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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女皇》 作者:张宝瑞

第3章 真假人皮(2)

  樊小哲吧雨伞打开,支在地上,然后溜进右侧的卧房,她一眼瞥到床头的乳罩,慌忙抢到手,把它塞进枕头底下,然后走到外面的厨房里,开封了煤球炉子,拎着水壶到院子树底下的水龙头前,灌满了一壶自来水,坐到煤球炉上。

  樊小哲返回屋里,正见夏涛声站在墙旁看一幅照片。

  镜框里的照片是两个樊小哲,笑吟吟望着前面。

  夏涛声说:“这幅照片很有意思,是两个你,你照的是叠影吧?”

  樊小哲看了看照片,目光里透出几丝慌乱,急忙说:“照着玩的。”

  夏涛声走进左侧的房间,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墙角有一架钢琴,壁上挂着一些人物素描。

  “这些素描是谁画的?”夏涛声问。

  “我画的,画着玩的。”樊小哲轻描淡写地说。

  “你还有美术天赋,真是才武双全。”

  夏涛声看到壁上有一摞画稿;他用手掀动这些画稿翻阅。他看到了一幅女人的人体素描,画上的年轻女人裸身卧在床上,右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幅素描的女人有些像樊小哲。

  “小哲,这幅素描怎么有些像你?”

  樊小哲走过来,望着那幅素描说:“这是一幅自画像,我是照着镜子画的。”

  夏涛声笑笑说:“你真不简单,自己成为自己的美术人体模特。”

  樊小哲笑着说:“你也可以做为我的美术模特,哪一天我给你画一幅人体,你曲线优美,身段标致,是理想的美术模特。”

  夏涛声连忙说:“我可不敢画光着身体的,不雅,你有空闲可以给我画一幅头像。”

  樊小哲嫣然一笑,“你这个未名湖畔走出来的才子,还挺封建。”

  夏涛声说:“我是1\/3资本主义,1\/3共产主义。”

  樊小哲听到厨房里水壶的水开了,于是砌了茉莉花茶,她端给夏涛声一杯,自己也拿起一杯茶喝起来。

  两个人又叙了一会儿,樊小哲站起身,说:“我给你弹钢琴,你想听什么曲子?”

  夏涛声说:“这么晚了,不会影响邻居吧?”

  樊小哲摇摇头,“不会,我这个院是独门独院,是用父亲的钱买的。”

  樊小哲带夏涛声来到左侧的房屋,她打开琴盖,坐在皮凳上,试了试琴调。

  夏涛声说:“弹一首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歌《一条大河》吧。”

  樊小哲两只手拨弄着琴键,弹起《一条大河》的曲子。

  琴声嘎然而止。

  夏涛声称赞道:“真是太美妙了,弹一曲贝多芬的《命运》吧?”

  樊小哲弹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忽而激烈昂杨,忽而沉缓庄严。

  夏涛声仿佛沉醉在这旋律之中,眯缝着眼睛,似乎谛听着什么。

  樊小哲弹完这支曲子,伏在琴键上哭泣。

  夏涛声睁大了眼睛,问:“小哲,你流泪了?”

  樊小哲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她喃喃自语着:“我的命运在何方?在何方呀?”

  夏涛声说:“命,是天注定,运在人为!”

  夏涛声离开樊小哲家时,已经是12时多了,雨停了,大地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桃花、杏花、丁香的香气,显得清新湿馨。

  夏涛声拿着雨伞,由樊小哲陪伴着来到北新桥的十字路口。

  “怎么办?没有公共汽车了。不然住在我家吧,你住西屋,我住东屋。”樊小哲说。

  夏涛声回答:“不,我要走到北大去,我喜欢散步,我曾经从厦门走到泉州。”

  樊小哲恋恋不舍地望着夏涛声的背影,她大声说:“后会有期,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夏涛声回过头,朝她杨了一下手臂,喊了一句:“千里有缘来相会!”

  樊小哲望着夏涛声的背影,一直到模模糊糊,才返回家中。她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几许惆怅悄然袭上她的心头……

  龙飞这几天在北京公安医院里坐卧不安,他的伤势得到控制,但是医生还不允许他出院。他急于工作,侦察白蕾、黑衣少女、芳梅娟等人的下落,寻找白薇的人皮。

  这天晚上,龙飞目送着南云离开病房回家,他躺在病床上正在翻阅女儿龙晓菲写的作文,女儿写的作文的题目是《春之声》,她把春天比作母亲,作文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春天惊醒了树的鼾声,踢醒了早晨,一路说着花草的惺忪。春天的头顶萌出晨曦的嫩黄,发尖高高举起光轮。春天用一种垂直的立姿,向蓝天伸出饥渴的手臂,摘取一片阳光,摇落一地雨滴。在春天经过之地,在翠意内敛的山巅,一棒棒白雾再也支撑不住,“噗嗤”一声,滑入软软的小溪,踏过一脚脚春泥,溜入一片花雨。

  春天随手拿一本书,去读那自由自在的云,可爱的方便它忘却奔波的疲惫,荒芜的冷漠,落花的惆怅,早寒的沉重。

  久违了,春天。

  我喜欢春天,但不喜欢春天的喧哗。

  我喜欢春天,但不喜欢依赖春天的人。

  我拥有春天,但不属于春天的享受者。

  我要耕耘春天,不是在海市蜃楼里。

  龙晓菲

  一九六六年四月

  龙飞的右手打着点滴,吊瓶在头顶悬着的吊杆上。

  这时,突然停电了,走廊里传来一片喧哗声。

  门开了,走进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头戴大白口罩的护士,她拿着注射器走到龙飞面前。

  “还好吧?”她小声问道。

  “好。”龙飞点点头。

  “怎么,停电了?”

  护士点点头,“刚才是掉闸了,我给你点滴里加点胃药,你的肠胃有点紊乱。”

  她说着,拧开了点滴管的一个小关节,用注射器往里滴了一些药液,然后款款离去。

  一会儿,来电了,屋内呈现一片光明。

  龙飞忽然感觉到这个小护士有些生疏,职业的敏感,使他迅疾拔去点滴针头。

  这时,龙飞猛然感到有些晕眩,他扭动了呼叫器。

  以后,人们在点滴里发现一种绿色的毒药。

  刚才来的那个扮装护士的年轻女人是梅花党女特务!

  人们在楼道卫生间发现那个专门负责龙飞安全的便衣公安人员被人击昏倒在地上。

  樊小慧和肖克谈完话后一直赶到心绪不宁,回到家后彻夜未眠。

  妹妹樊小哲失踪已有很长时间了,妹妹的梦中所言,使她心惊肉跳。

  肖克没有跟樊小慧说更多的猜测,没有把人皮之谜告之樊小慧,他只说公安部门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樊小哲的下落。可是一种不祥之感一直紧紧地困扰着樊小慧。

  上午9时,樊小慧骑着自行车来到鼓楼工艺社上班。

  这是位于鼓楼和钟楼的一个夹道里,师傅徐功勋早已经来了,他今年56岁,他的作品有时被当作国礼赠送外国元首。

  徐师傅见樊小慧一脸倦容,关切地问道:“小慧,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什么”师傅,我昨天晚上看书睡晚了。

  樊小慧收拾了自己工艺桌上的东西,开始制作,她有一件未完成的泥塑作品,表现的是上海女工向秀丽奋不顾身抢救国家财产的情景,她已经制作3天了,五一国际劳动节之前要赶制出来,做为献礼工艺品。

  徐功勋师傅把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里,“小慧,喝点水,这里面有长白山的人参,补补身体,别太累了。”

  “谢谢师傅。”樊小慧抬头看看师傅,满怀感激之情。

  “师傅,您的作品完成了吗?”她用目光在师傅的工作台上搜寻着;在师傅的工作台右侧立着一个一人高的钟馗泥塑,钟馗的造型形象逼真,怒发冲冠,虎目圆睁,手持宝剑,威风凛凛。

  徐功勋师傅说:“作品完成了,客户要的急,我是连夜赶制出来的,一会儿她要来取。”

  “这么说,师傅也是一夜没睡觉?”

  徐功勋师傅笑了,“干咱们这一行的,没早没晚。”

  门外一团红物闪了一下,门开了,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年轻女人手拖皮箱走了进来。

  “正说着曹操,曹操就到了。”徐功勋师傅迎了上去。

  “作品完成了?”那年轻女人急切地问。

  “完成了。”徐功勋师傅指着钟馗的泥塑说:“你看看,满意不满意?”

  年轻女人围着钟馗泥塑转了几圈,称赞道:“太棒了,真是神奇!太神奇了!”她一转头,看到了樊小慧,惊呆了,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惶惑。

  “这是……”她指着樊小慧。

  “哦,这是我的徒弟樊小慧,她的手艺也不赖,以后你再有活儿,找她也行。”徐功勋笑呵呵地说。

  那年轻女人惊魂未定,问樊小慧:“我好像见过你,你家住在哪里?”

  樊小慧也感到奇怪,下意识地回答:“和平里。”

  年轻女人听了,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哦,我去过那里,劳动部就在那附近,我去劳动部办过事。”

  年轻女人对徐功勋师傅说:“这个泥塑200块钱,我再给你添50块钱,你帮我把钟馗的大氅装上。”

  “什么大氅?”徐功勋师傅有些疑惑。

  年轻女人用钥匙打开皮箱,拿出一块牛皮类的东西,“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皮的?”

  “牛皮,好牛皮。钟馗驱魔大将军要是穿上这件大氅,多威风!”

  徐功勋师傅接过大氅,用胶水把它固定在钟馗泥塑上,穿戴整齐,钟馗造型显得更加威武。

  樊小慧也看呆了。

  “好,二百五。”年轻女人高兴地把钱递到徐功勋师傅手里。

  “二百五,这句话也不好听呀!”徐功勋师傅打趣道。

  “好,再加10块钱,二百六!”年轻女人又从钱包里抽出10元钱交给徐功勋师傅。

  “有车吗,我去叫辆三轮过来。”

  年轻女人点点头,又说:“你把这个泥塑包一下。”

  徐功勋师傅用牛皮纸把泥塑包好,用透明胶条粘牢,然后叫来两辆三轮车;他招呼三轮车夫搬走泥塑。年轻女人乘坐另一辆三轮车,两辆三轮车远去了。

  樊小慧忘不掉三轮车上那个年轻女人回头一瞥的目光,这目光里闪动着几丝阴郁。

  居住在北京东城区子河一带的一个小伙子在护城河游泳时,由于是潜游,在河底的泥草中发现一个精致的皮箱。他欣喜万分,以为是发现了财宝,拎着皮箱游上岸;打开一看,是一具肢解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登时昏了过去。

  公安部门经过技术鉴定,这具被剥去人皮的女尸正是失踪多日的樊小哲。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当樊小慧得知这具女尸是自己的孪生妹妹樊小哲时,登时昏迷。

  公安人员把目光聚集在樊小哲的生前男友,那个比她小7岁的北京大学中文系学生夏涛声身上。

  凌雨琦已伤愈,她受肖克指派到北京大学保卫部了解情况,这个学校根本就没有叫夏涛声的学生。

  肖克分析:这个夏涛声很可能就是杀害樊小哲剥掉她人皮的凶手。

  白蕾这只狡猾的狐狸现在躲在哪里?

  上番在病房袭击他的女人是不是白蕾?

  芳梅娟如今在哪里?

  那个黑衣女人逃向何方?

  白薇的人皮在何处?

  这些一连串的问题盘桓在龙飞的脑际。

  正在龙飞冥思苦想时,芳梅娟就像一只惊恐不安的兔子,逃进了五台山。

  那天夜里,她被白蕾的枪柄击昏,醒来后仓皇跑到后花园的假山上,挖出了干妈白薇留给她的皮箱,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她不敢直接上北京火车站,而是一路朝西南摸来,后来上了一辆长途汽车,抵达山西大同,辗转来到五台山那座尼姑庵。她向庵里的尼姑谎称去了故乡安徽黄山县,干妈白薇不知去向。庵里的尼姑长期与世隔绝,听完了她的言语,于是芳梅娟便栖身庵中,她把皮箱埋在屋外的一棵菩提树下。

  这个皮箱锁着一个秘密,因为在皮箱内有一个神秘的小瓶,小瓶内有一种特殊的药水。

  芳梅娟惦记着龙飞的安危,她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这个英俊果敢的男人。

  她已经知道了龙飞的公安身份,而且知道他曾是干妈白薇旧日的情人,干妈为此刻骨铭心矛盾万分。

  那天晚上,在北京东城粮钱胡同13号神秘宅院的小楼上,他亲眼看到白薇的妹妹白蕾开枪击中了龙飞,她心爱的男人倒了下去。她奋不顾身扑向白蕾,她被装扮成老妇人的白蕾用枪柄击昏。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龙飞时的情景,那是一个月前早春的一天上午。

  有人敲门。

  芳梅娟从小楼的客厅里走出去来到大门前,她开了院门。

  一个英姿勃勃的男人出现在院门口,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胸前别着一支派克钢笔。

  “您找谁?”芳梅娟有点紧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沉稳英俊的男人。

  “我是来看房子的。”

  “哦,那就进来吧。”

  芳梅娟客气地把龙飞让进来,关好了院门。

  龙飞随芳梅娟穿过一个游廊,来到了三层小灰楼前。

  “这个院好雅致。”龙飞赞道。

  “经常闹鬼。”芳梅娟闷闷地说。

  “是吗?我不怕鬼,我就喜欢跟鬼开玩笑。”龙飞诙谐地说,他瞟了一眼幽深的后花园,一眼望到了那个别致的小亭子。

  “进来坐坐吧,尝尝我砌的咖啡。”芳梅娟招呼着,龙飞随她走进一楼的客厅。

  “请坐。”芳梅娟一指沙发,龙飞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芳梅娟端起桌子的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说:“来,尝尝我煮的咖啡。”龙飞接过咖啡,一股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

  “你是本地人吗?”芳梅娟问他,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挺喜欢这个男人,他棱角分明,眉清目秀,眉宇间透出一股英豪之气,显得十分沉稳,是那种值得信任的男人。

  龙飞笑着说:“你听我口音不像本地人?”

  “对。”芳梅娟点点头。

  “我祖籍江苏,在北京工作。”

  “哪里上班?”

  “商业部。”

  “八成是个官。”

  龙飞笑道:“狗熊拍巴掌,磕(科)掌!”

  芳梅娟眉毛一扬,“科长可就不小了,正经是科级干部哩。”

  龙飞问:“听你口音是安徽人。”

  芳梅娟点点头,“你猜的真准,我是黄山人。”

  “好地方,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长得水灵灵的,像黄山美景里养育出来的。”

  芳梅娟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你真会说话,我长得不漂亮,就是白一点。”

  龙飞扫视了下房间,“这房子好大,我是为部里订几间房子,部里要办培训班,东四旅馆住不下那么多人,我可以看看房子吗?”

  芳梅娟紧张地问:“住多长时间?”

  “也就一个来月,吃饭不用你管。”

  “好,那就先看看房子。”

  龙飞随芳梅娟上了二楼,楼梯很窄,木板压得“嘎吱嘎吱”直响。

  “这房子有够老的,灰尘那么多,价钱可别太贵了。”

  “最后是街道办事处定,我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看房子的。”

  “他们一月给你多少钱?”

  “不管吃、只管住,一个月16块钱。”

  龙飞和芳梅娟上了二楼,龙飞说:“二楼的楼道尘土也够多的。”

  芳梅娟听了,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同志,你这是批评我吧,北京的风沙大,尤其是春天,前天刚刮完沙尘暴,都说是从黄土高原来的黄土,我可擦不过来。”

  龙飞随她进了浴室,只见一侧有个泛着黄渍的大浴盘,旁边有个淋浴的龙头,对面有个抽水马桶。

  “有热水吗?”

  “要烧水,能洗澡。”

  出了浴室,芳梅娟指着旁边一间房间说:“这是我住的房间,就不用看了。”

  芳梅娟打开了紧邻她住的房间。

  一股霉气扑鼻而来,地板上躺着一只死猫,老得掉了毛,散了骨架。屋内堆积着几个纸箱子,窗户上挂着蜘蛛网,蓝色的窗帘遮住了整个窗户。

  龙飞说:“这个房间倒挺大,支两个上下床,能住4个学员。”

  龙飞又看了几个房间,大同小异。

  龙飞又随芳梅娟上了三楼。

  三楼房间的格局和二楼差不多,龙飞明显地感到有一个房间不久前有人住过,小木床上被褥整齐,还有一个破旧的梳妆台,一张木桌上灰尘不多。

  芳梅娟掩饰道:“前不久我有个亲戚来北京,曾住过这里。”

  龙飞开玩笑地说:“交房钱了吗?”

  芳梅娟嘴一撇,“交什么房钱?我辛辛苦苦给他们看房子,又闹鬼又闹猫的,有个亲戚住两天,还交什么房钱?”

  龙飞走出房间,芳梅娟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两个月前白薇的妹妹,那个装扮成老妇人的白蕾曾经在这房间住过。

  龙飞又看了几间屋子,格局差不多,都堆着一些杂物,灰尘遍地。

  龙飞随芳梅娟下了楼,又回到客厅。

  芳梅娟问:“同志,房间满意吗?”

  龙飞点点头,“这里地理位置不错,离东四旅馆不远;这里院子大,楼上的房间也错,收拾一下可以使用,不过,我回去要跟部里汇报,最后由他们定。”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一会儿我要作午饭了。”

  龙飞望望后花园,说:“园子里也要看一看。”

  芳梅娟说:“园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到时候在这里住宿就行了。”

  龙飞说:“我看这后花园不错,休息时可以散散心,我要看看。”

  芳梅娟见他执意要去,也不好阻拦,于是带他去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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