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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侦探小说金榜》 作者:佚名

脚掌〔日〕夏树静子

    t市人口约三万五千,三面环山,只有沿着河岸的一面开展,是一处相当宁静的市镇。

    t市之所以名闻全国,主要在于轮光寺的存在。轮光寺的正式名称为四龙山轮光寺,开基于天正年间,已有四百年传统。由于历史悠久,寺的周围到处是供香客住宿的旅馆林立,非常的热闹。

    但是,在私铁通行,高速公路开通以后,由东京方面前来的香客,不是当天来回,就是顺道前往高速公路终点的温泉区旅游,当地旅馆的生意一落千丈,到了现在,已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了!

    虽然市镇日益萧条,但是轮光寺之名却一年比一年响亮。这是因为轮光寺正殿供奉的是轮光不动尊,俗称出世不动尊,可是,后殿却供奉着钱洗大黑,算是神佛混居的信仰,亦即,既有出世的佛陀,又有入世的财神!

    这种方式很能吸引商人及一般薪水阶级分子的心,尤其是目前这样经济不景气的时代,香客愈见增加。再加上从东京自己开车或搭电车前来,单程只需一小时,所以在大年初一,常有无数香客前来。

    之所以在大年初一香客最多,乃是因为轮光寺钱洗大黑的习俗已广为传开。由钱洗这两字也可大略推知,在年初一和初二早上,和尚们会在寺旁的清流中接过香客们的硬币加以洗过,再交还对方。据说,一年内每天携带这枚硬币,即能招财进宝。香客们接过硬币后,就到大殿进香,然后投下巨额的香油钱。

    据估计,每年初一到初二前来进香的游客超过一百五十万人,元月一日至三日之间,通往轮光寺的大街几乎是车水马龙,人潮不断。五月二日和三日的祭典,也因为正逢连休假期,而涌入相当多观光客。至于其他的三百六十天,就乏人问津了。

    十二月八日星期五下午四时十五分,面向大街的信用金库分行被三名强盗抢劫了。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浓厚的云层就笼罩天际,从寺后山峦方向,不断有冷风袭来。这一带虽然不常下雪,可是,冬季里却冰寒刺骨!

    虽是十二月,却因距年关还有一段日子,在寒风逼人的天气下,到了傍晚,街道上几乎已不见行人。

    信用金库分行是幢古老的钢筋混凝土双层建筑物,乍见很像邮局,并不特别引人注目。门口的铁门早已拉下,可是面向巷道的便门并未上锁。

    最先,是一个男人推开便门往里瞧了一眼,但很快就把门关上。里面的五位职员并未在意。因为,三点钟停止营业之后,从便门出入的客户很多,只以为刚才那人是忘了什么东西未带走,特别回来拿而已。

    这时,行内并无其他客人!

    但是,一、两分钟后,便门再度被推开了,这次,一共进来了三个,都用黑布蒙面,只在眼睛和嘴的位置开了三个洞。一人手上拿着猎枪,枪口朝上指着距门口最近的收发柜台之年轻职员的咽喉,另一人则抓住在柜台边坐着的女职员衣领,用刀抵住其胸口,动作非常迅捷。

    “敢叫的话就开枪了!”手握猎枪的人以低沉的声音说:“如果按警铃,所有人都格杀勿论。”

    除了被刀子抵住胸口的女职员外,其他四人都呆立着,没人敢动。五位职员中有两位女性,另外,行里还有两位外勤职员,可是他们都外出勤务,要到下午六时左右才会回到行里。

    柜台或办公桌底下都有直通最邻近警局的警铃,可是没有人敢动。因为,有两位职员形同人质,而且,对方手上的猎枪是真正的散弹猎枪!

    大约一个月前,关西某银行遇劫,行员被扣押为人质,最后,还有三个人被开枪击毙!当时,抢犯也是手拿散弹猎枪。这种枪,只要射出一发,就会有好几百颗的散弹朝向广角度飞散,杀伤力极大,因此,分行职员都不敢乱动,只是静静站着。

    见到五个人都没有抵抗的意图,持猎枪的男人看了站在柜台外,手上并无武器的大个子男人一眼,马上,他将戴着手套的手伸入夹克口袋,取出一个小罐子和一块纱布手帕,将手帕四折叠好。

    然后,他走进柜台内,靠近站在中央办公桌前的男职员,命令着“手放在背后”,等对方照做了,他才打开罐盖,倒出透明液体在手帕上,立刻,四周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刺激臭味,很明显的,那是麻醉剂!

    男人将罐子放在一旁的桌上,站到职员背后,以手帕掩住其嘴鼻,左手则紧抱住对方胸部,右手用力按住。职员低唔出声,不断挣扎,但是,不到一分钟,就颓然倒在地上。他出自反射动作的想加以抗拒,想不到反而吸入更多麻醉剂。

    即使这样,男人还是不放心,继续将手帕按住其嘴鼻好几十秒。再用脚尖踢对方身体,确定已经没有反应之后,才转到下一位!

    他走到另一位女职员身后!这时,最靠近门口的两位男女职员仍被猎枪和刀抵住,两名拿武器的抢犯丝毫不敢疏忽的注意着每位职员的动作。

    持麻醉剂的男人以同样方式让四位职员昏迷,前后费不了几分钟。

    只留下分行经理一人。

    三名歹徒围住他,而刚才用刀抵住女职员的那名歹徒,已经准备好了帆布袋。

    “钱放在哪?”手持猎枪的男人,将枪口顶住经理胸前,问。

    看来他是主谋!

    经理指着里面的金库,他根本无法抵抗。

    这时候,金库的门还敞开着,只有内侧的铁栅关上。经理在被迫之下,从自己桌内拿出钥匙走向金库,打开铁栅。

    里面约存放着两千万元的钞票!

    在持猎枪的男人示意之下,拿麻醉剂的人又如法炮制让经理昏迷。

    三名抢犯将所有钞票全部装入帆布袋里,由便门溜了出去,乘入停在门外的灰色小型轿车,朝轮光寺方向飞驰,转眼不见踪影。

    五时二十分,警方才接获报案。第二位被迷昏的女职员首先恢复知觉,立刻按警铃。

    t警局的员警马上赶抵现场。确定发生抢案之后,立刻发布紧急追缉令,在所有道路、车站、巴士总站等交通要冲布线检查,并且全面追查持有猎枪的人物!

    同时,现场搜证和侦查行动也开始了。

    五位职员次第清醒,而且被送往附近的医院,幸好并无生命危险,也能接受侦讯。

    但是,现场留下的线索却少之又少。

    抢犯并未留下任何物件,更查不出可能是歹徒指纹之物,因为,三名歹徒都戴上手套做案!

    只有柜台外侧的磨石地板上留下几个疑似胶鞋的足迹,大概是抢犯所留,可是模糊不清,能否分析出鞋子的种类或厂牌,还是很大的疑问。

    侦讯的结果也同样没有进展。

    职员们并未见到歹徒的容貌。只是第一个人开门进来察看内部情形时并未蒙面,但是,时间极短,门又只推开一道细缝,根本没看清其长像。

    可能是主犯的持猎枪之男人,以及持麻醉剂之男人,身材都相当高大。尤其持麻醉剂之人约有一百八十厘米左右!另一位持刀者并不很高,却也不算矮。三人都身穿黑色或焦褐色夹克和长裤。

    由于持麻醉剂的男人和职员们最为接近,有两人作证说他嘴里有一颗金牙齿。只有他和持猎枪之人出声,但是因为蒙着面,声音低沉,根本听不出任何特征。

    最重要的是,由被害者们的证词,几乎不可能描绘出三名歹徒的容貌!

    抢案发生当时,有两个人见到信用金库便门旁停着一辆灰色小轿车,他们是经过大马路的家庭主妇和另一位学生。可是,他们并未见到车牌号码!就算见到,歹徒既然能够不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当然也会使用伪造的车牌!

    “实施紧急检查时,尚未知道车子的颜色,而且,最近也不能随便检查车辆,等于是毫无效果!”t警局刑事课长室见边握拳击着下颚,似乎非常无奈。

    “在时间上来说也已经太迟了。警铃是五时二十分才响,当时距歹徒逃走已快五十分钟。等确定案子发生,再连络各警局布线查缉,足足慢了一小时以上……”由县警局派来支援的贝冢探长神情严肃的说。

    有了一小时的时间,歹徒早已逃逸无踪了。

    “当然,他们是连这一点也计算在内。”

    两人默默地对望着。虽然两人的级别同是探长,可是贝冢年纪稍大,很自然的,他必须表示自己的见解。

    不久,举行第一次调查会议。

    “职员闻到麻醉剂昏倒之后,歹徒仍按住手帕不放,这是为了让他们多量吸入,延迟醒过来的时间吧!”

    “照这种情形看来,歹徒一定有相当缜密的计划,而且对于信用金库内部的情形也详细调查过……”

    这一点,从他们选定四时十五分下手也可窥知一二。

    在停止营业后过了一小时十五分钟,还有客人留下的可能性极少。但是,便门还敞开着。而且,信用金库的外勤职员平常在五点钟以前不会回来,也就是信用金库里人员最少的时刻。

    另外,十二月八日,正好是公司行号发放年终奖金的时期。

    像这种小城市的信用金库分行,通常是每天早上十时左右,由总行运钞车送款前来,下午三时半左右再派运钞车来收取现款,夜间,分行中几乎没有留置现款。但是,面临发放年终奖金的时期,尤其十二月九日一大早,好几家客户已约好要提领一千八百万现款,所以分行金库里保管着两千万现钞。

    “嫌犯的目的在于年终奖金的巨款,所以,我们至少还有一项线索。”贝冢用力说。

    “是新钞的号码?”室见点点头。

    一般公司行号发放年终奖金时大多希望用新钞,所以,信用金库分行要求总行在八日早上送款时,送来一千万元面额一万的新钞。因为是准备供客户九日提领,所以在八日当天原封不动地收在金库里。因此,被抢走的两千万元中的旧钞,当然无法追查号码了,可是,其中一千万元的新钞,号码却已经查出。

    通常,银行并无登记钞票号码的业务,只是在每一百万元一捆的钞票上用纸条交叉系住,纸条上印有钞票的号码,这些号码前后三个罗马字相同,中间的六位数则是一般的连号。

    这次送来的一千万元新钞,虽然已经拆开收存于金库内,可是纸条并未丢弃,还留在分行内的纸屑篓里。

    调查会议的结果:

    找出目击者,追查歹徒做案使用的车子。

    调查县内拥有猎枪之人(虽然职员们认为歹徒所持的猎枪是散弹枪,但也可能是来福枪,两方面都必须调查 )。

    调查最近购买麻醉剂之人。

    秘密侦查被害的信用金库分行的职员,及能够了解分行内部情况之人。

    对于被抢走之钞票,请新闻机构发表说并不知钞票的号码,诱引歹徒疏于防患而使用。同时要求县内各金融机构注意新钞号码,一有发现使用,马上通报警方。

    可是,室见探长却已有了预感,他觉得这个案子要想侦破,可能要很费时了。因为,所有的重要线索全部付诸阙如,歹徒做案之车辆也无特征,麻醉剂在医院及药房很容易可买到。甚至县内拥有猎枪之人就超过一万五千人,至于非法拥有,没登记的还不知有多少!

    看来,只有等新钞流入市面了……

    室见的预感没错,很快就过了年,而调查行动仍旧毫无进展。

    初一至初三,天气非常晴朗,轮光寺的香客比往年更多了。

    在除夕钟声响起的同时,洗钱的小河前就已排满了人群。等到天色一亮,由大街至寺门前为止,全部是密密麻麻的车辆,前后相接地挤得水泄不通。道路两侧更是携家带眷的人潮!

    有些人还记得十二月发生的抢案,站在铁门拉下的信用金库分行门口,不断观望着。

    根据警察局在四日的公告,轮光寺的香客比去年更多,三天内总计达到一百七十万人。当地报纸也报导,可能香油钱超过一亿元以上!也就是说,每人平均捐献了将近六十元。不过,依寺里的职员及负责巡逻的员警所说,今年的香油钱以硬币居多,大概和经济的不景气有关吧!

    尽管如此,金额数量还是惊人。

    轮光寺的香油钱,每年都在大殿后面的地下室,由戴白色口罩的财务职员负责累计,纸币是一张一张叠好,硬币则用电动选币机分开累计。

    通常,住持以下的主要干部也会参加,把金额记入捐献簿之后,存放于有来往的大小银行、信用金库等。这时,都是由银行方面派车来收取,一般收入较高的宗教法人团体,是金融机关最重要的客户。

    不仅是轮光寺,全国各地的观光寺庙及神社,也都是一样。

    新年的热闹气象消失,t市再度回复宁静的一月十日……

    深夜十一时过后,有人打电话至t警局,内容是发现岁暮被劫的万元大钞一张。报案者为市内西餐厅“窗角”的老板。

    住在距警局不远的宿舍里之室见,一接到值班警员的通知,马上亲自赶往“窗角”。因为,这是与该批新钞有关的第一个情报!

    “窗角”是距大街不远的一处停车场边的小餐厅,十年前开始营业,因此店面已经相当老旧了,除柜台外,有三个厢座,内部还另有别致的雅座。这一类的餐厅,新年时节也大发利市,可是平常却只有附近的年轻人出入。距离被抢的信用金库分行,只有不到五百公尺。

    有关于新钞的号码,新闻机构依照密而不宣,不过,警方已印好许多新钞号码的传单,分发给车站、超级市场、风化场所、餐厅等。即使是像“窗角”这么小的餐厅,警方也尽可能要求配合!

    “只要记住前后的三个罗马字,剩下的就是连续的号码了,要记住并不困难,所以,我一接过万元大钞,马上就会去注意看。”颈上系着色彩华丽的领巾之餐厅负责人千野,年龄约四十五、六岁,一脸得意非凡的表情。面前的柜台上放着一张万元大钞。

    室见立刻和登记的新钞号码对照,果然没错,是被劫走的钞票之一。

    “晚上大部分是由我收款。今晚大约十点半过后,胁田先生离开时,自钱包内拿出万元大钞,我在找零时一看,这不就是……”

    “你知道客人的姓名?”

    “当然,他是这儿的常客。所以,我才更感惊异了。当时还有其他客人,我只有装做不知,等一打烊,就打电话报警了。”

    胁田是住在距 “窗角”不远的五十岁左右之男人,每周一次或十天一次,会独自到这儿喝酒,通常是喝两、三杯掺水的威士忌,而且总是付现金。由于这种习惯已持续两、三年,所以千野当然认识了。

    “他不太爱说话,不过,听说是在轮光寺做事……”

    t市的市民,通常不是在东京方面上班,就是从事与轮光寺有关的职业。

    胁由的身份很快查出了。胁田敏广,五十一岁。是在轮光寺寺务所服务二十年以上的职员,职位是庶务课长,并无僧籍。妻都子,四十七岁,长男繁,十三岁,都子之母芝,七十五岁,一家四口。长男在市内中学就读,家住于距“窗角”数百公尺的一幢小平房,私有住家。原本是都子继承的土地,几年前才盖建房子。

    “胁田本是京都人氏,是一家小寺庙住持的三男,该寺庙现由长男继承。胁田自京都某佛教系统的大学毕业后,曾在该寺庙待过一段时间,但是,和轮光寺有了某种关系,才迁居至此。之后,和都子结婚,由于是晚婚,所以,儿子年龄尚小……”

    有关胁田身世的调查,刑警们接二连三地回来报告。

    “他个性严肃,而且几近于吝啬,与人相处并不很融洽。目前,轮光寺有四十一位职员,其中十九位是僧侣,另外二十位是没有僧籍的一般职员,还有一对帮佣的老夫妻。不过,胁田好像并非举足轻重的人物……”

    轮光寺的最高负责人是住持,底下有十数位僧侣,还有两位小沙弥。僧侣们是几个堂的负责人,分担整座寺的事务。一般以执事长地位最高,再来是庶务部长、教化部长、财务部长三人,都是僧侣担任。至于庶务课长胁田,虽比一般职员地位较高,却只是依年资升任,人际关系很差,又不是特别有才干,自然不受重视了……

    他的经济状况当然也是秘密侦查的重点。他现在每个月自寺里领得约二十万元,再加上年终奖金,年收入约在三百二十万元。存款约有三百万元,这是银行的定期存款。和被抢的信用金库分行并无往来。邻居的家庭主妇或他经常出入的商店都认为其生活相当奢侈!以他的收入而言,既能盖建自己的房子,又有储蓄,生活又奢侈,似乎有点不自然。不过,其妻也拥有某种程度的财产,加上只有一个儿子,也不值得特别怀疑。如果和住在豪华宅邸,出入有高级轿车的轮光寺僧侣干部相比,并不很特殊!

    胁田每天早上七时四十五分出门,经过大街,约走十五分钟前往轮光寺。傍晚,夏天是五时半,冬天则是四时半左右回家。

    一周里若星期日工作,则星期五休假,每两周轮换一次,每周固定休假一天。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在假日出去钓鱼,并无特别嗜好或兴趣,也无猎枪或车辆的执照。似乎每周一次前往“窗角”或另一家酒廊独酌几杯是他惟一的享受!

    即使是十二月八日抢案发生之后,从外表看,他的生活方式并没有特别改变。

    他身高一百六十八厘米,中等身材,脸孔瘦长浅黑。

    “这样的身材,不可能是三名歹徒中持猎枪或麻醉剂的那两人,而且,嘴里也无金牙!”将几张偷偷拍摄的照片置于桌上,调查人员彼此交换意见。

    “从个性上来看,也不可能是主谋型人物。所以,如果他参加做案,极可能是用刀抵住女职员的那人……”

    那位女职员不记得对方的任何特征!

    “即使是他,另外还有两名同伙。可是,再怎么看,他都不像会和人结伙的样子,他的孤独癖很强……”

    依调查人员的分析来看,胁田不可能是抢犯!

    “但是,他使用被劫的万元大钞中之一张却是事实!”贝冢探长说:“而且,他在抢案发生时,似无不置身现场的证明。十二月八日星期五是假日!虽然至目前为止,找不出信用金库分行和他之间的直接关系,可是,他二十年来,每天都走过分行门前,至少知道里面有几位职员,外勤职员何处回行等等。”

    “而且,胁田除了寺里的薪水外,根本没有其他的收入途径!”由县警局前来支援的刑事表示和贝冢相同的看法:“他不打麻将也不赌赛马,家人又都没工作。”

    照这样推断,除了薪水之外,他很难有得到万元大钞的机会。可是,在轮光寺里,不论是薪水或年终奖金,都是直接汇入职员在银行的账户。胁田是去年岁暮从银行提款,但是经过调查,里面绝对没有被抢的万元大钞号码之现钞!

    也有人认为他可能是贪污寺里的公款或香油钱。但是,这一点很快被否定了。根据警方一般性的调查,胁由服务的寺务所距离捐献箱所在的大殿相当远,而且香油钱是由财务部负责累计,属于庶务部职员的他,根本没机会参与和金钱有关之工作。

    那么,他是抢犯之一了,否则,怎会有那张新钞?

    可能他认为抢犯发生后已过了一个月,应该不会有风险了,才拿一张出来试用?

    “我认为还是暂时让他自由行动,我们则继续秘密查证!”室见表示自己的意见:“在目前,他应该还未发觉自己被盯上了,那么,就可能再继续使用新钞,也会和同伙有所连系。如果现在就急着传讯他,反而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让主嫌犯警觉而逃逸!”

    室见的意见获得专案小组大多数人员的支持。

    于是,发现被抢的新钞之事隐秘不宣,警方继续派员盯梢着胁田。

    由于地方实在太小了,不管刑警们何等小心翼翼的行动,胁田被警方监视的谣传仍开始流传,而且,“窗角”的员工也私下告诉客人说胁田使用信用金库被劫的万元大钞。或许是这种缘故吧,他不再出现于“窗角”,也未去另一家酒廊!傍晚四时半至五时之间,由轮光寺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家里。

    年轻的调查人员有的主张应该请他出面应讯,或是搜索其家,若能再找出其他的新钞,就可当场逮捕了。否则,胁田现在已有戒心,决不会再用那些钱了……

    但是,就算他是三名抢匪之一,也绝对不是主犯。而且,他是否把钱藏在家中也很难预料。如果现在操之过急,不仅会使另外两人逃遁,也可能掌握不到任何证据!惟一的办法就是耐心等待!

    到了一月十九日,胁田终于有所行动了。

    十九日是星期五,可是,上星期日他才休假,所以这天,他像往常一样上班,四时五十分左右回到家。监视的警员心想他一定又会待在家里,到明天早上之前,绝对不会外出。想不到九时四十五分左右,胁田家的后门悄悄打开了,穿着黑色大衣的胁田,竖高衣领,匆匆往外走。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上身微向前倾。目标是轮光寺方向,可是,走的并非平日往返的大路,而是穿梭于巷道,而且,似乎心事重重的,步履异常沉重。时而,他会停下来,回头看看背后,很明显的是怕有人跟踪!

    在后面跟踪的刑事们心情非常紧张,认为他可能打算去共犯的家。

    但是,不久,胁田来到通往轮光寺的山路,经过正门之旁,穿过上面悬挂有“轮光寺门迹”的扁额之山门。里面那幢青铜屋顶的建筑物就是寺务所!他是再回到白天工作的寺务所。

    可是,他不经由每日必行的路径,却专走巷道,可见是想甩开警方的跟踪!

    寺务所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这也是平素未有之事。平常,寺里只住着那对帮佣的老夫妻,而他们应是住在靠近厨房的小房间。十时左右,寺务所很少会有灯光!这一点,t警局的刑事都非常清楚。

    而且,看胁田直接开门进入,可见今晚门也未上锁。

    刑事们先是站在可监视大门的树荫下。

    “有停着的车子!”

    “住持也来了。”

    两人低声交谈,惊骇的互望一眼。

    当眼睛习惯于黑暗时,发现寺务所宽阔的前院停着四、五辆车。至于停在车库里的,没错,是住持专用的宾士轿车。住持并不住在轮光寺内,而是居住在自己原来的私庙里,平常由轮光寺的司机开着宾士轿车负责接送。其他几辆车也都是僧侣们的轿车!

    在轮光寺四周山区内有十三座分院,由寺里的重要干部分别驻锡。他们大部分自己开车。

    又有一辆中型车驶入门内,驾车的男人身穿西服,但是,黑暗中看见其凸出的大腹部,就知道是执事长了。

    被公认具有企业家手腕的执事长,动作似乎有点慌张,快步地进入屋内。

    十时十五分以前,又有两辆车抵达,另有一人步行前去。他们都是刑事们很熟悉的僧侣,也都消失于寺务所里,之后,就不再有人来了,寺务所的前院被深夜的寂静所包围着……

    那个房间的灯光仍亮着,虽然听不到声音,却可发觉一定是在进行密谈。而且,包括住持在内,所有高级僧侣干部全部列席!再加上胁田,实在令人更感神秘了。或许,他们是针对胁田的问题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约一小时结束。

    住持、执事长、三部的高僧鱼贯而出,各自上车离开了。总计大约十人,包括走路回去的在内,没有任何人开口,沉默移动的人影,予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最后,胁田出现了,穿上大衣、鞋子,像来时一样微弓着背,开始移动脚步。

    他的步履似乎更沉重了,似乎已不再怕人跟踪了,连头也不回,沿着平日上下班的道路,慢慢走向自己家……

    第二天一大早召开的调查会议,出现前所未有的热络气象!

    “可见寺里所有的人都有关连!”年轻的警员纷纷发表意见。

    “在胁田被发现可疑时,我就有这种预感。当然,就算实际行动的是低级职员,高级干部应该都知道,而且予以默许!”

    “有人见到歹徒们的车朝着轮光寺方向驶去!”

    这是在信用金库分行四周的商店明察暗访之后,在抢案发生的两天后所获得的情报!

    “但是,轮光寺的财政极佳,深受其他寺庙所羡!新年和祭典,有近亿的香油钱收入,而且平常又替丧家超度及做法事,所收取的费用也一定很昂贵。这些收入属于宗教活动的结果,非营利事业,不必课税。其收入只要作为寺庙的维修及人事费就行!”

    一位在t警局服务多年的刑事组长表示相反的意见:“他们里面的僧侣,各自拥有豪华的宅邸,几乎每年都换新车,像这种情形,怎会去干结伙抢劫之事?”

    同意其见解者极多。毕竟,佛门僧侣会计划抢当劫地的信用金库,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就算和高级僧侣无关,也可能是胁由和另两位职员勾结做案!现在寺里也知道此事,可能正设法善后。因为,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轮光寺的威信就要扫地,高级僧侣干部也将无法推卸职责。”昨夜跟踪胁田的刑事之一说。他从寺务所不寻常的气氛,以及胁田在归途的神态,而做了此种推断。

    “还有一种可能是,寺里仍未知道事件的真相,只因听说胁田被警方盯梢,所以才在昨夜叫他去询问,以便查明事实。”另一位刑事说。

    昨夜跟踪的两位刑事互望一眼,他们都同时想到: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只是,对于僧侣干部的质问,胁田又是怎么解释?

    他的回答是专案小组最迫切知道的。

    那么,惟一的办法就是传讯他至警局问话!

    但是,又有人持反对意见。

    如果胁田是抢犯的同伙,则另外两人可能也是轮光寺内部之人,因为,除了工作之外,他几乎没有朋友。

    那么,如果警方采取行动,寺里可能会庇护另外两人,帮他们湮灭证据,这样对轮光寺的声誉最不会产生坏影响。至于胁田,他只要坚持那张万元大钞是在路上捡到的,警方对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最后一致的结论都认为,能将焦点集中于轮光寺,已经是一大进展了。今后,还是继续秘密侦查,彻底清查胁田周遭的人际关系,只要找出主犯和另一名共犯,就可将三人一举逮捕了。

    无论如何,这是一场持久战。

    两天后的傍晚,t警局接到通知— — —抢犯就逮了。

    这是来自县府所在地o市的县警总局的连络,抢犯也是在o市内被捕。

    一月二十二日下午三时许,市内的麻将馆有客人叫面,拿出一张万元大钞付账,并且换筹码。柜台小姐在交筹码给对方之后,才发现那张万元大钞的号码竟然是被抢的新钞之号码。于是,偷偷向警方通知,两位刑警马上赶至,走近仍在打麻将的那位客人。

    这人看来不到二十岁!当刑警例行质问时,少年突然推开对方企图逃走,却很快被制伏了。经过调查,又找出另外八张同属被抢的新钞。带至局里侦讯的结果,他才自白出去年十二月八日曾抢劫t市的信用金库分行!

    少年也招出两名同伙的姓名和住址,警方立刻赶去予以逮捕。

    主犯二十六岁,无业。共犯是二十三岁的工人和十九岁的少年。根据三人的供词,猎枪和汽车都是向朋友借来的,主犯之妹以前曾在o市的信用金库就职,知道分行的情形。所以,他们在进行事先观察环境之后,就决心抢劫t市的信用金库分行。

    抢得的两千万元之中,主犯分得八百万元,其余两人平分一千两百万元。三人最先是使用旧钞,有的还债,有的用来喝酒作乐。

    到了一月十五日,他们开始使用新钞。

    其实,在元旦,他们就已试过了,不过发现并无任何反应,所以认为不会有问题了。在十五日之后,三人每天花用,仍无人注意到,因此,就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挥霍,想不到在麻将馆被发现了。

    对于他们在元旦是怎么试验的,身材高大的主犯似乎很得意地说:“元旦,我独自去轮光寺,把一张万元新钞投入捐献箱里。因为,这样就不怕号码被看到,而且,香油钱总有一天会存入银行。假如之后并无任何反应的话,即表示新钞的号码警方并不知道,才会没有通知各银行查封,当然就能自由自在的使用其他新钞了。本来我还以为捐献一万元香油钱会带来好运,现在看起来,似乎反而得不偿失。”

    三人的供词经过慎重调查的结果,证实是他们所为无误。他们宣称根本不认识胁田,而警方也调查不出他们和胁田有任何关系。那么,胁田在 “窗角”使用的万元大钞,应该是主犯投入轮光寺捐献箱内的那张了。只是,胁田不知用何种方法将它偷出!

    抢犯就逮后的第三天早上,室见探长带着一位部下,前往轮光寺。

    今年虽说是暖冬,可是,位于山中的t市,早上仍是寒冷刺骨。

    昨夜下了一场霜,寺务所前院泥泞不堪!

    室见提出见胁田的要求,一位中年的职员说:“胁田刚才来过,但是住持叫他到大殿去了。”

    大殿中,正是早上的诵经时刻。今晨,住持在中央传诵,左右各十多位僧侣面向着他,执事长也在其中。没看见胁田,究竟会在大殿何处呢?

    室见耐心地等诵经结束。

    眼前就是巨大的捐献箱,在新年的几天内,这里面装了一亿元的纸币和硬币吧!连枪犯都投入一万元,企求能不被逮捕,但,结果呢?

    胁田所工作的寺务所和这大殿有相当距离。这儿很容易受人注目,何况是元旦那几天更是人潮拥挤,如果是他偷的,他又如何下手呢?

    约莫三十分钟,诵经才告结束!

    在这段时间内,执事长似已注意到室见两人,他看着室见,又看看住持。住持也看了他俩一眼,然后回望执事长。室见觉得,在那一瞬间,住持与执事长似乎有所默契的交换讯号!

    等住持带着僧侣们鱼贯离开之后,执事长才慢慢走向他们。

    黄色的僧衣裹住圆滚滚的身体,外披袈裟。满是油脂的圆脸,恰似月入万贯的企业家,穿上法衣,反而显得极端不协调!

    “我们是t警局来的……”室见说。

    但是,执事长未等他说完,就点头表示知道。

    “有何贵干?”

    “我有话要请教胁田!”

    “胁田,应该在寺务所呀!”

    “不,寺务所的人说他到大殿来了。”

    “那就怪了,刚刚诵经前是有叫他来指示一些事务,现在应该已回寺务所才对……”执事长像已睡着般眨眨眼,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

    但是,胁田并没回寺务所。请职员各处找,也未发现。一位职员说:会不会有急事回家去了?

    室见他们朝胁田家前行。虽然在寺内打过电话,证明胁田并未回家,但,也许刚刚错过了,他正在回家途中,也说不定……

    室见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胁田之妻都子站在家门口。虽是农家妇女,却因为在三十岁结婚之前,一直在小学教室,所以肤色相当白皙。

    “找到了没?”都子跑近巡逻车,问。

    “不……有没有回来?”

    “没有。”都子摇摇头,突然抓住室见手臂:“请你们找找看,求求你,说不定他已……”

    都子急促的声音更加深了室见的预感。

    约一小时后,胁田缢死的尸体终于在轮光寺大殿正后方的杂树林被发现,是在寺的周遭搜索的员警发现的。

    胁田是用麻绳悬挂在 树粗干上再上吊,已经死亡两小时。

    当时正是诵经开始之前,胁田自大殿回寺务所之时。但是,他并未回寺务所,反而从储藏室找出麻绳,走入后面树林里自杀!

    他的衣服毫不凌乱,鞋子也脱下整齐摆着,一点也没有被强迫上吊的痕迹。

    只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他连袜子也脱下,叠好之后放入鞋里。赤足的他,在上吊之前,似乎在四周绕着走,泥泞地面深印着他的足迹。

    “你能想出令夫自杀的原因吗?”室见平静地问咬紧嘴唇的都子。

    胁田身边并未发现遗书。问寺里的人,他们都推说不知,但是,室见认为都子对丈夫的自杀应该能有某种程度的了解,这从她急切的请求警方帮忙找寻就可看出了。

    当胁田的遗体被送至附近的大学附设医院解剖之后,室见在局里的侦讯室向都子问话。

    “是不是你早就预料到可能发生这种事?”

    都子红肿的眼睛凝视地面,好像一直在沉思着。

    “就算令夫未明白表示自杀的意志,也可能表现过这种意思?或是曾告诉你他内心的苦衷……我一直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

    “……”

    “譬如,地面留下的脚印,与其说是偶然留下,倒不如认为它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都子畏怯的抬起头,望着室见。好像很困惑似的,喃喃说着:“那或许是‘脚掌’吧!”

    “什么……”

    “他将脚掌印留在地面……不错,一定是这样!”茫然的眼瞳慢慢又移回一定的焦点,然后,像是被强烈悲哀所袭,尖叫着:“真可怜……活着实在痛苦!有些话根本不能说出来,只好以死来表明……他等于是被那些人所杀……”说完,几乎完全崩溃了,痛哭出声。

    室见静静等对方心情平静下来,然后问:“那些人究竟是谁?”

    “住持、执事长和寺里的高级僧侣。”

    “但是,令夫为何会被他们……”

    “因为他知悉了脚掌的秘密。”

    “究竟什么是脚掌?”

    都子拿出手帕拭干泪水,拼命想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所谓的脚掌,目前只有寺庙里的人使用这个名词。本来,它是指年初或节日寺里人多时,从远处丢的香油钱未丢入捐献箱里而掉在地上,旁边的人用脚掌把钱压住,再偷偷捡起来据为己有……”

    “不错。但是,所谓只有寺庙里的人仍使用这个名词,这又是为什么?”

    “目前……是指私下均分香油钱!”

    “……”

    “不只是轮光寺,所有香客多的观光寺庙或神社,大都一样!”都子似乎下定决心,语气变得坚定多了:“每年报纸都报导着,今年的新春,香客有多少人?香油钱合计若干?事实上,寺庙本身已先有预定,而且是比实际数目估计得少很多,然后决定这一年的香油钱收入就是此一数目!等到开始累计时,就把预估的数目作为寺庙的收入,剩下的则由僧侣干部来均分。他们私底下就把这件事称之为脚掌!”

    室见不自禁地低呼出声。

    “轮光寺今年新春香客估计有一百七十万人,香油钱推定是一亿元,但是我先生估计约有一亿两千万元,可是寺方的预计只有八千万元! ”

    “那么,多出的四千万元是由寺里的僧侣干部……”

    “分配的方式也早就决定。应该是,住持百分之十五,执事长和三部部长各百分之十,剩下的由其余僧侣均分,至于像我先生这种课长级职员和财务部职员,所分到的并没几毛钱……”

    “嗯。”室见又低呼了。住持百分之十五,就是六百万元了,难怪他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令夫大概也分到一百万左右吧?”

    “今年他说是分到七十五万,这只是用来封住他们这些中级职员的嘴巴而已!脚掌一向是寺庙的最高机密,连自己家人都不能泄漏。不过,我和他结婚约十年之后,他就告诉我了。”

    “像这种钱,当然是以现款瓜分了?”

    “在新年的香客热潮过后,财务部的人开始在大殿后面地下室累计香油钱。这时,住持、执事长等干部列席监视,首先把预计的部分留在一旁,然后就进行分账了。没有列席的僧侣或像我先生这样的中级职员,则在另一个房间等着拿钱……”

    “那张万元新钞也是你先生当时分得的吧?”

    “应该是这样。”都子咬紧嘴唇,似乎在恨自己的不幸!胁田就是因为分到这张万元新钞,他自己却不知这是抢犯劫来的钱,而于一月十日晚在 “窗角”花用,结果被警方盯上了。

    寺庙的僧侣干部知道此事后,大惊失色,终于在前不久召开“紧急会议”,目的在寻求善后之策。

    “关于那张新钞,如果警方追查,你先生会怎么回答呢?”

    “最初,那些人要他说是在路上捡到的。可是,后来抢犯就逮,而且坦承将一张新钞投入轮光寺的捐献箱……”

    “这么一来,就无法说是在路上捡到了。那么,他又打算怎么解释?”

    “从前天捉住抢犯,报纸报导出其供词内容之后,住持和执事长就不断找他密谈……结果,他们决定把一切罪过都推到我先生头上……”

    “这是怎么说?”

    “也就是要他承认偷窃香油钱!那么,一切就由我先生独自承担了。当然,他就不能继续在寺里工作下去,可是,寺方会照顾我们家一辈子……”

    “嗯……”

    “香油钱是宗教法人团体的收入,私下侵吞,等于是盗领。更何况,这种事如果公诸于世,轮光寺的尊严也就到此为止了。为了保住四百年的传统,也为了不因轮光寺一寺之风波而影响及于其他寺庙和神社,导致整个宗教界发生动摇,一切只好由我先生来承担了。假如佛陀有知,应该会大发雷霆吧!”

    “今天早上他又被叫去大殿,就是在谈这件事?”

    “我想一定是。我先生人虽拘谨,却是个正直之人。虽然陷入脚掌里,心中还是很难过。但是,只要在轮光寺工作,就只好默默忍受下去。想不到发生事情之后,却叫他出面顶罪……就算寺里负责照顾我们的生活,他的偷窃污名也永远无法抹消!他就是因此无法忍受!”都子轻声呻吟,肩头不住颤抖:“以他的个性来说,是无法下决心把一切揭露出来,所以,在百思不解之下,才……不过,他会留下脚印,也表示他内心深处希望说出事情真相吧!”

    室见眼前又浮上吊在 树干的尸体下之脚印,那好像用尽全身力量往下踩的每一个足迹,似乎代表着胁田心中的怨恨!

    室见深知自己也必须像那些足迹一样,一步一步,慎重的处理此事。如果不隐秘地继续侦查,可能很难抓住充分的证据……

    他伫立在窗畔,深深呼出一口气。远处隐约可见冻结的石板道,和大殿的一部分露出于树梢之上。

    在人迹全无的静谧之中,小雪轻轻飘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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