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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奖评语

  他探险求真理的热情、归纳思想的能力、纵览八方的视野,以及他的多数作品对理想主义人生哲学的充分阐释。

  颁奖辞

  瑞典学院诺贝尔委员会主席

  阿弗列德·诺贝尔在多国竞争的激烈市场与国际贸易中,虽有辉煌的事业,却仍然发觉到近代科学文明发展带来的内在矛盾和危机。他知道,人类需要帮助,因此他认为,投资的最佳途径,借他遗嘱的话说,就是善用利息来支援那些将来可能“会给人类带来莫大利益”的人。

  他知道,人的工作成果有表里两面,也看到这成果带来的工具和武器,但是,为了人类的发展,他毅然走着自己的路。他知道,自己的发明会被胡乱用在军事目的上,所以只要对世界和平有益又有前途的努力,不管是何种努力,他都愿意加以支持。可是,我们的文明充满了争端,可以作适当的运用,也可能遭到恶用;文明可为善,亦可为恶。追求名利的人如何能分辨清楚?

  尽管有此必然的矛盾。诺贝尔的主要关心点仍然指向知识领域。他是精通英法语言和文明的世界主义者,他所关心的是统合艺术与科学,亦即统合严密的自然科学和博爱主义的文学。而且,他想从财政上支持有益人类的发明与发现,给科学注入活力,同时也对文学表示博爱的关切。因此才为“有理想主义倾向的作家中特别杰出”者设立一个奖。

  阿弗列德·诺贝尔受维克脱利·李德保的诗与哲学中蕴含的世界观影响甚深。他知道理想对人的心灵有何意议。他知道,对创造并维持文明的意志、耕耘收获的意志、在这苦难与黑暗的生命中开辟出通往黎明与和平之路的意志、理想都具有莫大的意义。这类理想以无限变化的形态出现,以加强人类互相扶助的意志,由此产生的作品,不管是诗人的灵感、哲学家意欲解开性爱之谜的企图、历史家所写的传记、学者或作家以理想为自由独立模型的著作,都可以说是阿弗列德·诺贝尔心中所描绘的文学。这种文学会利用艺术与科学提供的素材,显映出理想的真理,而此理想本身却不含实用性。人类从这类文学应可获得“莫大利益”。这类文学的创造与形式跟理想一样,多彩多姿,而且自由新颖。

  基于这种见解,瑞典学院将诺贝尔设立的文学奖颁给欧肯教授,我想很符合阿弗列德·诺贝尔的遗志,因为鲁道尔夫·欧肯教授这位现代最杰出的思想家“热切追求真理,有贯通思想的能力,广阔观察,以及在无数作品中辩解并阐释理想主义的人生哲学时都流露出热诚与力量。”

  欧肯教授在过去三十多年中,在哲学的若干领域内发表了意义深远,颇有贡献的见解。教授的著述活动,随着教授的哲学本行,曰益增加其一贯性与涵盖性,带给了我们更多的重要著作。最近更发表了引导我们了解教授最完整思想的著作。由于教授意图解决现代文明最迫切的问题,大多数人可以从中获得平易有力的解释。教授现在也想给成熟的思惟以决定性的形式。而且,在这些著作中到处都可看出无数新理想,预期在最近的将来将会以完全的形式展开。

  在此,由于时间所限,我无法详细说明欧肯教授作为一个哲学家多方面的漫长经历;而且对教授专攻的领域,我也大半一无所知,这问题对我而言实在是沉重的负荷。我只想概括地谈谈教授对其“世界观“历史基础和历史过程意义的见解。欧肯教授认为历史对他的哲学有决定性影响。引导教授走上哲学之路的是文献学及历史学研究。教授从年轻时一直都认为人的实际生活与社会经历比思考分析所得的抽象概念更有意义。可惜,我们为了明确描述教授在思想上的主要成果,只好省略掉许多有趣的层面。

  今天,不只在德国,就是在过着比以前更自由高水准文化生活的各国,理想主义也满怀信心,曰益抬头。现代知识生活中的理想主义与以前的理想主义已相距甚远。以前的理想主义是指半世纪前随黑格尔雄伟体系一起崩溃的伟大架构。现代的理想主义则是一种尝试,尝试借大胆的辩证法从抽象范畴中引出裨益生活与社会的无穷财富;尝试把所有文明及对人性的探求划归完美的思想体系支配。可是,精密调查后却显示,这种尝试已超越了依哲学探求真理的界限,而且同样迅速的转向独断的唯物论。

  我们瑞典人甚至在辩证法绝对主义的鼎盛时期也知道:波斯特雷姆曾将他逻辑性的批评指向绝对主义的基型。他借回归原初在国内外做的论点展开不同的展望,迄今在这个国家仍有他的支持者。他的论点跟欧肯教授在他著作中所展开的论点有显著的类似。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两者都是某基本形态的代表人物。换言之,他们体现了自文明的最古老时代以来——虽曾一度衰微——面对泛神论的抽象与唯物思想的威胁,仍维持其活力的一种基本形态。不过这种基本论点的一致并不排斥独特的个人见解,反而更促进了他们个人见解的开展。而且,哲学的任一部门都不像现实的理想主义那样描绘出鲜明轮廓。与其说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受此理想主义导引,才指出哲学是固定的教义,倒不如说他们因受此导引才认为哲学是为了探求真理。这种无厌的探究,不论方法如何,在任何时代都是哲学的特征。因此欧肯和波斯特雷姆方法虽异,却都达到了共同的目标。

  欧肯教授自青年时代以来即重新评价外在与内在的经验,并且谨慎、忙碌、毫不懈怠地不断从事哲学研究,意图在那大胆的哲学体系崩溃后,再度寻获坚实基础。哲学涵蕴着种种期待,也有种种过程。其口号有时是“回归康德”。那个伟大的形上学的偶像破坏论者有益地建立了一个彻底研究人类知识极限的范型。他依据坚牢的道德基准宣称永恒理性王国的成立。人们对他这种宣言虽犹疑逡巡却仍然倾耳细听。有人尝试将哲学和近代科学的压倒性进步结合,或者向近代科学的前提与方法提出独特的质疑,借此为哲学奠下稳固地位;也有人尝试用观察或实验,显现、阐明人类心魂的秘密;而且也产生一种希望,认为这类探求会跟发现肉体存在与精神存在的适切关系相结合。

  欧肯教授精通这一切的学说,但是他主要的研究领域却是就那些与文化进化及变迁相结合的思想主流,从历史观点批判地追踪其源头与过程。他和这研究领域中的许多先驱者一样相信:对传统没有正确的关怀,就不会有真正的进步;就哲学史而论,许多哲学体系像万花筒般旋起旋灭,其原因即在于不关心传统。正如欧肯教授经常强调的那样,如果哲学不能与其他科学同样成长,并且持续地讨论同一问题,使之发展,如果不认为每个哲学家都要重新从头开始,以同样方法为其他的哲学家取代,哲学就不会有连续性。

  除了这领域内的论文和随笔之外,欧肯教授1878年已经发表他最早又极具概括性的方法学成果。教授在《现代的基础概念》中论及从古希腊罗马哲学、士林哲学以来到现代的共同概念之起源、表现与发展。例如,就概念用语而言,他提出“主观的”与“客观的“、“经验”与“进化”,“一元论”与“二元论”、“机械论的“与“有机的”、“法”与“个性”、“人格”与“性格”、“逻辑的”与“实践的”、“内在的”与“先验的”等等。教授不仅关心这些用语的定义,也希望用阐释——借用教授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时代之镜——概念”来记述某一时代的主要目标与形态。逐一详细斟酌后,对象就会显示其轮廓。就今年出版的第四版来说,所论的范围很广,对现代文明所具有的种种矛盾亦加以彻底批判,因此本书书名也改为1现代的精神思潮’。其实,本书作者在此已拓展他的基本论点,所以由全书的错综指康德。

  丰盈中探寻教授的见解,实在是一件很有益的事。如果一个思想家站在这种论点上思考人类文明所具有的各种永恒疑问,大概马上会发觉不能漠视这些疑问彼此间的紧密交互关系,甚或不能将这些疑问限定在认识论的问题上加以解答,这些问题确实一再交互冲撞。这是涵盖整个人存在的问题,会影响对其重要性极其敏感的个人,也会刺激整个共同体、整个时代的改革力量。企图追索这些问题内含的鲜活的根源性角色,可以了解人类精神史的梗概。这种意图除了分析相争的义、学派、派阀之外,也有助于唤起并扩大哲学的关怀,欧肯教授已在从柏拉图到现代大思想家的人生观(1890)中开始着手进行。这本著作已发行七版,曾增删修改,不仅可以证明欧肯教授探究的深广,也证明了他整理自己思想的能力与文体的圆熟。

  欧肯教授在他的若干著作,如《为精神生活内容而战》(1896)和《新人生观的基线》(1906),更在大家所熟悉的《人生的意义与价值》(1907)和《精神生活哲学入门》(1908)中,幵展自己的哲学。最后举出的著作更巧妙、平易地叙述了教授的见解。

  最近,欧肯教授在《宗教的真理内容》(1901)和《现代宗教哲学的主要问题》(1906)中注意到宗教问题。后者是根据他在耶拿大学夏季神学讲习班的三次讲稿写成。今年,教授在一篇论文中表现他对历史哲学的见解已到了某种程度。这篇论文是他庞大巨著《现代文化》的一部分。据最近这部著作所示,教授目前似乎计划彻底探讨伦理问题。

  这项有意义的计划,使教授对历史的洞察力以及对人生各种力量的独特见解与历史证据发生关系,已远超过高估或误解历史内在意义的浅薄态度,展现出他自己的立场。这种浅薄态度往往牺牲了对真理毫无偏见的热情,在本世纪历史中是极其常见的。

  欧肯教授更在历史主义的讽刺画中看出对文明的某种威胁。历史主义一方面意图将所有坚实和较崇高的目的引入相对性的漩涡中;另一方面则有助于许多意图,这些意图是想将人类所有发展和业绩结合在自然主义与宿命论的因果关系中,以限制、扼杀人类的意志。可是,与尼口正好形成对比,欧肯教授反对接受永恒主权的道德律束缚,不相信主张权力意志高傲的个人权利或能力。欧肯教授认为,从自然的表面强制和历史因果锁链造成无路可逃的压迫中要求解放我们人类的,并不是个人或个别存在的超人,而是自觉与宇宙知力相调和而形成的强烈个性,因此这是极富独立性的存在。

  无论在历史或在个我的存在中,人都拥有较高层次的生命(人生)。这生命并非自然而然产生,是存在自己内部,经由自己而实现;是现实上超越时间,但须在时间显现中才能出现眼前的精神生活。所有真正的发展皆源于“实存”此一基本原理。人越参与知识生活越能获得超越时间变迁趋于永恒的力量。这种永恒的生命才是真理的王国,因为受到限制的真理,不算真理。同时,这也是生命力的大统一体,外表看来虽然超越这个世界,但却在此世中为我们、甚至经由我们,发挥其影响力,这并非乘坐神秘或逻辑的想像之翼,而遁走的观念性空中楼阁,而是以洋溢的生命力将“非此即彼”带给我们整个人格的意志选择。换言之,就是将高层次生命与低层次生命间不断的战斗带给人类的意志选择。

  历史乃是人类在这战斗中胜利与败北之镜。换言之,是自由的人性主体应归于自我决定的战斗过程之镜。因此,没有一种历史哲学可以预卜此战的未来。就以我们当做遗产继承的文明来说,也不是它本身会继续存在,而是因为我们进行以精神生活为目标无休无止的个人战斗。只有这种个人战斗,才能使对道德与艺术的努力、政治与社会上的工作正当化,获得支持。

  欧肯教授说:“功利主义,不论采取什么形态,都跟真正的知性文化不能并立,而且相反。任何知识活动如果不以其自身为目的就会堕落。”欧肯教授对艺术大为赞美,至今仍极力提倡,但是对唯美主义却严肃地站在反对立场,他认为唯美主义“会感染那些一味反省、喜爱愉悦的快乐主义者”。“尊敬自己及其作为的艺术不会非难伦理性。最崇高的独创性艺术家几乎都不会信奉人生的美学见解。”我们的卢奈保恰是合乎教授心意的诗人,因为“对道德价值的冷漠或傲慢的排他态度与他毫无关系”。只有孕育了真正丰富知识生活文明的民族,才或多或少对人类有所贡献;只有那些为了“转量为质”,将前途放在永恒生命的启示,而不放在行使物质力和武器的无谓努力中的民族,才对人类有贡献。永恒的生命在有限的暂时性存在中经常会继续成长。

  形上学有时会从概念上表现出接近真理和生命的无限王国的事象,欧肯教授并不拒绝这种形而上学,可是,他并没有完成永恒体系,也不希望这样做。教授的哲学,就像他自称为行动的哲学一样,本来就是各种促使人类进化之力的运用,因此与其说是静态的,不如说是动态的。我们大概可以把教授看做今日的典范与应需要而出现的“文化哲学家”。

  欧肯教授——您的“世界观”内蕴高远广博的理想主义,在您众多而又广泛流传的著作中已强有力地表现出来,瑞典学院把今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您,十分恰当。

  瑞典学院满怀敬意,由衷地向您表达赞赏,并希望您今后的工作产生出更多裨益文化与人性的丰硕成果。

  宴席上,哈拉德·雅恩用德语直接向欧肯教授表达庆贺之意。他谈到杜林根,更提及德国人文主义的中心——耶拿大学,还谈到瑞典改革史和这所大学的关联。欧肯教授应其要求,热切地沟述他所探究的理想主义,并向瑞典与瑞典学院表示谢意。

  自然主义乎?理想主义乎?

  人类历史中有非常古老又常新的疑问。这类疑问所以非常古老,是因为任何生活方式都会有一个对这疑问的解答;所以常新是因为构成这类生活方式基础的周围情况不断变化,在危机存亡阶段,周遭情况一变,几代以来视为当然的真理就变成了尚未解决的问题,而产生出矛盾与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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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意义与价值、创造进化论——诺贝尔文学奖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