐姐替我受罚的原因。她曾是庇护我的人、牵挂我的人、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她甘愿自己承担痛苦，也不愿看到我受罪。

　　现在，我们总是拿那件事开玩笑——所有的人，包括姐姐。我常为这件事感到内疚，那是我最后一次让别人替我受责罚。

　　回首往事，那一刻，我懂得了家庭的价值，懂得了甘为我付出一切的姐姐的价值。现在，我可以很开心地说，我也能同样为她那样做。

　　作者简介

　　林恩·隆巴尔，法国著名作家。他的文章语言朴素，却流露出浓厚的深情，总能于细微处打动人。

　　【心香一瓣】

　　大树愿意为它下边的小草遮风挡雨，因为它们同属大地母亲，同顶一片蓝天。

　　亲情的可贵，在于心甘情愿的相互付出；家庭的温馨，来自彼此的理解和尊重。

　　兄弟姐妹间的情谊，源自于骨肉相连。童年往事，虽然透着曾经的单纯，却给我们留下了温馨美好的回忆。

　　但愿岁月不会减去那份亲情的价值，但愿我们都能体会并理解对方对自己默默的付出，永远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