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诗歌 (2)

　　依然是水苍苍?山莽莽

　　江南雨

　　江南也多晴日

　　但烙在心头的

　　却是 江南的

　　蒙蒙烟雨

　　江南雨斜斜

　　江南雨细细

　　江南雨斜

　　斜成檐前翩飞的燕子

　　江南雨细

　　细成荷塘浅笑的涟漪

　　江南雨

　　是阿婆河边捣的衣

　　江南雨

　　是阿妈屋前舂的米

　　江南雨

　　是水乡月上柳梢的洞箫

　　江南雨

　　是稻田夕阳晚照的竹笛

　　江南雨中

　　有一把圆圆的纸伞

　　江南雨外

　　有一个圆圆的思绪

　　江南雨有情

　　绵绵的使江南人不想

　　离别

　　江南雨有意

　　密密的使乡外人不愿

　　归去

　　江南雨

　　江南也多晴日

　　但烙在心头的

　　却是 江南的

　　蒙蒙烟雨

　　江南雨斜斜

　　江南雨细细

　　江南雨斜

　　斜成檐前翩飞的燕子

　　江南雨细

　　细成荷塘浅笑的涟漪

　　江南雨

　　是阿婆河边捣的衣

　　江南雨

　　是阿妈屋前舂的米

　　江南雨

　　是水乡月上柳梢的洞箫

　　江南雨

　　是稻田夕阳晚照的竹笛

　　江南雨中

　　有一把圆圆的纸伞

　　江南雨外

　　有一个圆圆的思绪

　　江南雨有情

　　绵绵的使江南人不想

　　离别

　　江南雨有意

　　密密的使乡外人不愿

　　归去

　　鹰

　　因为你的悬挂

　　蓝天便成了一幅壁画

　　天空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大地的表情一片肃杀

　　因为你的悬挂

　　蓝天便成了一幅壁画

　　许多人凝神观望

　　有的人却流出了泪花

　　因为你的悬挂

　　蓝天便成了一幅壁画

　　你是孤独的

　　孤独方可傲天下

　　古?剑

　　岁月流去了

　　流不去的是一身锋芒

　　还是昆仑凝雪

　　还是南海波光

　　依稀中原逐鹿古战场

　　把杯举起来

　　把月挑起来

　　把剑舞起来

　　愿人生如剑

　　立起——寒光四射

　　躺倒——四射寒光

　　春天是生长故事的季节

　　春天是生长故事的季节

　　和故事一起翩飞的

　　是美丽的蝴蝶

　　有的故事那么纯洁

　　你可知道

　　因为滋润这故事的

　　是昨日的雪

　　即便有一天

　　从前走过的小路

　　已变的荒芜

　　苔藓已绿了台阶

　　可是记忆之花不会凋零

　　它会绽放在有雨或无雨的

　　日日夜夜

　　倾听寺院的钟声

　　庙宇因为有佛

　　便高出一切大厦

　　无论怎样尊贵的头颅

　　在这里也曾悄悄低下

　　更无需说不论怎样的山高水远

　　也不能动摇朝拜者的步伐

　　那四季不灭的香火

　　漂浮着最虔诚的表达

　　我来这里

　　并不是为了诉说

　　而是面对那金色的庄严

　　我会感到心灵的净化

　　于是，在城市的喧嚣中

　　我常常向往

　　倾听寺院那悠远的钟声

　　一下?一下

　　南方和北方

　　南方的水?温柔明丽

　　北方的山?豁达粗犷

　　两行飞转的轮子

　　曾载我几度南来北往

　　我出生在南方

　　心，热恋着我生长的北方

　　我爱北方汉子的性格

　　像北方秋季的天空

　　——天高气爽

　　我爱北方姑娘的容颜

　　像北方冬天的雪花

　　——皎洁漂亮

　　呵，我的北方

　　我生长在北方

　　心，常常思念我出生的南方

　　我赞美南方的土地

　　镶嵌着数不清的鱼米之乡

　　我赞美南方的山水

　　曾孕育了多少风流千古的

　　秀女和才郎

　　呵，我的南方

　　我爱北方?也爱南方

　　我赞美南方?也赞美北方

　　长江两岸的泥土和山水呵

　　都像母亲一样亲切、慈祥

　　凌空复我旧山河

　　凌空复我旧山河

　　壮士梦中犹奋戈

　　国土沦丧?心中泣血

　　谁忍看豺狼横行

　　乡亲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江山失却旧日颜色

　　玉可碎?志不可夺

　　男儿生来为报国

　　一声长啸?天地动容

　　烈士的英名是霞光里的花朵

　　试看我血肉筑成的新长城

　　耸立是高山?蜿蜒是长河

　　千秋万代是一首气势磅礴的歌

　　万里江山万里雄

　　青山绿水总为屏

　　塞北寥廓?江南空蒙

　　旧时烽火狼烟地

　　换成游人凭吊影

　　俯首江水滔滔

　　放眼关山重重

　　愿五千年沧桑

　　孕育十万里心胸

　　不是诗人能作赋

　　不是画家已丹青

　　千回百转诉衷情

　　万里江山万里雄

　　活得真

　　生命

　　在夹缝中求生存

　　虽然渺小

　　却活得真

　　铁树开花

　　真不容易

　　许多年

　　才开一次花

　　于是

　　引来无数憧憬的目光

　　凝视那绝代风华

　　永不改变

　　开朗和阴郁都曾写在前额

　　昨天和明天都没有放弃执着

　　狂风的日子里我是卷起的浪

　　晴朗的日子里我是闪亮的波

　　不改的是奔流的本色

　　成功和失败都镌刻进生活

　　春履和秋痕都不失为景色

　　绿色的季节里我是烂漫的花

　　金色的季节里我是迎风的果

　　不变的是生命的蓬勃

　　望云际水流

　　没有谁能把未来猜透

　　不然有时怎么会

　　自酿一杯苦酒

　　我不想用虚假的微笑

　　掩饰心中的失意

　　请原谅我皱了眉头

　　不必用忧虑的目光望我

　　让我静静的走一走

　　望一望云际水流

　　尽管这不能抖尽忧愁

　　但我却已不再低头

　　不仅因为

　　日子可以是普普通通的

　　却不甘心

　　生命也普普通通

　　如若为土

　　为什么

　　不能是山冈

　　如若为水

　　为什么

　　不能是波浪

　　如若为植物

　　为什么

　　不能是白杨

　　如果为风景

　　为什么

　　不能黯淡了所有风光

　　总是向往大海

　　不仅因为

　　那是一个迷人的风景

　　总是追寻流云

　　不仅因为

　　那是一件美丽的衣裳

　　世纪的握手

　　挥一挥手

　　挥去的竟是一千年的沧桑

　　握一握手

　　握住的又是一千年的向往

　　走过的路多么漫长

　　年年岁岁经过了多少风霜

　　终于有一面旗帜

　　是人类共同的太阳

　　太阳永放光芒

　　召唤我们

　　更快?更高?更强

　　迟到的祝福

　　也许

　　这是一份迟到的礼物

　　可是我不想解释

　　迟到的缘故

　　也许

　　这是一声迟到的祝福

　　或许因为迟到

　　你会记得更清楚

　　也许

　　这是一束迟到问候

　　燕子来时

　　草已满坡 花已满树

　　也许

　　这是一次不能原谅的迟到呵

　　我失去的岂知是

　　柳绿枫丹?晨曦霞暮

　　倘若才华得不到承认

　　倘若才华得不到承认

　　与其诅咒?不如坚忍

　　在坚忍中积蓄力量

　　默默耕耘

　　诅咒?无济于事

　　只能让原来的光芒黯淡

　　在变得黯淡的光芒中

　　沦丧的更有　大树的精神

　　飘来的是云

　　飘去的也是云

　　既然今天

　　没人识得星星一颗

　　那么明日

　　何妨做?皓月一轮

　　或?许

　　或许?我们纯真的愿望

　　终归只能成为一个美丽的梦想

　　或许

　　走遍了万水千山

　　依然找不到太阳升起的地方

　　或许

　　正是前路漫漫

　　才使我们又是神往?又是忧伤

　　或许

　　正因为我们

　　并没有被许多或许羁绊

　　生命才会变得

　　勃勃茂盛

　　不可阻挡

　　一片向往

　　有一条道路

　　走过了总会想起

　　有一种感情

　　经过了就再也难以忘记

　　有一个高度

　　总是叫人难以企及

　　有一片向往

　　真是让人不能舍弃

　　就仿佛那

　　春光可饮

　　秋色可衣

　　惟有追求

　　生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是大海上的一叶小舟

　　大海没有平静的时候

　　我也总是

　　有欢乐 也有忧愁

　　即使忧愁

　　如一碗苦涩的黄连

　　即使欢乐

　　如一杯香醇的美酒

　　把它们倾注在大海里

　　都太淡了 太淡了

　　一如过眼烟云

　　不能常驻我心头

　　惟有追求

　　永远和我相伴

　　在风平浪静的时候

　　也在浪尖风口

　　馈?赠

　　即使我们有

　　也不要随便地给予

　　轻易能够得到的东西

　　别人往往不珍惜

　　过于慷慨

　　有时?倒不如

　　过于吝惜

　　一支红蔷薇

　　要比一簇红蔷薇

　　更富有魅力

　　诽?谤

　　诽谤是一把刀

　　总想把无辜逼上绝路

　　躺倒的确可以苟活

　　失去的却是高度

　　想来的就来吧

　　眼泪不是我的归宿

　　打开黑色的窗户

　　让玻璃一样的目光

　　从苦难的囚禁里射出

　　世?像

　　欲望

　　使生活残缺

　　泥泞问冬天

　　你还有多少血

　　乌鸦

　　在枯枝上笑了

　　笑那消融得

　　那么快的纯洁

　　当纯洁变得

　　可笑了的时候

　　空荡荡的大地上

　　刮过的岂只是北风的呜咽

　　生命的真实

　　因为现实不尽美好

　　心灵才有那么多白云的向往

　　因为生活严峻

　　向往才用手托起温暖的月亮

　　责任，并不就是

　　整天一副冰山般的深沉状

　　空洞的宣言和崇高的大话

　　难以同有血有肉的灵魂

　　发生碰撞

　　平凡就像泥土

　　并不意味着荒凉

　　激昂的未必是山

　　平缓的未必不是江

　　生命的真实为什么不能像水塘

　　懂得贮存

　　也不吝啬流淌

　　自?爱

　　你没有理由沮丧

　　为了你是秋日

　　彷惶

　　你也没有理由骄矜

　　为了你是春天

　　把头仰

　　秋色不如春光美

　　春光也不比秋色强

　　风不能，雨也不能

　　风不能使我惆怅

　　雨不能使我忧伤

　　风和雨

　　都不能使我的心

　　变得不明朗

　　坎坷

　　是一双耐穿的鞋

　　艰险

　　是一枚闪亮的纪念章

　　我是一片叶

　　——筋脉是森林

　　我是一滴水

　　——魂魄是海洋

　　假如你不够快乐

　　假如你不够快乐

　　也不要把眉头深锁

　　人生，本来短暂

　　为什么　还要栽培苦涩

　　打开尘封的门窗

　　让阳光雨露洒遍每个角落

　　走向生命的原野

　　让风儿熨平前额

　　博大可以稀释忧愁

　　深色能够覆盖浅色

　　我的河

　　早想有一个人

　　能让我把深情诉说

　　今天我却依然沉默

　　沉默

　　是一条冰封的河

　　在我记忆的树梢上

　　白云轻盈飘荡

　　星空神秘闪烁

　　只是还没有小路和紫荆花

　　编织的那支动人的歌

　　我的河

　　习惯了沉默

　　却绝不冷默

　　它无时不在呼唤

　　明媚的春天

　　它无时不在寻觅

　　那潭美丽的湖泊

　　岁月，是一本书

　　岁月，是一本书

　　我用整个身心在读

　　一年又一年

　　我读得很幸福

　　也很辛苦

　　有一天

　　妹妹对我说

　　这样生活

　　你会很快老的

　　我反驳她说

　　不，这不叫衰老——叫成熟

　　我还是想

　　你告诉我

　　你喜欢寂静

　　因为舌头多的地方

　　会有冰棱

　　关好窗子?锁住门

　　刮不进雨?也吹不进风

　　真的，也许躲避

　　不失为?一种聪明

　　但我还是想

　　出去走走

　　不是因为

　　我不惧怕寒冷

　　而是我无法忍受

　　大地上?没有我的身影

　　洞?察

　　什么样的嘴

　　都可以吐出童话

　　就像什么样的手

　　都可以举起赏心悦目的花

　　圣洁的修女

　　胸前挂着十字架

　　可那一横一竖的前后

　　也可以藏着别人的

　　凶残和狡诈

　　森林很大

　　不仅有溪水、松鼠和小鸟

　　世界很大

　　不仅有寺庙、佛祖和袈裟

　　无?题

　　过错

　　是短暂的遗憾

　　错过

　　是永远的遗憾

　　缅?怀

　　生命总要呈现灰色

　　永远新鲜的是岁月的河，

　　别悲哀?同岁月一道消失的

　　是我的背影

　　如果你理解了大地的沉默

　　也就理解了我

　　拥有阳光的时候

　　还不知道怎样珍惜，

　　懂得珍惜的时候

　　光阴已不太多

　　年轻的时候?也曾渴望安逸

　　年老的时候?总是怀念漂泊

　　生活并不都是快乐

　　回忆却是永恒的歌

　　不?是

　　不是所有的赞美

　　都是出自真诚

　　不是所有的敌视

　　都必须用敌视回敬

　　不是所有的失败

　　都是浪费感情

　　不是所有的胜利

　　都有心灵的鲜花簇拥

　　生活常是这样

　　心冷的时候

　　你会觉得每一个

　　季节都凉

　　星星仿佛是冰做的光

　　其实，大地并非那样寒冷

　　否则

　　檫树怎么会摇动

　　满目清香

　　生活常是这样

　　你所失去的

　　命运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

　　桂花枯萎的时候

　　菊花又亮新妆

　　选?择

　　你的路

　　已经走了很长很长

　　走了很长

　　可还是看不到风光

　　看不到风光

　　你的心很苦　很彷徨

　　没有风帆的船

　　不比死了强

　　没有罗盘的风帆

　　只能四处去流浪

　　如果你是鱼　不要迷恋天空

　　如果你是鸟　不要痴情海洋

　　但是，我更乐意

　　为什么要别人承认我

　　只要路没有错

　　名利从来是鲜花

　　也是枷锁

　　无论什么成为结局

　　总难免兴味索然

　　流动的过程中

　　有一种永恒的快乐

　　尽管，有时我也祈求

　　有一个让生命辉煌的时刻

　　但是，我更乐意

　　让心灵宁静而淡泊

　　感?叹

　　放学了

　　他俩只是走在一起

　　走在一起

　　便成了一道作文题

　　同学先做

　　老师后做

　　家长最后做

　　世间

　　多了三篇文章

　　人间

　　少了一份美丽

　　当我们不再那样年轻

　　当我们不再那样年轻

　　才发现我们的心原本相通

　　当年，缺的只是一次表白

　　难道说那仅仅是为了慎重

　　岁月不可以重来

　　生活也不可以再作安排

　　从前的失误

　　从此便成了心中永远的痛

　　人生有时竟是这样无奈

　　错过了的竟是最美的风景

　　遗失了的竟是最纯真的感情

　　不曾改

　　追求不曾改

　　那追求

　　像涨潮时的大海

　　退了?还会再来

　　向往不曾改

　　那向往

　　如同身上的血脉

　　与生命同在

　　青春不曾改

　　那青春

　　改变的只是容颜

　　可那一颗心呵

　　永远与春花一样

　　——汹涌澎湃的开

　　内心的召唤

　　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

　　一时的毁誉

　　姑且当作妄言

　　只当是风的手

　　在弹荒野的弦

　　兴趣?便是心中最华美的

　　红地毯

　　何须管别人柳絮一样

　　唠唠叨叨?没了没完

　　只服从于一个声音

　　那是内心深处的召唤

　　死去的生

　　再精致的鸟笼

　　也是鸟笼

　　笼中鸟的生活

　　简直是一种死去的生

　　伤肝伤肺怎比得了伤心

　　肌痛肤痛怎比得上心痛

　　那样一种悠闲

　　仿佛是流亡的总统

　　看似轻松

　　实是沉重

　　没完没了的辛酸

　　常常是袭上心头的内容

　　不问，是理解

　　孩子大了

　　便成了母亲的心事

　　母亲的心事

　　是夏天的树叶

　　怎么落?也落不尽

　　母亲也知道

　　不好总问

　　问多了

　　石头也会生气

　　于是母亲的脸上

　　常有一层薄薄的霜翳

　　嗨，母亲

　　为什么

　　不学学沉默的父亲

　　问是爱

　　不问，是理解

　　慈母心

　　半是喜悦

　　半是悲哀

　　最难与人言的

　　是慈母的情怀

　　盼望?果子成熟

　　成熟了?又怕掉下来

　　母亲的爱

　　我们也爱母亲

　　却和母亲爱我们不一样

　　我们的爱是溪流

　　母亲的爱是海洋

　　芨芨草上的露珠

　　又圆又亮

　　那是太阳给予的光芒

　　四月的日子

　　半是烂漫

　　半是辉煌

　　那是春风走过的地方

　　我们的欢乐

　　是母亲脸上的微笑

　　我们的痛苦

　　是母亲眼里深深的忧伤

　　我们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却总也走不出

　　母亲心灵的广场

　　思?念

　　我叮咛你的

　　你说?不会遗忘

　　你告诉我的

　　我也?全都珍藏

　　对于我们来说

　　记忆是飘不落的日子

　　——永远不会发黄

　　相聚的时候　总是很短

　　期待的时候　总是很长

　　岁月的溪水边

　　捡拾起多少闪亮的诗行

　　如果你要想念我

　　就望一望天上那

　　闪烁的繁星

　　有我寻觅你的

　　——目光

　　有一种语言

　　有一种语言

　　只有你我能懂

　　在最平凡的字眼里

　　隐藏着最惊心动魄的感情

　　这种感情又是那么圣洁

　　胜过了教堂的钟声

　　让这种默契默默成长吧

　　雪一样白?草一样青

　　南方来信

　　知道了你的名字

　　却不知道你的面容

　　北方白雪飘飘

　　南国烟雨蒙蒙

　　你的祈愿飘在细雨里

　　我的祝福洒在雪花中

　　何必想

　　你是否柔情似水

　　何必想

　　你是否伟岸如松

　　只要?情也洁白

　　只要?诗也透明

　　友?人

　　月亮笑成香蕉

　　柠檬在玻璃杯里漂

　　来自友人的信笺

　　仿佛橄榄

　　让我慢慢咀嚼

　　那是一份真挚的友谊

　　美丽纯洁如冰雕

　　天冷的时候

　　才看得见形状

　　天热的时候

　　如此瑰丽的造型

　　找也找不到

　　我不期望回报

　　给予你了

　　我便不期望回报

　　如果付出

　　就是为了　有一天索取

　　那么，我将变得多么渺小

　　如果，你是湖水

　　我乐意是堤岸环绕

　　如果，你是山岭

　　我乐意是装点你姿容的青草

　　人，不一定能使自己伟大

　　但一定可以

　　使自己崇高

　　见证诗意青春不老奇迹

　　???——评述汪国真诗文的不朽精魂

　　20世纪90年代，中国的青年一代特别幸运，他们能在争相传抄汪国真的诗歌中感受人生的热度，体验生活的美好，拥有一段诗意浪漫的青春。本世纪以来，沉寂了十余年的汪国真热，在不知不觉中，又复燃起来，其热度并不亚于曾经的炽热。汪国真热的再次兴起，看似是一个奇迹，实则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