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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婚》 作者:刘伊

第2章 你的婚事谁做主(2)

  到了一个路口,店家带蔡晓晓和吴师下车。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农家院。先前还有两处路灯,越往前走越黑,路灯在身后隐去不见。这让蔡晓晓觉得自己真的置身于荒郊野外当中,心下更添了一种对此地的神秘感和紧迫感。然而她想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没有退路,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盲人一样往纵深处走。路两边是玉米地,高高的作物站在黑夜里,让她感觉仿佛走在了地球以外。

  在灯火通明的城市待惯了,蔡晓晓体验着盲人的这种生活状态,跟探险一样地探着路。偏她又穿着一双高跟鞋,本来路就不平,眼前又遇到一处大的下坡,她简直要栽下去了。吴师赶紧抓着她的手,蔡晓晓仿佛找到了拐杖,就任他抓着,脚下终是稳了些,这手到了平地的时候才算松开。

  终于见到灯火,这让蔡晓晓松了口气。走进一处敞着大门的农家院。一个男人坐在院子里,开口问候他们,话音未落,从房门里走出一名年轻男子。待两人把包放进房间走出来以后,那年轻男子递给吴师一张菜谱。他们听了店家的劝,这夜长得难熬,还要过一整夜才可以吃到早餐,不加点夜宵会支撑不住的。

  蔡晓晓还真不饿。点了两个菜,等饭菜的工夫,吴师跑到西红柿地里,摘了一个黄色的小巧玲珑的西红柿给蔡晓晓。蔡晓晓拿在手里,当艺术品一样地欣赏着。吃饭的时候,她说就要一碗吧,我吃不了几口。于是两人合吃一碗米饭。吴师要了两瓶啤酒,让蔡晓晓也喝点。晓晓只喝了一杯,脸就红得跟鸡冠子一样,她自己晓得,血都沸腾了。

  吴师一边喝一边和店家攀谈,说到高兴处还跑到屋里把从南宁带来的木瓜切了给两口子吃。他们的儿子炒完菜就回房和小媳妇亲热去了,老两口随口说这儿子结婚没几天,啥也不管,每天也就给住店的炒个菜。

  吴师就说您在火车上接人,也够辛苦的。对方一边吃着木瓜一边说从来没吃过,这瓜可真甜,说这籽儿种在我们北方不知道能不能结果;一边说可不辛苦吗,不过也习惯了。蔡晓晓觉得鱼香茄子的味道也还可以,可那个凉拌菜还没有自己做的好吃。

  说好了饭钱在退店的时候一块儿结。两个人也就不急于找现钞。

  “还有房吗?”在标准间转一圈,蔡晓晓走出来问店家。

  “没有了,只有这最后一间。这房间也够大,又能洗澡。怎么了?”

  “不怎么,没有就算了。我觉得这屋的床有点窄。”蔡晓晓撒个谎。其实那双人床也很标准。

  “够大了,你们孩子来了都够睡。”

  蔡晓晓脸一红,好在夜色下根本不会被看到。

  回房。所有的灯都开着,包括卫生间,窗帘挡得严严的。吴师说你也吃个木瓜吧。蔡晓晓摇摇头,不说话。

  她准备洗个澡。水有些凉,显然屋外房顶上那个大胶皮袋子中午被阳光晒得热热的,而夜里这水早就随着凉夜而失掉了温度。洗了冷水澡出来,她已经换上睡衣。

  睡衣尽管不是太露,但也是吊带的那种,毕竟是穿在内室的衣服,就显得有些招摇。浅粉色真丝,点缀着浅色的花,花是隐着的,不经意都看不到。

  吴师歪在床上看电视,蔡晓晓说:“我们可不是本着省钱的目的吧?其实就是太晚了,不然我都想转到别人家去,我就不信别人家没有两间房的。”

  “你怕了?”

  “我?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蔡晓晓的头发湿漉漉的淌着水珠,仿佛听得到滴答到地面上的脆响,眼睛却早已闪到一边去,不看吴师。她就这样穿着睡衣出现在陌生男人眼前,总有暗示别人的嫌疑,可她想自己怎么着也不能穿白天的衣服,这毕竟是在睡房。

  “不怕就好。我也洗个澡,这天可真热。”

  “水是冷的。”

  “不怕。我夏天一般都洗冷水浴。”

  蔡晓晓透过卫生间的磨砂玻璃,听着水声,看着人影,心底怎么都觉得这屋里充满了暧昧。睡房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吴师关掉了,也许在他打开电视的时候,也许在蔡晓晓洗澡的时候,这样,她洗完出来,彼此见了也就不尴尬。

  蔡晓晓把头发擦到不至于淌水,回头看了看双人床,她选择趴在床边的一个角上,只借这一小块地方,她就觉得自己似乎远离了这张床,远离了刚才那个男人。可再一看自己还是在床上,心底又禁不住说自己这才是自欺欺人,总之,这一夜是难逃此床了。

  5

  蔡晓晓的手机始终关机,这让蔡晓东格外郁闷。整个晚上,他拨打了无数次,座机也无人接听,对方设置了语音回复。他本是不想对着没有生机的话筒跟姐姐对话的,可眼见着都大半夜了,也不知道这个姐姐何时归巢,索性留下自己要说给她的话也好。

  “姐,我不想在沈阳待了,我要去北京。你那边方便吗?收到给我回个话。你去哪了?我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人接。怎么手机也关机?”

  蔡晓东刚刚从看守所出来没几天,当初和小敏的弟弟对打,尽管她弟弟的额头是他自己不小心撞的,可出了很多血,110和120都来了,自己手里又正巧拎着刀,是撇不清的了。

  两人对打也不是他愿意的,那小伙子年纪比他小,个头却绝对比他还高,可在所有人面前,他再高再大也是流了血的。无论怎么看人家都是被伤害者。

  小敏爱他,这个他心里有数。就算小敏大他五岁,他也不在乎。小敏在他身边也觉得踏实,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她很爱他,这些他都知道,偏偏小敏父母死活不同意。

  晓东明白,他们之间不是因为年龄才无法继续的。自己没房没车没学历,在现在这个时代,那就是三无人员。在王小敏父母眼里,他这种男人就不该谈恋爱,不该结婚,将来更不该生孩子,就该打一辈子光棍。

  可小敏怀上了。怀上的小敏就要和蔡晓东结婚。她不想偷户口本登记,她名正言顺地告诉父母自己要嫁了,可父母不能接受她嫁给蔡晓东。怀了孕的小敏见证了晓东和自己母亲及弟弟大动干戈,让她备感尴尬。他被弟弟打了,他也把弟弟打了,双方损失惨重,重要的是再无法礼尚往来,不能公平谈判。

  父母的阻挠让她备感无望,她差一点就说我怀孕了,我必须嫁给他,我别无选择。可她说不出口,在父母眼里和所有人的眼里,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眼见着两家人打成一团,她对婚姻已经无望。就算他们两个人以后生活在一起,又能幸福到哪里去呢?可她想自己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了。

  那天,她平静地对晓东说:“我们还是把孩子做掉吧。”其实,她想说我们还是分手吧。她说不下去,她说她不想给他压力。晓东坚持陪她去医院,她没让,晓东心里有什么东西咕咚沉了下去,砸得自己很疼。

  小敏做完流产手术以后,他们有半个月时间未见。晓东不知道她的消息,偶尔收到她的短信,好些天不见她,很想她。两个人一回到晓东的住处,晓东母亲就知趣地出去遛弯了。

  没办法,房子小。房子纵使小,也是两居的格局,然而隔音效果不好。两个人在晓东的房间嬉笑打闹,难免钻进蔡母的耳朵里,不如出去转转,免得让年轻人觉得自己碍眼。

  今天两个人是在中街吃的晚饭。和以前一样,今天选的麻辣火锅,以前在外面吃饭也经常是火锅或者麻辣烫。小敏喜欢这些四川小吃,蔡晓东偏不能食辣,可为了迁就女友,如今的蔡晓东,不仅能吃辣,而且还爱上了辣。

  “爱会改变一个人的味蕾。”小敏一边吃着一边看了一眼蔡晓东。她也知道,晓东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和她对他的感情一样。可是她又觉得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自己又说不清。

  晓东不吭声。他把最爱的人的弟弟给打了,现在却又和她谈情说爱,总觉得自己是亏欠他们家的。店里食客多,作为男人,他不想在这种公共场合说出自己的感情。

  小敏提到爱这个字,让晓东心里一梗。他想他以后给不了她太多的爱了,他想离开沈阳,离开她。小敏的家人也就不会再担心自己的女儿嫁错郎,也就不会再和他纠缠。

  那天打斗的场景历历在目。小敏的妈妈气得当场就晕过去了,当时打架的双方都停了下来,还是晓东先拨了120,拨电话的工夫,小敏的弟弟还踢了他一脚。尽管他踢的时候额头上正流着血。

  “我爸比我妈大好几岁,可他们幸福吗?他们根本不幸福,他们的幸福也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小敏拉着晓东的手走出中街,她总想安慰晓东,告诉她年龄不是问题。

  可晓东终究还是选择了逃避。他真的害怕了,自己年龄小,在小敏妈妈的眼里他是给不了她女儿安全感的。而自己又差不多一贫如洗,家里没有楼房,如今还和母亲住在于洪区平房里。说是动迁,可他知道这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

  “我女儿是不会嫁到你们家住这破房子的,就你们那点家当就你们家那几个锅碗瓢盆还想娶我女儿?门都没有。别做梦了。”小敏妈铁了心不同意这门亲事。“她要敢嫁,我就死在她婚礼上。”王母抢救过来以后,第一句话就说,“还敢跟我们动刀?反了他了,这辈子休想进我们家门。小敏你再和他来往,我撞死在你眼前。”

  这一句死在婚礼上的话,是王母在蔡家还没倒下前说的。不仅吓坏了小敏,也让晓东备感绝望。他的感情从沸点降至冰点,原来,爱情婚姻真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他决定离开沈阳,离开这个伤心地。可他不知道怎么跟小敏说,就算给在北京的姐姐打了这个语音留言电话,心底仍是觉得对不起小敏。

  撂下电话,手机响起来。

  “我想你。”小敏在电话里忧郁地说。这三个字让晓东有想一头撞墙的感觉。他爱他的女人,他恨自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知道小敏也一定睡不着。

  “不能给自己的女人幸福,那就远离吧。”晓东铁下心要离开。可午夜的睡梦里,他和小敏的纠缠余韵不断。

  6

  吴师冲完澡走出来,他没带睡衣,穿的仍是白天穿过的短裤和T恤。

  “怎么睡呀?”蔡晓晓爬起来,想都不想就把枕头扔到床尾。

  “睡一头还怕啊?我又不是老虎。还别说,我真是属虎的。”

  蔡晓晓不吭声,在床尾看电视。两个人都看电视,都不说话。空气里有一点凝重,有一点不透气。睡房里只有电视透过来一些光亮。厚重的窗帘把黑夜挡在外面,在这一对成熟男女的客房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东西挣扎着。

  时间不早了,电视仍在说话。蔡晓晓有些困,掉头一看吴师歪在那儿睡着了。她轻轻地关掉电视,感觉屋里太黑,跑到卫生间把灯打开。初秋的夜有一点点凉,盖好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什么东西溜进去。

  吴师睡得正香。她想他一定是坐火车坐累了,可转念一想他的身边躺着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要知道那长长的卷发上正往下滴着水珠,那薄而透明的睡衣,怎会勾不起他的欲念?他怎么可以安然入睡?

  当然,她想她本没有勾引他的想法,可他竟然对她熟视无睹,还能睡得着,不免心下又有了一点失落。她觉得他们可以不发生什么,但不发生什么的前提不能是没有什么。如果什么也没有,那这女人也太失败了。

  不管了,她心下想自己这样倒是安全了,却睡不着。抬头看男人背靠着床头,姿势有点别扭。她想他的脖子会不会这样睡一宿就断掉了。

  于是,借着卫生间传递过来的灯光,隔着被子用膝盖顶了下他。他显示出一副惊醒的样子,说天亮了?然后解嘲地说,哦天黑了,那睡吧。

  他去卫生间把灯关掉。

  “别关灯。太黑了。”

  “不关怎么能睡得着?”

  “刚才没关你不是也睡着了吗?”

  “刚才?刚才是太累了。到这边来睡嘛,坐北朝南才对。”吴师去拿蔡晓晓的枕头,蔡晓晓使劲压着不让拿。两个人本该这样一南一北睡去,蔡晓晓想。

  偏吴师看蔡晓晓不听话,就把头靠过来,枕在了蔡晓晓的胸上。蔡晓晓的心咚咚地跳着,已经很久没有异性离她这么近了。夜很深,梦很沉,那头就靠了过来,那唇就吻了过来。蔡晓晓一阵战栗。这是她潜意识里期待的,可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她仍然有一种本能的抵触。

  她挣扎了下,却无法挣脱吴师的双臂和那有力的唇舌。蔡晓晓索性放松下来,感受男人真切的气息。

  只要不是肉体的沦陷,不就是接吻吗?她接受了。而事态往往不是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当吴师的手指划向已经潮湿的地带的时候,蔡晓晓一声尖叫。吴师把她的嘴唇捂住:“嘘,小点声。”

  “放开我。”蔡晓晓终于带了一点哭腔,为自己刚才把他弄醒而备感后悔。

  “放心,我不会碰你。”蔡晓晓听到这,一阵恶心。想到刚才有力的舌头,她想爬起来,却被吴师绑缚得紧紧的,无力动弹。她想她要去卫生间翻江倒海。而在无力动弹的同时,吴师的手指加快了拨乱草丛的速度,瞬间让她有了想飞的欲望。

  她的身体像涨潮的海水,卷着大浪扑面而来。

  7

  她是飞过的。在和前男友同居的两年里,她经常飞。她告诉自己她这一生只和田国明一个人飞。他是她一个人的,她也是他一个人的。他们说过,要彼此厚爱一生。

  眼下,吴师的大手让她飞回了和田国明在一起的日月。而现在的田国明,一定是搂着那个80后一起飞。嫌我老了?一想到这里,蔡晓晓就又多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就有了想仔细感受吴师大手的想法。

  吴师的大手因了蔡晓晓的默默纵容,就加重了力度。蔡晓晓感受到一种被挤压、撕碎和燃烧的兴奋。她湿润着吴师的手指,两个人听到一种纠缠的声音。这声音如同一个小孩故意奔跑在下雨的浅水沟里,那双脚带动的水溅湿了周身,身后留下的是啪啪击水的声音。

  蔡晓晓警告自己不能沦陷。她想只把自己交给吴师的手指。对于她这个熟女来说这已经很奢侈了。就像有个男人对她不结婚不找男友一直不解,说你留着干吗?等升值?别以为它能和房子一样价格一路飙升。

  他说女人其实和股票一个样,先一路飘红个一年半载,过了那个时间段,尤其没有了男人的滋润,就会一路绿下去。再不去找男人结婚、恋爱,怕是你这女人就永远套牢在自己的手心里了,那个时候你才会后悔。这是一个追她却得不到她的男人说的话。从此,她再不理这男人。

  她痛恨男人的生殖系统。而她又急切地渴望,渴望一种被穿透的纯粹的感官享受。可她不想除了田国明以外的任何男人用生殖系统碰触她,她觉得那个东西太脏太可耻。

  而田国明再回头找她,她还会接受他吗?她的答案是:不知道。眼下,她终于明白,不是不知道,是不可能。假设田国明现在回来找她,她已经无法在他面前飞了。她不可能再接受他身体上任何一点小小的亲密。

  蔡晓晓的思绪从田国明那里又转回来。吴师的手指像拨浪鼓的鼓槌,拼命地敲打,直到把他自己敲打得无力自控。他想驰骋,驯服身下的野马。可他翻身上马的时候,才发现身下的果然是一匹野马,桀骜不驯。

  蔡晓晓终究死扛着自己最后那一点底线,她想要是跨过了这个底线,她就完了。她的脑海里从来就没有一夜情,尽管吴师给她的第一感觉很好,可她就算和他真的恋爱,也不能进展得这么快。她的坚持让吴师非常颓废。

  他以为他的唇和他的舌既然可以控制得住蔡晓晓,那她就是再怎么骄傲也无力逃脱。可他没想到蔡晓晓如此固执,她不再接受他意乱情迷的亲吻。她想他们该就此打住了,她用脚踹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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