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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能成魔能成疯》 作者:折纸蚂蚁

第八部分

 ☆、第36章

    熟睡中的梅若瑶忽然感到了腹部剧痛,几乎要把她撕碎的痛感让梅若瑶遏制不住的叫出声,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梅若瑶摸到床头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很快,梅母披着衣服匆匆推开梅若瑶卧室房门,看到梅若瑶痛苦挣扎,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珠。
    梅母扑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瑶瑶?哪里不舒服?”
    梅若瑶因痛而脸部扭曲,气息微弱的说:“肚子,好痛。”
    “肚子?”梅母拉开被子,却看到被血染红的床单。梅母被吓坏了,不敢有任何耽搁,急忙把痛不欲生的梅若瑶送往医院。
    梅若瑶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梅母一直守在床边,双眼红红,像是哭过。梅若瑶还不知道突如其来的肚子疼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母亲哭,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梅母叹气说:“瑶瑶,你流产了。”
    “什么?”梅若瑶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跟着摇头:“不可能,我没有怀孕,怎么会流产。”
    梅母拉着梅若瑶的手,哑声说:“已经两周了,是自然流掉的,瑶瑶。”
    梅若瑶呆滞的望着床尾,不停喃喃着不可能。那晚她的确和程子渊上了床,但是他们做了安全措施,绝不可能怀孕的。可是她怀了,还流掉了,那么她的节目怎么办?
    梅若瑶慌张的拉开被子,作势要下床,被眼明手快的梅母按住肩膀,紧张的问:“你要什么?我帮你。”
    梅若瑶看着身上的病号服说:“我要回去换衣服,要去团里。”
    梅母惊讶:“你疯了?你现在需要静养。团里别去了,回头我给你请假。”
    梅若瑶态度坚决的说:“不行,绝对不行!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静养,我要回去跳舞。马上就要终审了,我不可能在这时候请假!”
    “瑶瑶!”梅母也急了,但是看着女儿她有心疼,叹了口气说:“你现在不能回去,至于节目,你不用担心,妈妈会帮你安排。”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程子渊匆匆赶到医院,一进门便被杯子砸中肩膀,程子渊不由皱眉闷哼。
    梅若瑶紧咬着后牙,双手紧抓着被角,双眼狠狠瞪着他。
    程子渊心虚不安的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梅若瑶撕心裂肺的大喊:“都是你做的好事,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你想毁了我是吗?好让温从安顺利上位对不对?程子渊,你太他妈混蛋了!”
    梅若瑶不停捶打着,程子渊直挺挺的站着任由她打,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梅若瑶抹掉脸上的眼泪,指着程子渊警告:“我告诉你程子渊,我不好温从安也别打算有好日子,我绝不可能让她站在我头上!”
    程子渊终于忍不住的说:“这是我们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梅若瑶的肚子仿佛被狠狠揪住一般疼痛,呼吸也乱了节奏,不得不压低声音,语言却依旧强势:“没有吗?你一直放不下她,在我身边还想着她,你想和她和好不是吗?程子渊,别把我的大度当做纵容!”
    说完这些,梅若瑶再也撑不住的躺回床上,痛苦的闭起眼睛。程子渊看着她,如何也心疼不起来。
    “怎么回事?”
    一声带着怒气的呵斥声从背后传来,程子渊蓦然回身,看到梅若瑶的父母,默默的垂下头。
    梅母没有功夫顾及程子渊,赶忙到床边,关切的问:“瑶瑶,难受是吗?”
    梅若瑶紧咬着唇,痛苦的点头。
    梅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再看程子渊,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梅父说:“刚好你在这里,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你和瑶瑶的婚约正式取消,从今天开始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订婚就当是一场闹剧。”
    梅若瑶听到了这些话,坚持要坐起来:“爸!不可以。”
    梅父没有理会,继续说:“如果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绝不会答应你们俩的事情!现在你爸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还让我们梅家染了一身腥!”
    程子渊有些瞠目:“伯父……”
    梅父打断他:“不要叫我伯父,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事到如今我女儿绝不会再嫁给你,你还是走吧。”
    梅若瑶一听便彻底乱了阵脚,强忍着不适,低声下去的央求:“不行,子渊,不要走,刚刚是我太急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
    梅母难过的劝慰道:“瑶瑶,你冷静点。”
    梅若瑶哭着说:“不能冷静,妈,我爸要子渊离开我,不可以!”
    梅父狠狠瞪着程子渊:“还不快走!”
    程子渊回头看了看梅若瑶,道了一声对不起,便转身离开病房。
    梅若瑶拽住父亲的手,哭着说:“爸你快拦住他,没有他我也活不……”
    梅父实在忍无可忍,便打了女儿一巴掌,病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梅母心疼的把女儿搂进怀里,眼泪涌出眼眶。梅父打完也后悔了,可是他必须让梅若瑶清醒并且安静下来,必须和程家断绝一切关系。还好,孩子没能活下来。不能怪他狠心,为了梅家,他必须这么做。
    程子渊失了魂一般走在医院的走廊,这两天对他来说煎熬且漫长,像是被扼住脖子不能呼吸,没头苍蝇似得到处碰壁。程子渊在电梯前站定,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电梯门打开,走出两个人与程子渊擦肩而过。电梯门闭合却又再度打开,程子渊抬头看过去,发现刚刚那两个人也正在看着他。
    “程子渊先生是吗?”
    程子渊问:“你们是?”
    两个人亮明身份,并且说:“关于令尊的事情,有些细节还需要程先生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程子渊闭了闭眼睛,任命的点头:“好。”
    程同军曾经是x市城建局长,后晋升城建部主任,在任期间收受贿赂,由他经手的工程多为豆腐渣工程。原以为已经转危为安,危机却再度爆发,不利证据铺天盖地而来,程同军毫无招架之力。
    程同军以为抱住了莫时容这棵大树,又依傍着梅家,万万没想到他被莫时容狠狠摆了一刀,扬言会帮助他的莫时容却只是在为自己撇清和他的所有关系。在他降低戒心和警惕时,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程子渊和调查人员分面对而坐,程子渊摇头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去了哪里。”
    调查人员其中之一说:“程先生你要清楚,隐瞒真相对你没有好处。”www/xiaoshuotxt/n e t
    程子渊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实话我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调查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继续问:“早就听说程先生是青年才俊,听说一个月前晋升集团副总裁,是吗?”
    “是。”
    “那我想知道,如果没有令尊,年纪轻、资历浅的你能凭着自己的实力,在人才济济的集团做到副总裁的位置吗?”
    程子渊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调查员双臂环胸:“就是字面的意思。”
    程子渊告诉自己镇定,努力保持平静的说道:“工作是我自己的,我的一切都和我爸无关。”
    调查员颇为认真的点头,翻动着手边的文件,跟着问:“听说你不久前订婚了,未婚妻还好吗?”
    程子渊说:“我们已经取消婚姻了。”
    调查员问:“什么时候?”
    程子渊答道:“今天早上。”
    调查员哼笑:“这么巧?该不会是,骗我们吧?”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不清楚吗?你们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吧!”程子渊笃定的说:“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找我爸,但是,再次重申一次,他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三天前,我和我妈也同样再找他。”
    结束了盘问调查,程子渊已经走出去却又再度折回,他低声说道:“如果找到我爸,麻烦一定要通知我。谢谢。”
    有关程同军被调查的消息不胫而走,然而一直积极忙于彩排的温从安并不知晓。如果知道,她会因为担心程子渊而乱了心思。
    节目终审之后,温从安却没有出现,电话关机。领导甚至派了人去她家找她,可是也扑了空。节目好不容易过了终审,温从安却不见了,领导们着急火燎,队里议论纷纷,女人本身就喜欢八卦,温从安忽然不见了,她们的心思也j□j扰,凑在一起就大肆谈论。
    领导曾经听说温从安是杨桓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为了找到温从安他豁出去了,大着胆子联系到杨桓的秘书,最终和杨桓通了话,但是连杨桓也不知道温从安去了哪里。梅若瑶请假了,温从安不见了,领导彻底没了脾气。
    封歆曾经设想过如果莫时容主动找她,会是什么样子。手捧着花,嘴角噙着笑,眼角带着暖意,温柔的亲吻她。但是如今这样冰冷无情的样子,她也想到过,可是不愿它成真。
    但,那的确是真的。
    莫时容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却是兴师问罪。因为温从安。
    早在第一次知道温从安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封歆就知道温从安对莫时容来说一定是特别的,在温从安之前,莫时容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从不肯吻她,然而他却亲吻温从安。温从安得到了她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所以,她恨温从安。
    封歆双眸溢满眼泪,声音颤抖着质问:“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是吗?得不到你,就毁了你身边的女人?”
    莫时容目光发狠的落在她身上,这眼神让她心中剧痛。
    封歆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镇定:“没错,我恨她,我想她消失,但是我不会动她,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你给她爱,却不能给她婚姻,你永远只能是我的丈夫。”
    莫时容薄唇紧紧抿着,脸部的线条凛冽而冷漠,良久,他才声音冰冷道:“这件事最好和你无关。”
    封歆倔强的仰着头,与他对视,眼泪却顺着眼角流出。
    莫时容抬手轻轻擦到她的眼泪,封歆心头一颤,跟着便听到莫时容说:“我会让你主动和我离婚。”
  
☆、第37章
    陈妍很关心温从安节目进展情况,终审过后第二天特地打电话给温从安询问结果,可是却怎么也联系不到温从安,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
    陈 妍从早到晚上打了整整一天,找不到温从安,她越来越不安。晚上,温尚良回家后,陈妍把情况告诉温尚良,因为上次温从安忽然失去联系后,温尚良依然还有温从 安的消息,这次陈妍便抱着一丝希望,以为温尚良会知道温从安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温尚良听完陈妍的叙述后,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陈妍心头一痛,巨大的恐慌扑 面而来。
    温尚良安慰了陈妍几句,便开始着手联系温从安。整整一夜,夫妻两人不眠不休,不安的恐慌越来越浓烈,他们订了最早的航班 飞往京城。陈妍哭了一整宿,在飞机上还在不停擦着眼泪。她想到温从安可能遭遇的种种可能,越想越害怕,越怕越止不住的哭。温尚良始终沉默,眉头紧锁,手里 紧握着手机。
    男人与女人不同,女人担心害怕会掉眼泪,而男人却只能把眼泪吞进肚子。温尚良不能表现出不安忐忑,那样会加剧陈妍的心理负担。
    京城的家里空荡荡,温从安的所有洗漱护肤品都还在,阳台上还晾晒着衣服,加湿器开着却已经没有水,这一切的一切都表示着温从安并非主动离开。
    陈妍再也撑不住,晕厥在温尚良怀里。温尚良将陈妍送往最近的医院,自己随即联系莫时容。
    温尚良将陈妍拜托给护士,自己前去和莫时容见面。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非常不好。
    与他着急心切的反应不同,莫时容看起来非常平静。他赶到时,莫时容正在练字,表情也许可以欺骗人,但是字不会,心情烦乱时字也会变化,可是莫时容的字,平和有力,霸气依旧。
    莫时容收掉最后一笔,放下毛笔满意的端详着,心情似是非常好般问:“什么风把温局长吹来了?”
    温尚良眉头紧锁,再无心情寒暄,直接说:“从安不见了。”
    莫时容抬眸看向温尚良,蓦然一笑:“温局长身为警察局长难道不知道,失踪应该报警,而不是告诉我。”
    温尚良一听这话,更加着急:“莫部长,从安她……”
    莫时容却打断温尚良:“难道从安没有告诉你吗?”
    温尚良一愣,随即问:“什么?”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莫时容说着,从温尚良身边经过,走到沙发前坐下,并且对温尚良抬了抬手,礼貌道:“请坐。”
    温尚良的心情更加忐忑着急,莫时容这话意思,显然是不愿意帮他,但是除了莫时容没人能救从安。
    温尚良恳求道:“莫部长,从安好歹跟了你一段时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莫时容耸肩:“那我更没办法了。”
    温尚良无奈,只得直言道出:“绑架她的人是程同军。”已经不是推测,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温尚良继续说:“程同军消失了,从安也不见了,难道这是巧合吗?莫部长,程同军可是您亲手拉下马的。”
    莫时容把玩着陶瓷杯子,眼睛微眯,缓缓道:“温局长的意思是,程同军为了报复我,或者为了寻找一线希望,绑架了温从安,以此要挟我?”
    见温尚良不答话,莫时容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可是如今看来,被要挟到的人,好像是温局长你吧?”
    温尚良早就看上城建部主任这个肥差,没有他,程同军不可能这么容易倒台。他之所以反对温从安和程子渊,就是笃定了程同军要倒台,然而把温从安当做礼物送给莫时容,也是为了莫时容能帮他。
    不过也算温尚良有运气,莫时容早就想动程同军,温尚良倒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莫时容看了看温尚良有些呆滞的神情,波澜不惊的下起逐客令:“若是喝茶,莫某随时欢迎,除此之外,温局长,恕莫某无暇奉陪。”
    温尚良走后,莫时容放下杯子走回书桌前,拿起毛笔。
    夕阳西下时,莫时容已经在书桌前站了近两个钟头,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宣纸,每张纸上都有一个相同的字——静。可是笔迹却越来越潦草,可见他的心情非常焦躁。
    电话响起时,莫时容的手一顿,笔狠狠偏出,在宣纸上留下仓皇的一抹墨黑。莫时容扔掉毛笔,撕了写坏的字,拿起电话走向落地窗。
    莫时容望着窗外晚霞,眉心紧锁,薄唇紧抿,刚刚那个云淡风轻的莫时容早已经消失不见。
    “绑走温从安的车已经找到了,是一辆白色商务,不过车是偷来的,那些人很谨慎,中途应该换了好几辆车,若是继续查下去必定会打草惊蛇,很难压住不走漏风声,”电话彼端的秦秘书如实回报,“莫部长,如果通知警察,声东击西会不会好一点?”
    莫时容笃定的说:“不必,温尚良会报警。”
    秦秘书问:“那我们要不要继续查?”
    莫时容说:“继续,我要尽快知道温从安的下落。”
    “是。”
    莫时容又在窗前站立了许久,才离开书房。视听室的电视墙正在播放的视频是暂停状态,莫时容走过去坐下,通过遥控器继续播放。然而,视频的内容,竟然全部都是温从安。
    前些天他虽然没有在温从安面前出现过,但是温从安却时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在房子里装了针孔摄像头,包括她的家也有,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处于被监控状态的温从安丝毫不知,所有真实的情绪在镜头前表露无遗。莫时容看到她一直带着他送她的银链子,这让他的心情舒爽。莫时容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着她抱着双腿在窗前发呆,看着她神情落寞的看电视,看着她不停查看安静的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
    莫时容曾经动过心思要不要安排人随时跟着她,好将她在路上的样子也拍下来,但是后来还是放弃。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做,这会儿也不会因为找不到温从安而着急。
    温从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进一间昏暗的房间,四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一排柜子在她身后,很多时候能听到老鼠啃木材磨牙的声音。
    手脚被绑在凳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嘴巴上贴着胶带。温从安不知道已经被关了多久,不知道那些人抓她的目的为何,更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把她放了。
    最初清醒后,温从安害怕之极,但是那些人除了将她关起来之外,什么事都没做,没有虐待殴打,更没有逼她说话,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喂水给她喝,好像很怕她会死掉。
    绑架她,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人?
    年久失修的门开合会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温从安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知道这些人没有达到目的,不会轻易放过她。
    两个人都带着黑色口罩、鸭舌帽,只留下一双眼睛,直直站在温从安面前,将唯一的光源也遮住。
    他们拽着温从安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将灌满冷水的瓶子对着她的脸浇下去,温从安的脸、头发和衣服全部都被淋湿。
    两人松开温从安的头发,被水呛到她弓着腰狂咳不止。
    其中一个人贼眉鼠眼的,问身边的人说:“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失踪超过72个小时,愣是没有引起一点儿动静,连警察那边都一片风平浪静。”
    另一个人眼睛旁边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听了鼠眼的话,摇了摇头:“兴许是没什么亲戚朋友,失踪也没人知道。”
    鼠眼不禁问:“那咱们绑了她什么意义?”
    刀疤放下瓶子说:“有钱拿就行,绑她什么意义跟咱们有屁关系。”
    鼠眼忽然有些兴奋的问:“我听说,她是高管莫时容的情妇,是不是真的?”
    刀疤瞪了他一眼:“瞎打听。”
    鼠眼砸吧一下嘴:“我觉得,悬,没准儿是谣传,不然莫时容怎么不来救她?”
    刀疤举手狠狠看了鼠眼一巴掌,一把将他从房间里推出去,并且关上了门,大怒道:“你他妈的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把莫时容招来咱们怎么跑?咱们必须在被找到之前拿到钱跑路,至于她是谁的人,最后到底是死是活,和咱们无关!”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温从安想听不到都难。
    冰冷的水冻得她打寒颤,上下牙齿不停碰着,可是最难过的,却是心。
    原来她已经失踪那么久,三天了,难道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吗?爸爸妈妈也没有察觉出异样吗?莫时容……他知不知道呢?还是已经知道了,但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不会来救她?
 
 
☆、第38章
    加湿器喷着雾气,病房里安静极了,几乎能听到液体输入血管的声音。陈妍双目凝视的盯着天花板,面无任何表情。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妍马上偏头望过去,看到进门的温尚良,陈妍急切的坐起来,连声问:“有消息吗?找到了吗?从安还好吗?”
    温尚良走过去扶着她躺下,安抚着说:“警察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尽力的,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
    “那就是还没找到从安。”陈妍失魂的躺着,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这几天她的眼泪就像泄闸的洪水,根本收不住。陈妍哭噎着喃喃:“我的从安,怎么会这么命苦啊?到底谁绑架了她,难道不是为了钱?为什么绑匪都不和我们联系?”
    陈妍忽然抓住温尚良的手,声音粗噶的问:“从安会不会已经……”
    温尚良马上打断陈妍的话,否认道:“不会的!绝不可能。”
    陈妍再度躺回床上,抑制不住的哭出声。
    温尚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瘫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三天了,一点从安的消息都没有,出动了不少警力,却没有任何进展。莫时容不愿插手,他的从安可怎么办?
    这一刻温尚良真的非常后悔,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让无辜的从安被牵扯进这场血雨腥风的政治斗争中来。
    程同军出了事,梅家单方面宣布解除婚约,武文丽深受打击病倒不起。程子渊每天为了父亲的事情到处奔走,却到处碰壁,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被拉下水,平时和父亲称兄道弟的好朋友,如今都对他退避三舍。
    程子渊为了程同军的事连续请了几天假,这天强撑着回到公司,却被总裁和HR主管拉走谈话。他们的态度还是非常客气的,处于无奈,也是为股东负责、为集团名誉不被牵连,他们代表董事表达,希望程子渊继续“放假”的意愿。程子渊无话可说,也没有力气辩驳。
    父亲消失了,工作也丢了,警察却在这时候找到他,带给他最致命的打击。
    温从安被绑架。
    程子渊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还好及时扶住了车门。他不相信警察说的话,希望他们弄错了,希望只是重名。
    警察说:“我们怀疑温从安被绑架和程先生父亲程同军有关,现在麻烦你和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调查。”
    程子渊觉得脑子里被塞满了棉花,已经不能理解警察所说的话,更不知道如何回应,甚至不记得后来是怎么离开的。唯一停留在他意识之中的就是他的亲生爸爸绑架了他最爱的人。
    程同军出现在距离京城百里远郊外一片拆迁废墟之中,他找到幽禁温从安的房子,将一箱子酬劳交给一直看管温从安的两个人。
    两人看着一箱子的美元,眼睛都直了。钱已经到手,他们二话不说便从废屋消失。
    程同军推开吱呀的门,看到温从安缓缓抬头,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汇聚。程同军看到她那眼神中瞬间便被惊恐和不解布满。
    程同军走过去揭掉贴在温从安嘴巴上的胶带,因为时间太久,胶带几乎和皮肤粘在一起,猛然的撕掉甚至扯掉了温从安脸颊的一层皮,灼热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叫出声,声音却分外生涩粗噶。
    程同军捏着温从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捕捉到她此刻害怕的情绪,程同军蓦然笑了起来:“看到是我很惊讶,对吗,从安?”
    温从安垂眸闭上眼睛,咬着牙关忍着疼痛,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你父亲,还有莫时容,你也不会有这种遭遇。你为了他们吃尽苦头,可是他们却压根不在意你的死活,”程同军说着不禁摇头:“啧啧,真是可怜。”
    温从安知道他这番话是为了让她崩溃痛苦,温从安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可是心却还是被撕扯一般疼痛。爸爸,莫时容,已经这么多天了,他们的确没有找到她。以莫时容之手通天的能力,如果真的愿意,怎么可能找不到?
    程同军叹气着继续说:“你这么聪明伶俐一定清楚的,他们不想因为救你而被我拖下水,为了前途和利益,装聋作哑,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受罪。从安,有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温从安始终不说话。程同军则不受影响的继续说:“反正如今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几十条人命,上百亿的资金,十多万平米的工程,这是老天要亡我啊。”
    程同军松开温从安的下巴,从外面拿进来两个铁桶,扭开其中一桶的盖子,将其中的液体洒遍整间房,很快,房间里霉味被遮盖,取而代之是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程同军扔掉空桶,拿起另一桶,自嘲着同温从安说:“我们都是失败者,你没人救,我没路走,不如同归于尽?”
    一股子冷意从背后升起,温从安恐慌的不停摇头,粗噶嘶哑的声音不停说着“不要”,手脚也在努力挣脱着。绑住她手脚的绳子磨破了纤细的皮肤,涔出血迹,可是绳子还是丝毫没有松掉的痕迹。
    “子渊一定很担心你,不要,不要让他伤心难过。”温从安急切的说。
    程同军拎着油桶停住,若有所思的喃喃:“子渊对我失望透顶,我也没有脸再见他。”
    程同军神情落寞的扔掉油桶,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打火机。www。xiaoshuotxt.Net
   这一刻温从安才确切的认识到程同军并非随便说说,他是真的要杀死她。绝望朝温从安袭来,她无计可施,只能闭着眼睛竭尽所能的大声喊着救命。
    然而程同军却笑得越发张狂,将打着的火机朝着泼油的地面扔过去,火焰顺势染了起来。火烧的很快,整间屋子陷入火海之中。程同军却在这时候忽然止住笑,夺门从房子里跑出去,火海之中留下温从安一个人。
    程同军刚刚跑出去,便被一枪击中右腿,整个人前扑着摔倒在地上,首当其冲的特警冲迅速将程同军制伏,其他人则冲入火海救人。
    温从安吸入浓烟,衣服也被灼烂,特警直接将捆绑着温从安的大椅子抬出茅屋,终于成功救出温从安。只是身体虚弱的她,并且收到惊吓,被救出的时候已经昏迷。
    温从安第一时间被送到医院,医生护士将她推进急救室。温尚良和陈妍得到消息便飞速赶来,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着。
    程子渊得知父亲被找到,温从安也被救出,虽然每个人都说是程同军绑走了温从安,但是他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可是这一刻现实狠狠打了他一棍子,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温从安被成功救出的消息传到莫时容手机上,正在开会的他一直神情紧绷,看到消息后手中的笔应声而断,会议戛然而止。
    “今天先到这里。”莫时容不动声色的起身,阔步走出会议室。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的确是莫时容的人和警察配合才找到温从安藏匿地点,还好他们赶到的及时,再晚几分钟,找到的可能就是烧焦的尸体。
    秦秘书把详情告诉莫时容时,他一直紧抿着唇沉默着,手紧抓着车门,那手臂上爆起的青筋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秦秘书问:“莫先生,需要去医院吗?”
    莫时容沉吟片刻:“回家。”
    秦秘书点头:“是。”
    莫时容望着窗外后退的街景,连续几日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眉头却依然紧皱着。
    程同军倒了,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个幕后推手,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格外小心,不能被抓到任何把柄。非常时刻,不能和温从安扯上任何关系,这也是之前甚至和温从安断绝来往的原因。
    莫时容无力的抚着额头,他也不懂,为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看不到她就监视她,找不到她的这几天,他每晚失眠。
    温从安的脸上和身上留下了被热气轻轻灼伤的痕迹,手脚被捆绑地方破皮出血,除这些之外并无明显伤痕,昏迷是因为身体虚弱。
    从急救室出来,陈妍和温从安便扑过去,握着她的手、抚摸着她憔悴的脸,眼泪不停的往下砸。
    一整晚,陈妍和温尚良都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即使握着温从安的手、清楚感受到她的温度、看着她的脸,还是觉得不真实,害怕再一眨眼她便会消失。温尚良担心陈妍身体虚弱撑不住,几度劝她去休息,陈妍却依然坚持。
    夜深的医院,空旷安静,走廊的灯惨白的甚至有些阴森。安静的走廊拐角处闪出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他步子平稳,双臂垂在身侧,头微低着,垂着眼睑,在灯光的阴影之下,看不出任何情绪。
    莫时容在温从安病房外停住,透过门上玻璃看到躺在床上的身影,她身边还有陈妍和温尚良。怎么才能见到她?
 
 
☆、第39章
    陈妍因为一直担心温从安而身体不适,温从安被救出来后,她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温从安昏迷不醒,她吃不下也喝不下,凌晨十分终于扛不住再度晕了过去。温尚良慌忙喊来医生和护士,把陈妍送进另一间病房。
    温从安躺在灯光昏暗的病房里,呼吸机在一旁运作着,氧气面罩罩在口鼻处,皮肤几乎白的透明,液体顺着明显的血管输入身体,原本就很瘦的她,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之后,更加瘦弱。莫时容站在病床前,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被热气灼到的脸颊红红的,额头有细微的伤口。
    莫时容俯身,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和紧闭的眼眸。温从安仿佛有所感知,睫毛动了动。
    温尚良安置好陈妍,和医生在病房外谈话,他希望可以安排出一间双床病房,好让陈妍和温从安一起。医院的病房紧缺,不过医生表示会尽力去安排。
    温尚良身心俱疲的回到温从安的病房,在床边坐下,白头发似乎在这几天迅速长出来,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温尚良握住温从安放在被子外的手,小心避开缠住绷带的手腕,看着她昏睡的样子,红了双眼。
    温从安睡了近三十个小时才苏醒,呼吸机已经摘下去,无神的双眼四处看着,最后在陈妍挂着泪水的脸上定住。温从安愣怔了好一会儿,嘴巴动了动,艰难的喊了一声:“妈。”
    陈妍扑上去抱住温从安,哭噎道:“从安,你终于醒了。”
    温从安抬起扎着输液管的手臂,晃了晃,眼前模糊了一片,哑声喃喃道:“我没死。”
    “不许说傻话,”陈妍擦掉眼泪,“你好好的,不会死。妈不许你有事。”
    温从安流着眼泪,抱着陈妍。她记得着火,她挣脱不开,逃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她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温尚良一进门便看到哭抱在一起的母女俩,温从安醒了,他很激动,忙摁下呼叫铃喊医生过来。
    温从安从陈妍怀里撤开,擦掉眼泪看清温尚良,眼泪却又不禁上涌:“爸。”
    温尚良走过去,把温从安抱进怀里,不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颤抖着说:“醒了就好。”
    温从安在父母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委屈之感怎么也压不下去。温尚良安慰着女儿,还要安慰妻子,一时间两个人止不住的哭让他束手无策。
    好半晌,温从安才慢慢止住哭泣。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忽然想到了什么,同温尚良说:“爸,我看到了程伯伯,是他。”
    温尚良抿着唇不语,一心都在温从安身上的陈妍,还不知道绑走温从安的是程同军,于是听了这话之后,不可思的惊叫:“程同军?子渊的父亲?老温,他为什么要绑走从安?还要置从安于死地?”
    见温尚良不说话,陈妍问:“你知道是他绑走从安的?”
    温尚良抿唇点了点头。
    陈妍跌坐在床上,失神的喃喃:“我居然差点把心爱的女儿嫁给杀人凶手的儿子。”
    温尚良叹气,抱紧温从安,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温从安突然挣脱父亲,眼神灼灼的问:“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温尚良说:“这个要听医生的。”
    温从安急切的说:“我没什么事,明天就出院可以吗?我还有节目要排练。”
    温尚良和陈妍对视了一眼,陈妍抹着眼泪低下头。温尚良笑了笑,安慰温从安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我让医生过来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嗯。”温从安乖巧的点头。
    程子渊在拘留所医院看到程同军,他躺在床上,被关在一间只有一个小窗子的病房上。程子渊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亲。
    程子渊几乎认不出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老头,短短数日不见,父亲仿佛老了十多岁,头发花白,全无曾经的儒雅和意气风发。
    程子渊在门口看了许久,才慢慢走到程同军身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此刻的他,说不清对父亲的态度。人在官场很容易犯错,这些程子渊都理解,所以即便是程同军被调查、被通缉,他还是在极力的奔走,希望事情有所缓解,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父亲居然会绑走温从安。
    程子渊能猜到程同军此举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莫时容再拉他一把。可是温从安那么无辜,差点就丧了命。如果温从安真的死了,他不敢想这一刻他会不会这样冷静的面对父亲。
    程同军的目光从程子渊紧握的拳头上移到他的脸,平静的说:“恨我,对吧?”
    程子渊不语。
    程同军笑了起来,神情却有些狰狞:“恨我绑了温从安?到现在你在意的还只是这个?”
    程子渊叹气:“爸……”
    程同军不理会,继续说道:“你难道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一步?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绑走温从安?”
    “爸你冷静一点。”
    “我不能冷静!”程同军不由提高声音,双手用力锤着床铺:“都是因为莫时容,都是他,是他干的。”
    程子渊闭了闭眼睛:“他只是答应要帮你,不代表一定会帮到……”
    “你 懂个屁!”程同军毫不留情的打断程子渊,声音粗噶着喊:“他使绊子、做圈套,机关算尽,一步一步扳倒我,竟然还装好人要帮我,哈哈哈哈哈哈,”程同军忽然 大笑起来,声音却悲怆之极:“他像耍猴子一样耍着我,而我居然傻到要找他帮忙,竟然还相信能东山再起,把他当做大恩人,听了他的话,让你娶梅若瑶。哈哈哈 哈,我真是太他妈的可笑了!”程同军大力挥手,挂着药瓶的架子轰然倒地,输液管回血,程同军干脆拔掉管子,狠狠扔在地上。
    这番话对程子渊来说是绝对的冲击,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父亲。
    程同军继续说:“不相信吗?还有你那个温叔叔,温从安的爸爸,日思夜想想坐我的位子,他和莫时容联合一起扳倒我。他坚决反对你和温从安的事,就是知道不久的现在我们程家会倒!”
    程子渊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他们两家认识那么多年,他不敢相信温尚良会这样陷害父亲。
    程同军忿恨的说:“莫时容居然不管温从安的生死,好啊!他不管,我就让温从安死!我要让他们常常痛苦的滋味。
    程同军的表情忽然有些怪异,像是笑,却又不像,声音低了一些道:“我没想到姓温的人能那么快找到我,就算温从安死了,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程子渊摇着头喃喃:“不可能。”
    仿佛想让儿子更加痛苦,程同军火上浇油道:“温从安背着你,早就和莫时容早就暗通曲款了。你以为温从安还爱着你吗?真是太傻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程子渊失魂落魄的走出拘留所,在车上坐了许久,失神他的盯着茫茫夜色,心也仿若这无边的黑暗一般,没有方向,没有出路。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很久,程子渊才缓慢的接通。电话彼端的人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你父亲刚刚自杀身亡,麻烦尽快过来一趟。”
    程子渊松了手,手机砸在他身上,接着滚落到地上。
    温从安发现手上的银链子不见了,她想也许是被绑架的时候弄丢了,那条他唯一送给她的东西不见了,她和莫时容的关系彻底走到了尽头。上天注定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手脚都有伤口未愈合,身体也十分虚弱,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几天,可是温从安却着急的想要出院,想回团里排练。
    温尚良因为工作不得不先回x市,陈妍一直在医院陪着温从安。她们换到了双人房间,请了护工来帮忙。
    一天又一天,日子非常难熬,温从安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院。看着温从安一直怀揣着希望,陈妍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因为一直找不到她,团里已经安排了新的领舞,如今节目已经开始参加电视台的彩排。
    陈妍听说程同军去世,她把消息告诉了温从安。温从安愣怔了好久,才喃喃低语道:“子渊一定很伤心。”
    温从安没什么朋友,来看望她的人不多,多数还是冲着温尚良和陈妍的面子过来的。只是温从安完全没有想到,封歆会来。
    那天上午,冬日暖阳隔着玻璃懒洋洋的洒金病房,封歆捧着一束马蹄莲、一身翠绿的踏进病房,一如温从安曾经数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气质绝佳、光彩照人。
    封歆向陈妍介绍自己是温从安的朋友,陈妍信以为真,忽略了温从安脸上那非常不自然的表情。
    陈妍被医生喊走讨论温从安何时出院,病房里只剩下温从安和封歆两个人。
    温从安始终微低着头,虽然她已经和莫时容没有任何牵扯,仍然觉得对不起封歆,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倒是封歆,从来都像是没有芥蒂般,这让温从安更加不安。
    封歆望着温从安,莞尔一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温从安低声回答道:“应该快了。”
    封歆微微叹气:“真是可惜了。”
    温从安一愣,不禁问道:“什么?”
    封歆笑着说:“已经过审的节目又换了领舞,你失去了一个登台的绝好机会,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温从安瞠目的望着封歆,忘记了要说话。应该说,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对,脑子里一片乱麻。
    难怪每次提起回团里,父母都支支吾吾;每次提起出院,他们都不积极。他们瞒着她,让她仍然抱着希望,可是现在,一切现实摆在面前,她觉得脑袋好沉,眼前好昏暗。
    封歆察觉出了温从安的异样,试探着问:“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温从安傻了一般,眼神发直,一言不发。
    封歆提着包站起来说:“既然你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封歆出门时,恰好遇到陈妍。陈妍很热情的和封歆寒暄了几句才挥手道别,回到病房,却看到温从安居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流出,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陈妍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起温从安,着急的一声又一声唤她的名字。
    封歆在门外听到陈妍惊吓着急的声音,拢了拢头发,唇边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步履款款的消失在医院走廊。
 
 
☆、第40章
    温从安出院前一天,医院再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杨桓。
    温从安真的觉得怕了,每个人出现在她面前都带着各种粉饰太平的面具,然而他们的真实目的却是将她拆骨入腹。得知已经失去登台的机会,温从安甚至萌发要离开京城的念头,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觉得太累了。
    杨桓带了一束鲜花,和封歆的一样。温从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杨桓却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笑意浓浓的望着她。
    温从安问:“有事吗?”
    杨桓说:“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
    温从安说:“谢谢,我很好,请回吧。”
    杨桓将双臂撑在膝盖处,双手轻轻交握,笑着问道:“你对每一个来看你的人,都是这种态度吗?”
    温从安垂下头,半晌后声音夹着浓浓的惆怅,喃喃道:“我真的和你们玩不起,求求你们放过我可以吗?”
    杨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温从安的眉眼间尽显真诚:“其实我今天来,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
    温从安陡然提高警惕,沉声问:“什么?”
    杨桓看到了她的防备,并不计较的笑着说:“考虑一下做我高尔夫球场代言人。”
    温从安不相信的呲笑:“你在开玩笑。”
    杨桓轻摇头:“我很认真。”说着,他俯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并且递给温从安:“这份是合约,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和要求,随时联系我。”
    温从安没有接,杨桓便将纸袋放在床头柜上,并且说:“并非我一个人的意思,我们是经过董事会讨论的,觉得你形象很健康清丽,很适合做高尔夫球场代言人。所以,不要着急拒绝我,认真考虑一下,费用方面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争取最大利益。”
    温从安问:“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杨桓轻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合适。”
    杨桓走后,温从安盯着纸袋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打开。温从安出院时,纸袋被丢在箱子里,压在衣物最下面。
    生活回归原本的轨迹,陈妍坚持要留在京城陪伴温从安,温尚良也是同样的意思,温从安不希望父母分居两地,不过始终抵不过他们的坚持,便选择顺从。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温尚良回京的次数增加,温从安多了很多和父亲见面的机会。
    出 院第二天,温从安便会团里报道。在这之前,她已经听说最终是菁菁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为领舞。是她个人的原因错过了节目彩排,每年度最盛大、郑重的舞台,每一 出节目都经过精挑细选,由几十个人共同表演的节目不能为了等她而拖累进度,影响晚会彩排。只能说,她和这个舞台没有缘分,所以最终不管是谁顶替她,她都不 会有任何不满意。
    温从安只是感觉自己在事业上非常不顺,好像注定她与舞台无缘。陈妍已经开始研究京城哪座寺庙香火最旺,她打算到庙里上柱香为温从安拜一拜。
    回到团里,温从安见了领导,却被告知一个让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消息,杨桓让她做代言人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唯一一个到英国舞蹈团交流学习的名额,居然落在她头上。
    一贯没有好运气的温从安足足愣怔了十多分钟,领导继续说了好多才发现温从安根本没有听,于是停下来,等她回神儿。
    温从安咽了咽口水,费力的找回思绪和属于自己的声音,不敢相信的问:“真的是我吗?”
    领导是位三十多岁五级文职干部,他不禁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文件说:“你以为我说了这么多,是在逗你玩?”
    温从安愣愣的摇头喃喃:“我、我不敢相信。”
    领导说:“如果你没有出意外,也许也赶不上这次机会,时间上有冲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领导拿起放下的文件问:“刚刚我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吗?”
    温从安茫然的问:“什么?”
    领导非常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大概意思是如果温从安没有异议,他们会开始着手为她办理签证,目前暂定的时间是半年,不过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有所调整,“时间很紧,希望你尽快调整状态,做好准备。”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温从安的情绪还有些恍惚。菁菁在走廊等温从安,看到她出来便快步走上来,拉着她的手说:“抱歉啊从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的伤好了吗?”
    温从安摇头说:“我没事。”
    菁菁叹气道:“世事真是难以预料,那几天找不到你我们都急死了,还好你没事。”
    “嗯。”温从安轻应一声,拂开菁菁的手走开。
    菁菁看着温从安的背影,得意的笑爬上脸庞,进团数年,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了,温从安和梅若瑶都对她构不成威胁,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温从安独自在一间小的舞蹈室连基本功,连午饭都没吃,大家都纷纷传言说她因为受不了打击而一蹶不振。对于温从安忽然消失并且受伤的事情,她们传的绘声绘色,已经被传颂出好几个版本。
    傍晚时分,温从安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在更衣室换上军装,对着柜箱门上的镜子,愣愣的发呆。镜子中的她唇色和脸色都有些苍白,眼睛却很明亮,她抬手抚上镜子,唇角慢慢弯出弧度,轻轻笑了起来。
    温从安从团里出来,并不急于离开,沿着马路走向前面的十字路口。
    站在行人灯前,对面的LED大屏幕正在播报着今日新闻,温从安微仰着头,从屏幕中看到一个久违的人。温从安放在口袋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眼睛盯着屏幕,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那里。
    难道是因为愣神,那个原本在电视中出现的人,才会出现在眼前?和她之间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睛中的自己。
    温从安来不及呼吸,人已经被他拖进停在旁边的轿车里。直到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倒退的街景,温从安还仍然觉得不现实。
    他不是已经把她放了吗?怎么会再次出现?
    温从安垂眸,动了动被他握住的左手,跟着发现握着她的力道更大,像是要把手捏碎一般,温从安吃痛的闭起眼睛。
    莫时容一路沉默,温从安想问去英国的名额是不是他安排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不是他的意思,又好像她在自作多情一般。
    车在地下停车场停稳,莫时容拉着温从安下车,体贴的为她整理了大衣领子,温从安觉得眼睛一热,抬眸望着眼前高大的他。灯光从背后照过来,原本就模糊的样子更加不清楚。莫时容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拉着她走向电梯。
    温从安顺从的由他拽着,跟着他走进她以为不会再进来的房子。温从安越来越迷糊,不明白莫时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时容拉着她到沙发前坐下,甚至为她脱下厚厚的羊绒大衣,体贴到不可思议。
    莫时容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置着他曾经送给温从安的那条手链。不细看以为是同一条,其实这条是按照着之前的样式订做的。
    温从安看到链子愣了,直到他亲手为她戴上,她才发现这并不是曾经那条。
    温从安低眉看着,手指抚摸着链子,鼻子酸酸,声音微哑的小声喃喃:“继续把金丝雀锁在笼子里一般把我锁在你身边吗?”
    莫时容侧首倾身轻啄她的唇:“不,是放你走。”
    温从安蓦然抬头,对上他泼墨一般幽黑的眼睛,来不及看清他已经狠狠封住了她的唇,几乎要将她整个吸进去一般用力,温从安不禁皱眉推搡,却被他抱得更紧。
    所以,还是他,安排了出国的名额给她。这让温从安更加糊涂了。
    莫时容撕扯着温从安身上妥帖的军装,像极了温从安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眼中比那时多了浓烈的情、欲,下手更加急切粗鲁,而她也不再拼命的反抗挣扎。
    莫时容捞起几近赤、裸的温从安,让她坐在坐在他身上,那直捣深渊的一下让温从安惊声尖叫起来,不禁缩紧抱着他的手臂,仿佛他是唯一可以抓救她的浮木。
    莫时容扣着她的腰,让她在他身上起伏,撞击几乎将她的呼吸撞碎,交合处的啪啪声比曾经每次都激烈,那声音点燃了温从安身上每一个细胞,让她情不自禁的迎合回应。
    莫时容掰开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将它们反剪在她背后,十指紧紧交握着,唇舌贪婪的噬咬亲吻着她的脖子、下巴。
    温从安的身子仿佛已经不是她的,连思想也几乎失去了控制。ww w.xIaoshuotxT.。Net
    因为他,她才被绑架,可是他却没有来救她。温从安已经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可有可无的地位,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闯进她的生活,甚至改变她的人生,为什么?凭什么?他再度为她戴上相同的链子,说要放她走,却又再度霸占了她的身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温从安仰着脖子闭上眼睛,感受到游走在她身上的温热,眼泪从眼角流出。
    莫时容抱紧温从安,轻轻吻掉她的眼泪。
    温从安挣不开钳制,坚持不肯看他,轻咬着唇,声音发颤着问:“我可以走了吗?”
    莫时容却忽然将温从安抱起,大步走进卧室,把她扔在松软的床上,跟着欺身压过去,封住她的唇:“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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