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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来访者(故事会经典悬疑系列5)》 作者:方冠晴

第35章 丑妻不可怜(3)

  那位大佬继续说:“大家赞画之时,我就坐在江员外身旁,只听他对一直显得拘谨局促的顾玉桢说:‘顾先生,请您开怀畅饮,不必担心回去天晚,我已命仆人留了东角门未关,等会儿我亲自送您回去。’听他这么一说,顾玉桢似乎放心了,接着就连饮了几杯。大家冲着江员外的面子,也争着向顾玉桢敬酒。不一会儿,他便喝得面红耳赤,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要告辞。江员外见了,也忙跟着站起来,对大家说了声‘失陪’,就亲自送顾玉桢往外走。当时,我留意了一下,堂上那座西洋自鸣钟,整整响了十下,正是亥正时分。”

  又一个大佬接口道:“是咧是咧。我们又饮了一会儿酒,不见江员外回来,就命老管家去催。不久,老管家回来说,江员外因为饮酒多了,已在书房歇息了,请大家自便。我们也就此散了席,冒着呼啸的西北风,各自回家了。”

  老管家点点头,证实几位大佬所述为实。他又说:“昨晚,小老儿出了客厅直奔东角门,一路上寻不见老爷,便猜想老爷八成去书房歇息了。于是,又来到书房,见里面果然亮着灯,小老儿站在窗外请老爷回去与众人作别,老爷却隔着窗纸,连连摇手。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书房中传出了如雷的鼾声,没奈何,小老儿只得退了回来。不料,今天天刚亮,扫地的仆人发现老爷竟然死在这亭下……”

  伊知府听了,连连称奇道:“怪哉怪哉……人睡在书房里,尸身却跑到了宴嬉亭下!书房在哪里?且领我们到书房看看。”

  老管家道:“书房离此亭不远,沿着这条通道走过花坛,再拐过那个圆拱门就是。”说着,就在前头带路。

  伊知府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问老管家:“你家老爷一向是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歇息吗?”

  老管家明白伊知府的意思,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地说:“大人,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尽管妻妾众多,但他大多时间是独宿在书房里。毕竟岁月不饶人,老爷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3.书房疑影

  一行人来到书房,只见这是一外一内两间青砖白墙的平房,另一侧有一间耳房,两个面带惊恐的小丫鬟正垂手立在耳房门口。

  又进得书房,里面分为内外两间,布置得古色古香。其中内间靠窗处摆着一张紫檀木大书桌,书桌上摊着一张洁白的宣纸,宣纸顶头压着一方羊脂玉蟾蜍镇纸,旁边是一个插着各种型号毛笔的笔架和一方砚台,一管狼毫小笔被抽了出来,斜搁在砚台上。砚台里都是干干的,没水也没有研墨。

  伊知府看了看床榻,见床上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心中不由得大疑:床榻并无躺卧之痕,昨夜鼾声从何而来?

  这时,老管家将两个丫鬟带到了伊知府面前,说:“大人,这两个丫鬟一个叫梅香,一个叫秋菊,一向住在耳房侍候老爷。”伊知府看了两个丫鬟一眼,便问道:“你俩昨夜听见书房中有什么异常动静吗?”叫梅香的丫鬟摇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异常动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老……老爷半夜时还起来吃夜宵呢。”伊知府忙问:“吃夜宵,怎么个吃法?如实说来。”两个丫鬟战战兢兢,你一言我一语地述说起来。原来,江员外有吃夜宵的习惯,为此厨房里有厨师专门值夜。通常是在半夜时分,躺在书房里的江员外一觉醒来,扯扯床榻旁的一根暗绳,这根暗绳隐在墙内,曲曲折折连着耳房中的铜铃。两个丫鬟听到铜铃声,便起身去厨房,将夜宵端来,放在书房外间的茶几上,供江员外享用。

  昨天夜里,梅香在睡梦中被铃声惊醒,慌忙拉起秋菊,两人跌跌撞撞去厨房端来两碟老爷最爱的小菜和一碗花蟹粥,摆放在外间茶几上,又壮起胆子偷眼向里间帘里一瞧,只见老爷背对着她们,正披衣站在书桌前,手中提着毛笔,好像要写字呢。两个丫鬟暗暗吐了一下舌头:难得老爷这回好脾气,若是在以往耽搁了老爷的夜宵,非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不过,令她们感到有点儿奇怪的是,以往老爷写字时,总要命两人一个研墨,一个铺纸,怎么今天老爷没吭声儿呢?两个丫鬟也没敢问,便溜回了耳房。过了一会儿,听见铃声再次响起,便忙又来到书房,只见茶几上那两碟小菜和花蟹粥只是略动了动筷子而已,不由得又有点儿纳闷:老爷饭量大,以往总是将夜宵吃个精光,今天怎么了?但也不敢问,收拾了碗碟,便回耳房继续睡觉了……

  伊知府听完,想了想,突然看见茶几旁有座卧式铜鎏金乌木自鸣钟,便又追问:“你家老爷吃夜宵时,是什么时辰?”

  梅香摇了摇头,秋菊却很肯定地说:“是丑初时分。我听见自鸣钟只响了一下。”

  伊知府不觉暗自惊诧,心想:胡巡检说江员外死于子时之前,而依这两个丫鬟所言,江员外在子时之后的丑初时分还在吃夜宵,这……这怎么可能?

  伊知府不觉又来到书桌前,面对那张无字的宣纸,捻须深思……

  4.佳人才子

  出了书房,伊知府又命老管家将江家家眷全部叫到厅堂来,一一问询他们昨夜的行止情况。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其中有两个人给伊知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是江员外的原配发妻赵氏。赵氏年近六十,已是满脸皱纹、身躯佝偻的老妪。她是由丫鬟搀扶着从佛阁里蹒跚而来的,她的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神情悲伤至极,嘴唇抖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另一个就是小桃红。娉娉婷婷的小桃红一来,让众衙役全都看直了眼!只见她轻启朱唇,向伊知府道了个万福,便一问三不知了,而脸上并无丝毫哀戚。

  江家的家眷们退走后,衙役们无不感叹:好吃不过茶泡饭,恩爱莫过结发妻!

  望着小桃红远去的背影,胡巡检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大人,依卑职看来,江员外死得不明不白,这小妖精最是可疑!”

  “怎么个可疑?”“大人,那顾玉桢虽穷,却长得眉清目秀,风流潇洒,又有如此名气,因此在扬州闺阁之中流传一句话,叫‘生不愿嫁金贝勒,但愿一识顾玉桢’,可见顾玉桢多么讨女人的欢心!而这小桃红又如此俊俏,他俩是典型的佳人才子,因写真之事相处月余,日日面对,难保没有奸情,而动了杀心……”胡巡检越说声音越高。

  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老管家已经气得脸色发紫道:“休得胡说!我家老爷管束甚紧,江家向来门风肃然!顾先生每天在后花园为少奶奶写真时,老爷都在一旁相陪,并严禁他人出入。当着老爷的面,他俩岂能有苟且之事?”

  胡巡检嘿嘿一笑:“什么门风肃然?本官办案多年,最知晓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极是腌不过,恐怕只有门前那对白玉石狮子是清白的!”

  老管家则一声冷笑:“哼,昨夜小老儿亲耳听见老爷在书房中打鼾,两个小丫鬟又亲眼见到老爷吃夜宵,而顾先生早在亥时就走了,老爷岂能是顾先生所杀?亏你还说什么办案多年?”

  胡巡检被抢白得一时张口结舌。对于两人的斗嘴,伊知府充耳不闻,只是紧皱双眉,低头沉思。这时,洗剑的衙役一阵风似的奔来禀告:“大人,卑职清洗好了这把短剑,发现剑柄一侧刻有‘风尘侠客’几个字!”说着,便将短剑呈上来。

  胡巡检一听,得意地大叫:“‘风尘侠客’不就是顾玉桢的自号吗?这下毋庸置疑了,正是顾玉桢为得到小桃红而行凶杀人!”

  伊知府接过短剑一看,果然如衙役所言,神色不由得严峻起来,立刻命两个衙役火速传唤顾玉桢。接着,他又拿出那个蒸食袋来,仔细审视袋上那块污渍,突然眼前猛然一亮!

  不多时,顾玉桢被带到江家厅堂,见到伊知府,便举止斯文地走上前施礼。伊知府一看,只见他身着青衿长衫,外罩一件马甲,头戴瓜皮帽,面如冠玉一般,心中不由得为其风采暗暗喝彩:好个“江南第一画师”!这时,顾玉桢神情自若地问道:“敢问知府大人叫小生来此为何事?”

  伊知府这才回过神来,开门见山地说:“顾先生,你能说说昨晚宴后江员外为你送行的情形吗?”

  顾玉桢点点头说:“昨晚亥时,对,是亥正时分,江员外将小生送到东角门前,小生向他道谢后,便自回家了。今早听说江员外竟然不幸自杀,小生也大感意外。”

  伊知府示意衙役出示那把短剑,问道:“江员外的胸口上却插着你的短剑,这是怎么回事?”

  顾玉桢将短剑略一辨认,依旧平静地说:“这把短剑确实是小生平时佩戴的。只是昨晚小生饮酒过量,回家后方才发现短剑不见了,想来是被江员外捡了去。”伊知府又道:“昨晚宴席之后,江员外曾送给你一只蒸食袋,不知你还保存着吗?”这下,顾玉桢有点儿慌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有这么回事。不知……不知大人您怎么知道的?”伊知府拿出那只蒸食袋,指着上面的污渍道:“这很简单。刚才厨师说昨晚拿给江员外的是一只干净的蒸食袋,可从江员外尸身上找到的这只蒸食袋上却有一块污渍。这块污渍其实是赭石印痕。赭石是画师不可或缺的颜料,这岂不是告诉本官这只蒸食袋曾被装进了你的画囊之中吗?”他加重了语气又道,“其实,这只蒸食袋里装的是江员外那挂御赐的价值连城的朝珠!顾先生,你能解释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吗?”

  顾玉桢顿时面红耳赤,一时语塞。伊知府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道:“顾先生,想来你昨晚去过江员外的书房吧?让我们聊一聊他的书房,如何?”顾玉桢大惊失色,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边,伊知府仍然自顾自地说道:“作为一个整日同算盘打交道的盐商,江员外的书房布置得还是挺有品位的,可谓古色古香,尤其是他那张宽大的书桌,若是在上面摊开一张宣纸,把那方羊脂玉蟾蜍镇纸往左上角一压,然后拿起一管狼毫小笔,思谋着如何勾勒线条,画上一幅仕女图,岂不美哉?”

  顾玉桢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终于镇静下来,说:“大人,您不用旁敲侧击了,小生愿招!只是……此处不是招供的地方。”一听“招供”,胡巡检大喜,一努嘴,两个衙役扑上前就要扭住顾玉桢。

  谁知,顾玉桢一下闪开身子,怒喝道:“无须你们腌臭男人动手,顾某认识去衙门的路!”说罢,双手一背,气昂昂地往前走去。

  望着顾玉桢的背影,伊知府眼里闪过一阵惊疑。胡巡检则兴奋不已地推断道:“大人,一定是顾玉桢走后又悄悄返回来,潜进书房中杀死了已睡熟的江员外,然后又移尸于宴嬉亭下!”

  伊知府却答非所问地摇头道:“不,江员外一定是死于亥正时分!那顾玉桢不是一再强调他是亥正时分与江员外分手的吗?亥时以后出现在江员外书房中的,只能是顾玉桢!江员外也非死在书房中,因为书房中并无血迹。”

  胡巡检听了,如坠云里雾中,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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