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杨到了抱小孩子的妇女跟前，让她上了后面民警的警车，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警车先行了，民警护送小媳妇到医院。

　　老杨与陈柳柳上了警车，留下包小龙与民警，他们在跟村干部讲话。谈论加强治安问题。

　　杨安振的警车先行了，在路上，老杨哀叹道：“邻居之间都开始偷孩子了，这个社会的法律效力呢？就是封建社会也没有这种情况发生。邻居啊邻居，远亲不如近邻。”

　　陈柳柳低头沉思，没有回答。

　　老杨继续说：“能跑到人家的堂屋里偷孩子，说明她是熟人，是事先侦察好的，只有邻居才有可能做的到。她到了夜里，再把孩子卖给人贩子，就把钱挣到手了。这是什么社会啊。”

　　陈柳柳接上了话：“要好好审问这个女人，她跟人贩子肯定挂上钩了。现在人贩子已经形成了组织网络，我们必须端掉这个网络。”

　　他们回到了派出所，审问偷小孩子的工作就交给了跟随而来的包小龙。

　　杨安振叫着陈柳柳，到了包小龙的办公室里吃饭，一高兴，干了二两酒，为的是睡个好觉，晚上好到佳人有约歌舞厅跳舞唱歌。

　　包小龙没有吃饭，很快就审问出来了根生的媳妇是把小孩子卖送到哪里，那里有人接应，一手交钱一手交孩子。

　　当包小龙把审问的结果，汇报给了杨安振时，在他身边的陈柳柳说：“胸口镇不会有两个佳人有约歌舞厅吧，看来这个宋春枣，不简单。”

　　杨安振满手是油，很高兴地说：“晚上我们都去歌舞厅，感受一下佳人有约，里面肯定很不错吧。”

　　陈柳柳问：“偷小孩子的妇女，可以利用一下。”

　　杨安振说：“完全可以，这事就交给小龙去办，随便找一个小孩子应付一下。柳柳，还有小西，我们都去歌舞厅潇洒，不然就没有机会在胸口镇唱歌了。”

　　陈柳柳惊喜道：“对，带着小西去，也该让她放松一下了。最辛苦的还是她。”

　　45 佳人有约歌舞厅 5月5日星期二 夜晚

　　佳人有约歌舞厅在镇东北角的生活服务区，跟省道边的饭店酒店有所不同。胸口镇最大的菜市场就在这里。菜市场的东边是一条幽静的水泥路，那是胸口镇所谓的生活服务区。里面理发店、足疗店、旅馆、一家挨着一家。消费群体是有钱人。最气派的就是佳人有约歌舞厅了。佳人有约歌舞厅在路南，是一个三层高的小楼，外面装修的很豪华，特别是到了夜晚，彩灯闪亮，像一个宝气十足的贵妇人。

　　夜色赶走了阳光，夜色下的巷口灯火辉煌。佳人有约的柔美舞曲已经在巷口里流淌了。温和的春风扑在人的脸上，多么怡人。

　　在佳人有约的东北门口，从里面走来三个客人，中间的男人显得很壮实，戴着青色礼帽，拄着龙头拐杖，像一个阔佬，身边是两个年轻的美眉，俊秀怡人，搀扶着他的胳膊，像他包养的情妇。

　　他们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路两边是理发店、足疗店、小旅馆。门口的墙角下停有小摩的。门口能够停摩的，说明这里的人气很旺。

　　拄拐杖的阔佬，咳嗽了一声，他们转身走进院子里，跨过一个红色的双扇大铁门。他们到院子里又停顿了一下，审视了四周。院子里已经停了几辆轿车了，三层小楼装潢的很洋气，院子的南面是一排二层楼的简陋住房，可能是工作人员的宿舍。

　　“进去吧。”

　　阔佬带着两个美眉进了歌舞厅，打扮的像小姐的陈柳柳到了吧台，要了三层楼上的一个包间，点了果盘、饮料和上佳的葡萄酒。服务生就带他们上楼开门。

　　歌舞厅的人很多，杂乱的靡靡之音有点刺耳。他们上了三楼关死了门，服务生把音响开了，柔情的歌曲播放了起来。

　　姚小西把服务生赶走，她也是调音响的高手。

　　果盘上来了，饮料上来了，葡萄酒也上来了。他们刚吃完饭，还消化不了这么多的食物。就开始蹦迪，乱跳乱舞。

　　阔佬摘掉了帽子，放下了拐杖，变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色鬼，在跟两个美眉不正经地舞动。

　　姚小西是个多面手，会唱歌会跳舞，陈柳柳更是，可她更热衷于歌唱抒情歌曲，还很投入地歌唱。老家伙跟美眉跳舞的时候，她又拿起了话筒，唱完暧昧的情感歌曲，又点拨了几首抒情的老歌，分别是《父亲》、《父亲和我》、《母亲的泪》。

　　啊……我亲爱的爸爸，

　　你是我最崇敬的人

　　啊，……我慈祥的爸爸，

　　你是我未来的梦想

　　当你托着疲惫的身躯

　　结束了一天的劳动

　　当你走进属于你的家，

　　关心的是我回来没有回来

　　当她唱起了腾格尔的《父亲和我》时，眼帘挂着滚热的泪珠。每次唱歌，她都要演唱这首歌曲。

　　老家伙知道她的身世，就舍弃了舞伴，过来充当她的舞伴，抹着她的泪珠。她也就按着老家伙的肩头，专心跳舞。

　　“我说啊，你可以改行当歌唱家了，看你多投入。”

　　“其实，我很喜欢歌厅的氛围。只要没有污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个抒情的好地方。”

　　“我们今天来杀毒了。”

　　跳完一曲，他拍了多情女的肩头，他们都坐下了。姚小西还在屏幕前，跟着歌曲翩翩起舞，不住地摇头唱歌。她太累了，她太需要释放自己了。唱吧，跳吧，青春的舞曲。

　　“让你的哥们上来。”

　　陈柳柳给她的伙伴发了短信。不到两分钟，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妖艳的歌女。她关死了门，走到了陈柳柳跟前，看着身边的白头老家伙，向他弯腰鞠躬。知道他是谁。

　　“目标都锁定了吗？”

　　“锁定了，宋春枣就在三楼西头的大通间里，跟小丽娜熟悉的服务生，按照你提供的名单也已经找到，都在上班呢。我已经把他们给笼络住了，就等着您的命令了。”

　　陈柳柳看着身边的老家伙，老家伙说：“不忙，我们先玩玩，等小龙得手之后，上楼会来找我们的，……看住那两个服务生。”

　　说完扬手，卧底的歌女下去了。

　　老家伙站了起来，拿起了葡萄酒瓶子，把三只高脚杯倒满葡萄酒，自己先端了起来对两个美眉说：“喝酒，我们在胸口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好好珍惜这美妙的时光吧。”

　　接着他大声抒情，表演着舞姿：“啊，皱纹已经爬上了我的额头，让音乐和舞蹈伴随着我消磨时光吧……”

　　朗诵着，端起了酒杯干了酒，放下酒杯。三个人开始群魔乱舞。多彩的灯光，多彩的人生，多彩的歌曲，魔幻变幻变幻魔幻……，忘记一切忘记一切，全身心地享受，陶醉一次吧。

　　当他们苏醒过来的时候，音乐又离开了他们，远去了。

　　在他们陶醉的时候，忘记了时间。穿着警服的包小龙上来，推开了他们包间的门。音乐戛然而止。彩灯灭了，电灯亮了。

　　包小龙向老家伙报告：“人贩子已经抓获，歌舞厅已经被控制。”

　　杨安振歪坐在沙发上说：“详细一点。”

　　包小龙站在门里说：“我们利用根生媳妇，也就是偷小孩的妇女做诱饵，抓住了人贩子。人贩子就住在佳人有约的南面的楼上，他们把小孩子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货物箱子里，喂上安眠药，当作货物运出去，再倒卖，他们挖取小孩子的器官，给那些患了重病的富人，一次就可以得到好多钱财的。”

　　杨安振气愤地说：“还不仅是倒卖，是要孩子的命，倒卖孩子的器官。这只是一个收购小孩子的收购站，还要继续抓捕下一个倒卖的重要环节，一定要彻底全歼贩卖小孩的网络组织。”

　　老家伙看着陈柳柳说：“还得辛苦你了，你带着严苏队长按时运送贩卖的小孩子到接头地点，要抓住下一个接头的人。如果你们到了山东地界，我再给卫副厅长沟通，让山东警方协调，合力抓住人贩子。一定要打掉人贩子的网络。”

　　陈柳柳站了起来，端起了葡萄酒，一气干了下去，脸色变得微红，她抿抿嘴，难过地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胸口镇。我真有点舍不得呢。”

　　说着自己掉泪了，姚小西过来抱住她，说：“姐姐，太突然了。”

　　老家伙站了起来，端了一杯酒，到了她跟前，也很难过地点头，说：“谁让我们是刑警呢，来我敬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陈柳柳接过干了下去，就点头走出了恋恋不舍的歌舞厅。跟敬爱的老师一个熊抱，然后又搂抱了姚小西，亲吻了她的额头。多么温馨多么亲密的战友师长。包小龙陪她下楼，严苏队长已经开车在外面了，他们控制着人贩子的面包车，上了省道，开到了山东地界交货。

　　杨安振的眼睛也红润了，他很想跟陈柳柳一起放松，好好唱歌跳舞。他不多想了，对姚小西大叫：“放音乐，我要唱《驼铃》。”

　　电灯灭了，彩灯旋转了起来。《驼铃》的乐曲调到了高分贝。

　　杨安振仰头拿着话筒，姚小西也拿着话筒，挽着老家伙的胳膊，两人动情地唱了起来：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蒙蒙……

　　姚小西哭泣了起来，趴在杨安振的肩头，还在哽咽着唱歌。

　　不忍离去的战友，不忍离去的音乐。

　　歌曲结束，杨安振放下了话筒，高声对姚小西说：“我们行动吧！”

　　老家伙站了起来，干了红酒，戴上青色礼帽，拄着龙头拐杖，带着姚小西，出了门，走向西头的大头间。用龙头拐杖敲开了房门。

　　门口堵住一个油头粉面的瘦男人，他想发火，仔细看了老家伙的打扮，又看了身后的美眉，不由地后退了一步，问：“你是专案组的杨……”

　　老家伙提着拐杖朝他指了指，就走了进来，说：“既然知道了，就该好好欢迎吗。”

　　油头粉面的瘦男人立马往里面迎接，老家伙不客气地坐到了里面的沙发上座。浏览昏暗的屋子。是一个套间，里面的那间房门还没有关，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油头粉面的瘦男人关死了房门，很老实地站在老家伙跟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宋春枣，我们谈谈吧，希望你比徐大梅还要坦白。”

　　“杨局长，我都说，我把贾邕那天的事都说，一点都不保留。”

　　“小西，让他坐在我面前说。”

　　姚小西把他拉到了侧面的沙发上，让他老实交代，姚小西开始录音了。

　　“我没有杀害贾邕，我们这里的人也没有杀害贾邕，他死的很奇怪，……他临死之前来过我这里找小丽娜。他对我有恩，是我的恩人。他让我承包了镇机关大楼一部分的工程，我是挣钱了，我给他回扣，他嫌回扣的太少，非常生气。在背后骂我忘恩负义。他是官员还能缺少钱吗？不来往就不来往。完工后我就开了佳人有约歌舞厅。整个中国哪里没有歌舞厅？没有小姐？我就这样醉死梦生，我们不来往有一段时间了。4月22日突然来找我了，要得到什么小丽娜，还要我帮他。我也不客气地对他说，我这里的小姑娘多着呢，你愿意搞谁就搞谁，只要你花钱，只要人家愿意。

　　他说，那个小丽娜要是愿意，他还来找我吗？我心里不乐意，但是我还是帮助他了，我把小丽娜叫到了我的房间里来看，果然是天仙。我就对小丽娜说你去陪我一个朋友，要让他高兴，就算帮我的忙了。小丽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去陪贾邕的。贾邕在歌厅的包间，把音量调到了最大，强行搞了小丽娜。搞完还没有走开。小丽娜哭喊着追出来，正巧他的新谈的男朋友宋涛来找她跳舞唱歌，就开始了打架闹事。小丽娜的男朋友宋涛也是个混子，带着他的弟兄替小丽娜报仇。我当时也跟我手下的人说，打一顿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出人命，出了人命，我们都得吃官司。贾邕被打跑了……，第二天听说他死了，我就害怕了。他是官员，要是跟我们牵扯起来，肯定有麻烦，我就跟徐大梅打电话，她也有点害怕。我们就串通了口供，不承认，我们就是怕惹麻烦。”

　　老家伙问：“人贩子的事，你怎么解释？”

　　宋春枣一愣，喃喃地说：“什么人贩子，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老家伙说：“你南楼里住着人贩子，我们已经把他们抓住了，你真的不知道？”

　　宋春枣说：“真的不知道。租房的事都是我小舅子过问的。”

　　老家伙对他说：“把三皮四蛋叫上来。”

　　宋春枣就打了吧台的电话，叫三皮四蛋的两个服务生上来，接受老家伙的问讯。

　　三皮四蛋在楼下已经知道了公安局控制了佳人有约歌舞厅，是来调查贾邕被害一事的。看到了在老板屋子了，老板又对他们说了，不能隐瞒，要向公安局坦白。三皮四蛋就交代了。

　　三皮说：“我说我说。都是小丽娜惹的祸。后来才知道她是从胸口大酒店过来的。她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欣喜。她长的那么漂亮，我们这些男孩子都想跟她亲近，都想跟她谈恋爱。来佳人有约歌舞厅玩的男人，都喜欢小丽娜，都点她出台。有的客人要出高价，让她出高台。她不干，她很傲气，她也很爽快，对我们说，哪个男人都想玩我，我看得很明白。我不做二奶三奶的，我要想做早就做了，起码也得是胸口镇的最高级别的三奶四奶。要车有车要房子有房子。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感情。我要做就做大奶。我做大奶的前提是有钱，还能聊得来，我不在乎长相的。小丽娜就因为自己的长相好，才高傲的。她的生意很火，挣的钱也多。人有钱，更傲气，谁也看不上。谁知道，她刚来几天，就跟宋涛勾搭上了。宋涛是我们这里的打架大王，也是一个太保，会打架。宋涛黑壮，手腕、胳膊、胸口刺着黑蝙蝠的图案。宋涛快三十了，还没有媳妇。他家有钱有势力。小丽娜就看上他了。两人就亲密的往来，开始了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