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汤姆的童年梦想

　　岁月流失，十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子爱德华和出生于贫苦之家的贫儿汤姆都已长成可爱的少年。让我们先来看看汤姆的境况吧！

　　汤姆一家住在伦敦桥附近，一个肮脏的死胡同，被人们称为垃圾巷。这里的房子又小又破，歪歪斜斜，挤得满满的，住的全是些穷得可怜的人家。

　　三楼上的一个小破屋子就是汤姆的家。狭小的屋子里，靠墙角有一张不像样的床，这是汤姆的父亲和母亲睡的；地板上还有一两条破烂不堪的毯子，几捆陈旧肮脏的干稻草。汤姆和他的两个姐姐就睡在这些干稻草上。早晨干稻草被踢成一堆，晚上就从里面挑出来用。

　　“喂，要讨多一点儿回来！如果敢偷懒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从四五岁开始，汤姆每天都这样被父亲逼迫着沿街乞讨。到现在已经五六年了，他还是过着这种乞讨的生活。汤姆的两个孪生姐姐——贝蒂和南西，今年十五岁，她们身上肮脏，衣着破烂。还有她们的母亲，也都过着一样的生活——每天被迫到街上去乞讨。只有讨到东西后，她们才敢回到那个狭小的像猪窝似的家里来，不然就会受到父亲的责骂。但是，她们对待汤姆都很好。尤其是母亲，更是默默地宠爱着汤姆。

　　汤姆的父亲约翰，是一个无赖。他脾气暴躁，喜欢酗酒，终日无所事事，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就出去打架。由于贫穷，约翰不能畅所欲为，他把所有的不满和不顺心全都发泄到了自己的家人身上，时常鞭打他的家人出气。他的妻子、儿女们必须把每天乞讨来的钱全部交给他管理，如果数量太少的话，他一般会从汤姆开始骂起：

　　“哼，讨这么一点点钱够什么用？你这个懒鬼！好，今天晚上不准吃饭。饿死你这个懒鬼！”

　　除了挨骂之外，汤姆有时还要遭受父亲的拳打脚踢。这时候，汤姆的母亲和姐姐，如果敢加以劝阻的话，就会一起遭殃。

　　可怜的汤姆，时常辛辛苦苦地乞讨了一整天，也讨不到什么东西，饿得头昏眼花，回到家里还要挨打。他只能饿着肚子，忍气吞声地去睡觉。但是，在半夜里，时常有人悄悄地把他摇醒。那是他的母亲，冒着被丈夫逮到会遭到狠狠毒打的危险，把自己饿肚子省下来的一点点面包偷偷地塞在他的手里，让他充饥。

　　虽然汤姆的父亲是这个样子的，汤姆却不恨他的父亲。他认为他的父亲并不是坏人，坏就坏在酒上。父亲不喝酒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汤姆家住的垃圾巷又脏又乱，跟汤姆家住的屋子一个样。酗酒、胡闹和打架是这里的家常便饭，天天如此，夜夜如此。不过，汤姆并非不快乐，他就像贫民窟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对自己艰难的生活并不自知，他还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正常，很舒服。

　　每天早晨，汤姆总是很有精神地、笑嘻嘻地走出家门，到街上去乞讨。因为禁止乞讨的法律很严，罚得也很重，所以他只需要讨到一点能活命的东西，估计不会惹父亲生气，他就回家。在半路上，他一般会顺便到老牧师安德鲁家里，去听老牧师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去看看书——这是他一天中最高兴的事情。

　　老牧师安德鲁跟垃圾巷的其他人不同，他是一位慈爱的老人。国王使他无家可归，只给他极少的养老金，他孤身一人，体弱多病。安德鲁虽然跟垃圾巷的其他人一样贫穷，但他却有很多书籍。他常常把孩子们拉到一起，悄悄教他们一些正当的行为。每当汤姆以及贫民窟里其他的小孩子到他家里去玩的时候，他总是讲些有趣的故事给他们听。有时，他还教给汤姆一点拉丁文，教给他怎样读和写。因此，老牧师的家对汤姆而言，就是一所理想而又免费的学校。

　　在汤姆所听到或读到的故事中，他最喜欢有关王子或贵族的故事了。渐渐地，他的脑袋里充满了这类人和事。有许多个夜晚，在黑暗中，又累又饿的他躺在稀薄而又难闻的干稻草上，趁父亲的鞭痛末消之际，便放开想象力，忘了痛楚，津津有味地给自己描绘一位备受爱抚的王子在王宫中的惬意生活。他幻想着自己就住在豪华的宫殿里，睡在宽阔舒适的大床上，每天都有享受不尽的锦衣玉食，还有一大群仆人前呼后拥地服侍着他。

　　“啊，王子真是世界上最高贵、最显耀的人了。一切饮食起居、服饰用品，都是世界上最讲究、最舒适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崇敬。”

　　一个梦想在他的脑海里产生了，而且越来越强烈：他多么想亲眼看一看真正的王子呀！有一次，他把自己的这个梦想讲给垃圾巷的几个伙伴听，可是被他们无情地讥笑挖苦了一通。以后他就把自己的这个梦想更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啊！我多么想成为一个王子呀，哪怕只有一天也行。只有一天，我也会心满意足的！”

　　其实，汤姆很清楚，他的这种幻想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可是，可怜的小汤姆，总是以这样的梦想自我安慰。由于他太喜欢这类故事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模仿王子的各种行为举止。他变得格外端庄气派，令他的小伙伴们十分羡慕，也感到很好玩。

　　于是，汤姆时常把附近的贫穷小孩子集合起来，一起玩“扮王子”的游戏。

　　汤姆在游戏中，总是担任“王子”这个角色。他的小伙伴中那些男孩子，有的扮演卫兵，有的扮演侍卫长，有的扮演宫廷大臣，还有的扮演贵族和王室成员。而那些女孩子，有的扮演公主，有的扮演宫女。大家都按照汤姆从书里学的那些提示，模仿着王宫的各种典礼和仪式，有时举行宴会和各种典礼，有时这位“王子”会向他想象中的海、陆军将军和大臣们发布命令，有时过过日常生活。

　　汤姆天生具有一定的领导才能，其他的小伙伴都喜欢跟他玩，也都乐意恭恭敬敬地侍候着这位假王子。“哈哈，王子的游戏真是太有趣了！”

　　乞丐的生活每天都在继续。只是偶尔遇到有闲暇的时候，汤姆就会召集小伙伴们来玩这种游戏，玩得兴奋的时候，连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自己就是一个小王子了：行走在辉煌的灯光下，沉醉于美妙的音乐中，大群的仆人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他则气质高贵地点点头，以示答礼。有时，因兴奋过度会突然醒来，环视周围依旧破烂的样子，发现自己仍然睡在稻草堆上，他不免有点失望、痛苦和伤心。不过，一想起梦中成为王子的情景，汤姆还是非常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