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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故事集》 作者:莎士比亚

第4章 奥瑟罗(1)

  在水城威尼斯,德高望重的元老勃拉班修有一个女儿名叫苔狄蒙娜。苔狄蒙娜可是个美丽的姑娘,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和如水一般清澈的善良心灵。况且,她的父亲还有着丰厚的家产。因此,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年轻人向她求婚。

  这些人当中不乏门当户对、才貌出众的优秀青年。可是,对于这些求婚者,无论对方的条件多么优越,苔狄蒙娜都会拒绝。为什么呢?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对方是一名摩尔黑人。这也许让人很费解,但如果人们知道那名黑人是奥瑟罗的话,他们就不会大惊小怪了,大家还会祝福苔狄蒙娜和奥瑟罗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奥瑟罗是个品德高尚的将军,曾为威尼斯立下了赫赫战功,受到人们的尊敬和信任。勃拉班修作为奥瑟罗的直属上司,也非常欣赏他。勃拉班修时常邀请奥瑟罗来家里做客,奥瑟罗与勃拉班修谈那些冒险故事同时也吸引了苔狄蒙娜,像她这样的女孩最喜欢听那些传奇故事啦。

  渐渐地,苔狄蒙娜爱上了这个正直的将军。不过勃拉班修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他很欣赏奥瑟罗,但是他知道他的女儿爱上了一个黑人的话,他是接受不了的。他觉得,自己的女婿至少也是一名元老之子,这样才能门当户对呀。

  在奥瑟罗的手下,有一名叫做凯西奥的副将,此人英俊潇洒,很讨女孩的欢心。但他并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他只是热衷于谈情说爱罢了。其实,他是善良正直的人,因此受到奥瑟罗的信赖。在奥瑟罗与苔狄蒙娜秘密交往期间,凯西奥还帮他们送过情书呢。要知道,奥瑟罗谈情说爱的能力远远不如他的下属,他还时常向凯西奥请教呢。当然了,凯西奥也很乐意将他的经验倾囊相授。

  除了凯西奥之外,奥瑟罗还有一个得力助手,他叫伊阿古,在奥瑟罗的军中任旗官一职。不过他是个非常阴险的小人,由于奥瑟罗没有提升他成为副将,这让他耿耿于怀,表面上对奥瑟罗尽职尽责,暗地里却一心想要报复奥瑟罗和副官凯西奥。

  伊阿古认为自己跟着奥瑟罗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副将一职空闲的时候,他志在必得,最后却被那个油嘴滑舌的凯西奥抢去了。极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对两人记恨于心,因此伊阿古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面目,伺机报复两人。

  一段时间后,苔狄蒙娜觉得奥瑟罗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决意嫁给他。但她知道父亲不会同意,于是在一个夜晚她偷偷的跑出家里和奥瑟罗在教堂内举行举行了神圣的婚礼,然后住进了奥瑟罗的家里。

  这一切都被伊阿古知道了。他找到罗德利哥(此人是苔狄蒙娜的追求者之一,但被苔狄蒙娜拒绝了。伊阿古知道后便有意接近他,想把他作为自己阴谋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两人密谋一会后,便来到了勃拉班修家的楼下。

  “等下就按我说的做,知道了吗?”伊阿古对罗德利哥说。

  “是的,我都记在心里了。”罗德利哥说。

  “好的,叫起来,我的朋友。”伊阿古说。

  “勃拉班修,你这老蠢驴,快起床!”罗德利哥对着勃拉班修的家大叫道。

  过了一会儿,勃拉班修从窗户探出头来。

  “这么晚了谁还在这里嚷嚷!”勃拉班修生气地说。

  “你女儿都被人拐走了。”伊阿古一旁帮腔道。

  “你这蠢蛋,那黑鬼偷了你家的珍宝啊。”罗德利哥继续嚷嚷道。

  “你们是谁,竟然敢在这里扰乱我的清净!”由于天太黑,勃拉班修看不清楚两人的样子。

  “我是罗德利哥。”罗德利哥这个笨蛋居然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这混蛋,向我女儿求婚不成,竟在此耍赖吗?”

  “他耍无赖也是想告诉你,你的女儿不见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啊。”伊阿古说。

  勃拉班修虽然很恼火,还是向女儿的房间走去。

  伊阿古见勃拉班修进去了,心想此事已成,于是告诉了罗德利哥苔狄蒙娜和奥瑟罗的所住的地方,便溜走了。这个狡猾的家伙,他还要到奥瑟罗身边充当好人呢。

  果然,勃拉班修就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失踪了。他非常气愤地叫上随从,点了火把就下楼来了。

  “早知道我就把女儿嫁给你了。”勃拉班修对罗德利哥说。

  “噢,那再好不过了。”罗德利哥得意极了。

  “你这蠢蛋,听不出来这是气话吗?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勃拉班修说。

  “我知道,随我来吧。”罗德利哥说。

  再说奥瑟罗和苔狄蒙娜刚刚结婚,他们却并不能共度蜜月。因为从元老院来的仆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信上说土耳其的大军正向塞浦路斯进发,据说有两百艘船准备攻打这个海岛。元老们认为奥瑟罗是率兵出战的不二人选,正召他前往议事厅商议此事。

  奥瑟罗和凯西奥正走在前往议事厅的路上时,伊阿古迎面跑来了。

  “将军啊,你还能如此悠闲啊!”伊阿古故作慌张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伊阿古?”奥瑟罗问道。

  “勃拉班修听说她的女儿离家出走并和你结婚了,正带着人四处找你呢。”伊阿古说。

  “将军,我看你还是暂避其锋芒为好,他现在正在火头上。”凯西奥说。

  “不,这件事迟早都会被他知道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那就让他来吧。”奥瑟罗坦然地说。

  快到议事厅的时候,勃拉班修同众人带着兵器正面拦住了奥瑟罗。

  “奥瑟罗,你这混账,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勃拉班修用剑指着奥瑟罗。

  凯西奥和伊阿古见状正欲拔剑(伊阿古当然是假装的,他希望勃拉班修一剑刺穿奥瑟罗的喉咙才好呢),奥瑟罗阻止了他们。

  “请您息怒,元老。我和你的女儿是真心相爱的,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奥瑟罗说。

  “胡说,我的女儿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黑鬼?”勃拉班修骂道。

  奥瑟罗沉默不语,这种事情还真是无法辩解。

  勃拉班修见奥瑟罗不说话了,继续说道:“看在你曾经有功于威尼斯的份上,你敢不敢同我一起去议事厅,在公爵和众元老面前坦白你诱拐我女儿的罪行。”

  “我愿前往。正好我也有事去议事厅,元老们此时恐怕已经等候我多时了。”奥瑟罗说。

  于是,勃拉班修与奥瑟罗来到了元老院,公爵一见到他们俩就开口说:

  “勃拉班修,你也知道土耳其人来袭的事情了吗?”公爵说。

  此时勃拉班修才知道众人为什么都会在这里了,但现在对他来说把女儿找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不,我刚才从你的口中得知,但现在有件事情对我来说更为重要。”勃拉班修说。

  “是吗?那是什么?”公爵问道。

  “我的女儿被这个黑鬼给拐跑了。”勃拉班修指着奥瑟罗说。

  “奥瑟罗,勃拉班修元老说的话是否属实?”公爵问道。

  “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和苔狄蒙娜是真心相爱的。”奥瑟罗说。

  “胡说!”勃拉班修粗暴地打断了奥瑟罗,“像她那样矜持的女孩拒绝了众人对她的追求,怎么可能会爱上你这黑鬼。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了我的女儿。”

  “奥瑟罗,你为什么能赢得苔狄蒙娜的芳心,你不妨说出来听听。”公爵见勃拉班修如此愤怒,只得把手头的事放下来,当他俩的和事佬。

  “我会解释我跟她是如何相爱的,但请你差人将苔狄蒙娜请来。我想,当她的面更可以把事情说清楚。”

  公爵对一名仆人下达命令后,对奥瑟罗说:“好了,你可以说了。”

  “当初勃拉班修欣赏我,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就会讲一些我的冒险故事,这些故事深深地吸引了苔狄蒙娜。渐渐的,我俩互相产生了好感,后来我发现她给了我一些暗示的爱慕之意,我就大胆向她表达了我的爱意,我俩之间的爱情是纯洁而美好的。”奥瑟罗说。

  然而勃拉班修并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他的一番鬼话,我要听我的女儿亲口告诉我。”勃拉班修说。

  这时苔狄蒙娜进来了,她已经从传话的仆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女儿,你要亲口告诉我,你是如何受这黑鬼的诱惑而甘愿成为他的情人的。”勃拉班修质问她的女儿。

  “不,父亲,我是真心爱着奥瑟罗的,他并没有诱惑我。”苔狄蒙娜说。

  “噢,神啊,难道我的耳朵聋了么,我怎么听到那样不知廉耻的话。”勃拉班修咆哮道。

  “请您不要这样,父亲。”苔狄蒙娜说。

  “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法。”勃拉班修说,然后转向奥瑟罗,“我已把女儿交给你了,她会欺骗他的父亲,也许也会欺骗你。”

  “我会向您证明我俩的爱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公爵,我非常抱歉耽搁你们商议大事,现在请继续吧。”勃拉班修说。

  “我并不介意,来吧,我们还需要你出谋划策呢。”公爵说。

  经过一番商议后,众人决定由奥瑟罗率领军队于第二天赶往塞浦路斯驻扎,并进行布防。苔狄蒙娜不愿离开奥瑟罗,她决定同奥瑟罗前往。

  第二天,奥瑟罗和苔狄蒙娜率领士兵们踏上了前往塞浦路斯的路程。凯西奥和伊阿古也一同前往,队伍当中还有伊阿古的妻子艾米莉亚。由于她和苔狄蒙娜很熟,经常帮她一些忙,所以也去了,而伊阿古也需要这样一个眼线安插在奥瑟罗身边。罗德利哥也混在队伍里,当然了,这都是伊阿古一手安排的。

  一路上,奥瑟罗发现海上漂着许多船只的碎片,他怀疑是不是土耳其的船只遭遇了海上风暴,但现在还无法确定,只得快点赶到目的地。

  当奥瑟罗他们一上岸,便确认了这个现实,风暴使得土耳其人的船只沉入海底。虽然目前状况如此,但奥瑟罗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他认为有些船只可能幸存下来。于是奥瑟罗命令部队就地驻扎,并保持高度警戒。

  队伍驻扎下来之后,士兵们举行了一场庆祝酒会。一路上,大家都很疲惫,这个时候是应该好好的喝一杯,不过奥瑟罗没有参加庆祝,因为苔狄蒙娜有点晕船,他得照顾他的爱人。在嘱咐了凯西奥负责值班之后,他放心地离去了。

  伊阿古心想,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把罗德利哥叫来,跟罗德利哥讲了他的计划。罗德利哥听后有些不情愿,但马上就被伊阿古说服了。

  庆祝会开始后,伊阿古走到负责值班的凯西奥身旁。

  “嘿,我说伙计,难道你不觉得今晚应该来一杯吗?”伊阿古说。

  “不啦,我今晚还得值班呢,喝酒会坏事的。”凯西奥摇着手拒绝了。

  “难道我们的副官大人连一杯酒都不喝吗?”伊阿古说。

  “一杯酒,就一杯酒?”凯西奥动摇了。

  “对啊,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你喝过酒,除非你真的因为一杯酒而倒在地上。”伊阿古说。

  “好的,走吧。”凯西奥高兴地说,他还不知道一个可怕的陷阱正等着他呢。

  有了第一杯,就不愁第二杯第三杯了,等伊阿古终于把凯西奥灌醉了之后,悄悄离开了。伊阿古叫来了罗德利哥,就等着看好戏。

  此时罗德利哥走向凯西奥,一过去就推了凯西奥一下,说道:“嘿,你这醉鬼。从这儿离开。”罗德利哥一开始就准备挑起事端。

  “你……你说什么?什么?”凯西奥口齿不清地说。

  “瞧你那蠢样,还没学会说话就学人家喝酒。”罗德利哥继续挑衅道。

  “你……你敢再说……一遍吗?”凯西奥摇摇晃晃地说。

  “蠢驴,滚开。”罗德利哥说。

  “你!”凯西奥借着酒劲一拳头挥了过去,那罗德利哥见势连忙逃跑。伊阿古见状,马上通知了执法官有人打架闹事。

  执法官立马赶至现场,正看见凯西奥正举着剑追着罗德利哥到处跑。那名执法官连忙上前阻止,凯西奥此时正发着酒疯,见有人阻止,也不管是谁,和他打了起来。凯西奥一剑刺中了那名执法官,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奥瑟罗闻声赶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奥瑟罗大声的咆哮着,“将伤员抬下,凯西奥,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凯西奥这时酒都醒了一半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简直不敢看奥瑟罗的脸。伊阿古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后面拍了拍凯西奥的肩膀,凯西奥看了看他,眼睛里充满了悔恨的泪水,伊阿古朝奥瑟罗走去,凯西奥希望伊阿古能够帮自己说一点好话。

  “伊阿古,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奥瑟罗说。

  “将军,我们借一步讲话。”伊阿古说。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后,奥瑟罗说:“伊阿古,你告诉我,是谁挑起事端的。”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人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伊阿古装作故意隐瞒的样子说。

  “你是不是有意偏袒凯西奥。”奥瑟罗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据实相报就是对您的不忠了。”伊阿古说。

  “那是最好不过了。”奥瑟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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