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当剩女恋爱(2)

　　方小初说：“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很好过。”看着区越一脸疑窦，安慰他说，“区同学这么紧张还是头一次，放心吧，我们是正规的公司，花力气培养人，不可能白费两个月工夫然后又不要了，除非是综合素质真的太差。”

　　区越心宽了，又换上开心的脸色：“走，吃饭去。”

　　方小初说：“你找你的小伙伴去吧，我还是找我的好闺密”。

　　松田的一席话无疑给大家伙提了神，有志青年开始在脑中勾勒未来蓝图，有的人面不露色，有的人暗潮汹涌。一个小小的课长职位就让人们内心骚动起来。

　　赵静递上辞呈，所以她已经站在竞争之外。她的辞职信让谢嘉义和松田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正是用人之际，而且事先全无征兆。

　　赵静辞职理由上写着“个人原因”，也看不出真正的离职意图。因为个人原因是在国内辞职使用频率最高的原因，几乎所有对公司的爱恨情仇，最后都可以归结于这无伤大雅的四个字。

　　快到下班时间，松田有事先走了，他刚刚踏出公司大门，方小初就悄悄去找赵静，看着她还在忙。

　　赵静对方小初说：“自从申请了离职，虽然依旧还做着手头的工作，但心态变得轻松起来，发现好多以前头疼的问题，变得异常简单。看来真的是心态决定一切呢。”

　　方小初同意：“是啊，很多时候就是我们自己把自己给捆绑了。”

　　赵静说她目前还没有想好下一步的打算，可能会去学一个讲程，人力资源也好，管理也行，总之是要突破瓶颈。她低声地问方小初：“你打算参与课长的考核吗？”

　　方小初眼神很坚定，她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轻声说：“如果新选的课长，和以前肖课一样只做打杂的工作，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赵静已经看得很透，她说：“哎，谢部肯定不会放太多权，你不要看他对下属好像很不错，其实到了一定位置，疑心就重了。”

　　方小初说：“所以，就不和他们凑热闹了哦。亲爱的，自曝八卦时间，我和郑子衿，又走到一起了。”

　　没想到赵静一点儿也不感意外，她说：“我都觉得有点慢了呢。两个人年少的时候没有经得起等待，没有伴随着对方一起成长，本来有点遗憾，可最终看见一个成长得很好的对方，不也挺好吗？”

　　方小初调侃她：“瞧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成个哲学家了，出口成章的。不过这年前年后短短几个月，咱俩变化真是快啊。”

　　赵静说：“谁又能想到，我一个劲地撮和你和聂小图，结果把自己搭给他了呢。”

　　“廖成说的没错，确实是个复杂的三角恋呢呵呵。”方小初不禁笑出了声，最近她内心特别地畅快。她自觉失态，又压低了声音，伤感地说：“只是没有你的参与，这个绯闻要结束啦。”

　　赵静也有点伤感。她马上转移话题：“郑子衿会来接你下班吗？”

　　方小初说：“他来接就成四角恋了！好了，我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把房子的事情敲定，首付款已经交过，这段时间就等着办手续了，方小初即将结束租房的生涯。

　　方小初把买房子的事情告诉郑子衿时，郑子衿第一个反应就是：“可以把我的长枪短炮寄存在你那里吗？安全可靠！”

　　“寄存我这里，我可以随意使用不？”方小初早对它们垂涎三尺。

　　“用它们砸核桃都行！”郑子衿准奏。

　　以郑子衿的个性，必然不会搬来和她住。先抛开“彼此需要空间”这样的原因，男人住女人的房子总是没法心安理得，而且方小初很享受这样的一种相处方式。

　　转眼又到了别春之季，前几天已经立夏，春夏交季时期乍暖还寒，桃李早已暗自成荫，浅青变深绿。

　　今天约了郑子衿，方小初早早到了，坐在餐厅等他。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小西装外套，里面质地很好的淡粉色针织衫，休闲的灰色A字裙，穿着唯唯送的高级小短靴，气色好得如同春日的桃花。

　　这家主题餐厅叫“80”S，坐落在静安寺地铁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两边都是梧桐树。

　　这家店需要网络或电话预定，并且进门输入密码，是方小初选择的约会地点。店里的摆设全部都是80年代生人的最深刻记忆，所有的东西都耳熟能详，充满时代感。

　　书架上上学时的课本、小人书、港片、磁带、录像带，还有加菲猫、阿童木、蓝精灵等90年代风靡的卡通公仔；菜单上的小吃里有果丹皮、酸枣面、小雪人，桌子上还提供各种游戏：东南西北的折纸、俄罗斯方块、铁皮青蛙和用输液管编的金鱼。方小初想自己小时候还会编这种金鱼来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忘光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80年代最时尚的广告：

　　“牛肉、白菜，还有，太阳神！”太阳神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张德培信赖飘柔，头发更飘柔！”

　　“每当我看到天边的绿洲，就会想起东方—齐洛瓦。”这是冰箱么？

　　“去污强！1∶4！用量省！1∶4！时间短！1∶4！”

　　“燕舞，燕舞，一起歌来一片情（一声），燕舞，燕舞，一起歌来一片情（二声）！！”

　　“噗……”方小初一口饮料差点呛住自己，笑得花枝乱颤，好在店里人不多。她呛得有点难受，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时郑子衿也到了，看到她笑成那副模样，又看看电视里的广告，也跟着乐起来。他坐在方小初的对面，方小初喊他：“过我这边来呀，要不你看不到电视了。”

　　郑子衿欣然坐到她身边。

　　过了一会儿广告放完了，开始放动画片。方小初总算稳定下来，对着郑子衿说：“怎么样，我挑的地方不错吧？”

　　郑子衿赞叹道：“太不错了，我一进来都傻眼了。”

　　“你看这些陈旧的东西，摆在这些都有点起毛的木架子上，还别有一番风味呢，我刚才用手机随便拍了几张，画面色彩很漂亮。”说完方小初把手机里的图片给郑子衿看。

　　方小初侧着身子在手机上划拉着，两人头碰头挨得很近，郑子衿的体温都感受得到，方小初不禁脸红了。而后想起郑子衿是专业的摄影师，于是自我调侃道：“某些专业人士就勉强看看我们这些菜鸟的作品吧。”

　　郑子衿说：“店家的灯光打得真好，随便一拍就很有感觉呢。”

　　“主要是手机像素好。”方小初的脸越来越红，郑子衿靠得这么近，再近点就要意乱情迷了。她镇定了情绪说：“现在也有房子了，我特别希望我家里的每个物件拿起来，也都有时代、有故事、有内容，我就一点一点打造我的小空间吧。”

　　郑子衿说：“这个啊，我倒是能帮上你。”

　　方小初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帮？”

　　“我们在西安的老房子，马上就要拆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把那一屋子的书和破古董全都送给你，你嫌弃不？你别为难，我只是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想到自己正好有一些东西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你要觉得风格不符合，就可以拒绝我。”

　　方小初眼睛睁得大大的，表示不太敢相信。

　　郑子衿以为她很为难，马上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提议哦。”他学着方小初的语气说话，打消她的紧张。

　　方小初说：“不是不愿意，而是……那些东西都是你的宝贝，我知道的，你珍藏那么久……我当然愿意，只是觉得受之不起。”

　　郑子衿说：“东西有意义了才珍贵。”

　　方小初还是没信心：“如果有一天，我们又……多年不见了，我会把它们全部再寄还给你。”方小初一时想不出用什么字眼，她不想说“又分手了”。

　　郑子衿轻轻地揽住她，认真地说：“送给你就是你的了。它们有个好归宿，总比被小贼偷了强。”

　　方小初说：“正好那个新加坡人留下的书柜也足够大，我再买一个放在客厅，应该可以放下它们了。哈哈，我即将变成一个文化人！”

　　“到时候你的小屋里的气氛，应该就可以直追这家餐厅，我再帮你设计一下灯光，一定住得舒服惬意。”郑子衿看她接受了，很开心。

　　“谢谢你啦，子衿。”

　　郑子衿说：“其实我有私心呢，我就想着，以后见你的借口就多了，用都用不完。等我也买好房子，我们就有两个地方存放它们了。”

　　方小初突然坏坏地笑了一声，她说：“郑子衿，先是相机，后是古董，你可真是步步为营啊。”

　　郑子衿被看穿了，不好意思地说：“被你看出来了，我无地自容。”

　　方小初问：“你的新工作怎么样了？顺利吗？”

　　郑子衿说：“放心吧，都是签了约的。看来我也要存钱买房了，省得我们俩阴盛阳衰，现在换成我追赶你了，满足不？”

　　方小初说：“相当满足，太满足了。”

　　吃完饭方小初懒洋洋地把头斜靠在郑子衿的肩膀上翻看小人书，郑子衿则在对付手里的一个九连环。少许的阳光投进店里，和室内的光线交汇，素日紧张的毛孔顿时张开，舒服通畅，就像洗了三温暖，整个城市都变得懒洋洋。

　　方小初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