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围城之战

　　“住口！你已经背叛了就没资格再叫我哥！”扎尔克勒紧国王，瞳孔里尽是愤怒，“幸亏昨晚我觉得你有些不对，早做了另一步计划，不然，今天这一切就会被你全部破坏！”

　　“另一步计划……什么意思？”尤妮惊恐地瞪大了眼。

　　她话音刚落，厅殿内的其他将士还有贵族以及王子们都神情异样地捂住胃部，痛苦呻吟起来。

　　“毒？”琉拉薄唇轻动。整个厅内，除了士兵、尤妮还有他们两人，其他人全部都中了毒！

　　“扎尔克！你——”几名将士挣扎着冲上前，却因剧痛而被迫止步。

　　“扎尔克，你居然背叛阿淑尔城，背叛我！”沙姆希·亚达德一世苍老的脸因喉咙被勒呼吸困难而渐渐呈现铁青色。

　　“扎尔克……你逃不掉的！援军很快就会到……”倒在椅子上不住喘息的几个贵族咬牙切齿，“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考虑……饶你一命！”

　　“援军？”他不屑而鄙夷地看着面前众人，“不会有援军！那八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变成尸体！阿淑尔城也会在今天结束，成为历史！”

　　“什么？！”众人倒吸冷气，这个人居然……居然——

　　少年蹙起细致的眉，“手段真狠。”

　　“这就是人类的征战，明争暗斗，阴谋手段，利用与被利用。”司珞安的眼瞳很静，对于这种早已熟悉的情节，她只感觉麻木。

　　“全部让开！不想国王死的话统统给我让开！”扎尔克以国王作为人质，一步步自王座上走下。士兵虽然个个握着佩剑，但目前他们的首领全部中毒，没有人指挥，他们不敢随意动弹，只怕一个不小心，国王真的被扎尔克刺杀。

　　“哥，陛下……”尤妮被两个士兵用剑架着，一步都动不了。

　　“闭嘴！你已经背叛我，也背叛了那个人，你以为他还会让你回到他身边？”面对尤妮的泪颜，扎尔克眼底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那微弱的动摇就被某个升腾的欲望所替代，“阿淑尔不可能有援军，将士和贵族也已经中毒，国王又在我手里，这场战斗，一定会在今天日落前结束！如果在那之前，你还没有被这里的废物处死的话，你可能会有机会见到他。只不过，对于背叛者，他从来都不会手软——”他说话的同时，已经退到厅殿高大的拱形门口，士兵见到他手里呼吸困难的国王都自动让出道路，他一路无阻，眼看着就要逃脱。

　　“哥！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走！我要见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手里！哥——”尤妮不知哪来的力量，拼命推着身旁士兵，朝扎尔克的方向艰难走去。

　　场面顿时开始混乱，琉拉只觉手里一松，司珞安已经挣开他的手，飞身穿越人群。

　　淡色的纤长身影敏捷而飘忽，用异常快速大胆的方式在手持佩剑的士兵中奔跑，她眨眼出了厅殿，直直朝庭院里的扎尔克冲去。

　　“你——”本来就要逃离庭院的扎尔克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对方已经飞起一脚，踢中他握着小刀的手腕，同时一扭一推，成功将国王从他的挟持下救出。

　　“还不快来抓人！”冷淡嗓音带着镇定与从容，仿佛她做的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小事。

　　士兵们被突来的变故震惊，竟然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

　　“抓他拿解药！”司珞安冷冷吩咐，翻了翻白眼。

　　士兵这才一拥而上，但扎尔克已经击倒守备最薄弱的出口，一路砍杀着逃出了王宫。

　　“陛下，陛下！”庭院里，王子、贵族以及将士们拖着中毒的虚弱身体围上前，倒把救人的司珞安挤了出去。

　　“喂……”紫发女人被挤得莫名其妙，差点摔倒，一双细长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回头，少年清澈的狭长眸底带着不满与担忧。

　　“抱歉，我又让你担心了。不过，扎尔克对尤妮说的那些话听着实在不爽……”

　　“我又没生气。”见她着急向自己解释，琉拉不由露出笑意，“虽然很担心，但是我想告诉你，刚才为了别人冒险的司珞安真的很帅……我喜欢这样心底柔软的司珞安！”

　　她眉一挑，伸手搭住他肩膀，淡色嘴唇微微勾起，“是么？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刚才很帅——”

　　“你们两个恶心的家伙，都是变态！”光发出受不了的呻吟，当然呻吟的结果是被司珞安狠敲了一下。

　　当他们再次将注意力拉回时，发现几个贵族和将士都已来到他们面前。

　　“司珞安吟唱艺人，南那神使者，国王陛下的命是你们救下的！现在阿淑尔城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而我们又全部中毒……所以希望，你们两位能担任统军首领，带着城里的士兵与巴比伦军队对抗到底！”

　　面对无数双投向自己饱含着希望的目光，司珞安前额，突地又挂下三条黑线。

　　自西侧内城墙望去，天空湛蓝无垠，土地辽阔。

　　城墙外侧，宽达二十米的护城河对岸军队整齐森然，空气里，有隐隐萧肃气息流动，混合着风，扑面而来，舞动她的发丝。

　　阳光无阻碍地畅快洒下，铺散在利落的淡紫色亚麻短装上，她握紧手中的青铜佩剑，深深吸了口气。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懂这个时代两军对战应该怎么指挥。但是，现在城内所有的贵族、将士、王子，甚至亚述国王本人都身中剧毒，正在接受巫师治疗。一时半刻，整座阿淑尔城根本找不出一个能平定军心和民心的人。

　　除了她和琉拉。

　　琉拉在某个月夜奇迹似的出现在王宫，出现时，有一圈奇异的亚蓝色幽光包围在他全身，久久不散，那么美丽耀眼，带着月华的清辉，当即被奉为传说中的南那神使者，全城传颂。

　　有他在，就能平定士兵慌乱紧张的心情。

　　而她，在揭露扎尔克并救下国王后，已凭借利落身手和清醒的头脑，成为众人心中唯一的救星。

　　她知道，此刻的阿淑尔已成为空城，没有任何人可以领军作战。

　　其实她可以选择离开，这本来就不是她能插手介入的。历史上有记载，亚述被攻破的时间并不是在今天，而是在一年后，所以，即使她离开也无可厚非。

　　可是……也许真如琉拉所说，她现在的心可能真的太过柔软了。

　　看到那些士兵绝望又期待的目光，看到满城惶恐不安的老弱妇孺，她知道她走不了。

　　哪怕对手是她最不愿碰面的汉谟拉比，她也必须得留下——战斗！

　　“首领大人！”一名卫队长匆匆跑上内城墙，“八道出城大门都已经严密派人盯着，一旦扎尔克出现，会立刻将他捕获！另外，十六名死士已准备就绪，只等战争开始，就会趁乱混入巴比伦军队中！”

　　“好，另外要严密监督扎尔克的几个亲信，里面可能还有奸细！”她淡淡回道，目光始终遥望着对岸旗帜飘扬的队伍。

　　“是！”卫队长退下。

　　城墙另一端，少年徐徐走来。风拂动他雪白衣袍的下摆，阳光下，他浅蓝色的眼瞳几近透明，目光深切而专注，投在她身上。

　　“司珞安。”手一伸，掌心是一根细细的发带。

　　“这是……”这是她送给他的发带，他居然一直都保存着！她抬头凝视他，整颗心都柔软下来，“傻瓜，这么旧了，为什么不换一根？”

　　“司珞安给的，怎么能换？”笑容在少年脸上展开，象牙色的精致脸庞，炫出柔美光泽，“司珞安的头发现在也很长了，琉拉帮你束起来吧。”他来到她身后，为她细心将发丝束在背后。

　　炽热的呼吸自背后而来，少年伸出手，将她紧紧揽入怀里。那么强的力度，几乎要把她揉碎融入他的身体。这是少年拥抱她的方式，她最喜欢的怀抱。

　　“琉拉……”她圈上他手臂，轻轻低吟。

　　“司珞安，能不能不要去战斗呢？”他的嗓音，带着微微颤抖。

　　“琉拉——”她眉宇一凝。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司珞安一定会不开心，一定会觉得我很自私，对不对？”他低下头，吻在她耳际，呢喃，“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因为你的对手是他！司珞安……”

　　“你放心，我只是指挥战斗，也没有人说一定要我亲自去厮杀啊。再说，我会把自己掩饰起来，不会让他发现是我。倒是你，琉拉，你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要轻易展翼，特别是在巴比伦军队前！你现在受伤会流血，虽然你的体质特殊，但并不能保证下一次你还可以和上次一样平安无事渡过险境！”她在他怀中转身，抚上少年象牙色的美丽脸颊，在她踮脚吻上去之前，他淡蔷薇色的柔软嘴唇已经吻了下来，呼吸相缠，深长而辗转，他们彼此都希望借着这个吻将所有的不安与担心除去。

　　他们在城墙上方拥吻，这一刻，他们已无所谓任何人的目光。

　　护城河对岸，军队整装完毕，一道满身鲜血的湿漉身影被几个巴比伦士兵架到其中某个帐篷内。

　　“怎么回事？”帐篷中央，修长的强健身躯直立，他盯着脚下筋疲力尽的男子，眼神阴郁。

　　“尤妮，背叛了陛下！”扎尔克不住地喘息，“那个来自远方的吟唱艺人，破坏了全部计划，如果不是我事先准备好密道，现在恐怕连命都没了！不过……陛下可以放心，阿淑尔城内全部可以领军的将士、王子，甚至贵族们……都中了毒，就连沙姆希·亚达德也一样！现在的阿淑尔城只不过是座无人指挥的空城……相信陛下只要带兵渡过护城河，一定能在日落前铲平王宫！”

　　“吟唱艺人？”对方眼色渐冷，“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破坏了你的计划？！”

　　“具体身份不是很清楚，是在不久前突然出现在城镇里的艺人，其实我本来也只想利用他放松国王的警觉，只是没想到……尤妮居然会被他迷惑，在最后关头背叛陛下！”提到这件事，扎尔克就异常愤恨。

　　“尤妮？”对方性感薄唇勾起冷冽浅笑，“居然连尤妮都被他迷惑了，看来这个人还真不简单！”

　　“他长得的确很出众，淡紫色的长发，琉璃色眼瞳，言谈举止都不像这片土地上的人——”

　　扎尔克的话语如同晴天惊雷，瞬间点亮他静如深夜的眼瞳。他俯身，揪起他，“他叫什么？告诉我他的名字！”

　　“陛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冷酷漠然的王者出现这种表情，森然中隐隐带着……喜悦？！

　　“快说！”

　　“司、司珞安！”

　　三个字，瞬间让面前的巴比伦君王周身散出一股汹涌的澎湃气流。

　　真的是她！

　　她没死！

　　她居然……没有死！

　　战争，在正午时开始。

　　巴比伦常备军分开三路，一路朝西，司珞安知道他们应该是打算直接渡过护城河，正面攻击西面城门；另一路军队则在原地散开呈三角形列队，看情况应该是后援部队；第三路则绕过护城河朝东面进发，她暂时还没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不过一定不会是好事！

　　相较于她所习惯的战斗，这个时代的战争虽然原始，却更加残酷，充满血腥气息。两国之间，相互纠缠搏斗的是人。

　　外城墙上的士兵拼命朝下方射箭，丢下巨大石块，巴比伦军队中不断有人受伤，有人流血，有人死去，但很快后面的士兵又蜂拥而上，重新扶正长梯，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剑，朝城墙上攀登。

　　巨大的破城锤一次次击向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着士兵的叫嚣声、惨叫声以及利器入肉沉重而闷钝的可怕声响，令阿淑尔城内的民众们胆战心惊。

　　战火缭绕，风混合着沙，在干燥的空气里狂舞。天空依旧湛蓝无垠，但阳光却被染上赤红颜色，那是两国士兵们鲜血的颜色。

　　巴比伦来势汹涌，西墙士兵死伤惨重，眼看城门就要被攻破。这时，有巨大声响从东面城墙处传来，原来第三路巴比伦士兵的目标是东面城墙外砖石砌起的堤墙！其实他们在昨晚半夜早已悄悄挖掘出无数道暗渠，如今堤墙被破，底格里斯河的河水正朝东墙涌来。

　　他们要水淹阿淑尔城？！

　　“首领大人，西门城墙兵力不足，就快支持不住了！”

　　“大人！河水已经到东城墙下！”

　　“大人！西面已经有一个城门被击破！”

　　“首领大人——”

　　……

　　耳边不断传来各式各样的战报，司珞安裹在白色披风下方，始终矗立内城墙上纹丝不动。

　　再坚持片刻，只要……再坚持片刻！

　　“大人！！西墙第二城门和第三城门也被击破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冲上墙头。

　　司珞安望着城墙下不断被斩杀的亚述士兵，再度攥紧手指。

　　“首领大人！巴比伦士兵已全部进入城门！”某个她等待已久的消息终于传来。司珞安察看一眼城墙下面的形势，毫不犹豫地举高了手中佩剑。同一刻，内城墙上面扬起亚述旗帜，两支别动队自城外隐蔽处现身，将巴比伦之前突破并进入的三道城门封死，接着无数滚烫的热油和火把自内城墙上方倾倒而下，巴比伦士兵被困在内外城墙之间，动弹不得，只能任凭热油火把灼身，发出痛苦呻吟。

　　“留下部分人继续倾倒热油，其他士兵赶去东墙，不要让他们把洪水引入城内！”司珞安继续指挥着整个战局。

　　她知道阿淑尔城内兵力有限，没办法和巴比伦军队正面抗击，只能以计策取胜。而外城墙上那些守不住城门的士兵，都是为了诱敌用的。为了守住王城，那些善战的士兵视死如归，就算清楚明白自己的结局，却依然奋战到最后一刻！

　　“首领大人！西墙内的巴比伦士兵基本已被消灭！”

　　“大人！东墙暂时被守住，但巴比伦仍在不断攻击城门和堤墙，如果堤墙大面积被破坏，河水会毫无阻拦地涌入城中！”

　　“现在兵力还剩多少？”司珞安目光清明。

　　“之前外城墙被破，损失一百多位士兵！东墙现在有三百士兵死守，城墙兵力五百，城内兵力还有三千！”

　　“敌军有多少人？”

　　“东墙处有两千名士兵攻击！护城河对岸还有一万驻守原地——好在这次对方是从东面偷偷潜入，兵力并不太多！”卫队长一一报告，“只是现在底格里斯河对岸原本扎尔克驻守的军事城镇已被巴比伦军队占据，那里可能还有大队士兵！”

　　“三千五对一万二？！”就算她再冷静，听到这个情况也不由自主心中一冷，“卫队长，那十六名死士呢？”

　　“已经按照大人吩咐，换上巴比伦军服在刚才混乱时出城，现在应该已经从南北两个方向通知驻扎在其他城镇的军队救援！”

　　“如果用最快速度赶，要多久援军才会到？”

　　“原本要一天半，最快的话，至少也要一天！”

　　“那就是说，起码要守城到明天正午？”她握紧了拳头，“卫队长！传我命令下去，留一千士兵做后备，其他两千五百士兵誓死也要守住内城门，绝对不能让大军攻破！”

　　“是！”

　　黎明时分，苍穹暗默深沉，大地万物，都模糊不清。唯有战争的火把，自始至终没有熄灭，一丛丛跳动着的火焰，点亮了彼此杀戮的脸孔。

　　城墙上下，一片横七竖八的士兵尸体。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围城征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几乎没有半刻停止。

　　生命，在这一刻，渺小脆弱到不堪一击。

　　她以及她身后跟随的二十名士兵，在半夜时悄悄出城游过护城河，潜伏在这片树林里已经许久。身后的阿淑尔城持续传来士兵厮杀怒吼和惨烈喊声。以目前形势来看，守城士兵绝对撑不过正午，也就是说，她必须得这之前出手！

　　绝对，不能让巴比伦再派士兵渡河加入围城之战！

　　“大人，时间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身旁的士兵提醒她。

　　司珞安紧抿双唇，眉宇间的决然愈加清晰，“记住，我们的目的只是放火拖延时间！我知道你们现在对巴比伦人恨之入骨，但是我们二十个人，想要和整个大部队斗，根本不可能赢！城里还有等待你们回去的家人！记住，做完该做的事，立刻撤退！”

　　“是！”

　　黎明前的树林里，一切都暗晦不清。几十道身穿巴比伦短装的人影，无声在树影下穿行，朝驻扎在树林旁的巴比伦军队而去。

　　黎明前，整片大地最黑暗的时刻，阿淑尔城的存活灭亡就看这一次行动是否能成功。

　　虽然历史记载古亚述将会在一年后灭亡，但现在他们乘坐飞船回到这个时代，已影响了部分事件，她没法保证原本的历史会始终坚持不改变。

　　如果历史真的改变，这一战失败，古亚述提前灭亡，那这些人的命就是她害死的！她不是伟人，没办法承担那么大的压力，唯一剩下的路，就是打赢这场战争！

　　巴比伦军营，帐篷整齐森然，四处都点着篝火，来回巡逻的士兵并不多。她打了几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分头行事。

　　片刻之后，军营七八处帐篷着火，士兵慌乱一团。司珞安见状，立刻带着几个士兵在混乱的军营飞快查找起来。她曾经和汉谟拉比的常备军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他们的行军习惯。她现在打算乘着混乱找到他们存放武器的帐篷，将所有武器销毁。

　　火光充斥着整片军营，士兵们呼声四起。她和亚述士兵终于找到巴比伦存放武器的帐篷，几人上前刚抱起武器，突然自帐篷外拥进一队巴比伦士兵，个个举剑对准了他们，将他们逼出帐篷。

　　帐篷外，混乱声停止，有更多的巴比伦士兵举剑围上前。从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不远处几处起火的帐篷一一被扑灭。

　　司珞安眼色一转，立刻朝巴比伦士兵轻松笑了笑，并刻意放粗了声线：“火被扑灭就好！我们几个还怕火会蔓延过来，打算把这些武器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呢。”她以标准巴比伦语言开口，同时用眼神示意身旁同伴随时找机会溜。有一道冷冷轻笑，自巴比伦士兵身后传来。那是残冷的笑意，充斥着各种危险因子，清晰无比地飘入她耳中。

　　“你真的以为，我手下的常备军，是你区区一句话就可以哄骗的笨蛋？”

　　这、这个声音是……

　　司珞安下意识地朝后退了退，接着悄悄打开手臂上的蓝色臂环，以思绪传递信息。

　　面前的巴比伦士兵自动一分为二，为后面的人让出道路。

　　那是个性感俊酷的男子，薄贴顺服的褐色及肩发，深蓝色的冷漠眼瞳，衬着一身利落战服，带着强烈的压迫气息。

　　汉谟拉比？！

　　果然是他本人亲自带领的军队！

　　糟了！如果是其他人领兵的话，她还有逃走的可能，但是这家伙太精明太有手段了！她皱紧眉，又朝后退了几步，同时察看着四周环境，寻找逃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