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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故事集》 作者:莎士比亚

第3章 哈姆莱特(2)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孩子,你是不是又发了疯病了?”王后说。

  “不!我很清醒,听着,你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两个兄弟,一个如天神般伟岸,一个如侏儒般矮小,你却选择了那个丑陋的侏儒,那个谋害了他哥哥的卑鄙小人。告诉我,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把你拉入堕落的深渊。你现在知道了吗,我健忘的母亲?”哈姆莱特激动地说。

  “不,哈姆莱特,不要再说了。”王后已经明白王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羞愧地打断王子的话。

  “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做我的母亲,不配做丹麦的王后。”哈姆莱特越说越激动。

  “不……不要再说了。”王后已经泪流满面了。

  哈姆莱特提着还滴着波洛涅斯的血的剑逼近王后,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鬼魂又出现了。不过,那个鬼魂只有哈姆莱特一个人看得到。

  “你忘记了你对我的承诺了吗?我可不愿意你背上弑母的罪名,她毕竟是给予你生命的人,记住我说的话。”鬼魂说完后就消失了。

  哈姆莱特醒悟过来,走向母亲。

  “吓着您了吗,母亲?”哈姆莱特轻声地问。

  “没……没事,你刚在望着那里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吗?”王后结结巴巴地问道。

  “难道你没有看见吗?”哈姆莱特说。

  “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王后说。

  哈姆莱特想到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母亲为好,于是便没有说出事情的原委。

  “啊,我的孩子,你不是真的疯了吧?”王后说。

  “不,我没有。我为我刚才鲁莽行为感到后悔。可是,母亲,你也要告诉我,你现在忏悔了吗?”哈姆莱特说。

  “是的,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王后无助地说。

  “现在要你与国王分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请您保持对我父亲的那份爱,这已经足够了。”哈姆莱特说。

  “噢,是吗?”王后喃喃地说。

  “对于杀害波洛涅斯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但这一切既然已经发生了,已经无法弥补了。”哈姆莱特说。

  “那他的尸体怎么办呢?”王后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哈姆莱特说。

  “可是,国王知道这件事情后,你怎么办呢?”王后担心地说。

  “事已至此,我难逃其咎,国王一定会借此机会除掉我。”哈姆莱特说。

  “那如何是好呢?”王后说。

  “母后,他如果问起今天的事情,你就说我刺死波洛涅斯是因为他在后面偷听我们的谈话。但是,请你不要告诉他我已知晓所有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把我怎么办。”哈姆莱特毫无畏惧地说。

  “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王后说。

  “放心,我会的。记住,请你保持对我父亲最后的那份爱。”哈姆莱特说完就拖着波洛涅斯的尸体走了。

  王后呆呆地看着哈姆莱特离去的方向,心里说道:“我知道了。”

  哈姆莱特把尸体藏了起来,然后找到霍拉旭,告诉了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霍拉旭的帮助之下,他们波洛涅斯的尸体埋了,并为他做了一个祷告。

  第二天,国王派王子到英国去送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并安排两名随从一路监视。当时,英国还是丹麦的纳贡属国。国王给英国国王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国王命令英国国王杀死哈姆莱特。国王将这封信交由两个随从,并嘱咐他们任何人都不能打开信件,更不能让哈姆莱特看见。国王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利用英国国王来除掉哈姆莱特。他知道丹麦的人民深爱王子,而且他是王后的儿子,如果在本国直接处死他,恐怕民心难服。

  在前往英国的途中,哈姆莱特感觉到那两名随从是国王派来监视他的。所以一路上他处处小心,连睡觉的时候都把利刃藏在床底下。而且,聪明的哈姆莱特还寻找一个机会打开了那封信,并将处死者的名字改为那两个随从的名字,然后若无其事的放回原处。那两名随从虽然一直都拿着那封信,并不敢拆开,更不知道那封信变成了挖掘他们自己坟墓的锄头。

  行至海边时,哈姆莱特的船遭遇了海盗。勇敢的哈姆莱特冲上敌船,和海盗们厮杀起来,而那两名随却借机驾船跑向英国。

  哈姆莱特虽然勇猛,但是双拳不敌四手,他最后还是被海盗们擒住了。王子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海盗们也想从丹麦朝廷那里得到一点好处,于是便把他放回了丹麦。

  但不幸再次降临在哈姆莱特身上,奥菲利娅死去了。这个哈姆莱特深爱着的姑娘,她无法接受父亲的死,更无法接受父亲是死于她深爱的王子之手。痛苦折磨着这个可怜的人儿,她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她唱着悲伤的歌儿,到处洒落着为父亲葬礼准备的花朵。

  那天,奥菲利娅一个人来到一棵柳树下,她唱着歌儿,想要把已经编好的花环挂在柳树上。不幸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她脚踩的柳枝断了,奥菲利娅随着花环和草叶落入水中,很快就被溪水淹没了。她没有挣扎一下,嘴里还在唱着那只歌谣。她是为谁而唱呢?也许谁都不是,她只是为她自己不幸的遭遇而唱吧。死去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只是她的死对于生者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当奥菲利娅的哥哥雷欧提斯得知这一噩耗的时候,既悲伤,又愤怒。在他看来,哈姆莱特不仅杀死了他的父亲,而且间接害死了他的妹妹。他决定等妹妹的葬礼结束之后,再去找哈姆莱特做个了断。

  葬礼当天,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参加了奥菲利娅的葬礼,当奥菲利娅下葬的时候,雷欧提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跳入了坟墓,叫人把他和他的妹妹一起埋了,由他来陪他的妹妹渡过这无尽的黑暗。他的泪水无声地洒落在黑色的土壤上,众人见此景都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抹眼泪。哈姆莱特看到这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复仇之路竟是如此的愚蠢,仇人近在咫尺,而爱人却已经躺入地下,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悲伤欲绝的哈姆莱特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他要与奥菲利娅做最后的道别,于是他也跳入了墓中。

  雷欧提斯一看见哈姆莱特,便愤怒地掐住他的脖子,众人连忙将两人分开。雷欧提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并向哈姆莱特道歉,而哈姆莱特也并不在意。两人看似和好了。但这只是哈姆莱特单方面的美好愿望。雷欧提斯顾及是妹妹的葬礼,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才向哈姆莱特道歉的。在他心里,依然隐藏着海啸般的愤怒。

  阴险的国王觉察到了这一点,他决定利用雷欧提斯杀死哈姆莱特。他觉得哈姆莱特肯定知道他杀死老国王的事情,他不想再等了,而在他面前的就放着一把利刃——雷欧提斯。

  国王向雷欧提斯走去。

  “嘿,我说小伙子,你为什么不邀他来一场击剑比赛呢?”国王说。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但他会答应吗?”雷欧提斯说。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如果他不接受的话,你大可以嘲笑他是个懦夫。”国王说。

  “我愿意试试。”雷欧提斯说。

  “这么说你是同意啦!听着,到时候你记得准备一柄特别的剑,至于哈姆莱特那边,我会安排的,你就等着杀死你的杀父仇人吧。”国王说。

  雷欧提斯明白国王所说的话,他对民间的传言也早有耳闻。国王想要除掉哈姆莱特不正证明了谣言的真实性吗?他虽然不想成为国王手中的棋子,但是复仇之心已经将他的理智燃烧得一丝不剩了,他决定按照国王说的去做。

  哈姆莱特这会儿正和他的好朋友霍拉旭叙旧呢,雷欧提斯差来的仆人前来传达他主人提出的挑战,并说到时候国王、王后及众大臣都会观看比赛。哈姆莱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待仆人走后,霍拉旭开口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呢?这件事情肯定有诈。”霍拉旭说。

  “他的怒火没有消去,如果我不接受挑战,无异是在他的怒火上浇油,那只会使他更加愤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在众人面前比剑,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哎,愿上帝保佑你。”霍拉旭无奈地说。

  那天到来了,雷欧提斯和哈姆莱特如约来到了击剑场,国王与王后及众大臣分列各席。

  “我很高兴你们两个能够在此以剑会友,消除你们之间的误解。”国王对二人说道。

  “是的,我对此前的行为深感抱歉。”哈姆莱特说。

  “但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雷欧提斯话中带刺。

  “好吧,击剑比赛正式开始。只许点到为止。”国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恨不得雷欧提斯第一回合就刺穿哈姆莱特的脖子。

  雷欧提斯拿的是一把尖头剑,上面还涂了毒药,这一切哈姆莱特并不知情,他随意的拿了一把圆头剑。

  比赛开始了,两人都是击剑高手,但是哈姆莱特明显占了上风,第一回合是哈姆莱特胜利。

  国王与王后招呼哈姆莱特过去。

  “这是为你第一回合的胜利而斟的酒,请喝下去吧。”国王端着一杯酒对哈姆莱特说道。

  “这个先放在一边吧,在我取得最后的胜利的时候再喝吧。”哈姆莱特冷冷地说。

  国王非常不甘心的放下了那杯酒,因为那是一杯毒酒。但坐在一旁的王后却毫不知情,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尽。

  “祝贺你今天旗开得胜,母后为你干了这一杯。”王后对哈姆莱特说。

  “谢谢您,母亲。”哈姆莱特说完就走向了击剑场。

  两人手握利刃,四目相对。

  “你今天要血债血偿。”雷欧提斯狠狠地说。

  “对于你家人的死,我感到很痛心。”哈姆莱特说。

  “闭嘴,你这假模假样的畜生。”雷欧提斯说完冲了过去。

  哈姆莱特摇了摇头,与雷欧提斯打斗起来。雷欧提斯就像一头饥饿的狮子一样,招招向哈姆莱特的要害刺去。哈姆莱特一不留神,被雷欧提斯刺中了,他虽然打掉了雷欧提斯的剑,自己的剑也随之脱手了。两人现在是赤手空拳,双方都不敢妄动,只是踱着步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两人走到了对方的剑面前,捡起了自己面前的剑又厮打了起来,这次是哈姆莱特刺中了雷欧提斯。

  这柄罪恶的剑竟要同时终结两个年轻人的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王后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酒有毒。”王后说完就死去了。

  “是谁?是谁干的?”哈姆莱特叫道。

  就在哈姆莱特不知所措的时候,雷欧提斯无声地跪下了。

  “不用找了,哈姆莱特,这一切都是国王安排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要谋害王后,可是我知道你我都中了剑上的毒,那都是我涂上去的,你我都将死去。这真是讽刺,为了杀你,我居然填上了自己的一条命。”雷欧提斯说。

  哈姆莱特听后大叫一声,把手中的剑向国王掷去,那一剑正中国王胸口,这个恶毒的国王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惩罚,连一句遗言都没有就死去了,而这个时候哈姆莱特也因剧烈的运动加速了毒性的发作,他也倒下了。

  “哈姆莱特,死神正在向我走来,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愚蠢,我只不过是被国王利用了而已,我宽恕你误杀我的父亲,我像你当时一定像我一样迷失在复仇的火焰之中,我自己也是自作自受。虽然我俩都将死去,我还是希望你原谅我的愚蠢。”雷欧提斯说完这些话后就一动不动了。

  哈姆莱特用尽全身力气爬向雷欧提斯的尸体,痛苦地说道:“我原谅你,我现在已了无牵挂了,我也即将跟随你去。”

  这时霍拉旭步履蹒跚的走了上来,想要捡起地上的剑自刎。

  “你在干什么,霍拉旭?”哈姆莱特叫道。

  “我最好的朋友即将死去,我怎能苟活于世间。”霍拉旭痛苦地说。

  “不,你不能死,你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你得将这一切都告诉世人,让人们知道这一惨剧,从中获取些许教训。再见了,我的挚友。”

  哈姆莱特死了,这个高贵而善良的王子在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之后离开了人世。在场的人们目睹了这一悲剧之后无不为之落泪。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再困扰我们的王子,愿他的灵魂在天堂得到安息。丹麦的人民也会永远记住这个正直善良的王子和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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