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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来访者(故事会经典悬疑系列5)》 作者:方冠晴

第10章 母爱无涯(1)

  方赛群

  1.漂泊寻女

  叶秀芹一家就住在山明水秀的樟树村。秀芹三十出头,性情温柔善良,人也长得秀气。她和丈夫陈奎是高中时的同学。婚后两人在村里开爿烟酒杂货小店,生意做得有板有眼,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婚后四年,才喜得“千金”。这个迟来的天使把夫妻俩欢喜得梦里笑醒,盯着女儿,一看老半天。

  小千金长得确实可爱。她小脸蛋红红的,大眼睛黑黑亮亮的,睫毛长长的,活脱脱像个洋娃娃。见孩子的右臂弯里长着一团花蕊状的胎记,秀芹夫妇就干脆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蕊儿。不用说,女儿在秀芹夫妇心目中,恰如那个“蕊”字:既是花朵儿,又是心尖子。

  那年中秋节,小店月饼生意特好。陈奎开着拖拉机忙着到县城进货。秀芹忙得头都抬不起来,只塞了几块蛋糕给女儿说:“蕊儿乖,自己玩,妈妈挣了钱给你买个玩具。”

  四岁的蕊儿特别喜欢玩具。她听妈妈一说,小脸儿笑成一朵花,奶声奶气地说:“妈,我要会叫的‘嘎嘎’。”秀芹听明白了,蕊儿要的是一种金黄色长毛绒、一捏会“嘎嘎”叫的玩具鸭子。

  陈奎此时刚准备出门进货,听女儿一嚷,笑着说:“只要蕊儿乖乖听话,爸爸就给你带只‘嘎嘎’来。”陈奎说完,就开着拖拉机“突突突”进城去了。

  蕊儿真的好乖,她坐在门口的小竹椅上,一个人唱开了外婆教的儿歌:

  一捋麦,两捋麦,

  三捋动手拍荞麦;

  噼呖啪,噼呖啪,

  颗颗荞麦四只角,

  磨起粉粉雪雪白。

  在女儿奶声奶气的儿歌声中,秀芹一刻不停地张罗着买卖,快吃午饭时,顾客渐渐少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往门口一看,小竹椅是空的-女儿不见了!

  女儿不见了,秀芹慌了神。村里人知道了,也搁下了手里的活儿帮她寻娃儿。可是,家里家外找过了,没有;左邻右舍问过了,没有;村口巷尾喊遍了,也没有;河塘水沟捞过了,还是没有。

  这时,住在村东桥头的菊花嫂气喘吁吁地赶到秀芹家门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上午9点左右,看见一个城里人打扮的中年人抱着蕊儿在桥上玩。蕊儿手里拿个洋娃娃,冲着那男人“叔叔”长“叔叔”短地叫得很甜。

  听到这里,秀芹眼都直了。村里人七嘴八舌地急着问她:“你家有这亲戚吗?他是谁?”

  秀芹已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村里见多识广的张根老伯对秀芹说:“看来,你家蕊儿是遇到‘拐子’了!”

  一语刺中了秀芹的心,她“哇”地大哭起来。正在这时,陈奎进货回来了。他在半路上已得知家中出事。他先安慰妻子,然后仔细地向菊花嫂了解那“拐子”的外貌特征。菊花嫂告诉他,那男人是个装着一只假眼睛的“独眼龙”。

  陈奎对秀芹说了声:“我得赶紧到县公安局报案去。”走了几步,又从怀中掏出个金黄长毛绒的玩具鸭子交到秀芹的手中说:“记住,别急,孩子一定很快能找到。你在家等我啊!”说完,陈奎发动拖拉机,心急火燎地上路了。

  哪里知道,陈奎这一走再也没回来。在报案路上,他遭遇车祸,不幸而亡!

  噩耗传来,秀芹什么话也没说,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叶秀芹从昏迷中醒来,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五天。

  她回到家,呆呆望着堂前桌上放着的两张照片:一张是蕊儿笑成一朵花的彩照,一张是丈夫镶了黑框的遗像。两张照片的上方,放着那只陈奎临死前给爱女买的玩具鸭子。秀芹不哭也不说话,只是拿过那只鸭子,轻轻抚摸着。

  见女儿这般痴呆恍惚的样子,秀芹的白发老母心似刀绞。她紧紧抱住了女儿,就像抚慰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好女儿,醒醒吧,别这样!坚强些……”

  “嘎嘎”、“嘎嘎”秀芹手中的玩具鸭子受到挤压,突然大叫了起来。

  玩具鸭子的“嘎嘎”声,终于彻底唤醒了秀芹,她抱着母亲,怔怔地看着玩具鸭,突然像老狼似的仰头“呕呕-”尖叫了两声,接着便哭了个昏天黑地。

  十几天后,秀芹整理好行装,怀揣那只玩具鸭子,带上家中全部积蓄,准备出门寻女了。

  临行前,她来到丈夫墓前,哽咽着与丈夫话别:“陈奎呀,我本想跟着你去,但我们的女儿怎么办呢?我在这里向你承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领回家!你就、就安心吧!”

  亲友们把她送到了村口。母亲把一个绢包交到了秀芹的手里,含泪说:“这是我戴了一辈子的碧玉镯子。这也是一只祖传的‘孝女镯’,你今后交给蕊儿,也算是外婆的一点心意。妈希望你孤身在外要保重身体,要常惦着给家中捎信。你记着:蕊儿是你的心尖子,你也是妈的心头肉呀!”

  秀芹抚摸着母亲一脸皱纹,泪如泉涌。她终于狠狠心推开母亲扭头急走,但走了几步又缓缓回头,朝着母亲“扑”地跪下:“妈,等我找到蕊儿,即刻归家!您等着我啊!”

  2.小叫花子

  一转眼,叶秀芹到异地飘泊寻女已是两年多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走过多少城市、村庄,贴过多少张“寻女启事”,挨过多少饿,受过多少冻,遭受过多少次白眼,却未曾得到女儿的一点消息。蕊儿,好像从这世上消失了。

  但叶秀芹没有灰心,仍不停地朝前走。她身上挎着一大一小两个包,小包里装的是自己的生活用品,大包装的是蕊儿的四季新衣。秀芹每晚睡觉都要搂着这个包,像搂着一个希望。

  不知不觉,又一个冬季到了。秀芹冒着风雪,疲惫凄凉地来到了一个小县城的轮渡码头。

  她和往常一样,到了码头,就到处贴她的“寻女启事”,又充满希望地在进进出出的乘客中搜寻她的蕊儿。

  秀芹走出轮渡码头,雪下得更大,风刮得更猛了。突然,离她不远的街边屋檐下,传来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天寒地冻,请过路的先生小姐行行好哇,给我这落难之人几个钱吧,可怜我这小孙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上前一看,只见一老一小两个乞丐正跪在结冰的街头行乞。老乞丐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衣衫褴褛,拄着讨饭棒,佝偻着身子,跪在寒风中不住地哆嗦。他的身旁,是个六七岁的男孩鸡啄米似的向过往行人叩头。

  秀芹见那孩子一条腿断了,膝盖以下那半条腿像个烂木棍晃荡晃荡。另一条腿极细极细,而且满是冻疮,到处烂得流脓。他衣着单薄,赤着一双脚,全身冻得黑紫,在大雪寒风中,像个缩成一团的小刺猬。看得秀芹心都揪紧了。她从小乞丐的苦难联想到蕊儿的命运,心里又涌起阵阵酸楚。她毫不犹豫地奔到附近小吃店,买来热面和热包子,然后又从自己的大包里,翻出一套棉衣,拿出一双棉鞋,帮小乞丐穿上。她的行动感动得围观者连声称赞:“好人,好人!”

  秀芹离开轮渡码头,在一家小旅店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她背上大包小包又踏上了寻女之路。

  她用大围巾紧裹着头,冒着雪花朝汽车站走去。

  忽然,路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天寒地冻,请过路的先生小姐行行好哇……”

  秀芹拨开围观者一看,又是昨日行乞的那对老小乞丐!让她吃惊的是:她昨日给小乞丐穿上的那套棉衣棉鞋不见了!小乞丐依然衣衫褴褛,依然赤着满是冻疮的双脚。

  秀芹怒火中烧,她不顾一切地就冲到老乞丐跟前吼了起来:“你,你你,你今天为什么还让孩子冻着?我昨天给他的那套棉衣呢?”说着,她又转身拉过小乞丐想问问他,但她手刚摸到小乞丐的手,又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她发现小乞丐身上滚烫,正发着高烧!这一来,她的火更大了,手指着老乞丐就骂:“世上真有你这样的爷爷?你真想把这孩子冻死?你说,我给这孩子的棉衣哪去了?你给我拿出来!”

  老乞丐哭着告诉秀芹,说她昨天送的棉衣、棉鞋被其他讨饭佬剥去给他们的孩子穿啦。

  秀芹信了老乞丐的话,在围观的人渐渐散后,她蹲下身子扶那孩子坐起来,又从身上摸出五元钱放到他那脏兮兮的手心里。这时小乞丐眼睛张开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秀芹看。秀芹这才发现小乞丐的脸脏得看不清皮肤,可他那眼睛又大又黑,那眼神,真像她的蕊儿呀!

  忽然,她听到小乞丐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你是我妈妈吗?”

  老乞丐拉着小乞丐走了,并很快消失在风雪中,可叶秀芹仍呆呆地站在原地。刚才小乞丐冷不丁冒出那声“你是我的妈妈吗”使她整个心灵颤抖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人讲过的一个恐怖故事,说某地张寡妇丢失了唯一的儿子,寻找多年没找到。一天镇上来了个马戏班子,表演节目的一只大黑狗会写字,会算术,还会随着音乐节拍跳舞。张寡妇也被娘家妹子拖去看“狗明星”表演。哪想到那大黑狗看到张寡妇,当即挣脱绳索跳到台下,跪在张寡妇面前声声哀号,眼中流出一长串眼泪,还用爪子在泥地刨出了“福儿”两字。那正是张寡妇丢失的儿子的名字……原来,张寡妇的儿子被歹徒拐走后,竟被“加工”成了一只挣大钱的狗!

  想到这故事,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掠过秀芹的脑海:小乞丐会不会也是一个落入魔爪的孩子?就像那悲惨的“大黑狗”一样?就像……蕊儿一样?

  秀芹当即决定:我不能走,我要弄清那对祖孙的真相。于是,她用大围巾将自己的头裹了起来,穿大街,过小巷,花了大半天,终于发现了老乞丐的行踪。

  此时天已傍晚,风雪也停了。只见老乞丐收拾起讨饭家什,背起小乞丐,在行人同情的目光中,步履蹒跚地向城外走去。他走到郊外,从一个窝棚内拿出一块前面有根绳子下面安着四个小轮子的木头小滑板。他把小乞丐放在滑板上,自己拉着绳子在前面走。此时的老乞丐腰也挺了,脚步也快了,嘴里还吹着口哨,那神情俨然是牵着一条狗!

  不知走了多久,老乞丐终于在一个掩没在荒草里的建筑工地前停了下来。那个工地挺大,里面是一幢幢、一排排,有的已封顶,有的已建了大半的小别墅。这些漂亮的小洋楼历经风吹雨打显得破落不堪,但大门口“天福公寓”那几个字仍清晰可辨。此时,“别墅”内有好多处升起了炊烟,大门口,还有好几个叫花子围在一起,挤眉弄眼地在聊天。

  见此情形,秀芹明白了,这是一个半拉子工程。看来这就是“乞丐”的大本营了。

  天色将暗,“别墅”门口已空无一人。秀芹正想离去。突然,她看见从“别墅”内又走出两个衣冠楚楚的人,说说笑笑朝县城方向走去。当他们路过秀芹躲藏的墙角边时,秀芹差点惊叫出声:她看清了,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卸装”后的老乞丐,一个是装着一只假眼的“独眼龙”!

  秀芹想起了菊花嫂说过,她的蕊儿是被一个装着假眼的“独眼龙”男子抱走的。她想,一个拿孩子骗钱的老乞丐和一个有拐骗人家孩子嫌疑的“独眼龙”同时出现,这难道是一种巧合?她回身向那片“半拉子工程”望去,只见在寒夜里,那一幢幢坐落在荒草里的别墅,就像是一个个在暗地里匍伏着的怪兽。她忽然感到:这里莫非是个魔鬼藏身的地方!

  秀芹当即决定,为了蕊儿,为了那个被残害得不成样儿的小乞丐,闯一闯这可怕的地方。

  3.独闯贼窝

  打定主意后,秀芹迅速在身上、脸上涂上泥巴,又在路边扯了把草,把头发弄散揉乱。经过这么因陋就简地一“化装”,秀芹活脱脱地成了一个无家可归而又有点精神不正常的女乞丐。

  她悄悄地靠近了“别墅”的大门。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时,突然听到“汪汪”一阵狗叫,接着从“别墅”内蹿出一条大黄狗,朝秀芹狂吠不止。秀芹大吃一惊。情急之下,她从地上操起一根柴棒自卫。哪知那狗见秀芹竟敢“冒犯”它,顿时扑向秀芹又撕又咬。刹那间,秀芹的衣服被撕破了,手上脸上被狗咬得鲜血直流。

  “大黄,停住,大黄!”一声喝斥,大黄狗停止了攻击,但仍“狗视眈眈”地盯着她。

  秀芹躺在地上,循声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手拿蜡烛的老太。她约摸六十多岁,头梳得光光的,身上的青布棉袄干干净净,秀芹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大妈”。

  老太一挥手,粗喉大嗓地说:“别叫大妈,这里不作兴这样叫,他们都叫我‘老菜帮子’!”

  接着,那老太走上前,用蜡烛朝秀芹脸上一照说:“哎呀,咬伤了吧?怎么混成这样呢?看你面黄肌瘦的,大概几天没吃饭了吧?”

  秀芹跟着自称“老菜帮子”的老太走进了一幢气派而又破烂的“别墅”。看来这儿只住着老太一人。屋里有破桌、破凳还有锅碗瓢盆。“别墅”没安门窗,窗上钉了块塑料布挡风,门上挂了块草席子当门。

  老太烧了碗热面给秀芹,她自己却摸出包花生米和一小瓶白酒,边吃喝边盘问秀芹:“怎么寻到这里来的,谁给导的‘线’哪?”

  秀芹听出老太问话中有“切口”,她边猜边说:“没‘线’,是我自己找来的。我见讨饭的都往这儿跑,就跟来了,寻思着找个落脚的地方,躲过这冬天再说,免得在外面冻死饿死……”

  接着,秀芹抹着眼泪编了个女死夫亡的血泪故事。秀芹讲着讲着动了真情,竟哭了起来。

  不料,老太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说,“这儿的叫花子哪个没编好一本‘悲惨世界’?就说那个‘青头皮’,扮个老头儿,带个折腿的‘小财神’,每天讨的钱多得让你眼馋呢。”老太接着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入了这个‘盘子’,总得有个见面礼吧?人家‘青头皮’可是个难惹的主儿。”

  秀芹一听就明白了。她掏出带在身边的80元钱说:“大妈,这80元钱,30元交‘青头皮’,另50元给你,今后就靠你疼我啦!”老太喜得连连说:“好说,好说。今后我就说你是我的亲戚,是我‘导’的线,保证没人欺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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