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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好久不见》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十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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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作者:桑玠

第十五部分

   尾声

  **
  颁完最佳女主角奖,就是最佳男主角奖。
  司空景虽然出演了《声色》的男主角,却没有申报上组委会,甚至连最佳导演奖都同样没有申报。
  在家里闲时封夏曾好奇问过他,他却说根本无所谓这些奖。
  刚刚在全世界人面前做了那样的发言,她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和害羞的,一心想着快些和他一起回家、而且又很想知道他的反应,下台后、便拿着奖杯快步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
  可走到一半的席位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侧目一看,欣喜地笑了,“王总。”
  曾是她最初经纪公司TOP副总的王珂笑着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侧门。
  她想了想,便弯腰朝侧门的方向走去。
  等了一会,侧门便打开,王珂挽着一个眉目依稀英俊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封夏,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王珂保养得体的脸庞上是温和的笑意,“然后,恭喜你获奖。”
  “谢谢王总。”她望着这位在她最初困难时帮助过她的人,心中始终存着一份感激。
  “有没有觉得,每次我们再见的时候,都是你人生的一个里程碑?”王珂笑看着她,“最当初你还是新人的时候,恋情险些被曝光;再到四年前,拿到金曲奖时,你心里存在着的一大块缺失。”
  她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王珂真的就像是一个最好的旁观者,见证着她这六年以来的蜕变。
  王珂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丈夫,声音里有一丝笑意,“还记不记得上次金曲奖时,我告诉你下次见面时,我会告诉你余下的故事?”
  “我知道。”她心领神会地一笑,看向王珂的丈夫,“这就是余下的故事吧。”
  王珂曾说过她的故事与自己相仿,应该也是这样历经甜蜜、分离、难过、绝望,最终绕了一圈,又绕回原点的圆满。
  “好了,不占用你的时间了。”王珂的目光突然落到她身后,更深地笑了起来。
  她发现王珂的目光,轻轻转过身。
  只见司空景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淡淡笑着望着她。
  “办婚礼的时候,记得邀请我。”王珂在她背后笑说。
  “一定。”她向王珂夫妇二人道别,几乎是小跑着走向司空景。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的距离里,她能看到他眼里最温柔的情深。
  等她走到他面前,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回家了。”
  …
  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接起来听了几秒,她握着手机诧异地看向他。
  “谁?”他打着方向盘,看着她问。
  “你妈妈。”她用口型说,脸庞上有一丝紧张。
  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小夏。”那边司空景妈妈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刚和小景爸爸看了电视节颁奖典礼。”
  “嗯……”她更紧张了。
  “恭喜你获奖。”司空景妈妈的嗓音听起来比上回见面时更温和了一些,“也谢谢你。”
  她不知怎么回话,手指不断地轻轻捏着自己的裙角。
  那边继续说道,“下周我和小景爸爸会来S市,你愿意带我们逛逛吗?”
  她一怔,立刻点头,“好的伯母,没问题。”
  挂下电话,她长吁一口气,才发现他侧脸的嘴角一直挂着笑。
  “你笑什么?”她将手机放在一边,“我可从来没想过你妈妈会给我打电话……紧张死我了。”
  “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我也没见你紧张啊。”他低声调笑她,“让我想想……司空景,这是封夏式的浪漫?”
  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对他的表白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她脸颊一红,别过头去不理他。
  “我妈刚刚跟你说什么?”他这时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说他们下周来S市,让我带他们四处逛一逛。”其实她心底很为这和他父母拉近的距离而感到开心。
  他没说话,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谢谢你,夏夏。”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
  用了几天的时间和他一起陪他父母游玩S市后,她又再次投入新专辑紧张的制作中。
  专辑马上要步入尾声,夏天的脚步也渐渐远去。
  从录音棚出来,她饥肠辘辘,悄悄地去他在的房间找他。
  他戴着耳麦在审核她的歌,因为专注、并没有发现她进来。
  “司空……”她轻轻从身后抱住他的脖颈,侧过头看着他的脸庞撒娇。
  他一笑,摘下耳麦,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录完了?”
  “嗯,你听过了吗?觉得好不好?”她问。
  “之前九首听了,第十首还没有听。”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过的几首,都很好。”
  她开心不已,抱紧他的脖颈,笑吟吟的,“那我们快回家吧,我好饿……”
  他将她抱起来,起身后将她放下,低头看着她,“回家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他神神秘秘的,始终没有说要带她去哪里,直到车停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别墅群前,他才帮她松开安全带,“到了。”
  这一条路在S市一向以环境优雅著称,几十年前,这里是S市最有名的富人区,也是声名显耀的人才能居住的。
  她跟着他走到其中一栋白色别墅,他拿出钥匙打开门。
  她心里咚咚直跳,等他打开屋里的大灯,她立刻发出一声惊叹。
  别墅共有三层,她每一间房都仔仔细细地看,而他跟在她身后,笑着看她。
  走到顶层,走廊底只有一间房间,她推开那间房,便看见落地窗外城市静好的夜色。
  她朝落地窗前走去,站在落地窗前,他从身后拥著她,低声问,“喜不喜欢?”
  “嗯……”她心中感觉难以言明,眼底倒映着城市延绵的光亮。
  “这套别墅,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地理位置闹中取静,四周所有设施也很方便,医院、学校、超市……以后有了宝宝,同样也不会麻烦。”
  他慢慢说着,“生日快乐,夏夏。”
  她眼底一颤,轻轻弯起唇。
  连日来的工作,连她自己都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日子。
  她的二十七岁生日,他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个家。
  “等过两个月,专辑的事情结束得差不多,我们就搬过来。”他将她转过身,看着她低笑道,“以后可能要一辈子住在这里,也要一辈子每天面对我,会不会觉得很枯燥?”
  她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膛前,“司空景,这算是求婚吗?”
  他发出笑声,胸膛微微震动,“如果你喜欢,那这就是司空景式的第二种求婚。”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戏谑地笑,“古人说,事不过三,前两次求婚你都没按常理出牌,要是第三次求婚还没有必备的东西,你到时候就自己哭去吧。”
  他眼底倒映着她的笑颜,含着笑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好。”
  …
  千呼万唤,封夏历时一年的全新专辑终于在十一月横空出世。
  专辑名为《BACK》,简单明了——回归。
  第一波主打歌,就刷新了近年来所有榜单的记录,并且在如今唱片市场如此不景气的境遇下,她的专辑预售就达到了六位数。
  这张专辑,是她的心血,亦是他为她倾心打造的一个世界。
  而媒体粉丝见面会上,围绕着她的话题,除了这张专辑,便是她和司空景的婚期。
  按照他上次说的,他们已经搬入了新的住房,生活的状态也已经完全如同平常的夫妻。
  虽然她对自己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可却还是心里微微有些疑惑,这最重要的一环,他究竟会什么时候才提出完成。
  封卓伦对于这件事情,自然也是颇有微词,她和司空景回封家的时候,趁着司空景去厨房帮容滋涵的空隙,无良老爸又抓住她,不满地问道,“这混蛋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我的女儿绑了去,还不给个合法证明?! 小心我去告他非法同居!”
  她很是无奈,给老爸安抚顺毛,“你去告他非法同居,不是也把我给一起告进去了?”
  封卓伦挑了挑眉,“给他个时间期限,年底之前他还不去安排领证和办婚礼,我就不把女儿嫁给他了!”
  “顺其自然。”她给老爸倒了杯茶,“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这也只是形式问题。”
  “可是我想抱孙子……”封卓伦唉声叹气,小声抱怨,“算了,你开心就好了。”
  她略微勾起唇角,“对了爸,我年底要办演唱会,我给你VIP票,到时候你和妈一起过来。”
  “嗯,”封卓伦点了点头,又用无比傲娇的语气说道,“对了,也给他父母送两张过去。”
  她看着封卓伦脸上几不可见的笑意,忍不住靠在老爸的肩头,“谢谢爸。”
  从一开始的横眉冷对,到后来他父母也对她愈来愈真心诚意的喜欢,她知道封卓伦都看在眼里。
  这一刻,她也终于能够告诉自己,现在即使离开爸爸妈妈身边,她一样能够生活得如此幸福。
  **
  巡回演唱会的首场,就在S市举行。
  开票刚刚没十个小时,所有的票便被抢售一空。
  封夏在化妆室将衣服与妆容准备妥当,身边陪着她的蒋宜重重打了一个响指,“完美。”
  她起身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再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都两年没有开演唱会了,我心里有点没底。”
  “怕什么?”蒋宜依旧用无厘头的安慰方式,“你要这样想,就算你在舞台上摔了一跤把鼻子摔塌了,但只要司空景不嫌弃你,不就还是万事大吉嘛。”
  她翻了个白眼,“谢谢,乌鸦嘴。”
  蒋宜笑着起身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说,“夏夏,我真高兴啊。”
  高兴你如今一切都顺遂人意,高兴你终于从回忆走到了未来。
  她望着镜子里身旁的多年闺蜜,心里太明白不过蒋宜的意思,也笑了起来。
  “夏夏,”化妆室的门这时被打开,陈薇薇探了一个头进来,“差不多,要开场啦。”
  “好。”她最后紧紧握了握拳,大步朝门外走去。
  “加油!”陈薇薇等在门边,这时笑着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臂。
  她点头,一步步朝舞台的后台走去。
  耳边已是场外响彻会馆的“summer”的呼喊声,她远远透过布幕缝隙看去,整个会馆已是座无虚席。
  所有灯光、音响、乐队、伴舞已经全部准备好,她从侧楼梯走上舞台。
  目光一抬,她这时看到站在楼梯旁的楼弈。
  楼弈笑得痞痞的,伸手将她一把从楼梯上直接拉了上来。
  “衣服、鞋子、妆容、配饰……嗯,都不错,”楼弈将她整个转了一圈,从头到底打量她一遍,“脸嘛,虽比起小爷我差一些,但还算可以。”
  她噗嗤笑了。
  “虽然你重色轻友、好吃懒做……不过,你依旧是我眼里最棒的死党和艺人。”楼弈握住她的肩膀,语气像是郑重,却也带着笑,“等会出去的时候,不要害怕……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热情的观众。”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去吧。”他松开她的肩膀,朝她绽开一个如同往常般最轻松温和的笑,“这是你快要实现的梦想,已经跑到了终点,不能输。”
  她看着楼弈,不禁想起了从前她所有难过的、拼搏的时候,他在她身边的陪伴。
  他见证她的梦的起源、经过,以及如今的圆满。
  “You are the one.”他手握成拳,抵在嘴唇边,再笑着举起。
  她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拉开了布幕,走了出去。
  偌大的会馆,是一个粉色的海洋,看到她出现,所有的粉丝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粉色荧光棒。
  “谢谢大家。”她朝所有的粉丝招手,“谢谢你们今天来到这里!”
  尖叫声和欢呼声似乎已经穿透会馆上空,音乐与灯光配合地响起、闪耀,演唱会正式开始。
  她先演唱了新专辑所有的新歌,十首新歌,却几乎每一首都是全场的大合唱。
  新歌演唱完毕,她干脆在布景的楼梯上坐下,像平时聊天般随意地看着台下,“我现在为大家唱些以前的歌,好不好?”
  疯狂的“好”中,她歪了歪头,“你们想听什么?”
  台下又是一阵叠声的回应,《不曾》呼声最高,也有许多人叫着其他的歌名。
  她笑了笑,“那就先唱《不曾》。”
  《不曾》的背景音乐随即响起,整个会馆的所有粉丝尖叫的同时、甚至配合地做了一整圈的人浪。
  她起身,一步步走到舞台前,唱着这首记忆里最熟悉的歌。
  目光一低,便看到VIP首席的座位上,坐着封卓伦容滋涵、司空景父母、难得脸上有淡淡笑意的穆熙还有他身边的郑韵之、还有刚刚在后台的她的三位好友。
  以及坐在最中间的,司空景。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熔岩般的炙热,将她牢牢包裹。
  每一句歌词,都是他们曾经的写照,即使带着遗憾与微微失落的感觉,在此时唱来,却依旧让她有一种怀念的味道。
  感谢你,曾经在我生命里留下过这么多的痕迹。
  整场演唱会两个小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过,始终站着、挥舞著荧光棒,跟着她合唱。
  所有歌曲演唱完毕,她长长呼了一口气,听着全场紧接着响起的“安可”的呼声。
  似曾相识的熟悉。
  台上的灯光只打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闭了闭眼,说道,“今天的安可,我想演唱一首歌。”
  “这首歌曲,不是我专辑里的歌、之后也不会作为EP发行、我也同样不会再演唱第二次。”她一字一句地说完。
  粉丝的诧异、惊喜中,一首全然陌生的背景音乐响起。
  “睡梦醒来,你依旧还在我眼前”
  “我抬起手,好想触摸你的笑颜”
  “你开口说,你打开城市的灯火”
  “是为了我,建造了一整个星球”
  “岁月如梭,最美是倒映的烟花”
  “好感谢你,用爱纪念此生幸运”
  “时光老去,你依旧还在我身旁”
  在全场静静的聆听中、歌曲背景音淡去,她停顿片刻,开口道,“这首歌,是六年前,他为我作词、作曲,想要在那年情人节送给我的礼物。”
  “可是……”
  “可是后来,因为很多原因,这个礼物没有能够成功兑现。”在她怔愣的时候,原本之前还在台下的司空景竟慢慢地从布幕后朝她走来。
  闪耀的灯光下,他的眉眼像是雕刻的画,“然后时光和年轻,让我错失了五年。”
  全场寂静,他终于走到她身边。
  “五年的时间,对于平常的人来说,或许很短,生活继续、弹指便从指间滑过,或许谁都不会去注意。”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间。”
  “这五年,我最爱的人并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的生活是怎么样,我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我不能靠近她、也无法靠近她,只能远远看她一眼,看她是否过得平安。没有经历过这种分离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这种感觉的,生活似乎在继续,可是思维是停滞的。”www.xiaoshuotxt.net
  他语速很慢、而又十分专注,“她是一个很有天赋、也很聪明的人,她很出色、是很多人心里最闪耀的星辰,电视屏幕上经常可以看到她的笑颜,可是我知道她过得并不好,疲累、生病、遇到困难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她很辛苦,比寻常女孩子都要辛苦。”
  “而在很多人面前的我,似乎无坚不摧、不会做错任何事情、不会被任何波折轻易动摇、很成功。”他这时伸手牵过她的手,“可是却失败到让她过了那么辛苦的五年。”
  女孩子最好的五年,在外表看起来的光鲜下,是最重要的人不在身边的孤独,是无论做什么都会想起过去的难过,是失去最爱的人的空白。
  她赔上了自己最好的五年,才等到了他归来。
  封夏一动不动看着他,半响,抬手轻轻捂住了嘴。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这时转向台下,“从今天起,娱乐圈里不会再有司空景这三个字,我不会再拍戏、唱歌,不会再参与任何的通告和节目,不会再发布任何的新闻与信息,请你们做我的见证人。”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她,听了他的话,都怔愣在了原地。
  连空气都静止的气氛下,他这时转过身面对她,将她的手放在手心,迎着她的目光,单膝下跪。
  “封夏。”
  他叫她的全名。
  “从今以后,我会做一个最普通、平常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在你身边,陪伴你、照顾你,无论生老病死,尽我所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让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快乐、幸福的。”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
  她的前二十七岁,在她爸爸妈妈身边。
  她的未来的年岁,在他身边。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无论是演员、歌手、导演……或者呆在家里、或者环球旅行,只要你觉得开心。”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我都会陪你去完成。”
  “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下的一生,来填补那五年的空白。”
  他取出钻戒,“嫁给我,好不好?”
  她低头看着他说完后微微泛红的眼眶、温柔的笑容、单膝跪地的标准姿势,眼角有眼泪慢慢滑落。
  万名观众的注视下,她的家人、朋友的注视下,他郑重地请求她嫁给他。
  而刚刚寂静的会馆,这个时候响起一致的、响亮的“答应他”。
  如此整齐,震得人耳膜都发疼。
  “夏夏。”他摘下耳麦放在地上,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哭花了的妆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是司空景式的第三次求婚了,如果你还不答应,那我就真的要一辈子当光棍了啊。”
  这是曾经沉默寡言的司空景、曾经强势霸道的司空景、曾经最不喜在公众场合多话的司空景,曾经在她心里如神祗般遥不可及的司空景。
  也是从此愿意为她放弃自己所有、一生只为她欢喜的司空景。
  她在全场的呼喊声和他的目光里,又哭又笑地重重点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钻戒轻轻套上了她的右手无名指。
  全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所有在场的粉丝,都喜欢了他们很多年,甚至有情侣粉丝,相恋于他们最初出道时,现在结婚后依旧来看演唱会。
  许多粉丝甚至望着舞台上的两人,落下眼泪。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从地上起身,伸手将她重重拥入怀中,笑道,“还有很多话,等回家之后,我慢慢地、跟你说。”
  而她靠在他肩头,哭得已经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六年,从青春年轻,到如今步入人生新的里程。
  她人生的回忆,她人生的继续,都有他的参与。
  他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深入骨髓。
  我们的一生中,总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们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想得最深切。
  他会教会你有关爱的一切,也会给予你爱的能力。
  他来到这个世界,便是为了与你相遇。
  最美不是你在。
  而是时光都老去,你依然还在。
  谢谢你,能够让我有此生幸运遇见你。
  谢谢你,能够让我爱你。
  番外之孕圆(上)
  **
  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封夏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
  而司空景虽然名义上是退出了娱乐圈,但他身后的商圈以及一切人脉依旧由他在握,只不过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可以随时随地在家里处理种种事情,总体还算比较空闲。
  现在等到她终于空闲了下来,他直接整理了行李就带她离开S市。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毛里求斯。
  她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休闲旅行,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一次提前数月就策划好的有预谋的旅行,落地之后她才发现,他们的父母还有朋友竟然全都齐聚在了这里。
  然后,在这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他为她准备了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与蜜月。
  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司空景式的浪漫,真的绝对不止三种。
  甚至直到回国后,她满脑子还依然整天想着在毛里求斯的事情,连工作有时候都会分心。
  上完一天的通告回家,她悄悄放下包,跑进厨房。
  晚饭的点,他正在厨房做菜,油锅声响、没听到她进来,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身后抱住他,不断嘟囔道,“我还想再去毛里求斯……”
  “好,等你空下来,我们就去。”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
  “我不想工作了……”她贴着他的背小猫似地蹭,“每天上通告好累,我也想呆在家里,老公,你养我吧,好不好?”
  他听得忍俊不禁,抿着唇将火关小,转过身将她拉进怀里,“……不想吃晚饭了?”
  “啊?”她眨了眨眼睛。
  他低声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说,“你要是再这样撒娇,这顿晚饭,你就吃不到了啊。”
  他英俊的脸庞上是显而易见的暧昧笑意,她这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脸微微有些红,欲说还休地看着他。
  “不想工作就不工作了,我之前就说过,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休息、旅行……什么都可以。”他这时揉了揉她的发尾,“不必让自己太辛苦。”
  “真的?”她眼睛亮亮的。
  其实她这么问他并不是一时兴起,自从演唱会结束后她就已经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开始逐渐淡出演艺圈。
  她的梦想已经由他陪着她一起完成,现在她人生的重心,应该是他和他们的家庭,往后更长的岁月,她只想用来和他在一起。
  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差不多是时间,可以让她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他看着她,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你只要记得,你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她伸手圈紧他的腰,歪头朝他笑,“我老公真好。”
  “先等我做完饭。”他低头亲了亲她,“聂林今天早上又寄了一个包裹过来……你老公好的地方,可不止赚钱养你这一点。”
  她听完,脸不出他所料地更红了,他好心情地笑着放开她回身继续做菜,她犹豫片刻,红着脸走出了厨房。
  …
  晚饭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窝在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她吃完他喂给她的荔枝后,轻轻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嗯?”他将荔枝壳放进果盆,回头看她。
  “我去洗澡。”她咬着唇,吞吞吐吐,“你……”
  “我也去洗?”他慢悠悠地接上。
  她不敢看他的脸,只好点了点头。
  “好。”他笑容更深,“那……要不要一起洗?”
  过会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脸红心跳,纵使已经结婚、她也依然不堪他的调戏,忙起身往卧室里跑。
  等洗完澡,她裹着浴巾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目光转转悠悠地落在架子上摆放着的衣服上。
  伸手取了衣服过来,她将整件衣服展开。
  要说衣服,其实也已经不能算是衣服,粉色的网状布料最多只能裹住雪白,下端只是几片薄薄的纱遮住臀部、甚至连底裤都没有。
  这就是继上次在美国的时候箱子里偷偷被塞进一套黑色|情趣内衣后,聂林同学又寄来的新“包裹”……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屏住呼吸松开浴巾。
  好不容易将衣服穿好,她站在镜子前,根本连看也不敢看自己,更别提走出去门了。
  站在原地天人交战了一会,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司空景握着门把站在门外,头发上还滴着水,看到她的时候,目光陡然一黯。
  她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眼睛里的危险信号,看得她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这下站着连遮也不是、脱也不是。
  “外面浴室的毛巾拿去洗了,我过来拿条毛巾。”他走进来,声音低哑地开口。
  她的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身体被这样要遮不遮的衣服裹着,自己最喜欢的莹白被裹出完美的形状。
  还有薄纱下,漂亮的翘臀。
  身前有他的阴影逐渐笼罩过来,伴随着他刚刚沐浴后身上的气息,她羞得快哭了,“毛巾……”
  可某人这时眼里哪里还有毛巾的存在?别说毛巾了,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司空景恍若未闻,这时走过来,双手撑在她脸庞两侧的瓷砖上,立刻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她身体轻轻一颤,便被他更深地卷进了唇舌的纠缠。
  纵使之前已有过无数次的欢好,她面对他时,却还是依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况且今天,她穿这样的衣服,还是主动取悦他的行为。
  “宝宝穿这个……很好看。”他气息灼热,边入迷地吻她,边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浴室外走,“非常非常好看。”
  升腾的雾气,还有彼此身上未干的水珠交融,暧昧而煽情。
  她身上薄薄的布料已经被他扯得七零八落,一路走出浴室,他却没有抱她到床上,而是将她抱到了沙发上。
  她浑身软若无骨地靠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内也很快情动,他一手有技巧性地揉着她的莹白,一边将自己的硬烫抵在她的腿间、慢慢地研磨。
  这样外围的刺激,更是比直接的进入更能让人疯狂,她靠在沙发靠背上,咬着唇、转过头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
  他额间已都是汗,却依旧强忍着在她的花瓣外慢慢地动着,引来她暖潮更汹涌地滴下。
  “宝宝,要不要?”他低声喘息。
  她很乖地侧头抱住他,脸颊红红地点头。
  “要什么……?”这个时候的男人,再好也是坏意,他咬着她的耳垂、继续问。
  她哪里肯回答这样露骨的问题,咬着唇怎么也不肯说。
  他自然是从来不舍得委屈她,见状低声一笑,按住她的腰,自下而上地进入她。
  身体内的空虚立时消失,她长长地“嗯”了一声,抱住他脖颈的手一松趴回了沙发上。
  这个姿势,非常方便他大进大出,他一脚站在地上,另一条腿屈在沙发上,从后重重地爱她。
  身体间的拍击声,暧昧而分明,她咬着自己手指,被他从后撞得媚眼如丝、压抑着嘴间的呻|吟。
  酣畅淋漓地重重冲刺了一会,他很快将她送上第一个点。
  低头在她雪白的背上落下一连串的吻,他将她身上的衣服用力扯了下来。
  她还张着嘴不住地喘息着,就被他抱起来、转了个身,正面面对他。
  “休息一下……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粘……不舒服。”
  他听她嘴里说出那个字,视线也相应落在她刚刚被自己疼爱的地方。
  粉粉嫩嫩的地方还未合拢,随着她的呼吸一开一合,他看了几秒,将她的一条腿拉开,红着眼睛重新又顶了进去。
  他对她身体的熟悉更甚于她自己,对着她的敏感点一阵快速动作,她很快又到了。
  她已经到了两次,他却比初时更硬烫神勇,她有些怕,哭得鼻子红红的求他说不要了。
  “宝宝……”他还在她的体内,这时却停了动作,爱怜地亲她的鼻子,“除了养你之外,我们再养一个别的,好不好?”
  她迷糊地看着他。
  “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孩子,好吗?”他像是郑重、像是低喃的爱语。
  她怔愣片刻,红着脸点点头。
  他眉间满是爱意,这时低头重重地吮她的嘴唇,边更用力地往她的深处顶去。
  直到她被他顶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泛着嫩嫩的粉色,他才尾椎酥麻,尽数给了她。
  “……男孩子,你不喜欢吗?”她整个人晕乎乎的,被他抱着走回浴室,还不忘窝在他怀里问。
  “喜欢。”他精神颇佳,打开浴室门,笑意满满,“那就希望,一次中一双?”
  **
  如她所想,她渐渐开始淡出圈子,不再接通告、也不再发表任何讯息,每天在家里开开心心地做米虫。
  他当然乐得她在家,早中晚三餐每餐都做她喜欢吃的,再午后的加餐下午茶,没出一个月,她整个人就比之前胖了一些。
  晚上的时候,她躺在他大腿上看电视,他捏着她的手臂和腿按摩,忽然开口道,“老婆。”
  她抬眼看他。
  “我已经跟戴宗儒说过了,我们明天去一次医院。”他淡定地说。
  她却一下怔住了,从他腿上起身,紧张地问,“你身体不舒服了?”
  他摇了摇头,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是去给你检查身体。”
  她恍然大悟,脸颊一红,脑中却又飞快地转悠着,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问,“这次真的会中吗?”
  “按照你的例假来算,晚了十多天。”他搂住她,伸手到她的小腹前,“如果我的预感准确,这里,应该已经有一双了。”
  她听罢、脸颊一红,望着他温柔的目光,将头靠在他脖颈边,甜蜜地笑了起来。
  …
  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戴宗儒和单叶夫妇早早就做了内应,将他们从后门悄悄带进了医院。
  做了检查,封夏忐忑地坐在位子上等结果,单叶倒是比她还兴奋,在她面前来回地走,不住地摇头,“太令人振奋了,第二代大明星要诞生了!”
  “司空。”一旁的戴宗儒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夏夏真的怀孕了,接下来的检查、生产等,我会安排好。”
  司空景坐在封夏身边,这时沉吟片刻、说道,“除了生产,其余都可以由你负责。”
  “哎?”单叶和封夏都听得很奇怪。
  “戴哥不是妇产科医生么?”封夏这时问道。
  “你怀疑我老公的医术啊?”单叶炸毛了。
  司空景淡淡开口,“我老婆,不能在手术的时候让他看光。”
  休息室,瞬间沉默了下来。
  某人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个时候毫无疑问地显现了,封夏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红着脸看着他。
  单叶惊讶地张着嘴,“我去……谁生孩子的时候会注意这些?司空景,你也太霸道了吧。”
  “知道了,我会选最得力的医生来负责生产的。”一旁的戴宗儒倒是很淡定,“病房里不能出现任何一个男人,是吧?”
  司空景点了点头。
  “那你也不要进病房。”戴宗儒幽幽的,“也不要在病房外把医院砸了,听我岳父说,你岳父当年的惨叫声,差点影响手术的进程。”
  司空景脸色一黑。
  “结果单出来了。”一个小护士这时推开门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把单子递给司空景。
  司空景低头看了一眼,沉静的眼底陡然一亮。
  封夏在他身边,紧张兮兮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真的中了……
  “恭喜恭喜。”戴宗儒和单叶见状,相视一笑看着新晋准爸妈。
  “夏夏,要辛苦十个月了哦!”单叶笑眯眯的。
  “司空,祝贺你进入奶爸行列。”戴宗儒同样笑眯眯的。
  司空景虽素来冷静,但眉眼间的喜色这时也分外清晰,他这时朝护士道了谢,用力拥过封夏,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靠在他怀里,只感觉到耳边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她的肚子里,现在真的有一条新的小生命了。
  这是她和他的宝宝,也是往后一生他们将要抚养成人、看着他拥有自己的世界的宝宝。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番外之孕圆(下)
  **
  在医院里确认了有宝宝的消息后,司空景便开车先带封夏回封家。
  在路上的时候,他打了电话给他的父母告知这个好消息,素来刻板严肃的二老听到后竟开心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
  “夏夏在旁边吗?让她听电话。”司空妈妈在电话里说,“头一次怀孕,有好多地方需要注意的。”
  “她现在怀孕,少碰辐射的东西为好。”他侧头看了身边的她一眼,淡淡对着电话说,“我会了解好需要注意的地方。”
  “才初期,没关系的……”她无奈地看他,伸手想要问他拿手机过来。
  他却还是不把手机给她,只是对着电话说,“带她坐飞机来N市我不太放心,你和爸下周抽空过来一次吧,我让人帮你们订机票。”
  她都来不及阻止,他没说两句,就已经挂下电话。
  “司空……”她叹了口气,调整好坐姿,“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妈妈想跟我说话,你干嘛不让她说……”
  他神色淡然,“见面说就好。”
  她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忽然就能预料到自己之后的下场了,“难道接下去,你手机、电脑、ipad……都不让我用了吗?”
  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出门呢?逛街呢?”她抓着安全带,纠结地望着他。
  “必须要我在场的情况下。”他慢条斯理地做了批注,“无论做什么。”
  整整还有八、九个月吧……她难道要过回原始人的生活了吗?
  她沮丧得不行,这时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凑过去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老公……能不能偶尔通融一下,让我玩一玩?”
  他嘴唇一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可以,和我玩。”
  她不再挣扎,苦着脸认命地重新坐好。
  …
  到了封家,封卓伦正在家里和过来找他的傅政下棋,容滋涵和傅政的妻子邵西蓓在沙发上闲聊。
  “来啦。”封卓伦见他们到了,抬手打了个招呼,懒洋洋地招呼,“司空,过来先替我一局,我要去躺一会。”
  “爸。”司空景帮封夏脱下鞋,换上拖鞋,“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和妈。”
  “什么事情?”容滋涵见女儿、女婿来,也很开心,走过来边帮他们倒茶、边问。
  “好事还是坏事?”封卓伦吹了声口哨,斜睨他,“你不举了?”
  封夏瞬间涨红了脸、猛地咳嗽了一声。
  哪是不举、简直是太举了好吗……
  “爸、妈,夏夏怀孕了。”他淡定地看着封卓伦和容滋涵,开口道。
  整个屋子静默两秒。
  邵西蓓笑了,刚想说祝福的话,就看到封卓伦像被抽了一根神经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容滋涵身后,抱住自己的老婆,“嘤嘤嘤嘤……老婆,我要做外公了……嘤嘤嘤嘤……”
  容滋涵缓过神来开心得不行,“恭喜你们啊,小景和夏夏要做爸爸妈妈了。”
  “老婆,我的意思是,我不要做外公……”封卓伦又傲娇地喊了起来,“这称呼得多老啊,我不要,我永远十八岁!”
  那边坐在位子上的傅政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你智商永远负十八。”
  “夏夏!你们孩子出来,让他别叫我外公!”封卓伦垂死挣扎。
  “那叫什么?”邵西蓓惊讶地问。
  “让他叫别人外公?”傅政冷静地指出。
  容滋涵忍无可忍,这时满头黑线地转身将封卓伦往卧室里推,“你给我去睡觉。”
  封卓伦一路还在上蹿下跳,走到卧室的时候,伸手敏捷地将容滋涵也拉了进去,“老婆你陪我一起睡。”
  封夏和司空景站在玄关,看着卧室门“嘭”地关上,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封家二老多年鸡飞狗跳,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邵西蓓这时走上前来,开心地握住她的手,“夏夏,恭喜你们,但是要注意,怀孕初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你要小心些。”
  她很乖地点头,身旁的司空景开口道,“阿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点,你可以告诉我。”
  “孕期的饮食和日常饮食肯定有所不同,饮食结构要合理,营养搭配均衡。不要以为吃得多、吃得精细就是对宝宝好,这样反而容易造成营养过多。”邵西蓓耐心地说,“小景,现在开始你要辛苦些,自己安排比较合理的食谱,做菜给夏夏吃,家里的总比外面的要干净。”
  “好的,我知道了。”他点点头,“还有吗?”
  “不能随便用药,也尽量不要在怀孕的时候感染和生病。”邵西蓓想了想,“尽量少去人多的地方,还有,辐射的物品,能少用就少用。”
  她也仔细听着,听到连自己的长辈都认为自己的自由要受到限制,更沮丧了。
  “不过呢……”邵西蓓又笑,“也不要认为停止所有活动,静养就能安胎,适当的运动、去公园走走还是挺好的。”
  “好的。”他说,“我记住了,谢谢阿姨。”
  “小景,你一定会是很好的爸爸。”邵西蓓笑着伸手拍拍司空景的肩膀。
  坐在一旁的傅政这时走到妻子身边,看着妻子冷声道,“我不是很好的爸爸么?”
  邵西蓓一愣,扶了扶额,“你自己说。”
  封夏是从小就听同辈的傅矜南和傅迁汶控诉老爸傅政对妻子的独占欲和对孩子的凉薄的,这时忍着笑没有说话。
  司空景有多么强大的情商和观察力,这时一看,就知道估计这两位长辈也要去找个副卧了,牵起封夏的手,道,“叔叔阿姨,我先带夏夏回去了,今天一天在医院检查也累了。”
  傅政给了他一个赞许的走好不送的眼神,拉着妻子去进行深入交流了。
  **
  回到家里,封夏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说道,“为什么爸妈他们,感情永远都那么好……”
  从年轻、到渐渐年老,她眼里的封卓伦和容滋涵,甚至其他的几位长辈,依旧都似乎抱着热忱的心态面对彼此的感情。
  连时光都老去,你依旧还在,应该就是这个感觉吧。
  她自己现在也和最爱的人结婚、还有了宝宝,便更能体会这样的感情有多让人动容与羡慕。
  司空景在厨房帮她洗了些草莓、又倒了温开水出来,“我们的感情不好吗?”
  他在沙发上坐下,她就倚到他身边,靠在他肩膀上,笑眯眯地说,“当然好啊。”
  他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给她喂草莓。
  “司空。”她轻声问,“你开不开心?”
  在医院的时候,虽然她就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情绪有起伏,但是后来就不是特别明显。
  他向来内敛淡然,似乎遇到什么事情,都未见他大喜大悲过。
  他轻声一笑,看她,“你说呢?”
  她眨了眨眼睛,“应该很开心,不过我看不太出来。”
  他看了她一会,这时叹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小心地抱到自己的腿上,低声、一字一句,“我开心得快疯了。”
  这是他这辈子,除了娶她之外,最好的事。
  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所有,去疼爱、照顾、培养他们的宝宝。
  “真的?”她笑着抱住他的脖颈,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子,“司空,宝宝以后的鼻子,一定要像你。”
  虽然她自己的五官也不错,可是她总希望他们的宝宝,能够有他这样一副完美的眉眼。
  那她看着宝宝,就好像看着他一样。
  “夏夏。”她正沉浸在幻想宝宝以后的长相时,他忽然出声叫她。
  “嗯?”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以后我们的宝宝,也会有你刚刚那样的感叹。”
  等以后,很久很久以后,他们依旧还会是如今天这般。
  年轻时相爱、中年时相伴、年老时依偎。
  等到他们的宝宝都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另一伴之后,他一定也会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
  …
  准孕妇被禁锢在家,除了定时定期做产检,哪里都不准去。
  可怜的不止封夏一个,妻儿在怀、万事无忧的戴宗儒也被逼迫得很惨。
  大好的星期六一大早,原本还抱着单叶在被窝里的戴宗儒就已经被司空景开车载到了别墅。
  “司空景。”戴宗儒跟着他走进家里的时候,一向温雅的脸庞也有点扭曲,“我希望你不要把我逼到最后要让我老婆看诊。”
  戴宗儒的妻子单叶,主治泌尿科……
  “你尽白衣天使的责,就不会。”他依旧淡定,“是你自己说,除了生产之外的所有事情,都由你负责的。”
  “戴哥,真的不好意思啊。”封夏坐在沙发上,倒是很歉疚,“那么早就让你过来。”
  她的孕期已经过了三个月,现在胎儿稳定,但是今天早上突然觉得人有点不太舒服,她原本觉得没什么,可司空景却二话不说一定要把戴宗儒抓过来问。
  “没事。”戴宗儒叹了口气,好脾气地在沙发上坐下,“夏夏,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头晕,然后喉咙有点疼……”她低声说。
  戴宗儒观察她几秒,“可能是感冒了。”
  司空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这时有些自责地蹙了蹙眉,将家里空调的温度再往上调了几度。
  “最好不要吃药,可能会影响宝宝,多喝热水、多休息,自愈会比较好。”戴宗儒转身看着他,“我等会再打个电话问问负责这方面的医生。”
  “嗯。”他点了点头,心思全在她身上。
  戴宗儒再和封夏说了几句,这时起身告辞,他送戴宗儒到家门口,戴宗儒出门前忽然叫住他。
  “虽然你影响到我的‘性福’生活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小小的提示。”戴宗儒温尔文雅地看着他笑,“夏夏现在怀孕过三个月了,可以有适当的运动……我觉得出身汗,说不定她人就会舒服一些。”
  他看着戴宗儒脸上的表情,半响,微微一笑,“等夏夏平安生产完,我到时候,让我美国的朋友给你寄点东西,以作谢礼。”
  **
  等戴宗儒走了,他回过身去看她,她正坐在沙发上乖乖喝热水。
  “人稍微觉得舒服些吗?”他走回到沙发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点点头,放下水杯看着他,“司空,你以后不要老是麻烦戴哥了,他又要照顾叶叶、又要照顾小胖和二胖,很辛苦。”
  “还困吗?”他将她搂在怀里,淡然地扯开话题,似乎丝毫不在意好友的死活。
  “不是很困……”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拍拍自己的小肚腩,“你看,我最近胖了好多……都不敢见人了。”
  都说艺人吃的是年轻饭,她虽然不在意是否还继续当艺人,可总会担心在他心里的自己是不是与从前有了不同。
  “我觉得我不好看了……”她做了总结性发言,哀怨地看着他,“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他的长相依旧还是那么好,甚至比最年轻的时候有更深沉的男人味,她不怕他变心,可只怕他对自己没以前那么上心。
  某人就等着自家老婆的这句话,这时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边走边慢悠悠地道,“等会马上就告诉你,我有多喜欢。”
  因为要顾忌宝宝,他不敢要的太重,可久旱逢甘露,她比孕期前更紧致的身体简直活活要了他的命。
  大进大出也不可,只能不顶到最深处就出来,浅尝辄止地爱她。
  三个多月没碰过她,他从未有过的短时间,坚持到她红着脸呜呜咽咽地到了两次之后,自己才退了出来,尽数给到了她腿间。
  做完之后,她腿间黏黏的、也浑身是汗、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用毛巾帮她擦干净后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爱怜地亲她,“还好吗?难不难受?”
  她有些害羞地埋在他胸膛里,摇头。
  “老婆,我觉得……”他低笑几声,抵着她的头顶说,“这感觉,比以前更好了。”
  她比以前胖了些,可抱起来却更舒服,况且那销魂的莹白也相应增大,简直让他回味无穷。
  她埋在他怀里,心里想着他是闷骚模式全面开启了,红着脸在他胸膛前轻轻咬了一口。
  “不过还是不要再有第二个宝宝了。”他长叹一口气,“一个,就足够了。”
  以前听戴宗儒说的时候他倒不觉得,现在才体会到有多煎熬。
  …
  某人煎熬三个月此刻终于解禁,在家里如果觉得她身体合适,便拉着她两人面对面地“玩”,直到她肚子六个月大的时候,才因为要顾忌她身体,停了此项运动。
  她整个怀孕阶段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身体不适,来年春天一过,基本就是待产期了。
  宝宝在肚子里的表现特别乖,在医院等着待产的几天,她看着在一旁看报纸的他时,不禁感叹,“司空,我觉得宝宝肯定是个女孩子。”
  胎动也不是很剧烈,也很少活动筋骨地踢肚子。
  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她觉得做爸爸的他一定很喜欢。
  他听罢放下报纸,帮她掖好被子,一本正经地说,“等他出生后,我会表扬他,感谢他对他妈妈的体谅。”
  她不禁笑了起来。
  病房的门这时被打开,戴宗儒带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司空、夏夏。”戴宗儒走到他们面前,向他们介绍女医生,“这位是我在医院最信得过的妇产科主刀医生丁璐璐,夏夏就由她主刀。”
  “我可是喜欢你们两位大明星很久了。”丁璐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们可以放心,我一定保母子平安。”
  “母子?”封夏一歪头,“医生觉得宝宝会是男孩子?”
  “嗯。”丁璐璐胸有成足,“我看了那么多年,一般预感都很准。”
  “儿子跟妈妈亲。”一旁的戴宗儒拍了拍司空景的肩膀,“到时候,别跟儿子小心眼。”
  大家都笑了起来,司空景这时开口道,“预产期就是后天了。”
  丁璐璐点点头,开玩笑道,“不用紧张,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你不要在外面捣乱就好了。”
  都说准爸爸的行为各式各样,哪怕淡定如司空景,也不能保证在病房外没有什么过激举动。
  司空景淡淡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封夏看着他,倒是又忍不住笑了。
  “总之……一切有我们。”丁璐璐轻轻拍了拍封夏的手,“安心就好。”
  **
  封夏的预产期与实际生产期完全吻合,早上羊水刚破,司空景就配合医生护士把她送到了手术室门口。
  躺在推车上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出汗,握着他的手却也不说话,眼对着眼看他。
  “我在。”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也覆着薄汗的脸颊侧,轻声说,“老婆,要辛苦你了。”
  她笑着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被送进病房之后,封卓伦和容滋涵也闻讯赶来。
  “小景,夏夏进去了?”容滋涵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他点了点头,神色虽然看上去很冷静,双拳却已经握得有些发青。
  因为是顺产,所以很清晰就能听到她在里面有些痛苦的呻|吟声,一旁的封卓伦虽然也担心女儿,脸上却依旧挂着贱兮兮的笑容,“司空景,我会告诉你我其实是要来看你会有什么表现的吗?”
  当年他在病房外的几声惨叫,一直被知道实情后的儿子女儿拿来嘲笑,况且,连他基友们的行为也不怎么争气。
  连柯轻滕那种凌驾于正常人情感之上的男人,看到尹碧玠生产都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他惨叫几声,根本不算丢脸好吗!
  还有,冷静理智如傅政都摔跤了,他还真想看看,他这个淡定的女婿会是什么表现。
  司空景没有理会老丈人的调戏,始终一言不发地坐着。
  生产的全过程,似乎没有想象当中漫长,手术门打开的时候,他的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恭喜,是个男孩子。”护士抱着小小的宝宝走了出来。
  他立刻起身走上前去,看着宝宝还未完全展开的小小脸颊,心中感觉一时难以言明。
  “真难看。”封卓伦连连摇头,“这小子连他外公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怎么破……”
  容滋涵把丈夫的脸拍开,开心得直笑。
  司空景看了一会宝宝,开口时的嗓音都是哑的,“她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放心吧。”护士笑道。
  护士刚刚说完,医生就将封夏推了出来。
  他神经一跳,刚想上前到担车旁看她,突然左腿一软,整个人都“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容滋涵和护士都吓了一跳,立刻想扶他起来,封卓伦愣了几秒,立刻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吗!弱爆了哈哈哈哈!”
  他还以为他女婿能有多冷静呢,这不直接给跪了吗!
  走廊旁还有许多陌生的路人和孕妇,有些都已经认出了司空景,各种各样的声音、眼神、嘈杂的环境里……他双手撑地、才勉强支撑着已经完全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
  推着担车的医生倒也极有头脑,一直没有动,他大步走到担车旁,低头看躺着的封夏。
  她浑身是汗,头发全黏在了脸颊上,微胖的脸颊上还有残余的泪痕,可看到他的时候,依旧努力露出笑容,“看到宝宝了吗?”
  他点了点头,低头用力地亲她的眼睛。
  她浑身虚软,却能感觉到,有水珠轻轻滴在她的脸颊旁。
  哪怕曾经再感慨、难过、痛苦时,他也从未有过一次,在她面前流过泪。
  有人总说,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是穿上婚纱的时候。
  那是一生纯白的绽放,无可比拟。
  可他却始终觉得,当她甘愿为他忍受如此分裂的痛,产下相承的血脉时,才是她一生最美的时刻。
  那是她愿意为自己做的,这世上最痛苦、也最美好的事情。
  这是你给我的,这世间最美好的礼物。
  我爱你。
 
  番外之我好想你(上)
  **
  司空景会在封夏的第一场巡回演唱会上求婚,其实陈薇薇心里很早就已经有了预感。
  这么耀眼的男子,跪在巨大的舞台上,眼中款款深情只为她的好友,她亦感同身受地动容。
  女孩子的友情总是很耐人寻味。
  最初的时候她因为楼弈的关系对封夏抱着陌路人甚至微有敌意的态度,却在后来司空景离开的几年里,和封夏愈走愈近、最终成为真心诚意的朋友。
  深交之后才知道彼此的合拍,她们都同样真实、倔强、敢于面对自己的情感与选择,也同样的……执着。
  执着。
  全场的欢呼尖叫声中,她望着台上的帘幕慢慢闭拢,司空景和封夏的身影消失在帘幕后,侧头看向身边的楼弈。
  他英俊的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双手有节奏地跟着全场鼓着掌,就像所有虔诚的祝福者一样。
  她看了一会,回过头轻轻闭了闭眼。
  演唱会结束,所有观众依依不舍地散场,她和蒋宜到后台帮封夏做善后工作。
  “咦?楼弈呢?”一切料理完,目送司空景开车带封夏回家,蒋宜站在会馆后门东张西望,“前面还看到他的。”
  她心里一紧。
  “这混球,不会跑哪里去黯然神伤了吧……”蒋宜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真的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弱爆了,都这程度了还盯着人有夫之妇,你说是吧薇薇?”
  蒋宜性子大大咧咧,而且因为后来才结识、所以是不知道她和楼弈过去的事情的,之前封夏和司空景分开的时候,蒋宜还拉着她一起、屡次帮忙撮合楼弈和封夏。
  “我去找他吧。”她深吸一口气,淡笑着拍了拍蒋宜的肩膀,“你男朋友应该已经等着了,你先回去好了。”
  …
  偌大的会馆,刚刚还人潮攒动,此刻却空空荡荡的、只有在清扫地上垃圾的员工。
  她走上台阶的时候,还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
  一步,两步。
  远远望去,楼弈正一个人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她本以为他在喝酒,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四周并没有散落的啤酒罐,他的手里握着的只是一瓶矿泉水。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朝她笑了笑,“还没有走?”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在他身边坐下。
  “司空景可真不够意思。”
  他双手枕在自己脑后,双腿交叠,这时慢悠悠地开口,“哪有世界上好事都被他一个人占了去的道理,他求婚之前,难道就不知道先感谢一下我们这些跑堂的炮灰吗?”
  “而且,他不在的这几年,也是我们把夏夏保护得那么好啊,这人竟然连句感谢都没有,掳了人就跑。”他说着说着,挑着眉,“我真应该把他这些恶行po到微博上,让他粉丝还整天追着喊他男神……”
  他的声音还是如往常那样的雀跃,一字一句的,虽然是埋怨,也像是调侃。
  “哎……算了,谁叫我人好呢。”他望着空荡荡的舞台,“我……”
  “不要说了。”她这时在一旁,突然开口道。
  他说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有些诧异地侧头看她。
  她垂了垂眸,这时起身,一眼也没有看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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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后的男性清香,让她的
  一路从安全通道出来,绕开可能遇见歌迷的地方,她在会馆里兜兜转转,走到了一个露天的平台。
  今晚外面有下过雨,从上往下看,地面上都是湿的。
  她在平台旁静静站了一会,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往自己的方向而来。
  “薇薇。”手臂被人从身后拉住,她回过身,便看到楼弈气喘吁吁地缓着气,“你怎么走那么快啊?”
  她看着他的脸庞,沉默了一会,将他的手轻轻拉开。
  “你生气了?”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寻着她的目光,微低下头,“怎么了?”
  她依旧不说话。
  “是我惹你生气的吗?”他像个陀螺似的,跟着她转来转去,“你说句话。”
  “你回去吧。”她忍了一会,开口道,“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
  “不行。”他摇了摇头,语气也沉了几分,“那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很危险,我送你回……”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你送我回去?”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眼睛紧紧盯着他,声音里微有丝讥讽,“哦,前女友?朋友?”
  “算了吧。”她抬了抬嘴角,“我宁愿我跟你什么都不是。”
  陈薇薇从来理智、冷静,从来不会任性,很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陈薇薇也从来不会像这样咄咄逼人地对任何一个人说话。
  但是她真的受够了,这么几年每一天都装作对一切若无其事的样子,状似正常地生活、没有烦恼地生活,风轻云淡地和他做“朋友”。
  她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迈开步子就往楼梯下跑,没跑几步,却又被他从身后拉住。
  他扣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自己走下几格台阶,仰头看她,有些无奈地说,“好了,不管什么事情,全是我的不好,行不行?薇薇,不生气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鼻子慢慢酸了。
  很早以前,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和他冷战、闹脾气,他也是这样的,不会哄人,就一个劲地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
  后来她提出和他分手,他也不问究竟,一股脑全说是他的不好。
  再后来,司空景离开封夏的那几年,她重新自然而然地和他靠近,他似乎毫不介意,待她如初般好,她也就顺其自然地和他相处,那几年,他们没有争执过。
  而今天,是自从他们几年前分手以后,她头一次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可他还是这样,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和她动气。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弄清的、她不敢启齿的问题——他这样待她,究竟是纵容?还是根本……无谓?
  “你是个傻瓜。”
  半响,她喉咙有些沙哑地开口,别过头去,“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他看着她眼角隐隐约约的泪痕,似乎终于有些明白她到底在为什么生气了。
  “好,我是傻瓜。”
  他走到她站着的那格台阶,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所以,我还没有哭,你哭什么呢?”
  “而且,我看到她现在那么开心,我为什么要哭呢?”他弯了弯唇,“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都不容易,再不结婚、连老天都要哭了。”
  “那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能够放过自己了?”她眼底雾蒙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话地问,“楼弈,这么多年下来,你难道还不知道三个人的爱情有多不好过吗?”
  她深吸一口气,将快要流下的眼泪憋回去,“是,可能你甘之若饴、乐在其中,同样身为女孩子,夏夏幸运、能够盼得司空景,可是我不好过,从头到尾一点也不好过。”
  是,她知道她现在说的话,根本不仅是在埋怨他、也是在埋怨她的好朋友封夏。
  可是既然今天已经破了戒,那就让她彻彻底底地宣泄一次。
  阴雨蒙蒙,又一场雨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城市。
  她站在原地、任由衣服被漫天淋下的暴雨湿透,依旧倔强地看着他。
  他站了一会,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语气有些迟疑,“薇薇,我……”
  “给的人愿意给,收的人是否愿意收、那取决于收的人。”她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庞,“我没有在你心里过,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对你这七年来的感情,我自己问心无愧,这是我心甘情愿,你不必还。”
  雨越下越大,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被雨淋得浑身发颤、头也撕裂般地痛起来。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良久,他伸手、重重将她带进怀里,在雨声里神色沉静地开口,“你对于我而言,和你自己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
  那次雨天的对话后,他们一直没有再见面。
  封夏巡回演唱会结束后,就开始淡出娱乐圈和司空景度二人世界,蒋宜一边拍电视剧一边和男朋友打得火热。
  而她每天一边悄悄关注着他,一边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艺人原本就很忙碌,她如今在音乐圈的地位,仅次于他和封夏之下,不仅要在各个城市宣传新唱片,也要自己不断地写歌,一整天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可是这样的忙碌,于她而言,或许也是好事。
  她尽可能不去多想那天雨里他最后那句话,她太清楚不过希望愈多、失望愈多的意义所以。
  之后,在G市宣传会的时候,出了一些小小的差错。
  她因为没有休息好,所以唱歌的时候、连唱错了好几句歌词,甚至最后都没有跟上音乐的节奏,这对于一向对自己高要求的她而言,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八卦杂志和媒体也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新闻,一时“Vivian疑似遇上人生大事,状态极烂”“一向认真的当红女歌手也出了如此差错,粉丝还应该崇拜谁”之类的头条纷纭。
  她对于事业方面向来不玻璃心,一笑而过,但可能是连日来太过劳累,要坐飞机回S市那天,她竟高烧一下子到了39度。
  和助理还有经纪人知会了一声,延迟一天行程,她喝了热水和退烧药,卷着被子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不知何时被什么人放上额头的冰毛巾忽然掉了下来。
  “醒了?”酒店式公寓的房间里,楼弈从厨房探出了一个头来,笑眯眯的,“稍等,粥马上好了。”
  她盯着他的脸庞看了一会,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敢置信。
  那边楼弈将煮好的粥盛了出来,端着碗走到床边坐下。
  “好了,别瞪了。”他看了她一眼,贼兮兮地笑,“我下午给你助理发短信,让她在酒店楼下交接给我一张你的房卡,才进来的。”
  他用勺子盛了一口粥,吹了一会,递到她嘴边喂她,“你一直没吃过东西,现在只有喝粥才比较好,我之前就让你助理准备了一点米。”
  她就着勺子喝下去,垂着眸没有说话,静静点了点头。
  他喂完她粥,再帮她测了体温,刚刚退烧药似乎有些效果,寒热现在退到了38度左右。
  “再这一觉睡下去到明天早上,应该差不多就能好了。”他吁了一口气,帮她盖好被子,“睡吧,我陪着你。”
  他说完、刚要从床上起身,忽然被她伸手拉住了衣角。
  “怎么了?”他回身,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探上她的额头,“很难受吗?”
  “我想喝酒。”她嗓音低低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他一怔,仔细地注视了她一会,起身走去厨房。
  他给她倒了一些,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然后将枕头倚在床头、抱着她坐起来。
  她握着手里的酒杯,喝了几口,问,“你怎么会来?”
  他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很随意地说道,“知道你发烧,我就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抬眼。
  他一扬唇,笑道,“我神通广大呗。”
  她没有回应,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好了,这酒烈,你不能多喝。”他这时伸手拿过她的杯子,放在床头,“怕你不开心,给你喝两口过个瘾,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也没有抢回杯子,忽然在一室安静里开口,“你不必对我那么好,我们只是朋友,不是有人更值得你对她好么?”
  他蹙了蹙眉,“薇薇,你不要老是扯到她。”
  “不是我扯到她。”她笑了笑,“是你心里想着她,只是我替你说出来而已。”
  “不要无理取闹。”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
  “司空景有没有跟你联系过?”她不徐不缓,“他策划好要带夏夏去毛里求斯办婚礼,跟我们协调档期……看着她真正在你面前成为他人的妻子还要笑着祝福,是不是很痛苦?”
  她知道她在口不择言,她知道她在一逞快意。
  她也知道她在用力刺伤他的同时刺伤自己。
  他一定会被她气走的。
  果不其然,他听完她的话,一下子从床边起身。
  她握紧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
  等了很久,还未听到房间的关门声,她仓惶地抬起头,便看见他正站在床边,目光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大丈夫不和生病的人计较。”他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下来。
  她沉默两秒,忽然抬起身,用力抱住他。
  他猝不及防,她柔软的嘴唇竟也贴了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勇气,她都忍了那么多年,却在这个时候彻底打破了她给自己设定好的范围。
  可能她这一个举动之后,他们以后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原本只是凭着冲动咬住他的嘴唇,却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他也回吻住了她。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就像是溺水的时候,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能更重地亲吻他。
  很多年前熟悉的感觉,重新席卷而来。
  她身体是烫的,却觉得他放在她腰处的手心也是滚烫的。
  她很想哭。
  “笨蛋。”良久,他终于放开她,嗓音微哑。
  他让她重新躺回被子里,帮她盖好被子,什么都没有再说,却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
  她从来没有一次那么庆幸自己的冲动。
  回到S市之后,只要工作空闲,他便会到她的公寓来,有时候来做饭、有时候只是来和她闲扯,虽然没有亲密的话语或者动作,可她已经很知足。
  宣传唱片的工作告一段落,她窝在家里的时间增多了些,便去买了个烤箱,在家自己学着做蛋糕。
  “好香!”在客厅里打游戏的他仰着脖子大呼小叫。
  “等一下。”她抿嘴一笑,能猜到他肯定像只猴子一样在沙发上蹦跶,“马上就好了。”
  “薇薇,我饿了……”谁知他竟然暂停了游戏,这时走进了厨房,“今天是什么口味?巧克力吗?”
  这个急性子。
  她摇了摇头,这时将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用勺子挖了一小口,转过身。
  他就在她身后等着呢,无比娴熟地一口就咬住了勺子,感慨地眯着眼,“嗯……好吃。”
  她看着他大男人的脸颊上还是露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禁不住笑出了声。
  “等下。”她刚想转身把蛋糕端到客厅,却被他扣住了手臂。
  “嗯?”她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只见他神情严肃地凑近她的脸颊,用手指将她嘴角边的一坨奶油轻轻刮去,然后非常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享受地点点头。
  她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立刻就要去掐他。
  他哪里能让她得逞,往旁边一躲,她一头撞到他最近练了肌肉的胸膛,疼得眼冒金星,战斗力顿减。
  他看着她仰头大笑,伸手捧着她气呼呼的脸颊笑道,“怎么那么笨……”
  这一次她听出来了,完全是宠溺的语气。
  这是她梦里想象了很久的场景,就像很早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最平常的琐碎生活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她就知道,她有多想跟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半响,她脸一偏,眼泪“啪踏”掉了下来。
  他看着她这样,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胡言乱语,“不会吧?真的撞得那么疼?让我看看,不是起包了吧?我这还没练成铁石呢……”
  她被他这通话扰得又忍不住笑了,一时又哭又笑,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丢脸。
  “好了,小哭鼻子,吃蛋糕了啊。”他一手拿起碟子,一手牵着她的手,边哄她边走出厨房。
  两人走到客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帮我接一下。”他咬着蛋糕要打游戏,便让她帮忙。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浑身轻轻一震。
  他正吃得开心,便见她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机递在他面前。
  “谁啊?”他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不接。
  她没有看他,将手机给他之后就转身回了厨房。
  外面的动静不是听得很清楚,她收拾着厨房,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地乱,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呯”地一声,碗摔在地上,她心中一跳,忙蹲下身将碎片一片片捡起来。
  正巧这时厨房门被打开,他见状,走过来蹙着眉道,“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到旁边去,我来捡。”
  她将手里的碎片丢在垃圾桶里,看着他蹲在地上的身影,低声问,“夏夏……说什么?”
  “她说她工作的事情彻底交接完了、现在进入休假状态,估计司空景还没跟她说要带她去毛里求斯的事情。”他起身将剩余的碎片扔进垃圾桶,语气轻松,“我们也差不多后天就要出发了,反正司空景说他做东,我们就早些过去玩。”
  “你想去吗?”她平平静静地,问。
  “机票都定好了,怎么不去?”他挑了挑眉。
  “如果你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她慢慢说,“等他们回来我去给夏夏赔个不是。”
  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他回答,却忽然感觉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前垂下头、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
  “你问我是不是能够放过自己了。”他轻声笑了笑,“我觉得我已经在努力地做这件事情,所以你在我身边,看着我,监督我,好不好?”
  
 
  番外之我好想你(下)
  **
  毛里求斯的婚礼空前盛大,司空景精心策划多月终于抱得美人归,海天一线、完美无缺。
  婚礼结束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在海边吃完晚餐,随着新婚小两口退场,其他人也就四散开来休息或者散步。
  陈薇薇刚刚晚餐的时候喝酒喝得有些多,这个时候走路的步子都有点微晃,楼弈以一定距离跟在她身后,一直在后面叫她走得慢一点。
  “你说……”她走了一会,忽然转过身,“如果你是夏夏,你看到这场婚礼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感动?”
  他被她吓了一跳,蹙了蹙眉,上前几步先扶住她的手臂。
  “反正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也哭得不行。”她看着他的眼睛,“得司空景,对她而言此生足矣。”
  “你……当然不行。”她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她看见过他了,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
  他不知道她是醉了,还是没醉,夜空下她的眼睛很亮,不像平时那般淡薄沉静,却看上去如一个迷彩的漩涡。
  不远处的露天酒吧这时有乐队奏起了音乐,有五彩的灯光朝沙滩这里打过来,她说着说着,还调皮地抬手遮自己的眼睛,“就像我一样,看不到任何人了啊。”
  楼弈看着她,看着温和的灯光覆盖在她的手臂上,心里在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一动。
  就像被人轻轻一击,却留下了难以名状的痕迹。
  那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不是心疼、不是难过、不是遗憾、也不是心动。
  她自己像是在说醉话似的,遮着眼睛嘟嘟囔囔,他忽然向前几步,收起了平时一向玩笑嬉闹的表情。
  “等一会。”他突然抬手、覆住了她的手掌。
  两只手的厚度,她眼前便完全一点光亮也没有,微醺的酒意里,却忽然感觉到他竟低头吻住了自己。
  乐队演奏的声音,各种语言交杂的欢呼声音,海浪轻轻拍上岸的声音里……她的耳边却是安静的。
  安静的、认真的吻,有些急切、却也有些隐忍。
  你看。
  这是她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的人。
  …
  沙滩边的海滩别墅里,没有灯光。
  她将头埋在枕里,头发已经汗湿,随着身后他的动作,撑着自己不往前撞,也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身体里是他的进占,最私密的地方像硬生生地被凿开变成两半一样。
  这是太久太久没有过的,她的独家记忆。
  可有多疼,她就有多不想让他离开。
  他从后将她送到一个点后,又将她翻转过身来,抬手让她抱住他的脖颈。
  “薇薇,疼不疼?”他在她耳边,微喘着小声问。
  她摇摇头,靠在他汗湿的肩头,双腿盘住他的腰身。
  无论这场欢爱,是她酒意过人而诱惑他,亦或者他一时真的被她诱惑到,她都不想那么快就结束。
  她的紧致包裹让他疯狂,他捧住她的臀,用力冲撞起来,像是要将她融入身体。
  “楼弈。”交融十分,她忽然出声叫他,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他听罢,立刻停止动作。
  安静的环境里,他能感觉到有水珠滴到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背脊往下流淌。
  并不是汗水。
  他有些怕自己是真的弄疼她了,连忙想要退出来,却感觉到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我好想你。”她小声说。
  生命流去,我眼睛里从头至尾看到的却只有你。
  这么多年了,每一天,我都真的,好想你。
  他听了那四个字,眉眼间更是笼罩上了一层薄雾。
  没有人再说话,她也没有再落过泪,只是顺从地跟着他的节奏,直到他将两人同时送上最高点。
  迷乱的白光里,她清楚地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了两个字。
  是一个名字。
  **
  一年后。
  各大头条的报道,都刷出了陈薇薇新专辑创下乐坛记录的头条,她俨然已是国内与港台的整个大范围里,最受欢迎的女歌手。
  一天可能会连飞三个城市,马不停蹄,她虽对歌迷一向和善,话却比从前更少。
  “薇薇。”她的经纪人恰好在后台找到她,小声问道,“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海归年轻才俊,今天晚上要见一面吗?”
  “是我朋友的朋友,我可以保证,人品非常好、对女朋友一定也很好。”经纪人拍拍她的肩膀,“薇薇,你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女孩子到这个岁数,真的应该找一个人安定下来了,圈内人不靠谱,圈外的会更妥当一些。”
  “好。”她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多说。
  和那个年轻才俊见面的地方,是在S市一家私密性很高的公馆的餐厅,她戴着帽子走进去,远远便见靠窗处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你好。”她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朝对方笑了笑。
  年轻男人确实一表人才,温尔文雅,两人交谈的话题也比较轻松。
  上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落地窗外好像有人在看着她,抬眼望去,就看见对面一家咖啡厅的靠窗座位坐着一个身形熟悉的、戴着帽子的男人。
  “饭菜还合胃口吗?”年轻男人问她。
  “嗯。”她点点头,收回视线。
  接下去吃饭的时候,年轻男人感觉到她好像越来越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放下筷子,有礼地问道,“陈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她正愣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餐桌旁这时忽然由远及近走来一个人。
  “你好。”戴着帽子的楼弈笑眯眯地看着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一怔,朝他点点头。
  陈薇薇浑身一紧。
  “不好意思了,我有话要和她说。”
  趁着她一言不发的当口,他俯身拉起她的手,转头就往外走。
  一路出了餐厅,他拉着她快步走到公馆一个无人的暗角。
  “陈薇薇,你在相亲吗?”他放开她的手,没什么表情地问。
  她从头至尾没有挣扎过,这时的表情也是很平静,“是。”
  “你想结婚了?”他又问。
  “是。”她点头。
  “你想跟谁结婚?”他一把摘下帽子,浓眉一簇。
  “喜欢我、一辈子会对我好的人。”她回答。
  “谁都可以吗?”他气得笑了,“只要是个男人,无论年老色衰、还是身无分文,只要他看上去对你好,你就嫁给他,对吗?!”
  “是。”她平静地回望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我?我年轻英俊、也有钱有能力。”他声音提高了几个八度。
  “我不会和不喜欢我的人结婚。”她慢慢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他挑眉。
  她听得心底一颤,半响,别过头去,“就算你喜欢我,我也已经不爱你了。”
  “陈薇薇。”他伸手一只手掌,撑在她头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吗?”
  她咬着唇,倔强地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楼弈,我已经不爱你了。”
  “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为什么要逃离我身边?”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既然你真的不在乎我、无所谓我这个人,你何必搬家、删除我的联系方式?”
  “既然你真的不爱我了,为什么要消失这一整年呢?”他越说话,离她的脸庞越近,“你敢说吗?”
  “是啊,我不敢说。”她眼眶慢慢红了,“我懦弱,所以我要逃开你,不看到你、不和你说话,可以了吗?!”
  是,她承认她胆小,她不敢面对自己、面对他,自从那次在毛里求斯的海滩别墅梦醉之后,她半夜就回到自己房间理了东西回了S市。
  她这一年,甚至都没有和封夏蒋宜联系过,更是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还搬了家。
  她不知道在对自己证明什么。
  可是她就不是不想再任由自己的情绪这样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我想着你,你想着她,这一辈子都是一个死结,我打不开,我认输了!”她冲着他,几乎是大声吼道,“你让我走可以吗?你可以让我过得好一点吗?!”
  没有他,她不是真心快乐,她甚至思念到痛不欲生。
  可没有他,她一定能够不让自己永远活在一个解不开的圈里。
  “好!你走!”他狠狠地一拳砸向她脸颊旁的墙壁,“可我他妈这一年想着的人是你!不是她,是你!”
  空旷的环境里,他的话连同他的拳头,都如同一个惊雷。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眼泪无知无觉地顺着脸庞滑下。
  “……我以为你走了,我能够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孤独终老,没有人让我解脱,我还是继续想着她。”他的拳头里渐渐有血渗出,“可是陈薇薇,我想的不是她,是你。”
  我原以为你走了,没有人能救赎我,我便继续生活在这个牢笼里。
  可却没想到,困住我的牢笼,却变成了你。
  “你明明已经答应我要陪着我的,我心里甚至埋怨过你为什么突然会离开我。”
  他苦笑着用自己淌着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以为是你等不了,可是其实是你已经等了太久,是我自私、是我眼盲。”
  是我没看到,你已经在我身边,等候了七年。
  “你那次在毛里求斯,半梦半醒的时候,叫了一个名字。”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这时轻声道。
  他看着她,眉宇间全是自责与痛苦。
  “你叫的……其实是我的名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我却感到很害怕,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明明知道可能我在你的心上,但却还是要逃开,因为我觉得我始终只是一个影子,是她的影子,你只是用我来忘记她而已。”她摇了摇头,“楼弈,你是转过身才看到我的,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自己是一个替身……”
  她还未说完,忽然被他重重拥进怀里。
  “失明的人,往往听觉比普通的人要更好一些。”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如果我的眼睛没有看到你,我可以听你的声音。”
  所以你的想念,你的难过,你的哭泣……我都能听得到。
  “也请你听一听我的声音,好不好?”他沉默良久,郑重地说。
  她靠在他的脖颈侧,眼底像覆上了一层沙。
  **
  这分开的一年,只是像是一个短暂的分割线。
  日子又回到了去毛里求斯之前,他每一天、无论多晚都会过来找她,哪怕对她说几句话也好。
  很自然的,她和封夏、蒋宜也重新联系起来,好朋友之间,不会互相去问那么多,只要知道彼此安好,便就足够。
  联系的过程里,她知道封夏下个月马上就要生产,成为准妈妈。
  想着这个消息他可能很早就已经知道,也一时没有再去提。
  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她没办法把好不容易等来的,再悉数奉还回去。
  晚上的时候,他照例过来陪她吃晚饭,吃完他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忽然对身边正在洗杯子的她说,“夏夏明天就要生产了。”
  她听得动作一顿,忙握紧手里的杯子。
  “等宝宝平安出生后,我想抽空去一趟,看看他俩生出来的宝宝究竟有多可爱。”他很随意地笑道,“说不定基因突变,特别丑也不一定。”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他似乎不在意,很快和她说起别的事情,她望着他说话时生动的笑颜,心里一寸寸冷了下去。
  …
  封夏顺产后,她原本和他说好,下午的时候在医院门口见,她却提早了时间、一早便先去看了封夏和宝宝。
  封夏看到她也很开心,招呼司空景给她倒水,边说道,“好久没见了薇薇,你是不是又瘦了?”
  她摇头,弯起唇笑看着封夏和一旁的宝宝,“最近在家一直吃,应该是胖了才对……宝宝真的好可爱。”
  “别提了,这么小就能吃能睡。”封夏摇摇头,一脸无奈,“懒得不行。”
  两人再闲聊了一会,她差不多起身告辞,临走前,封夏无心问道,“薇薇,楼弈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心头一颤,立刻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回道,“他上午有通告,应该是下午会过来的。”
  封夏点点头,也没有再追问。
  一种像是被识破心思的感觉绕在心头,她开车回到家后,把自己关在卧室,什么也不想、蒙着被子睡觉。
  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因为睡得多、头很疼,她一手捂着额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一排未接来电。
  有经纪人的、助理的,还有……他的。
  他打了五六个电话过来,看她一直没有接,后来也没有再打来过。
  她坐在黑暗里,抱着膝盖,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发呆。
  他一定还在医院吧?可能他觉得,哪怕多看一会、多逗留一会也是好的。
  他一定忘了吧,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像以前那样,他在她的生日的时候陡然离开,去帮遇到困难的封夏。
  八年,她等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突然听到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随即过了一会,卧室门被打开。
  “薇薇?”黑暗里传来他低声的试探声,“你在里面吗?”
  “我在。”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
  “是不是饿了?我带了点心回来。”他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床边床下,“还是热的,你最喜欢吃的椒盐九肚鱼。”
  她不回话。
  “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他伸手触到了她的头发,“我还在想你怎么没来医院,所以看了宝宝之后立刻就去帮你买点心了,担心你不……”
  “你走!”她突然狠狠地冲他说道,“我不想看见你!”
  他望着黑暗里她望着他的锐利的眼神,一时怔住了。
  “你走啊。”见他一动没动,她用手拼命推他,“你去找她,去看她啊!你滚!”
  她的声音是哽咽的,他毫无防备地被她推到地上,过了两秒忽然站起身,用力重重抱紧她。
  她像是发泄一般推他、打他,甚至有一巴掌还打到了他的侧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里,她喉间发出一丝泣音,却还是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他自始至终没有放手,只是用力地把她抱得更紧。
  她渐渐没有力气,靠在他脖颈前,大口地喘息着。
  “薇薇,”他这时亲了亲她的头发,低声说,“生日快乐。”
  眼泪蕴在眼眶里,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没有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很轻地拍着她的背,语速也很慢,“我除了买了你爱吃的点心,还买了你喜欢吃的蛋糕,都在厨房里,你想吃,我就拿过来、我们在卧室里吃,好不好?”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其实你不知道吧?我很早就给你买好了生日礼物。”他这时又露出了像平时那样俏皮的声音,“你不是很想要一套好一些的音响设备放在家里吗?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就能送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谢我?我那么会体贴人,知道我喜欢的人想要什么。”他扬了扬眉,“简直是史上最佳男朋友人选啊。”
  眼眶里的眼泪,终于从她眼眶里慢慢滚落下来。
  “爱哭包。”他这时松开她,用手帮她擦眼泪,轻笑道,“都几岁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哭,我看宝宝都没你那么爱哭呢。”
  “话说,他们俩的宝宝还挺可爱的。”他这时帮她擦干眼泪,说道,“而且,司空景当奶爸的样子真的看得我特别过瘾。”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这时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你看,她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有丈夫、有宝宝,那么幸福,我很为她开心,你一定也是这样的,对不对?”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无论多苦、多累,只要回到家就会觉得安心,我这一路终于看到她能有自己的家,我觉得我再也没有任何遗憾和负担了。”
  他抱着她,像是在给小孩说故事一般专注,“以前她的事业刚刚起步,到后来司空景对她冷淡,最后他们分手,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关心她,我觉得她虽然那么坚强,可是她也很需要人的关心和照顾。”
  “我自己那时候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对她是什么感觉,或许可能是喜欢,也或许可能只是一种疼惜,那时候你是我女朋友,我总觉得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你还一直很和我吵,我很头疼。”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时候到底年轻,觉得烦不过,就想逃开,现在想来,被一个人那么在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一直知道,你是多么多么地在乎我。
  “或许我可以称自己当时的心理为逞英雄心理,总觉得她很需要我,总觉得自己要为她做些什么,那次她生日我借着冲动对她表白之后,我其实就开始后悔了,我想我在做什么呢?她那么爱司空景,我为什么要逼她和我在一起呢?”
  “我曾以为我是真的喜欢她、爱她,我见不得她一点蹙眉,见不得她一点伤心,可是我却从没有想过,如果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她,我会不会真的那么开心。”
  那么多年,他从未有一次,和她这样坦白地提及这些事情。
  一字一句,哪怕连缘由,都解释得那么清楚。
  他说完,这时顿了顿,伸手开了床头灯。
  眼前重新有了光亮,她能看见面前的他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你怎么会是一个替身呢?”他笑,“你是我女朋友,是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才追到的人,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我们彼此熟悉对方的一切,如果你不在我的心上,还有谁在我心上呢?”
  “其实我一直说司空景太逊,用了七年才把夏夏娶回家,现在看来,是我更遜才对。”他捧住她的脸颊,“都快第九年了,连你的生日我都让你哭成这样,而且不是幸福地哭,我才弱爆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眼泪却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他见她终于破涕为笑,这时将她放到床边坐好,自己在她床边蹲了下来。
  “陈薇薇,我让你等待我那么久,我让你难过、让你失望、让你痛苦,这都是我的错,我楼弈这一辈子其他的可能不会,但是如果别人对我好、我一定会加倍对她好。”
  暗黄的温暖灯光下,他的笑容真实,他的眼睛里倒映的、只有她。
  “而且这份好,不是同情、不是义务,是我心甘情愿。”他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你可以赶我走,可以让我滚,但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死皮赖脸,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缠人方法。”
  她望着他,心里突然想到最初她见到他的摸样。
  那时他比现在更年轻,整天满脸笑容,咋咋呼呼,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他现在已经快二十九岁,他跳舞的时候已经没有最初那样的持久活力,偶尔她还能在他背对着她做菜的时候、看到他一根白头发。
  以后,他还会变老,不是现在的意气奋发,褪下光环也不是万众瞩目的明星。
  可是他永远会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靠激情、不靠心动维系,薇薇,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照顾你、对你好。”他轻声说,“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无论多久你才会答应我,但我会一直等下去。”他一字一句,“我很感谢你,能够等到我。”
  等待是一件最辛苦的事,你不知道你爱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回头、什么时候才会看到你。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听到你的声音。
  然后他会告诉你,谢谢你等到他。
  Love is waiting.
 
☆、番外之宝宝
 
  番外之宝宝
  **
  司空煜出生前,他的爸爸妈妈司空景和封夏,他们的家人长辈、所有的朋友、甚至是万千粉丝和媒体,都对他的外形有一个猜想。
  所有人都觉得,两位娱乐圈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天王天后夫妻的孩子,必定是一个从小便长得极好,鬼灵又可爱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
  可是事实却是……司空煜小朋友,在他妈妈眼里,鬼灵——错,满脑子鬼点子的精怪;可爱——错,干了坏事的时候,纯粹装可爱博同情;长得极好——错,完完全全就是个小胖子。
  所以,像可爱的小天使之类的词……是根本没法用在司空煜小朋友身上的。
  连戴宗儒单叶家的戴小胖和戴二胖,也总会很疑惑地问爸爸戴宗儒,“爸爸,为什么小煜比我们两个小时候还要胖呢?”
  继承司空叔叔和封夏阿姨那么漂亮的五官,全被他一身的肉肉给糟蹋了好吗?
  戴宗儒沉吟片刻,说道,“其实,错在你们司空叔叔。”
  “为什么?”戴家两小更好奇了。
  “嗯……爸爸的回答,可能太过片面,我建议你们这周日在小煜七岁生日派对的时候,当面问他。”戴宗儒淡定地给出提议。
  很快,司空煜的七岁生日到了。
  举办派对的地点在司空景封夏的别墅,最亲的家人朋友悉数到齐。
  而司空煜一大早便已经穿得像模像样,胖胖的身体裹在小西装里,还刻意戴了一副白色小手套,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一众最重量级的长辈都坐在沙发上,司空煜穿戴完毕、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便朝沙发旁走去。
  “小煜今天真帅。”容滋涵坐在沙发边,笑着朝司空煜招了招手。
  “外婆。”司空煜挺胸抬肚地走到她面前,还伸出小手,一本正经地开口,“谢谢外婆今天能来我的生日派对,谢谢外婆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司空煜虽然捣蛋,但还是被教导得有礼有节,容滋涵一向是极其喜欢他的,笑着立刻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外公。”司空煜这时睁着一对大眼睛,看向容滋涵身边的封卓伦。
  “嗯哼。”封卓伦正吃着葡萄,懒洋洋地斜睨他一眼,“来给外公请安了?”
  司空煜摇了摇头,露出无比无辜的表情,“外公,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封卓伦抬了抬眼皮。
  “花轮死傲娇是什么意思?”司空煜歪了歪头,稚嫩的童声清脆,“外公,你知道吗?”
  容滋涵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没提上来,一旁的傅政赞许地推了推眼镜,柯轻滕和尹碧玠夫妇则淡定地轻轻鼓起了掌。
  封卓伦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直起身,“小胖子,你这句话是听谁说的?”
  “唐簇外公也说过,碧玠外婆也说过,外婆也说过。”司空煜摊了摊手,特别无辜。
  见封卓伦脸一阵青一阵白,已经损耗了战斗力,司空煜又往前一步,走到了傅政和邵西蓓面前。
  “蓓蓓外婆。”小胖子笑眯眯的,“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好。”邵西蓓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学前班老师跟我说过,在我乖乖的情况下,如果爸爸对妈妈好、不欺负妈妈,那么我的家就一直会很幸福。”他一字一句的,“那么我想知道,傅政外公欺负蓓蓓外婆吗?”
  邵西蓓一怔,刚想说什么,尹碧玠就打了个响指,幽幽地说,“小胖子,那要看是哪种类型的欺负。”
  “啊?”司空煜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打、骂,那就是不好的欺负,但是也有特定的场合,如果在睡觉的时候欺负,那就不算不好的欺负。”尹碧玠话语流畅,“你傅政外公呢,非常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欺负蓓蓓外婆,你说,这算欺负吗?”
  她话音一落,邵西蓓的脸红了,傅政的脸黑了。
  一旁刚刚受伤的封卓伦立刻欢欣鼓舞地鼓起了掌,似乎完全忘了和基友在书房里培养出的革命友情,“女王大人万岁!”
  “喔……”司空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转头看向柯轻滕,“轻滕外公,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
  经过前面两次的教训,还未被小胖子调戏过的史密斯夫妇都立刻提高了警惕。
  “我想知道……”司空煜慢吞吞的,“春宫图,是什么?”
  要知道,在尹碧玠和柯轻滕面前,世界上是没有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和能够为难到他们的事情的。
  “是一幅画。”半响,柯轻滕冷声道。
  “是什么样的画呢?”小胖子追问。
  “就像你看的儿童连锁漫画一样。”柯轻滕无比淡然。
  “那轻滕外公,你看过这幅画吗?”小胖子眨了眨眼睛。
  柯轻滕微一点头。
  “好看吗?看完之后有什么感觉呢?”小胖子求知欲非常强烈。
  “美味。”柯轻滕报出了读后感。
  “难道是食物漫画?很好吃?”小胖子糊涂了,“是牛排、冰淇淋的图片吗?”
  “柯轻滕。”一旁额头上青筋直跳的尹碧玠按捺不住,“你说谁美味?”
  “你。”某大BOSS惜字如金。
  “啊?碧玠外婆是吃的?!”小胖子震惊了。
  “走。”尹碧玠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若寒霜,“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比较美味?”
  柯轻滕从善如流,跟着她一起往楼上走。
  司空煜的三观被“碧玠外婆是吃的”毁了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和爸爸妈妈同辈的长辈去了。
  “戴叔叔。”
  司空煜胖嘟嘟的身体坐在了戴宗儒的大腿上,苦大仇深,“我今天早上看了电视,有一个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什么词?”戴宗儒手上剥了橘子,递给身旁的妻子单叶。
  “家暴,是什么意思?”司空煜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单叶原本很欢欣鼓舞地接过丈夫递来的橘子往嘴里塞,听到司空煜的话后,差点没活活呛死。
  当年她朝自己丈夫头上丢花盆的英雄事迹,被所有人嘲笑了N年好吗!小胖子你一定是故意的!
  戴宗儒第一次被难倒了,温雅的脸庞上有一丝尴尬,“这是一个大人才会用的词,不是特别好,小煜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喔……”司空煜眯眯眼地笑,洋洋得意,“但是我知道,家暴一定是个动词,如果造句的话,可以说‘叶子阿姨家暴戴叔叔’,对吗?”
  戴宗儒听罢立刻把小胖子从腿上抱下来,二话不说转头开始哄歉疚又炸毛的老婆。
  “小煜,为什么你又欺负我们妈妈了!”戴家两小这时咬着棒棒糖过来救阵,“上次就是听了你说话,妈妈都哭了!”
  “我比较聪明呗。”司空煜耸了耸肩,“哪像你们,整天就知道吃。”
  “我们比你瘦好吗?你才整天只知道吃。”戴大胖怒道。
  “学过乘法吗?负负得正、瘦瘦得胖。”司空煜掰了掰胖胖的手指,“这是我爸爸妈妈的基因问题,与我无关。”
  戴家两小被气得直翻白眼,“你怎么那么嘴不饶人呢!我们比你大!知道尊老爱幼吗!”
  “原来你们已经是老人了!”司空煜啧啧啧地摇头,还用上了修辞,“真是岁月不饶人。”
  “我们比你大,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孩!”戴二胖怒道。
  “你怎么知道我毛都没长齐?”司空煜大惊小怪,“天啊!戴二胖你偷看我洗澡!”
  戴家两小两眼一黑。
  成功KO了戴家四口,司空煜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向柯印戚和陈涵心夫妇。
  “心心阿姨。”司空煜又露出了招牌笑容,“爸爸妈妈说你和印戚叔叔都好聪明,那是心心阿姨更聪明还是印戚叔叔更聪明呢?”
  陈涵心从小就最烦别人拿她和柯印戚比,就连谈恋爱结了婚有了孩子,她还是忍不了。
  “柯印戚,你自己说。”陈涵心侧头、示威般地看向丈夫。
  “小胖子。”柯印戚放下报纸,淡淡开口,“会算术吗?”
  “会!”司空煜举手。
  “印戚叔叔从小到大,每一门功课都是100分,心心阿姨每一门功课都是99分。”柯印戚不徐不缓地说。
  司空煜反应极快,“100大于99,印戚叔叔学习更好!”
  “乖。”柯印戚摸摸他的头。
  “你今晚睡卫生间!”陈涵心冲着丈夫瞪大眼睛,“睡浴缸里!”
  “心心阿姨,浴缸好硬……”司空煜很明事理地摇摇头,一脸忧虑,“会睡得很不舒服的。”
  “没关系。”柯印戚搂住老婆,对着小胖子说,“你心心阿姨喜欢睡浴缸,我就陪她睡,睡着睡着就不觉得硬了。”
  “柯印戚。”司空景从厨房出来,将蛋糕放在桌上,瞥了好友一眼,“别把我儿子带坏。”
  “你儿子原来有好的时候?”柯印戚淡淡回击。
  “爸爸,爸爸!”司空煜从小只喜欢、只崇拜自家老爸,连忙上前抱住了司空景,比出V字手,“我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
  司空景牵着儿子的手慢慢走去厨房,“很好。”
  司空煜昂首挺胸,“那爸爸能奖励我三个大蛋糕吗?外加四个冰淇淋球和五个蛋挞!”
  “可以。”司空景点点头,“小煜表现得很好,爸爸说话算话。”
  一旁好不容易恢复元气的戴家两小彼此对望着,终于才知道为什么司空煜会长得那么胖了……
  腹黑父子神马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
  派对结束,晚上司空煜自己跑去洗完澡、刷好牙,然后穿好睡衣一路溜达到主卧室去了。
  封夏正把地毯从阳台里收进来,司空煜蹦跶过去,很奇怪地问,“妈妈,为什么要洗地毯?弄脏了吗?”
  她被儿子问得脸一红。
  其实是昨晚某人来了兴致非要硬拉着她换一个地方‘睡’,她到现在腰还很疼,要不然谁愿意辛辛苦苦去洗地毯……
  她咳嗽了一声,扯开话题道,“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要等爸爸,给我讲故事。”司空煜理所应当地宣布。
  “司空煜,你都七岁了,还是幼儿园吗?天天晚上缠着你爸爸讲故事?”她放下地毯,“像个小女孩似的黏着爸爸,羞不羞人呀?”
  司空煜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妈妈吃醋了!妈妈是小气鬼!妈妈老是想独占爸爸!妈妈跟自己儿子抢爸爸!妈妈羞羞~啦啦啦啦啦~\(≧▽≦)/~”
  封夏被他气得噎住了,作势就要抓住他打他屁股,“臭小孩,别跑!”
  “君子动口不动手!妈妈是小人!”司空煜便死命往外跑,边继续出言调戏。
  司空景洗完澡,才过来制止了这出闹剧,他一手抱住儿子,无奈地笑道,“好了,去卧室,爸爸马上过来。”
  司空煜用屁股对着老妈左右摇了摇,一溜烟地逃了。
  “司空景,你老是惯着他!”她看着他,一条条举例,“你看,从小你就给他乱吃东西、不控制他饮食,还有,他还那么会整人、欺负人,满脑子鬼点子,今天戴小胖他们还差点被他气晕过去!你……”
  还未等她说完,他就走过去抱住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www.XIAOshuotxt。NET
脸颊一下子就热了,他这时轻轻松开她,抵着她的嘴唇低声道,“老婆。”
  她自认没出息,一下子就不出声了。
  “其实,小孩子只要本质是好的,就可以随他高兴地成长。”
  他搂住她的腰,慢慢地说,“他的想象力、思维方式都不应该被限制,以后他长大,我也不会干预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况且他现在还小、需要营养,类似胖与瘦这样的问题,等他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想要去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匀称,靠说靠骂,是没有用的。”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放心,他会成长得比谁都好。”
  她被他温声细语给哄得无话可说,摇了摇头,“他那么腹黑,其实都是遗传你的才对……”
  每次做错事,司空小胖总有办法让她由怒变笑,就像他,每个道理最后总是他说得才对。
  他听罢、低声笑了,“所以,他以后一定也会找到他的妻子,像你一样愿意被我腹黑。”
  她眯了眯眼,却甜蜜地笑了起来。
  “夏夏。”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谢谢。”
  她一时还没弄清他为什么突然向自己道谢,却还是自动自发地也环住了他的腰,微微笑着靠在他的胸膛前。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无怨无悔地与我携手共老。
  谢谢你愿意在七年前,辛苦地为我生下我们的儿子,能够让我们一起将他抚养成人。
  也谢谢你,能够给我一个完整的、温暖的,一生的港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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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情人好久不见倾心不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