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雨灾难故事(2)

　　洪水在荡平文城公社后继续猛进，仅一小时，滔天洪水便冲进45千米外的遂平县城，全县830平方千米的土地一片汪洋，遂平火车站50吨的火车车厢被冲走5千米，铁轨被扭成麻花形。洪水过处，大小村庄荡然无存。一些人或被途中的电线、铁丝缠绕勒死，或被冲入涵洞窒息而死，更多的人在洪水翻越京广线铁路高坡时，坠入旋涡淹死。

　　人间惨剧

　　一名叫陈志家的老人，当时是板桥水库水产队的职工，水库垮坝后，他被卷入巨大的洪峰中，在巨大的水头上，他看到“世界就在面前消失”，村庄、树木、庄稼，几乎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他在洪水中漂着，当他能够抓着东西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喝水喝得快撑死了。

　　另外一名村民不知何时从船上落入了水里，他的六个同伴不知所终，他拼命抓住了一块木板，这时周围除了呜呜的水声，他还听到了人喊救命的声音，但他却无法去救助他人。

　　大部分从板桥水库被冲下来的人，都未能活着翻越京广铁路，水浪形成的巨大落差，在翻越铁路时下沉入路沟，那里成为许多人的坟墓。洪水过后，只留下一片灰蒙蒙的大地。河沟里、淤泥里，人畜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有村民这样形容当时的情景：“远看白茫茫，近看空荡荡，进村没有路，只剩一棵树。”

　　据统计，在这场特大暴雨中，河南省驻马店地区板桥、石漫滩两座大型水库，竹沟、田岗两座中型水库，58座小型水库在短短数小时内相继垮坝溃决。河南省有30个县市、1780万亩农田被淹，1015万人受灾，超过2.6万人死难，倒塌房屋524万间，冲走耕畜30万头，纵贯中国南北的京广线被冲毁102千米，中断行车16天，影响运输46天，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成为世界最大的水库垮坝惨剧。

　　长江大洪水

　　长江是中国第一大江，也是世界第三大河。这条全长6200多千米的河流，养育了大半个中国，它和黄河一起，并称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不过，“母亲”也有发怒的时候，1998年夏天，在持续不断的暴雨袭击下，长江激流滚滚，浊浪滔天，出现了全流域大洪水。

　　大暴雨造成大洪水

　　1998年6月11日，长江流域进入梅雨期后，各地暴雨频繁，特别是进入7月后，暴雨、大暴雨和特大暴雨接连不断。整个7月的31天里，暴雨只在7月11日这天“休息”了一小会儿。据统计，这年夏天长江流域一共出现了74个暴雨日，其中大暴雨64天，占暴雨日总数的86%，特大暴雨日为18天，占暴雨日总数的24%。7月21—23日，湖北武汉市出现特大暴雨，导致武汉三镇一片汪洋，被淹面积46平方千米，占总城区面积的五分之一，渍水1.3亿立方米，相当于一个半东湖的容量。

　　持续不断的暴雨和大暴雨，造成山洪暴发，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不断发生，长江各支流河水泛滥，堤防、圩垸漫溃，而所有洪水最后汇聚到长江，使得万里长江咆哮怒吼，中下游干流水位持续居高不下，中游大部分江段超警戒水位近2个月，超历史最高水位长达1个多月之久。这场梦魇般的大洪水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灾难，据不完全统计，大洪水造成湖北、江西、湖南、安徽、浙江、福建、江苏、河南、广西、广东、四川、云南等省（区）受灾，受灾人口超过一亿人，受灾农作物1000多万公顷，死亡1800多人，倒塌房屋430多万间，经济损失1500多亿元。其中，受灾最严重的是湖北和江西：湖北省有66个县（市）受灾，全省545个民垸堤溃或扒口行洪，淹没面积20.4万公顷，经济损失达500多亿元；江西省79个县（市、区）受灾，全省有4座600公顷圩堤、40座66.6圩堤相继漫顶溃决，九江长江大堤8月7日溃堤，35个县城（市、区）先后进水被淹。

　　军民抗击大洪灾

　　面对这场凶猛的大洪水，中国军民奋勇抗灾自救，谱写了一曲曲抗洪壮歌。

　　8月7日13时50分，长江告急，九江大堤决堤30米。一名记者当时正在九江市采访，得知决口的坏消息后，他来不及思考，拿了相机便冲上吉普车。在决口的开发区，宽阔的九龙大道变得空空荡荡。车没开出多远，洪水便蔓延而来，黄色的水流看着速度不快，但是水涨得很快。情急之下，记者等人连忙弃车奔至路边的铁路路基上躲避。转眼间，水面飞速上涨，很快把路基掏空。危急之中，南京军区应急分队的冲锋舟破浪而来，记者等人被救上冲锋舟，才避免了被洪水卷走。

　　在冲锋舟上，记者见证了洪水决堤后的场景。片刻之间，开发区的居民楼一层窗户已被淹没一半，路边的电线杆仅余水面半米。靠近决堤口的市民被迫向楼房转移。随着时间的推移，决口也在不断扩大，狂泻的洪水向九江城扑去，如不及时堵住，全城42万群众将遭受灭顶之灾，京九大动脉也会被拦腰切断。紧急时刻，南京军区派出2000余名官兵、5000余名民兵预备役人员火速奔赴到现场。经过连续46个小时奋战，决口处一道长243米的围堰合龙，东奔西突、四处泄溢的洪流被制服。11日中午12时，险情得到有效控制，肆虐的江水终于被驯服，转头向下游奔泻而去，大堤决口至此被全部封堵。8月15日开始，紧急投入抢险的6500名官兵又连夜突击填料3万立方米，终于在第六次洪峰到来之前筑起了一道长453米的第三道围堰——军民用了3个昼夜，终于成功地将长江之水堵在了九江门外。

　　在九江决口的前一夜，武汉三镇度过了一个最为惊心动魄的夜晚。那天，荆江水位第一次超过分洪线。

　　8月6日，荆江洪水超过国务院定的分洪水位，艰难的选择考验着决策者的能力。更让人惊心的是，8月7日，宜昌出现第四次洪峰，荆江水位不断上涨，眼看很快就要突破荆江分洪的争取水位。不过，此次洪峰之后，荆江水位就没有再次出现明显上涨，甚至出现一点回落。

　　8月中旬，川东和三峡库区暴雨倾泻，清江流域山洪如瀑，致使8月16日的沙市水位恢复到第四次洪峰时的超历史高位，甚至将超过45米大关。形势一下子到了最凶险的时刻。17日，第六次洪峰到达荆江大堤。面对汹涌而来的洪峰，万余名官兵发出震撼天地的誓言：“誓与大堤共存亡！人在堤在，我在人民生命财产在！”这一天，官兵奋战24小时，排除了28起重大险情。在全体官兵的死守之下，荆州分洪区没有分洪，长江大堤安然无恙！

　　在与洪水搏斗的日日夜夜里，部队官兵先后排除了300多处险情，创造了未溃一堤一圩的奇迹。保住了荆江大堤，保住了几百万人民的家园，也保住了京广铁路。

　　长江大洪水的反思

　　1998年长江之所以会出现大洪水，除了与这一年的大气与海洋异常有关外，与长江流域森林乱砍滥伐、中下游围湖造田、乱占河道等也有直接关系，特别是对森林的破坏造成了大量水土流失。据统计，20世纪50年代中期，长江上游森林覆盖率为22%，后来由于不断进行农地开垦、建厂和城市化，使两岸80%的森林被砍伐殆尽。长江流域180万平方千米土地中，有20%发生水土流失，每年丧失表土24亿吨。由于年复一年的土砂淤积，长江的河床高出地面许多，成为继黄河之后的又一条“悬河”。另一方面，长江中下游有蓄洪功能的湖泊则在迅速萎缩，可以说，这些都是长江洪水泛滥的原因。

　　这场世纪大洪水，给所有中国人敲响了生态保护的警钟。1998年后，中国提出了“退耕还林（还草）”的重大举措。今天，长江上游又恢复了郁郁葱葱的绿色。但愿“母亲河”从此不再哭泣！

　　孟加拉国大水灾

　　孟加拉国是一个频繁遭受大洪水灾难的国家，由于地理地形原因，台风带来的暴雨经常在这里倾泻，使得大小河流水位猛涨，城乡一片汪洋。

　　1987年夏天，孟加拉国便因台风影响，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大水灾。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

　　据专家分析，孟加拉国之所以经常遭受洪涝灾害，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是孟加拉国独特的地势。该国全部位于恒河平原上，地势低平，国内几乎没有一座高山，即使丘陵也很少，这样的地势，暴雨一下，很快便平地起水，一片汪洋。再加上该国境内有大小河流230条，其中有两条著名的大河，即恒河和布拉马普特拉河，每年的河水泛滥，都会使孟加拉国蒙受巨大损失。

　　第二个原因，是孟加拉国独特的地形。如果我们放眼四周，就会发现孟加拉国三面被高山包围：它的东面是阿拉干山脉，西面是东高止山脉，而北面则是世界最高大的山脉——喜马拉雅山脉。也就是说，孟加拉国三面环山，只有南面正对着印度洋，这样的地形呈“U”形，暖湿气流进入其中，就会沿着高山爬升，从三面降下大量雨水。不幸的是，该地区恰好又位于季风区内，每年的4月至9月，印度洋上吹来的西南季风，都会带着温暖而又饱和的水汽向这里冲来。当它们受到高山阻挡，特别是北面的喜马拉雅山阻碍时，暖湿气流就会抬升而形成特殊的地形雨。因此，孟加拉国北部山区可以说是一个“雨窝”，特别是和孟加拉国毗邻的印度梅加拉亚邦。“梅加拉亚”的意思就是“云雾聚积的地方”，这里的雨量高居世界第一，曾有年降雨量26461毫米的纪录。该邦的乞拉朋齐，便是闻名世界的“雨极”。每年，大量的雨水从这里降下来后，都会汇集到恒河和布拉马普特拉河中形成大洪水，当河水进入地势坦荡低平的孟加拉国境内，宣泄不及，便造成河流泛滥或决口。因此可以说，梅加拉亚邦就如一把悬在孟加拉国人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

　　此外，孟加拉国众多的人口，也是洪涝灾害严重的原因之一。孟加拉国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之一，在该国10多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生活着一亿多人，平均每平方千米1000人左右，这样密集的人口，在大洪水袭来时，极易造成重大人员伤亡。

　　世界末日景象

　　1987年7月19日深夜，整个孟加拉国上空被厚厚的黑云包裹了起来，云层越来越厚，越来越密集。正当人们熟睡之际，突然，一道道强烈耀眼的闪电映亮了天空，紧接着，惊悚无比的雷声在大地上空炸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人们，发现外面狂风大作，雨点像万千条鞭子抽打着大地，耳边除了雷声，便是无休无止的哗哗声。

　　这是一场典型的热带暴风雨，在狂风和暴雨的夹击下，许多简陋的民房不是房顶被掀走，就是整个房屋全部坍塌。雨水从天上“倒”下来，顷刻间便在平地上汇成了河流，许多市镇和田野被淹没了，低洼处的房屋全部泡在了水中。成千上万居民被洪水赶出家门，他们无家可归，被迫连夜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在狂风暴雨袭击中等待天明。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亮了，然而可怜的人们发现，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到处汪洋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地，哪里是河，只能看见一些地方露出屋顶和树梢。无路可逃的人们，只能像鸟儿一样栖身摇摇欲坠的屋顶或树上。为了防止被大风和洪水卷走，有些人还用绳子将自己绑在了树上。

　　无情的暴雨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猛烈。天空像一扇敞开了的水门，将大水哗哗地倾倒在大地上。孟加拉国全国地势低平，没有一座高山。在人口稠密的首都达卡附近，甚至连一座像样的丘陵也找不到。没有高地避险，面对不断上涨的洪水，人们只能绝望地向屋顶上攀爬。结构不良的房屋在洪水的冲击和人群的重压下，坍塌下来，把灾民抛入滚滚洪水中。

　　暴雨一连持续了十多日，直到8月2日，仍然没有停息的趋势。而在此时，上游地区同样下起了暴雨，导致河水猛涨，使得下游的灾情雪上加霜。

　　这次大洪水一直持续到9月初，短短两个月间，孟加拉国64个县中有47个县受到洪水和暴雨的袭击，造成2000多人死亡，2.5万头牲畜淹死，200多万吨粮食被毁，两万千米道路及772座桥梁和涵洞被冲毁，千万间房屋倒塌，大片农作物受损，受灾人数达2000万人。

　　水灾给孟加拉国人民带来的不仅是死亡、贫困和饥饿，同时也滋生了大量的细菌。洪水过后，各种疾病在受灾区流行，约有80万人染上痢疾，导致近百人丧生，这无疑使孟加拉国人民的生活雪上加霜。

　　孟加拉国大洪水震惊了全球，联合国紧急开展了救援行动，使灾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这次大洪水也给人们敲响了警钟，孟加拉国防洪部长马哈茂德事后反省，他指出：“如果我们和印度、尼泊尔能在有效利用本地区水利资源，即在冬季增加河水流量，在雨季控制洪水这些问题上达成协议的话，我们本来可以减轻7月份和8月份在这里发生的洪水灾害的严重程度的。”

　　是的，如果他的这番话能早做到，那么数以千万的人们就不会无家可归！

　　欧洲大洪水

　　相对其他地区来说，欧洲的洪涝灾害并不算严重，不过当暴雨这头猛兽发怒时，可怕的灾害便来临了。

　　2002年初夏，一场近百年来最大的洪水袭击欧洲，造成15个国家受灾，成千上万人被迫离开家园。

　　都是厄尔尼诺惹的祸？

　　与前面咱们介绍过的大洪水一样，2002年的这一场欧洲大洪水也是缘自暴雨。从该年的5月开始，厚厚的云层一直笼罩在欧洲中部上空，一场接一场的暴雨从天而下，使得欧洲多个国家水满为患。据德国《图片报》分析称，这年5月，德国的降雨量远远超过了同期值，比多年平均高出78%，50年来，德国土壤还没有这么湿过。与德国一样，俄罗斯的欧洲部分，以及捷克、奥地利、罗马尼亚等国的降雨量也远远超出了往年。这些多余的降雨汇集到多瑙河中，使得这条有“国际河流”之称的大河迅速上涨，水位超过1954年的历史最高水平12.20米，从而形成了滔天大洪水。

　　从表面看，制造这场大洪水的“凶手”非暴雨莫属，但事实上，幕后“真凶”却是一个叫“厄尔尼诺”的家伙。

　　厄尔尼诺究竟是什么东西？原来，它是一种海洋与大气系统相互作用的现象，也就是一种海洋潮流。“厄尔尼诺”是西班牙语的译音，原意是“神童”或“圣明之子”。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部分古印第安人居住在秘鲁和厄瓜多尔海岸一带，因为经常在海里捕鱼，所以他们特别关注海洋和天气之间的关系，久而久之，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圣诞节前后，如果附近的海水比往常格外温暖，那么不久之后天上便会降大雨，同时有海鸟结队迁徙等奇怪现象发生。迷信的古印第安人认为这是天上神仙搞的怪，于是把这种反常的温暖潮流称为“神童”潮流，即“厄尔尼诺”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