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本草纲目》之鳞部(1)

　　龙类

　　李时珍认为鼍龙有何功用？

　　《名医别录》说：鮀甲产于南海水边，采集没有固定的时间。陶弘景说：鮀甲就是鼍甲，它的皮可以蒙鼓，性命大不容易死，煮成汤很好喝，进入胃里很长时间方能化。陈藏器说：鼍的性情贪睡，长时间的闭着眼睛，有很猛的力气，能攻击江的堤岸，人们从洞里挖掘它，一百个人挖掘就要一百个人牵拉它。一个人挖，也就一个人牵拉，不这样，就始终不能把它弄出来。苏颂说：现在江湖里有很多鼍龙，它的形状像守宫、鲮鲤等，长度有一二丈，背部、尾部都有鳞甲，到了夜晚就吼叫，驾船的人畏惧它。李时珍说：鼍的洞穴很深，渔民用篾缆系诱饵伸到洞里试探，等它把钩吞到胃里，然后慢慢地牵拉出来。鼍龙横着活动飞快，不能向上腾空。它的声音像鼓的声音，夜里叫时与打更相应。称为鼍鼓，也叫鼍更，乡下人听它的声音用来预测是不是下雨。用它做成的枕头很光洁干净，胜过用鱼做的枕头。产的卵很多，达到百个。也吃自己生下的卵。南方的人很珍视它的肉，把它作为嫁娶时的礼物。陆佃说鼍龙身上具有十二生肖的肉，只有蛇肉在尾部是最毒的。

　　鼍甲

　　味酸，性微温，有毒。《神农本草经》说：治心腹癥瘕积聚、寒热往来、女子小腹阴中引痛、溺漏下血、癣疥疮疡坏死。《名医别录》说：治五邪所致涕泣时惊、腰脊疼痛、小儿气虚弱眼角溃烂。孟诜说：治小腹气疼、惊恐。甄权说：治疗齿疳牙龈疾病。陈藏器说：杀虫，治瘰疬、瘘疮、皮肤瘙痒、癣疥恶疮。炙烧后泡酒服下的功用与鳖甲相同。李时珍说：治疗阴疟。

　　鼍龙肉

　　味甘，有小毒。苏颂说：鼍龙肉似鸡肉的颜色，能引发寒气痼疾。陈藏器说：梁代周兴嗣爱吃鼍龙肉，后来被鼍龙喷射伤了，就长了恶疮。这东西有灵性，最好不要吃它，它的涎液毒性最大。陶弘景说：鼍肉补益作用强，但是不吃它。

　　《名医别录》说：治疗短气呼吸困难，站立不稳。陈藏器说：主治湿毒邪、各种神志不清的疾病、腹内包块、恶疮。

　　李时珍认为鲮鲤有何功用？

　　苏颂说：鲮鲤就是现在的穿山甲，产在湖广、岭南，以及金、商、均、房诸州，深山大谷都有它。陶弘景说：鲮鲤形状像鼍但形体短小些，又像鲤可有四只脚，黑色，能在陆上生活，也能在水里生活。太阳出来后爬到岸上，张开鳞甲像死了一样，引诱蚂蚁进入甲里就把鳞甲闭合起来，钻入水中，再把鳞甲打开，蚂蚁都浮在水面，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吃掉。李时珍说：鲮鲤形状像鼍但是小些，背像鲤但是宽些，头像老鼠但是没有牙齿，腹部没有鳞而有毛，长舌头尖嘴巴，尾与身一样长。尾部鳞尖而厚，呈三角型。腹内脏腑都是齐全的，只是胃特别大，常伸出舌来引诱蚂蚁吃。有人曾经剖开它的胃，里面有蚂蚁将近一升。

　　鲮鲤甲

　　味咸，性微寒，有毒。《名医别录》说：祛五邪，治惊啼悲伤，用鲮鲤甲烧成灰，酒送服方寸匕。还治疗蚁瘘。《大明本草》讲：主治小儿惊邪、妇女情绪异常，及疥癣痔漏。陶弘景说：治疗疮癞及各种虫疾。甄权说：烧灰可敷治恶疮。治山岚瘴疟。李时珍说：能驱除痰疟寒热、风痹强直疼痛，还能通经脉，下乳汁，消痈肿，排脓血，通窍杀虫。

　　陶弘景说：这东西吃蚂蚁，所以治疗蚁瘘。李时珍说：穿山甲入厥阴经、阳明经。古方很少用。当今风疟，疮疡科，通经，下乳把它作为重要的药，大概是这东西在山里打洞居住，依靠在水里活动找吃的，出阴入阳，能走窜经络达于病所的原因。

　　鲮鲤肉

　　味甘、涩，性温，有毒。李时珍说：按张杲《医学》讲，鲮鲤肉最容易动风。风发病快，人刚吃少许鲮鲤肉，就引起发病。证状是四肢突然不能活动，认为鲮鲤这东西性走窜，行血，患风症的人多有血虚的缘故。然而它的气味都不好，也不中用。

　　李时珍认为石龙子有何功用？

　　李时珍说：各种说法不一致，大概分水、旱两类，生长在山石、草泽、房屋墙壁三种。《神农本草经》只用石龙，后人称蜥蜴，实际是一种东西，并且生活在山石缝里。刚好与石龙、山龙的名字相符，当然与草丛水边的蛇师、屋沿墙壁的蝘蜒不同。苏敬说，蛇师生活在山谷，把守宫当作蝾螈，苏颂把生长在草丛水边的蛇师入药，都与《神农本草经》的论述不符，施法术的人祈求下雨把守宫当作蜥蜴，俗称猪婆蛇。像蛇但有四只脚。头是扁的，尾较长，身型较细，长七八寸，大的一二尺，有细鳞黄绿色，其中五种颜色全的是雄性的，作药用特别好。生长在草丛水边的叫蛇医，又叫蛇师、蛇舅母、水蜥蜴、蝾螈，通俗也叫猪婆蛇。蛇如果有了伤，它就含草替蛇敷上，又能进入水里同鱼一样游，所以有几个名字。形状像石龙但头大尾短，形体粗。颜色青黄，也有白斑的，不作药用。生在屋檐墙壁间的叫蝘蜒，也就是守宫，它像蛇医，但是短小，呈灰褐色，并不螫人。

　　味咸，性寒，有小毒。《神农本草经》说：治疗各种虚弱气结、小便不利、石淋下血。李时珍说：治疗水肿痰饮、慢陛溃疡，能开窍活血。妊娠妇女不能用。

　　李时珍认为守宫有何功用？

　　李时珍说：守宫，到处房屋墙壁都有。形状像蛇医，灰黑色，扁头长颈，长着细鳞有四只脚，长的六七寸，没有听说过咬人。南方人有的称为十二时虫，就是守宫一类而身上有五色的。

　　味咸，性寒，有小毒。李时珍说：主治中风瘫痪，手足不举，或历节风痛，治抽风惊痫，小儿疳痢血癃包块，疠风瘰疬，疗蝎螫伤。

　　李时珍说：守宫原先附见于石龙条后，说它不能作药用。近来不少方术常常用它。杨仁斋说惊痫证都是心血不足，守宫的血与心血相类似，所用治疗惊痫，是取守宫血用来补心。这个说法好像是正确的，而实际不是这样。大凡守宫都吃蝎虿，蝎虿是治风的要药，所以守宫治疗风证惊痫各种疾病，也是由于蜈蚣、蝎子的药性能通透经络，并且能入血分，所以能治疗血分病、疮疡病。守宫祛风、石龙利水，功用自然有区别，不能不懂得。

　　李时珍认为蛤蚧有何功用？

　　马志说：蛤蚧生长在岭南的山谷里，以及城墙或大树间。形状像大守宫，身长四五寸，尾巴与身子一样长。它最顾惜自己的尾巴，碰到人要捉它，往往自己咬断自己的尾巴而逃去。药力刚好在尾巴，尾巴不全就没有效。杨雄的《方言》说桂树林中，守宫是能叫的，俗称它为蛤蚧，大概它们相似。掌禹锡说：按照《岭表录异》讲，蛤蚧头像蛤蟆，背部有细鳞，如蚕子，土黄色，身子短，尾巴长。多在榕树及城楼间做巢。雌雄互相跟随，清早和傍晚就叫。有的人说叫一声是一岁，乡下人采集了去卖，说能治疗肺部疾病。李杲说：蛤蚧生活在广南水里，晚上在榕树上居住，雌雄互相跟随，捉到一个可以得到二个。最近在西路也发现有蛤蚧，形状虽然小一些，滋补作用一样，乡下人采集后剖开腹，用竹签撑开，晒干出售。苏颂说：人们想要捕到头尾完整的蛤蚧，要用两根长柄铁叉，好像粘竿的样子，等候在榕树之间，看到蛤蚧就用叉刺，一根刺头，一根刺尾，这样它就不能咬住尾巴，作药用雌雄同用，有的人说男性用雌的，女性用雄的。雷斅说：雄的是蛤，皮粗口大，身子小，尾巴粗；雌的是蚧，皮细口尖，身子尾巴小。李时珍说：按段公路《北户录》说，蛤蚧的头像蟾蜍，背是浅绿色，上有土黄斑点，好像古锦的花纹，一尺左右长，尾巴短，叫的声音很大，往往住在古树洞里，也就是守宫、蜥蜴一类。顾蚧《海槎录》说广西横州一带蛤蚧很多，雌雄上下互相呼叫几天，感情融洽就开始交配，两个相互抱在一起，掉到地上。人们去捕它，也不知道，捉到后用手分它，死了也不能分开，就用熟稿草细细缠起来，蒸熟晒干出售，制成房中之药，效果很好。平常捕到的，不论雌雄，只能做普通药或兽医方用罢了。

　　味咸，性平，有小毒。《开宝本草》说：主治长久咳嗽，肺痨传尸，杀鬼物邪气，下淋沥，通水道。《日华诸家本草》说：下石淋，通月经，治肺气，疗咳血。《海药本草》说：治肺痿咳血、咳嗽喘气，治跌打损伤。李时珍说：补肺气，益精血，定喘止咳，疗肺痈消渴，助阳道。

　　寇宗奭说：蛤蚧补肺虚，治疗虚劳咳嗽功效好。李时珍说：过去的人讲，补能去弱，是人参、羊肉一类。蛤蚧补肺气，定喘止渴的功用像人参，益阴血助精补虚，功用同羊肉。近代治疗劳损痿弱，许叔微治消渴，都用它，全是取蛤蚧的滋补作用。刘纯说气液衰弱，阴血枯竭的人宜用蛤蚧。何大英说定喘止咳，没有比蛤蚧好的。

　　蛇类

　　李时珍认为蛇蜕有何功用？

　　《名医别录》说：蛇蜕出产在荆州一带的川谷和田野。五月五日、十五日采集到的好。陶弘景说：草丛里很少见到虺蝮蛇蜕，只有较长的蛇蜕，多半是赤链蛇、黄颔蛇之类，它的皮不好分辨，只要取石头上完整的就为好。苏颂说：南方一带的木头上、石头上，以及住家的墙壁间，经常有蛇蜕。蛇蜕皮没有固定的时候，接触不干净的东西就脱皮，吃得过饱也脱皮。

　　味甘，性平，无毒。火熬了最好。李时珍说：蛇蜕可以辟恶，祛风杀虫，烧成末服可治妇人吹乳、大人喉风，退目翳，消木舌。敷治小儿重舌重腭、唇紧解颅、面疮月蚀、天疱疹、大人疔肿、漏疮肿毒。煎成汤剂，洗治各种毒虫所伤。

　　李时珍认为蚺蛇有何功用？

　　李时珍说：按刘恂的《岭表录异》说，蚺蛇，大的五六丈长，四五尺粗，小的也不下三四丈，粗也是这样。身上有斑纹，好像旧的有花纹的丝织品，春夏在山林中等待鹿出来就把鹿吞吃掉，蚺蛇就慢慢消瘦，等把鹿消化完就肥壮了。有的说一年只吃一只鹿。顾蚧《海槎录》说蚺蛇吞吃鹿和山马，从后脚吞入，毒气呵到，鹿角自己掉落了。它的胆以小的质量为好。王济《手记》说：横州那地方的山里蚺蛇多，大的有十多丈长，吃獐鹿，骨和角随着腐烂了。当地人采集葛藤塞入洞穴中，蚺蛇嗅到气味就昏倒了，于是挖开洞捉住，肉味非常鲜美，皮可以蒙鼓，也可做包装刀和乐器的套子。

　　蚺蛇胆

　　味甘、苦，性寒，有小毒。《名医别录》说：治眼睛肿痛、心腹疼痛、下部蜃疮。李珣说：治疗小儿各种痫证。陈藏器说：可以破血，止血痢，虫蛊下血。李时珍说：可以明目，去翳膜，治疗传染病。

　　李时珍说：蚺禀受己土之气，它的胆受甲乙风木，所以它的味苦中有甘，所主的都是厥阴和太阴的病，能明目凉血，除疳杀虫。唐慎微说：顾含的养嫂双目失明，必须用蚺蛇胆治疗，顾含到处都弄不到这种药，有一童子把一合药给顾含，顾含仔细瞧是蚺蛇胆，童子化为青鸟去了，顾含用蚺蛇胆治疗，嫂子的眼睛治好了。

　　蚺蛇肉

　　味甘，温，有毒。陈藏器说：治飞尸游蛊，喉中有物吞吐不出。孟诜说：除疳疮，辟瘟疫瘴气。李时珍说：除手足风痛，杀三虫，去死肌，皮肤风毒，疠风，疥癣恶疮。

　　李时珍认为白花蛇有何功用？

　　李时珍说：白花蛇，湖南、湖北、四川都有，只有蕲蛇著名，然而这种蛇蕲地也出产不多。市面上店里卖的，官府得到的，都是从江南兴国州的齐地山里采捕来的。白花蛇头像龙，口像虎，黑底白花，胁有二十四个方块花纹，腹部有含珠样的斑块，口中有四颗长牙，尾部有一个像佛指样的鳞甲，一二分长，肠的形状像连珠。常在石南藤上吃花叶，人们凭这寻找捕获它。捕捉它时先撒砂土一把，它就盘曲伏着不动，用叉叉住，以绳子挂起来，用锋利的刀剖腹去肠物。再反过来从尾部吊起蛇，洗涤腹部内的杂物，盖护创口，用竹支起固定，屈曲盘起，绑扎缚紧，小火烘干。蕲地出的白花蛇，虽然干枯但眼睛发亮不凹陷，其他地方出产的白花蛇就不是这样。

　　苏颂说：蛇头尾各一尺，有大毒不能用。只用中段干的，以酒浸泡，去皮骨，炙过后储存才不被虫蛀。它的骨、刺要远远丢掉，因为它伤人，它的毒性跟活蛇的毒性一样。寇宗奭说：凡用蛇，要去头尾，换酒浸泡三天，以火炙干，把皮、骨去尽。这皮、骨毒很大，不能不防。李时珍说：黔蛇长而大，所以头尾可去一尺。蕲蛇只能将头尾各去三寸。也有单用头尾的。大一点的蛇，只能得到四两净肉，放久了容易虫蛀，只有取肉密封储藏，十年也不坏。按《圣济总录》讲，凡用白花蛇，春秋季用酒浸泡三天，夏季浸泡一天，冬季浸泡五天，取出以炭火焙干，用这方法制作三次，以砂瓶装盛埋在地下一夜，出火气去皮骨，取肉用。

　　白花蛇肉

　　味甘、咸，性温，有毒。李时珍说：蛇肉与酒配伍效果好。

　　《开宝本草》说：主治中风及湿痹出现麻木不仁、筋脉拘急、口眼喁斜、半身不遂、骨节疼痛、脚弱不能久立。或突然感受风邪全身瘙痒、麻风病疥疮癞疮。苏颂说：白花蛇治疗风证，比其他各种蛇见效快，贵州地方的人用它治疗各种药不效的全身疥疮癞疮。取新鲜白花蛇的中间部分，将砖烧红，把醋浇在砖上产生蒸气，再把蛇放在上面，用盆扣一夜，反复三次，去骨取肉，择取五味煮烂，一顿吃完。昏昏沉沉睡一晚上，醒了，疮疾随皮蜕去，病就好了。甄权说：白花蛇能治疗肺风鼻塞、浮风瘾疹、白癜风、疬疡斑点。李时珍说：白花蛇通治各种风证、破伤风、小儿风热、急慢惊风抽搐、瘰疬漏疾、杨梅疮、痘疮倒陷。

　　李时珍认为乌蛇有何功用？

　　马志说：乌蛇生长在商洛山，背部有三条棱，颜色黑得像漆。性情和善不咬东西。江东有黑梢蛇能缠绕别的动物，直至缠死，也是这一类。寇宗奭说：乌蛇的脊背较高，人称剑脊乌梢，尾部细长，能穿小铜钱一百文的质量好，有身长一丈多的，它的习性怕黄鼠狼。蛇类中只有这种蛇入药最多。雷斅说：凡是一切蛇，须分辨雌雄、产地。蕲州乌蛇，头上有一行逆毛，约二寸长，毛深半分，头尾相对，作药用，效果如神，每条蛇重一两以下最好。这地方的蛇多作为贡品。蛇腹部下面有白带子一条，长一寸的是雄蛇，适宜于作药用，采得后去掉头和皮、鳞、带子。截断，用苦酒浸一夜，滤出，柳木火炙干，再炙酥。在屋里地上掘坑，埋一夜，再炙干用。或者用酒煮干用也行。李时珍说：乌蛇有两种，一种剑脊细尾巴的是上品；一种长大没有剑脊而尾稍细的，名风梢蛇，也可以治风疾，但药力要差一些。

　　乌蛇肉

　　味甘，性平，无毒。《开宝本草》说：主治各种风证顽痹、肢体麻木不仁、风瘙瘾疹、疥癣。甄权说：治热毒邪风、皮肌生癞、眉毛胡须脱落、疽疥诸疮。李时珍说：功用与白花蛇相同，但药性平和，无毒。

　　乌蛇胆

　　李时珍说：治麻风病、恶疮、舌头麻木。

　　李时珍认为水蛇有何功用？

　　李时珍说：水蛇到处都有，生活在水中，像鳝那么大，黄黑色，有彩色花纹，啮入，无毒。陶弘景说：公蛎蛇能变成鳢的就是这种蛇。水中又有一种泥蛇，黑颜色，穴居，成群动，咬人有毒，与水蛇不同。张文仲《备急方》说山中有一种蛇，与公蛎蛇相似，也不咬人。

　　水蛇肉

　　味甘、咸，性寒，无毒。李时珍说：主治消渴烦热、毒痢。

　　李时珍认为黄颔蛇有何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