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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侦探小说金榜》 作者:佚名

皮箱里的秘密〔英〕达拉斯·尤金

    从我屋子的落地窗看出去,我能看到巴黎正在苏醒过来,对面屋顶上的一群鸽子,受到一辆推车隆隆车声的惊动,四散飞起,在天空中盘旋,碎石路因露珠而闪亮,屋子周围的灌木丛,一夜之间,数不清的蜘蛛又结满了数不清的网,都在晨曦中闪亮着。

    我无法再入睡,今天是星期二,苏娜又会带个皮箱回来,这一次我要看看里面藏的是什么秘密,能够使得她好几个月都不理我,里面有什么东西能使得她获得这么大的狂欢?太阳出来了,一块灰色的云也逐渐在散开,金色的阳光照进我书房的一个角落,照得那些旧书光辉夺目,完全和新的一样。我的心因等待而加速跳动,我点上了今天第一支雪茄。在屋外,我听到有阵马蹄声正在接近,还有车子的 “吱咯、吱咯” 声。是苏娜回来了,她会像往昔一样漂亮和容光焕发。

    我打开了落地窗帘,看到车夫在扶着她下车。她穿着件深红色的绸裙,绣着蓝色花边,头上戴着顶俏皮的宽草帽。她两颊红润,嘴唇发光,当她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的那股媚态,使我不禁大声地呻吟起来。只要让我再尝尝那两片嘴唇,我愿意付出一切。

    苏娜和我结婚了两年,我毫无愧疚地说,我们的婚姻是为了互相利用,而她占了大部分。我富有,年龄和她也很相配。她很穷,当我在马赛认识她时,她只是个没人照管的孤儿。

    我是为爱和欲蒙蔽了眼睛;她是受到我财富和地位的勾引;于是这个婚姻就结成了。在开始时,她对我温柔体贴,真是个好妻子的样子,而我爱她爱到近乎疯狂的地步。在一年以后,她已习惯了我这巨大的财富,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批评起各项缺点来。

    只因一名侍女递给她杯子的边上有点小灰尘,她就能把名贵的赛维尔杯子掷得粉碎。家具全换了,帷帘全都扯了下来,名贵地毯全都当破烂卖掉,换上更名贵的波斯和印度地毯。虽然我以我的精力和性技巧,常能要她在做爱时快乐得死去活来,但她对我越来越没有兴趣,似乎已吸干了我的精华,而把我当作一个空壳弃之如敝屣。

    她是否不贞,我没有证据,但她的胴体越来越鲜艳,即增加了我刺骨的恐惧。她说如今只要我一触摸到她,就会使她难过,而且她痛恶这床笫之欢。因此我们分睡在大屋子两头的房间里。

    在一年以前,她突然对戏装感到了兴趣,于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各个服装设计师那里借或是买各种流行的裙子和头饰回来。同时她还买了很多高大的穿衣镜,为的是让自己打扮欣赏,看她自己在镜子里的身影;要是我问到我是否能看看到底是什么会使得她如此疯狂时,她会凶得像一头母老虎,骂着我,要我别管她的间事,否则就要永远离开我。

    一想到要失去她,我什么都能忍受下来了,于是我只得向她投降,让她去保守她的秘密,只祈祷上帝,别让她丢掉我而愿意留下来。

    她对戏服的狂热越来越高涨,专门准备了一些房间放了很多衣架,上面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高统靴、天鹅绒外氅、帽子、长手套、丝袜、面具、舞台用珠宝和更多的穿衣镜。

    每个星期二当巴黎的钟声响起时,她就会带着那只空皮箱坐着马车出去,在六点钟回来,准确地就像行什么仪式似的,回来时,皮箱是锁得紧紧的。她会关在自己卧房里又是笑又是叫的,直到钟声敲了十二点她才出来。

    然后车夫又送皮箱回蒙特马特,苏娜就坐在他旁边,皮鞭在手,两眼充满野性的光辉,秀发飞扬,就像头狮子。

    他们在晚饭时回来,空箱子就丢在大厅里,直等到下星期二又再重复这一套程序。

    我怀疑,实际上也是害怕她这种疯狂的举动,而下决心要找出箱子的秘密,到底她在干些什么?

    今天这个谜底终于要揭穿了,尽管是和暖的春天,我还是因兴奋而抖颤,拿着雪茄的手也在微微打战。所有的事都由我那个英籍男仆安排好了,只有他和我知道苏娜的事。

    我们把苏娜的那些穿衣镜,全都换成了两面镜;镜子原都是贴着墙放的。墙上的木板我们拆走了一块,因此我可以由这边窥视过去。

    如今苏娜进到房里,她的侍仆搬着箱子把她引入那间挂满纱帘的房间后,鞠躬退出,室内只留下苏娜和那口大皮箱。

    苏娜用金锁练把门套上,然后再用一把大钥匙锁上两重锁,同时我还看到她用布把钥匙孔塞上。

    当我再点上雪茄时,只见苏娜兴奋的在脱衣服,就像个在期待新婚之夜的新娘。等她赤裸裸的跪在皮箱前面时,我看到她发亮的背影;她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旧衣服来。她将这件旧衣服转向自己,把它两只空袖子搭在自己肩上,未扣上的前摆紧贴着她的胴体,我看到她的嘴在疯狂地吻着,双手紧抓着衣服背后。随后她四肢张开的仰卧下来,衣服盖在她身上;她的臀部前后耸动,这使得我的欲念高涨。

    过了一会,她又跪了起来,在皮箱子摸索着,她的脸和背部满布着发亮的汗水,这一次她取出的是一件白衬衫,因着年代的久远都已泛黄。她热烈地吻着它,舌头遍吻着扣子洞,一面将它的袖子紧贴着乳房。她又再度仰卧下去,紧抱着这件衣服,身体像蛇一样的扭动起来。

    我不愿意再看下去,我关上了玻璃,不觉眼睛已充满了泪水。

    一个小时以后,我的情绪才算是恢复过来,要洛伊拿来一壶薄荷花和一盘热点心。

    我对他发出一道紧急命令,要他立刻执行。我要他追踪苏娜的车子,查出这些衣服到底是什么回事,她是在那里弄来的。他有点害怕,但我威胁把他送回苏格兰老家,那里他只有和猪做伴,于是他同意完全照我的话去做。

    现在是星期三下午两点,我内心平静,就像在大战前夕的拿破仑。我中饭吃的是烤鸭和香槟酒,还加上了两杯浓浓的土耳其咖啡。

    在我的枕头边,放着一张众古董店目录撕下来的文件,上面包括了我所需要的情报,我要用来报复苏娜的背叛和她邪恶的激情。

    她用来发泄情欲的外套,原先是属于卡松洛发——一位威尼斯色狼——而那件衬衣则传说是大情人唐璜的。

    洛伊没费多大事,就说服了这家私人古董店的老板,把他的货品和有关它们的爱情故事全透露了出来。

    苏娜的淫荡以及她孩子气的轻信,把这些生意经全部当真,于是引出她这种可耻的行为来,而且我相信,她这种不正当的激情只会日渐增加。

    她这种狂恋一件空外套和褪了色的衬衣的行为,实在使我无法忍受;让自己的妻子拥抱鬼魂而失去,这也是我不能容忍的命运。但我已别无选择,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只有怀着一种听天由命的心情,似乎我整个的生命,都只是为这件事在作准备。

    在星期日,我参加了圣科尔教堂的弥撒,然后又要车夫等着,而我步行到一处小广场上,和那些衣衫褴褛的艺术家开玩笑聊天。

    在星期一,我很早就到马克西姆饭店吃晚饭,喝了整整一瓶香槟。但是我头脑依然清醒,知觉像剪刀一样锐利。

    如今又是星期二到了,天空布满了乌云,阵阵的骤风疾雨吹打着碎石路面。我的房门关得紧紧的,太阳穴疼痛,就像有铁锤在敲着似的。洛伊建议我喝杯热茶,但我没有心情来顾及这些琐碎小事。

    那块木板又移掉了,双面玻璃已装了上去,我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怜的是,为了答应我的要求,那家古董店的老板要了我五千法郎。

    事实上,这也是为了补偿他,因为洛伊要他说实话,不得不动用了赶马车的皮鞭。我无法长期来打官司,所以我认为给五千法郎也是我应该做的事。

    洛伊的残暴也使我担心。他建议用屠刀把苏娜的皮剥掉一块,然后在上面撒上胡椒粉。我不是野蛮人,当然无法这样做。

    我严厉地骂了洛伊一顿,直到我又威胁要把他撵回英国乡下去,他才急得求饶。

    这家古董店老板,含着打掉的牙齿和血,含糊不清地说出苏娜的事,并且还说她为了满足这种狂想,她还读了一大堆有关这些大情人的历史,但我不管这些。

    钟又打了六点,钟声的余音刚消失,我就听到那阵熟悉的车轮声在碎石路上响起,中间还夹得有马身上的铃口 当声。

    我极其想窗口去,然而强逼着自己待在窥视的地方。现在我的心开始乱了起来,就好像有千百条虫在上面钻着一样,假若我的计划失败了呢?我将在法律下伏罪,那我什么都完了。也许我应该让洛伊来对付她。洛伊现在就站在我旁边,他的呼吸急促,不时用舌头憩着他紫色的厚嘴唇,并且搓着他那只大手。

    我作了一个手势,他向后站开,走出房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镶滚着乳白色的花边,这套衣服我以前还未见过。她看起来好迷人,我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流在颊上,好烫人!

    等到佣人离去,苏娜又锁上了门。一旦只剩下她单独一个人时,她的激情又像旋风似的热了起来。一会就全身脱得赤裸裸的。她两腿叉开站在皮箱前面,打开了箱盖,她的舌头在舔着她天使般的嘴唇,她全身紧张得像扭紧的弹簧。

    她从箱子里摸出一件黑色的长外套,上面有着铜扣。她神态撩人的把它的袖子围在她的纤腰上。我发觉自己已完全屏住了呼吸,心跳得非常厉害,心头怒火使得我变成一头受伤的野兽。苏娜慢慢的仰卧下去,四肢伸开,性感轻柔得像头猫。在她把头转向一边时,我看到了她的脸。她的嘴唇半张,星眼紧闭。突然间,她的眼睛睁大了,两腿弯曲,就像抽筋一样。她尖叫一声,似乎极力想拉开压在身上的外套,但那件外套却似乎在紧缠着她不放,她身体扭动,脸因痛苦而抽搐,我见到她的眼珠突了出来,嘴角露出一线白丝。

    现在她的动作细微,充满了痛苦。

    在一阵可怕的沉寂后,她又再转动了一次脸,这次是转向镜子的方向。然后就埋入了黑色外套里。我在等待着这一刻,但仍禁不住热泪满腮,差一点放声哭了出来。我浑身颤抖的啜泣着,那阵可怕的沉寂依然笼罩在我心上挥之不去。洛伊给我一杯威士忌,我一口就喝了下去。

    洛伊把我扶了起来,陪着我走出房间,缓慢的顺着走廊来到苏娜的卧室前面。

    洛伊用一把复制的钥匙打开了锁,只一拳就打碎了门闩。

    我进到室内,跪倒在我妻子的尸首边,把那件黑色的外套拉开了。她那双可怜的眼睛瞪着我,舌头从紫色发肿的两唇之间伸了出来。在她的颈子上是一道深深的勒过的痕迹。我将外套放在皮箱里,然后站了起来,这时候我的眼泪已经干了,我感到有阵狂喜感觉。

    洛伊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猎刀,我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在身后带上了门。他知道该怎么做,最好让他一个人单独去做。

    我回到书房,点上了一支雪茄,深深地吸了好几口,在书桌上放着一张从目录册撕下来的单页,上面写着:“第十三号展示物:狄斯兰圭穿过的外套。他是个杀人甚多的凶手。他在巴黎就勒死了七名年轻女性,在一七○八年被送上断头台。他坚持在砍头时要穿着这件外套,后来由他母亲送到本店;她声明这件外套“有异”,不愿放在家里。 ”

    好了,这段故事对那些把生命看得平淡的人看来,似乎显得太不可能一点:一个凶手的遗物就能把苏娜勒死,这似乎太荒谬了一点。不过,他们应该记得一件事,就是在我妻子的想像中,她已把这些衣服看成了真人,同时她的心灵也为她那些鬼魂怀念人所占据。在她的潜意识中,只要拥抱着这些衣服,就感觉到唐璜等人的来临。

    虽然她死前所抱的只是这名大凶手的外套,在她潜意识,她感到了他生前的一切邪恶。最后的高潮,无可避免的是她感到被勒死的惨状,而她自己弄假成了真。

    为什么会这样,首先你得放开这是个嫉妒的丈夫乱讲话的想法。同时你得记住两件事:苏娜到那家古董店已经很多次,她在那里受到太多的刺激留在潜意识中;其次,她的脑海中不但留下了她心灵爱人的印象,也留下了他谋杀别个女人的印象——这些在她看来都是真实的。

    最后,我要提醒抱着怀疑态度的读者一声。有些意大利修道院虔诚到极点的修女,她们太过注视耶稣钉十字的圣像,常感到自己的手脚也会出现伤痕,血都会从她们的额头上冒出来——发生这种状况时,绝没有一个活人用指头碰过她们一下。但这种现象却是千真万确的。

    苏娜也就是这样——愿上帝安息她可怜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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