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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庄园·1984》 作者:乔治·奥威尔

第42章 仇恨周(5)

  作为一个党员,他不应当有个人的感情,他的狂热也不应当有任何的松弛。他应当始终生活在对外敌内奸的强烈憎恨之中,生活在对胜利的欢庆颂扬之中,完全拜倒在党的强大、英明之下。他对匮乏的生活的不满,被有意地引向外部,并通过两分钟仇恨来加以消解;而可能引发怀疑反叛态度的思考,会由于他早年受到的内心的训练而被早早扼杀。这种训练最初、最简单的一步,在新话中叫犯罪停止,对

  小孩子就可以进行。它是指一种在思想快要接近危险边缘的时候近乎本能地突然停止的能力,这包括拒绝去看到相似性,拒绝去推敲逻辑的错误,对不利于英社的最简单明了的论证也要加以曲解,对任何能够导向异端的思路都感到厌恶、排斥。简单地说,犯罪停止意味着防御性的愚蠢。但愚蠢还不够,相反,完整意义上的正统思想还需要完全控制自身的智力过程,犹如柔术演员控制他的身体。大洋国社会的根本信念是,老大哥的全能性,党的一贯正确性。但由于在现实生活中老大哥并不全能,党也并不一贯正确,这就需要在处理事实时要始终不懈地、时时刻刻地保持灵活性。用一个关键字眼来形容这方面就是“黑白”。它和新话中的许多其他字眼一样,有两个相互矛盾的含义。

  用在对方身上,就是说,明摆着是黑的事实偏要说是白的无耻行为。

  但用在党员身上,就是说,党需要你把黑说成白时,你这样做就是自觉的忠诚。这也意味着需要相信黑就是白的能力,甚至是知道黑就是白和忘掉曾经有过相反认识的能力。这就要求不断篡改过去,而要篡改过去就必须要用到其他的思想方法。这在新话中叫做双重思想。

  篡改过去之所以必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辅助性的原因,也可以说是预防性的原因。那就是,党员为什么和无产者一样能够容忍现在的生活条件。一部分原因是他没有比较的标准。为了要使他相信现在的生活比祖先过得好,物质生活平均水平也在不断地提高,就必须使他同过去相隔绝,就像必须把他和外国隔绝开一样。但是篡改过去,还有一个重要得多的原因是,要保卫党的一贯正确性。为了使党的预言无论什么时候呈现在大家面前时都是正确的,不仅需要不断修改过去的讲话、统计数字和各种各样的记录,让它能够符合当前状况,而且还不能在理论上或政治友敌关系上承认发生过任何变化。因为改变自己的思想,或者甚至改变自己的政策,都意味着承认自己的弱点。

  例如,如果今天的敌人是欧亚国或者东亚国(不论是哪一国),那么那个国家就必须始终是敌人。如果事实不是如此,就必须篡改事实。

  这样历史就需要不断改写。而这一项由真理部负责的伪造工作,就像

  友爱部负责的镇压和侦察工作一样,对维持政权的稳定都是不可或缺的。

  英社的中心原则就是篡改过去。这一原则认为,过去只是存在于文字记录和人的记忆中的主观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记录和记忆一致,那就是过去。既然党完全控制记录,同样也完全控制党员的思想,那么过去的样子就是党说了算的。同样,虽然过去可以篡改,但对于篡改本身却从来没有承认过。因为不论当时需要把它改成什么样子,在改以后,新改出来的样子就是它原本的样子,任何其他不同样子的过去都没有存在过。甚至一件事在短期之内有过无数次的改动,以至面目全非时,也是如此。党始终掌握绝对真理,很明显,绝对的东西又怎么会和现在不相符?

  下文将要谈到,要控制过去首先要依靠训练记忆力。要做到所有的文字记录都和当前的正统思想相一致,这样机械的事好办。但还需要使大家对所发生的事的记忆也按所要求的样子。既然有必要改变一个人的记忆或者篡改文字记录,那么也就有必要去忘记你曾经做过的。

  就像学会其他思想一样,去学会这个。大多数党员和所有正统的人以及聪明人都学会了这种方法。在老话中,按其意义把它称为“现实控制”,在新话中则叫“双重思想”,不过“双重思想”所包括的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双重思想意味着在一个人的思想中同时保持并且接受两种相互矛盾的认识的能力。党内知识分子知道自己的记忆应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同时他也知道他是在篡改现实。但是由于运用了双重思想,他也相信并没有侵犯到现实。这个过程必须是自觉的,否则就不能有足够的精确性;但也必须是不自觉的,否则就会有做作的感觉,使自己觉得在犯罪。双重思想正是英社的核心,因为党的行为的本质就是进行自觉欺骗的同时,又要保留只有绝对的诚实才可能产生的对目标的坚定态度。有意识地撒谎,同时又真心信仰这些谎言;遗忘那些不相符的事实,然后只要有必要又重新把它从记忆中召唤出来,时间长短取决于党的需要;否认客观事实的存在,同时又慎重对待已经否认的现

  实,这一切,都是不可缺少、不可避免的。即使在使用“双重思想”

  一词的时候,也必须进行双重思想。因为我们在使用这个词的时候就承认了我们在篡改现实,那么再来一次双重思想,我们就会抛开这种意识。这么反反复复进行下去,谎言总是比真理先走一步。最终,党就是靠双重思想才能够阻止历史进程的,可又有谁知道呢?也许还可以持续几千年!

  过去所有的寡头政体之所以丧失权力,不是由于自己的僵化就是自己的软化。所谓僵化,就是它们变得愚蠢和狂妄起来,不能适应客观情况的变化,因而被推翻掉。所谓软化,就是它们变得开明软弱,在应该使用暴力的时候却作了让步,因此也被推翻掉了。也就是说,它们丧失权力或者是因为自觉,或者是因为不自觉。党的成功表现在它有一套思想体系,在这套体系里面上述两种状况可以同时并存,换成其他任何思想做基础,党的领导地位都不可能永久。无论谁要统治,而且要使统治持久,他都必须能够使人们对现实的意识发生混乱。因为统治的秘密就在于既要相信自己一贯正确,又要能够从过去的错误中学习。不用说,双重思想最巧妙的运用者就是发明双重思想、知道这是进行思想欺骗的好办法的那些人。

  在我们的社会里,那些最能掌握实际情况的人,往往不是根据实际看待世界的人。总的来说,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产生错觉;人越聪明,神志就越不清醒。关于这一点,有一个明显的例子:你的社会地位越高,战争就会越歇斯底里。最近乎理性的战争态度,就是争夺那些地区的附属国人民。对他们来说,战争无非就是像潮汐一样的灾祸,一遍又一遍地把他们淹没。至于是谁得胜,他们并不关心。他们知道即使主子换了,他们还是做着和原来一样的活儿。我们称做“无产者”的工人,只是偶尔意识到战争。如果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被鼓动起来,产生强烈的恐惧和仇恨;但当只有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就会长时间地忘记战争正在进行。只有在党这一级,尤其在核心党内,我们才能发现真正的战争狂热分子。那些知道世界不可能被征服的人却对它抱着最坚定的信念。知识伴随着无知,玩世不恭伴随着盲目的

  信仰,这种奇怪的矛盾现象就是大洋国社会一个主要的特征。官方的意识形态即使在没有任何实际原因的情况下也充满了矛盾。党排斥、抨击社会主义运动原先所主张的一切原则,但又要借社会主义的名义。

  它宣传的对工人阶级的歧视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但它的党员的着装又一度是体力劳动者特有的工作服,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采用的。

  它有系统地破坏家庭的纽带,但它对领袖的称呼又是直接带着家庭感情的。即使是统治我们的四大部门,它们的命名也是显得可耻又荒唐的。和平部关心的是战争,真理部关心撒谎,友爱部关心酷刑,富裕部制造饥荒。这些矛盾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出于一般的伪善,它是双重思想中有意为之的做法。因为只有调和矛盾,权力才能永久,用其他的方法都不能打破古代的循环。如果要永远避免人人平等,如果我们所称的上等人要永远保持自己的位置不变,那么流行的精神状况必须是一种有节制的疯狂。

  但是写到这里为止,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几乎没有注意到的:为什么要避免人类平等?如果说上述情况不错的话,那么这样大规模地、计划缜密地努力,要在某一特定时刻冻结历史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这里我们就涉及到了中心秘密。上面已经谈到,由于双重思想才使党,尤其是核心党变得神秘。但是最初引起夺取政权和后来产生双重思想、思想警察、不断战争,以及一切必要的附带产物的,还有比这更加深刻的原始动机,从不加以怀疑的本能。这个动机实际上包括……温斯顿突然感觉四周一片沉寂,就像是你突然听到一种新的声音一样。他觉得秋莉亚躺着一动不动已有很长时间了。她侧身睡着,腰部以上裸露着,脸颊枕在手心上,一绺黑发披在眼睛上。她的胸脯起伏缓慢,很有规律。

  “秋莉亚。”

  没有回答。

  “秋莉亚,你醒着吗?”

  没有回答。她睡着了。温斯顿合上书,小心地放在地上,躺了下来,把床罩拉上来把两人都盖好。

  他心里想,他还是没有了解到那最终的秘密。他知道了方法,但是他不知道原因。第一章和第三章一样,实际上所说的内容都是他所知道的,只不过是系统地表述了一下。但读过之后,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并没有发疯。即使是处在少数地位,哪怕是一个人的少数,也并不会让你发疯。有真理,就有非真理,如果你坚持真理,哪怕全世界都不同意你,你也没有发疯。西沉的夕阳的一道黄色光芒从窗户中斜照进来,落在枕头上。他闭上了眼睛。那照在他面颊上的落日余晖和贴在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光滑的肉体,给了他一种强烈的、睡意蒙眬的、自信的感觉。他很安全,一切都平安无事。他一边喃喃自语“神志清醒不是统计数字所能表达的”,一边就入睡了,心里觉得这句话里包含着深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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