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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暴烈可以温柔》 作者:伊北

第4章 可以暴烈,可以温柔:007女郎

  “邦女郎”

  1952年,伊恩·弗莱明完成了他第一部007系列小说《皇家赌场》的手稿。他把手稿拿给一位诗人朋友威廉姆看,朋友看后觉得不错,便推荐给出版商乔纳森·凯普。凯普并不喜欢这部小说,但在伊恩哥哥(他是一位旅行作家,算是圈内人)的劝说下,犹疑的出版商最终在1953年出版了这部小说。

  传奇间谍007就此诞生。

  詹姆斯·邦德这一形象,从诞生之初就一直伴随着好奇的影迷对其原型的探索。事实上,作为一个事迹更典型、性格更集中的文学形象,詹姆斯绝对不止有一个前身。邦德这个名字据说是取自一个鸟类学家。他的事迹,则可能是二战著名间谍西德尼·瑞里、威廉斯特·文森、郝阿琪卡·米切尔等人的合体。也有人猜测说,邦德的原材料是来自伊恩的那位服务于军情六处的的好友比尔,因为这位仁兄爱美女,也爱飙车,和小说中的邦德形象贴得很紧。

  在众多特工形象里,007无疑是成名最早,生命力最长,最有市场的一个。

  从1962年的Dr。NO到2008年丹尼尔·克雷主演的Quantum of Solace,007系列电影足足拍了二十二部。1964年伊恩·弗莱明去世,为了延续007传统,也为了让007电影能够继续下去,肯斯里·阿米斯、约翰·卡得尼、雷蒙德·本森以及萨巴斯汀·福克斯都曾执笔邦德小说。2008年,萨巴斯汀为了纪念007之父伊恩·弗莱明百年诞辰,推出全新的007小说《不顾一切》。007的传奇,还在继续。

  人们热爱007.无论早中期的优雅当道,还是后来的强壮为王,詹姆斯·邦德这一形象始终向人们传递着那种英式的优雅、幽默,以及世界公认的矫健身手和无可抵挡的成熟男性魅力。不过,每当谈起邦德电影时,在对邦德的行为品头论足时,大家似乎已经习惯提起那个词:“邦女郎”(“某女郎”也因此成为一个流行词语,譬如“谋女郎”)。

  英雄还需美人衬,不敢想象,没了虞姬的项羽会是个多么苍白的英雄。邦女郎与邦德也是如此。只不过,邦女郎没有虞姬式的弱不禁风。

  无论做敌人还是恋人,邦女郎都是邦德的最佳银幕伴侣,在气质样貌上是,在身手上是,在种种方面都应该是—邦女郎满足了人们对于性感、美貌、机智的女性的想象。

  1953年,伊恩推出《皇家赌场》。这部007的开山之作被拍了三次。其中,最出名的一次是2006年丹尼尔·克雷泽主演的那部狰狞硬汉版。虽然电影中有许多现代场景,现代化的武器,交通工具,讲的似乎也是个现代故事,但由于小说的引导,这部电影别有一种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古典风味。

  巴黎女孩伊娃·格林在片中担当邦女郎。维斯伯·琳达,而这位邦女郎的原型,据说就是二战著名美女间谍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从这个意义上说,斯卡贝克可以说是邦女郎之母(有人认为伊恩1957年创作的小说《来自俄罗斯,带着爱》中的塔提亚娜·罗曼诺娃也是以斯卡贝克为原型,这部小说1963年被改编成电影)。

  我喜欢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的长相。她那张时而明媚时而忧伤的脸,像肖邦的钢琴曲,伤感柔美中带有坚强,是枪炮中的玫瑰。

  在那张最著名的照片里,斯卡贝克的头发是栗色的,坐在木质太阳帆布椅上。身后是草坪和绿树,她前倾着半弯下腰,嘴角上扬呈月牙形,两颊有梨涡浅笑。这个波兰女人上身穿着黑色T恤,下身是一袭浅玫瑰红的裙子,她穿与裙子同色的袜子,脚蹬尖头浅跟薰衣草紫色皮鞋,右手戴棕色的手镯。绿、黑、棕、玫瑰红、紫等几种颜色在画面中形成了一种和谐。黑色压住了色系相近的浅玫瑰红和紫色,绿色又使得画面显得格外明快,而浅玫瑰红和薰衣草紫之间,又有一种有层次的过渡。仅靠这张照片,斯卡贝克就足以在女间谍中名世。

  还有一张,斯卡贝克梳着大大的流云头,身穿黑色大衣,眼神定定的,像是没睡醒,但又有一种蛊惑人的力量。她的唇线、眼线都非常分明,给人一种坚毅而神秘的感觉。中年之后,斯卡贝克拍照反倒爱狂喜,头发朝后梳,意气风发状,她笑得露出白牙,嘴和眼像是上弦月和下弦月,乍看上去,中年斯卡贝克仿佛生活得很如意。

  1952年五六月间,南非女作家玛德琳·曼森在从开普敦开往英国的船上结识了一个女人。她被这个女人独特的气质吸引,“她是那么有礼貌,干练,同时,给人感觉遥不可及”,以至于她认为“二十年后,无论睡着还是醒着,她都应该试着回想回想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语调,每一种姿态”。

  1952年6月13日,抵达南开普敦时,玛德琳·曼森问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克里斯汀·格兰维尔(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战后改用此名)。两天过后,曼森在报纸上读到了克里斯汀被杀的消息。一时间伦敦各界议论纷纷,克里斯汀的前史被挖了出来。曼森这才知道自己在船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铸造战时传奇的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

  功勋章

  战时,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曾为情报机构S I S(S e c r e t Intelligence Service)和SOE(Special Operations Executive)服务过,她的成功,直接促使了SOE招收女间谍政策的放宽。

  二战爆发后,克里斯蒂娜跟随第二任丈夫乔治从非洲埃塞俄比亚大使馆回到伦敦。祖国沦陷,克里斯蒂娜有强烈的报国心,她努力寻找参与抗击敌军的机会。可SIS的官员对这个并不强壮的波兰女人却兴趣寡然。不过最终,在熟人的的强烈推荐下(推荐人包括有德国血统的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弗雷德里克·奥古斯特·沃伊特,他以反独裁反极权主义闻名),他们还是接受了她。成为特工后,克里斯蒂娜很快上手,开始了惊险刺激而又辉煌无比的间谍生涯。

  1939年12月,为了进入被德军占领的波兰从事情报工作,在波兰裔奥运滑雪冠军的护送下,她一展滑雪绝技,强越极寒的塔特拉大雪山,潜伏进波兰。在盖世太保的监控下执行任务,克里斯蒂娜不是没有经历过危急时刻,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随时都可能暴露她的身份。类似如下好莱坞电影的桥段:

  斯科贝克在华沙的一家咖啡馆喝咖啡。推门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她四下看了看,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个熟悉的面孔,她喊道,嘿,克里斯蒂娜,是你吗,你回来啦,听说你去了国外。斯卡贝克面无表情,冷静答道,对不起太太,我想你认错人了。中年女人笑着说,不可能,怎么可能认错,我向上帝保证不会认错,克里斯蒂娜你不认识我了吗?斯卡贝克礼貌地否认了中年妇女的判断。咖啡馆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一会儿,中年女人满面疑惑地推门离开,为了不受怀疑,斯卡贝克故意在咖啡馆里多坐了一会儿,才裹紧风衣离开。

  常年的高压作业锻炼了斯卡贝克的勇气和胆量。她借助于做走私生意的表妹偷送出波兰制造的反坦克来福枪,这些枪一直藏在她在布达佩斯的寓所里。1941年,她和青梅竹马的战友安德烈·科沃斯基被盖世太保逮捕。在监狱里,她咬破自己的舌头,口吐鲜血,谎称自己犯了严重的肺结核,逼迫盖世太保放人,并且在亲戚的帮助下成功逃离匈牙利。

  在法国,斯卡贝克更是一战成名。1944年8月13日,克里斯蒂娜为之效力的SOE的同事柯桑·菲尔丁在过路障时被盖世太保逮捕,即将被处死。斯卡贝克得知后立刻采取行动。她找到了负责联络法国当地官员和盖世太保的中间人艾伯特·申克。也许斯卡贝克天生就是个做间谍的料,否则,撒谎的把戏怎么也不会让她玩得如此驾轻就熟。她冷静地对申克撒了谎(听上去跟真的似的),她说自己是英国著名将领蒙哥马利的侄女,她还威胁申克,如果一旦菲尔丁受到迫害,她会利用叔叔的关系对申克进行最可怕的报复。在申克心理防线松动之后,斯卡贝克又向申克承诺,能把人救出来,她会给他两百万法郎。打拉结合,斯卡贝克是心理战的高手。申克动摇了,崩溃了,投降了,他带斯卡贝克去见盖世太保的军官—一个叫马克斯的比利时人。

  南非女作家玛德琳·曼森在传记作品《克里斯汀》中模拟了斯卡贝克的这个策反情节:

  “克里斯汀用了三个小时和他(即马克斯)讨价还价,并调动自己全部的人格魅力对他施加影响……她告诉他,盟军随时都会从天而降,而她,一名英国伞兵,也通过无线电随时和英国军队保持联系,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她还出示了一些没有用的W\/T晶体……‘如果我是你,’克里斯汀说,‘我会仔细考虑我给你的建议。对申克所说的,我同样要告诉你,如果有任何不幸发生在我丈夫以及他的朋友身上,报复将是迅速而可怕的,你和申克在当地臭名昭著的声誉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一想到盟军和抵抗者会对他滔天的杀戮罪行进行报复,马克斯越发感到震惊,他用他左轮手枪的枪柄撞了一下桌子说:‘如果我把他们弄出监狱,你会怎么保护我?’”

  盖世太保释放了斯卡贝克的同事。这个波兰女人也凭借这些惊人的战斗功绩,在政治军事界声威大振。几年后,回想起这件事,她还半骄傲半惊异地说:“我(当时)都做了什么啊!他们随时可以射杀我的呀!”

  贵族身

  记得以前老师上课时谈欧洲革命总叨咕这么一句话:落寞的贵族阶级被新兴的资产阶级击败。“007之母”克里斯蒂娜,就出生于一个拥有庄园的贵族家庭。她那纨绔子弟的父亲娶了犹太银行家的女儿(他用她昂贵的嫁妆来支持自己奢靡的生活方式),她有钱,他有爵位,他们的结合,看上去是一场各取所需,门当户对的婚姻。第一胎她给他生了个男孩,取名安德鲁,第二胎她生了个女孩,他们叫她克里斯蒂娜。

  老话说男孩像妈,女孩像爸。克里斯蒂娜似乎没遗传到多少她母亲温婉和顺的性格。她天生爱冒险。她在马鞍边的时间要比在书桌边的时间多得多。她学滑雪(这为她后来从事间谍工作打下了基础),喜欢户外运动,她仿佛和父亲商量好了似的要做个“假小子”。

  现在我们来看斯卡贝克的出身,不仅仅是为了找寻她身上的某些可供猎奇的“血统”,而是想从她的独特的家庭出身中,找到她性格形成的历史动因。毫无疑问,在冒险精神的培养上,父亲对克里斯蒂娜的影响巨大。那种大胆,爱冒险,果敢利落,大开大合的处事方式,始终贯穿在克里斯蒂娜间谍工作的始终。翻越雪山偷入境,咬破舌头吐血装肺结核,私运私藏来福枪,冒充蒙哥马利侄女威胁恐吓盖世太保,这些异想天开出奇制胜的间谍手法,不是循规蹈矩的小家碧玉能够做出来的。

  有人形容克里斯蒂娜时说,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但同时也按自己的原则行事,她是一个独行侠”。看到这句话的后半段,我想接着说说克里斯蒂娜的母亲:斯特凡妮亚·斯卡贝克。

  斯特凡妮亚是一个富裕犹太银行家的女儿。嫁人后,丈夫挥霍她的钱,她一味包容,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她用自己的方式支持自己所爱的人,不管这种方式是对是错。这个女人身上的坚忍与执著,很可能在无形中影响着克里斯蒂娜的世界观。

  1939年12月,克里斯蒂娜从匈牙利翻越雪山潜回波兰华沙。她曾苦劝她的母亲离开盖世太保控制下的波兰,可母亲近乎偏执的坚持很快就让克里斯蒂娜放弃了劝说。她怎么愿意离开呢?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她的丈夫死在这儿,她生命中最美的一切都在这片土地上。外面虽然有更为广大的天地,但那不属于她。

  斯特凡妮亚·斯卡贝克最终死在盖世太保控制下的华沙帕维艾克监狱。讽刺的是,这个监狱居然是在十九世纪中期由克里斯蒂娜的叔叔—监狱改革家,弗莱德瑞克·福楼兰·斯卡贝克设计建造的。据说这位“叔叔”还是音乐家肖邦的教父。

  斯特凡妮亚这种贵族女性清高的心劲儿,认定了就不改变的拗劲儿,自自然然地延续到了克里斯蒂娜身上。无论是婚姻还是事业,克里斯蒂娜始终都追求一点,爱自己所爱的,坚持自己所坚持的。贵族式的“固执”与“神经质”,在她的婚恋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罗曼史

  克里斯蒂娜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次结婚是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家庭破产,她为了不给母亲增添负担,便离开家庭出来工作。她在菲亚特汽车营销店工作,与汽车的近距离接触大大增加了克里斯蒂娜与汽车尾气为伍的几率。不久,她病了,家族惯有的肺病袭击了她(她父亲死于肺结核)。她只能放弃工作,去南部山区疗养,通过整日的徒步旅行和滑雪来治疗、缓解肺部的问题。

  人生到此,克里斯蒂娜陷入到一个小小的低谷中。父亲去世,家庭破产,自己又患上了恐怖的肺病,这个二十几岁的波兰女孩经历过富裕快乐的生活,可老天爷似乎存心要从她身上拿走这一切。可以想象,克里斯蒂娜当时是多么绝望,可她又不能不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前后对照,我们可以发现这个波兰女人和那个叫玛塔·哈莉的荷兰女人的前半生竟是如此相似:都是富裕家庭,都是家庭破碎(玛塔·哈莉是父母离异,两年后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克里斯蒂娜还更严重一些,她连革命的本钱——身体,都快毁坏掉了。

  几乎同样的境遇,使得她们做这个时段的人生选择题的时候,也表现出了惊人的相似,玛塔·哈莉在荷兰的报纸上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丈夫,而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也很快走入了她那年少无知但又没有出路的第一段婚姻。她嫁给了一个年轻商人卡罗·凯特里奇。也许她真的太寂寞。

  为了躲避人生的苦闷而结婚,这是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会犯的错误。婚姻不是百忧解,原先的苦闷并不会随着婚姻的铸就而有所减少。常常,这种困扰甚至会加深。感情是个虚无的东西,用虚无的东西去解决实际的问题,结果只能是乱成一团麻。不像玛塔·哈莉的婚姻走过七年才开始阵痛,克里斯蒂娜的围城很快就亮起红灯。她和卡罗根本处不到一块去,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这种情形就好像张爱玲小说《半生缘》里的一幕,翠芝和世钧结了婚,洞房的晚上,两个人坐在床上,翠芝忽然哭着说,世钧,你也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该怎么办?人可以欺骗别人,但无法欺骗自己,克里斯蒂娜和卡罗和平分手了。

  离婚后的克里斯蒂娜也有过涉及谈婚论嫁的感情,但在世俗的世界里,这个身体不佳,一贫如洗的女孩无法受到长辈的赞许。

  好在上天很快又给她安排了一次邂逅。一个美丽的单身女人,总会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奇遇—在波兰南部山中滑雪的时候,她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像电影中类似“最后一分钟营救”式的桥段:她滑雪不慎,眼看坠落山谷,他及时赶来,出手相救。更难得的是,他还高大帅气,有型有款,家庭富裕,他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们毫无悬念地坠入情网。他叫乔治,来自一个乌克兰的富裕家庭,小时候因为父子关系紧张,他曾一个人跑去美国当牛仔,当掘金者,之后他又成为作家,周游列国,用笔记录下他感兴趣的一切。

  1938年,克里斯蒂娜和乔治在华沙结了婚。婚后,乔治接到聘任,去波兰驻埃塞俄比亚大使馆当参赞。夫妻俩便搬去非洲居住,一直到1939年9月波兰沦陷。

  二战开始后,克里斯蒂娜和乔治去了伦敦,以自己的方式为击败法西斯出一份力。在朋友的介绍下,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加入了情报组织SIS(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她被派往匈牙利。在那里,她遭遇到了新的感情。

  如果说,斯卡贝克的第一段婚姻是为了生存,二十几岁的她犯了许多人都会犯的错误;第二段婚姻是因为浪漫,在雪山边上遭遇丘比特之箭,她根本无法逃避命运;那么,她的第三段婚姻则是为了信仰,是一种在共同努力斗争中产生的感情。这种感情,有点类似电影《卡萨布兰卡》中英格丽·褒曼饰演的伊尔莎对维克多的感情,她尊敬他,进而爱他,这爱是一种大爱,而她对鲍嘉饰演的里克,虽然也爱,但他们的爱是在巴黎的浪漫之爱,是小爱。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小爱让位于大爱。

  克里斯蒂娜的人生经历与《卡萨布兰卡》中的情节惊人地相似。在匈牙利,她遇到了安德烈·科沃斯基,他当时是一名波兰军官。巧合的是,他和她还算是青梅竹马。克里斯蒂娜十岁的时候,他们在波兰见过,那时,他们的父亲在一起谈农作物生意,他们俩被带到一块儿,玩得很开心。现在,他们又遇见了,在异国他乡,罗敷有夫,使君也成了残疾人(在战前的一次狩猎中,安德烈伤了腿),但相同的是,他们都在做情报工作,为祖国的解放而努力。怜惜加敬佩,克里斯蒂娜的心湖很可能不由自主地产生涟漪。他们共同战斗,结下深厚的战斗友情。1941年,克里斯蒂娜和安德烈双双被捕,可盖世太保根本困不住他们,克里斯蒂娜略施小技,便顺利逃脱。

  途经巴尔干半岛和土耳其,他们来到了埃及的开罗。令人震惊的是,出色的表现非但没得到上级的认可,反倒为他们招来了怀疑。在情报机构里,克里斯蒂娜和安德烈被边缘化了,可这种事业上的不如意,反倒可能加固他们的感情,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了。

  克里斯蒂娜的丈夫乔治为了表示自己对克里斯蒂娜和安德烈的支持,愤怒地辞掉了他在英国情报机关的工作。但克里斯蒂娜却跟他说,她爱的是安德烈,言下之意:你其实不必为我做这样的牺牲。女人心是海底针,女人变了的心似定海神针。乔治自知无法挽回,克里斯蒂娜如今选择安德烈就仿佛当初她选择自己一样决绝,缘分尽了,他只能黯然离开伦敦,后来他去了加拿大。1946年8月1日,乔治和克里斯蒂娜在德国柏林的波兰领事馆离婚。

  归去来

  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死于情杀。

  1952年6月15日,在伦敦的科斯顿旅馆,她被一个名为丹尼斯·穆德尼的男人刺杀致死,年仅四十四岁。丹尼斯是位海船船长,他和克里斯蒂娜以前是同事。

  他爱她,追求她,她拒绝了他,他想不开,遂动了杀心—他们一度谈婚论嫁,她刚从开普敦坐船来伦敦与他团聚—她伤了他的心,他就要伤她的身,他靠毁灭肉体来消除灵魂折磨。

  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她有她做人和行事的法则,在战争中,她依靠这种“自我的法律”在刀锋线上屡克强敌,她那威胁恐吓的功夫,曾经发挥过奇妙的作用。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叫丹尼斯的男人,在被她的坚不可摧的“做人法则”折磨之后,竟选择用他的“法则”—玉石俱焚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得不到她,他宁愿选择与她同归于尽。虽然,这种手段在感情游戏里显得很蠢,可斯卡贝克到底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小人物改变历史,他们往往微不足道,但却“有幸”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克里斯蒂娜·斯科贝克的人生,像是一场“假爱之名”的游戏。战争时,她为“爱国”付出,战争后,她因“被爱”丧生。许多人不忍心读这样的故事,可谁也不能不承认,它是那么力量,有一种好似斧劈玫瑰树般的残酷美。

  1952年9月30日,丹尼斯被以谋杀罪论处,年仅四十一岁。

  “邦女郎”之母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死后被葬在伦敦西北部的圣玛丽天主墓园。1988年,她的战友兼爱人安德烈·科沃斯基也被葬在了这里,与她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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