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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山河》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十一章 刁蛮公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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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 作者:时未寒

第十一章 刁蛮公主(1)

许惊弦转念一想,今日才与丁先生照面,于情于理他都不会信任自己,何况自己知道了那么多秘密,怎可不防?派叶莺跟随多半有监视之意,与其另换别人,倒不如与她同行。任她武功再高、出手再毒辣,最多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想当初追捕王梁辰都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又岂会怕她?便改口道:“既然丁先生如此吩咐,在下自当从命。”
哪知叶莺见许惊弦坚决不愿与自己同行,态度如避蛇蝎,心头大不服气。又想到他在船上骂自己是“又老又丑的女魔头”,更是恨得牙痒,一路上倒可好好羞辱他一番,也可报眉梢月被显锋剑所损伤之仇……她瞪了许惊弦一眼:“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我偏偏要和你一起走。”
两人同时拒绝,又同时改口,许惊弦忍不住对她莞尔一笑。叶莺却是白他一眼,气鼓鼓地转过头去。
丁先生笑道:“吴少侠莫急,我派莺儿与你同行自有用意。此去焰天涯事关重大,须得机密行事。明将军发兵在即,滇蜀境内必定多有耳目,吴少侠初入江湖自然无人认识,而莺儿来擒天堡不久,平日皆以黑纱蒙面,亦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你二人不妨假扮一对游山玩水的兄妹,一路小心行事,以免被敌人察觉,坏了大计。”
叶莺哼一声:“不行,要扮也要扮姐弟。”
许惊弦气不过:“一看你就是个小姑娘,哪有做姐姐的样儿?”
叶莺连珠炮般反击:“你模样很老成么?你有兄长的模样么?你武功有我高么?路上能由得你做主么……”
“停停停。”许惊弦举手投降,“你那么老,做姐姐好了。”
叶莺大怒,伸手欲打。丁先生将两人隔开,轻咳一声,不怒自威。叶莺悻悻住手,暗咬银牙。
龙判官大笑:“便如此定了。事不宜迟,明早就出发吧。”
许惊弦却想到丁先生种种手段,心头发憷,只想早日离开涪陵,以免夜长梦多:“涪陵城龙蛇混杂,不如今夜就走,也可避人耳目。”
“如此也好,且等龙堡主修书一封,由莺儿转交封女侠。”丁先生微侧过头,斗笠遮住他半边面容,只见到口唇微微颤动,却不闻其声,叶莺在一旁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许惊弦知道丁先生必是暗中传音,却猜不出是什么内容,竟然连龙判官也要一并隐瞒。暗忖莫非是嘱咐叶莺见机行事,等到完成任务后就杀自己灭口?心里忐忑不安,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龙判官发出一记短啸,召来几名擒天堡的手下,命他们连夜准备船只,丁先生心思缜密,特意吩咐多替两人备下几套衣物,也可令叶莺女扮男装。随即也不避开许惊弦,就由丁先生口述,龙判官执笔写下一封书信,内容无非是劝焰天涯与擒天堡修好,联手共成大事云云,言辞郑重而不失诚恳,对封冰与君东临等人尽显尊重,却一点也未提明将军之事。
许惊弦知道这封信只是幌子,丁先生真正想说的话皆由叶莺当面转达,暗笑自己刚才疑神疑鬼。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已至二更时分。许惊弦、叶莺两人告别丁先生与龙判官,上了一只小船,沿江逆流而行。
许惊弦唤来扶摇,此刻叶莺方知那袭击自己的大鹰竟是许惊弦所养,眼中颇有羡慕之色,却也不多说一句话。许惊弦懒得理她,自去舱中休息。
许惊弦和衣躺下,想着那“刺明计划”,脑中翻江倒海,哪里睡得着?他虽然听丁先生口若悬河说了不少,却只知泰亲王在乌槎国蠢蠢欲动,明将军不日将会挥师南下,滇蜀境内的几大武林势力将会配合泰亲王,合力阻击明将军……但对于“刺明计划”的核心内容却是一无所知。到底是丁先生也没有具体的谋划,抑或是有意隐瞒?算来擒天堡、媚云教、焰天涯加在一起也不过近万人马,纵有一些小帮会相助,也断然无法与朝廷大军相抗,何况这些人马不过是乌合之众,与久经战阵的百战之师决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趁大军立足不稳、明将军毫无防范或有可能偷袭成功,如今凭天行回到京师,明将军有备而来,偷袭实难奏效,这其中一定还另有阴谋。
龙判官假意放走凭天行以释明将军之疑心,是否以此设局诱明将军入伏,然后伺机暗杀?毕竟龙判官位列六大邪派宗师,足有资格与明将军一战,只要设计得当,再加上几名高手相助,确有可能一举成功。唯一的问题是,明将军会不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又想到擒天堡与焰天涯联手是足可震动江湖的大事,而自己初出茅庐,更无什么名门大派、江湖势力的支持,龙判官有什么必要信任自己?就算龙判官对自己用人不疑,那丁先生可是老谋深算,江湖经验何其丰富,又怎么可能凭三言两语就将重任交托于己?
回想在涪陵城一日的见闻,许惊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丁先生似乎有意让自己加入刺明计划之中。像丁先生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要杀自己灭口不过举手之劳,何必煞费苦心收服自己?以他谋定后动的性格,若无深思熟虑决不可能贸然行动……难道自己这一次焰天涯之行也是刺明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像丁先生这样一个江湖上从未闻名的瞎子,如此处心积虑刺杀朝廷大将军,到底是与明将军有深仇大恨,还是另有图谋?当龙判官提及凭天行中了丁先生绝命一掌时,他为何满脸不自在?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刺明计划”其实是给擒天堡甚至是整个川蜀武林设下的一个圈套?
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左思右想也无法得到一个满意的结论。不过他虽有疑虑,但这些年来念念不忘的就是复仇,既然等到了一个杀死明将军的最好机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错过!
许惊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忽觉肩膀一痛,瞬间清醒过来。
叶莺手执一根木桨立于他身旁,她已除去黑纱,冷如冰霜的面容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懒猪,就快到渝州了,还不快起来。”
许惊弦这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竟被她打了一桨,虽然不痛,但见那木桨犹湿,还沾着几根水草,当真是怒不可遏:“你……”
“我什么?”叶莺振振有词,“这一路你最好老实点,丁先生让我不要害你性命,但若惹得姑娘不高兴,断手断脚可免不了。”
许惊弦怒气上涌,正要与她理论,一旁的扶摇见主人受欺,伸喙就啄。
“哎呀呀,乖鹰儿莫生气,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不与那臭小子一般见识。”叶莺轻巧闪过鹰喙,在船舷边坐下,抬手往江中捞起一条鱼儿,递给扶摇。
扶摇望也不望鱼儿一眼,羽翼倒竖,锐利的鹰目盯着叶莺。
“瞧你好大的脾气,姑娘给你赔不是了。唉,好端端一只鹰儿怎么跟了那个臭小子,真是明珠暗投……”叶莺笑颜如花,伸手抚向扶摇的翅膀。
许惊弦冷眼旁观,料定扶摇定会毫不客气地啄她一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扶摇并没有反击,只是疑惑地望着叶莺,稍稍退开一步,不让她的手近身。
许惊弦心头不忿,口中发出进攻的哨音。就算伤不了叶莺,至少也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驯鹰本领,好好出一口恶气。
“拿去吃吧,好堵住你那一张臭嘴……”叶莺转身大声呵斥着,随手将那条活鱼朝许惊弦扔了过来。
许惊弦气得两眼冒火,若不是自幼修习《天命宝典》,只怕立时就会拔出显锋剑与叶莺拼个你死我活。恶语相向也还罢了,最不能忍受她那鄙夷的目光,好像在她眼里,自己连个最下等的小厮也不如。他强忍怒气闭上眼睛不看叶莺,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女魔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你小家伙怎么样?你要是不说话就算默认了……”面对扶摇,叶莺立刻又换了态度。
许惊弦忍不住睁开眼睛,满以为会看到扶摇对叶莺不屑一顾的模样。然而他再度失望了,扶摇当然不会接受自己的新名字,但望着叶莺的目光中明显已少了几分敌意。
许惊弦无比惊讶,不知叶莺身上是否真有什么魔力,竟让一向桀骜不驯、只听主人号令的雷鹰亦变得温顺起来?他大惑不解,唯有抱头长叹。
“你看看你,一大早就垂头丧气,像死了爹娘一般,真是个没出息的臭小子……”叶莺手中逗弄扶摇,嘴里却也不放过许惊弦。
许惊弦听她辱及父母,再也按捺不住,紧握双拳:“你说够了没有?我……”一言未毕,却见叶莺瞪大眼睛望着他的身后,满脸惊叹之状,似乎全未听到自己的话。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闭口。
叶莺一跃而起,越过许惊弦立在船头上,喃喃低叹:“真漂亮啊!小时候我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一大早起来在海边看日出……”
许惊弦愕然回头,正好见到一轮旭日跃出江面,霎时霞光万丈,天空五彩纷披,灿如锦绣,江水被朝阳染得通红,透出一种肃穆的欢悦。
伫立在船头上的叶莺,肩如刀削,腰似扶柳,阳光照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反射出温柔而高贵的弧线,如披上洁白的纱衣。
望着叶莺的侧影,许惊弦刹那间忽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她仿佛并非活物,而是装饰在船头、被擦得闪闪发亮的一件银器……
小船并未径直驶向渝洲城码头,而是停靠在离城几里外的对岸江湾里。擒天堡设在渝州府的眼线早已得到丁先生飞鸽传书在此处接应,还连夜替两人备下了两匹骏马。
“难道我们不入渝州城么?”
“你以为我们是在游山玩水吗?懂不懂什么叫掩人耳目?”
许惊弦知道一切行程必是出于丁先生的暗中安排,也不与叶莺多加争辩。他隐隐约约觉得丁先生击中凭天行那一掌颇有蹊跷,本还想借着在渝州停留的时候伺机找到凭天行一问究竟,如今也只好闭口不提。两人就在金沙江南岸弃船换马,先沿江西行,再往南而去。唯恐沿途引人生疑,许惊弦还特意将显锋剑藏于马鞍之下。
许惊弦这几年都呆在寒冷的北国,久不见明媚春光。此刻望见江面水涌碧波,清澈如蓝,远山草青芽嫩,树茂叶翠,闻着新翻的泥土气息里夹杂着山野花香,顿觉心旷神怡。然而叶莺却对这一切恍如不见,也不走大道,策马狂奔于山陵荒野之中,只是急于赶路。
许惊弦忍不住道:“拜托慢一些好不好?”
叶莺白他一眼:“你是想找机会逃跑吧。本姑娘提前警告你,逃一次打断一条腿,逃两次打断两条腿……哼哼,如果那时你还有本事爬着逃跑,本姑娘便放你一条生路。”
许惊弦忍住气拍拍马头:“可怜的马儿,你若累死了可不要怪我。”
谁知叶莺瞪他一眼,竟然放慢了速度,俯首在马耳边道:“这个臭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马儿啊马儿,本姑娘待你最好啦,我们先休息一会吧。”说罢还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给马擦汗。
许惊弦看着叶莺待马如此温柔,对自己却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眼前突又浮现出清晨船头上那一幅动人的画面,瞬间竟有些许的惘然与遗憾,不由喃喃一叹:“天公造物,原是不能十全十美。”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和马儿说话呢。”
“你明明在对我说话,岂不骂我是马儿?”叶莺抬头对飞在空中的扶摇大叫:“小家伙,去咬他!”扶摇置若罔闻,自然不会去攻击许惊弦。
许惊弦摇头苦笑:“姑奶奶,你好像忘了谁才是扶摇的主人。”
“原来它叫扶摇啊。嗯,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这名字倒是不错。”
“这个名字是一个才女起的,最合适不过……”
叶莺扁扁嘴,一脸不屑:“什么才女?一定是你哪个青梅竹马的小妖女。”
扶摇的名字乃是京师蒹葭门主骆清幽所起,许惊弦对其敬若天人,闻言大怒:“你才是小妖女!你骂我不打紧,敢辱我姑姑,我决不放过你。”
叶莺冷笑:“哟哟,好厉害的臭小子,我倒想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许惊弦眼冒怒火盯着她,丝毫不让。
叶莺与许惊弦对视片刻,出乎意料转开头去,努着嘴对座下马儿道“听到没有?人家有姑姑疼呢,我们才是没爹没娘的小妖女……”
许惊弦为了骆清幽本不惜与叶莺反目,不料她竟会难得地服软,一时倒不便发作,何况因提及骆清幽想到了林青,心头一酸,亦无心思再与叶莺斗嘴。他放缓口气道:“姑姑人又美丽,性格亦温婉,你若见到也必会敬重她,一定后悔口出污言。”
叶莺沉眉敛目,瞧也不瞧许惊弦一眼:“是啊,我又丑又老,性格暴虐,天底下谁也比我好。”
许惊弦看她似是委屈的神情,想到她说自己没爹没娘,倒生出一份同病相怜之意。突然又想到同样失去父母的水柔清,呵呵一笑:“我以前认识一个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年纪,也是成天凶巴巴的,和你倒有得一比。”
“你是说性格有得一比?还是容貌?”
“咳咳,当然是性格啊。”其实虽说水柔清也时常犯些小姐脾气,但比起叶莺的不可理喻,却是小巫见大巫。
叶莺追问不休:“那么容貌呢?”
许惊弦心道爱美真是女人的天性,竟然连这个“女魔头”亦不例外。不由哈哈一笑:“你二人本来不相上下,但只要你一发起脾气来,绝对大占上风。”其实平心而论,叶莺虽然模样清秀,五官精巧,但举止傲慢,盛气凌人,眼眉间更多了那么一丝诡气,让人难以亲近,确不及水柔清那份江南女子小家碧玉的韵致、俏皮可人的气质。不过她昨晚在船上恍若天人一幕,此刻犹令许惊弦感觉心动神摇。
“看来如果不发脾气,定是没有她美丽了?”
许惊弦不愿再起争端,举手告饶:“叶姑娘有倾国倾城之貌,就算是平心静气时,天下亦无人能及。”说到一半忽觉此话像是讽剌,连忙再补充道,“更何况,姑奶奶你哪有不发脾气的时候?”也不知最后这一句是画龙点睛还是画蛇添足,暗暗失笑。
行出几里路,进入一片林地。忽然丛林间钻出一只野兔,扶摇一声长唳,由半空疾速俯冲而下,振翅再飞起时,已将野兔牢牢抓住。
不等许惊弦的喝彩声出口,叶莺已是一声惊呼,手中一抖,长长的马鞭直朝扶摇甩去。扶摇遇袭不乱,张开的羽翼陡然一收,在空中一个转折,避过鞭影,张爪反往鞭梢抓去。然而叶莺早有准备,马鞭画个圈子,轻轻巧巧地缠住那只野兔,一松一紧,已将野兔卷入怀中。扶摇虽号称鹰帝,却如何识得这等精妙的招术?到口的食物被夺,在空中对着叶莺愤然大叫。
叶莺手抚野兔:“乖兔兔一定被吓坏了吧,快回去找妈妈吧……”说着话将野兔掷下,受惊的兔子眨眼间蹿入密林间不见了踪影。
叶莺抬眼望着扶摇:“小家伙,兔儿很可怜的,咱们不吃它好不好?一会姐姐带你去酒肆。”
许惊弦苦笑摇头:“你救了兔儿不打紧,岂不害得扶摇饿死了?”
“怎么会饿死它?待到了酒楼,我叫店家给它准备二十斤牛肉。”
“可是鹰儿的天性就是捕食啊。苍鹰搏兔,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若是被养成家禽,就算一生衣食无忧,于它来说又有何快乐可言?”这还是当年何其狂教给他的道理,他不由想到那个狂放不羁的凌霄公子。
叶莺偏头想了想:“你说的或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就是看不下去。”
“嘿嘿,我瞧你杀人时可一点也不手软。”
“我只杀男人,从不欺负女人和动物。”
许惊弦见叶莺一脸郑重,说得斩钉截铁。想到她在三香阁中替赵凤梧的五姨太说话,昨夜在船上亦是宁可受自身内力反震也不愿意伤害扶摇,确非虚言。扶摇极通人性,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对她意外地和善。一念至此,许惊弦第一次觉得这个“女魔头”并非嗜血滥杀,亦有其原则。
叶莺续道:“这世上最可怜的就是女子了,不但附庸于男人,还整日受什么三从四德的约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稍有犯错就是一纸休书,被人抛弃。哼,我就偏偏不服,凭什么便宜都让男人占了,女人就天生受欺负?”许惊弦虽说心里认同她的看法,嘴上却不服输:“男人也有可怜的啊。何况……咳咳,谁又敢欺负你?”
叶莺斜睨他一眼:“像你这样的臭男人,武功又差,模样又丑,确实可怜。”
许惊弦为之气结:“我武功或许不如你,但模样也不见得太丑吧。”他小时候确是颇为丑陋,虽常以此自嘲,内心深处却有些自卑。但在锡金三年容貌大变,已长成一个英俊少年,不料今日被重揭伤疤,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问你,古时最有名的丑女叫什么名字?无盐!你再想想你叫什么?爹娘偏偏给你起名叫‘吴言’,答丅案不是明摆着吗?可怜的臭小子,想不到连自己的爹娘都不喜欢你,真是可怜啊……”叶莺越说越高兴,她耿耿于怀方才许惊弦对她容貌的一番评价,总算找到机会报复。
许惊弦想到自己连父母的模样都不记得,义父又撒手西去,神情一黯。
叶莺瞅他一眼:“好啦好啦,姐姐以后不欺负你啦。嗯,姑姑不能说,爹娘也不能说,还有什么忌讳一股脑儿告诉姐姐吧,免得下次又惹你着恼。”
许惊弦恨声道:“还不定谁年纪大呢,我才是兄长。”
“有道是能者为师。你打得过我么?没有让你拜师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我这是好男不和女斗!”
叶莺大笑:“是是是,你是好男人,我去找坏男人玩。小家伙,小家伙等等我……”策马扬鞭朝扶摇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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