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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水手之歌》 作者:撒姆尔.泰勒.柯立芝

第三卷 死神降临

    第三卷 死神降临

    脖子被挂上死鸟的约书亚更加沉默了,他爬上高高的桅杆,离人群远远地,心中充满了怨恨。奇怪的是,虽然没有人监督着不让他取下信天翁的尸体,但他却怎么也拔不下来,这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是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当他看见小范西因极度口渴而痛苦地蜷缩在甲板上时,心头竟有一股前去抱抱他的冲动,这可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心情呀!

    一轮巨大的夕阳从西方缓缓地落下,把海面染成如火焰般灿烂的颜色,白昼将尽,黑夜即将降临,一天就要结束了。

    突然,约书亚看见一个小黑点飘游在西方的天空,且逐渐朝他们靠近,它不断往前移动,越来越近;从原来的小黑点、一团烟雾,到后来的一个物体,约书亚终于看清楚了,「是一艘船!」

    约书亚想大声叫喊,但他的嘴唇已经焦黑,喉咙又干又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于是,他咬破自己的手臂,**了几滴鲜血,这才喊出声音来:「一艘船!大家快看啊!是一艘船!」

    水手们张大嘴巴,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得救了!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了。」他们费力地从甲板上爬起来,蹒跚地走到船边张望,内心绽放出一线曙光。

    陌生的船只越靠越近,水手们脸上的表情却从原先的喜悦渐渐卒成疑惑、不安,甚至恐惧。

    只见陌生的船只昂举着船头破浪前进,它左躲右闪,避过水妖,速度快得像是在飞。「怎么回事?海上并没有刮风,也没有涨潮呀!它是怎么往前航行的?」

    终于,陌生的船只闯入了夕阳和他们之间。夕阳随即蒙上条条暗影,彷佛被关进一个巨大的牢笼,只能隔着栅栏、张大眼睛、露出燃烧着的脸孔。而陌生船只的篷帆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游丝一般飘摇不定,使水手们陷入不寒而栗的氛围之中。

    「那是一艘幽灵船,」一个年长的水手浑身发抖地说道:「你们看,坐在船中央的那名女子就是传说中的『死中之生』。死神正伴随在她的身边,陪她一块儿丢掷骰子玩乐,而那骰子则掌控了我们未来的生死。」

    水手们全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惊恐地望着远方坐在陌生船只上的「死中之生」。她的嘴唇腥红、姿色**动人,一头美丽的长发闪耀着黄金一般耀眼的光芒;但她的皮肤却像痲疯病人一样苍白,脸上冷冷的笑容更是教人血液凝固、毛骨悚然。

    夕阳最后一抹光线快速地消失在海平面上,黑夜降临了。一弯新月升上天空,下方挂着一颗星星,于漆黑的夜空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这是不祥的预兆啊!」亚伦坐在甲板上,对躺在身旁的小范西沙哑地说道:「传说月亮下方伴随着一颗星出现是一种不吉祥的征兆,我们遇上了死神,随时都有可能被夺去性命。小范西,你害怕吗?」

    「唔……」小范西勉强睁开疲惫的双眼,虚弱地回答:「亚伦叔叔……我还不想死,可是,死亡若真的来临了……我不怕!」

    「勇敢的孩子,我会守护在你身边的。」亚伦摸摸小范西的额头,原本不安的心情,因为小范西的话语而稍稍获得了纾解。

    此时,陌生的船只已经来到眼前,并向货船靠拢,只帖「死中之生」开心地吹了三声口哨,说道:「我赢了!赌局已定,我要约书亚活着,其他人就交给你吧!」

    伺刚刚说完,就看见水手们一个接着一个相继扑倒在甲板上,来不及呻吟与叹息便死了;他们的脸孔因剧烈的痛苦而扭曲,眼神中净是怨恨和诅咒。

    灵魂从水手们的体内飞出,一一掠过约书亚的身边,那飕飕作响的声音,就跟射杀信天翁时弓箭所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具灵魂飞过时——

    「啊~~小范西……」约书亚痛苦地呻吟着,「我……我……唔!是我害死了这两百个人。」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抱着疼痛欲裂的头颅,后悔不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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