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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师传奇黄易》 作者: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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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易大小:1578K类型:武侠时间:2013-1-2723:59:21这令人发指的暴行说他们只会损耗食粮众人都骇然失色不能相信竟有人会干出这种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龙怡将头埋进我肩膀处香肩抽搐忍不住低泣起来我怜爱地伸手搂着她沉声道这不是悲伤的时刻让我们定出策略使这些暴徒死无葬

作者:黄易大小:1578K类型:时间:2013-1-2723:59:21这令人发指的暴行,说他们只会损耗食粮。”
众人都骇然失色,不能相信竟有人会干出这种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龙怡将头埋进我肩膀处,香肩抽搐,忍不住低泣起来。
我怜爱地伸手搂着她,沉声道:“这不是悲伤的时刻,让我们定出策略,使这些暴徒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都呼吸沉重,仍未能从激动的情绪恢复过来。
红石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才道:“以黑叉人这样的实力,我看他们不会甘心在聚仙湖等待我们,假设尧敌亲率大军来攻流仙城,我们该怎么办?”
我道:“就算他不来攻击,我们也要引他出来。”
龙腾皱眉道:“大剑师是否想趁尧敌离巢时,乘虚偷袭聚仙湖,但若我们兵力分散,岂非力量更薄弱吗?而且尧敌定会留下足够的人手在聚仙湖,若给他取了流仙城后再回师反攻,我们逃也逃不了。”
约诺夫插口道:“我们现在的兵力看似远比不上他们,但只是暂时的形势,当日我们败退时,很多士兵都四散逃到乡间里,只要派人加以征召,可立即归队,何况现在圣剑骑士驾临净土,只要放出消息,有点志气的净土男儿都会揭竿而起,加入作战的行列,所以只要多一点时间,我们将可迅速壮大起来。”
红石道:“我们看到这点,尧敌不会看不到这点,所以他一定会立即率军反攻,以免我们坐大。”再又叹气道:“看来他宁愿牺牲他被俘的数万降卒,也不会和我们交换俘虏了。”
我心中一动道:“代表降卒回去告诉尧敌换虏的黑叉将领出发了没有?”
红晴道:“当天便起程回聚仙湖了,我们还让他带着二十多随员,这人是客横刀的副将,叫箭飞,颇是一个人物。”顿了顿再说:“他私下告诉我,黑叉人也不全是好战的暴徒,只不过在尧敌的铁腕统治下,没有人敢违抗军今,离开了故乡这么久,很多人都想回家去。”
众人都默然下来。
说到底,这些侵略者本身也是人,自然有属于人的感情和思想。
我道:“好!现在假设尧敌含在短时间内来攻流仙城,那我们应怎么办?”
各人皱眉苦思,但都难以找到解决的良方,主要原因当然是敌我兵力的差距太大,尧敌只须留下数万兵马、便可轻易守上一段时间,待他攻取流仙城后再派援兵顺流迅速回去。
翼奇干咳一声,显是有话想说。
我明白地道:“现在大家鄱在同一条阵线上,存亡与共,有什么想法尽管坦白说出来。”
翼奇道:“流仙河至聚仙湖而止,再出聚仙湖叉开二道支流,一往正北。其他两条一往东去,一往西北走,各有三座大城。”
雁菲菲道:“往正北的叫小仙河,东面的叫奔阳河,西北的是落日河,三座大城都以河为名,以小仙城最大,奔阳城和落日城较小。”接着向翼奇道:“你对北方的地理形势,倒非常熟悉。”
翼奇道:“置身黑叉人的势力里,每天都是提心吊胆,度日如年,所以我们非常留心和打听一切有关净土的事,好在危急时可以逃命去也。”说罢苦涩地笑了笑。
方原道:“这些城的守兵不过区区数千人,假设我们夺取了这三城,便能截断尧敌的归路,唯一的问题是这三城都不是人坚固,若黑叉人援军反攻,便大大不妙了。”
我微微一笑道:“假设我们能在尧敌进攻流仙城一役中,损耗他们大量兵员,他们要反攻也就无力进行。”
红石皱眉道:“你真要在流仙城和他们打上一场硬仗?”
龙腾道:“尧敌精于用兵,绝不会看不到自己的弱点,若我是他,会留下穷绝的士万红角车,坐镇聚仙湖使他们可由水路迅速支援北面三城,若我们分兵在两条战线作战,更非黑叉人对手。”
我道:“你弄错了,流仙城根本守不住,也不应守,以尧敌二十多万的兵力,足可将流仙城重重包围,把我们困死城内,直至箭尽粮绝。我们唯一的方法,是化整为零,一方面征召旧部和乡村的壮丁,建立完善的补给线;另一方面凭着对地理环境的熟悉,布下无孔不入的侦察情报网,掌握敌人的一举一动,敌强则退,敌弱则进,当有一天黑叉人南北两方面的补给线全给我们切断时,就是最后决战来临的时刻。”
众人都皱起眉头,显是仍解不开很多关键性的问题。
我身旁的妮雅忍不住道:“若黑叉人重新夺回流仙城,我们岂非给断绝了和天庙及南方的联系?”
各人都同意地点头。
我摇头道:“他们将永远也夺不回以前的流仙城,除了一场大火后的颓垣败瓦外。”
众人齐齐一震,现出骇然的神色。
我并不放过他们,续道:“另外那三城亦是如此,夺城后立即毁城,以焦土对抗黑叉人的大军,不过或者并不需如此做,只流仙城一座便足够了。”
采柔“呵”一声叫了起来,道:“大剑师!这些城市都是那么美丽呵。”
红石道:“城市没有了可以重新再建,但是黑叉人仍掌握了水道的控制权,可进可退,甚至可以挥军由逐天东面再上南方,我们依然是无法赢得这场仗。”
我微微一笑道:“不!尧敌将永远到不了南方,也再不能拥有水道的控制权。”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仰望变成了探黑的夜空,轻叹道:“还记得淋熄断路堡大火那场豪雨吗,假设那样的雨连下十天,你说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龙腾道:“大水将会冲翻所有在河里的黑魔船,使聚仙湖沿湖一带全被淹进水里去,可是根本不会有那样延绵多日的大雨,在净土的历史里,流仙河只有几次泛滥的记载,都不是太严重。”
我环扫众人一眼,淡淡道:“没有那样的洪水吗?不若我们制造一场出来好了。”转向龙歌道:“你今晚立即坐船返回流仙城,下达我的命令,我要由你抵达那刻开始,立即把流仙城所有人撤回天庙,并在天河拣选适合的地方,建立储水的大池,引进天河的水,当尧敌发觉流仙城变成一座废城后,必会立即退军,那时就是我们用龙怒吼爆开储水池。让洪水冲下流仙河的时刻了。”我几乎可在脑海中看到山洪狂冲而下的可怕景象。
翼奇一拍大腿,叫道:“我们还可在水里放下扎了尖铁的巨木,保证可持黑叉人的船撞穿,那样的话,不需太大的水势,方可完成任务,也不用牺牲另三座城市了。”转向采柔道:“采柔小姐,属下也舍不得那三座美丽的城市。”
红石两眼放光道:“你真的是那圣剑骑士,为何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从来想不出来呢?”
众人都振奋起来,一扫先前沉重的心情。
龙歌猛地立起,大喝道:“我立即去!”头也不回去了。
翼奇向方原打个眼色,方原立即跟去,为他安排大舶的起航工夫。
我向翼奇赞许地点头,这人既有胆包,又心细如发,谋略剑术皆上上之选,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龙腾兴奋得不住援手,道:“我们该做什么才好?”
红石道:“你们看,龙老小子真的手痒了。”
连双眼红肿的龙怡也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无不莞尔。
我向约诺夫和雁菲菲道:“你两个率领一万人,负责在各村取得据点,一方面征召新兵,另一方面侦察敌情,当尧敌仓忙退回聚仙湖时,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情报,切断黑叉人的所有退路,他们未目的时刻亦来临了。”
约诺夫和雁菲菲急不及待站了起来,齐声道:“我们立即去准备。”
我伸了个懒腰,道:“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拔营南归,回流仙城去。”
各人纷纷道安离去。
我横抱着喃喃说着梦呓的红月立了起来,翼奇来到我身旁,虔敬地低声道:“大剑师,看到骄傲的净土人对你的尊敬和信任,我便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了人,终有一天,你会使帝国变成人间乐土。”这才去了。
妮雅和龙怡分娩着我左右臂弯,拥着我进入帐内。大黑摇摇摆摆跟在身后。
帐内的一角,采柔指示着妮雅的女卫将一大盆热腾腾的水放下,升上来的热气,由上面揭开的一个小天窗逸往外面。
女亲兵出帐后,我刚想将红月放在毡上,这妮子早醒了过来,亲吻了我一口,出奇地乖乖道:“我压得你很辛苦了是吗?这一吻是报酬来的!”
我呆了一呆,往日若让她在怀里睡上这么久,承受了大部份重量而又不能移动的大腿,定会有气血不通的感觉,但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现像,当然是因为我体内拥有了魔女刃蕴藏着的奇异能量。
红月跳下地上,为我宽衣。
龙怡和妮雅也欢天喜地过来帮手,采柔则仍专心地加入冷水,不时将纤手探入水里,调校水温。
在温柔的灯光下,帐内春意盎然。
被擒后,我本以为再不能有这种情景出现,但现在我又在这里了。
四女都出奇地沉默,好像要小心体会帐内的安详和温暖感。
往日叽叽呱呱,爱撩事斗非的红月亦一下子成熟起来,为我宽衣时的温柔和仔细,是前所未有的。
很快我便赤裸裸地浸在浴盆温热的水内,四女围在四周,细心为我洗擦,那种幸福的感觉,透进我每一寸肌肤里。
我舒服得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前几天谁哭得最厉害。”
三女的眼光都集中在红月脸上。
红月故意将杓热水照着我的头淋下去,翘起可爱的小嘴道:“最厉害便最厉害,我承认呀!噢!你们看大黑。”
我们不由往坐在一旁,看着我们的大黑望去。
只见这家伙摇头摆尾,就像平时它肚子饿了要求食物时的表情。
龙怡大奇问道:“大黑!你是否饿了。”
妮雅在旁打趣道:“大黑!快答她,你懂说话的呀!”
大黑当然不懂说话,但尾巴摇得更厉害了。
利大黑关系最好的采柔,忽然掩嘴偷笑。
我心中一动,叫道:“大黑来!我们一起洗澡!”
大黑毫不客气,扑了过来,一下子跳进盆内。
水花激起,溅得本来小心翼翼的四女全湿了,它还一阵抖动,使本来恶劣的形势更是恶劣。
我一探手,将采柔拉落盆里,大笑道:“你来为大黑洗澡。”
洗澡的盆有多大,两人一犬,那种挤迫和混乱真是难以想像。
全身湿透了的采柔一手搂着想逃开的妮雅,我则左右手分抱着红月和龙怡,结果当然是无一人能幸免于水难。
天梦和飘香两颗天上的明星,在小天窗外的夜空眨着眼睛,像在偷看帐内那掩不住的旖旎情景。
第五章重回仙城
八天后,我们回到了流仙城,经过了日夜不停的行军,人马都劳累不堪,只有我还是那样精神奕奕,连半分倦意也没有。
见到我这圣剑骑士的大驾回来,尚未及疏散的仙城军民的欣喜是不用说也知道是如何激烈的了。
我略事梳洗后,和妮雅到了大公堂,与众祭司、大公及将领们,举行会议,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除了燕色和大祭司外,所有人都在议事厅等待着我。
我如若我不坐下来,没有人胆敢入座,便首先在长台的一端坐下,其他人纷纷入座。
翼奇给安排坐在我右手的第一张椅子,显示净土人对他非常重视,毕竟他算是我的人,这使他们轻易地接受了他。
对坐的是谢问大公,他是流仙城主的身份,自是以主家的身份来参加会议。
长桌两旁坐满了人,连秀青、侯玉、田宗等也有列席,不知如何,我对这三人特别有好感,或者是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吧。
我首先发言道:“大祭司和燕色到哪里去了?”我其实心知答案,只是借此作开场白。
果然谢问答道:“三天前接到大剑师差龙歌带回来的命今后,大祭司和燕色大公立时尽率城内工匠,赶返天庙,进行建造水库的工程。”
红石和龙腾同时想发言,见到对方抢说后,则又谦让着给对方说。
我感到这两位一向不和的大公,关系正在不断改善中,不禁会心地,望向带着笑意的宁素。
宁素已知两人想问的事,微微一笑道:“我们开始了撤退流仙械的妇孺和伤病者,估计未来约三天内,可以完成整个撤退的行动,但物资则恐要多两天的时间。”
我点头赞道:“做得非常好!我的城建成了没有?”
卓联道:“那是我的荣幸和工作,不过因为那是圣剑骑士的城堡,不用我督促,所有人都拚了命去工作,所以再多十天定可完成,那时就算尧敌率兵攻来,顶上几个月绝不会是问题,现在我倒希望他会蠢得来强攻哩。”
各人见他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只有脸色沉重的谢问没有笑,我当然明白他的感受,同他道:“谢大公!你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吧!”
各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露出了解和同情的神色。
谢问沉吟了一会,鼓起勇气道:“我明白大剑师要毁掉流仙城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否有第二个可行的方法呢?”
得而复失的滋味最使人难受,我点头道:“在两种情况下,我们将可以不用烧掉流仙城,也可以赢得这场仗。”转向翼奇道:“你来猜猜看,究竟是哪两种情况?”我这是故意让翼奇表现一下他的智慧,好在众将领前露上一手。
翼奇轻松地答道:“第一种情形,自然是水库能在黑叉人抵达而建好,但第二种情形我却猜不到。”微微一笑道:“假若我能猜到,便也是大剑师了。”
众人笑了起来。
谢问依然脸色深沉。因为他知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大水库绝建不成。
我道:“今次若尧敌来攻,必定会由水陆两路同时进军,否则给我们在两岸夹击,只是射火箭,他们便应付不了;而且定会小心翼翼,缓缓推进。若我们能不住虚张声势,会将他们行军的速度拖得更慢,所以在他们来前建成水库,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谢问的眼放着光道:“我们还可以在河里设下障碍物,或在沿岸设置陷阱,弄得他们提心吊胆,想走快一步也不敢。”
小矮胖道:“我可以不时放下载着龙怒吼的大船,让他们尝尝那种滋味。”
众人都兴奋起来,感到形势并非一面倒。
妮雅微嗔道:“大剑师!你还未说出第二种情形哩!”
我微笑道:“在流仙城一役里,黑叉人损耗了大量物资,其中大部分是由聚仙湖连上来的,现在流仙城和南方的败军同时败返,必会使聚仙湖的粮食物资供应更为吃紧,是吗?”
本是聚仙湖两城主帅的卓联道:“但只要再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黑叉人便可将物资源源通过水路继续由北方运来。”
我拍案道:“这就是我所说第二种情况的基本条件,假设尧敌在一个月内率兵仓猝攻来,他们带来的物资,绝不能让他们撑上一段长时间,而只能依靠水路的源源不断补给。”
翼奇思想最敏捷,叫起来道:“我明白了,只要摧毁了水道的补给线,黑叉人纵使夺得一座空城,也守不了多久,当他们撤兵时,就是我们袭击他们这些缺粮疲兵的时刻了。”
龙歌道:“这样说来,只要看看黑叉王何时攻来,便可以知道流仙城能否保存了。”
我站了起来道:“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十天,尧敌将会率军来攻,否则黑叉人的士气将永远也不能复原,无论实质上或精神上,他们都需要一场大胜仗。”转向翼奇道:“你代表我在这里商议细节的安排,我要去看看那批黑叉降军,他们或会是尧敌料想不到的一个头痛问题。”
翼奇起立施礼,眼中射出对我器重他的感激。
妮雅嗔怨地瞅我一眼,怪我将她甩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离去前来到谢问身后,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放心吧!流仙城是会完整地保留下来的,我会教尧敌想毁城也办不到。”
谢问“呵!”一声叫了起来,喜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心道:“只为了采柔,无论多么困难,我也要将这美丽的跨河大城保留下来。”
从流仙城撤退的行动继续从不间断地进行着,到了次日清晨,代表降卒回去向尧敌要求换俘的黑叉将箭飞和五名黑叉人,骑着筋疲力尽,口吐白沫的马赶了回来。
我想在大公堂接见他,但他却要求接见在囚禁黑叉人的大监狱举行,因为他希望所有黑叉人都知道尧敌的反应。
我心念一转,知道我预估的情况发生了,立即下令将囚在其他地方的黑叉人全送到大监狱的广场上,又调动所有兵力,严防暴乱的出现。
监狱内外,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叉人,占了少半是女人和孩子,总数超过五万人,那情景看看也教人心酸。
昨天我费了整个下午和黄昏,到狱内和黑叉人交谈,慰问他们,肯定他们受到善待,也让他们了解我并非凶残之徒,而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
这作用会有多大,很快我会知道答案了。
我不但要尧敌打一场消耗战,还要打一场心理战,我立誓不会议尧敌利大元首生离净土。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大监狱可容数万人的大广场挤满了黑叉人,他们的手全被反绑在背后,由净土军将他们分作十多组,高墙上则布满净土箭手,居高监视。
伤者则留在狱里,因为广场虽大,亦容纳不下五万多人。
我和箭飞两人站在高台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我们。
箭飞脸上阴兹密布,沉吟了好一会才通过传声筒大声叫道:“各位兄弟姊妹,我今次回来,带来只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尊敬的尧敌,已舍弃了我们,不肯用俘虏来交换我们的生命和自由。”
数万黑叉男女出奇地没有作声,但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箭飞大喝道:“今次我并不是奉尧敌的命今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而是违抗他的命令,逃了出来,好和你们一齐接受死亡的命运,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块儿。”
我心中叫道:“好一名汉子!”
箭飞转向我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甘心接受无可避免的命运!”
黑叉人中有人叫了起来,眼看要产生难以控制的混乱。
箭飞大喝道:“静下来,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众黑叉人又平静下来,显出箭飞在他们心中极有威信。
我举起传声筒大叫道:“你们都不用死,我并不是尧敌,我是大剑师兰特,你们应该信任我,就像你们往日相信我那样。”
所有黑叉人都呆了起来,对敌人仁慈并非他们的传统和风格。
箭飞一愕下向我望过来,难以置信地道:“大剑师……”
我向他微微一笑,然后再向广场上的黑叉人道:“我会议你们带着足够的粮食,回到聚仙湖,甚至绕过聚仙湖,返回北方,坐船回你们的故乡去,和族人团聚。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再杀害净土人,因为他们也和你们那样,是有尊严的人类,他们也有为他们痛哭的父母和子女。”
众黑叉人先是脸脸相觑,接着眼睛都发亮起来,也不知是谁先欢呼起来,接着是潮水般涌起的欢呼声。
回乡正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我这番话恰好挑中了他们心坎里最渴望的东西。
我伸出手和箭飞紧握着,道:“我会立即安排你们离去,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安全回到租国,建立更理想的国家,至于尧敌,我可以保证他永远也回不了去。”
箭飞点头道:“我明白大剑师在说什么,我也可以保证我们不会再伤害净土人,但大剑师可否将武器和战马交还我们。”
我断然道:“当然可以,在城外你将会得回所有行军的必备品。”
箭飞道:“你真的那么信任我。”
我道:“一个可以回来赴死的汉子,我大剑师若信错了你,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
箭飞跪了下来,恭敬地亲吻我的脚背。
黑叉人的欢叫更激烈了不知何人先叫“大剑师”,接着整个监狱内外都是狂叫“大剑师”的呼叫声。
黄昏。
我和一众将领,立马城外,看着黑叉人在箭飞带领下,逐渐远去。
龙腾有点犹豫地道:“大剑师真的相信这些黑叉入不会返回聚仙湖,而是直接逃往大海去,返回黑叉国?”
我道:“若箭飞真的带入回去,尧敌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他,箭飞为了自己。绝不会回聚仙湖。”
红石道:“若他们回聚仙湖去,对尧敌也是有害无利,首先会使他们的粮食供应更吃紧,其次他们会将尧敌舍弃他们的不义行动,广为散播,动摇军心,大剑师这一着确是厉害之极。”
谢问有点不满地道:“但至少也应让我询问箭飞有关聚仙湖的情况,那将对我们大大有利。”
我知道他是关切尧敌的动静,体谅地道:“要箭飞这类重视情义的人,出卖他的同胞,他情愿被杀也不会做。但现在我只要求他将族人带回故土,他使容易接受多了。而他的行动,将会对守在聚仙湖以北的黑叉人产生庞大的影响,直接影响北方对聚仙湖的补给。试想假若所有黑叉人都随箭飞退走,并带走了大部份的船舰,含是怎么样的情况?”
谢问像醒了过来般,点头道:“我明白了!”
龙腾道:“令天不同于往日了,最近黑叉人连战皆北,你说黑叉人不生出惧意,谁也不含相信。况且黑叉人定从我们被俘的净土人里厅过玛租大祭司的圣剑骑士预言,再印证现在的事实,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我笑道:“我肚子饿了,谁有兴趣和我共进晚膳。”轻拍飞雪,掉头往城门跑去。
龙腾追了上来道:“忘了告诉你,这十多天来,附近各村闻风回来归队的士兵和想参军的新丁络绎不绝,使我们增多了近三万生力军,人数在未来数日还会增多呢。”
我微微一笑,心中的信心更强了,我感觉胜利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
我肚子虽饿,但仍利用晚膳前的小段时光,前去大公堂的因室,探看被俘回来的“狼嗥”直慕。
他躺在床上,手脚都被铁环箍紧,铁链綮着,只可做些简单的动作。
直慕脸色好多了,见到我来,闭上眼睛,以表示不屑看我。
我叫人打开铁闸,进入四室,挥退看守的人后,坐在床旁的椅上,悠闲地道:“老朋友,觉得怎样了?”
直慕冷哼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我不以为忤地微笑道:“假设我放你回聚仙湖去,你认为如何?”
直慕猛地睁眼,愕了片响,才沉声道:“你要什么条件?”
我道:“什么条件也不要,只要你点头,明早我立即放你走。”
直慕呼吸急速地道:“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吧?你在弄什么鬼?”
我道:“信不信由你,你要走还是不走?”
直慕苦思半响,叹道:“算你厉害,若我这样回去,竟敌必怀疑我用一些重要情报来交换自由,那我宁愿留在这里,或是你干脆把我杀掉吧!”
我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坦白点告诉我,你是否认为尧敌仍有战胜的机会?”
直慕呆望着室顶,好一会才道:“告诉我,你是人还是怪物,为何阴女师那霸道的毒药对你也不起作用?饿了四天却一点事也没有?”
我道:“放心吧!我只是一个人,不过体质比一般人好多了。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直慕目光呆滞,喃喃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我却知道他对尧敌失去了信心,要他说出口来当然很困难。
我加重他精神上的压力道:“你知否净土人在七百年前,早有人预言了你们的入侵,并说出了结局……”
直慕怒喝道:“那只是净土人的一派胡言,只是他们绝望里的幻想。”
我淡淡道:“那你自己有否见过什么奇怪的预兆,因为净土人的预言里,曾提到侵略者被完全歼灭前,夜空里会出现奇怪的火光。”
直慕还想驳斥,但说话到了喉咙间,变成咕咕响声,张大口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之极,不用说自是想起城破前我那只“地狱飞出来的火鸟”。
这比说上一万句恐吓的话,更能摧毁这侵略者的信心。
他急促地喘着气。
我淡淡道:“不若我们作一个交易……”
直慕摇头道:“不!我不会出卖我的族人和战友,死也不会!”
我笑道:“谁说要你出卖族人,我兰特第一个看不起这种无耻之徒我只是要你拯救你的族人,避免他们全部葬身异乡罢了!”
直慕望向我,沉声道:“我们的兵力仍比你们强大得多,没有人相信尧敌会斗不过你,也没有人敢背叛尧敌的。”
我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当尧敌吃了第一次败仗后,你说你的族人会怎样想?那时你不用我教你也知该如何做吧!只要你依照我的方法行事,我保证你和你的人都能安然返回祖国。”
直慕沉思起来。
我知道这交易对他实是有利无害!假设尧敌胜了,他可继续做他的神将和征服者,假若尧敌吃了败仗,证明了我的话全是真的,他又可以号召手下撤走,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
直慕低喘着道:“但我这样回去,尧敌必然会怀疑我。”
我道:“我会修书一封,托你带回去给尧敌,劝他立即退出净土,这样他便不会奇怪我为何会放你回去,到时你可以和他一起痛骂我,以你直神将的地位,尧敌总不会因你带一封信就宰了你吧?”
直慕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叹了一口气道:“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好吧!我答应你。”
我向外大叫道:“来人!”
当下有守卫走了进来,在我指示下,解开了直慕的枷锁。
守卫走了后,直慕生了起来,搓揉着手脚,神情悲喜难分。
我伸出手,还到他脸前道:“我们会有机会成为朋友,是吗?”
直慕犹豫片响,伸手和我相握道:“我到令天才明白什么叫以德服人,将来假若胜的不是你们而是尧敌,我怎么样拚死也要放你一条生路。”
我赞许地点头道:“我早看出你是条真汉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说两句违心之言,客横刀箭飞等会是好汉,但却绝不是这有张狼脸的直慕。或者他确是个好汉子,且让他自己来证明给我看吧!
我们松开了手。
直慕道:“希望你不要碰上巫帝,他是拥有强大魔力的人,在我们居住这圆球上最大约三片分离了的陆地,两片已落入了他的掌握里,我们黑叉人只是受命于他的三个最强大种族之一。”
我乘机问道:“大元首和巫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直慕道:“我也弄不清楚,据尧敌说,大元首是巫帝派往征服你们这片土地的人,岂知大元首建立帝国后,便不再理会巫帝。”
我奇道:“巫帝肯放过大元首吗?”
直慕道:“巫帝似乎封在你们这片大陆上某一种的神秘力量怀有恐惧,而他派大元首去,亦是希望大元首能毁灭那东西。”
我知道他说的是废墟中那异物。想不到巫帝也知道它的存在,似乎还和在作激烈的斗争。
直慕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中只有尧敌见过巫帝,由那天开始,他便当巫帝像神一般服从他,还遵从他之命远征净土,我们中如客横刀、戴青青和向会生,都会极力反对,可是都改变不了尧敌的主意。”
我淡淡道:“不要怕巫帝,终有一天我会将这罪魁祸首的工帝碎尸万段,因为我就是在那片大地的神秘力量的代表,你明白了没有?”
直慕全身一震,骇然向我望来,瞪目结舌。
我道:“巫帝只是人而不是神,否则不会当大元首背叛了他后也没有制裁之法,你们的远征军亦不会陷进这样的困境里,是吗?朋友!”
到此刻,我已完全在心理上压倒了直慕,于是和他约定了数种简单有效的联络方法,才离开四室。
明天一早,直慕会挠着我的信乘小艇返回聚仙湖,信里我会巧妙地让这黑叉王感觉到,苦不立即向我们发动反攻,将悔之已晚。
回到大公堂后的临时居所,除了妮雅外,三女和大黑都在等待着我。
红月嘟长了小嘴,怪我整天也没有理她。
见到她们我的心立时软下来,直到我说了明天会构同她们在身边时,红月才化怨为喜。
匆匆梳洗后,带着她们利大黑,又赶往大公堂赴晚宴。
大公堂洋溢着这些日子来欠缺的轻松气氛,一看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果然谢问、红石两人走过来道:“天庙那面有话传来,他们将会全力建造八个水库,其中三个可望于十日内完成,另五个亦应于十五天内做好,你说这是否很理想?”
田宗和龙歌等围了上来,道:“另一个好消息来自约诺夫,聚仙湖的敌军有调动的迹像,看来他们随时会攻过来。他们正在积聚行军的物资,因为不断有船由北方驶进聚仙湖。而更清楚看出他们意向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分昼夜地建造攻城的工具。”
我望往一旁正和翼奇密谈的事素和卓联,大声道:“宁素大公,撤退的工作进行得如何了?”
宁素一笑传话过来道:“幸不辱命,一切将会如期完成,大剑师请放心。”
这时小矮胖走了进来,身旁还有位美女。
和小矮胖最是相得的红月反应最快,首先奔了过去,大黑还以为她在逗它,追着去了。
我们一看下大乐,原来他的女伴竟是那晚祝捷会上,由我安排与他跳第一支舞的玲芷。
红月左右手齐用力,推着两人过来。
小矮胖忸怩不堪,反是玲芷落落大方地和我们打招呼,又伸手拍拍好奇的大黑的头。
龙台也相当多事,和红月合作无间地将玲芷拉往一旁,问短说长。
采柔向小矮胖道:“那晚你还说大剑师害了你,现在嘛!哼!”
小矮胖满脸通红,不知所云地道:“是我糊涂……糊涂……多谢采柔姑娘……多谢大剑师,多谢各位叔伯兄弟。”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妮雅的声音在正门那边响起道:“小矮胖你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各人笑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了戴青青的女仆凌思,心中多了一分惆怅,假设我能把她也救回来,含是多么好呢?
妮雅见众人笑得这么厉害,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有点尴尬。幸好采柔走上去亲热地挽着她,一轮耳语后,才解开了谜团,忍不住也嫣然失笑。
她身后跟着秀青和侯玉二将,加上一身戎装,真是英姿风发,僵然有其大公的气派。
我记起了当日初遇时,她解下头盔,金发垂流的情景。而到此时此刻,她实在成熟很多了。
我对她的爱亦在不断增长中。
妮雅兄我呆望着她,粉脸微微一红,走到我身旁轻声道:“不要忘记这是大庭广众的地方!”
我醒了过来。
这些天来,我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主要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回帝国的日子已不远了,况且又有翼奇的船代步,可大大缩短回去的时间,在这种心态下,分外珍惜在净土的美丽时光。
第六章洪峰克敌
次日清晨,我亲自送了直慕上船后,和采柔、龙怡、红月三女沿着河旁大道漫步,大黑兴高采烈,跑在最前面。
流仙城一片寂静,除了净土军外,所有平民都撤到了大剑师城或天庙上去,无人的大道弥漫着风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眼前是一种内蕴着迫人压力的表面平面。
路上不时驰过一队又一队的净土骑兵,见到我们鄱在马上施礼。
红月叫起来,指着前方的河面上道:“快看!他们不知在弄什么玩意儿?”
我们往她指处看过去,只见一大群人聚在河旁,似要将什么东西弄进水里去的样子,河上还有两艘小艇。
大感兴趣下,红月天真地连蹦带跳,引着好事的大黑当先走去,还不断扭头招呼我们走快一点。
我和龙怡采、柔对视一笑,跟了过去。
快到那人群聚处时,“哗啦”水响,一个像刺般生满尖角的大圆铁球,滑入河里,浮在水面。
人群爆起欢呼声,叫道:“浮起了!果然浮起了!”
红月这时钻入了人群里。
怪铁球往下游流下去。
两艘小艇慌忙追截。
小矮胖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身旁傍着他的女伴玲芷,见到我们,手舞足蹈叫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红月从人堆里走了出来,挽着玲芷,向她询问怪球的事。
小矮胖迎了过来,兴高采烈地道:“大剑师!你看我铸出来的水刺球多么棒,只要和洪水一齐冲下,包保尧敌没有一艘臭船不在船底破几个大洞出来。”
我由衷赞道:“你真是净土最伟大的天才!”
小矮胖又道:“有了玲芷在旁帮手后,我的灵感也多了很多,龙怒吼也给我改良过了,放了很多尖铁片在里面,保证杀伤力大了很多。”
我心中升起一股怪异莫名的感觉,任何武器发明后,不但会继续存在下去,还被不断改良,愈来愈具杀伤力,终有一天,人类会制造出能毁灭整个文明的武器,就像智慧典来自那毁灭了的文明那样,自吃苦果。无论开始时的动机怎么善,结局都将会是一样,我又想起西琪屋后的毒地利大洞。
小矮胖见我脸色不大好,惶恐地道:“大剑师……”
我挽着小矮胖来到河畔,这时其中一艘小艇已把刺球截着,不让它飘往下流去,红月在河边追着鼓掌,觉得很是好玩。
我语重心长地向小矮胖道:“有关龙怒吼的制法,不要写入任何记载里,也不要教晓任何人,当大地回复和平,或巫帝恶贯满盈授首后,将所有可怕的武器全部消毁,记紧了吗?”
小矮胖愕然片响后,点头肃容道:“大剑师的胸襟令我小矮胖由衷敬服,我心矮胖定会遵从大剑师的吩咐。”
我叹了一口气,这世界如此辽阔。只要继续存在着战争,便会发明更可怕的武器,难道我真能将整个世界全置于我的统治下,消毁所有武器,这样大地才能出现真正的和平,但那又能维持多久呢?
跟着的五天,是我来到净土后最轻松愉快的时光,终日和采柔大黑等在流仙河上到处游玩到了晚上,妮雅才回来加入我们。
第五天的黄昏,我们接到约诺夫的蓝鸟传书,知道他们和箭飞率带回国的黑叉人遇上了并安排他们避过尧敌由聚仙河派出的侦骑,等待潜返北方的良机。
这良机在第二天清晨出现。
尧敌终于开始调兵南来进攻流仙城。
果如我们所料,尧敌兵分三路,雨路由沿两岸旁的陆路推进,而主力则以过百艘船舰运载兵员物资由水路逆流而来。水陆两路互相呼应,不求速只求稳。估计兵力达二十五万人以上。
流仙城的所有将领军士都既兴奋又紧张,城内城外蹄声响个不停,使闻者所有神经都绷得翼翼的。
接着来的十天,流仙城进入完全备战的状态,除了数千守城的军队外,所有人都给派了出去,负责不同的任务。
这天,我将采柔大黑等留在大公堂。由龙腾、红石和翼奇伴着到了城北外一个小丘上,遥望滚流往北的流仙河。
红石笑道:“你们看,流仙河的水位比往常最少低了一尺,希望尧欢不会觉察到这不寻常的现象。”
龙腾笑道:“不用怕,你看看天色吧,乌云密怖,很快会有场大雨,否则水位再低三、四尺,才会惹起黑叉人的猜疑。”
红石道:“燕色非常小心,不敢一下子储起太大量的水,若这场两下得成,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希望老天爷帮忙帮忙吧!”
我问道:“若照他们行军的速度,黑叉人在多少天后才会来到这里?”
龙腾道:“不应迟过五天,而他的先头部队,将会在一两天内先后到达。”
我沉声道:“我们不可让那种情况出现,先让尧敌早上四天知道流仙城乃空城一座,他极可能停止南来,改采别的策略,要知他并非战场上的新丁。”
翼奇点头道:“是的!他杂得聚仙湖愈远,能逃回去的人将愈少,损失将愈是惨重。”
红石道:“这并非不能办到的,只要我们布军城外,将他的先头部队压个动弹不得,待他们的主力抵达后才撤回城里,再由城南退往大剑师堡便成了。”
我道:“就这么办,要留意他们的侦察兵,他们知道得愈少我们的情况,对我们愈有利。”
龙腾道:“大剑师放心,谢问大公在整个平原的高处都设了哨站,黑叉人休想突破我们的封锁网,这毕竟是我们的土地。”
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我的脸上。
身后的士兵忙打开巨伞为我们挡着愈下愈密、愈下愈大的雨。
瞬眼间远近一片迷茫。
雨水清凉之气,使人精神一爽。
红石道:“七天前约诺夫送来了一批归队的兵员和新丁,人数达万五之众,现在我们的兵力超过了十七万人,和他们并不相差太远,车联和宁素正负责训练新到的人,将来进攻聚仙湖时,应可加入战斗。”
龙腾笑道:“多了几万人,虚张一下声势,已是非常管用。”
我伸手伞外,让雨水打在手上,微笑道:“我从未打过一场像眼前这么有把握的仗,现在除非尧敌能将所有船台到岸上,否则必遭败亡的厄运。”
红石叹了一口气,道:“大剑师!我们真的非常感谢你,在你来净土前,没有人敢相信黑叉人会有被赶回大海的一天。但你使奇迹出现了,将来即使你离开了净土,仍是我们至高无上的领袖,只要一个命令,所有净土人都乐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将被雨打湿了的手拿回来,抹在脸上,道:“对战争还不感厌倦吗?”
龙腾道:“只有当战祸的源头彻底被铲除时,净土才会有真正的和平。有一天你需要我们时,绝不要犹豫。况且我爱上了在你的指挥下作战,那是非常愉快的感受,伤亡率低得如此令人难以置信。而且若为了正义而牺牲,净土的男儿是不会皱眉头的。”
翼奇道:“你们相信死后有生命吗?”
红石道:“当然相信,我们的经典里都提到人生只是生死两站问的一个旅程,生死之外还有无数的站头,若能为正义战死,将有机会成为天上的神。”
龙腾接口道:“人都是天上下凡来的星宿,若做了恶事,将来回到天上去,会受到可怕的惩罚。”
翼奇指着前方叫道:“那是谁?”
大雨里一队人马驰来,细看下带头的是龙歌。
龙歌冒雨冲上丘来,其余的净土战士则留在丘下。
龙歌施体后,立马雨中兴奋地道:“黑叉人的先头部队来得真快,一师三万人的黑叉兵到了离这里十里许的一座小山处,才停了下来,按兵不动。”
龙腾喝道:“那你还不在前线应变?滚回来干什么?”
龙歌道:“是谢问大公差我回来……”
龙腾还想再骂,我伸手止着他,沉声道:“有什么特别的事?”
龙歌道:“领兵的是尧敌十天神将之一‘黑珍珠’戴青青,她派来了信差,想利大剑师在两军对峙的平原正中处说几句话。”
红石道:“可能是个陷阱!”
我嘿然道:“她能玩由什么花样来?来!我们去。”一拍飞雪,冲进雨里。
红石等连忙拍马追来。
雨水打在我头盔没有罩着的脸肌部分,冰凉凉的,但我的心却熬了起来,事实上我也很想见到黑美女,和她说话。
风雨里,黑珍珠由小山上策骑而下。
众将在旁齐声道:“小心点!”
我点点头,骑着飞雪迎了过去。
两骑飞快接近。
到了双方距离百步时,我收慢马速,逐渐和她靠近。
她停了下来,修美的身形挺坐马上,没有飘上头盔,乌黑的秀发垂在肩上,任由雨点打在头上脸上,凄艳神秘。
我缓缓来到她马前。
她俏脸挂满水珠,就若不断流着的泪水,定神地看着我,眼睛内飘着复杂之极的感倩。
我立马停定脱下头盔,微微一笑道:“我来了!”
戴青青轻轻道:“我知道你定会来的,兰特!”
我道:“你还恨我吗?”
戴青青凄然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不会恨你的,你应该感觉得到。”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沉声道:“你这样来兄我,不怕给尧敌知道吗?”
戴青青摇头道:“我们七神将代表了黑叉国八个领部的其中七个,我的属下都是来自我的领部,没有人会背叛我。”顿了顿低声道:“走吧!兰特!大元首回来了,尧敌将珍乌刀交给了他,你不会是这魔王的对手,你的净土军和帝国战士也敌不过尧敌的幽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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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道:“难道我要将净土拱手让给尧敌吗?”
戴青青道:“我早知你是不会听我的了。但我还是要来和你说,若你们守在天庙上,或者还可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在乎原上,你们只是被屠杀的对像,幸运并不含永远追道着你。”
我轻叹道:“你对尧敌太有信心了,战争未到结局出现之前,没有人知道谁胜谁敢的。”
戴青青道:“尧敌的厉害,净土人仍未尝过,所以他们也不能告诉你。一直以来,攻打净土全由我们十大神将负责,尧敌只是在后方冷眼旁观,幽冥军团的幽冥战车,血肉之躯绝对没法抵挡。”
我探探地望进她明媚的眸子里,微笑道:“假设我真的击败了尧敌的幽冥军团,你会怎样做?”
戴青青垂下目光,低声道:“若你想重施故技,用那种戴着火球的木排对付尧敌的船队,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尧敌已有应付的方法。”
我道:“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戴青青抬头仰着我的目光道:“你真的认为自己可应付大元首和尧敌吗?”
我道:“苦连这点信心也没有,这场仗还能打下去吗?先答我的问题吧。”
戴青青眼中射出幽怨的表情,道:“你想我怎么办?”
我道:“我要你立即带着你的人离开净土。”
戴青青眼神凌厉起来,一字一字地道:“假设胜的是尧敌,我和我的部下将没有人能活命,因为尧敌是不会放过任何背叛他的人,甚至我们整个领部,不论老少都会给他一个不留地屠杀。”
我微笑道:“我并不要求你现在立即脱离尧敌,你只须按兵不动,静候尧敌到来,记着!千万不要作第一支攻城的部队。”
戴青青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我不想再在这问题磨下去,因为戴青青到底是黑叉人,难保她不甘改双主意,将秘密泄露给尧敌,道:“记着我的话吧!希望我们下次见脸时,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无论如何,她告诉了我非常珍贵的资料,就是大元首不但得到了珍乌刀,还正谴尧敌来此;还有就是幽冥军拉长车戟,为了方便战车前进,尧敌只可选择沿河两岸的平地进军。
我掉转马头,暗忖她含否在背后给我来一刀呢?
戴青青低呼道:“兰特!”
我停下马来,回头傲傲一笑道:“知道吗?我很想念那天将你挤压在树干旁那美妙的感受。”我其实很想告诉她我曾偷看过她全裸的背身,可是这样一说,可能牵涉到凌思,唯有将这冲动强座下去。
戴青青垂头道:“我也是!”一拍马头,狂奔回去。
我呆了一呆,升起一股奇妙的冲动,沉吟片响,叹了一口气后,才策马奔向净土军的方向。
大雨愈下愈急剧,四野白茫茫一片。
雨点打在脸上,寒气长人,我的心火却愈烧愈烈。
豪情狂涌而起。
不!
我绝不会输给尧敌和大元首,为了净土,为了大地的和平,他们将没有人能生离净土,再到别处作恶。
接着的三天,黑叉人的先头部队陆续抵达,我们被迫后退,枕兵城外,与散布平原上的黑叉兵遥遥对峙着,本来最佳莫如返到城里,但如此敌人就可移师城南,断我们的道路。
敌我双方都等待着尧敌的幽冥军团。
采柔、红月、龙台利大黑服从地随最后一批人撤往大剑师堡,流仙城内除了净土军外,再无一个妇孺。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大战前的紧张气氛,犹若暴风雨将来前的刹那。
黑叉人旗帜飘扬,中间是戴青青的部队;左翼是向禽生的人兵力亦、他最强大,连五万之众;右翼是从南方败返的工冷明和左令权的联合军团,人数不超过三万,可知在出南方逃回来的艰苦旅程里,使他们大量兵员病了或因其他原因失去了作战能力,故不能参加这次大会战。
直慕达二万人的队伍布在最远的后方,使我知道他确打定了主意,做一个捡便宜的旁观者。
他们都怖军在流仙河的左岸上,空出了流仙河和沿岸的地域,当然是留待尧敌的舰队和幽冥军图发动水陆两路的猛攻。
以黑叉人现时的兵力,只有十三万人,仍无力向我们发动攻城之戟,当然也没有人敢出阵挑战,一时成了胶着僵局,这当然只是尧敌到来前的短暂情况。
妮雅在旁道:“那天戴青青究竟还和你说了什么话,为何你总不肯说出来?”
我大感头痛,幸好田宗一边看着城墙哨楼的哨兵打着的手势,一边策马驰来,兴奋地道:“负责在高台上眺望的兄弟发现了尧敌的舰队,和由岸旁同时并进的陆上部队里,还有攻城的擂木和战车。”
众人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自昨天后,所有净土军都退了回来,也失去了有关尧敌这支敌人主力军的任何消息,这时才知道他们普停泊河边,卸下了攻城的工具,待至现在才攻来。
我道:“叫城墙上的箭手掩护我们,开始退入城里去。”
号角声起。
接近二万的净土军迅速退往城里去。
黑叉兵出奇地全无反应,只是冷冷的监视着我们。
红石奇道:“他们是否给吓破了胆,这样也不试试我们的实力。”
我摇头道:“不!他们希望我们退回城里才对,若我没有猜错,尧敌的计划不出两个,一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城而入,一是将我们围困城内,活活饿死我们。以他的强悍自负,和优势兵力,我几乎肯定他会采取第一种方式,以泄手下连连败北之愤。照现在黑叉人的形势,尧敌正似合作得很,他将会以装有绞盘的城楼为首要目标,以降下拦江水闸,好教黑实舰队能长驱直进,我们真要感谢他呢!”
众人反笑了起来,在战场上这是罕有之极的事。
妮雅瞪我一眼嗔道:“这么紧张的时刻,你还有心情说笑!”
我知她仍在怪我不告诉她和戴青青问的详细对话摇头苦笑。
红石旁的宁素叫道:“看!”
我们的目光沿着流仙河往还方望去,两岸尘土飞扬,尧敌的幽冥军团终于大惊光烂。
枕兵城外的黑叉军齐声欢叫,擂鼓和号角齐鸣!左翼向禽生和右翼工冷明左令僵的都队开始移动,像一个大钳般剪过来。
只看这阵势,便知尧敌和他们早定了整个进击的策珞,以先锋队牵制着我们,配合尧敌的幽冥军图先声夺人发动第一台猛攻。
蹄声轰天响起。
两翼的黑叉人各冲出一队数千人的骑兵,往我们街驰过来。
我向田宗吩咐道:“通知龙腾他们立即撤退。”龙腾、卓联两人负实在右岸的城墙上虚张声努,由于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要走便走,不会产生问题。
田宗应命而去。
墙上墙下箭手万箭齐发,黑叉骑兵虽举盾抵挡,仍倒下了不少人和马,退了回去。
“咚咚咚!”
两翼敌军再次移动,令次打头阵的是持着高盾的步兵,后欢排全是箭手。
数排净土军冲前,布下长长的盾牌阵,以掩袭己军继续撤退。
我感到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澎湃着,真想冲将出去,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但当然不能那么做,想想则可以。
流仙河还方蹄声轰鸣,隐见两岸黑压压尽是冲奔而来的骑兵队,配合着逆河而上的黑魔舰,确是声势迫人,只是这种气势,已知这尧敌的是探识兵法的人。
难怪戴青青要警告我,若正面交锋,我们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呀!”
城上万箭齐发,骤雨般往迫近的敌人射下去。
黑叉兵不断倒下,却丝毫没有俚下来,只要再迫近二十步,我们将会进入了他们的射程里。
幸好这时全军刚退入了城里,只剩下护后的盾牌队和我们这批领袖人物。
我大喝道:“走!”
各人掉转马头,奔往城门。
盾牌队亦急步后退。
“杀呀!”
黑叉兵持着盾牌,急步奔来,不过已迟了一步。
“砰!”
城门关上。
号角声起。
众军依着多次操演的方式,迅速往南城门撤去。
城外杀声震天,“轰轰轰!”是檑木捣撞城墙所发出的可怕声音。
城内沿河大道啼声轰隆,全军往南城门奔去。
我向红石妮雅等喝道:“你们先走!”
他们应命而去。装有水闸绞盘约的两边城楼火光熊熊,靠近两边河旁的城墙下堆起的干柴枝亦着了火,一时黑烟神天而起。
我的心弦绷紧,心中折转着放在体里和城墙下的菔怒吼不要失实。
“轰隆轰隆轰隆!”
碎石满天,尘土烟屑飞扬。
两边城楼颓然倒下,近河的两边城墙像在刹那间失去了踪影。
一时间我的耳朵什么声音也驰不到,只剩下龙怒吼的残响余音。
第一艘黑魔舰出现在河面,往城内驶来。
我掉转马头,朝着还去了的净土军全速奔去。
就算没有尧敌下命令,他的幽冥军也会从两岸旁的城墙缺口杀将入来,而且自然而然会循着沿河两边的大道前进,杀往南城门,在这种情况下,尧敌想制止也不成,也来不及。
飞雪展开神腿,比狂风还要怏,瞬眼间追至净土军尾后,随着他们冲出城外。
城门关上,从外用粗铁闩起来。
城南的大水闸早降入了河里。到了城外,我们立时远离河岸,往高地奔上去。
久违了的燕色大公,在一座小丘上列阵相迎,军容鼎盛,与对岸龙腾的大军遥遥呼应,士气高昂至极点。
城内喊杀声和蹄声由远而近。
我们布好阵势,不约而同往流仙河上游望过去。
“隆隆隆!”
一下接一下似闷雷般的爆响,由逐天山脉上隐隐转下来。
两岸共十多万个心“霍霍”狂跳着。
妮雅由马上伸手过来,紧握着我的手,手在冒着汗。
杀声愈来愈接近。
“隆隆隆!”
闷雷般声响继续传来。
一艘黑魔舰由河上驰出城来,上面满是杀气腾腾的黑叉人,不入不觉的头盔狰狞可布,顶上有两只白色的角。
终于见到尧敌的幽冥军,不过很快便会见不到他们了。
另一艘接着驰出来,这时才发觉船腹处伸出一排船里,刮入河水里,整齐有劲,难怪逆流而上,仍可以此高速,希望他们待会后仍可如此。
先一艘黑魔舰靠往岸旁。
燕色大叫道:“来了!”
众人一看下都呆了起来。
只见上游处涌来一个高达二十多尺阔似无际的巨浪,整条流仙河和两旁的绿岸像忽然消失了那样,全给那涌来的巨浪遮盖了。
没有人估到竟是这魔可怕的情景。
目瞪口呆下,巨浪一个接一个的奔滚至眼前,带着由上游神下来的断树觉枝,风卷残云般狂流而过。
“蓬!”
那泊到岸旁的黑魔舰首当其冲,整艘船给浪峰抛了起来,又似小玩意儿数被卷入了浪底,再和接着而至的那艘撞在一块儿,两舰同时四分五裂,接着什么也不见了,只有白浪滔天奔腾翻滚的洪流。
“轰!轰!”
两岸旁的城墙像沙堆般被摧枯拉朽地冲倒,狂流毫不留情地冲进城内,水声贯满双个天地。
另一排洪峰又至,这时水内才隐见小矮胖精制的水刺球,不过我想没有它们也够黑叉人消受的了。
没有一个人可说出话来。
妮雅的纤手再不冒汗,变得冰冷若雪。
再十多排洪峰后,河水开始平静下来。
我第一个清醒过来,下令道:“是时候了!”一拍飞雪,往流仙城奔去。
号角声起。
那边岸的龙腾亦挥军入城,沿河杀去。
我一马当先,奔入城内,只见整条流仙河和沿岸大道干干净净,不但一艘船也没有,一个黑叉兵也见不到,连两岸旁的树木也全给冲断冲倒了,其中一棵只余下半截的粗树干上还嵌着个水刺球,情景怪异无伦。
离岸较远的幸存者兄我们涌杀入来,斗志全消,一声发喊,往北面逃去。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以大元首的超人体质,绝不会那么容易被淹死,但若大水把他冲回了聚仙湖,我要追他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七章挥军北上
当我们穿城而过,杀出城北时,直慕和戴青青的军队固是迅速退走,连向禽生、左令权和工冷明的联军亦随他们远远遁去。
即管我和直、戴两人没有早先的默契,在这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合留下来。
没有了他们两支部队,其他人不仓皇逃走方怪。
没有被洪流卷去的幽冥兵,四散向野外逃去,左岸的都抢着归人四位神将的撤退队伍里,右岸的成为了龙腾等部队的追杀目标,净土人是不会忘记对黑叉人的仇恨的。
我发出命令,指示左岸的净土军列阵城外,目迭着黑叉人迅速还去。
在我身后是翼奇和方原的黑盔武士,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近卫兵团。
燕色、红石一众将领来到我身旁。
我向谢问笑道:“大公!重修流仙城的责任就落在你肩上,不要忘记在岸旁植树。”
我又想起了把戴青青挤于树身的那棵树。
谢问喜得老泪纵横,不住道谢。
红石道:“燕色你真行,怎能在二十多天的时间内储起那么多水来?”
燕色没有答他,极目流仙河地极尽处,道:“可以想像这可怕的洪流,直冲往聚仙湖,将停在湖里的大小船只卷进湖底里,使水位暴涨,再出二一修支流疏导,流出大海。”转向我道:“大剑师!你兵不血刃便解决了尧敌可怕的兵团,净土人永还也不合忘记。”
我微笑道:“这个故事还未完结,假设我们处理得好,剩下来的只合是穷绝的红角军和尧敌的残余部队,当然!还有大元首!”真希望大元首连那把珍乌刀亦给冲走了。
宁素道:“我军士气高昂,是否应立刻挥军北上,乘胜追击。”一直以来,七位大公中数她最小心翼翼,现在连她也有这心态,可知净土军的信心是如何强大。
我看着直慕等逐渐离岸偏往西北的旗帜,点头道:“穷续已不足催,这场洪水会把北方水路来的补给完全断绝,而尧敌的幽冥兵团假设有一半人没有被淹死,在缺粮缺马的情况下,绝逃不得多远,唯一可虑就是肉禽土等的退军,只要他们回不到聚仙湖,这场仗我们胜定了。”
燕色大喝道:“就依早先的计划,由我和龙腾沿岸追杀尧敌的残兵,大剑师负责对付其他黑叉将的退军。”
号角声起。
净土军士气高扬下,望着流仙城和聚仙湖间丘凌起伏的大荒野,分路挺进。
十天后,黑叉人的军队停了下来,和我们遥遥对峙着。
我故意紧迫在向禽生等的大军之后,是要制造压力,好让直、戴两人游说其他人不要返回聚仙湖去。
我的部队除翼奇约五千人外,还包括了红石和妮雅近五万的南军,卓联和宁素过六万的北军和新兵,总兵力和黑叉诸神将的联军大致相若,可是敌我双方都知道这是场一面倒的战争。
先不要说士气的问题,缺乏了由水路补给粮食的黑叉疲兵,早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他们不是想停下来,而是不得不停下来。
我们没有再迫近他们,只是扇形散开,布下阵势,隐隐钳制着他们,严阵以待。
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次日清晨,一个黑叉信使传来了消息,黑叉军五位神将约我相见。
他们这样一起来见我,显出他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也表示出诚意来。
我本想单剑匹马去会他们,却过不了妮雅这一关,唯有带着妮雅、红石、翼奇和卓联四人齐往赴会。
在两军的中间点,我们双方一字排开,展开对话。
自我们抵达后,戴青青的美目固是离不开我,其他各人的目光亦无不集中在我身上。
“瘦鬼”向禽生和工冷明我是第一次碰头。向禽生人如其名,瘦硬如铁,眼神带着一种沧桑和觉修的感情,使我知道他是个爱思索的人。我没有忘记他是直慕口中反对黑叉人入侵净土的黑叉将领之一,故对他特别有好感。
以吃人肉著名的工冷明形相粗犷狰狞,若换了别个场合,我定会数他饮恨创下,这刻却不得不为大局着想,放过了他。
久违了的左令权神情木然,不知他心内有什么感想?
我介绍了身旁各人后,从怀里掏出红晴取自左令权那欢翼的离双,平托在前,向左令权微笑道:“这是左神将之物,现在应物归原主了。”
左令权愕了一愕,眼中射出奇怪的神色,道:“这是巫帝座下四大法师之一狂雨法师送给我的东西,据说蓄有奇异的力量,大剑师知不嫌弃,请保留下来。”
我将雕像纳回怀里,道:“好!谢谢你!”
左令权见我接受了他的“礼物”,脸容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再没说话。
向禽生道:“大剑师义比天高,为了客横刀手下的生命,不惜冒险接受客横刀的挑战,于尧敌拒绝交换俘虏后,又义释他们,还给他们粮食和武器,大剑师虽是我们的敌人,但肉会生仍是由衷尊敬大剑师,如有半字虚言,教我向禽生被天雷活活劈死。”
我点头道:“换了这不是战场,我们定会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友。”
向禽生见我如此器重他这败军之将,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
直慕道:“大剑师!令次我们约你相见,是希望你能道守诺言,让我们离开净土,返回祖国,我保证不会再损净土一草一木。”
工冷明喝道:“且慢!”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道:“大剑师!我知道现在形势对我们绝对不利,但我们并不是全无反扑的力量,困兽之斗下,定能对你们造成重大的伤害,于你们进攻聚仙湖的卖力会产生致命的打击。”
红石在后暴喝道:“如此不必多言,我们立即各自归队,以手中之刀见个真章。”
立马于工冷明之旁的左令权向工冷明侧俯过去道:“冷明!你听我说一句话。”
工冷明不耐烦地道:“我!呀!”不能置信地侧头望向左令权,后者刚拔回由他左腰插进去的锋利匕首,冷冷看着他。
鲜血泉水般涌出来。
工冷明全身发颤,双目火红,瞪着左令权道:“你……你……”
左令权冷冷道:“你要陪尧敌这暴君和穷绝这疯子去死,我就成全你的贵愿。”
工冷明一手掩着血如泉涌的伤口,另一手拔刀出来,举起不到一半,身一侧,“蓬”一声倒跌下马。
他的座骑受惊跳跃仰起,给直慕一把拉着。
我们看着工冷明伏尸之处,一时间都感到难以接受这变化,尤其操刀的不是另一边的直慕,而是工冷明最不提防,同出南方归来的战友左令权。
其他神将像早知道会有这事的发生,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直慕道:“再没有别的不同声音了,大剑师!”
我道:“粮食补给全没有问题,但你们须依指定的路绿绿走,并须带走聚仙湖以北的所有黑叉驻军,将沿河的七座城市交回我们。”
向禽生道:“这条件很公道,我们各人都失去了争霸之心,只是想早点回图,尽量减低我们伤亡的人数。”
直慕有点难以启齿地道:“大剑师……”
我知他想说什么,道:“放心吧!我可以保证尧敌、穷绝两人永还回不了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戴青青道:“看了大剑师惊人的手段后,我们都相信没有大剑师姘不到的事。”
左令权跳下马来,检查了左冷明的尸身后,摇头唏嘘一哎,将他横放到马背取觉转紧,翻上马背道:“经过净土的教训后,没有黑叉人敢再作大剑师的敌人,若有一天你到黑叉国来,我们定以上宾之粮招待大剑师。”
向禽生苦笑道:“回去后我们还要应付可怕的巫帝。”从侯里掏出一个圆筒,还过来给我道:“筒内的地图标示着黑叉国在海洋里的位置,大剑师统一了这片大地后下一个目标当然是巫帝,希望你领军来时,黑叉国仍未被巫帝从大地上抹走了。”
左令权一声大喝,载着工冷明的尸身,当先驰返已方营地,向禽生和直转向我举手致敌后,才掉头追去。
只剩下戴青青尚在原地。
妮雅向我甜甜一笑道:“大剑师和戴神将谈谈吧!我们先回去了。”掉头策马,转瞬还去。
红石等当然知情诚趣,招呼一声,追着妮雅去了。
留下我和戴青青两人。
戴青青眼神幽怨,轻轻道:“离别前,大剑师可否抱抱我?”
我跳下马来,到了她马旁,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抱了下来,拥着痛吻她的香唇。
这黑美人的反应热烈至近乎疯狂。
我离开了她的香唇,喘息着道:“我想向你问一个人,就是你的净土女仆凌思,她现在哪里?”
戴青青一呆道:“你怎含认识她呢?”
我道:“你不知而已!那晚我偷进流仙城,全赖她掩护我,才得以偷进你的神将府去,城破前你曾回房内沐浴,那时我正坐在厅门旁的大椅里。”
戴青青在我怀内强烈地颤抖了一下,呆道:“你……”
我柔声道:“难道你不欢喜让我看到你的裸背吗?”
戴青青送上香唇,任我品尝。
再分开来时,戴青青道:“假若不是我领部的人需要我回去,我宁死也不会开你,就算你每天打我骂我,亦不会走。”
我心中涌起无限离情别绪,怜借地道:“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打你骂你,你放心回去吧,快则一年,迟则商战,我必会渡过重洋,到黑叉国来找你,因为我绝不会放过那万恶的巫帝。”顿了顿再道:“连丽君是否仍在聚仙湖。”
戴青青欢喜地道:“只要你说过这何话,我便可以坚强地等你来。”再吻我一口道:“黑寡妇刚抵聚仙湖,便要了一条船和水手,说要往巫国去,我想她是不想和大元首碰脸。待会我使人将凌思送回给你,将她留在你身边服侍你吧!我当她像妹子那样的。”
她轻轻推开我,跃回马上,深深看我一眼后,才策骑而去。
我满怀感触。
本人是否太多情呢?可是戴青青这别具一格的美女,确令我情难自禁。
回到营地时,喜见大祭司、天眼和欢畅三位祭司全来了,当然还有我的采柔、红月、龙台和好大黑。
我奇怪他们为何来得这么快,原来是生了翼奇那两舰巨舰顺流而来,怪不得轻易追上我们。
洪水来时,两舰被拖上了岸旁安全之所,故得逃过大难。
众人欢欣如狂,拥抱吻贺。
这时连最悲欢的人也知道胜局已定,问题是如何以更漂亮的方式,去赢取最后的胜利。
我却多了一重他们没有的心事,因为他们并不像我敌知道大元首的超人力量,假设今次杀不死他,就是他杀死我。而且他若打定决心再逃亡,也没有人拦得住他。难道我要永无休止地迫在他背后,终有一天我会老死,而他却没有道个问题。
捷报不住传来。
首先是约诺夫和雁菲菲的消息。
箭飞约五万人为了取得回国的船舰,发动兵变,占据了位于聚仙湖三条支流的小仙、奔阳和落日三城,截着了三十多艘黑魔舰,还把守城的少量黑叉人全部带走,于是约雇两人不卖吹灰之力,夺回了这三个战略性的城市,即使洪水过后,黑叉人的船舰亦休想能道边道二一个凭河而守的开口。
这三城的失而复得,使他们解放了近二十万净土人,也使他们的兵力增至七万人足可堵住尧敌后退之路。
另一个重要消息也是来自约诺夫,不过却是关于聚仙湖的。
洪峰涌进了聚仙湖,冲翻了怕在湖旁的黑魔舰,小矮胖的水刺球发挥了惊人作用随着泛滥的洪水不但弄破了很多未沉的船,还撞塌了湖边旁仙城和临仙城的部分城墙,使黑叉人惊惶失措。
两城的净土俘虏乘机逃了出来,躲往附近的乡村,大水也把湖旁万顷良田彻底摧毁,使黑叉人立时面临粮荒的困境。
洪水两天后才由三条支流退去,聚仙湖的水位逐渐回复正常。
这时我也禁不住猜想那些水库应有多大,才能造成这么可怕的水患?
我发出命令。使人通知约雁两人有关我们和四大神将的协定和安排,又遣了一批净土军到黑叉人里,随他们往北方去一方面可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同时也看看如何由黑叉人手上接收其他城市。
黄昏时分,戴青育将凌思送了过来。
凌思见到我,像见到了亲人那样,投入我怀里,拥着我只是哭泣。
身旁诸女都知道她为我所作的勇敢行为,对她怜爱非常,同声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凌思在我怀中抬头道:“我舍不得离开小姐,她真是个好心肠的人,从来不欺负我们净土人,若不是她,尧敌恐怕连俘虏也不会留下半个来。”
我们对戴青青的好感又添三分。
凌思低声道:“我的亲人全在战乱中死了,大剑师!凌思以后可以跟在你的身旁侍候你吗?小姐说,有一天你会带我去见她的。”
她在诸女脸前说出这事,使我大感尴尬,不知如何答她才好,幸而妮雅将她搂了过去,道:“来!不要再哭了,大剑师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掏心你的安危,异日他若去见戴小姐定会携你一起去。”
我吁了一口气。
红月的小嘴凑过来道:“又多一个!”
我伸手过去揉捏她柔软的腰窝。
她痒得浑身无力,求饶后道:“净土女子是不会妒忌的,因为那是条噬心的毒蛇。”
采柔在一旁微笑着。但我看出横在她眉宇间的忧色。
我很想拉她到一旁,细心询问,可是时间并不容许我们这样做,为了防止尧敌拚死逃走,我们必须立刻起程,和燕色及龙腾的大军会合,赶往聚仙湖。
什么事也留待这在净土最后一场大决战定出了结局才说吧!
第八章超越命运
翌日正午时分,我们和龙腾、燕色的联军会师流仙河西岸离聚仙湖不出三日快速行军的路程。
岸旁散布着杂物、断枝和兵器,有小半截破船还架在几棵大树的中间,可想像当日洪流冲奔的激烈情况。
望向河里,乱石堆间随处可见黑又人浸得发了胀的尸体,惨不忍睹!
众大公将领纷纷下马,在岸旁一处较平坦的草原聚会。
燕色报告道:“我们追上了数十股沿河流窜的幽冥兵这些人虽力尽筋疲,仍是凶悍之极誓不投降。为了怕他们四处抢掠杀人我们唯有一个不留地将他们宰掉,加上来最少杀了近两万人。”
龙腾点头道:“龙歌等仍在四处搜索漏网之鱼,附近的村落都接到我们的警告,作出防范的措施。”
燕色道:“令次能逃回去的幽冥兵。绝不会超过四万人,以我们现时接近二十万的总兵力,足可将傍仙和临仙两城围个水泄不通,让他们粮尽而亡。”
我们是愈打愈多人,他们死一个便没了一个,强弱之势显而易见。
宁素道:“相信他们现在已陷入缺粮的困境里。”
我沉吟道:“假设你们是尧敌又或是穷绝,你们会怎么办?”
卓联道:“当然是等待其他神将大军归来,会合后再退往北方,重夺小仙等三城的控制权,那时还可守,进可攻,灵活多了。”
谢问摇头道:“我怕尧敌一天也等不了,会立即发动攻夺三城之战。”
我道:“离聚仙湖最近的是哪一座城池?”
燕色道:“最近的是小仙城,此城不但在三城里最具规模,还紧握着往北端最大城市望梅城的水路通道,黑叉人的船僵都集中在那里,其他两城不但规模小得多,还比小仙城远上两天的路程,所以尧敌要是不夺城,否则目标必是小仙城。”
我道:“以约诺夫和雁菲菲的精明,你会将童军摆在小仙城,所以断非黑叉人短期内能把它攻下来。倘若我们能切断黑叉人进攻部队的退路,攻城的部隐含变成首尾受敌不战而溃,那时约诺夫两人的军队可山城加入聚仙湖围歼尧敌之战。”
妮雅道:“可能那尧敌早淹死在洪水里了。”
燕色摇头道:“看情况大概没有那么如人之愿,否则他的幽冥兵也不会拚死作战,显是为了保护尧敌撤退。”
众人纷纷点头,因为若尧敌死了,黑叉人哪还有作战的心情,早纷纷逃命去了。
红石道:“尧敌会否一到聚仙湖,立刻和穷绝夹着尾巴逃亡呢?”
我道:“让我们设身处地,站在尧敌的立场去为自己设想一下。”
众人都大感兴趣,留神聆听着。
我续道:“和黑叉神将接触的过程里,我得到一个印像,就是尧敌是个残暴不仁,以严厉手段统治下属的人,绝不会惋惜手下的生死,这种人也应是只为自己设想,自私自利的人。”
翼奇道:“穷绝我见过他,众神将里以他最得尧敌宠信,此人极为自负,手段之凶残不比尧敌逊色,而且是个战争狂人,平时也爱找人来试剑,我曾亲眼看过他杀了几个净土的俘虏若非他对黑寡妇颇有顾忌,连我们他也不会放过。”
众人大感愤慨。
龙腾咬牙切齿道:“看我将他碎尸万段。”
我道:“直慕等四神将背叛的事,尧敌应该仍未知道,还以为他们会牵制着我们,使我们不能在数日内进攻聚仙湖,加上他逃回去后力尽筋疲,若不养息数天,他的人根本连作战的力量也没有,何况舰队都给洪水毁掉了,他想舒舒服服坐船逃命也不可能。你说若他是那样一个人,会怎么想和怎么做?”
他们深思起来。
翼奇“呀”一声叫起来道:“我明白了,若他只剩下三万人,和第绝的士万红角军比起来会变成主弱副强的局面,对他这种一向以强权军转驾驭下属的人,一定对这种不平衡的情况生出戒惧,最好的方法莫如把穷绝还往攻夺小仙城,定是如此!”
各人道许点头,到了现在,没有人不知翼奇实是智勇俱备的猛将。
燕色道:“而且尧敌不会让穷绝将所有红角军带走,同时他们仍未摸清小仙城的形势,只知一舰补给船也没有驶来,甚至以为是洪水做成的遗害,所以穷绝的出兵只是探查的性实,我估计数不应超过三万人。”
宁素道:“尧敌还要派出部分红角军到附近的乡村抢夺粮食,又或狩铁和采摘野果,以应付当前之急,这样七折八扣下,聚仙湖除了尧敌约二万许疲将伤兵外,离兵力当在五万入以下。”
他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事情似乎出想像中更容易办到。
我断言道:“事实不会离开这估计太远,现在不用我说,你们也知该怎么办吧!”
不知如何,我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我能透视未来那样,知道实情定是如此。
一直没有作声的大祭司微笑道:“连我这封作战一无所知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做,就是直赴聚仙湖,将两座城池围个水泄不通,再派兵往小仙城抄穷绝的后路,将最后的两股黑叉人残余力量全部清除。”
我大笑道:“大祭司的说话就是最高指令,谁人还会不服!”
众人轰然应喏。
连天眼和观阳两祭司也同声附和。
大家都兴奋地笑了起来。
我虽在微笑,心中却掠过一丝忧虑,我想着大元首,他始终是心腹大患,而尧敌日下对我来说,只是个不值一顾的可怜虫。我是不会轻敌的,那并非本人的习惯。
夜风迎着船头吹过来。
我和各位祭司、大公、年纪较长的将领,采柔大黑等,都免去了陆上行军赶路之苦,舒舒服服躺在船上,还可浏览两岸的景色,不过最好莫要往岸边的乱石泥阜处望去,因那随时会发现黑叉人的断残肢。
负责驾船的是翼奇和他的部下,在我心里,假设净土人是好朋友的话,他们就是我的亲人。
飞雪到了船上,不但没有因不习惯而生出不安,还比乎日更悠闲自得,现在它站在船头,对大黑不时的挨挨擦擦爱理不理,神态高傲无比。
我们躺在特制的长椅里,享受着流仙河的静夜。
两岸旁灯火点里,不住转来健马嘶鸣和联车“辚辚”的移动声,连十五万的净土战士,士气高昂地往聚仙湖挺进。
没有人抱怨行军的辛苦,反之若要他们停下来休息,才会不高兴哩!
凌思捧了一盘切好了的水莫到船头来给我们享用,妮雅对她特别关心,便迫她在我们间生了下来,迎接舒服得使人连指头也懒得移动的夜风。
出南方到这里的长途旅程里,从没有一刻像目下般写意。
我令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包括过去和将来,全神体会着眼前这一刻的愉畅滋味。
红月将一片菜肉塞进小口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刚才跟踪大黑,它东嗅西嗅,几乎将船上所有东西都嗅过了,还给我看到它在船尾撒了一泡尿。”
大家都笑了起来,采柔的笑容有点勉强。
大黑听到有人说它的名字,不理是好话还是坏话,千辛万苦爬起身来,走到红月身旁,又生了下来,让红月好拍摸它的大头。
妮雅看似随意地问道:“大剑师,此间事了后,是否立即和翼奇他们返回帝国?”
龙怡、红月和凌思默然下来,关切的眼光落在我脸上。
采柔垂下头去,不敢看我。
忽然间我明白了她的心事。
采柔害怕回到帝国去。
在这美丽的人间净土里,她可以忘记了闪灵族,忘记了巨灵,却不是在帝国的土地上。
她再离不开我,正如我不能没有了她。
可是这美丽的闪灵美女难以宽恕自己,当初她随我来此时,曾许下了终有一天要回到闪灵族去的诺言,再当巨灵的好妻子,为他生孩子。
这是每一个闪灵族女子的天职和责任,不如此就是背叛了世代在艰苦和虎狼满途的大地上挣扎求存的闪灵族,背叛了闪灵神。
教她应怎么办?
或者只有我能解开她的心结,不过我必须将自己的心结先解开来。
是否可以用闪灵族世世代代的安逸,来换取巨灵这动人的娇妻呢?对巨灵来说这是否公早的“交易”呢?就像净土人可以用珍贵的宝物去换取对方的情人那样。
我记起了天眼的眼神,想到这里,站了起来。
这次连采柔也抬起头来望向我。
我的目光逐一在她们俏脸上溜过。包括凌思在内,道:“你们留在这里等待我,我找天眼说上几句话,才回来给你们答案。”说罢不理会她们带着疑惧不安的脸容,迳自到后舱去找天眼。
在后舱天眼的房内,我见到他。
他像早知我会来那样,燃着了一炉清香,盘腿坐在床上,默默看着我关上了门,在他脸前的椅子坐下来。
天眼道:“孩子!你终于来了!”
我呆了一呆,他还是首次这样称呼我,心里涌起一股对尊长的亲切感觉。
我单刀直入问道:“告诉我!采柔将来的命运是怎样的?”
天眼智慧和深邃的眼神凝视着我,慈和地道:“过去的痛苦遭遇,使你感到在命运的巨轮里无助和恐惧,是吗?”
我呆了一呆,涌起强烈的情绪。
是的,自从由年加口中听到圣剑骑士的预言后,尤其是“带着无限的悲伤”那句话,使我深切感受到在命运下人类那种卑微和痛苦,那种能使人窒息的绝望和无奈!
天眼道:“一旦当人感到将来并不操纵在自己手里时,所有努力都变成没有了最终的意义。”
炉香里里腾升,在柔弱的灯火下,把这小室转化成超乎现世的奇异空间,似在云端不真实的某处。
我沉声道:“是否真的存在着无可避免的命运,就像黑叉人注定要给我领导净土人赶回大海那样?”
天眼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再睁开来,缓缓道:“没有人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包括我在内。”
我道:“那告诉我,你能否看到将来?”
天眼双目精光一现,凝视着我,好一会才道:“我曾告诉过你,命运是馍糊不清,有如在浓雾里看东西。”
我紧迫着道:“尽管模糊不清,是否仍可看到将来的某部分,那你看到了采柔的什么?告诉我!看在我为净土作过的贡献份上,告诉我!”
天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好一会才道:“命运并不是固定的,会随着神秘莫测的时空不断变化,在净土上每一个时代都有人作出预言,一些兑现了,一些从未实现过。可是人们只记得兑现了的预言,由此而知未来存在着不同的可能性,在某些玄妙的刹那,有灵根的人可跨越了时空,早一步窥看到将来某一种可能性,但在那变成事实前,没有人可保证那可能的未来定会发生。”
我一呆道:“真的是这样吗?可是假如有关我的预言确实兑现了,那是否代表有关我的命运可能性,亦变成了无可逃避的现实呢?”
天眼道:“本来是那样的。可是自你令次被擒后脱险归来,我感到一些奇妙的事发生了在你的身上,大剑师?你拥有了一种奇异的力量,这力量可助你去塑造将来,还择未来要走的道路,让不同的可能性出现,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吧!”
我心神狂震。
天眼确是有灵异智慧的人,他的说话也不是信口胡诌,因为我真的难有了奇妙的力量,来自魔女刃神秘的能量。
天眼微笑道:“你脱险回来后,我再不能从你身上看到任何有关将来的事物,在这之前,我的确看到未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东西,这感觉现在全破碎了。”
我又惊又喜,吸了一口气道:“你究竟曾看到什么东西?”
天眼道:“对现在的你来说,那些都是无关重要的事,若我告诉了你,反会影响你掌握命运的意志,相信自己约力量吧!你可能是人类史上策一个能与命运抗衡的人,又或能左右命运,踏上是自己所选择的某条路线上的人。”
我道:“你是否仍能看到采柔未来的命运呢?”
天眼摇头道:“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本来若隐若现的将来,都变得漆黑一片,再不能看到什么?采柔的命运早变成你命运里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只有你抛开入显的愚昧和无知,真正超越了往日的自己,才可以为采柔塑造新的命运。”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既不知将来是什么样子,怎知自己现时走的道路,不是循着命运既定的老路盲目走着?”
天眼道:“只是这想法,已可看出大剑师你惊人的智慧和悟力。记得我说过吗?你拥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这力量可以助你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只不过你目前仍未位得如何去运用吧!当有一天你看到将来时,你或可改变它!”顿了一顿,续道:“例如有位母亲,她的脑海忽然现出她的孩子掉进水里淹死,于是赶到河边,发觉她的孩子正爬到河旁,在掉下去前她将孩子救了起来。她预见到的将来并没有发生,这就是改变了命运,她对孩子的爱使她拥有了改变未来的力量。你的力量将比她的力量伟大多了,甚至可以改变整片大地的命运,请信任自己吧!”
我心中升起一种模糊的感觉,隐隐想起了当日之所以能杀死阴女师,也是因为遗在我体内的神秘力量。
我是否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呢?
天眼的声音响起道:“人都是天上下凡来经验人世的星宿,也遥遥受着天上星宿的影响,只要你的力量比星宿的力量更强大,便可不受它们的影响,也即是不受命运的影响,但如何确实去做,却要倚靠你自己的明悟智慧、意志和努力、孩子!你明白了吗?”
我喃喃道:“我明白!我明白了!”但我真的明白了吗?
回到船头时,我感到自己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有种非常轻松的感觉,一把抱起走过来欢迎我的大黑,坐到椅里。
五对美目全落到我身上。
不理天眼的话究竟熟真熟假,还是只是为了安慰我而说出来的胡言,一直折磨着我那对未来的恐惧已云散烟消,至少容许我在命运的庞大威压下透出第一口气。
来自魔女刃的力量或者真可使我一试自己能否抗衡命运。
大元首和魔女既能超越了老病的命运,说不定我能更进一步。
魔女刃在沙漠里能把采柔从必死的伤势里救回来,谁敢说拥有魔女刃力量的我不能再次使她从命运的魔爪里脱险。
从没有一刻我感到像现在般拥有她们,而非她们先前的真正拥有者──命运。
红月轻呼道:“大剑师……”
我挥手阻止红月说下去,以免打断我的思路。
想起了当魔女刃的力量输入我体内后,躲在树林里逃还黑叉入时那奇妙的精神状态,那种在时空里延伸的感觉。
现时的我像拥有了整个大海般的力量,只是还不知大海在哪里,只是隐隐感到它千真万确地存在着。
那天我分析完目前聚仙湖黑叉人的形势后,心中曾涌起透视未来的感觉,为何在那一刻我的感觉加斯强烈,现在脑海却一片空白,完全抓不着任何实质的东西呢?
一只纤手抚在我脸颊上。
我侧头望去。
采柔跪在椅旁,关切地望着我。
我看着她的美目,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脑海盘旋着,蓦地里我什么也看不到,四周漆黑一片,然后我感到在帝国的土地策着飞雪狂奔着,采柔在背后紧搂着我。
采柔忽地尖叫起来。
我扭头向后望夫,就像在一个噩梦里想用意志去完成一个动作那么困难。
迷糊中我像看到大黑往地上倒下去,背上插满长箭,接着采柔松开按着我的手,后方变成一个漆黑的无底深渊,她仰跌下去,秀发飘飘,脸容惨白,迅速变远被黑暗无情吞噬。
“不!”
我狂叫一声,幻像破灭。
妮雅等全围了上来,大黑也吓得转过头来。
我紧拥着大黑,浑体冷汗。
龙怡悲叫道:“大剑师!”
红月搂着我双腿,摇晃着我道:“大剑师!你的脸色很怕人。”
我喘着气,逐渐回复过来。
是的!
天眼说得不错,我拥有了窥视未来的力量。刚才看到的是会发生在帝国里将来一种可能发生的命运。
看着众女关切焦忧的玉容,我抱歉地道:“不用担心,一些美妙的事发生了在我身上,现在我仍不能具体地告诉你们,唯一可以告诉你们的,就是我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来保护你们。”
她们呆望着我。
采柔轻轻道:“大剑师!我感到你变得有点不同了,自从你在黑叉人的手里逃回来后,你的眼神变得更深邃难测,看人家时好像能把人的灵魂也看穿那样。”
红月笑道:“更能够吸引女人,红月本来还想多找几个情人,现在除了你外再没有人看得入眼了。”
我半怒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妮雅道:“天眼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我回复过来,感到平静和轻松,在人生的旅途上,首次知道在命运的阴影里,并非全无还手之力。
龙怡柔声道:“大剑师还未回答妮雅的问题哩!”
我望向妮雅,心中泛起血肉相连的感觉,道:“我问天眼你肚里的孩子究竟是男还是女?”
妮雅娇躯一震,飞起两朵鲜艳的红云,不能置信地道:“你知道了!”
众女呆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我点头道:“刚刚才知道。”
龙怡等欢呼起来,拥着娇羞的呢雅向她道贺。
采柔将妮雅搂着,眼角溢出泪珠来,又偷偷拭去,她们虽看不见,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捧起大黑的头道:“你和采柔留在净土,等我回来,你还要为我好好看管着红月。”
众女一震齐往我望来。
采柔脸上露出复杂之极的表情,愕然道:“大剑师!”
我以无比的威严和信心冷静地向采柔道:“聚仙湖之战后,若我真杀了大元首,立即坐船赶回帝国去,你利大黑留在这里,和妮雅、红月、龙怡和凌思耐心等待我,三年内我定必回来,若我率军远征巫国,会把你们全带在身边。”
采柔呆了起来,不能相信地望着我。
我明白她的心事,完全地明白她心里的死结。
这结是由我们联手打出来的。
自一开始,我们两人便给一个无形的默契和约定支配了我们的思想,就是有一天采柔要回到闪灵族去,回到巨灵的身边。在这大前提下,我们可以拚命去爱对方,而无可避免的分离则是一种对我们偷尝禁果的惩罚,我和采柔也从未想过改变这悲惨的命运。
但为何不可以改变?
巨灵当日将采柔赶出帐幕,不是含有将采柔送给我的意思吗?否则采柔怎能离开闪灵族来追随我。巨灵曾向族人说过,即使我要的是他的生命,最痛爱的妻子,他也无不甘心奉上。采柔被允许来追我,正是他以行动来表达他的感激和承诺。只是我解不开自己的心障吧!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带采柔或大黑回帝国去,因为可怕的命运正等待着他们。
我微微一笑道:“我会以大地的和平,闪灵族的安居乐业,来向巨灵换取他的绝色美女,我会去见他,同他清楚说出来,你应该信任我的能力。”
采柔美目泪水串流而下,扑了上来,搂着我利大黑喜极痛泣。
四女无不陪着垂泪。
夜风悠悠吹来,带着流仙河水的熟悉气味。
我心中起誓,由这刻开始,我兰特要创造自己的命运,为大地塑造最美丽的将来。
第九章长河逐浪
我卓立船头,身旁是翼奇、红晴和谢问大公的儿子谢凌风。
两艘战船在黑夜里驶往聚仙湖,照计算,皆两舰驶进湖里时,恰好捕捉黎明时的第一道曙光。
船上的黑盔战士和净土最精锐的箭手,全部严阵以待,准备进入大湖后的战斗。
小矮胖指示着他的手下,把他发射龙怒吼的家伙保持在最佳的状态下。
两岸黑沉沉一片。
不闻半点声响。
净土七位大公,各自率领本部的军队,先行一步,前往计划好的位置,当攻击的一刻来临时,他们含在聚仙湖指定的方位出现,予敌人致命的痛击。
河道还方有一点灯火,那是田宗率领的十支木排,由有经验的水手把持,以探查前路的安全,避免敌人的伏击。
更远的两岸旁是侯玉和秀青的轻骑兵,以扫荡任何隐铁两旁的埋伏。
大祭司和采柔等女孩留在安全的大后方,以免我因他们而分神。
星光覆罩下的河面,闪闪生光,未来正在前方静候着我们。
众人都因心情紧张,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张扬。
长风吹得我们的风帆猎猎生响。
在净土的大小战争里,从没有一仗像目下的详细部署,在离聚仙湖十里外的地点预备了两天,根据侦察兵传回来的消息定下整个进攻计划后,我们才开始这正名为“太阳曙光”的军事行动。
由指挥魔女国的军队开始,到了眼前聚仙湖之战,我已山一个优秀的剑手,变成一个算无遗策的军事战略家,不断累积的战争经验,使我学懂如何利用手上的人力物力,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再不是只懂以勇力取胜的人。
在这决战前的刹那,我有着无比的安逸和平静,就像现在要赴的只是一个盛宴,没有半点惊疑和恐惧。
身后传来搬动物件的声音。
我愕然后望。
小矮胖指挥着几名手下,抬着一张造型古雅,看上去坚实非常的白木巨椅,放到我身后。
众人都未了起来,不知道小矮胖在弄什么鬼。
小矮胖嘻嘻一笑道:“这是由我们最好的木匠,用流仙城外最大那株白木树雕出来的皇座,轨叫大剑师座,代表了净土人对大剑师的敌意,大剑师请坐。”
我哑然失笑,坐进椅内。
这张椅设计得非常好,坐上去颇有婴儿回到了母胎内那种自然舒适温暖的味儿。
小矮胖拍手道:“箭来!”
四个人分作两对,分左右娩着两个插满祖箭的大箭筒,到了我两旁,将箭筒挂在左右扶手处,妙若天成。
叉百两人托了“射日弓”来,放在随椅背雕出来的承托上,放得四平八稳,既美观又实用,只要我探手往后,即可取杯来用。
众人都赞赏不已。
小矮胖得意地道:“这些铁箭都是我在铸造水刺球时灵机一绷,请妮雅大公在箭簇加上点乌金制出来的,保证不会比先前的乌金箭逊色太多,共铸了一百另八枝,射失了一两枝也不打紧。”
他又使人将原本的那筒乌金箭挂在椅背大弓下的另一位置,道:“这筒放在此处,遇有配得上的人时,大剑师可自行斟酌是否要用这原装货。若没有什么事,小矮胖告退了。”
这人确是个思想灵巧的天才,若要我拣一个人到帝国助我,我定会选他,笑道:“多谢你这份大礼,以后每次对阵沙场,我就坐着来打。”
众人笑了起来。
小矮胖退了开去。
我靠在椅背上,舒服得叹了一口气,心中一动,暗忖横竖尚有少许时间,闲着无事,不若趁这松弛悠逸的一刻,试试魔女刃予我的神秘力量,能对我有什么帮助?
但其实我却不知怎样做?
我试着把精神集中,可是愈有意而为,脑中愈杂念丛生。
就算闭上眼睛,仍看到很多光影和杂乱无章的影像,确是不能平静下来。
魔女刃的力量仍非我能随意控制的,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张开眼来。
田宗在前引路的那点灯火,不住闪烁,原来他们的木排刚转入一处弯位,受岸旁探出来一株未被洪水冲走,有枝无叶的矮树挡着,故生出这视觉上的效果。
我大感有趣,盯着那点忽明忽灭的灯光。
灯火消失在转角后,眼前蓦地一睹。
一个景像浮现眼前,我似在一个高空的角度,俯瞰着下面一个大湖,傍湖而建约两座大城灯火通明,其中一座驶出五艘大船,这些船速度都很慢,看上去有种破损的感觉,其中二一艘三桅折断其一二,而无一舶的风帆上是没有破洞的。
我心中狂震,究竟眼前是什么景象?
这个念头刚起,大湖、城市和船化作片片碎粉。
我醒了过来,大叫道:“不好!”
以为我闭目养神的众人骇然向我望过来。
我喝道:“全速前进,尧敌想由落日河逃走。”
众人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微怒道:“听到我的话吗?通知前面田宗,叫他让到一旁。扬起所有风帆,全速前进。”
众将慌忙应命行动。
不一会,两舰速度急增,越过了田宗的木排,乘风破浪前行,将两岸的轻骑也远抛在后方。
龙歌忍不住道:“大剑师怎知尧敌逃走,还是由落日河逃走?”
各人都望着我,看我作出怎么样的解释。
我道:“尧敌发现了我们,竟不顾手下的生死,迳自和亲信坐上五舰黑魔舰逃命去了,真没有种。”
众将仍是满肚疑惑。
我不理他们,沉声道:“立即发出讯号火箭,通知各位大公,要他们依原定计划包围两城,只围不攻,等待我下一步的命令。”
为了灵活应变,我们定下了数种通讯手法,可以像说话般遥距通讯。
一朵蓝色的烟火在高空修开!接着是另两颗黄色的烟光。
这时我们刚驶进聚仙湖。
入目的情景,就像我刚才以心灵的眼睛所见到的一切,纵然明知如此,心神仍是震动不已。
是的!我拥有了近乎神的力量。
红晴怪叫道:“看!”
众人极目看去,在黎明前的昏暗里,刚好看到最后那舰黑魔舰的船桅,消失在大湖西北方的水平下。
这次不待我吩咐,两舰全速追去。
翼奇绿眉道:“这么远,很难追上他们。”
我微笑道:“不用怕!这些都是尚未修好的破船,说不定舱内还灌满湖水,我们的速度会比他们快得多。”
红晴叹道:“今次我真的不能不服气,大剑师如何知道他合趁我们围城前逃走。”
翼奇一面疑惑,点头道:“我曾想过尧敌成了惊弓之鸟,定会派人数密监视着四方,一见势色不对,立时逃走。但猜想始终只是猜想,绝不会知道他何时逃走,逃往哪里去。剑师道指出逃走的是五条破船,如此迹近乎神,教我怎样也想不通。”
这时天色渐明,四周的景物清晰起来,聚仙湖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我遥望落在右侧和后方的傍仙和临仙两城,精神一爽,挨在椅背微笑道:“你们不用明白我如何合知道,只须知道我有这种预知的能力便足够了。”
聚将眼神都露出敬畏和惊异的神色。
一阵长风吹来,船行更速,飞也似的进入了一条宽阔的河道,敌舰的高桅再次在前方出现。
谢凌风问道:“我们是否须通知其他大公,要他们派人从陆上追来?”
我明白他怕在人数上吃亏,摇头道:“来不及了。”
翼奇道:“只要他们不上岸逃走,我们可以利用龙怒吼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他们的速度,毁坏程度应相当数重,我们可稳吃他们。”
龙歌道:“不知那大元首是否和尧敌齐在船上?”
我望着远方那五艘船,心中掠过一阵强烈的仇恨情绪,同时脑海泛起大元首的狰狞模样,吓了一跳,那感觉立时云散烟消。
我感到无比的兴奋,的而且确地我有了很多以前没有的超自然力量,直到这刻我才真正有点信心在未来对付那拥有异力的巫帝,我会不断尝试和学习,直至能完全掌握这力量的运用方法。
在初阳的光绿下,前面逃逸约五艘黑魔舰愈来愈拉近,各人都屏息静气,静待船战的来临。
在我比任何人更锐利的目光下,我看到舰上的黑叉人乱成一片,箭手都到了船尾处,准备发箭,不用说射来的都会是火箭。
我沉喝道:“将我的乌金铁箭扎上油布。”
身后的武士慌忙行动。
这时我们离对方不出半里的距离。
敌舰改变阵势,在宽阔的河面上一字排开,我看到一些箭手的箭上绑着紧有绳索的钩子,当然是想用以钩着我们的船,希望能以压倒性的实力,登船过来近身血战,但我偏不甘如他们所愿。
翼奇道:“小心他们的弹石机!”
大元首狂喝道:“兰特臭儿!我会杀死你!”
烈火在他头上熊熊烧着。
五艘敌舰的船尾同时喷出浓黑的烟来,刹那间整个河面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
翼奇叫道:“不好!他们若改以船桨划行,在黑烟里会比我们更灵活。”
我喝道:“叫另一艘船不要跟来,我们冲去!”
命令刚发出,我们冲进了化不开的黑烟浓雾里。
这种黑雾非常怪异,凝聚河面,风吹不敌,想不到黑叉人有这样的逃命招数。
我知道他们不是想逃走,而是要反攻。
着了火的船能逃多远?但只要他们钩上了我们的船,一齐涌上来,敌众我寡下,自可轻易纤灭我们。
在黑烟里,附近景像虽是若隐若现,不能看远,但比起由外面望进来,视野已扩阔了少许。
呜咽般的号角声在黑烟深处鸣响着,敌人正组纤着攻势。
我们应还有点时关,若欢舰的人转全数扑熄了,掉转头来全力搜索及对付我们。
一阵浓烟涌来,我连站在身旁的人也看不见。
浓烟去后,站在舰头的人才再次现形,神色都凝重无比。
翼奇道:“敌人的最大优势,就是不怕撞上我们的船,而我们则绝不可让那种情况发生。”
一种压迫的感觉由左后侧涌过来。
我大喝道:“敌舰在左后舷,快避!”
翼奇临危不乱发出指令。
所有箭手将箭头全对准我说的方向。
我们的战舰立时加速,转往右方。
“哗啦”水响。
一艘仍在着火的黑魔舰在左后般的浓烟中冲出来。
在敌人惊觉到我们的存在时,我们千箭齐发,雨点般技往敌舰。
我射出的乌金铁箭。在近距离下更威力无穷,正中对方船桅。
船桅朽木般折断燃烧着的风帆随着木桅断折覆盖下来,罩在船头的黑叉人上。
“蓬!”
一个龙怒吼投到成了火海的敬舰船头处。
敌舰仍射出零星劲箭,可是因我们的船弯向右方,使敌箭全部落空。
眼前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
“轰!”
龙怒吼的爆炸声在右后方远处传来,接着是黑叉人的惨叫和呼号。
景物回复了先前的能见度。
众人都看着我。
我心中一动,凝神望进黑烟里。
想起当日能在烟雾里找到黑寡妇的位置,现在亦应能以同样的方式把万恶的大元首找出来。
眼前黑烟滚滚。
黑烟笼罩的范围必然非常广阔,船行足有一里,黑烟仍不见尽头。
心头涌起一种感觉,我大喝道:“停船!”
翼奇慌忙不令。
船缓缓停在浓烟里。
我冷笑道:“尧敌果然狡猾!”指着左方道:“他们正在浓烟外等我们,只要我们冒失冲出去,立即进入他们布下的罗网里,连船也不保。”
翼奇他们连方向也弄不清楚,缓缓摆动船身,依着我指着的方向移动。
龙歌道:“我们应该怎办!”
船被河水带着缓缓顺流而下。
危难当前下,我的精神凝聚成一盏照明灯般,往前方的黑雾探伸出去。
一个清晰的景象出现在脑海里,四艘黑魔舰以祖索连着,打横排在河面,除了近岸处的空位,拦着了整条河道,船腹伸出木浆,不住打在河水里,保持着位置不随波往下流移去,船上的人都熄灭了,但风帆已全部烧毁。
这景象一闪即逝,我把握了整个形势。
我急喝道:“贴岸行走!”
翼奇忙下命令,又指示属下取出撑竿,俾能撞往岸旁时将船撑开,这人的应变是一等一的冷静和周详,幸好令次有他在我身旁。
战船缓缓在黑雾中移动。
忽地陆岸出现前方,眼看撞上,数十枝撑竿一齐标出,撑往岸旁能着力处。
风帆摆动。
众人松了一口气。
我下令道:“逐渐加速,准备火箭!”
各人对我的料敌如神充满信心,火箭燃起,定在弓上。
黑幕逐渐稀薄。
隐见早先出现在我脑海的情景,四艘连在一起的黑魔舰在左方现形。
众箭手不待我吩咐,张弓射箭。
满天火点,落往最接近约两艘黑魔舰上。
“轰轰!”
几个龙怒吼也落在最接近的黑魔舰上。
船身剧震下,缓缓前行贴着岸边顺流驶去。
战船速度不住增高,眨眼间冲出黑雾,强烈的阳光使我们差点睁不开眼睛。
敌人仓皇下还箭射来,但因我们速度很快,兼且又突如其来地出侧旁冲出,使他们的箭矢纷纷落空,少数射来的都给巨盾挡着。他们弹石矶投来的巨石更是不济,连方向也弄错了。
两艘敌舰陷入一片火海里。
呼吸间我们将他们抛在后方。
“轰隆轰隆!”
最右方的黑魔舰上的龙怒吼接二连三爆炸开来,尖铁片和木屑弹射四方,黑魔舰在火光里颓然倾侧进水内。我们再冲出一段水程,绕了个大弯,同着另一边的两艘黑魔舰驶去。
那两艘黑魔舰受到连点着四船的数十条粗索所累,失去了动力,被随水下流的另两艘黑魔舰拖得齐倾往我们掉转船头后的左侧。
倾斜入水和着了火的两艘黑魔舰上的黑叉人纷纷跳海逃生。
我大喝道:“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一个也不放过。”
“飕!”“飕!”
我连续射出两枝火箭,落在仍有作战能力的那两艘黑魔舰上。
距离迅速拉近,进入了普通劲箭射程之内。
无数火箭同时横过河面,落往敌船上。
敌人不是不想还箭,而是给最左那艘迅速沉往河底的船拖得撞往一块儿,火势则迅速蔓延过另两艘敌船上,黑叉人虽在拚命斩索,但船撞时的剧震,使他们左翻右倒,全乱了手脚。
两个龙怒吼又投到敌舰之上。
我们绕了一个弯,由靠右近岸处驶过,火箭暴风雨般往敌舰洒去。
“轰!”“轰!”
龙怒吼发挥了它们惊人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我们绕过他们,到了上游,再掉头回去时,四艘黑魔舰全完蛋了,挤在一块儿,在火光熊熊中沉入河水里。
河面上尽是疯狂游往岸旁逃生的黑叉人。
劲箭无情地往他们射去。
不是我没有怜悯之心,而是若让这批黑叉人四散逃走,会对附近的村落带来可怕的灾难,那时又有谁来可怜受害的无辜平民。
我站了起来,到了船头,弯弓搭箭,搜索尧敌利大元首的踪影。
战船由敌人残舰右侧近岸处滑去。
神目如电下,我看到一个粗壮的躯体由河面冒上来,迅快游往岸旁。
是黑叉王尧敌,今次带黑叉人来侵,使生灵涂炭的罪魁涡首。
我大喝道:“尧敌!去死吧!”
众将惊觉望往海面,发现了这落难的黑叉王,纷纷喝骂,一时杀声震天。
“飕!”
乌金箭像一道激电般斜插而下,还入这凶人的厚背里,消没不见,接着是泉涌而出的鲜血,尧敌沉入水里去,再没有浮上来。
众将齐声欢呼。
我们又一次在已沉进水中的黑魔连环船右侧经过,到了下游。
河面上荡满黑叉人的鲜血,触目惊心。
船绕回去。
仍未有大元首的踪影。
难道他竟逃掉了,那是没有可能的,两岸静悄悄的,他应还在水里。
一股焦躁涌上心头,就像有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的样子。
我大叫道:“大元首到了我们船上!”抛开射日弓,拔出魔女刃,抢往船尾。
“砰!”
惨叫传来。
船尾虚的箭手纷纷倒跌,大元首翻上甲板,口中咬着珍乌弯刀,两眼凶光爆射。
我大喝道:“全部退到我身后!”
这些黑盔战士深悉那魔王的厉害,跄踉急退。
大元首定睛看着我,眼中闪着仇恨的火焰,暴喝道:“兰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身后众战士一齐弯弓搭箭,对正大元首。
我冷冷笑道:“你终于不逃走了吗?”
大元首道:“我若要走,谁拦得住我,何况珍乌刀已到了我手里,杀你实易如反掌。”
他的黑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红色的披风一点湿意也没有,胸膛处仍可见到我刺破铠甲弄出来的那道剑痕,站在那里,确有威凌天下的气势。
我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巫帝的走狗喽罗,还在我面前充好汉。”
大元首两眼像要喷出血般,狂喝道:“闭嘴,你明白什么,巫帝是这世界里唯一拥有与废墟内那怪物抗衡力量的人,你给他提鞋也不配,你的剑术和才智在他脸前将一筹莫展,他不用动一个指头便能把你拿下来。”
我哈哈一笑道:“你说他是怪物吗?那你便是怪物制造出来的孽种!”
大元首露在头盔外的双目掠过一丝诡异狡猾的神色,佯笑道:“兰特!你要杀我,跟着来吧!”双脚用力,一个倒翻,离开船尾,落往河下。
“飕……”
所有劲箭一齐发射,但已慢了一步,射在空虚。
“噗通!”
大元首没进水里。
清澈的河水里可见他在水底下十多尺处迅速往岸旁潜过去,以他的高速,我们若掉转头来时。他早上了岸了。
时间不容许我有丝毫犹豫,大叫道:“你们不要下水,泊岸后才追来。”标前冲出甲板,投往水里。
第十章生死决战
冰凉的河水,使我的脑筋倍觉清醒,想到了大元首正如他所说并非想逃走,也不是怕了舰上的其他战士,而是想消耗我的体力。因为他以为这仍是比我优胜得多之处。
利用由船上跳下来的冲力,我像鱼儿般在水底滑行了一段长距离后,才用口衔起魔女刃,手足用力,冒出水面,游往岸旁。
我的战船顺水流到下游的远处,正绕着弯赶回来。
大元首这时游到岸旁,爬上一堆乳石,迅速爬离河岸。
我从水里走出来时,他已消失岸上。
取下口中的魔女刃,我赶了上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野林展现眼前,大元首在前方以惊人的高速狂奔着。
我心中咒骂,力追而去。
四周的野草高及人身,这恶魔影踪时现时隐,诱着我向他追去。
我心中燃烧着滔天的仇恨,这时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要手刃这万恶的大狂魔。
我感到魔女刃和自己融成一体,它引导着我的力量流往它体内,又把那奇异的力量回输给我。
我感到双脚无比轻灵,愈跑愈快,心神凝聚起来,在我眼前除了大元首外,再无他物,就算当他消没在长草之后,我也清楚感觉到他的位置。
我的精神紧锁在他身上。他休想有片刻逃出我神妙的知感范围之外。
大元首没入一个广阔的疏林里。
我没有半分迟疑,扑进林里。
深入了数百步后,我感到他停了下来等待着我。
我心中冷笑,力贯右臂,诈作毫不提防,追了过去。
刀光一闪。
珍乌刀由左侧旋飞而至。
我一声长笑,能量随着精神的意向流进魔女刃内,挥剑挡格。
“当!”
这一下剑刀交击,全无花巧。
大元首全身一震,往后连退两步,脸上现出骇然之色。
我则跄踉跌退,右臂发麻,最少比他多退了两步。
大元首低头细看珍乌刀的锋口,嘿然道:“你的臂力大有进步,借仍及不上我,看刀!”一个箭步抢过来,珍乌刀由下挑上,取的是我胸颈的要害。
奇妙的力量在我体内澎湃着,当他冲到身前,我的体力已回复过来,大笑道:“可惜你仍是那么不长进。”一剑侧劈在珍乌刀上。
大元首始终对我的魔女刃顾忌非常,珍乌刀略往下沉,还过魔女,改往我的小腹划来,变招之快,神乎其技。
我心中冷笑,移到他右侧,魔女刃一闪,劈向他右肩处。
大元首闷哼一声,横移开去,刀势大展,珍乌刀化作千万道精芒狂风骤雨般向我攻来,“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若换了往日,这样和他以硬碰硬,我可能连臂骨也要寸寸碎裂,但今赵庞大的能量在我体内澎湃着,每当手麻力竭时,那能量立可使我精力回复过来。但表面上我却装作苦苦撑持,不住闪躲后退,目的当然是待珍乌刀折碎那一刻的出现。
大元首气势如虹,不住狂笑,手中的珍乌刀却丝毫没有松懈下来。
我心中默默算着。
今次和龙歌那次比斗又是不同,因为大元首的臂力远胜龙歌,所以珍乌刀受的撞击力亦应远比那次为狂猛剧烈。
疏林内枝折叶落,大元首刀光到处,树木一株株摧枯拉朽般倒下来。
“砰!”
我的背脊撞在一棵大树上。
大元首一声暴喝:“兰特!拿命来。”珍乌刀全力当头劲劈而下。
我知道这一刀乃他全身力量所聚,也不得不全力挡格。左右手都握在剑柄上,全力迎上。
“当!”
一声劲响,传遍林内。
珍乌刀寸寸碎断。
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在刀剑相交时传下来,魔女刃掉往地上。
我们两人同时一愕。
大元首提脚向我当胸撑过来。
我无奈下往一旁闪去。
大元首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一脚挑起魔女刃,用手接过,大喝道:“我终于得到你了,有了你便等于拥有了那怪物的力量,巫帝我也不怕了。”
我退了开去,探手腰际,按在取自阴女师那能挡格魔女刃而不断的金匕首上。
大元首不可一世地提着魔女刃往我望来。平静地道:“兰特!你确是个人材,我还有点舍不得杀死你。”
找勉力压着心中的狂喜,乘机问道:“这柄剑虽是无坚不摧,但你不是说过无论怎样厉害的剑刃和优秀的剑术,对巫帝也不起作用吗?”
大元首一剑在手,完全回复了昔日在帝国称王称霸时的镇定从容,淡然自若道:“想不到你临死前仍有这种心情,我便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让你死进地狱里也要懊悔不已。”顿了顿轻笑道:“这并不只是一把特别锋利坚硬的剑,而是存在着来自那怪物一种神秘能量的剑。若非凭着它,百合如何是我敌手,百合拿着它时,剑内的能量和她合成一体。当日我让你带回去的手抄本,染着一种能改变她体质,使她再接受不到剑内能量的毒素,我却想不到她会如此轻易死去,因为我对她的肉体有着无比的兴趣。”
我的内心翻起了汹涌的波涛,是的!魔女百合实不应如此容易死去,其中定有我利大元首均猜测不透的玄机。
大元首仰天一笑道:“可惜你体质乎凡,未懂吸取剑内的能量,否则你便可成为另一个魔女百合,像我们般永生不死,享尽世间的权力和变欲,现在你是否有入宝山空手回的感觉。”
我全神留意着他的动静,以防他突然攻来,冷哼道:“什么长生不死,百合不是死了吗?”
大元首两眼精光闪过,道:“百合或者死了,或者仍未死,但现在魔女刃来到我手里,一切也不重要了,经过了这么悠久的岁月,百合犹未能吸取魔女刃内的庞大力量,想她死亦不能目瞑。”举起魔女刃,在阳光下细意观赏,眼中升起疑惑的神色。
我知道他看出了没有了能量的魔女刃大大不妥,岂再容他有思索的机会,大喝一声,往他冲去,金匕首向前猛刺。
大元首断喝道:“找死!”一剑往我劈来。
匕首全力划去,正中剑刃。
“当!”
魔女刃断作两截。
大元首双目一睁,骇然狂震。
就乘他刹那间的失神,我撞入他怀里,匕首由以前魔女刃造成的缺口刺入他胸口,直没至枘,然后上下挑动,扭身再一肘重击在他左胁处。
大元首仰天狂嚎,往外跌开。
我冷冷站着,紧盯着他。
大元首不能置信地两手握着露在胸膛外金光闪闪的匕首握柄,看着鲜血如血槽泉水般流出。
他全身剧震,再退两步,往我望来。
我长笑道:“你错了,我已将魔女刃内的能量完全吸收,所以你也要死,长生不老只个梦,你做了很久的梦。”
大元首摇头道:“没有可能的?那是没有可能的!我……明白了,是百合……”站立不稳,“蓬!”一声仰身跌倒。
我来到他仰卧处,看着他惭转暗淡的眼神,摇头叹道:“废墟中那神秘异物,创造了出来,是要你主持大地上的公正与和平,为何你与它对你的期望背道而驰,究竟是它的错还是你的错?”
大元首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软拥着身子,喃喃道:“是的!为何我会变成这样。”跟着全身猛震,仰起头来,一声狂叫。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攻击我时,他的头重重落回地上,不住喘息,鲜血大量涌出,胸前的盔甲全是血。
“兰特!”
我愕然望去,不是因他叫我,而是因为他的语气出奇地温和友善。
大元首口唇颤动,像有重要的话想说出来。
我提高警惕,在他身旁单膝跪下,道:“说吧!”
大元首道:“我记起来了,我遇到了巫帝,他以庞大的法力将我改变了,由那天开始,我心中充满邪恶的想法,成为他作恶的工具,现在我要死了,真正的我又回来了,兰特!谢谢你!怪不得……哼……怪不得我一直不想听他命令,不想回去见他……噢!”
他的眼更趋暗淡。
我内心的震荡有增无减,直到这刻。我才明白废墟中的异物并不是要制造出肆虐世间的可怕凶物,问题出在巫帝的身上,他改变和控制了大元首,指使他来毁灭异物,可是异物再造了魔女百合出来,对抗大元首,长期跨越世代的斗争由是展开。
巫帝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有这么可怕的法力?他是否也能永生不死?
大元首的气喘得更急了,呻吟道:“兰特!相信我,百合仍未死!”头一歪,终断了气。
我百感交集,站了起来。
四周脚步声响。
龙歌等气急败坏奔过来,见到仰尸地上的大元首,呆了片响,才爆起震耳欲声的欢叫声。
我看着落得如此下场的大元首,心中没有半点欢欣。
我知道更可怕的斗争,现在才刚开始。
第十一章春临净土
两艘战船扬帆并进,逆流驶上聚仙湖,艳阳高挂中天,湖里碧波荡漾,绿岸生意盎然。
尧敌的尸身由河底捞了上来,和大元首并排放在船头处。
我坐在船头那“大剑师座”内,想着大元首临死前关于百合尚未死的话,根不得立时胁生双翅,飞返魔女国那地殿里,一看究竟。
红晴在旁兴奋大嚷道:“看!”
我从沉思惊醒过来,朝前方望去。
远方岸上旌旗飘扬,一组组的净土军,将位于南岸的傍仙城重重包围着,另一城城墙上扬着的已是净土军的军旗。
船上将士一齐呼喊起来,叫的是“净土万岁!大剑师万岁!”
见到我们的战船,岸上更是欢呼雷动,声潮波浪般来回激荡着。
胜败已定。
我们终于大获全胜,现在只是看怎样收拾残局。
两艘船贴岸而行,接受着来自岸上的喝和欢喊。
两艘船在两城问处一个码头泊岸。
出乎意料之外,大祭师、妮雅、采柔、红月、龙怡、凌思、大黑、飞雪等全在码头上等待着,当他们看到由船上台下的尧敌利大元首的尸体,全体人呆了一呆,才懂得欢天喜地狂叫起来。
热泪在每一个人的眼角泻下来。
净土的苦难终成了过去的事。
采柔不顾一切扑入我怀里,喜极而泣道:“大剑师!你终于杀了那恶魔!”
红月在旁拉我道:“你看大黑!”
我和采柔顺着她的指示看去,大黑绕着大元首的尸身转着圈,背上的手都直竖起来,两眼情光闪闪。
采柔走了过去,搂着大黑哭了起来。
我跟了过去,伸手拍着大黑的头,心中情绪复杂之极,道:“大黑不要怪他,他只是被奸人所害罢了!”
妮雅走上来挽着我,脸上犹是泪痕斑斑,绽出一个笑容道:“大剑师!我们永垂不朽的大英雄,现在只剩下黑叉人的残兵守在小仙城内,你说应多围他几天,还是立即攻城。”
我愕然道:“穷绝进攻小仙城的红角军哪里去了?”
妮雅道:“他缺粮的疲兵在约诺夫雁菲菲的守城军和红石宁素两股大军夹击下,不战而溃!穷绝当场战死,其余的兵逃了回来,刚好遇着燕色大公封湖的军队,结果全军覆没。”
我没有丝毫惊奇,战果不是这样才不合理。心中泛起一阵倦意,挥手道:“将尧敌利大元首的尸身,台到城下给黑叉人看看,告诉他们若立即弃械投降,可坐船回黑叉国,否则便围他十天八天,看看他们的肚皮是不是妮雅大公用珍乌炼制的。”
妮雅吻了我一口,道:“遵旨!”
我喝道:“小心你肚内我那宝贝儿!”
妮雅俏脸飞红,横了我一眼,领命而去。
龙怡在我耳旁道:“天眼祭司说已将妮雅肚内那家伙是男是女告诉了你,快告诉我们!”
红月、采柔、凌思全盯着我。
我刚想说本人怎么知道,脑中现出一个清丽脱俗的美貌少女,一震道:“是个比妮雅还美丽的乖女儿。”
红月皱起鼻子啐道:“鬼才信你,有什么可能会比妮雅更美,不是天眼胡诌,就是你乱说一通。”
采柔赞叹道:“那张椅子真精美!”
我扭头望去,小矮胖正指挥着手下将沉重的白木大椅拍下船来,微笑道:“你若肯坐我的腿,便有机会享受这白木座的机会。”
小矮胖大声应道:“是大剑师座!”这人特别计较为自己产品所起的名字。
果然如我所料,当黑叉人看到魂兮已去的尧敌时,斗志崩溃,二万多人集体投降,免去了一场不必要的屠杀。
净土至此所有失地完全收复。
噩梦过去。
善后的工作虽是艰巨无比,但众人都意气昂扬,对前景充满希望和憧憬,半点担心也没有。
忙了八天后,所有黑叉俘虏均被分批送走,往小仙城、直慕戴青青的大军会合,尧敌既死,双方敌意大减,合作上更是没有问题。
松了一口气后,期待已久庆祝净土光复的舞会在聚仙城畔两城问的沿湖大道露天举行。
北方的船逆流驶进这美丽的大湖内,运来了一箱箱的美酒、水菜和食物。
我和大祭师约法三章,不要有任何的隆重道谢仪式,但他却要我和采柔带头跳第一支舞,这么小的要求我自是难以推辞。
整个聚仙湖沿岸处都挂起彩灯,照得湖水七彩缤纷,配着天上明月,令人不知人间何世。
由早上开始,远近各城各乡的净土人盛装赶来,那种欢天喜地的热烈气氛,看得人热泪盈眶,事实上每个人也不知自己笑的时候多,还是哭的时候多一点。
我走到哪里,总有一大群年轻将领和美女跟随着,龙歌红晴等知道我明天要起程到望海城,再从那里出海回国,更是依依不舍,整天都挤在我身旁。
妮雅、采柔等当然是一刻也不肯让我离开她们的视线。
采柔在我耳旁道:“大剑师!我一生人从未像今晚那么快乐?”
我微笑道:“那恕我误会了,还以为你最快乐的一晚是在进入某夜在沙漠和我一起的帐幕里。”
采柔呆了一呆,俏脸一红道:“大剑师最爱耍人!”
我道:“不喜欢给我耍吗?”
红月在另一边挽着我道:“大剑师兰特公子呵!可否告诉我你是否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因为人人都在谈论你杀死尧敌的奇怪过程,你也不想你的红月知道比别人少吧?”
我奇道:“谁是我的红月?”
红月跺足不依道:“你又在整人!”
龙怡搭口道:“这句话我最想和红月说。”
妮雅在旁微笑道:“红月你树敌太多了,又没有兰特公子的本领,看你怎生应付?”
我向在一旁偷笑的凌思道:“你为何不敢笑出来,红月再多你一个敌人也没甚大不了!”
自由黑叉人处回来后,凌思都以女仆自居,其实妮雅等没有一个当她是下人的。
凌思俏脸通红,不知应怎样回答才对。
我笑道:“你们有没有人反对我和凌思跳第二支舞。”
红月和龙怡鼓掌表示赞成。
我心中升起幸福和温暖的感觉。
华茜,明天我便起程回来见你,希望我能补偿你对我的思念和因我离去而生出的痛苦!
想到了魔女,我体内的血沸腾起来。
红晴在我身后大T xt ~小 说天,堂wWw。xiaoshuotx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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