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征服我自己就是征服命运
人生最大的缺憾是和别人比较：和城市新贵族比我们活得辛酸琐碎，和高人比我们活得自卑。
我一直觉得，以我的模样、身材和学历，生活的呼伦贝尔盟大草原深处的小镇是一种浪费和遗憾。我渴望去大上海创造我的惊天伟业。我不甘心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然后找一个男人，给他生儿育女，柴米油盐，做个全职女人。
1995年春天，我辞去小镇公务员的工作，背着父母的责怨和骂名，怀着鹤立鸡群的梦想，离开呼伦贝尔盟，一路汽车、火车地倒腾，去了上海。背着简单的行囊，身着朴素的衣服，立在要多现代有多现代的黄浦江畔，迎面而来的除了繁华，除了钢筋水泥般的冷漠还是冷漠。我在人群中走走停停，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单、渺小，在人流中，像一只蚂蚁。尤其是经过数次应聘失败以后，曾经狂热的激情一点点冷却。我颓废地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小镇虽然不繁华，但每月我的收入很稳定，也算小镇上的白领阶层。
上海繁华，但不属于我，不属于一个草原女子。因为生活没有着落，所带钱款有限，我必须时常克扣自己的肚子，该吃的不吃，能省的就省，连平时用的卫生巾都改换了廉价的卫生纸，以便为自己征服上海留够盘缠。
我不相信上海之大容不下一个既智慧又才情的异乡女子。半个月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从事的秘书职业。不是我嫌人家是皮包公司就是人家不需要。为了站稳上海的脚跟，我开始“饥不择食”。什么工作不管，只要有工资有保证就行。这是了解上海熟悉上海的开始。后来我在劳务市场里遇到一个内蒙古老乡：刘纯，她是台商在上海的独资企业靓丽制衣公司的秘书。我在上海走投无路时，她帮了我一把。她没说她在上海生活得怎样，但是，从她的衣着、行为、说话的语气判断，刘纯正春光灿烂，白领得很，淳朴的草原气息荡然无存。
我就羡慕她的时尚活法。我就是来上海重塑我的灿烂青春的。
刘纯一笑，看透了我的心思。她说就凭你个中专文凭，在上海很难。我说事在人为，谁能想像得到莱温斯基会跟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有一腿呢？我不是莱温斯基，但是我相信靠我的商业眼光，靠我的敏锐思维，我要征服我的老板，让他看到我的闪光点，让他承认我存在的价值。把他征服了就等于把上海征服了，就等于我结束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打工生活成为白领小姐。
由于我的健谈，跟刘纯很快成了朋友。向她打探被老板赏识挣高薪的秘诀，她说就是包装自己，跟商品一样，包装精美的，哪怕败絮其中，也能卖个好价，外表粗糙就显得没档次没素质。小姐就该有小姐的气质。刘纯先是对我进行了一番形象设计，把我松散在脑后的长辫剪成香港歌星王菲式的短发，肥肥大大的裤子换成了黑色牛仔，连我的手织毛衣也被她剥下丢在角落里，眉毛修得又细又长。按照刘纯的设计，我立马由草原大傻妮变成了现代风格的小姐。
但是我并没有因为包装洋化而改变自己的命运。虽有刘纯力荐，她的台湾老板还是把我打发到车间当一名流水线工人了。
我嘴上服从安排，心里对这份工作相不满意。明明财务室还缺一名统计，金老板偏不让我去。我没别的办法，只好去做流水线工人。靓丽制衣公司专门生产内衣内裤、胸罩什么的效益不错。为了吃饭，为了创造万千财富名流人生的想法，为了征服大上海的宏伟蓝图，我只好委曲自己，流汗卖力了。要知道，不是刘纯从中说合，靓丽制衣公司连流汗卖力的机会也不会给我。金老板为了便于公司的管理，他招收的女工大都具备这样的特点：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挣多挣少都不计较，学历不能太髙，初中毕业即可；他说一女工不敢说二；女工必须有做老黄牛的意识：吃青草，挤鲜奶。否则在金老板的眼里统统不合格。
我的性格与这些女工恰恰相反。我叛逆，我自尊，我独立，我不会成为一颗不说话不生锈不计报酬的螺丝钉。
我是来大上海创造自身价值的，发现自我的，我不能听天由命把20岁的灿烂青春整天埋在嗒嗒响的缝纫机里。我喜欢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但是目前的状况不允许，我只能伺机而动。
公司的宿舍里住满了天南地北的打工妹，没有多余的床位。刘纯自己住套二居室的房子，是公司给她租的，我只好去她那里凑合。虽然刘纯有些不情愿，还是答应我暂住几天，直到我找到房子为止。我也觉得不方便。身为白领小姐，她的业余生活肯定不会像一个出力流汗打工妹那样单调乏味。果然，住进去之后发现刘纯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经常有一个中年男人开车接送她。刘纯不说，我也不问，这是她的隐私。为了避免尴尬局面，我通常回来很晚，进房间就拉灯睡觉。即使睡不着，也要熄灯。在黑暗中，睁着两只茫然的眼睛，漫无边际地想着来上海所遭遇的一切。
有一天晚上，因为工作的事，我情绪不好，很想跟刘纯说话聊天，但是她回来的时候，经常开车接送她的那个男人也跟着上来了。他们回来之后就进了卧室。他们在干什么我不知道，隐约的说话声时断时续。后来又听到刘纯哽咽的声音。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思绪翻飞，刘纯他们……嗨！
第二天早上，那个男人起来弄好了三个人的早点。我怕我留下来会打扰他们两个人，洗完脸，准备走。刘纯叫住了我。男人朝我笑了笑说吃完再走。
我低头吃饭，紧张得要命。刘纯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他是钟明。我朝钟明点点头。抬头的瞬间，发现钟明也在看我。后来，我知道钟明是刘纯的情人。但是，一个月之后，钟明就与刘纯拜拜了。我问刘纯为什么？她轻松地说不为什么，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啊。之后我也租了一个便宜的亭子间。
但不幸的事接二连三降临到我头上。先是一批产品的毛边没锁好，而这道工序恰恰由我负责。产品被经销商退了回来，金老板窜到车间暴跳如雷地把我骂了一顿，又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我气得无处发火，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没经验。被骂也没什么，重要的是这一个月我白流汗白出力了。我把没锁好的毛边重新锁好，金老板还是不肯原谅我。他恨恨地对我说：你以为你比谁多识几个字就觉得干这活委屈了你不是？告诉你，像你这样一瓶子不满半瓶装的人才到处都是，别太看重自己了！你纯粹是苦不想吃累不想出又想挣高薪的人，你做梦吧！
我眼睛都瞪酸了，还是把顶撞他的话咽到肚子里当饭吃了。
第二件事是把电动缝包机上的小电机给烧了。因为我在此之前对这些一无所知，加之看惯报纸习惯写字的手干起这些活很笨。金老板炒掉了我。我干了两个月一分钱没拿到还要我包赔设备损失。我忍无可忍，冲进金老板的办公室，跟他理论起来：我烧坏缝包机是我的错误，但是我出苦力流大汗干了两个月，难道不值一个电机钱？我包赔损失可以，把两个月工资如数发给我，否则，姓金的，你休想！我说完，一拳砸在他的班台上。
金老板从高背椅上站起来，背着手，踱着方步，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你是没有人情味的老板，你违反劳动法，擅自加班加点，你克扣粮饷！你拿我们当老黄牛，只许吃草，必须挤奶！我话音刚落，两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冲出来，扭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拖。我夹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中间，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鸡，动弹不得。他们从三楼把我拖到门卫，又拖出厂区，然后一按电钮，电动门就把我隔在了靓丽制衣公司以外的世界。
既然金老板炒了我，我也豁出去了。我怕什么？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打工妹。刘纯很生我的气，觉得我丢了她的脸。她眼一瞪，脸一黑，硬邦邦地说：你抬腿走人了，有没有替我想过？
我的锐气一点点钝下去。为了不影响刘纯，我只好忍气吞声认赔，但是从此，我就是自由的人了，也不欠刘纯什么。
在举目无亲的上海，失去工作的我坐在黄浦江边狠狠地哭了一遍，仿佛要把一世的委屈懊恼全都哭出来。茫茫人海，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我不知道谁肯真心帮助一个来自呼伦贝尔盟大草原的女子。
擦干眼泪，挺直那份与生俱来的坚强，露出一点略带沧桑的笑容，又一次扎进大上海的繁华中，不停地，不停地寻找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去了很多家公司，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推销自己，结果不是被客气地请出就是我没有上海户口，不会计算机什么的，最多的一天我跑过8家公司，从早晨6点一直到晚上10点，有一个老板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很赏识我的这种实践精神、开拓精神，他就是第8个老板，也许那天跑了太多路，太累太饿的缘故，我省去其中烦琐的寒暄，直截了当问他缺不缺出苦力流大汗的？我因为彻底失去了信心才这么说，这个不知姓名的老板当时正在老板台里看一本流行杂志，大概他是第一次遇到我这样求职的，放下书，眼睛一亮，审视了我半天。大概没看出我是在开玩笑的，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招聘出力流汗的？我说所有的公司都标明自己是一流的，都招聘一专多能的，我既不专也不能，当然只能出力流汗。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话题一转说如果我不把他当成坏男人的话就一起去饭店坐坐，顺便谈谈我的情况，他的公司正想物色一名才貌双全的女秘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么说，他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好。我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棵树一样，我不住地点头、致谢，脸上含满了既有媚俗也有卑谦的笑容，我说我会努力干好工作，珍惜这次机会，我说您的大恩大德我会牢记心里并给予回报的。
他对我的表达很满意，他说做公关经理很适合，我心想，人之间应该是互惠的，如果我为他效力，他就应该是我铺平大上海的第一粒石子。我要用我的才智心智去征服他，否则，我只能是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流来流去，青春没了，自己也下岗了，钱没挣到，连流汗卖力的资本都没有了，还有哪个老板肯要你？
谁知，酒足饭饱之后，他仍不肯谈招聘条件，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在他的眼中看到贪婪和挑逗。他的意思是要我做他的情秘。我感到自己像一块鲜嫩的牛排，等待出售。这是我的悲哀，还是漂亮女孩的悲哀？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意思使我恼羞成怒。他答应应聘我，给我优厚的待遇。他带我来酒店，看似善良，却藏着卑鄙的想法。我是带着征服他的念头来的，但是，不是靠我青春的美艳和蓬勃的肉体，而是靠智慧。看过《逆风飞飏》吗？我喜欢吴士宏那种逆风飞飏力拔山兮的精神气概。她当年不过是街道医院的小护士，她既不窈窕也不美艳，但是，她自信，她执著，她敬业，她对事业勇往直前，她在死神来临的时候，仍然热爱生命，笑对生命，她不但征服了白血病，征服了女人没有美艳的自卑，还征服了IBM，更征服了微软，她曾经的理想是把优秀的外国企业做成中国的。现在，她正在把优秀的中国企业做到国际上去，她要征服老外，征服国际市场。
与国际相比，上海不过是一个城市。与很多身价千万亿万的老板相比，这个老板不过身价百万，我凭什么献给她女人的尊严？人格？在星级酒店里，像他这种臭男人一抓一把，满厕所蹲着的全是经理！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看错人了！然后拂袖而去。他紧跟上来，忙不迭地解释：许多闯荡上海的小姐巴不得有男人对她这样，你别不识抬举。
我拿眼白他。她们是她们，本小姐是本小姐！我大声说。之后一头扎进大上海灯红酒绿的夜色中。灯火万家的时刻，我倚在一处路灯下，是那么疲惫、无助和苍凉。多想在此刻靠住一双温暖有力的肩膀，多想让一双大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抚平我心中的伤痛。此刻，我只能靠在冰凉的路灯边，独自忧伤。
到处是高层建筑，却没有一处属于我的，哪怕是一间小小的阁楼，就在模模糊糊中，一辆黑色轿车戛然而至。我被惊醒，睁开眼睛，徐徐落下的车窗里挤出一张男人的脸。是钟明。我怔怔地看着他，他正微笑地看着我，像梦一样不真实。
之后，我上了他的车。他问我去哪？我说随便，反正大上海没我安身立命的地方，你要是觉得我多余，就把我送到收容所吧。
这么漂亮的小姐别人舍得我可不舍得，钟明半开玩笑地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半仰在靠椅上，强忍着自己，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车停了。我伏在钟明的怀里无声地哭起来，他不说话，一个劲地给我擦眼泪，使劲地抱着我，像抱着一个需要呵护的婴儿。
我什么都告诉了他。之后，我躺在他怀里，像一个孩子似的宁静地睡去了。醒来之后，我觉得不好意思，虽然跟钟明有过接触，但谈不上什么了解。钟明是红唇娱乐城的老板，我自然加盟了他的娱乐城。因为我的容貌还算靓丽，钟明让我在娱乐城当歌手，而我更多地参与娱乐城的相关事情，按理说我只需在晚上把客人点的歌唱好就行了。白天，我搞市场调査，写调査报告，了解娱乐餐饮的市场潜力。这些，钟明不吩咐我去做，但我喜欢。人应该干一行，热爱一行，深入一行。这才是你走向成功，展示自己才华的最好途径。
我的歌唱得相当专业，加之钟明又给我请了音乐老师，很多流行歌曲被我唱得真假难辨。我越来越喜欢这一行。正当我在娱乐城一心一意做歌手时，钟明对我的态度也在急剧转变。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流露。果然有天晚上，娱乐城打烊后，他约我去江边坐坐。我推脱说：太晚了。钟明不罢休，执拗地看着我。他说他喜欢夜色，然后把我拥进了他的轿车。我们沿着宽阔的马路去了黄浦江边。江边被城市映成灯红酒绿的颜色。钟明熄灭车灯，在车里搂住我。我虽然预感到了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总觉得该有个氛围铺垫。钟明没有，他做得直截了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拼命挣扎，但终究没有挣扎掉。他毕竟是一个力量强壮的男人。在他疯狂的拥吻中，我的心开始剧烈颤抖。我想起有一天晚上他跟刘纯在一起，以及刘纯的哭声。
如果他真的爱我，喜欢我，他这样疯狂地吻我，我会热烈地回应；如果他把我当成另一个刘纯，那么，我不会接受的，他休想用几个币子把我征服。但是如果我喜欢他，不但用我的躯体，还要用我的精神情感一并将他征服。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觉得钟明霸道极了。他分明是需要。一本书上说：男人通常可以把性与爱情分开来做。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推开了他。可能是我的“不识抬举”破坏了钟老板的好兴致，他怒目圆睁，伸手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老子有钱，想玩谁就玩谁！
哼！我返手还了他两耳光。我告诉他：你有钱，但我不稀罕你的臭钱！打开车门，我跑了。不知被什么绊倒了，我跌坐在凉冷的夜色中，大脑一片天昏地暗。夜色灯红酒绿，有谁知道一个异乡女子正在大街上被她热爱的城市抛弃被她仰慕的繁华抛弃裨温暖的人世抛弃？
我彻底告别了娱乐城，告别了曾让我感激涕零也曾让我咬牙切齿的男人一一钟明。
我相信，女人除了用肉体征服男人之外，还有智慧。肉体的征服是一种交易，只有智慧才可以让一个平凡的女人闪闪发光，才可以让一个女人从灵魂到脸蛋，表里如一地灿烂。《真心英雄》那句歌词写得好，“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地成功。”在靓丽制衣公司我一分钱没赚，但我学会了怎样跟老板打交道。在红唇娱乐城，两个月挣了3000块，都是客人点歌的小费，钟明还一分钱没兑现呢，他让我更深地体会了一句话：所有的恩泽都是有代价的。
孤独地徘徊在黄浦江边，不知什么时候，钟明的车巳经跟过来，就停在我身后。他从车窗里探出脸，仍旧温和地注视着我，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招呼我上车。我没有上车，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他的车就徐徐缓缓地跟着我，声音也徐徐缓缓飘到我耳根：你无依无靠去哪？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回头，不搭理他，继续朝前，铁了心不理他。
他说：你是真跟我生气也行，可别跟钱怄气啊？你跟我怄气上哪去挣钱？
我口袋里的钱是不多，但我不会靠出卖身体去挣钱。就是饿死也不挣！
你要是饿死了，世界又多了一个光棍男人。你死了不要紧，也该可怜可怜这个光棍男人吧。他跟在你身后，大有不见不散的味道。只好上了他的车。
也许是命中注定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了，我又回到了红唇娱乐城。这回不是做歌手，而是经营一间红唇娱乐城正准备开业的连锁店。
我不明白钟明的决定，真怕他善良的义举后面包藏祸心。他手指敲击着班台，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搞错，就是聘你做娱乐城的经理，因为你是我见过女人当中最具商业眼光，最智慧、最个性、最原则的一个。把娱乐城交给你这样年轻女性我有什么不放心呢？你的担子很重，每年要向总公司交纯利30万元。你的年薪为10万。如果达不到，薪水减半，如果超额完成，按利润的5%提成。你看完合同内容，没有其他异议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字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同时对自己也没了信心。
他看出我的犹豫，继续说：几个月来，我一直物色经理人选，也暗中观察了你。你熟悉红唇娱乐城的一切。你做歌手时，有那么多顾客都熟悉你，喜欢听你唱歌，这本身就是一笔无形资产。你曾经不是对我说过，你想征服老板，让老板发现你的闪光点，你的存在价值？我现在告诉你，你已彻头彻尾把我征服了。现在，你应该征服的不是我，而是娱乐城所有“上帝”的口袋，是整个上海的餐饮娱乐业。
舞台已设计完毕，灯光已备好，就等你的掌声响起来，小姐，请吧。钟明伸出手。
又是没有准备的突然。我也不敢想像，班台后面的我将会面临怎样的一切。
但是，我知道，面对钟明，不管是否接受他的应聘，我都是贏家。因为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在所有打工的日子里，我不会满足一次小小的成功，也不会被失败打倒。只要你机智、勇敢，只要你勇于逆风飞飏，相信没有不被征服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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