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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凶猛》 作者:欧阳乾

第36章 草莽江湖(2)

  “漂亮呗。没说的。”25号又嗑起了瓜子,一边嗑一边说,“能拿88号的,个个都长的漂亮,是真漂亮。要是上了电视,一点都不比那些明星差。我有个老乡,叫阿果,一块出来做的,人家就在海滨那拿了88号,好多大老板当官的都排着队的见她,那真是,啧啧……谁要拿到这个号,一天挣的钱比我们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挣得都多。”

  我笑笑,瞅瞅她说:“你长得也不丑啊,我觉得挺漂亮的。”

  25号立刻放下了嗑瓜子的手,抿了抿头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吗,呵……我就是皮肤不太白,小时候在家干农活干的。”

  我问:“你哪里人?”

  “贵州的,穷地方。”

  正说着,有人过来散烟了:“师兄,来一根!”

  “不太会抽。”我摆摆手婉拒道。

  “嘿,一学就会,这玩意可比练拳简单多了。”对方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打火机“啪”的一声燃起火苗,就要给我点上。我推脱道:“我真的不会抽。”

  “师兄,这可是好东西,一般地方买不着。”晏五凑了上来,嘴里叼着烟卷对着火苗“嗞”的一声吸着了。接着闭着眼睛,很是享受地吐出了一道烟气。

  我忽然间发现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这副神态,这个感觉,都跟我记忆中的晏五相去甚远,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交集。

  “五子,你现在都有烟瘾了?”

  “没有,这不今天喝了点酒嘛,平时我真不怎么吸烟。”晏五又开了两瓶啤酒,一瓶推到我面前。

  我问他:“你刚才说这烟一般地方买不着,是啥意思?”

  “嘿嘿。”晏五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烟卷:“这里面掺了大麻。”

  “大麻?那不是毒品吗?”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旁边的25号发出了一阵嗤笑声。

  “哎呀,他师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年头不抽大麻的都不好意思出来玩。”旁边一个人接话道,“这大麻是软性的,吸个几次根本就不会上瘾,也就是提提神还行。”说完又把打火机给我点上:“来,抽一根,尝尝。”

  “不抽不抽,我真不会。”我把烟扔到桌子上直摆手,“你们玩吧,我真的不抽。”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只得作罢,自个儿喷云吐雾起来。我拽过晏五,小声地说:“五子,你现在怎么净玩些这个……”

  “没事的师兄,你想多了。不信你抽根试试,真不上瘾,就提提神。”晏五看我并未答话,愣了一会儿,掐了烟头,坐在点歌机前面,“师兄,我帮你点首歌,你唱啥……咱俩合唱一首《男儿当自强》吧。”

  “你唱吧,我不会。”我拎着啤酒,深坐在了沙发里,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没事干了?”25号忽然趴了过来,附在我的耳边说,“想不想玩个快台?”

  (三)

  我窝在沙发里,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快台是啥?”

  25号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明白。包间里面的噪音太大了,一个家伙正搂着小姐深情对唱《敖包相会》,声音凄厉的跟杀猪一样。25号又用手拍了拍我下面,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已经有几个家伙忍不住,拉着小姐出了包间。走廊一侧有几个房间,是专门留给性急的客人和小姐用的。进了屋子,裤子一脱,速战速决,然后回来接着喝酒唱歌。这种不用出台而快速解决的方式,就称做“快台”。

  25号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意思很明确:快战一次,耗银一百。

  我笑了笑,说:“算了,今个出门我没带钱。”

  “哪有出门不带钱的,你骗我的吧?”25号低声笑着对我说。

  “真的,不信你翻。”我拍了拍裤子两侧的兜,然后把兜底掏出来给她看。其实我的钱都放在了牛仔裤的屁股兜里。

  “呦,还真没带钱。”25号半开玩笑地说,“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出门在外的身上连个钱都不装,像话嘛。”

  “那有啥,不带钱出门又不犯法。”我也开玩笑地说。

  “那万一出个什么事呢,到时候不挺麻烦的。”

  “看你说的,能出啥事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呵呵……真不愧是大学生啊,就是会整词儿。我说……看你这样子,不会还是个处吧?”25号笑着,恶作剧似的拍了拍我的敏感部位。

  “那哪能啊,都什么年代了。”我急忙跷起了二郎腿,心虚地说道。

  “别装了,从我一进来,就发现你有点问题。”25号勾着头,看着我的眼睛,“要不姐姐给你验验货?算你回免费的,不要钱。”

  我一阵尴尬,正没个说话处,一个家伙适时地凑了过来,一张嘴就带着股子混合的烟味和酒精味:“怎么着,看上俺家师兄了,聊得这么投机?”

  “我看上人家,人家可没看上我。”25号笑着开玩笑。

  “嗨,感情这玩意是慢慢培养的嘛。我告诉你,你可得伺候好了,俺家师兄可是个正经人。”这小子一嘴的烟气熏的我头晕。

  “咋培养?这才第一次见面。”25号又嗑起了瓜子。

  “你这话说的。一回生,二回熟嘛,这得要磨合……”那小子嬉皮笑脸地说着,一脸的淫贱样。

  我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说:“五子,我喝的有点头疼,不舒服,先回去了。”

  晏五正搂着丽丽说着什么,见我要走,他赶紧站了起来:“师兄,这都几点了,你们宿舍都关门了。还是等结束了去我那睡吧。”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楼下看宿舍的大爷叫一声就给开。”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哥几个,都喝好唱好啊,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刚出了包间的门,晏五又追了过来:“师兄,你今天是不是不太高兴?”

  “没,挺好的。”我转过身去抱住了他,在他后背轻轻拍着,“五子,生日快乐。”

  “师兄……”晏五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出了娱乐城的大门。马路上静悄悄的,走在黑夜中路灯下的光芒里,酒精的作用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飘忽的鬼。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的几个兄弟都已经睡熟了,发出了均匀深沉的鼾声。我洗了把脸,喝了半缸子凉水,喘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正要爬上床睡觉,宿舍电话铃声忽然大作,就像一把利剑瞬间劈开了这寂静,让人的心都跟着抖了起来。

  “喂……”我立刻扑了上去拿起话筒,压低了嗓门说道。这么晚了,谁还他妈的打电话过来。

  “回到宿舍了吗?”让人有些意外,从听筒里传来的竟然是一个女声。

  “你找谁?你是谁?”我接连问道。

  “就找你。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对方笑着说。

  “真听不出来。”我压低了声音。熟睡的哥几个翻了翻身,用“吱吱呀呀”的声音表达着不满。

  “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还跟我一起喝酒聊天来着,这一会儿就把我给忘了?”对方好像在提示我。

  我思索了一会儿,脱口而出:“25号?”

  “嘿嘿……”那边笑了起来,“总算猜出来了。”

  我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有我宿舍电话的?”

  “跟你那个师弟要的。别担心,我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你到了宿舍没有,关心一下。”

  “谢谢,我正要睡觉呢。”为了表示我确实很困,还故意打了个不小的哈欠。

  “真有那么困?好,你睡吧,睡吧。”25号迟疑了一下,又问,“哎,那个,你不会真的还是处男吧。”

  “我……”我理屈词穷地马上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收入咋样,做了几个快台?”

  “别提了,今天生意不好,本来指望你开张的……”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为自己迅速转移了话题而略微得意。

  “呵呵,没事,你休息吧。我凌晨才能休息呢,晚上的客人能多点。以后没事了可要常来照顾我生意哦,你要真是处男,第一次给你免费,第二次打五折。”她又甜甜发说了一声“拜拜”,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摸黑爬回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25号用手摸我下面的场景总是不听话地闪现在脑子里,让我浑身燥热……我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告诉自己想多了。再不睡着,过会就他妈天亮了。宿舍楼后面家属院里养的有些性急的鸡,已经零零星星地叫了起来。

  一连几天,我总是有点魂不守舍,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老曾给我看面相,眯着眼睛憋了半天说:“你小子要发春了。”

  “滚你的吧,真是卖什么吆喝什么,你以为我是你?”

  “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看把你给冰清玉洁的吧。食色性也,懂不懂?你有本事别找女人别吃饭!”

  我心里有点痒痒的,老曾的话还真触碰到了我心里的那点小秘密。25号风情万种勾引我的那一幕时刻在脑海里回现,让人莫名其妙地荡漾在了脸上。中午宿舍没人的时候,我翻了翻来电记录,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我忽然间紧张得又想一下挂断。

  “喂。”在我还没决定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25号的声音传了过来,略显憔悴。

  “是我啊。”我停了一下说道。

  “知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平淡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那天晚上你不是给我打了个嘛,我这属于回访。没耽误你休息吧?”

  “没有,我在看电视呢。”

  “你白天不休息,晚上怎么上班啊?”我没话找话地说。

  “昨天晚上我就没接活。这两天来好事了。”

  “哦,这样啊……怎么你的声音听着不太舒服?”

  “唉,别提了。”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给我说说。”

  “今天真是触了霉头。有个姐妹要回家,我上午去火车站送她。回来之后一摸兜,钱包没了。”

  “在哪丢的?没回去找找?”

  “找什么啊,肯定是在公交车上被偷的,我记得上车之前还掏钱来着。就那么几站路的工夫,说没就没了。”

  这种遭遇立刻激起了我的同情,“唉,你要是当时发现就好了,兴许还能找回来。”

  “当时发现不了啊。我给你说,这小偷的手段可真厉害。我一直觉得兜里的钱包在呢,也就没多想别的。回去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两片硬纸壳子!”

  “那你丢了多少钱?”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立刻有了点谱。

  “钱没多少,一百多块钱吧,还有银行卡什么的,还得去挂失,麻烦的很。主要是钱包里还有条项链,那是我妈留给我的,现在也没了。”

  “没事,回头我帮你找找,兴许能找着呢。”我安慰道。

  “这能去哪找啊?火车站那每天来往的那么多人。算了吧,就当自己倒霉了。”

  挂了电话,我想了一会儿,直接去找了大顺。问他是不是上午在火车站那片摸兜来着。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踪我了?”大顺开玩笑地说。

  “说正事呢,你到底有没有在火车站那片转悠?”

  “嗯,转了转。那片可是我的根据地啊。不过今天收获不大。哎,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有个朋友被偷了。她回去一摸裤兜,钱包被换成了两片硬纸壳子。你不是给我说过吗,我一寻思这事就是你干的。”

  大顺正色道:“区哥,这事不是我干的。今儿个我还没玩这手呢。”

  我惊愕道:“不是你干的?”

  “真的不是,我发誓。”

  “那是谁?”

  “你别急,让我想想。”大顺眨巴着小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有可能是烂仔,市区里能玩硬纸壳子换钱包这手的,除了我也只有他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四)

  大顺又领着我去找了烂仔,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他正叼着根烟卷,两手插进兜里在利群商厦一片转悠,眼睛像X光线似的扫描每个经过身边的行人。

  烂仔见了大顺,一咧嘴笑了起来,满口黄牙:“你怎么跑这来了?抢我地盘是吧?”

  “瞅你那点出息吧,我能抢你的屎盆子?”大顺笑骂了一句,“我问你件事。你今天上午有没有在火车站那片公交车上摸人钱包,还给换成硬纸壳子了。”

  “哎,大顺兄弟,你真是狗鼻子灵到家了。我可不是诚心过去抢你的地盘,就是今天路过的时候顺手这么一下,练练手……嘿嘿……”烂仔一脸贱笑地解释着,拿出一根烟给大顺递了过去。

  我趁机问道:“是不是个女人的钱包,里面还有一条项链?”

  烂仔一下愣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顺:“咋着?有人报案了?”

  “看你这德行,把你给吓得吧。”大顺点上烟指指我,“这是我哥们,你今天摸的那个女的,我哥们认识。你跑到我地盘上练手,你真行啊你。这样,请客赔罪就免了,钱包给我。”

  烂仔一脸无辜地说:“兄弟,你来晚了,钱包我中午刚给死人强交过去。这不快到月底了嘛,我看那钱包里又没多少,就直接给他了。”

  “那完了。”大顺咂巴了一下嘴,回头对我说,“已经给死人强交上去了,你朋友这钱包拿不回来了。”

  我问:“死人强到底是干啥的?”

  大顺说:“死人强是我们老板。他叫冷强,死人强是他的外号。”

  “你们还有老板?”

  “那当然得有。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没个主事的人在上面看着,下面不全乱套了。都是你争我抢的,怎么做生意。我们每个月都得给死人强上交一定的油水,那钱包就被烂仔交上去了。”

  我说:“这事好办。他不就是要钱吗?里面是多少钱我给他,他把钱包还我行了。”

  “哎,区哥,你是不明白我们的规矩啊。”大顺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地说,“摸出来的包再送回去,我们这行当最忌讳这个。咱都是哥们,不用讲究这些。但是死人强不行,你要给他说这个,非跟你翻脸不可。”

  我说:“可我都答应人家了。”

  大顺皱着眉头瞅着我:“啥朋友啊,让你这么上心?”

  我没应声。大顺指着我说:“女的,肯定是女朋友,对吧?”

  “不是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这样你看行不,你领着我去找找死人强,行就行,不行就拉倒。钱包里面的钱归他,我就要里面不值钱的东西。”

  “哎区哥,我的亲哥,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大顺兄弟,你就帮帮忙嘛,我欠你个人情。”

  大顺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那行,我带你去见见他。可有一样,到了地方你得听我的,少说话。事能成就成,不成咱就赶紧走,行吧?”

  “行,我听你的。”我点点头说。

  在一处偏僻破旧的居民楼里,大顺带着我见到了死人强。死人强坐在一个破沙发上,嘴里叼着烟头在跟五个人打保皇,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看电视。我们刚进门,死人强正伸手朝旁边一个人头上扇了一巴掌:“傻子,都出这么多牌了还看不出来谁是保子?”

  大顺有点尴尬,叫了一声“强哥”。

  “大顺啊?”死人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有事?”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叫他“死人强”了。这家伙刀条脸,面容枯瘦,还泛出一片蜡黄色,看上去就跟死尸似的。一对吊三角眼里挤出的眼神像剃刀一样在我脸上刮来刮去。

  大顺把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试探性地道:“强哥,你看烂仔给你的那个包……”

  死人强弹弹烟灰,冷笑一声:“大顺,你要是真不懂规矩也就算了,我不怪你。”

  大顺的声音一下小了:“强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一问,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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