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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孽》 作者:海佛

第7章

  十几年前,丁冒兰才是铁山县下面的一个乡的织布厂的厂长兼党支部书记,厂子规模很小,他很有能力多次向银行贷款,扩建了厂房,增加了项目。可是纺织行业不景气,都是亏损。但是他却是当地工业的一面旗帜,他那个乡把他吹成红花,是盈利大户。其实是内部亏损的,都是银行的钱在支撑着的。到了改制的时候,他向乡政府党委打报告,要求贷款,要上彩色织布项目。他把调研报告递给了乡主要领导。彩色织布对外的销路好,他们就支持了。他一次就向农业银行贷款三千万。贷款后不久,宣布破产,工人下岗。然后企业改制,乡政府开始拍卖给私人。

  丁冒兰以五十万买下了织布厂,其实没有花一分钱,是零资产购买到的。公有制通过幕后操作,很简单地转变为私人财产了。银行的贷款债务由乡政府承担,债权由丁冒兰继承。就是说国家银行的三千万不翼而飞,大部分流到了官员们手里。丁冒兰肯定落了大头。那些乡镇干部三五年一换,得了钱,都调走了。丁冒兰也得分钱给织布厂的一帮子知道内幕的下属们。他们都摇身一变,都成了他的手下干将了。他们在市里买了房子、开了大酒店、夜总会,花天酒地。而那些下岗的职工,生活没有着落,朝不保夕,有的孩子上不起学。他们的女儿不得不去丁冒兰开的娱乐场所打工,有的还当小姐。

  丁冒兰现在有好几个亿的资产。当时,他还没有那么多,最多有上千万吧。他又通过买地搞房地产迅速发家。他很有眼光,在铁山县刚改为铁山市的时候,他就通过关系买了一块地,要开放房地产。他跑通了所有关系,最后就等着新来的市长签字了,他就可以盖开发房地产业了。当时开放房地产都是公家集体的建筑公司,还没有私人开发的呢。市长看了他的报告,没有批,就把他的报告扔了出去,训斥他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们铁山市还没有先例呢。

  他很难过,之前的手续他是花了不少钱的,都是用钱砸开的关系。丁冒兰确实很有一套,别人做不出来的他能做出来,比无赖还无赖。他通过关系知道市长住的地方,就买了贵重的礼品,带着自己的黄脸老婆。当时还没有包养年轻的女人。

  他到了市长家里,就给市长跪倒,他的黄脸婆也给市长跪倒。请求市长签字,批准他开发房地产。市长不理他,就往外赶他,打算叫门卫了。

  他就掏出了事先准备的农药,威胁市长说,市长大老爷,你要是现在叫门卫,我就死在你跟前。市长看他那么无赖,也怕沾惹不利的影响。就没有撵他,让他自己走。他像死了亲爹的孝子,对自己的媳妇说,也是对市长说的,我把咱的家产都变卖了,打算开发房地产的,南方的城市早就开放了,就咱铁山市没有开放。现在市长不批,我就没法活了。他就在地下打滚,哭号着说,我死了,你就跟市长过吧。他真的喝药了。那是毒性很强的乐果,打开了,浓重的味道弥漫在市长的家里。他媳妇也滚在地上,对市长说,他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不让俺活,俺就死在你家里,做个野鬼吧。市长真是无奈,巴不得把这对臭狗屎赶出去,就让丁冒兰拿来报告,签了字,就赶出了家门。他就开始搞房地产开发了。第一栋楼成功,他就问银行借钱,接连盖了好多栋。房地产火热的时候到来了,他富的流油。他就成了市长捧起来的著名企业家,打算给他政协常委干的,他不同意,要当政协副主席。政协副主席得是县委的领导去做的,不能给一个素质不高的企业家吧,他政协副主席没有干成,就当上了人大常委。现在他的丁家集团什么都做,别墅、生态园、市政工程,资产几个亿呢。他开的宾馆,生意也非常火。

  被他害死的宾馆里的服务员,就是原织布厂女工的女儿。那小姑娘长的俊俏,让丁冒兰动心了。小姑娘只服务,不卖身。丁冒兰亲自点了那个小姑娘,让小姑娘陪他洗澡,干那事。小姑娘坚决不同意,拒绝了丁冒兰的金钱诱惑,就是不干。丁冒兰急了,在铁山市我一跺脚,铁山市就得颤三颤,你敢不从我,你想死了。小姑娘很坚强,还是不屈从她的威严,拼命反抗。丁冒兰他一气之下,把人家按在洗澡间的浴缸里,闷死了。人死了,他就想用钱消灾。查清楚了这个女孩子家,派人给她妈妈送钱私了。他妈妈是下岗女工,恨死了丁冒兰这些坏人。她听说女儿在丁冒兰的宾馆打工,后悔死了。要是知道,如论如何是不能让女儿去的。丁冒兰是恶人,他的宾馆就是魔窟。丁冒兰派人想私了,她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死的不清不白,她没病没殃的,坚决不同意,她就报了案,要求验尸,还她女儿一个清白。

  杨安振验尸了,是溺水而死。宾馆没有能够把一个一米六高的女孩子溺水的地方,只有被人按在浴缸里,溺水而死。杨安振的女徒弟陈柳柳查问了跟被害的女孩子关系不错的服务员,她们也是听收尸的保镖说的,那女孩子是死在丁冒兰的房间里,是溺水而死。丁冒兰的房间,有一个洗澡的大浴缸,是丁冒兰淫乐的地方。肯定是死在浴缸里的。杨安振验尸的时候,在女孩子的脖子后,有被掐的手指印迹。说明,女孩子是被丁冒兰所害。

  公安局把材料写给了检察院,到法院起诉丁冒兰。开庭的时候,丁冒兰找到了许多假证人,证明那天丁冒兰不在家,溺水的女孩是意外死亡。法官进行了所谓的法庭调查。那些假证就成了有力的证据。很快,法院就判决了,那女孩子是意外死亡,与丁冒兰无关。但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女孩子是在工作期间死的,丁冒兰的集团应当进行赔偿,赔偿五万块钱就结束了。

  杨安振很气愤,大骂法院是混蛋。

  丁冒兰无罪。他在铁山市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办不了的事。可就是杨安振买不倒。他心里还是有点顾忌。这样的人得罪不起的。他见了杨安振,很客气,他多次邀请杨安振到他的生态园坐坐。他还跟杨安振许诺,在他的集团,他杨安振想要什么随便拿,也不要他签字。杨安振只是摇头,说谢谢。从来没有去过。我知道他的为人,他不会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我听老杨的夫人说,他砸了好几次自己家的电视机。都是因为丁冒兰经常上电视,作为正面形象来报道,要么是市人大常委丁冒兰谈法制谈民生,要么是先进企业家访谈,谈人生谈经商有时还谈谈心灵修养和自己的艺术品位,对字画的爱好等。

  杨安振会指着他大骂,猪狗不如的家伙,流氓,罪犯,诈骗犯,无恶不作的流氓。然后再骂电视,我让你报道我让你报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从铁山市人们的眼球里消失。他的夫人只有劝阻,安慰他。

  丁冒兰多次逃过了杨安振的铁腕。恶有恶报,总算报应的那一天到了。

  丁冒兰的得力干将王珂,在外喝酒,跟人打架,吃亏了。他就花钱,找到了黑社会,要了人家的一条胳膊。

  不是冤家不相逢,又是杨安振主办这个案子。他审问出了主谋是王珂,准备拘捕王珂,王珂也知道此事败露,就躲在丁冒兰宾馆的房间里。就住在丁冒兰隔壁。丁冒兰吩咐他,你暂时不要出去,杨安振也奈何不了你,有我在,你怕什么。丁冒兰让几个保镖保护好王珂,他想托人,私了。

  杨安振查出来了,王珂被丁冒兰隐藏起来。为了不影响宾馆的生意,他们深夜来抓人。在门口,却遭受到了阻拦,丁冒兰的保镖不让进去,就动手打了起来,刑警有两个也打伤了。杨安振制服了门口的保镖,上了王珂住的顶层,保卫丁冒兰的保镖又是阻拦,拼命抵抗。王珂听到了动静,就跑到了丁冒兰的房间,让丁冒兰救他。丁冒兰很镇静,开了门,他的保镖也退到了他身边,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杨安振身边就带着三个刑警,围住了丁冒兰的魔窟。他让丁冒兰交出罪犯王珂,他就走人。丁冒兰就是不交人,还威胁杨安振,你私闯人大常委的房间,你是侵犯人权,我要告你去。

  他不说侵犯人权,杨安振还不恼呢。杨安振下令了,对丁冒兰说,我说三,你要不交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已经举起了手枪。丁冒兰不怕,以为他不敢开枪。丁冒兰屋子里还有五个保镖,手拿电棍,能打过杨安振他们的。

  你丁冒兰胆敢窝藏罪犯,一二……。他举起的枪,对准丁冒兰的大腿就连开了两枪,打断了丁冒兰的大腿。那些保镖看见杨安振真的开枪了,就吓的缴械了。王珂也乖乖出来认罪伏法。

  丁冒兰就再也没有站起来,成了小矮人。他在电视上风光无限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杨安振受到了处分。公安局的主要领导没有保他,像他这样的人,桀骜不驯,狂妄自大,自视清高,而又功高盖主,没有一个领导喜欢他的。都巴不得他早早离开公安局。他倒霉了,跟他要好的朋友、战友包括喜欢他的学生都没有提拔起来,也包括我。有关系的远走高飞,没有关系的,只有原地踏步老实地呆着。”

  老叶讲完了,毛玉清书记手指不停地按摩着脑门,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着老叶,有点伤感地说:“没想到小小铁山,竟然还有这样操守的人。这是铁山人们的福报啊。”

  他站了起来,对着老叶说:“我要好好地把他送给铁山人们。”

  毛玉清拉起老叶说:“我们现在到杨安振家,拜访他。”

  老叶也笑了,说:“是请他出山吧,可他还是受处分的人呢?”

  毛玉清说:“处分是错误的,处分可以免去吗。”

  老叶呵呵地笑着,他们一起去了杨安振家。

  9 杨安振出山 4月26日星期天 黄昏

  杨安振的家比毛玉清书记的想象还要朴素。到了他的家,与他所住的公安小区很不协调。房子七十多平米,两居室。装修简单。屋里的客厅没有那些官员们的豪华摆设,也没有山水字画。白色的墙壁,悬挂着几张地图,分别是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和江苏省地图。

  他的老伴在厨房里忙活,看到了老叶与毛书记来了,就停止了,前来到茶撩水,招待他们。

  杨安振中等个头,国字脸,细长眼,眼神明亮。左眼角上有一块疤痕,疤痕有五公分长,像一把剑,悬挂在的额头边。他头发半白,留着短头发,穿着薄线衣,戴着眼镜,像个温和的教师,根本不像人们想象的铁山市的提刑官,办案的高手。

  重要的客人来了。他与老伴温和地招待客人,没有什么怪人身上一眼就能看到的菱角。他没有多少话,也没有说几句客气话,都是老叶代他发言。

  毛玉清不想坐下来,他想看看老杨的书房,看看他的书房就知道他的品味和个性了。老杨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他的老伴就把客人让进来了。书房里,就像老杨在公安局工作的办公室一样。电脑桌、办公桌相连。书架靠墙站立。书架上都是书籍。办公桌上放着打印出来的稿子,有些凌乱。毛玉清仔细看完他的书架,浏览书脊上的名字,好多书很熟悉,好多书非常陌生。一个专柜都是法理学的书,有外国的也有中国的。看完,就到了他的办公桌前,低头看看桌子上的稿子,看稿子上都是什么类型的文章,就知道他在家里干什么了。一般的领导在家里都是练练字画,打发晚年,在消磨时光。而老杨却在家里撰写破案的文章。

  毛玉清拿在手里看看,微笑着问他老伴:“嫂子,这就是老杨的工作吗?”

  他老伴指着打印机和电脑,说:“我让他去老年大学学字画,他不去,他就在家看书,写文章,说什么要出版自己的破案著作,还要当作家,青史留名。我才不信他说的鬼话呢。这是他写的打印文章草稿。”

  毛玉清仔细浏览了几页,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震惊。一个人的才智和心血都用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这才是纯粹的人高尚的人。没有想到,铁山市还有这样操守的人才。他感觉到了羞愧,这样的人才不能得到重用,是大悲哀。

  在杨安振的家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底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对杨安振已经是敬仰了。又回到了客厅,坐下来就要谈正事了。

  毛玉清对站在一边的女主人说:“嫂子也坐下,我来呢就是要跟你们说事的。”

  女主人就到了杨安振的身边,很礼貌地坐在一边,低头听着。

  杨安振面无表情,安详地听这个新来的市委书记的用意。

  “我刚到铁山市几天,就发生了好多我不愿意看到的事。直接影响到我们铁山市的社会稳定。我们铁山急需破案专家,迅速破获胸口案件,打击凶手的嚣张气焰。我今天才了解到杨安振同志的事情,如今到了你家里,对你就有了更直接的感受。”

  他说着,瞅着沉默不语的杨安振和他的女人,继续说:“我想请我们铁山市的提刑官出山,前去胸口镇破案。”

  虎落平原就梦想着回归山林,龙困浅滩时刻惦念着深水龙潭。杨安振听了毛玉清的话,左眼角的疤痕颤抖了一下,就归于平静。他只是抚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毛玉清瞟了他一眼问:“老杨,你有什么想法?”

  老叶跟着帮衬道:“现在让你前去胸口镇破案,你有什么话就对毛书记说。”

  杨安振还是没有表态,像个思考问题的书呆子。

  他的老伴插话了,说:“毛书记,我就多嘴了,老杨是个受处分的人,身上还有罪名呢?对吧,叶主任。”

  叶主任望着毛书记,苦笑着点头。

  这是一个摆在毛玉清书记面前的难题,也是非常实际的问题。毛玉清书记很严肃地说:

  “杨安振同志为民除害,大快人心,何罪之有?妄加的罪名是不成立的,我毛玉清会还给杨安振同志一个公道。”

  杨安振的老伴听了,流下了泪水,她用手抹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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