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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迷踪》 作者:一一

第九章   回城

第九章 回城

忐忑之间,离南阳关已经近在咫尺。微寒中,路上景色呈露出凋敝荒芜的底色。焦方心情越来越暗淡,想走近一处坟茔般独处的茅舍询问一下南阳城内近况的勇气也没有。由着瘦马慢慢地拉近他与城池的距离。

焦方回来了,孤单的一个人,没有救兵。南阳关失没失守现在已经显得不重要了,他从城里出来,那他一定要回去,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跟侯爷复命。

从坟墓里出来之后,焦方一路向西南直行,几经打听才找到深山里的陀螺寨。

但那是一座废寨。寨门洞开,寨内所有房门开着,空无一人。青石堆砌的祭台上,几只花面狐狸态度不悦地盯着他看上几眼,似乎这位不速之客冲撞了它们的地盘。

宁静的荒寨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很久没人住了,此前的某一时刻,这里的人突然因为某种原因匆匆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过。

焦方在大寨内转了一个来回,也猜不透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于这些强悍的英雄好汉们似乎已经放弃自己优越的根据地。是不是在自己深陷墓地的时候,侯爷又派人联络到伍天赐寨主,他们早就援助南阳关去了。最好这样,焦方安慰着自己,无奈地返回南阳关。

经过淅水县时,焦方勒马望着那片沼泽之地,有些伤感。谁能想得到,这蛮荒之下,还有一个古怪的青婆婆活着。焦方手心的划伤已经早好了,淡淡的细白色的纹路提醒着他自己的生命,居然掌握在一位老人手里。人世间的荒谬大抵如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在莫名之间,主宰了自己生命余下的时光。

南阳关到了。让焦方不敢相信的是,城楼上竟然挂着“伍”和“朱”的大旗。还好,城池未失。朱?是谁?城门紧闭,吊桥也拉了起来,依然处于战征的状态。他站在护城河外,心情蓦然又不安起来。

守城的人显然对这个衣着落魄的骑马人产生怀疑,他们张弓搭箭,大声呵斥。焦方抬手从怀里摸出腰牌,真奇怪,这东西竟然还在。他扬了扬,回道:“南阳关长史焦方。”

城门上的人半信半疑,终于还是有人认出他来,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焦方穿过瓮城,南阳城内的风景立刻呈现在眼前。他神情有些恍惚,熟悉的景物,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城上的士兵大多他都不认识,偶然有人叫下他的名字,却有着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

一身戎装的刘排军从瓮城上跑下来,跳到焦方跟前。大声叫着:“焦长史,你可回来了,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不在人世。”

他刚说完,自感话不吉利,虚掌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已经牵着马缰,引着路往东走去。不等焦方问,刘排军已经开始喋喋不休陈述起来。

焦方走后,伍云召一直固守城池,坐等援军。无奈韩擒虎的兵马太过强大,没多久,就坚持不住,援军又无望。为了保全南阳城内百姓性命,无奈之间,伍云召决定自己向北突围。出城之后下落不明。南阳关随后被攻破,除麻叔谋驻军城内外,其他各路人马均班师撤离。数日后,陀螺寨寨主伍天锡和金顶山寨主雄阔海突然率部出现在南阳关外,同时,南阳城北三十里外朱家庄朱灿和张德禄揭竿而起,也加入进来。三处人马并作一处,强攻南阳关。麻叔谋胆小怕死,没坚持几天,就弃城而逃,南阳关被伍、雄、朱三部人马攻下。之后不久,伍天锡和雄阔海带一部分人马出关四处寻找伍云召下落,朱灿驻守南阳关,暂时称南阳王。刘排军在这个杂乱的征战过程中,顺利恢复了军人身份。

焦方没想到自己被困地下的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变化。陀螺寨人马居然自行得到消息,赶来助阵,虽然来得晚些,毕竟还是又攻取南阳关。让他意外的是远在金顶山的雄阔海也得到消息,前来助阵,雄阔海也是侯爷最交心的朋友,只是路途遥远,他也能得到消息,难道是侯爷在派他去陀螺寨求救的同时,还让其他人去了金顶山。至于朱家庄的庄主朱灿与乡绅张德禄,侯爷在时,也多有往来。他们出手相助,自是应该。

让焦方不放心的是,侯爷自己杀出关绰绰有余,留在城内的伍夫人、伍保、紫烟、紫嫣他们呢?以宇文成都和侯爷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关系,他们应该受到隋军的保护。紫烟还好吧,一想到紫烟,他心里就有种酸楚的温暖。偏偏刘排军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焦方追问得紧,干脆一句话也不说,牵着马只管低头走路。焦方突然发现,他们离府衙越走越远,径直往城西北而去。焦方不禁有些诧异,拉着马缰,停了下来。

刘排军一愣,抬头望着他。“我要去府衙。”焦方有些不快。刘排军目光焦灼,似有难言之隐。“福祥小店虽是粗鄙,却也是一个安稳的歇息场所,焦长史还是先在这里稍事休息,整理仪容,再去府衙也不迟。”

焦方见自己衣着褴褛,形如枯槁,是得修整一番,又见刘排军似有隐情,也就顺应了他,任由他引着往望乡台下的福祥酒馆而去。

酒馆内只坐着两个无精打采的伙计,三个曾经刘排军的手下,现在已经被收编为军人的乞丐蹲在肮脏的长凳上掷骰子,赌酸酒。柜台里面空空的,芙蓉不知到哪儿去了。刘排军引着他沿木质楼梯往二楼上去,焦方往柜台后面那挂布帘的屋门望去,觉得那里有一双阴鸷的眼神盯着他,让他周身发冷。

到刘排军的房间内,刘排军找来干净衣裳,要焦方换上。焦方见刘排军并没有出去的意思,有些迟疑。刘排军不解其意,愣愣地瞅着焦方,片刻,想起来,冲到走廊,冲下边大叫:“打盆热水来。”然后,跟着又进来。焦方无奈,只好背过身脱去衣衫,一直藏在袖内的铁手终于露了出来。刘排军吓了一跳,叫着:“天,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焦方抬起铁手,上下左右晃动一周,然后又收了起来。

“没什么,这样的装置更有力气。”焦方尽量显得轻松一些,好在刘排军也知趣,不再多问。洗澡的时候,刘排军下楼嘀嘀咕咕的,好像吩咐伙计去找什么人。安排好之后,他又匆匆冲上来,站在外边跟焦方说话,说自己现在一般住军营,他的意思是希望焦方就在这儿安身,因为,府衙那边已经不太适合他住了。

焦方也不好说什么,一心只想着快点到府衙看看伍夫人和其他人。刘排军的唠叨让他有些烦躁,却也不好意思开口阻止。

后来,刘排军开始抱怨起来,说侯爷在时,他的那些手下还编在一队,他参军后一直由他带着。南阳关重新光复,伍天锡和雄阔海走后没多久,朱灿和张德禄就对军队进行大规模的整编。刘排军的队伍拆散打乱,被编到各个兵营,又重新给他补充些新兵,但正职由朱家庄的亲信担任,他降为副职。

“他们明显对我不放心。”刘排军不满意地嘟囔着。焦方心里一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刘排军的衣服稍微大了点,这样刚好能把左臂完全遮盖,不让它突兀地露在外边。鱼肠剑塞在腰里,不显山不露水。等他收拾停当和刘排军刚下到楼下,芙蓉急急忙忙从外边走进来,当她看到焦方和刘排军时,显然吓了一跳,但马上又恢复自然的表情,她甜腻腻地依到刘排军身边,向焦方问好:“焦长史回来了。”

本来有很多疑问焦方想找芙蓉澄清,但现在他还顾不得。修整得已经人模人样,焦方这会儿只想快点赶到府衙。刘排军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执意要焦方留下来,先吃个饭。理由是,天马上要黑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到了。

焦方对刘排军的纠缠终于忍受不住,正要发作时,门口突然一暗,进来两个官兵。

“哪个是焦长史,我们大王有请。”他们态度微微有些倨傲。

大王?焦方一头雾水。刘排军在一旁无可奈何地挤挤眼,道:“两位小哥,快去回朱大王,焦长史这就过去,他来这里只是换身衣服,以示对大王的尊重。”不愧在兵营混过,刘排军官话说得毫不含糊,心里却暗暗不快,果然城内细作遍布,自己很是小心,依然让人发现焦方来了福祥酒馆,而不是直接回府衙。

从福祥酒馆出来没走出几步,焦方突然感到背后一丝阴风袭来。他心里一怔,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去,暮色里,望乡台在福祥酒馆后面不远的地方矗立着,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府衙依旧,但门口的衙役守卫全换掉了,一个也不认识,焦方不觉多了一些慨叹。进到院内,也没有熟悉的伍夫人、伍保等一干人出来迎接,如果在,早该碰到他们中的某一个,焦方蓦然心里升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朱灿和张德禄在二堂之上等他。刚到二堂门口,一个质朴的陌生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从里面出来。焦方不认识这妇人,他还是一眼看出她怀里的正是公子伍登,心里有种莫名的惊喜。那妇人也识趣,让他看上两眼,本来想抱,焦方不忍惹哭公子。堂内灯影一摇,有人走动的声音传出来,焦方循声望去,身材高大的朱灿和矮胖的张德禄已立在门口。

侯爷在时,朱灿和张德禄是府衙的常客,所以焦方与他们本来甚熟。见他们出来,焦方上前一拱双手,张德禄抢步上前,一把拽着焦方右手往二堂内拉。

“焦长史辛苦了,回来就好。”张德禄话一出口,焦方就明白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去向。

焦方简略叙述了自己走错路,花了很多冤枉时间,最终到达陀螺寨时,发现去晚,已经是座空寨,之前,他们得到消息,径直来南阳支援。中间,焦方省略了自己中毒身陷古墓这一节。

朱灿听后哈哈大笑,道:“还是我们朱家庄的人传的信息,回来就好,城内现在最缺人手,而且人心涣散……”张德禄背后捅了朱灿一下,朱灿不解其意,但还是知趣地停了下来,不解地望了张德禄一眼。

张德禄讪笑一下,要焦方多休息几日,衙内还有很多公务等着他办。特别近日,城内虽初定,但多有案情发生,搞得民心不稳,怨声载道,影响非常不好,急需侦破一两个影响大的案情,以安抚民众。张德禄一再强调这南阳关还是伍侯爷的,他们只是帮着暂守。待侯爷归来后,自当奉还。

张德禄极长的一段客套话终于讲完,一直忍耐着的焦方才有机会询问伍夫人及府内一帮旧人的下落。朱灿搓手长叹,摇着一部大胡子低头不语。张德禄沉默一下,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南阳关曾被隋军攻陷,我们也经过激烈的战事,才又收复,当然,中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不幸,焦长史,你应该明白的。”

焦方大吃一惊,有点站不住了。朱灿也让张德禄的绕弯子与啰嗦整得不耐烦,终于憋不住上前一把去拉焦方的左臂,焦方本能地往后一缩,躲了过去。朱灿一怔,焦方拉起衣袖,露出铁手来。朱、张二人当时惊诧不已。

“发生了些意外,以后有空慢慢跟两位大王说,现在,我只想快点知道伍夫人他们的下落。”

一行三人从二堂出来,穿过与长史府并列的三堂,后面就是原来伍云召的内宅。但现在内宅的大门紧闭,四个衙役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地森严把守。离老远,朱灿就大声吆喝,要守卫把门打开。守卫忙打开铁锁,恭身迎进他们三人。

快步穿过寥落的花径,向左一拐,走出数十步,三人到了先前伍云召的卧房。摇曳不定的灯笼映照下,焦方看到朱红大门上竟然贴着封条。朱灿上前一把撕下来,命令随行的守卫把门打开。

一股陈旧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焦方脚下一软,进去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刘排军对府内的事避而不谈,张德禄左顾而言他。

屋内整齐摆着三口黑漆棺材,显得异常阴森恐怖。在守卫提着灯笼的光照下,焦方分明看到上面分别写着,伍夫人、紫烟、伍保的名字。

三人的音容相貌,依然眼前,仅仅因自己的过失,搬救兵晚了,竟然与他们已经阴阳相隔。焦方懊悔不已,张德禄在一旁安慰道:“焦长史,这不是你的错,就是你能把陀螺寨的兵及时搬回来,当时大军压境的危急状况,你也救不了他们的。”

恍惚间,焦方似乎看见紫烟坐在屋内的房梁之上,纯美地浅笑。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来,想拉着她,担心她危险的举动。不防自己脚下一空,一头栽倒在青砖地面上,昏了过去。

伍云召独自一人出城失踪之后,不久,南阳关在强大的隋军攻势之下,失守。伍夫人、紫烟、伍保等皆死于兵祸,公子伍登幸得朱灿收养,府内的其他人四散奔逃不知去处。焦方一时不能相信这样一个惨局,悲伤不能自持。当晚,他进行了祭拜,然后,由朱灿重新把门封上锁紧。等有了伍云召的确切消息,一切都有结果之后,再厚葬不迟。

原本朱灿要焦方留在长史府内居住,但焦方伤心过度,无法面对这里的一景一物。朱灿不好强留,派亲兵护送他去福祥酒馆安歇,待心情平复后再来复职。

刘排军在福祥酒馆外黑夜里徘徊,见失魂落魄的焦方回来,急忙快步上前接住,让朱灿亲兵回去复命。他扶着焦方往回走时,小声说:“焦长史,不管府内的人说什么话,你都不可全信。”

焦方悲伤过度,头疼欲裂,哪有心思细品刘排军的话,只是步履踉跄被刘排军拖着往前走。到酒馆门口,酒馆里面突然闪出一个人来。

“焦大哥。”一个万分惊喜的声音响起来。焦方望着眼前如同天降的紫嫣,如坠梦境,惊喜莫名,百感交集。

焦方离开南阳关后,伍云召一直盼的援军并没有如期到来。隋军在无限的休整中得到长安的旨令,必须十日内攻下南阳关。韩擒虎无奈,在僵持数日后,终于发起了消极的攻势。伍云召的部下进行英勇的抵抗,双方一时呈胶着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伍云召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他要亲自出城去搬救兵。原来,城外三十里的朱家庄,一直由伍云召暗中扶植庄主朱灿和乡绅张德禄发展自己的势力,本来商定好由他们在背后袭扰隋军,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一直没有出现。当然,伍云召心里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自信于南阳关不会失守,就是来源于此,但他不跟别人讲的,连自己的夫人也不知道。

伍云召和夫人商议独自出城时,遭到伍夫人强烈的反对,伍保、紫烟和紫嫣随后也加入反对的行列。伍云召并没有在一片反对声中终止自己在别人眼里匪夷所思的决定,他命令伍保守城,待他带领朱家庄人马杀到,一起里应外合,击退隋军。

只要避宇文成都,伍云召在万军之中自保不是问题,出城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关键是城内人能守多久,朱家庄的兵力真的有伍云召说的那么强大吗,城内将士普遍悲观。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伍云召一出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传说中朱家庄的奇兵也没等到。隋军的攻城势头并没有因为伍云召的离去而减弱,最终城破。守将田方战死,伍保在厮杀中受重伤。

幸好韩擒虎军纪严明,把伍云召的家眷依然安置在府衙内宅,由他的亲兵把守,不让任何人惊扰,一日三餐照常供应。城内百姓见隋军秋毫未犯,而且打击趁兵乱时城内地痞流氓的违法行为,利用军粮来周济孤寡老人,迅速地安抚了民心,南阳关遂定。

后韩擒虎、尚师徒、新文礼撤兵,麻叔谋留守南阳。因有主帅韩擒虎军令,兼后院守卫相对独立,隶属于韩部,麻叔谋一直不敢造次。伍夫人等行动虽无自由,却无性命之忧。有紫烟的照顾,伍保也安心养伤。

不久之后,朱家庄的朱灿突然出现在南阳关外,与相继赶到的陀螺寨伍天锡部,金顶山雄阔海部汇合。在三方强大攻势之下,麻叔谋弃城而逃。

不幸就是在朱灿部攻入府衙时发生。内宅隋守军和伍夫人达成协议,伍夫人答应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之后,守军打算投诚。麻叔谋部下却想趁乱杀进去,抢些财物,然后四散逃命。双方发生激烈的火拼。与此同时,朱灿部也攻入府衙。三方混战,一片狼藉。

乱军中,伍保保护着伍夫人与紫烟等往外冲。因为,紫嫣带着精精和空空两人,落后一步,不幸被麻叔谋残部拦挡住进行劫杀,危急时刻,一直隐身城内的刘排军带手下杀到,救出紫嫣和精精、空空三人。紫嫣要刘排军寻找伍夫人等,刘排军说他看到伍夫人一干人已经被朱家庄人救下,于是他们自行逃出府衙。

事件平息之后,紫嫣回到府衙,才发现,先于自己出去的伍夫人、紫烟和伍保意外死于兵祸,公子伍登机缘巧合,幸免于难。这种不幸的结局她怎么也不能接受,紫嫣精神大受刺激。在一次去城外独山玉山寺上香时,最终与精精、空空留在寺内。她曾尝试着把公子伍登也接出去,朱灿和张德禄以安全为由拒绝了紫嫣。

伍天锡与雄阔海休整之后,带部分兵马出南阳关四处寻找伍云召下落,紫嫣因身体虚弱,不能随行。南阳关暂由朱灿与张德禄负责驻守。伍天锡和雄阔海两人离去后不久,城内人事及兵马进行频繁调动。朱灿与张德禄及朱家庄亲信接管把持府衙一切事务,原府衙内部文书官员,尽皆驱赶。城内兵营主要由朱家庄部驻扎,原伍云召部,部分投诚隋军,伍天锡,雄阔海部,进行混编后,移到城外东西两座大营,而皆由朱灿管制。

南阳关看似平静,却暗潮汹涌。各部人马,各有不满,多有摩擦。刘排军也饱受排挤,整日心情郁闷。他说一个小小朱家庄,怎么会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士兵呢,不可能。这样的结果让他不能接受,而且百思不解。这也是焦方想不到的地方,以他对朱家庄的了解,他们不可能一下子集结近万名士兵。这么强大的势力背后,难道另有其人暗中操控?还是侯爷早有经营,暗中布下的棋子,只是中间出现了不为人所知的差错,以至于他们最终没有按计划设定的那样,及时出现在南阳关外,成为奇兵。

紫嫣的讲述更加重了焦方的疑虑,既然伍保护着伍夫人和紫烟已经冲出去,而且刘排军亲眼看到是朱家庄的人把他们救下,怎么后来会全部遇难于兵祸?难道朱灿及其部下……

焦方惊骇出一身冷汗,不敢往下想。他望着紫嫣,紫嫣苍白的小脸上也是疑云密布。难道这府衙正如刘排军所说,是万万不能再去?

紫嫣索性全盘托出自己的疑虑:“焦大哥,朱灿和张德禄的话不能全信,当初,我身体不好是个托辞,主要还是怕住在城内。不管走到哪里,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暗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城内气氛太过诡异,要不是排军大哥派人去寺内送信,说焦大哥回来了,我是不敢轻易再进城来。紧赶慢赶,我还是来晚一步,你让他们找到去了府衙。真让我和排军大哥担心死了。”

焦方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听到房顶有细微响动。他暗中使个眼色,让紫嫣和刘排军继续说话,而他突然飞身出门,纵身跃上房顶。焦方还没有出手,只见有个黑色身影从房顶摔了下来,刘排军和两个伙计上前把他按住,显然那人已经跌伤。焦方见房顶还站着一人,他左手一伸,抓住那人胳膊一转,挟在腋下飞身下来,掷在地面上,一脚踏住。

黑衣人在地面上挣扎着,不满地哼哼:“帮你们擒贼,反倒被当成贼抓。”

原来两人不是一伙,前者显然是被后者偷袭受伤后从上面摔下来的。刘排军不认识被压在自己身下的人,却认得焦方脚下的家伙。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厌恶,道:“李三,你自己送上门来。”当初,李三仗着宇文成都撑腰,曾在这里羞辱过刘排军,今日刘排军见李三被踩在焦方脚下,自然解气,犹如自己踩着这厮一样快活。

李三并不发怒,笑道:“如果不是我主动现身,你能找到我吗?”显然李三是有备而来。焦方见识过李三挖地洞的本事,不是因为他,那次差点在府衙的牢房里捉到宇文成都。刘排军骂道:“下流的盗墓贼,你也有今天。”上前踹了李三几脚。

盗墓贼?焦方心里微微一动,想起埋在古墓里的青婆婆。

刘排军把两人抬进酒馆内,焦方看到李三面貌甚是丑陋,心里不禁也有些厌恶。另一人被李三偷袭后从房顶跌下来,一直昏迷不醒,酒馆内人轮番辨认,无一人认得。李三躺在一旁冷眼观看,不作一声,偶尔发出蛇一样丝丝的冷笑声。

刘排军心里急躁,抬脚又想踹李三几脚,被焦方拦下来。

“他是朱灿的手下,你们当然不认识。整个南阳城都有他们的细作,房顶上有个人偷听你们的谈话,一点也不奇怪。”李三的嘲笑让酒馆内所有人突然沉默不语。柜台内布帘后的干咳声愈发清晰,提醒着在那儿还有一个芙蓉娘的存在。芙蓉天黑时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黑狐狸涉及到命案,从狱中逃出后,就再也没有音信。

过了半天,刘排军愤然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我们就相信你,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信不信由你们自己决定。近来我一直在这里徘徊,我发现,酒馆附近时常闹鬼,这种神秘现象很是让人着迷,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已经寻到鬼的踪迹。各位爷肯定也想知道,但现在你们要问,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等我最终揭开真相的时候,自然会跟诸位亮底牌,相信大家都会很感兴趣。”

闹鬼?这种荒诞不经的念头让店内一干人哭笑不得。焦方一时也不能明了他话里的含义,但见李三说话时,眼睛瞄着自己,不停眨着,似有暗示。于是,焦方上前把李三提起来,放在长凳上,在他后颈上轻拍一下,李三这才能活动自如。在房顶擒住李三时,焦方当即就截了他的筋脉,让他不能动弹。

李三站起来,指着地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说道:“他不能留下,你们刚才的话全让他听到,包括我,他也可能认出来,如果再让他回府衙告密,我们谁也别想在南阳城内混。”李三不等别人回答,自作主张把那人拖到酒馆的一角暗处,撩起衣襟,掩着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色小瓷瓶,擎在手里。

“诸位不妨也找块干净的布先把鼻子掩上。”说完,他把瓶子打开,刘排军怕他有诈,想上前制止,焦方伸手拉着他。李三小心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黑衣人身上,转身又倒了一碗茶水,对着黑衣人泼过去,泼完之后,迅速跳开。一股白烟升腾而起,黑衣人身体燃烧起来,强烈的古怪气味弥漫整个酒馆。

紫嫣第一个受不了,奔了出去。李三解释道:“没办法,不能在外边烧他,火光会出卖我们,引来更多细作甚至官兵。”

片刻之后,黑衣人化为灰烬。焦方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刘排军搓手,惴惴不安地说道:“可是,明天,朱大王找不到细作复命,依然还会怀疑到我们。”

“怀疑归怀疑,他找不到一点证据。我想,朱大王也不想点破,他现在急需笼络像长史和刘排军你这样能干的人才,大家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焦长史,我想你还是在府衙待着,也许在那儿你能找到一些你我都很感兴趣的东西。至于伍夫人,焦长史真的认为她是死于兵祸?你听说过有关高丽商人朴仁礼宅院闹鬼的事吗?焦长史真以为是朴老头老眼昏花?跟你说实话吧,焦长史,府衙和朴仁礼的宅院水都很深,你想揭开谜底,离不开我。当然,我也需要焦长史帮忙。我们这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你住在府衙里,我们彼此好有个照应,告诉你,现在我也在府衙内当差。对了,焦长史,你左手似乎强悍得紧,愿不愿意让李三看上一眼。”

焦方摇摇头,干脆地拒绝了他。这个李三,实在是神秘,他知道得太多了,多到焦方怕他脱口而出的真相惊到自己不能承受。李三见焦方没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强求,挂着一脸怪诞的笑,转身往外走去。刘排军瞅瞅焦方,想拦下李三。焦方挥下手,示意让放他走。李三刚没入门口的夜色中,焦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李三,你认识刘槐吗?他应该是你的同行。”

李三身子猛地一抖,僵直在那儿,很久才缓缓地回道:“认识,可惜他早死了。”话一说完,李三佝偻着身子闪进茫茫夜色里,不见了。死了?焦方略微有点失望,地下孤独的青婆婆一直不知道。

焦方决定第二天就去府衙,心里的谜团太多,由不得他在酒馆里清闲地待着。鉴于城内局势,他要紫嫣明天一早就出城,暂时还待在玉山寺,别再冒险进城,他会找适当的机会,去玉山寺与她相见。刘排军还继续待在兵营,尽可能利用他的人际关系,打探城内的异常变动。

想想府衙内一干旧人,被朱灿和张德禄排挤,四散离去,焦方心里不免有些孤单难受,幸好紫嫣还在。刚把事情安排停当,一直不知去向的芙蓉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酒馆门口。这么晚才回来,刘排军阴沉着大方脸,不快地说道:“李三说的鬼,不会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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