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叩、叩、叩。”敲动病房门板的声音。

　　门把扭动。走进来一个一身护士服的护士小姐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醒了吗？感觉还好吗？”医生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恩，感觉还不错，哪里都没有不舒服。”小愉回给医生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起来应该还不错，你的精神挺好的。”中年医生走到她面前，拿出听诊器带在耳朵上，听了听她的前胸和后背，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恩，没什么问题，胸腔里没有水。小姑娘，你没什么事了，只是当时多喝了几口水，身体又比较单薄，所以刚送来那会才会没有精神多睡了会，如果不想待在医院的话，一会就可以办办手续回家休养休养了。”

　　“真的吗？”小愉一脸惊喜。她真的得回家呢，不然如果晚上还不回去的话，爸妈一定会担心的。

　　“那我去办手续。”虔淅见她这副欣喜的表情，笑着说道。

　　“去医院的大厅就可以办了。”医生顺手朝窗外指了指，指向了那边的医院大厅。

　　“好的，我知道了。”虔淅回给医生一个笑容，说完就欲朝门外走去。

　　“等一下，小伙子，回家后要记得多给她吃点营养的东西喔，她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身体太单薄了。”医生补充的说。

　　回家后……

　　小愉的脸蓦地变得粉红，像是夏日里的荷花。

　　这位医生，八成是把她和学长当成了两口子。她有些尴尬的偷瞄了下虔淅。

　　“呃……好的，我知道了。”虔淅顿了一下，随口回了一句。一张俊白的脸，似乎也增添了一些些粉嫩粉嫩的颜色。说完，他看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离开了病房。医生随后也出去了。

　　“小姐，你好福气啊，有个那么温柔体贴又帅气的男朋友。”一旁的护士小姐一手拿着病历记录本，一手握着笔，笑脸盈盈地望着小愉。

　　“啊！没有没有！”小愉慌忙摆手。

　　“没有什么？那么好的男朋友，要是我以后也能找到一个就好了呢。”护士小姐用笔戳了戳下巴，满脸羡慕的神情。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的学长而已。”小愉满脸通红。

　　“恩？”护士小姐一副极度不相信的表情。

　　“是真的啦，我没有骗你。”

　　“怎么会？你被送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那么焦急那么心疼，你没醒来的这段时间，我来过几次，看见他都在默默地看着你，守着你，眼神好怜惜。如果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的话，那么他一定很喜欢你。”护士小姐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着。

　　真的么？小愉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欣喜。护士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学长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地怜惜她吗？

　　“如果他还不是你男朋友的话，那你可要抓紧了呦，赶紧向他表白，看你的表情也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优雅的小帅哥的吧？抓紧哦，别让他被别的女生抢走了。”护士小姐有些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随后把病历本背在身后，嬉笑着走出了房门。

　　小愉一脸茫然，她望了望走出门去的护士小姐，脸上的红晕更加红了起来。

　　晚上，在大家的坚持下，小愉被尤美执拗地搀扶着，几个人一起送回了家。虽然小愉一直摆手说不用麻烦大家，自己和姐姐还有米煜就可以回家了，但是艾娅和泠伊还有虔淅却执意要一起送她回去。然而，当小愉走出病房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表面看似不可一世其实内心脆弱的俞珈。

　　回到家后，为了不让爸妈担心，小愉抢在大家前面嘻嘻笑着对爸妈说是自己野餐后在湖边洗碗不小心掉进了水中，结果被纳杞妈妈骂做是猪，就这样骗过了爸妈她真正落水的原因。虽然妈妈那么凶巴巴地骂她，但是她知道，这是妈妈关心她的一种方式，所以，她的心里暖暖的。当然，还有爸爸，他一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就慌忙去厨房煮了一大锅姜汤，说是要增强她的免疫力，初秋的时候最容易感冒，尤其是她下午又落水了。害得她的眼眶有点红红的，感动的想哭。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啊，有个那么温暖的家庭！

　　夜里，待大家都各自回家后，小愉一个人坐在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发呆。她的脑海里溢满了护士小姐说的话，虽然不知道护士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感觉自己开心的快要长出一双翅膀飞起来了。

　　学长，真的会那么在乎她，那么的怜惜她么……？

　　她抱了抱怀中自己的人鱼娃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都快要漾出来了。她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身旁另一个人鱼娃娃，那是昨天晚上她陪学长挑选送给他妹妹的礼物。

　　她眼底带着快乐，在心里乐滋滋地看着人鱼娃娃问道：美人鱼啊美人鱼，你说，学长他真的会那么在乎我吗？

　　“老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忽然从房门外跳出来的尤美冲着小愉说道。

　　她一惊，慌忙收回正在摸着人鱼娃娃的手。

　　“没有啦，姐，我很好的，放心，你妹妹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呢。”小愉扬起头对着尤美回答。

　　“真的吗？那是谁掉进水里喝了几口水就昏迷地睡了一下午？”尤美坐在她的床边，一双纤细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蛋。

　　“姐。你什么时候也和那个臭小子一样学会挖苦我了？”小愉甩了甩尤美捏着她脸蛋的手，满脸的不高兴。

　　尤美右手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块陈旧的手表，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说真的，那个叫什么俞珈的，真的很可恶！竟然敢把我最心爱的妹妹推下水，我不管她是什么理由，反正让我很气愤！不过还好，小煜到是替姐姐出了这口恶气！”

　　恩？

　　小愉一脸诧异：“那个臭小子做什么了？难道他揍了学姐么？”

　　“没有，小煜只是给了她一个警告，不准她再靠近你，虽然说话的语调很轻，但是很威严的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小煜那么认真的表情，那种口气，好像是在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一样，好酷啊！”

　　啊？姐还真会形容，什么好像是在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一样，这种比喻根本就不恰当嘛！那个臭小子充其量只不过是耍耍威风而已。不过，她却觉得心里有些热乎乎的，很暖的样子。

　　“妹，你说小煜是不是喜欢你？”尤美忽然笑道。白净的面颊都是美丽的笑容。

　　“呀？”小愉大咽了一口口水，差点被口水噎住：“姐，你问点有创意的问题好不好？不要胡说！”

　　“没有啊，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尤美洁白的手指拖了下自己的下巴。

　　一个大白眼送她：“你的感觉有几回是准的？恩？好啦姐，不要胡猜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恩，那好吧。我闭嘴。妹，你好好休息啊。那姐姐先出去了。”说完，尤美起身欲走。

　　看着姐姐起身要走的动作，忽然，小愉想到了舞会那天晚上姐姐注视着学长的专注神情和不同寻常的举动还有米煜说的话。

　　没有经过大脑，一句话不受控制地突然破口而出：“姐姐，你喜欢虔学长吗？”

　　尤美刚刚站起的身子，顿时僵直。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学长？”不管了，她想问清楚。因为是姐姐，所以如果是如此疼爱自己的姐姐喜欢学长的话，她或许就要放弃了。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米煜说你对学长一见钟情了，是不是真的？”

　　尤美被她的话问住，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背对着她。

　　再次伸出右手，用食指抚摸了下左手手腕上的陈旧手表。

　　“姐姐……？”见尤美没有回答，小愉忽然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

　　尤美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子望向小愉，表情中充满了溺爱。沉默了会，她终于开口，那个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我喜欢。”

　　砰——！

　　简单的三个字如一鼎沉重的大鼎钟狠狠地砸在她胸口！

　　我喜欢……

　　小愉赫然间攥紧了被子，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小愉也喜欢他，对吧？”尤美扬起嘴角，淡淡一笑。

　　“我……”

　　“但是，我对他的喜欢和你对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尤美又一次摸着那块手表，眼神中似乎有些难以喻言的苦涩。

　　“……？”小愉一脸惘然地看着她。手指缓缓松开了被自己紧紧攥住的被子。

　　“妹妹，要幸福啊，我看的出来，淅的心里有你，在他的心里，你一定是特殊的，不同与别的女生的特殊。”尤美弯下腰，摸了摸小愉的脸颊，笑容中有着期待他们幸福的感情。

　　“我希望我的妹妹可以幸福，可以很幸福很幸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她亚麻色的发丝柔柔的垂下，恍若雪莲般绝美的眼睛含着宠爱的笑。

　　“姐姐……”小愉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好酸。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尤美的怀中感动地哭了起来。

　　真的！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人了！

　　阳光，温暖的让人想伸出双手去拥抱。

　　似乎快进入深秋的阳光，也可以是那么的温暖。

　　窗外，梧桐树的树叶开始微微泛黄了。

　　就快要进入深秋了，不是吗？

　　在教室里正在整理包包的小愉，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梧桐树，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看着，窗外渐渐透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啊……是不是幻觉？

　　小愉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这几天想学长想得太多了？所以，才会在自己的教室窗外看见学长的影子。

　　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

　　那并不是她的幻觉！

　　虔淅的出现，在教室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教室里的每个女孩都在双眼直直地注视着他，嘴巴里时不时的还在发着赞叹声和尖叫声。小愉身旁的韩云更是不顾一切的使劲地拍打着小愉的肩膀：“小愉小愉！是虔学长哎！是虔学长！！他一定是来找你的是不是？”

　　从那天韩云得知她和学长跳了最后的那一支舞曲之后，在韩云的眼里，似乎小愉和学长的关系就发展的比较暧昧了。

　　虔淅走向门边，很有礼貌的敲了敲教室的门，即使门已经是大开着的了。

　　“我可以进来吗？”这句话，是他礼貌的对这个班级中所有的同学说的。

　　“当然当然当然！”教室中的同学，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拼命得点头，似乎高兴的不得了。

　　虔淅微微一笑，回给大家一个感谢的笑容，转而走向了小愉的身边：“小愉，身体好些了吗？”

　　“呃……很好，学长放心。”他突然的到来让她有些错愕。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为那天的水太凉而感冒发烧了。”他笑着看着她说道。

　　“啊！小愉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一旁一直沉浸在虔淅无限温柔帅气中的韩云听到这句话忽然回过神大叫了一声。

　　“我没事的啦，没生病。”小愉好笑地捏了韩云一把。叫那么大声音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嗓门那么大。

　　“痛！小愉你又捏我。”韩云揉了揉被小愉捏的地方，一脸痛楚的表情。

　　“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我根本就没用劲。”白了她一眼，小愉有些无奈的说。

　　“嘿嘿。”韩云不好意思地笑笑：“反正你没事就好啦，我们小愉的身体一定要棒棒的！要是无坚不摧的！”

　　“扑——！”小愉差点没喷出来。她怎么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一边的虔淅不觉好笑地摸了摸鼻子。

　　“对了，学长，找我有事吗？”小愉笑嘻嘻地望向虔淅。

　　“恩，今天晚上我妹妹就到了。所以，要麻烦小愉了。”

　　“啊，对哦。好的，没关系，不麻烦的啦。那学长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她？”她问。

　　“不用接了，她打电话来说到了后直接去我的公寓。我想晚上多准备些好吃的，所以一会想去买点东西。小愉，你有空吗？可不可以陪我去买东西？”他淡淡的笑容像是窗外清爽的梧桐树叶。

　　“恩好，我这就收拾收拾，我们出发吧，嘿嘿。”说着，小愉把桌上剩下的几本书装进了包包，起身和他走出了教室。

　　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的韩云，就纳闷地只看见他们离开教室的背影。但是，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真的发展的有点那么不一般。哈哈，这下好了，有素材可以宣传啦！乐了乐，韩云拔腿飞奔向门外！

　　超级市场。

　　小愉举着拿在手中的莴笋侧头笑着摇了摇：“这个好吗？”

　　虔淅笑着冲她点头。手中的小推车已经满到快溢出来了。这些，全都是今晚要吃的吗？他好笑地扬起了嘴角。这个傻丫头，挑了那么多东西，这些食物，恐怕一个星期也吃不完吧？

　　不过，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虔淅望着她开心的面容不觉地嘴角又扬了起来。她的快乐，好像真的能传染给他一样。

　　前面的小愉，仍旧在货架上看东看西，一会举起来一个，一会又放下一个，就这样，他们在超级市场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下午。

　　傍晚。

　　夕阳金黄。

　　透过透明干净的玻璃窗。

　　金黄色的光辉斜斜地落在白色的沙发上。

　　落在地上。

　　屋内有清香。

　　香得让人想伸手去拥抱。

　　这是小愉第二次来学长的私人公寓。

　　好像，这里一直都是那么干净，连空气都是洁净的。

　　此刻的她正一手抱着方才从家里拿回来的人鱼娃娃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中坐着，一手拿着虔学长为她榨出的一杯柠檬汁，神情自在地饮着。

　　厨房内，有悦耳的声音。

　　似乎，做菜时，锅碗瓢盆也能发出如此和谐的声音，像是在演奏着一支轻柔的旋律。

　　今晚她将会留在这里和学长，还有他的妹妹一起共进晚餐，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厨房帮帮虔学长，但是……

　　捏了捏人鱼娃娃的人鱼尾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了下小巧的粉舌。

　　从小到大都没有煮过饭、做过菜，如果去帮忙，肯定也是一个会添乱的忙吧，与其那样，到不如耐心地在客厅里等待学长妹妹的到来，和香喷喷的饭菜咯！

　　挠了下细细垂下的长发，小愉乐滋滋地又饮了口新鲜的柠檬汁。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无预期地响起。

　　应该是学长的妹妹来了吧。

　　小愉放下手中的果汁，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开门，虔淅却从厨房走了出来。

　　仿佛，他的听觉也永远是那么的好。

　　他轻轻解下身上的白色围裙，挂在衣架上。脸上的微笑恍若夏天的风一般清爽。

　　“小愉，我来吧。”

　　“好。”她回给他一个笑容，乖乖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门的方向，手指轻轻揪着人鱼娃娃的蓝色尾巴。

　　“哥哥！！”

　　门开了。

　　一个短发，背着双肩小包包的可爱女生猛然间一把搂住虔淅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跳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她的眼底写着喜悦和兴奋，那份喜悦灿烂的胜过夏日当空的火红太阳。

　　“小琳，都上初中了，不能再总这样抱着哥哥了哦。”虔淅一手护着她，一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