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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了你的爱》 作者:刘墉

第3章 一切都是因为爱(2)

  读他的作品,我好像看见一个涉过泥塘,终于摘取一枝清莲的孩子,所以我常写信给他,鼓励他,也给他一些写作的建议。

  我发现在他心灵的深处,有恨有愧有悔。恨的是他从小身处的黑道环境,愧的是对他的父母和恋人,悔的是他犯下的种种错误。

  而在那字里行间,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写少年观护人的这一段。

  游嘉宏虽然没有因为那观护人的宽容而立刻改正,但是观护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深深印在他的心上,甚至成为他后来“向善”的动力。

  正如游嘉宏在信里说的:“我并非十恶不赦,因为我本善良。”

  当一个人犯了错,你处罚他,他反而不在乎了,觉得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两不相欠”。反倒是那“该罚未罚”的宽宥,常会像是种子,留在他心中,生出根、长出叶,萌发成长,有一天结出善良的果实。

  早餐的温馨与苍凉

  当我用双手握着,

  闭上眼睛,咬下去,

  还能看见草房里的晨光,

  以及……我死去的亲爱的妈妈。

  酸豆汁儿

  太太和女儿第一次去北京,好多亲戚抢着请吃饭,连早餐都不准我们在旅馆用免费的,坚持要带去吃点正宗“京味儿”的点心。

  餐馆的名字忘了,大概叫什么“老北京”吧!古色古香,晨光斜斜射进来,桌子上显得坑坑洼洼,四周腾腾的汤水蒸汽、肩上搭着白毛巾的跑堂儿穿梭,好像电影里的场景。

  先上茶,又端来几盘小烧饼,女儿正伸手要拿,亲戚说别急,等会儿配着“汁儿”吃,免得口干。正说呢,就上来几碗绿绿白白豆浆似的汤水。小丫头问是什么,亲戚说:“好吃极了,你以前一定没吃过,人间了不得的美味。”一边说一边拿起照相机,说要留个纪念。

  小丫头对镜头笑笑,端起碗,才啜半口,啊的一声又吐了回去。闪光灯亮,半桌亲戚笑得前仰后合:“成!拍到了精彩的画面,没白来这一趟。”

  北京人的促狭,我早领教过。小时候,有天早上,父亲一个姓袁的晚辈,神神秘秘地提了桶东西来,我姥姥先舀了一碗,躲回她房间偷偷喝。我娘尝了一口,说真是家乡味儿。我爹更妙,居然坐在桶子前连灌了两碗。看我出来,姓袁的大哥哥赶紧给我盛了一碗,说:“小兄弟,非尝尝不可。”

  跟我女儿一样,我那天也才喝半口就吐了出来,而且拿着碗往水槽冲,说东西坏了要倒掉,却被我老妈抢下来,骂我暴殄天物,我不喝她喝。

  那碗又浓又绿、又酸又臭,活像猪潲水的“酸豆汁儿”,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馓子

  女儿后来说,那“酸豆汁儿”真恶心,但旁边放的一盘小油条,细细的、脆脆的,挺不错。

  我说那叫“馓子”,跟油条一样是炸出来的,也是我小时候的最爱。

  记得有一阵,每天我的早餐都吃馓子,偶尔还带着上学,只是馓子又酥又脆,带到学校常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更糟糕的是,只要掉在本子上,就留下油渍,害我被老师骂。

  馓子是附近的馓子爷爷做的,据说他以前在东北干过铁路站站长,到台湾走投无路,只好卖炸麻花和馓子。

  父亲大概知道他的出身,对他很尊敬,每次听见他的沙哑嗓子喊“馓子!麻花!”都亲自出去跟他买,还总要聊聊天。日子久了,馓子爷爷干脆每天按时把馓子送上门,笑说我们家是包饭的。

  我喜欢吃馓子,因为它不像麻花那么粗粗硬硬,而能够一小丝、一小根地往嘴里塞。上课时偷吃,甚至不用嚼,只要抿着嘴,那小条儿自然会软化。我也喜欢吃新炸馓子的感觉,张开大口咬下去,就听咔啦咔啦一部分入了口,一部分向四方坠落,最后把坠落的拢在一处,倒进嘴里,别有一番乐趣。

  也记得父亲曾带我穿过泰顺街又长又窄、满地泥泞的违建区小巷,去看馓子爷爷。小小只容一张床和一口锅的屋子里,四壁贴满报纸,中间坠下一个小灯泡。馓子爷爷请我跟父亲在床上坐,接着又要我们把腿抬起来,从床底下拉出个大盆,里面全是油面。只见他把面不知怎的左拉右拉,有点像做拉面,扯出一丝一丝的面条,再用长筷子夹住两头,往热油锅里一放,而且在进锅的瞬间把筷子一绞,那面条就纠缠起来。再出锅,已经是酥酥脆脆的馓子。

  我九岁,父亲去世后,就不曾再吃过馓子。最后一次是在父亲的病床前,馓子爷爷送了一大包去,父亲摇摇手,示意母亲和我吃。我们就各在腿上垫张报纸,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只记得母亲咬一口,馓子散了一报纸,还滴滴答答地不停,是母亲的泪水。

  稀饭、肉松

  这两年坐“华航”,最爱他们的中式早餐,稀饭、酱瓜、肉松。我每次都很干脆地把肉松唰的一下,全倒在稀饭里,拌成一碗肉松稀饭。

  这动作让我觉得很温馨,因为想起小时候父亲都为我这么做,说热稀饭加上肉松就不那么烫嘴了。有时候我还喊烫,父亲则会拿来另一个空碗,为我把稀饭倒进去,搅一搅,再倒回来。果然稀饭就不烫了。

  父亲住院那半年,我早上还常吃稀饭和肉松。但母亲在医院,由姥姥带我,她小气得多,于是我过去只见肉松不见稀饭的“肉饭”,变成漂着几丝肉松的“白稀饭”。尤其当表弟们来,我发现姥姥给他们的肉松比给我的还多,为此,我哭着用注音符号写了封信去医院告状。母亲收到了,居然没说什么,好像觉得理所当然。这事令我不解了许多年,也愈使我怀念父亲为我倒肉松、换碗的画面。

  女儿小时候,有一天全家出去用餐,女儿喊汤太烫。我立刻想起父亲的肉松稀饭,于是也叫人多拿个空碗,为女儿折来折去。没想到坐在一旁的儿子居然说:“天哪!怎么会这么娇?好过分哟!”

  儿子从来没吃过妹妹的醋,这是唯一的一次。但说实话,每当我想起那一幕,都有些沾沾自喜,然后忆起逝去近四十年的父亲,感受他为我倒肉松稀饭时,爱在心头的温馨。

  糍粑

  父亲去世后才三年,家里就失火,母亲和我只好在废墟上搭了个草顶的木板房子。那时我上大同中学夜间部,常在母亲买菜回来时才起床,也可以说被她叫醒。母亲总是先把床边的木板窗用棍子撑起来,再递给我一个糍粑,说:“趁热吃!别硬了。”

  那糍粑是她在温州街街口的骑楼下买的,我曾跟去看过,是位白发老头儿在卖。他先在左手放块潮潮的白毛巾,接着打开一个木头箱子,舀出许多糯米饭在毛巾上,压成扁扁一片,再撒些糖和肉松,把半根油条放下去,双手一合,隔着毛巾将糯米团在一起,就成了个糍粑。

  我最喜欢一早坐在床上,从母亲手里接过糍粑的感觉。糍粑包在芋头叶子里,拿在手上,凉凉的也热热的;打开叶子,在那翠绿之间,有着半透明如羊脂白玉的软中带脆、咸中带甜的糯米饭团。

  近几年回台,又有机会吃到糍粑,只是样子不同了,以前梭形的,现在成为长长一根;绿绿的叶子则换成塑胶膜,只是当我用双手握着,闭上眼睛,咬下去,还能看见草房里的晨光,以及……我死去的亲爱的妈妈。

  豆浆

  我小时候多半喝牛奶,早期父亲为我买克宁奶粉;父亲死后,母亲从教会领取脱脂奶粉;后来没有了,又有澳大利亚一大包一大包的廉价奶粉。真正开始喝豆浆,是在受训的时候。

  早晨总有豆浆、馒头、稀饭、酱瓜和咸鸭蛋,每个人都盯着那切成两半的咸鸭蛋,猜哪一半里的蛋黄比较多。盛稀饭也有讲究,要往深处捞,才稠;至于馒头,如果来不及,可以藏起来,出操饿了的时候偷偷咬两口。

  受训时我学到不少——有时候被叫去帮伙夫剥蛋壳,很明显地感觉有些蛋放太久了,蛋清已经脆弱得像烂豆腐。有时上司来巡视,盘中的菜肴能一下子大大改观。出操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常去“营福利社”买鲜奶,全是附近农场的产品,稀如水。但是中午时间较多,如果跑到较远的“团福利社”买正牌的,就浓太多了。

  最让我难忘的是豆浆,每天早上一小盆放在桌子中间,望下去常能见到盆底的沙。但是有一回排长先吃完,临走,把他们喝剩的豆浆递给我们这一桌。那豆浆只剩不到半小盆,但是多浓啊!浓得不见底。

  至今,每回我喝豆浆,不知为什么,都会想起受训时的那盆长官的豆浆。

  火腿

  一九七八年,我提着两个重重的箱子到了纽约,从来“远庖厨”的我不得不自己料理。笨人有笨方法,我总是盛半锅水,扔下几只鸡腿,等炖烂了,把鸡骨头夹出来,再撒下一把米和盐,隔不久就煮成一锅鸡肉稀饭,连嚼的力气都省了。

  但令我最难忘的是早餐,一方面因为晨起的乡愁特浓,一方面因为那早餐的“凉”。我总去超级市场买大块带骨的热火腿,多半是弗吉尼亚州的产品,用厚厚的塑胶袋装着,口上还缠着铁丝。我不放进冰箱,以免冻得太硬。于是晨起,只要拿出火腿,切下一大块,再倒杯牛奶,就能解决半日的民生。

  总记得第一年的冬天,我常坐在窗前,一边看凛冽的北风把冰雪和黄叶吹贴在窗玻璃上,一边吃我清冷的早餐。有一阵子我感冒了,想必是滤过性病毒,每天一睁眼就腹痛如绞,往厕所奔,只有坐在热水澡缸里,才能暂时止痛。可是房东供应的热水有限,常放一半,就成为冰水,腹痛就更惨上加惨。

  那时候,我早上泻完肚子,必定多吃半块火腿、多喝一杯鲜奶。我自己告诉自己,一个人在外不能病,泻肚子损失了,一定要立刻补回来。我也不断服用从台湾带去的抗生素,那种一头红、一头黑的胶囊,只是三个多礼拜都没好,不得不去看医生,这才知道是肠胃性的病毒,应该尽量吃清淡的东西,绝不能碰火腿和鲜奶。

  我总忘不了那个冬天,忘不了一人坐在澡缸里忍着腹痛,忘不了冰凉的火腿和鲜奶。而今,我早餐拒吃这两样东西,尤其是旅行途中,因为我怕寂寞、怕乡愁、怕那段寒冷伤痛的回忆……

  不要忘了你的爱

  会不会那些对安妮有感动的年轻人,

  也像演员、歌星、公众人物的“迷恋者”,

  他们注意自己偶像的一举一动,

  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家人。

  “9·21”大地震的第二天,由纽约打电话,问候台湾的朋友。

  “大停电,没灯,没冷气,没冰箱,没电视,一家大眼瞪小眼。”朋友在那头先叹气,但是接着又笑了,“不过,有个好处。”

  “还有好处?”

  “是啊!我发现儿子长高了。”朋友笑道,“没电,只好点蜡烛,儿子拿着蜡烛,我看见墙上好大个黑影,吓一跳:‘天哪!你多高啦!来!跟老子比一比!’这一比,才发现,他快赶上我了。平常坐着吃饭,吃完饭又坐着看电视,没注意他,真没想到,一下子,儿子长高那么多。”

  一家人参加旅行团,去加拿大的新斯科舍和爱德华王子岛玩。

  从纽约坐飞机过去,不到一个钟头。既然距离不远,景观也就跟纽约相差无几,有些码头和住宅区跟我家附近简直没两样。

  “早知道,我也办个旅行团了,专带人游览我家附近的老磨坊、渔港和湿地,说不定还能招不少人呢!”旅行结束,我开玩笑地对导游说。

  “是啊!”他居然很认真,“你当然可以办,只要你把你家附近的名胜典故背一背,像我一样,到每个地方,为观光客介绍一下,就成了!”

  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九号,纽约的扬基棒球队,打败劲敌亚特兰大的勇士队,以四连胜获得全国冠军。

  在曼哈顿,扬基队举行了盛大的游行,成千上万的球迷穿着印有扬基队标志的衣服,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油彩,站在路边的车顶上,又跳又叫。

  有记者问他们为什么那么兴奋。

  “当然兴奋!我们每天看他们赢,好像我们自己赢。”

  相反,肯尼迪总统的小儿子,小约翰·肯尼迪驾飞机失事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都落下了眼泪。

  电视上也播出记者的访问,问大家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我们在当年肯尼迪的葬礼上,看见他,才那么小,坚强地举起小手,向他父亲敬礼、告别。”受访者说,“我们看着他长大,他好像我们的家人。我们了解他,关心他,觉得他总在我们身边。”

  一个老学生听说我喜欢新派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特别买了一整套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诫》给我。

  我好兴奋,带回纽约,太太看见也好高兴。

  可是,她每次去图书馆,照样借公家的录像带。又因为急着还,迟了就罚钱,我们总是先看那些借来的。

  三年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那套带子摆在书架上,直到有一天,来访的朋友叫起来:“哇,你们有这么一大套!”又喊,“天哪,外面塑料膜还没打开!”

  我们才惊讶地发现,自己最爱、想必也最精彩的,居然被遗忘。

  电视里播出《安妮的日记》专题节目。

  犹太少女安妮·弗兰克,在一九四二年,十三岁生日时因为得到日记本,开始写日记。

  就在那一年,因为德国人四处搜捕犹太人,他们一家和另外四个犹太人,躲藏到一个密室,直到一年多后被逮捕。

  安妮和她的妈妈、姐姐都死在集中营,而且尸骨难寻。但是,安妮留下了这本感人肺腑的日记,以五十五种语言,在全球畅销达两千多万本。

  节目里也播出了安妮的父亲——他们家在集中营唯一幸存的奥图·弗兰克(Otto Frank)早年的受访影片。

  “说实在话,我很少跟女儿聊天,直到看到她的日记,才了解她。”安妮的父亲说,“而今,却有数以千计的年轻人,写信给我,对我说他们被安妮感动。”

  多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啊!

  父亲要等女儿死了,看她的日记,才了解自己的孩子。但是,相对地,却有那么多“外人”,被他的孩子深深地感动。

  只是,我也想,那些被安妮感动的年轻人,会不会也像演员、歌星、公众人物的“迷恋者”,他们注意自己偶像的一举一动,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家人。

  直到有一天,失散了、分离了、永别了,才有着无限的伤痛。或是直到有一天,像我那台北的朋友,因为停电,没电视看,才注意到自己的孩子。

  另一幕清晰的画面浮上脑海——

  白晓燕被撕票之后,白冰冰哭红了双眼,对着镜头说:

  “我遗憾,我居然在女儿活着的时候,没对她说过‘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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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厌诈给世界一个微笑学会爱把世界带到你眼前说话的魅力:刘墉沟通秘笈创造自己:一位父亲写给儿子的116封信②做个快乐的读书人超越自己把话说到心窝里人生百忌2跨一步,就成功每天进步多一点漂泊的人生靠自己去成功创造自己少爷小姐要争气肯定自己人生百忌萤窗小语点一盏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