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孩子给父母的礼物(1)

　　亲子关系不只是父母教育小孩，孩子也是最好的老师，是上帝给父母们最好的礼物，让我们接触到不同的世界，从孩子身上我们可以学到真正的无私和爱……

　　没有猜忌的手足之爱

　　要消除孩子之间的忌妒情绪，除了对待他们要公平外，在他们来告状的时候，我就不理会，或是跟他说：“你去跟你哥哥讲，不要来找我！”久了，他们就知道找爸爸妈妈没有用，这反而凝聚了他们彼此的感情。

　　我的四个孩子和我自己六个兄妹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四个孩子间的感情比我们六兄妹的感情好很多；我们六兄妹常常吵架、打架，但我的四个孩子却互相扶持，非常亲密。

　　其实兄弟姐妹的感情好不好，跟爸妈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小孩都会争宠、争爸妈的注意力，爸爸妈妈如果稍微一不公平或偏心，就很容易失去孩子对父母的信任，小孩会认为你不公平，这对孩子未来造成的影响很深。所以父母真的要注意自己，对孩子除了不能偏心，还要公平。

　　有一天，老大老二上高中临出门前，我发现老二黑立国在门边生闷气，我觉得奇怪，问他：“你怎么啦？”结果他说：“讲也没用！”眼看着上学就要来不及了，我还是坚持问：“没关系，你讲讲看。”黑立国嘟囔着说：“什么事情都是他优先，什么东西都是他先用！”原来他们两人为了一件白外套不愉快，立国大概先把衣柜里的白外套穿了，立言硬是把白外套抢过来，立国委屈地哭了，我马上说：“怎么可以这样，谁先拿到就谁先穿，没有什么谁优先或东西都是谁的道理。”后来哥哥虽然没有立刻将白外套脱下来给弟弟，但我已经清楚告诉他们，我对他们一律公平，不会偏心。

　　我妈妈很会赞美孩子，她经常跟我说：“所有的孩子里面我最喜欢你，我最爱你！”但她也跟其他的兄弟这样说；这是妈妈的好意，却造成我们几个孩子互相比较，彼此忌妒，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比其他孩子好，这样才能争到妈妈的赞美和注意力，因此父母在赞美孩子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否则孩子未来在社会上、在人群中恐怕都会有忌妒的毛病。

　　歌德说过一句我觉得有点儿恐怖的话，他说：“能够分担别人忧苦的是人，但能分享别人成功的是神！”这种忌妒的情绪到底有多严重？我看过《读者文摘》上的一个小小的故事，有一个老父亲跟小儿子讲：“我要跟你道歉，我错了；过去我太偏心，只喜欢你哥哥，我现在想补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弟弟听了很高兴，心想爸爸终于良心发现了，但爸爸讲到这儿又加了一句：“可是因为他是你哥哥，所以你要的东西，我会加倍给你哥哥。”父亲想这不会影响弟弟的权益，反正他要的全部都可以实现，但弟弟的脸色变了，他告诉爸爸要回去好好想一想，结果隔天爸爸问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弟弟却说：“我要你把我的一只眼珠挖掉！这样你就得挖掉哥哥的两只眼珠！”想想看，这种忌妒的情绪有多么可怕！

　　我和自己的兄弟之间，仍存在着这种忌妒的情绪，爸妈常会拿我们几个小孩来比较，他们会说：“人家功课这么好，你呢？这篇文章写得多好，你写得出来吗？妹妹能考进台大，台大的门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平常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举例来说，我从小就很会唱歌表演，哥哥们会很忌妒我，而我也一样会因为其他的事情忌妒他们；小时候我到外面学变魔术，回到家要变给他们看，结果他们全部都转头走掉不想看，因为他们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很神气。

　　因为忌妒，我们也喜欢向爸妈告状，告状后只要其他人因此受处罚，我们就会幸灾乐祸；但我的四个小孩，他们从来不会讲另一个人的坏话。要消除孩子之间的忌妒情绪，除了对待他们要公平外，在他们第一次试图来告状的时候，我就不理会，不介入他们之间的争吵，我会装做没听见，或是跟他说：“你去跟你哥哥讲，不要来找我！”久了，他们就知道找爸爸妈妈没有用，这反而凝聚了他们彼此的感情。他们也有一起做坏事的时候，三个大的拿酒给小弟弟喝，喝得醉醺醺的，不让我们知道；不然就是全家一起出门旅游，回到家他们懒得走楼梯，竟然四个人偷偷约好，一到家就全部假装睡着，要我和太太一个一个抱上楼去。他们四个感情至今这么好，我认为当初我们的教养方式的确影响深远。

　　现代社会无论公司或政党，常常会分派系、有斗争，其实心理上的因素都是为了要获得注意力和归属感，如果一个人获得的注意力够多了，他根本不会有想要告状或分派系、斗争的念头。

　　我常常跟太太说，我很羡慕我们四个孩子感情这么好。有一次到新加坡看女儿立，她看自己的三个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有感而发地说：“小孩要是没有兄弟姐妹的话，要怎么过啊？”但她忘了，如果兄弟姐妹之间处得不好，一天到晚吵架、忌妒的话，也是非常痛苦的。

　　小儿子立行决定要到斯坦福念书的时候，女儿立写了封信给弟弟，因为他们两个年纪相近，感情很好，等弟弟要去念书的时候，立才发现她和弟弟从来没有分开过，于是写了封加油鼓励但有点儿感伤的信给弟弟。那天，我开车准备带立行到旧金山斯坦福大学的时候，弟弟给姐姐回了封信，信里写着：“谢谢你给我的信，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你也保重，很高兴蒂姆（立当年的男友、现在的老公）也在。”我看了他们姐弟情深的情谊，感动得掉下泪来，立还过来拍拍我的背说：“老爸，别难过。”

　　我很少为了低潮或难过的事情掉泪，但四个孩子间彼此扶持、彼此关爱的感情，却总是让我一想到就久久不能自已。

　　如果能大声说出“我爱你”

　　这位总裁感慨万千地说，他给小孩这么多零用钱，出入有车子接送，让他们读国际学校，但让孩子们第一次感受到父爱的，却是他用一分钟不到所写的卡片！

　　大家都看过麦克·阿瑟给儿子的祈祷文，文中表现的父子情深令人动容，现在的父母也可以做类似的事情：给孩子们写信，与他们沟通。我一个人在台湾的时候，常常很思念孩子们，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分别写信给他们，这些信对孩子也有一定的影响。

　　美国有一位带青少年夏令营的辅导员，在新生报到时，发现有一个名叫戴维的少年特别害羞，常常问他好几句话，他才会回答一句。当下这个辅导员告诉自己，要特别照顾这个害羞的小孩，所以他经常会注意戴维是不是落单，有没有参与活动。夏令营的最后一天，有告别舞会，所有小朋友和老师一起唱歌，跳扭扭舞、迪斯科，辅导员发现戴维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外的大树旁，就立刻把他带进来和大家同欢，结果他玩得很开心。夏令营结束后，隔了一两年，有一天晚上十二点多，这位辅导员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位妈妈打来的，妈妈说：“你还记得一个叫戴维的小朋友吗？”这位辅导员说当然记得，原来戴维出车祸过世了，但他的妈妈说，自从戴维参加夏令营后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但功课变好，脸上也常常有笑容，还开始交女朋友约会，妈妈非常感谢辅导员付出的爱心，让害羞的戴维有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妈妈还说，她很高兴戴维在走之前曾经那么快乐过！这个辅导员没想到自己多一点儿的关心和爱，竟然对一个孩子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

　　有一些父母，常常帮孩子买很多漂亮的衣服，买很多很贵的玩具，给他读最好的学校，上下学有司机接送，但其实这些都不如父母给孩子一两句关怀的话来得宝贵。

　　我在上海为几十位公司的总裁上卡内基训练，学员全都是企业集团的总裁、董事长。第一天的课程讲到态度，我要求他们彼此练习写尊重卡，卡片上有人名，首先必须写上你尊重他的理由，然后还要在对方面前说出来，说完彼此握手，才算完成整个练习。下课后的作业，则是要求他们一人带两张卡片回家练习。其中有一个总裁，把这两张卡片写给他两个读中学的儿子，结果其中一个儿子竟然告诉他：“爸爸，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父爱！”这位总裁感慨万千地说，他给小孩这么多零用钱，出入有车子接送，让他们读国际学校，但让孩子们第一次感受到父爱的，却是他用一分钟不到所写的卡片！

　　和孩子们用书信沟通，以家书传情是我们亲子情感交流的方式之一。2005年，黑立行的产品在中国大陆生产，我去帮忙，也写了信鼓励他，立行忙完后，也回了封信给我：“谢谢你写给我的信，我真的觉得有你这个老爸非常幸运，也谢谢你的支持和指导，你的爱也给我很大的信心和鼓励，我自己也快要当爸爸了，我希望以后我也能和你一样，给我的孩子做一个好榜样！”

　　看着以前围绕在身边蹦蹦跳跳的孩子们，现在一个个自己也当爸爸妈妈了，那种岁月传承的感受非常深刻。偶尔我拿起这些孩子们写的家书，字里行间，和孩子们当时互动的情绪会跃然纸上，变得深刻而真实，时光流逝，猛一回头，孩子们都已经为父母。感叹生命的奇妙之余，我也很喜欢开开他们的玩笑，四个孩子也都结婚很多年了，近年来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总会聊聊他们的婚姻状况，我说我们家这三个男孩，都很怕太太，连女儿立都把老公蒂姆吃得死死的。上回全家到夏威夷参加婚礼，大家还糗小儿子黑立行，说他那两天从早到晚，不敢离开老婆三步以上！可见媳妇们真的个个驭夫有术，不过每次大家在糗这几个小孩的时候，小孩也会回敬我说：“我们这么怕太太，还不是你立的榜样！”

　　我们对另一半、对父母，都应该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情感，有时候不习惯直接说，但可以先练习。包括我在内，很多父母亲说不出“孩子很棒”或“我爱你”的话，像我女儿立就会觉得我和太太很奇怪，为什么不能很自然地跟他们说：“我爱你！”每次我太太住新加坡女儿家，三个小朋友睡觉前就会到婆婆房间说：“婆婆，晚安，我爱你！”然后给我太太一个很响亮的亲吻后才去睡觉，我女儿就常抱怨：“妈妈，你老是忘了跟三个孙子说‘我爱你’！”

　　说实话，我自己到现在也都还不习惯说出“我爱你”，我曾经用别的方式，例如用写信跟他们说我很爱他们，心里虽然对他们有满腔的爱，但要当面说出“我爱你”，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害羞，我只能说，我们的下一代比我们更有福气，能够更直接坦承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人生就是要精彩

　　立国志愿到尼泊尔行医，结果遇上当地政变，出路被军队堵住了，差点儿出不来，竟然派直升机紧急撤离才能离开。这真是匪夷所思，我也替他胆战心惊，但我想这些事对他一定产生不小的冲击。

　　黑立国在念医学院的时候，有机会志愿到非洲卢旺达协助难民营的医疗队，这对他的人生也是很重要的经历。

　　他说卢旺达的难民真的很可怜，小孩子个个奄奄一息，而且还要经常面临抉择：如果有三个小孩都快死了，但手上只有一剂消炎针，到底要帮哪个孩子打针？在这样的黑暗世界中，谁来决定生命的去留和价值？

　　还有一次，他一样也是志愿到尼泊尔行医，结果遇上当地政变，滞留在山村中，差点儿出不来，还是派直升机才将这几位志愿当义工的医生运出险境。这些经历事后我听了真是匪夷所思，也替他胆战心惊，但我想这些对他一定都产生不小的冲击。而他自愿到非洲卢旺达难民营及尼泊尔行医的举动，也让我知道，他想当医生真的不只是为了赚钱，否则他可以留在美国多念一些书或到处玩，不必到这些危险的地方接受人生的挑战。

　　黑立国血液中的冒险因子让他有了丰富的人生，他去高空特技跳伞、去海中潜水，几乎所有冒险的活动他都尝试过。这样的个性，也让他从医学院毕业后，决定申请到西雅图当住院医生，西雅图离洛杉矶有一段距离，一开始我很不能理解，直到我自己到了西雅图，才知道他选择这个地方其实和他爱好大自然活动的个性有很大的关联。

　　西雅图虽然常常下雨，但有一个好处是这个现代化城市和高山、小径等大自然环境的距离非常近，所以你既可以保有现代化的便利，又可以很快地和高山、大海为伍，享受原始的自然生活，所以他在西雅图可说是乐在其中。

　　我们到西雅图去看他，他带我们去的地方真的都非常好玩，我们可以走在森林小径上，还可以去港口吃刚从海里捞起的新鲜海鲜，各式各样的螃蟹虾子摆在铺了简单餐巾的木头桌上，大伙儿拿着榔头敲啊、打啊，大快朵颐，真的非常有趣，他还带我们去吃黎巴嫩餐厅，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体验。

　　黑立国在西雅图实习的时候，在湖边租了个房子，他常常拿个网子放些鸡皮就摆到湖里。隔了一天，里头有好多虾姑①，可以煮来吃。房子前面的庭院则有苹果树、无花果树，结实累累随时都可以摘，住在那儿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由此也可以看出黑立国真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

　　当垃圾车司机有什么不好？（李百龄）

　　“妈，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师赚的钱，没有开垃圾车的司机多？”我一听，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摸摸他手臂的肌肉，打趣地说：“嗯，你去考垃圾车的司机，大概可以考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