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从安小惠离开老巴的住处后，老巴每天晚上都在十一点多去纤丝鸟接她，头几天，安小惠也乐于他来接她。坐在他摩托车的后背，在深夜的城市飞奔，说不出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快感。这种美妙的感觉没新鲜几天，安小惠就不想让老巴来接她了。

　　因为尤总每天晚上他都会开着他的白色轿车来接她。

　　坐轿车的感觉比坐摩托车的感觉还好。

　　那一次，老巴是眼睁睁看着安小惠坐进了小车里，在她坐进小车里时，只对他挥了挥手。然后，她再也无须回到老巴的歌房里住了。老巴看见小惠坐进小车里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从悬崖上跌落下来，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小车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

　　老巴一个人闷闷地开着车回了自己的歌房，此时，他的歌房因为安小惠的离去，客人聚减，生意清清淡淡。整个晚上，他就是不停地烦恼！见谁烦谁！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老巴尤如一头笼中困兽。在他的歌房里大口大口的抽烟，走来走去。

　　兰兰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边，白了他一眼。

　　兰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左右这一切？”

　　老巴把烟狠狠地戮到烟灰缸里，用手拢了一下他的长发，定定地看着兰兰，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懂个屁！”

　　“我是不懂，可是，我也不会死乞白赖求人家，又被人家一脚给踢了回来！”

　　“你给我闭嘴！从明天开始你走人，我老巴的歌房不需要你这种女人！”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己，还不至于忘恩负义，学会了唱歌，就跑到别人家，连客人也给带走了，她害得你还不够惨吗？你该执迷有悟了！”

　　老巴再次白了她一眼，不理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吸起了烟。

　　兰兰在背后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走了过去，搡着他的胳膊，半是撒娇道：“对不起吗，人家也是心疼你，为你打抱不平！”

　　老巴转过身来用手拍了拍兰兰的后背。轻轻拥抱了她一下，又把她推出怀里。

　　“你让我静一会儿好不好？”老巴说着坐了下来。

　　兰兰给他倒了一杯酒：“要是心里难受，就喝点吧，也许会好受些！”

　　老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兰兰又给他倒。

　　“我一直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的女人以为有钱就有爱情？是不是男人一有钱就很有魅力？”老巴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兰兰。

　　“难道你比别人有钱吗？你看看，你的歌房如果不是我在这儿撑着就快倒闭了！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吗？”

　　老巴摇头。

　　“如果想知道答案，这个答案就是刚才你问我，是不是男人一有钱就会有许多人不顾一切的去爱？我告诉你，老巴，不是的，比如，我和你。我只是看重你的人，而不是其它！”

　　哎呀！老巴无比泄气地看了一眼兰兰。说：“我不是跟你讨论我们，而是问你问题。”

　　“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对于有些女人是的，比如，你为此患得患失的那个。如果不是看重钱，她会抬腿走人吗？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的解释。”

　　兰兰这么一说，老巴真的没辙了，只有大口大口喝酒。只想一醉方休，他说不出，当他看到安小惠坐进另一个男人车里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体验到的。比锥心还疼。

　　老巴想，那种感觉也许就是爱情的感觉。那么，我是爱上她了？他愣愣地看着兰兰。

　　“你还没爱过人，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是老巴喝的第四杯酒了，有了醉意。

　　“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次，怎么就知道我没爱过人？难道爱情只属于你们城里人？”兰兰无可奈何的说。她就不明白，她哪一点比安小惠差。

　　“我现在不是看着你吗？可我看不出那种感觉，”

　　“你真的那么再乎她？”兰兰盯着老巴的脸问。

　　“我真的那么再乎，可是，她不再乎我！她跟一个男人走了，她把我给甩了！”

　　听他这么一说，兰兰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那我们扯平了。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是我们的朋友吗？”老巴醉熏熏地看着兰兰。

　　兰兰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她握住老巴的一只手：“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

　　“兰兰，只有你对我好是不是？”

　　“你才感觉到？我兰兰一生一世都会对你好的。

　　老巴真的醉了，说话有些吐字不清。兰兰夺下他手中的杯子，把他往楼上扶去。扶到了自己的床上，给他脱了鞋。坐在床边。看着他睡得像个孩子。兰兰的眼泪掉下来，她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脸，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喜欢她？她真的让他这么讨厌吗？

　　兰兰泪眼朦胧地俯下身，吻着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嘴唇。然后整个人抱住他。嘴里喃喃地呓语着：“我爱你，我真的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兰兰永远是属于你的。”

　　早晨醒来时，老巴发现自己身边睡着兰兰，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正在熟睡中的兰兰推醒了。

　　兰兰伸了一个懒腰，深情地看着老巴。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巴瞪着眼睛，凶巴巴地叫道。

　　“你问我？我问谁？”兰兰一见老巴瞪眼睛就知道她的生米煮熟饭的想法泡汤了。

　　“你别跟我犯混，老实说是怎么一回事？”

　　“哎，你讲不讲理？你一个大男人睡到女人的床上，我没质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到反咬我一口？你要是真这 么不讲理，我们就到公安局说说去！”

　　老巴下意识地捂住光着的上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兰兰。他是算服了这个女人了。然后找衣服穿。

　　老巴一边穿衣服一边背对着兰兰说：“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

　　兰兰坐在床上冷笑道：“可惜，你不讨厌的人，她讨厌你！你说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老巴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兰兰的脸。

　　“伤了你自尊心还是揭了你的丑？是不是受不了了！”

　　“那个台湾老男人不说要娶你吗？你怎么不嫁他？”

　　“不嫁了，守着这么漂亮的美男见到什么样的男人也都没味口了。”兰兰拉着长调说。

　　老巴白了她眼，转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