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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 作者:柴鸡蛋

十八部分

 ☆、274 对付。

 
 
  敲门前,吴所畏深吸了一口气。
 
  开门的人是池远端,他先扫了池骋一眼,而后把目光转移到吴  所畏的脸上。还算客气地朝他点了下头,示意他们进去。
 
  “叔,阿姨,我来看看您们。”吴所畏笑着说。
 
  钟文玉刚用毛巾擦完脸,眼睛略显红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来看看我们就得了,这东西可不能收,你挣点钱也不容易。”
 
  吴所畏说:“这都是中老年用品,我拿回去也没用。”
 
  钟文玉忘了吴所畏父母已故的事,随口就是一句。
 
  “那就拿回去孝敬你的父母。”
 
  吴所畏挺诚恳的口气,“前几天才给他们上的坟。”
 
  钟文玉神色一滞,见吴所畏要把东西撂下,急忙过去做最后的婉拒,“你看你买这些东西都挺贵的,实在不行退了吧?撂在这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料,吴所畏拿出几张发票递到钟文玉眼前,“您看,概不退换。”
 
  钟文玉这下没辙了,东西收下了,过重的话就更说不得了。
 
  “你们先聊着,我去书房了,还有点儿事没处理完。”池远端说。
 
  吴所畏点头,“叔,您去忙您的吧!”
 
  池远端别有深意的目光在池骋身上扫了一眼,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钟文玉心里不由地骂:你这个死老头子!竟然临阵脱逃了!把这么大个难题甩给我一个人!你也真好意思!
 
  保姆端着水果走进来,钟文玉招呼着吴所畏吃水果。
 
  “小吴啊!池骋的事多亏你了。”钟文玉说。
 
  吴所畏挺不好意思,“阿姨,您甭跟我客气。”
 
  钟文玉盯着吴所畏看了一阵,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吴所畏和池骋不是那种关系该多好,钟文玉现在肯定对他感恩戴德的,恨不得认他当干儿子。可一旦知道吴所畏和池骋的托关系,心里突然就变了个滋味。
 
  “你和阿姨说实话,你到底花了多少钱?阿姨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吴所畏满不在乎地说:“阿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提钱不就见外了么?”
 
  “一家人”这仨字就像一颗石子铬在了钟文玉喉咙。
 
  刚调整好情绪再开口,吴所畏就夸张地嗯嗯两声,把手里的大苹果扬到钟文玉面前,说:“阿姨,这苹果又甜又脆,在哪买的?”
 
  “就在小区门口的那个小超市。”钟文玉说。
 
  吴所畏又问:“多少钱一斤?”
 
  “五块五。”
 
  吴所畏眼睛一瞪,“这么便宜?上次我买的精品富士,将近十块钱一斤,还没有这个脆。”把头转向池骋,“回去咱也买点儿。”
 
  池骋点点头。
 
  吴所畏这么一搅和,钟文玉后面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三个人客厅聊了一会儿,钟文玉问了池骋在看守所的一些情况,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保姆敲了敲门,经允许后进门通知钟文玉该吃饭了。
 
  钟文玉朝吴所畏说:“要不你也留在家里吃吧?”
 
  刚说完,保姆就在门口说:“哎呀,实在抱歉,我只做了三个人的份量。我忘了还有位客人在,我以为只有池少爷一个人回来了。”
 
  明摆着,这个保姆是成心的,至于是谁让她这么做的?还用说么?肯定是提前出屋的那位。
 
  钟文玉佯装抱怨的口气朝保姆说:“你也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你都没看到?”
 
  保姆说:“那我再去做一份。”
 
  说完,钟文玉故意等了片刻,想让吴所畏主动开口说不在这吃了。结果,吴所畏的确开口了,而且说得很客气。
 
  “没事,我俩刚才在楼下买了点儿酒菜,就是拿上来和您们一起吃的。”
 
  说着,池骋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餐盒。各种熟食主食凉菜一应俱全,够三四个人的量。
 
  钟文玉对吴所畏的未雨绸缪感到钦佩。
 
  吴所畏和池骋把塑料袋提到餐厅,当着池远端的面,把餐盒里的酒菜全都倒进了盘中,端到桌子上,好不丰盛。
 
  “谢谢叔叔阿姨的热情款待!”
 
  说着,吴所畏搓搓手,坐在了池远端的对面。
 
  池远端被他气了无数次,已经气麻木了,早就不知道气愤为何物了。现在他有点儿相信池佳丽的论断,他儿子和这小子,还真有点儿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吃饭的时候,保姆只准备了三碗鱼翅粥。池骋把自个那碗给了吴所畏,说:“这个是大补的,多吃点儿。”
 
  吴所畏只吃了两口,嫌腻,又推给了池骋。
 
  “太腻了,吃不下去了。”
 
  池骋命令的口吻说:“再吃两口,瘦了六斤多,趁这几天赶紧给我补回来。”
 
  吴所畏又不情愿地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就把碗往那一撂,去夹别的菜了。
 
  池骋这才把吴所畏吃剩下的鱼翅粥端了过来,几大口吃没了。
 
  钟文玉扫到这一幕,嘴里的东西更加难以下咽了。从小到大,她从没见池骋吃过剩菜剩饭,更甭说别人吃剩下的。可这一幕又显得那么自然,丝毫不像是作秀和示威,就像是平时生活中经常发生的。
 
  憋了很久,钟文玉终于撂下筷子,表情凝重地看着池骋和吴所畏。
 
  “你们两个人……”
 
  吴所畏立刻接口道:“你甭担心我们没地儿住,我们两个人现在住在郭城宇家。”
 
  池远端在对面瞪了钟文玉一眼,让你多嘴!现在怎么样?又让人家反咬一口了吧?
 
  钟文玉干笑两声,“哎呀,你瞧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你俩还搬回去之前的那套房住吧!前阵子我是怕上面查,才临时改了户名。”
 
  吴所畏说:“不用了,阿姨,我打算再给池骋买一套房。”
 
  “你拿什么给我买?”池骋和他一唱一和的,“你以为你还是总经理啊?你的公司早就让人封了!你自个儿都没房,还想给我买?”
 
  池远端嘴里的那颗豆差点儿咽进气管里。
 
  钟文玉又说:“这样吧,池骋你还回自个儿的拿套房住,我再给小吴买一套,算是弥补他之前的孙氏了。你俩也老大不小了,虽说都是男人,同居在一块也挺不方便的。以后要是各自有女朋友了,混住在一起多麻烦啊!”
 
  吴所畏满不在意地笑笑:“我俩要是能找到女朋友,还会同居么?”
 
  听到这话,钟文玉彻底吃不下去了。
 
  “怎么会找不到?”钟文玉说:“先不说我儿子,就说你,条件多好啊!模样俊又能干,脾气还好,多少女的赶着要嫁呢!”
 
  吴所畏说:“就是因为条件好,我才找不到能配得上我的。”
 
  钟文玉嘴角抽了抽,这回不止吃不下了,刚才吃的那点儿都想吐出来。
 
  吴所畏和池骋吃完饭就走了,他俩一出大门,钟文玉的眼泪就下来了。
 
  池远端没好气地说:“刚才不哭,现在哭有什么用?儿子又看不见!”
 
  “我就是哭给你看的。”
 
  “朝我哭干什么?”
 
  钟文玉说:“我要不是嫁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男人,何至于生出那样的儿子啊?”
 
  池远端:“……”
 
  回去的路上,池骋如鹰一般阴鸷的视线定定地注视着窗外,斧凿刀削的侧脸带着凛然的寒气。吴所畏扫了他一眼,隐隐感觉池骋有心事。
 
  池远端和钟文玉对吴所畏的态度,远远超出池骋的预期,有种莫名而来的忍让。而且从钟文玉的口气中,他听出钟文玉已经知道了他和吴所畏的关系。既然这样,以钟文玉的脾气,没哭没闹实在很不正常。
 
  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忍让,让池骋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怎么了?”
 
  吴所畏点了一颗烟塞进池骋嘴里,也给自个儿点了一颗。
 
  池骋吸了两口,丝丝缕缕的烟雾顺着牙缝钻出来,有种渗人的压迫感。
 
  “大宝……”
 
  吴所畏扭头看向池骋。
 
  池骋淡淡开口:“你很那个举报我的人么?”
 
  “当然恨了。”吴所畏语气很坚定。
 
  池骋说:“如果我说那个人咱不能报复,你是不是特委屈?”
 
  吴所畏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我恨他是因为他让你蹲了将近一个月的看守所,不是因为我那些钱。如果你自个觉得不委屈,我就没什么可委屈的。”
 
  池骋沉声说道:“我会把咱家老院买回来的。”
 
  “不着急。”吴所畏说,“反正房子也搬不走,什么时候买回来都是一样的。”
 
  池骋看到吴所畏脑袋歪着依靠在车窗旁,黑亮的大眼珠静静地望着外面,听话又憨厚的小样儿让他心尖一抽一抽的。
 
  晚上,吴所畏和池骋正在外面吃饭,吴所畏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贾申,吴所畏笑了。
 
  “最近忙什么呢?”贾申问。
 
  吴所畏说:“没忙什么,池骋这不刚出来么?给他跑跑腿儿收拾收拾。”
 
  “你还给他当保姆使唤呢?”
 
  吴所畏哼笑一声,“咱就这命!”
 
  贾申沉默了半响,又问:“有空没?出来喝两杯。”
 
  “能多带一个人么?”吴所畏问。
 
  “只要不是池骋,随便带。”
 
  吴所畏挂了电话之后冷笑一声,我要不把池骋带过去,你丫不得很死我?不过我把池骋带过去,也是让你恨我的,而且一恨就一辈子。
 
  想罢,吴所畏朝池骋扬扬下巴,走吧!到了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275 醒醒吧,哥们! 
 
 
  贾申站在一个餐馆门口等着吴所畏,他刚从单位出来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是那身帅气凌人的警察制服,程亮的大皮靴。在饭馆门口溜溜达达,眼睛不经意地四处张望,嘴角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大约二十分钟后,池骋开车带着吴所畏过来了。
 
  好像早就料到车上会下来两个人,贾申已经摆好了不欢迎的表情。
 
  “谁让你跟来的?”贾申问池骋。
 
  池骋扬扬下巴,暗示贾申是吴所畏让他来的。
 
  “切……”贾申还不信,“我都跟他说了,别把你带过来,人家还呼违背我的意思硬是要把你往这拉?”
 
  池骋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随后从吴所畏上衣口袋掏出火机,点了一颗烟后站到距离他俩两步远的一棵树底下顾自抽着。威武高大的身形被路灯斜抛在路上,透着凛然的寒气。
 
  贾申斜了他一眼之后,又把目光对准吴所畏。
 
  “是他非要跟来的。”吴所畏乐呵呵地说,“他不放心我,怕我跟你跑了。”
 
  贾申完全没把吴所畏这句话放在心上,还和他嘻嘻哈哈,手故意勾着吴所畏的肩膀从池骋的眼皮底下过,好像存心要让池骋吃醋一样。
 
  贾申和吴所畏走进饭馆没一会儿,池骋惗灭烟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三个人找了挨窗的位置,贾申故意先坐到里面,明显是给池骋腾出地方,让他坐在自个儿这边。吴所畏坐在贾申对面,坐在了外边,池骋 要坐到里面还得挪凳子。
 
  结果,池骋走过来之后,大手在吴所畏脑袋上一推,沉声道:“坐里边去。”
 
  “你怎么不和他坐在一块啊?”吴所畏故意逗池骋。
 
  贾申立刻反应迅速地坐到外面,一副不屑于此的表情,“我不想和他坐一块。”
 
  池骋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猛骛的目光狠盯了吴所畏 一眼,吴所畏立刻乖乖挪到了里面,池骋和他坐在了一边。
 
  吴所畏刚坐下没一会儿,服务员递上菜单。
 
  “吃什么?”贾申问吴所畏。
 
  吴所畏还没说话,池骋念出了几道菜,都是吴所畏喜欢吃的。
 
  贾申冷哼一声,“我问你了么?我问的是小吴。”
 
  吴所畏说:“就点那些菜。”
 
  “我说你有点儿出息成不成?”贾申拧眉,“他说吃什么就吃什么?都到了我这了,还这么受气?重新点!”
 
  “这本来就是我吃的。”吴所畏用手勾住池骋的肩膀,乐呵呵地和贾申说:“他对好着呢,我爱吃什么他都知道。”
 
  贾申又没把这句话当回事,还用挺同情的目光看看吴所畏。仿佛吴所畏这一席话是故意讨好池骋,生怕池骋翻脸似的。
 
  等菜的过程中,吴所畏注意到贾申脖子上的挂坠,不由的笑了笑。
 
  “哎哟,您脖子上也有一个啊?”
 
  贾申立刻把有字的那面翻了过去,明着是不想给吴所畏看,实际上是勾引吴所畏去看。
 
  最后,吴所畏顺了他的意,真的把手伸过来,一把翻了过来。
 
  “哟,这不是‘骋’字么?”
 
  贾申轻咳两声,故意把脸朝向窗外,一副拒不认账的表情。
 
  “我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某人送给我,不戴白不戴。”
 
  说完,贾申才发现池骋脖子上也戴了一个。
 
  吴所畏也把池骋又字的那边翻了过去,存心不让贾申看到,还挑挑眉朝贾申问:“知道池骋这个吊坠上刻的是什么字么?就是不告诉你。”
 
  贾申心里乐吟吟的,嘴巴收得很紧,丝毫没表现出任何好奇的表情。
 
  “懒得知道。”
 
  吴所畏故意问:“你是懒得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贾申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哪知道某个人做了两个?我要知道是一对,肯定不会戴的,弄得好像我俩有什么似的。”
 
  吴所畏坏笑着问:“你俩有什么啊?”
 
  贾申一筷子杵进吴所畏的嘴里,给他塞了一片肉。
 
  “吃饭吧你!”
 
  池骋表情相当平静,全然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其实老虎爪挠心,胸腔子一团火,气无所谓这种有话不挑明,还公然给自个儿老公和别人牵线搭桥的行为。
 
  “我去趟卫生间。”
 
  贾申说着站起身,故意从池骋身边蹭过,想趁机翻看池骋脖子上的吊坠。结果吴所畏也在这时候站起来了,一下将贾申微扬的胳膊攥住,拽着他一起往卫生间走。
 
  进去之后,贾申故意在里面耗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吴所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问贾申是不是上大号,贾申这才提裤子走出来。
 
  “你丫尿不净吧?磨叽这么久。”吴所畏戏谑道。
 
  贾申没说什么,跟着吴所畏一起往回走。
 
  走到池骋身边,吴所畏故意朝贾申绊了一脚,力度不是很大,动作也挺明显。贾申是警察,也受过不少训练,照理说吴所畏这种小招数治不了他,可人家就华丽丽的往池骋身上倒过去了。
 
  池骋的筷子抖都没抖一下,脸色依旧那么冷硬。
 
  贾申的手触到了池骋结实的胸肌,心脏狂跳一阵。手顺势往上爬,想趁着起身的一瞬间把池骋脖子上的挂坠翻过来,却被吴所畏一声调侃打住了。
 
  “啧啧……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投怀送抱?”
 
  贾申立刻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凌厉的目光转向吴所畏。见吴所畏嘻嘻哈哈的,立刻给他来了个勾腿拍背,手脚合劲。吴所畏防备不当,整个人朝后仰去。池骋一撂筷子,两只大手托住了吴所畏的腰身,才没让他摔下去。
 
  坐下来之后,吴所畏明显感觉到了池骋的怒气。
 
  但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从老虎到嘴里拔牙,尤其还是一只擅长招蜂引蝶的猛虎。
 
  贾申这一推也是故意的,他就像看看,同样往池骋身上摔,池骋会不会同样无视吴所畏。事实证明,池骋只会在他‘投怀送抱’的时候采取默许的态度。而对别人,就要伸一把手阻止了。
 
  但贾申喜欢把话反过来说。
 
  “我说,池骋,你够偏心的。他绊我你就不管,结果我一绊他,你就伸手把他扶住了。”
 
  吴所畏又把话茬儿结果去了,笑着朝贾申说:“那当然,池骋那么爱我,生怕我磕着碰着的。”
 
  贾申但笑不语,还把吴所畏这句话当成调侃,配合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吴所畏刚吃了两口,嘴又闲不住了,朝池骋说:“人家在看守所那么照顾你,你怎么不敬人家一杯啊?”
 
  池骋扫了旁边的妖孽一眼,再次忍下了。
 
  结果,吴所畏又不怕死地来了句,“要不,来杯交杯酒?”
 
  “你丫太坏了!”贾申佯怒着朝吴所畏说:“干脆咱俩喝一杯得了!”
 
  吴所畏目露怯色,“那可不成,我要跟你喝交杯酒,池骋不得弄死我?”
 
  贾申还没喝就醉了。
 
  池骋也‘醉’了,眼珠子都红了,赤红赤红的,里面血光冲天。
 
  吴所畏还朝他问:“对吧?池骋?”
 
  池骋没说话。
 
  吴所畏又问:“对不对啊?”
 
  池骋忍无可忍,扭头就是一句。
 
  “你再给我贫一句,回去我操哭了你。”
 
  吴所畏表面一副受欺负的表情,心里指不定怎么美呢。
 
  贾申在对面给吴所畏打抱不平,“嘿,我说,池骋,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人家小吴说什么了?不就开个玩笑么?你丫至于翻车么?你是不是心里有……”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话,就看到池骋粗暴地在吴所畏嘴上亲了一口,痛快了事!
 
  贾申僵住了,好半天才开口。
 
  “你俩……”
 
  吴所畏挺自然地说:“我不是开始就和你说了么?池骋不放心我,怕我跟你跑了,你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贾申脸都绿了。
 
  吴所畏又说:“我后面不是也说他爱我了么?这还不够直接?你咋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难不成你误解成了别的?”
 
  贾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吴所畏朝他笑了笑,拽着池骋起身,特别诚恳的语气:“真的,我特别感谢你在看守所帮我照顾池骋。”
 
  帮我……帮我……
 
  贾申觉得这俩字就是往他脸上抽了两巴掌,一边一个。
 
  然后,他突然感觉脖子空了,手一摸,吊坠不见了。
 
  再往对面一瞧,人家脖子上一人挂一个,全翻过来了。
 
  一个‘骋’,一个‘畏’,那叫一个登对。
 
  贾申突然想起吴所畏绊他的那一脚了,那可是个陷阱,只不过不是让他向池骋‘投怀送抱’,而是在他脖子上顺手牵羊。
 
  ……
 
☆、276 叙旧惹祸端。 
 
 
  池骋和吴所畏回到郭城宇住所,姜小帅和郭城宇正在吃晚饭,看到他俩进来,忙抬手招呼,“过来喝点儿。”
 
  “我俩吃过了。”吴所畏乐呵呵地说。
 
  姜小帅想起吴所畏今儿去了池骋父母家,忙过来打探消息。
 
  “嘿,什么情况啊?”
 
  吴所畏没听到姜小帅问什么。光顾着看他额头上面翘着的那个小辫子。这是郭城宇趁姜小帅睡午觉的时候给他梳的,特意把翘起的那撮小卷毛扎起来了,而且扎得特别艺术,不是往一边弯,而是玩四周弯,像个小喷泉一样。
 
  “哟呵!整得和韩国帅小伙似的!”吴所畏星星眼。
 
  姜小帅完全不知情,还拽拽自个儿的衣服问,“你说我这身衣服啊?这不是欧美范儿么?怎么还成棒子风了?”
 
  吴所畏刚要伸手给姜小帅指他的小辫,就遭到姜小帅身后郭城宇的眼神警告。瞬间发出会意的奸笑声,拍着姜小帅的英俊脸蛋说:“挺好,挺好。”
 
  “什么挺好?”姜小帅一脸糊涂。
 
  吴所畏敷衍着说:“在池骋父母家一切都挺好。”
 
  “他父母没说什么难听的?”姜小帅追问。
 
  吴所畏一边进屋换衣服一边说:“一会儿再和你细说,我得先去找郭子,有点儿事问他。”
 
  “什么事啊?”
 
  “商业上的事,跟你说你也不懂。”
 
  说着,踩着一双趿拉板直奔餐厅。
 
  姜小帅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吃,抽出一张纸巾嚓嚓嘴,扭头忽见两道猎鹰的目光打量着他。池骋仰靠在沙发上,已经盯着姜小帅看了一段时间,视线粗粝又带着毛边,刺得姜小帅浑身上下不舒服。
 
  “看我干吗?”姜小帅愣了。
 
  池骋沉声言道:“你真骚。”
 
  姜小帅气得脸都绿了,他不知道某人给他梳了个特勾人的小辫,所以觉得池骋这句嘲弄来的莫名其妙。但他不敢飙粗话,池骋给他的阴影太多了,他到今天心里都忌惮威猛先生几分。
 
  憋了好久,姜小帅总算憋出一句。
 
  “没你们家大宝骚。”
 
  池骋露出极有男人味儿的一个笑容,几大步晃悠到姜小帅面前,威武的身形把半个房间的光亮都遮挡住了。下颚紧绷,像锐利的刀锋,架在姜小帅的脖子上,令他无端紧张。
 
  不过池骋的语气倒是很轻松随意。
 
  “晚上和我睡去吧。”
 
  姜小帅猛的一惊,“你开什么玩笑?”
 
  池骋的手在姜小帅的卷毛小辫上轻轻一拨弄,嘴角跟着小辫波动两下。
 
  “我比郭子猛,能把你操得更爽。”
 
  姜小帅脸一窘,想赶紧远离这个无聊的人。结果刚一转身,手臂就被池骋的虎爪钳住了。想大声呼救,嘴又被池骋的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小鸡子一样提进了池骋的房间。
 
  被扔上床的那一刹那,姜小帅自作多情了一把,真以为池骋要把他怎么着。那叫一个玩命挣扎啊,汗珠子都下来了,俊脸胀得通红。
 
  他不这么折腾还好,一这么折腾,池骋看他的眼神更毒了。
 
  “你这样,我特么真想操你了!”
 
  说完,斜倚在写字桌旁,点了一颗烟,边抽边打量着姜小帅。
 
  姜小帅这会儿知道池骋跟他闹着玩了,懊恼地坐起身,斜睨了池骋一眼,没好气地问:“叫我来干嘛?”
 
  池骋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随便聊聊,想知道你俩当初是怎么算计我的?”
 
  “大宝没和你说?”
 
  “说了大概,没细说。”
 
  聊起这个,姜小帅瞬间来了精神,要知道钓池骋这件事算是姜小帅人生经历中最成功的一份策划案,没有之一。不仅捡到了一个活宝徒弟并训练成才,而且还顺便捞到了多财多艺还做得一手好菜的老公,自此开辟人生的第二春。
 
  所以,每个西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特愿意与人分享他的成功。
 
  “他没少骂我吧?”池骋问。
 
  姜小帅点头,“嗯,天天骂,秃子长秃子短的。只要一提你,那张脸准拉三尺长。”
 
  池骋仿佛看到吴所畏当初穿着带窟窿的花裤衩坐在床上,绷着小脸瞪着大眼叨叨叨和姜小帅诉苦的小样儿了,嘴角不由的浮起一抹浅笑。
 
  “你不知道,你丫一开始特没出息,和你拉个手就激动得和啥似的。看你打手枪就发高烧三十九度五,我以为你把他怎么着了呢,敢情就干了这么点儿事。”
 
  姜小帅不知道,他那段恨铁不成钢的训徒经历,池骋听得比看限制级片子还带劲儿。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是池骋最关心的事。
 
  姜小帅仔细琢磨了一下,“我还真说不准,应该挺早就对你动心了,只是脸皮薄不肯承认,一直拿岳悦当挡箭牌。话说,你怎么不直接去问大畏啊?”
 
  “我没事问他这个干吗?”池骋语气淡淡的。
 
  姜小帅不解,“你能问我怎么就不能问他?”
 
  池骋直接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了姜小帅的卷毛小辫上,威胁般的口吻说:“别说不能问他了,就是我问了你这件事,你要敢说出去,我把你身上所有带卷的毛都给你薅了。”
 
  姜小帅立刻下意识地夹紧腿,心里暗暗咒骂两句:明明自个在乎,还死硬着不表现出来。装JB什么潇洒?就你看大宝那个眼神,能腻死一头牛……
 
  正想着,池骋又随口问了句。
 
  “你和大宝怎么认识的?”
 
  姜小帅冷笑一声,“你说怎么认识的?三番五次用拍砖砸脑袋,每次都来我这看病,搁谁谁记不住啊?”
 
  “就为了练铁头功?”池骋问。
 
  姜小帅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眯起,幽幽地扫向池骋。
 
  “合着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用板砖拍脑袋呐?”
 
  池骋说:“我上哪知道?他也没说过。”
 
  报复的机会来了!
 
  姜小帅立刻把吴所畏当初如何一往情深为岳悦抛头颅洒热血的‘感人’故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池骋。
 
  池骋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眼神中的情绪没了。
 
  刚才听得劲儿劲儿的,什么大宝和他第一次拉回去的激动,聊起池骋时的不淡定,接了‘我想操你’那个电话后的抓狂……所有萌翻他的小片段全忘了,就剩下吴所畏英勇赴死的一个场景。
 
  “行了,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出去吧。”池骋下了逐客令。
 
  姜小帅一起身,烟头从脑袋上掉了下来,这才想起池骋往他脑袋上扔了个烟头。又把手伸到头上,想拍拍残留在上面的烟灰,结果摸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姜小帅神色一滞,火速冲进卫生间。
 
  对着镜子愣了足足一分钟,想起今天别人看他的那个眼神,想起吴所畏的那句调侃,想起池骋莫名的嘲弄……
 
  姜小帅发出底气十足的一声嘶吼。
 
  “郭城宇,我草你大爷!”
 
  ……
 
  吴所畏回到房间,看到池骋阴沉着脸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好像随时随刻都能把自个儿燃爆。
 
  “怎么了。”吴所畏试探性地问。
 
  池骋没说话。
 
  吴所畏以为池骋介意他和郭城宇聊了那么久,连忙解释道:“我和郭子是说正经事。”
 
  池骋沉默了好半天才扫了吴所畏一眼,命令的口吻朝腿上一指。
 
  “你过来,坐这。”
 
  吴所畏磨磨蹭蹭地坐了上去,特风流的目光扫了池骋一眼,说:“那个……玩情趣事先说啊,别老给我惊喜。”
 
  玩情趣?池骋双眉一拧,大手掌狠狠在吴所畏脑门上拍了一下。
 
  吴所畏脑袋猛的一震,当即朝池骋投去恼恨的目光。
 
  “你打我干嘛?”
 
  干嘛?池骋又是一巴掌楔在吴所畏脑门儿上。
 
  吴所畏呲牙咧嘴,骂声还没飙出来,接二连三的巴掌又扫向他的脑门儿。吴所畏想挣扎却被池骋按得死死的,哪都不打,专门打脑门儿,打得吴所畏嗷嗷叫唤。
 
  池骋呲牙拧笑,“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
 
  “这和情种有什么关系?”
 
  刚说完,又一巴掌楔在脑门儿上。
 
  ……
 
 
☆、277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吴所畏被池骋欺负了一通后,气汹汹地从房间出去,正好撞见同样铁青着脸从房间里冲出来的姜小帅。俩人在玄关处相遇,同时喊了一声操。
 
    “你操啥?”吴所畏问姜小帅。
 
    “你说我操啥?”姜小帅在吴所畏胸口捶了一下,“你丫看到郭子给我扎小辫咋不告诉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师父顶着一个唱双簧的发型到处丢人现眼?”
 
    吴所畏坏笑两声,“你平时那几撮毛就东卷西卷的,我压根没看出你扎了小辫。”
 
    “你丫给我闭嘴!”姜小帅磨牙。
 
    吴所畏拍拍姜小帅的肩膀劝哄道:“我是看着好看,才舍不得提醒你的。”
 
    “少来这套!”
 
    话虽然说得横,姜小帅心里的气还是消了大半。想起刚才吴所畏也骂了一声操,于是开口朝他问:“你操啥?”
 
    吴所畏故意把头朝向门口的方向,喊得特别大声。
 
    “操池骋!”
 
    姜小帅噗嗤一乐,“你操他就进屋操去呗,站在这给谁操呢?”
 
    吴所畏阴着脸不吭声。
 
    姜小帅这才发现吴所畏的脑门儿红通通的,用手一摸,好家伙,真够烫的。忍不住朝吴所畏问:“你这脑门儿怎么弄的?”
 
    吴所畏没好气地说:“驴蹄子给抽的!”
 
    姜小帅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池骋又打你?我草!不想活了吧?你等着......”
 
    刚撸起袖子,不远处的推拉门开了,池骋赤脚走了出来,脚底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却震得姜小帅胸口一抖一抖的。卷起的袖口偷偷撸平整,眼珠子飘忽闪躲,最后定在郭城宇的门口处,准备一有情况就撒丫子冲回去。
 
    池骋淡淡地扫了姜小帅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地进了郭城宇的房间。
 
    姜小帅大松一口气,见吴所畏在瞅他,又把袖口撸起来了。结果,还没说话就让吴所畏勾住脖子,朝他和池骋睡觉的房间拖去。
 
    “没那个能耐就别装了,你浑身上下也就那张嘴有点儿用处。”
 
    ......
 
    池骋进了郭城宇的卧室,没看到他人,又去旁边的厨房转了转,看到郭城宇正在一个烤箱前捣鼓着什么。
 
    “烤什么呢?”池骋随口一问。
 
    郭城宇说:“香草布丁,巧克力玛芬,奶香椰丝球。”
 
    池骋有力的手臂勾住郭城宇的脖子,下巴戳在他的肩膀上,磨了磨后槽牙,嘴角噙着笑说:“大宝要是有你这手艺就好了。”
 
    郭城宇冷笑一声,“没这手艺你还稀罕得这么要命,要是再做一手好菜,你不得天天搁被窝搂着不撒手?”
 
    “稀罕?”池骋剑眉一挑,“你是没见过他气人的时候。”
 
    郭城宇专心致志地把小甜点摆到烤架上,然后关上烤箱的门,抱着烤箱往外走。
 
    池骋问:“搬哪去?”
 
    “卧室。”
 
    “搬卧室干什么?”池骋纳闷,“厨房不是有插头么?”
 
    郭城宇似笑非笑的,“放在卧室里烤,一会儿姜小帅闻见味儿就该跑回来了。”
 
    “这招儿不错。”池骋调侃道,“下次也给我做点儿,我也放卧室里烤。”
 
    “合着就是我替你哄了呗?用不用我也顺便替你操了?”
 
    池骋呲牙狞笑,一个带风的拳头扫了过去。郭城宇硬朗厚实的手心接住,五指一合拢,牢牢攥住后再使劲一拽,俩人齐齐跌入沙发里。
 
    池骋沉默地抽了一颗烟后,身子一歪,半倚半靠在郭城宇身上,长出了一口气。
 
    “心里憋得慌。”
 
    郭城宇扭头问:“怎么了?”
 
    “今儿大宝跟我回家,我爸妈明着没说什么,暗着给了不少脸色,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味。四个人吃饭,鱼翅粥就做了三份,把他一个人落下了。”
 
    “这种事你还没说法说。”郭城宇也跟着发愁,“毕竟是你爸妈,能做到这份上挺不容易了。说实话,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帅帅被我父母挤兑成什么样。你家大宝还好点儿,禁说禁骂,就帅帅那个小皮脸,超不过三句准爬窗户。”
 
    池骋不爱听了,“怎么就禁说禁骂了?你没看他回来路上那副小蔫样儿,特可怜。”
 
    郭城宇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的未来,心情突然有几分沉重。
 
    结果,池骋话锋一转,又来了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郭城宇扫了他一眼,“你今儿是怎么了?一会儿稀罕一会儿气人,一会儿可怜一会儿又可恨的。”
 
    池骋原本仰靠在沙发上,停了这话身体前倾,两条手臂搭在坚硬的膝盖骨上。定定地注视了地板几秒钟后,把头转向郭城宇。
 
    “你说岳悦那个贱B,几百人操过的大骚货,她有什么值得大宝为她送死的?”
 
    郭城宇嘴角一扯,“这都哪白辈子的事了?你还提!”
 
    池骋左脚狠跺一下,大地都抖三抖。
 
    “我一想起他跟那个女的上过床,还把JB往她的身体里面插,我就特别堵心。”
 
    郭城宇玩笑的口吻,“你不是也插过么?而且人家就插了这么一个,你插了多少个?我提醒你,你可别钻这个牛角尖,到头来理亏的肯定是你。”
 
    池骋反复运气后,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慢慢平缓下去。
 
    “我也就是到你这来说说,图个心里舒坦,你以为我真为了这事跟他干一仗啊?”
 
    郭城宇拍着池骋的肩膀说:“我猜你也没那么傻,现在根本不是计较她的时候。你别忘了,王大天子驻守在此,一定得看严了,别哪天让他塞行李箱里托运到国外了。”
 
    池骋阴嗖嗖的语气回了句,“国外?出了三环我就卸他两条腿。”
 
    郭城宇但笑不语。
 
    池骋沉默了半响,脸上冷硬的线条又柔和了下来。
 
    “小孩儿肯定得想家,还是先把老院买回来吧。”
 
    “用钱么?我给你。”郭城宇说。
 
    池骋摇头,“用不着,我有辙。”
 
    “你有什么辙啊?你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你爸那边还压制着你。”
 
    池骋打手攥住郭城宇的后脖颈,说道:“借你跑车用用。”
 
    郭城宇眯着眼睛问道,“干嘛?”
 
    “飙,赌。”
 
    ......
 
    吴所畏那边还在和姜小帅发牢骚。
 
    “他丫肯定是不乐意我欺负那个小狱警!我早就瞧出来了,我们仨一块吃饭的时候,他就老给我脸色看!”
 
    至于吴所畏脑门儿为什么挨打,姜小帅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不说。
 
    “诶,我怎么闻到一股香味啊?”吴所畏吸了吸鼻子。
 
    姜小帅早就在这心猿意马半天了,就是找不到一个理由回去。
 
    听吴所畏这么一说,姜小帅轻咳几声,故作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说:“郭子又在弄那些破点心,没什么好吃的,咱继续聊。”
 
    吴所畏说:“聊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饿了。走,跟我去看看。”
 
    姜小帅假惺惺地回绝,“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去我怕郭子不给我吃!”
 
    “......”
 
    “去吧,求求你了。”
 
    “......”
 
    “师父,为了我的胃,你就暂时放下仇恨吧!”
 
    姜小帅的面子总算是攒足了,拍拍屁股起身,“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回去一趟。”
 
    结果,出去之后,姜小帅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然后第一个钻进屋。
 
    郭城宇朝池骋挑挑眉,“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池骋起身朝外走,结果离门口还有两步的时候,吴所畏的脑袋也探进来了。
 
    “你跑这来干什么?”池骋语气冷硬地问。
 
    吴所畏努了努嘴,“我也闻见味了。”
 
    池骋佯怒着说:“闻见味儿也憋回去,是给你吃的么?你就往这跑!”
 
    “你管得着么?爷乐意!”
 
    吴所畏斜了池骋一眼之后,屁颠屁颠地走到烤箱旁。
 
    “呵,闻着真香!”
 
    “哇,吃着更香!”
 
    “郭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
 
    吴所畏一边吃一边贫,不知不觉十几块下肚。姜小帅斜了吴所畏一眼,幽幽地提醒,“我说,悠着点儿,晚上吃太多甜的不消化。”
 
    “再吃最后一块!”
 
    吴所畏说着,把手伸向烤箱,看着是拿了一块,结果烤箱里少了四块。
 
    姜小帅立即叫唤起来。
 
    “嘿,你丫真是占便宜没够!吃完我们的还不成,还要从我们家顺东西?郭子快来,小丫的挺的又要拿咱家东西!”
 
    郭城宇故意在卫生间吃了片刻才出来,吴所畏已经撒丫子颠了。
 
    姜小帅气哼哼地说:“他丫绝对是给池骋揣过去,骂得挺带劲,结果比谁都惦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278甜爆了!
 
    吴所畏回到房间后,把三块点心放在柜子上的餐盘里,转身往浴室走。刚要进去,感觉到身后一股阴风邪气,嗖的一转身,凌厉的目光朝池骋扫过去。
 
    “出去!我不跟你一块洗!”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没一会儿,吴所畏发现没拿干净内裤,便又开门走了出去。结果正好撞见池骋在那吃点心,当即双眉倒竖,怒喝一声。
 
    “谁让你吃的?放那!”
 
    池骋斜扫了吴所畏一眼,问:“不是给我拿的么?”
 
    “我留着自个儿吃的。”
 
    池骋又问了遍,“真不是给我吃的?”
 
    “不是!”
 
    池骋直接拿起那两块点心,强行塞进了吴所畏的嘴里。
 
    “那你就都吃了吧!”
 
    吴所畏硬绷着脸走进浴室,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挺不是味儿。池骋偷吃的那一块点心味道挺一般的,最好吃的这两块他都没吃着。
 
    于是,等吴所畏洗完,池骋进浴室,吴所畏又偷偷溜了出去。
 
    郭城宇房间的门开着,吴所畏把头探了进去。左瞅瞅右看看,确定没人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结果,刚把手伸进烤箱,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扭头看到郭城宇冷笑的脸,禁不住一惊。
 
    “你从哪冒出来的?”
 
    刚问完,就听浴室传来姜小帅的一声质问:“郭子,谁来咱们屋了?”
 
    吴所畏手掌一合,眉心一拧,两个大眼珠子碧波荡漾,可怜兮兮地朝郭城宇作揖。郭城宇神色微滞,心口窝麻酥酥的,池骋调教的真不错,卖的一手好萌。
 
    浴室朝浴室的方向说了句:“李旺给我送东西来了!”
 
    “哦,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大畏呢!”
 
    吴所畏奸笑一声,挑了几块好点心,美不滋的走了。
 
    池骋洗完澡出来,看到柜子上的餐盘里又多了两块点心,和刚才自个儿塞吴所畏嘴里的一模一样。吴所畏像个没事人一样,趴在床上玩手机,笔直的腿惬意地伸展着,坚挺的双臀就像两个包裹严实的大苹果,闪着诱人的光晕。
 
    池骋身体还冒着水汽就上了床,而且还趴在吴所畏身上,手臂上镶嵌的那点儿性感的水珠全部蹭到了吴所畏的脸上。
 
    吴所畏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两个胳膊使劲戳击池骋的胸膛,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结果像小猴一样被池骋裹在怀里,两个手腕都被攥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离我远点儿!”吴所畏说。
 
    池骋全然不顾他的嫌恶,依旧把头凑到吴所畏的颈窝处,把满口的热气喷到他大敞的衣领里。
 
    “你要不要脸啊?”吴所畏没好气地说,“刚才还为了小狱警打我那么多巴掌,现在又厚着脸皮腻歪上了......”
 
    池骋没说话,定定地注视着吴所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其实吴所畏一直在等池骋解释,解释他不是因为小狱警才打他脑门儿的。结果等了好久,池骋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吴所畏那张脸上的戾气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终于,小钢炮一样的嗓门嚷嚷开了。
 
    “混蛋!甭JB搂着我!爷膈应你!”
 
    池骋被吴所畏这幅小样儿逗得狞笑两声。
 
    吴所畏一看池骋笑,心头的火更旺了,连爆了几句粗口。
 
    池骋毫无自觉性,还把嘴唇贴到吴所畏的耳旁,幽幽地说:“我就是不乐意你欺负贾申,人家对我多好啊!其实,我挺不舍得从看守所出来的,在那又小帅狱警相伴,还有小贱犯人给洗脚,日子快活着呢!”
 
    吴所畏连骂人的欲望都没了,脸一沉不搭理池骋了。
 
    池骋接着逗他,“以后你也给我洗脚,创个男仆装跪在地上,用那种贱兮兮的眼神瞧着我,一边洗一边管我叫老爷......”
 
    吴所畏一想自个儿那些天苦苦挂念着池骋,生怕他吃苦受罪,结果人家竟然过得这么逍遥。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委屈,半个脑袋都扎进床垫了。
 
    池骋把吴所畏的脸从床垫里“拔”出来,看到他眼角湿漉漉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说着,大手在吴所畏眼眶周围扫了一圈。见吴所畏依旧脸色阴郁郁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无奈和心疼之意。
 
    “老公跟你闹着玩呢,没真让你洗脚。”
 
    吴所畏依旧侧过头不看他。
 
    池骋强行将吴所畏的脑袋拧了过来,命令的口吻说:“听话,不许跟我拉着脸了。”
 
    说了半天没动静。
 
    最后把池骋逼急了,张口就是一句。
 
    “当初人家三番五次地伤你,你还拿板砖往脑门上招呼!我现在跟你开个玩笑,你就给我甩脸仔?”
 
    板砖?......脑门儿?......吴所畏幡然醒悟,终于知道池骋为什么莫名其妙发怒了,闹了半天是有人先刺激他了。
 
    这么一想,吴所畏心情瞬间舒畅了,拿起手机继续玩。
 
    “看什么呢?”池骋把下巴垫在吴所畏的肩窝处。
 
    吴所畏爱答不理地说:“新闻。”
 
    “有什么好新闻么?给我念一条。”
 
    “没有。”
 
    池骋把吴所畏的两个手腕拉过来,自个儿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嘟哝道:“今儿是立秋啊......”
 
    “立秋又怎么了?”吴所畏哼了一声,“立秋还不是这么热?”
 
    池骋叼着吴所畏的耳垂问:“知道立秋讲究什么么?”
 
    吴所畏说:“吃包饺子!”
 
    “你就知道吃!”
 
    “本来就是!”吴所畏不服,“以前一到立秋我妈就给我包饺子吃!”
 
    池骋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那你说讲究什么?”吴所畏问。
 
    “赏菊。”
 
    “赏菊?赏菊跟我有什么关系,咱家又没有......”
 
    说到半截,吴所畏突然说不下去了,隐隐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大眼珠缓缓地转到池骋那一边,看到他豺狼猛虎般的目光,立刻开始垂死挣扎。
 
    池骋的目光跟着手一齐游走到下面,下流的口吻说:“让我来看看,今年的小菊是否有去年开得娇艳。”
 
    “滚,你丫把手拿走!啊啊啊......别扒我小裤衩......”
 
    赏完“菊”,再吃一口小点心,这日子简直甜爆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池骋就出去了。
 
    联系到了老院现在的户主,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两个人见面之后,中年男人伸出三个手指,直接朝池骋一比划。
 
    “少这个数不卖。”
 
    池骋淡淡问道:“你多少钱买的?”
 
    “你甭管我多少钱买的,就这个数,少一个字儿都不卖!”
 
    中年男人语气相当果断,吴所畏卖房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吴所畏是个有钱人,肯定是急着用钱才把这老院卖了的。像这种旧砖旧瓦的老院,承载着很多回忆,这是无价财产,无论多少都会赎回的。
 
    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池骋会回绝。
 
    “三百万可以,前提是这房里的任何异样东西都没少。”池骋说。
 
    中年人脸色变了变,好一阵才开口说道:“你放心,自打我买了这个老院,只进去过一次,根本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那就好。”
 
    池骋说完,大步朝自个儿的车走去。
 
   汽车开到一个酒店门口,刚子就在那候着,池骋把车停下,和他交换了车钥匙。
 
    “用不用我跟着你?”刚子问。
 
    池骋说了声不用,就上了那辆郭城宇改装的兰博基尼。
 
    在高速路上试开了一段,伴随着那低沉、阳刚、超震撼的轰鸣声,池骋胸中的苦闷和压力各种情绪都在瞬间得到缓解!
 
    他和郭城宇都是飙车族,前些年经常参加大大小小的飙车局,各种下注各种赌。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人都从里面退了,他们俩也很少再参与这种游戏了。即便这样,郭城宇改车的嗜好始终没变,几乎每一辆车的核心部位都做了相当大的改动。
 
    晚上十一点,池骋接到电话后,开车直奔郊区,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开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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