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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作者:柯南·道尔

第121章 修道院公学(1)

  在我们贝克街的这座小舞台上,大家已经看到过不少人物戏剧性的上场和退场。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最惊人的突然首次登场当属曾获硕士、博士等学位的桑尼克罗夫特·赫克斯特布尔了。那张印满他全部学术头衔的小名片送来没过几秒钟,他本人立刻就紧跟着进来了。他身躯庞大,气宇轩昂,无比威严,似乎他本人就是沉稳和可靠的化身。然而屋门关上后,他脚步开始踉跄,连忙靠住桌子,随后便顺着桌沿滑倒在地板上,庞大的身躯竟俯卧在壁炉前的熊皮地毯上,失去了知觉。

  我们急忙跳起身,一时惊得目瞪口呆,注视着这个沉船般庞大的身躯,显然它能讲述出远处辽阔的生命海洋上曾掀起过的猛烈风暴。福尔摩斯连忙拿来一个坐垫,塞到他脑袋下面,我赶紧把白兰地送到他嘴边。他阴沉的面孔十分苍白,上面布满了愁纹,两眼紧闭,眼袋发黑,嘴角松弛下垂,露出忧伤神色,一层层皮肉耷拉的下巴上,胡须没有修剪。衣领和衬衣沾着长途旅行中的尘垢,形状丰满的头颅上,头发蓬乱不洁。躺在我们脚下的这个人显然遭受过剧烈的痛苦。

  “怎么回事?华生。”福尔摩斯问。

  “完完全全的精疲力竭——可能仅仅是饥饿与疲惫。”我说着用手试试他微弱的脉搏,察觉到生命的泉源微弱而缓慢地流动着。

  “英国北部麦可顿的回程车票。”福尔摩斯从他表袋中找出一张车票说道,“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显然他一早就出门了。”

  他缩皱的眼皮开始颤动了,接着一对无神的灰色眼睛望向我们。过了一会儿他费力地爬了起来,脸上显出羞窘的红色。

  “请原谅我这样虚弱,福尔摩斯先生,我是疲劳过度了。如果能给我一杯牛奶、一点面包,我会感觉好一点,非常谢谢你了。先生,我亲自来这里的缘故是要请你一定得跟我走一趟。我怕电报里说不清楚,不能使你相信这案子的重要性。”

  “等你体力恢复了再——”

  “我现在已很好,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你跟我坐下一班火车回麦可顿去。”

  我的朋友摇摇头。

  “华生医生,可以告诉你眼下我很忙。我正受聘办理费瑞斯文件案,而且亚伯哥维尼谋杀案也要开庭了。只有非常重要的事件才能让我现在就离开伦敦。”

  “重要!”客人扬起手,“你一点都没听说公爵的独生子被绑架了?”

  “什么?内阁大臣的独生子被绑架?”

  “正是。我们竭力不让这事见报,但昨晚的《环球时报》上已经有传言了。我还以为应该传到你的耳朵了呢。”

  福尔摩斯噌地伸出又瘦又长的胳膊,从他的百科全书堆里抽出了“H”卷。

  “‘霍尔德内斯公爵,第六世公爵,嘉德勋爵士,枢密院顾问官——’单单他一人就占了H这一档一半的篇幅!‘贝弗利男爵、卡斯顿伯爵——’天啊,名头够多的!‘自1900年出任哈勒姆郡副总督。1888年迎娶查尔斯·阿布多尔爵士的女儿伊迪。唯一继承人是萨尔泰尔勋爵。拥有二十五万英亩领地以及位于兰开夏郡及威尔士的矿产。住址:哈勒姆郡卡尔顿别墅区霍尔德内斯府邸;威尔士班戈卡斯顿城堡。1872年海军部大臣;首席国务秘书——’够了,够了,这个人显然是君主手下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不但是最伟大的,更重的也许是最富有的。福尔摩斯先生,我知道你精通业务,并且愿意为了你的事业竭尽全力。但是我不妨告诉你,公爵大人亲自对我讲了,谁能告诉他,他的儿子被绑架到什么地方去了,将会得到五千英镑的巨款,要是还能说出绑架他儿子的人的姓名,再加一千英镑。”

  “啊,这样的报酬真是太优厚了!”福尔摩斯说,“华生,我看我们就同赫克斯特布尔博士到英格兰北部走一趟吧!赫克斯特布尔博士,你喝完牛奶,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是怎样发生的。最后还有,你这位修道院公学的博士与这个案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出事后的第三天——你的未修刮的胡子说明是过了三天——你才来到这里,要求我们尽些绵薄之力。”

  我们的客人用过了牛奶和饼干,一双眼睛重新明亮有神,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并开始叙述事情的整个经过:

  “先生们,我必须告诉你们,修道院公学是一所为升入高中做准备的预备学校,我是该校的创建人和校长。《赫克斯特布尔对贺拉斯之管见》这本书也许会使你们想起我的名字。这所公学毫无例外地是英格兰最好的、一流的预备学校。

  莱弗斯托克勋爵、布拉克沃特伯爵、索姆斯爵士等人都把他们的儿子托付给了我。三个星期前,霍尔德内斯公爵派他的秘书怀尔德先生通知我说,他的独生子和继承人、十岁的萨尔泰尔小勋爵将送到我校来入学,我感到我们的学校已经达到了顶峰。我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成了我一生中最悲惨命运的前奏。

  “这个孩子五月一号来到学校,那正是夏季学期的开始。他是一个可爱的少年,并且很快就适应了我们学校的环境。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相信我不是一个轻率的人,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丑不外扬也不行——他在家里并不很快乐。公爵的婚后生活也并不平静,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后来两人只好协议分居,公爵夫人住在法国南部,这是不久以前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孩子对母亲一直都有深厚的感情。他母亲离开霍尔德内斯府邸以后,他就闷闷不乐。因此,公爵才希望把孩子送到我的学校来。在校两个星期,这个孩子跟我们混熟了,而且显得很快乐。

  “我们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5月13日夜里,就是这个星期一的夜里。他的房间在三层楼上,是个里间,外间较大,睡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当夜什么动静也没觉察到,所以可以肯定小萨尔泰尔不是从这儿走出去的。他的窗户敞开着,窗外有一棵茁壮的常春藤茎连到地面。地面上没有找到足迹,但只有这扇窗户是出走的唯一途径。

  “星期二上午七点发现他不在了,他在床上睡过。临走前,他把衣服都穿戴上了,身上穿着校服,就是黑色伊顿公学上衣和深灰色裤子。没有迹象证明外人进过屋子,若发生喊叫和厮打一定会听到的,因为有个名叫康特的孩子住在外间,他年纪较大,睡觉一向很轻。

  “发现萨尔泰尔勋爵失踪后,我立即召集全校点名,包括所有的学生、教师、仆人。这时我们才发现,萨尔泰尔不是独自出走的,因为德语教师海德格尔也不见了。他的房间在三楼末端,和萨尔泰尔勋爵的房间朝向一样。他也在床上睡过,但他离去时显然没有完全穿好衣服,因为他的衬衣和袜子还丢在地板上。

  他无疑是顺着常春藤爬下去的,在他着地的草地上,足迹清晰可见。他平日停放在草地旁车棚里的自行车也不见了。

  “海德格尔在我这里工作已经两年了,他有很好的推荐信。但是他本人是个沉默而坏脾气的人,在教师及男童间并不十分受欢迎。这两个出走的人的踪迹一点也找不出来,到今天已是星期四早晨,我们仍与星期二早晨一样毫无线索。

  “当然我们立刻就向霍尔德内斯府邸探询,这只隔了几英里远,我们推测,也许是他突然想家跑回他父亲那边去了,但家里也没有他的消息。公爵万分震怒,至于我呢,你们亲眼看见焦虑与责任折磨得我精神虚脱的状况了。福尔摩斯先生,我恳求你全力以赴,因为在你生命中可能没有比这个案子更值得的了。”

  福尔摩斯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位愁苦校长的叙述。他深深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不需劝说他就已经将全副精力集中于这类他深爱的、复杂而不平常的案子中,更不必提这件案子还有优厚的报偿。他拿出他的笔记本记下了一些摘要。

  “你太疏忽了,竟然不早点来找我,”他声色严厉地说,“你让我的调查一开始就遭遇极大的障碍。比方说那个常春藤和草坪,对于专家而言,要是不能从那里找出点线索才怪!”

  “不能怪我,福尔摩斯先生。公爵阁下特别想要避开流言蜚语。他担心自己家庭的不幸会被公之于众。他尤其害怕这个。”

  “警方介入调查了吧?”

  “是的,先生,并且结果令人十分沮丧。因为据说有人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年轻人从附近的火车站搭早班车走了。直到昨晚我们才得到消息说,在利物浦抓到了那两个人,但事实证明他们跟我们手上的事情毫无关联。这时,我绝望至极,一宿没睡,直接搭早班车来找你了。”

  “我想在追踪这个假线索的时候,当地的调查便放松了吧?”

  “完全停下来了。”

  “所以三天的时间给白白浪费掉了。这个案件处理得糟糕透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并且承认是这样。”

  “不过这个案件应该能够得到最终解决的。我很愿意研究这个案件。你了解这孩子和那位德语教师的关系吗?”

  “一点也不了解。”

  “这个孩子是不是在他的班上?”

  “不是,而且我听说,这个孩子从来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这倒是罕见的情况。这孩子有自行车吗?”

  “没有。”

  “别的自行车有丢失的吗?”

  “也没有。”

  “确实吗?”

  “确实。”

  “那你的意思是,这位德国人并没有在深更半夜抱着这孩子骑车出走,是吗?”

  “当然不这样认为。”

  “自行车可能是一个障眼法。车可能藏在某个地方,而这两个人是徒步。”

  “完全有这种可能,不过拿自行车做幌子似乎相当荒唐,是不是?”

  “那个车棚里有其他的自行车吗?”

  “有好几辆。”

  “他为什么不把两辆自行车藏起来,好让人们以为他们是骑车走的呢?”

  “我想他会的。”

  “当然他会这么做。障眼法还是解释不通的。但是这件事可以作为调查的良好开端。毕竟一辆自行车要藏起来或破坏掉都不容易。还有一个问题,在这个孩子失踪的前几天有人来拜访过他吗?”

  “没有。”

  “他收到过什么信吗?”

  “是的,有一封。”

  “谁寄来的?”

  “他父亲。”

  “你平素拆男孩子们的信吗?”

  “不。”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父亲寄来的?”

  “信封上有他家的族徽,笔迹是公爵特有的笔迹。此外,公爵也说他写过。”

  “在这之前他什么时候还收到过信?”

  “几天内没收到过。”

  “他收到过从法国寄来的信吗?”

  “从来没有。”

  “你当然明白我提这个问题的意思。这个孩子不是被劫走,便是自愿出走。

  在后一种情况下,要有外人唆使,这么小的孩子才会做出这种事。如果没有客人看望过他,那就一定是有人写信来教唆他,所以我想弄清谁跟他通过信。”

  “恐怕我帮不上多少忙。据我所知,跟他通信的只有他父亲。”

  “他父亲碰巧就是在他失踪那天给他写了信吗?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很亲近吗?”

  “公爵阁下跟任何人都谈不上亲近。他一心一意处理重大的公众问题,对一般情感无动于衷。但他以自己的方式善待这个孩子。”

  “孩子较同情母亲是吗?”

  “是的。”

  “是他自己这么说的吗?”

  “不是。”

  “那是公爵说的?”

  “上帝,不是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

  “我与他的秘书詹姆士·怀尔德曾经私下谈过一些话,是他把萨尔泰尔小爵士的想法告诉我的。”

  “哦,是这样的。对了,公爵给他的最后那封信——在那孩子失踪后,信仍留在他房间里吗?”

  “不在,他带走了。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我们该准备去麦可顿了。”

  “我会叫一辆四轮马车,一刻钟之内就能准备好。赫克斯特布尔先生,如果你打电报回去,最好让那边附近的人认为在利物浦的侦查仍在进行,或在任何可以使人信以为真的地方调查。在此同时,我要在你学校附近暗中做一些调查,也许在华生及我这‘两只老猎犬’的搜寻之下,会找出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当天傍晚,我们到达了寒冷但又令人振奋的麦可顿。赫克斯特布尔先生的学校就在这里,我们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门厅桌子上放着一张名片,门卫对仆役长悄声说了些什么,之后仆役长异常激动地转向我们。

  “公爵来了,”他说,“公爵和怀尔德先生都在书房。跟我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对这位名声显赫的政治家的照片我当然熟悉,但他本人跟照片极为不同。他身材魁梧,神色庄严,衣着考究。他的鼻子映着又瘦又长的脸,显得又弯又长,十分怪异。还有更加令人称奇的对比。他面色苍白,却留着长长的红胡子,一直垂到胸前露着闪闪发光的表链的表袋上。正是这样一个庄严的人,正在赫克斯特布尔壁炉前的地毯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他旁边站着一个很年轻的人,按我的理解应该是公爵的秘书怀尔德。他个子瘦小、神情紧张,浅蓝色的眼睛显得很机灵也很警惕,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正是这个人立刻言辞激烈、立场鲜明地开始了谈话。

  “赫克斯特布尔博士,我今天上午来过,但是迟了一步,阻止不了你去伦敦。

  我听说你此行的目的是请福尔摩斯先生来承办这个案子。赫克斯特布尔博士,你没有和公爵大人商量,竟然采取这一步骤,太使公爵大人感到意外了。”

  “是在我了解到警方已经无能为力。”

  “公爵大人绝对没有认为警方已经无能为力。”

  “可是怀尔德先生,那。”

  “赫克斯特布尔博士,你十分了解,大人特别担心这事会张扬出去。他的意思是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

  “改变一下这个安排不难,”博士受了这番斥责,便说,“福尔摩斯先生明天可以乘早车回伦敦。”

  “不必,博士,不必。”福尔摩斯不动声色,说,“北部地区的空气使人精神振奋,令人心旷神怡,所以我想在你们的荒原上住几天,好好地用我的头脑想想。住在你的学校还是住在村中旅店,当然由你决定。

  我看得出,这位不幸的博士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了,但是那个红胡子公爵低沉响亮的、像午饭铃声的声音帮了他的忙。

  “我同意怀尔德先生的意见,赫克斯泰布尔博士,你本该很好地同我商量商量。既然我们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了福尔摩斯先生,再不请他帮忙的确是很不妥当的。完全不必去住旅馆,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住到霍尔德内斯府邸来,我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公爵大人。为了便于调查起见,我想我最好还是留在案发现场。”

  “先生,随你的便吧。你要怀尔德先生或者我提供什么情况,尽管提出来。”

  “将来可能需要到府上去看看您,”福尔摩斯说,“我现在只想问您一句话,先生,对于您儿子的神秘失踪您是怎么看的呢?”

  “没有,先生,我没有什么看法。”

  “如果我向您提一个使您感到痛苦的问题,请您原谅,可是我别无选择。您认为公爵夫人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我可以觉察到,这位了不起的大臣有些迟疑不决。

  “我想无关,”他终于说道。

  “绑架孩子的另一个明显动机是索取赎金。你没有收到过这种要求吗?”

  “没有,先生。”

  “阁下,还有一个问题。我得知,出事那天你给你儿子写过信。”

  “不是在那一天,是前一天。”

  “正是这样。可是,他是那天收到的,对吗?”

  “对。”

  “信中有没有什么话可能使他心情不稳定,或者可能促使他采取这种行动呢?”

  “没有,先生,肯定没有。”

  “信是不是你亲自寄出的?”

  公爵正要答话,他的秘书却抢先开了口,口吻稍有点激烈。

  “公爵阁下从来不亲自寄信。这封信跟其他信一起摆在书房桌子上,是我亲自放到邮袋里的。”

  “你可以肯定这封信与其他信在一起?”

  “是的,我看过的。”

  “公爵阁下,那天你写过多少封信?”

  “二十或三十。我的书信往来数量很大。但这有点无关吧?”

  “并非完全无关。”福尔摩斯说。

  “我自己这方面,”公爵继续说道,“我已劝警方将注意力转到法国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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