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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 作者:莽原

第77章 渔翁利毒枭布狼烟,群英会武林排座次(4)

  墨鲨示意攸喜、丹枫起身,道:“二位将军乃殷商擎天之柱,若非你二人,这十万人马只怕就烟消云散了。”见申公豹独自跪于地上,对太乙真人说:“不知在下能否跟道兄求个情,请尊师弟起身。”太乙真人道:“墨鲨兄也知道我这个师弟?”墨鲨道:“尊师弟武功高强,当时我还差点败于其手呢。”说的是那次在朝歌,王师出征祭天,申公豹揭穿国师孤阡的圣道身份,当即被帝辛聘为大国师,后来与墨鲨动手。那时墨鲨刚刚伤愈,故而让申公豹占了些便宜。不过那次让申公豹受了内伤,半年才愈。

  太乙真人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下给墨鲨兄赔罪了。”墨鲨道:“无妨,少年英雄难免争强好胜,你我也曾年轻过。”在墨鲨和太乙真人眼里,在场的所有人,自然都是“少年”。太乙真人笑道:“墨鲨兄仍是心胸豪迈。”说罢示意申公豹。

  申公豹这才起身,拜谢了太乙真人和墨鲨。

  墨鲨的突然到来,让姜子牙震惊不已,墨鲨虽然武功登峰造极,却终身未曾杀过一人,自然不愿看到流血场面,其意图再明显不过。姜子牙尚无良策,只得同姬发带着西岐众将参拜。

  墨鲨道:“西岐大王、西岐丞相,草民只是一介渔夫,不值得行此大礼。”这等称呼对于姬发和姜子牙自然带有贬意,也就是只认姬发为地方小侯,姜子牙为地方小相。姜子牙依然面色恭谨,道:“久仰道兄,不知此来有何赐教。”因太乙真人与墨鲨同辈,姜子牙便以“道兄”相称,既未降低自己的身份,又十分得体。

  墨鲨一一指了申公豹、丹枫和攸喜,道:“西岐丞相,你可识得这三位?”

  姜子牙不知他是何意,答道:“识得。”

  墨鲨又道:“请问,当世公认的武功高手有哪些?”

  姜子牙答道:“除了武林泰斗墨鲨、北熊,就是‘四大天霸’:闻太师、申公豹、尹晴和丹枫。至于一流高手,世上有此一句俗语概称,即‘五虎曲金水土秋’。”墨鲨道:“请详解。”姜子牙道:“这是指七个人:莫老五、黄飞虎、曲直、金圣使、水圣使、土圣使和蒙秋。”

  墨鲨道:“今天你要再加上一个字了。”

  姜子牙问道:“哪个字?”

  墨鲨道:“喜,攸喜之‘喜’。”

  姜子牙朝攸喜瞧了一下,道:“适才方知攸喜将军是墨鲨道兄的高足,自然可以名列其中。”墨鲨呵呵笑了,道:“看来你是不信攸喜的武功哩。”姜子牙道:“不敢,只是尚未亲见攸喜将军的身手。”墨鲨对攸喜说道:“西岐丞相不信,你得露两手。”姜子牙道:“道兄,该不是要攸喜跟我动手吧?”墨鲨道:“自然不是。”姜子牙道:“那是跟谁动手?”墨鲨道:“世上之事并非都能凭武力解决。”姜子牙道:“这倒是,请道兄明示。”

  墨鲨道:“请东伯侯前来作个见证。”

  姜文焕上前施礼,道:“不知前辈要作何见证?”

  墨鲨笑了笑,对攸喜道:“有三只蚊子在为师耳旁嗡嗡乱叫,让人心烦,绑了吧。”攸喜道:“遵命!”扯断自己一根头发,在墨鲨耳边随意抓了两把,又在手里拨弄几下,而后托于掌心。墨鲨道:“请交给东伯侯。”

  攸喜交到姜文焕手心,躬身退立。

  姜文焕低头瞧了,奇得睁大双眼,由衷说道:“让人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

  姜子牙、尹晴等人纷纷俯身细看,三只蚊子被头发绑着,还在挣扎。

  墨鲨道:“蚊子虽叮咬人畜,却也是生灵,放了吧。”

  攸喜轻轻扯动发丝,三只蚊子竟然毫发未损,惶惶然飞了去。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神奇手段,无不啧啧赞叹。墨鲨环顾众人,问道:“非是老夫自夸,这等身手谁曾见过?”姜子牙赞道:“出神入化!”尹晴也道:“匪夷所思!”太乙真人道:“墨鲨兄,令徒的功夫让人大开眼界!别看只是捉拿几只小小的蚊子,武功境界若不高深,哪能如此得心应手?”墨鲨道:“卖弄身手,实在是情非得已。”朝姜子牙说道:“草民可以被人下看,但草民的徒儿却不能让人下看。试问,可否加上这个‘喜’字?”

  姜子牙道:“当之无愧!武功排序当在蒙秋之前。”

  尹晴深表赞同,道:“应高于三大圣使。”

  姜子牙道:“‘五虎曲喜金水土秋’!”

  有莘氏道:“墨鲨前辈,晚辈能否名列其中?”

  墨鲨道:“自然,你不但可以名列其中,排序还在攸喜之前。”

  有莘氏喜道:“谢过前辈。”指指众人,道:“你等记住了,老身已是天下名人!‘五虎曲莘喜金水土秋’。”掰着手指头算了一回,转向墨鲨道:“这是九个人。”墨鲨道:“所谓十全十美,那就再加上一个,凑成十个。”

  姜子牙问道:“谁?”

  墨鲨道:“自然是云中子。”云中子忙道:“大为不妥!”墨鲨道:“道兄不必过谦,单以武功而论,的确如此。”

  有莘氏叫道:“十个,‘十大一流高手’,‘五虎曲莘喜,金水土云秋’!”

  墨鲨道:“‘四大天霸’此处有三,且都与西岐对立。‘十大一流高手’此处有七,其中六位与西岐对立。此仗若再打下去,这胜负……”转向姜子牙,等他回答。

  众人至此方才明白墨鲨的来意,原来他要阻止商周之战。

  太乙真人道:“墨鲨兄,道之广大精微,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宇宙有多大,道就有多大。在这块土地上,将会产生一个集华夏、东夷等在内的一个大大的民族,包括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患难与共的所有民族。这个大民族无论经历怎样的艰难困苦,都会百折不挠,走向辉煌。现在正是这个民族诞生的前夜,推陈布新,才能使历史恒进,才能催生这个大民族,这就是天之大道。”

  墨鲨道:“道兄,你我都是参道之人,在这个大民族诞生的前夜,更应灌输和谐之理之念,唯有如此,才能使这个大民族互助互盟心如一人,否则岂不分崩离析。臣守臣道则四海恒靖,既是万民之福,又是天之大道。子牙道兄虽是元始天尊门下,但他侵天子关隘,杀天下名士,灭朝廷劲旅,辱王师军将,望太乙真人多加管束。”

  太乙真人道:“墨鲨兄此言差矣!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有德者居之,失德者失之,时下风起云涌,英雄辈出,改朝换代,正当时也。”

  墨鲨道:“改朝换代,难免杀伐四起,带给天下民众的是生死离别,颠沛流离。”

  太乙真人道:“只有伐灭无道,才能使民众安居乐业。”

  二人都是得道高人,又身份特殊,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一言不合就可能引发大战。单就武功而言,墨鲨与北熊齐名,名冠天下。而太乙真人虽不曾露过身手,武功亦未排序,但他既是元始天尊的门下、申公豹的师兄,武功定然超凡入化,神鬼莫测。双方一旦开战,必然两败俱伤。

  云中子忙朝二人施礼,道:“二位道兄可否听在下一言?”

  二人停止争论,墨鲨道:“道兄请讲。”云中子朝二人再施一礼,道:“在下若言语不当,望请见谅。”礼数已到,云中子不再拘谨,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拂尘轻轻背于身后,潇潇洒洒,道:“两位道兄各执一词,难免在众多后辈面前失了风度。”

  墨鲨、太乙真人相视一笑,墨鲨道:“此言有理。”

  云中子原本称呼墨鲨为“前辈”,但墨鲨既与太乙真人平辈,而姜子牙又是太乙真人的师弟,若再以“晚辈”自称,便低了姜子牙一个辈分,故以“道兄”称之,日后再遇墨鲨,改口就是。墨鲨自知其中情由,自然任由其便。

  云中子深知这二位可以决定现下是战是和,故而态度谦逊之极,言语诚恳之致,道:“在下以为,当今之敌乃矾湖张天。张天不但是朝廷之敌,且是我华夏民族之敌,天下民众之敌,自然也是西岐之敌。故,商周不应再战,让朝廷腾出手来,全力征讨张天。”

  墨鲨道:“张天攻城略地,残害边民,气焰嚣张,丧心病狂,已成大患。”太乙真人道:“是该伐了。”云中子朝太乙真人说道:“商周之争乃兄弟之争,谁输谁赢尚在其次,紧要的是必须赶快剿灭张天,这也是催生融华夏、东夷等民族在内的大民族之关键。”太乙真人点点头,赞道:“不错!”墨鲨投去赞许的目光,道:“道兄有如此见地,让人敬佩。”

  姜子牙道:“其实一旦我大周得胜,同样会剿灭张天。”

  云中子大声说道:“子牙道兄,张天叛国,非剿不可!商周再战,亲痛仇快!”

  姜子牙道:“以道兄之见……”

  云中子道:“即刻上书,在朝廷剿灭张天之前,商周休兵。”

  姜子牙望天一思,道:“本相答应就是。”云中子问道:“是戏言么?”姜子牙冲太乙真人、墨鲨一抱拳,对云中子说道:“道兄,你该知道这二位是何等人物,在二位面前,本相红口白牙慨然允诺,岂会是戏言?”

  夙愿得偿,云中子高声说道:“道兄此诺,万民甚幸!贫道代万千炎黄子孙谢过道兄!”朝攸喜抱拳一礼,道:“将军,贫道知你的‘千里望月’日行千里,可否借贫道一用,贫道要快马加鞭,将商周罢战的消息飞报陛下,并请陛下即刻发兵,平定矾湖。将军,请务必答应!”说罢一躬到地。

  不料,攸喜冷冷地道:“不借。”

  原来,攸喜仍记恨云中子黄河岸边救护姬昌之事,当年若杀得姬昌,何来今日之患?

  被拒于众目睽睽之下,云中子多少有些尴尬,故意哈哈一笑,冲攸喜附耳道:“贫道面君,保你为帅出征矾湖,如何?”攸喜从未当过领兵元帅,闻言一动,也压低嗓音说道:“当真?”云中子道:“‘千里望月’借吗?”攸喜点点头,云中子有意大声说道:“好!贫道谢过了。”攸喜知他是想挽回面子,道:“不谢。”

  事已至此,各方无话。

  申公豹对太乙真人说道:“师兄,师弟有几句话想说与丹枫、攸喜将军,也好跟陛下有个交代。”得太乙真人应允,将丹枫、攸喜拉到背人之处,压低嗓音说道:“请禀告陛下,排兵布阵,我等确实不及姜子牙,欲灭西岐祸水,必须请出一人!此人不但武功高强,极善用兵,且其麾下有十万能征惯战之士。只有他才能力挽狂澜,救殷商社稷于倾危!”

  丹枫、攸喜问道:“谁?”

  申公豹一字一句说道:“莫老五!”

  攸喜道:“莫老五正在推施‘盛世之法’,只怕他未必肯出山。”

  申公豹道:“殷商若亡,‘盛世之法’便无从推施,我料他不会袖手旁观。莫老五从祝融国经燕亳故地挥师西岐,无疑在姜子牙背后插上一刀,若果真如此,西岐纵然不亡,亦只余苟延残喘。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姜子牙、尹晴很快都会想到莫老五,并前去相邀。”对丹枫说道:“请飞马朝歌,速报陛下,由你亲邀莫老五,务必赶在姜子牙、尹晴之前。切切!”转向攸喜说道:“请缓缓东进,梯次退兵,不可显露丝毫慌乱,谨防姜子牙追杀,十万人马全都托付给将军了。”叹了一口,道:“商周烽火再起之日,姜子牙就能定鼎天下,那时善恶美丑任由他说,申公豹自然成为奸恶之徒了。”

  因助纣为虐,申公豹果然被姜子牙封为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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