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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能成魔能成疯》 作者:折纸蚂蚁

第九部分

 ☆、第41章

    温从安醒来没有看到莫时容,薄被下的自己未着寸缕,身上到处是爱事留下的红斑。温从安觉得心很沉,有些发闷。
    慢慢从床上起来,披着薄被到处找散落的衣服。好不容易才穿戴整齐,温从安在玄关看到莫时容的鞋子还在。没有想太多,温从安便打开房门离开。
    莫时容接完电话走下楼,昨晚被他扔在客厅的衣服已经没了踪影,卧室里也空荡荡。莫时容重重关上卧室门,迅速转身追出门外。
    正在等电梯的温从安被莫时容从背后拦腰抱起,她下意识的挣扎想要挣脱,可是环在腰间的力气却越来越重,短短几秒之后,她已经被莫时容强硬的抱回去。
    此时,温从安正在客厅中央,双手在身前握着,手指抚着手腕上的链子,难得的鼓起勇气毫不闪躲的看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温从安眉头微皱着问:“不是说要放我走吗?”wwW.xiaOshuo txt.net
    “对。”莫时容没有表情的回答。
    温从安轻咬着唇:“那你为何……你到底想要怎样?”
    莫时容俯身,轻声却坚定的说:“想要你。”
    温从安的心仿佛被重物击中,狠狠的颤抖着,连脑子也一起颤动发昏,她是怎么被抱回床上,衣服又是何时被扯光,她都不知道,整个人已经乱的没有章法。温从安沉沦在与莫时容的□中,不可自拔。
    莫时容像个饿极的疯子一样,缠了温从安一整天,温从安次次昏睡在他怀里,却又被他折腾醒,疲惫的身子昏沉的脑子,却仍然不自觉的因为他而有反应。
    傍晚,莫时容因为应酬不得不离开,温从安很快便睡死过去。莫时容换好衣服,坐在床边凝视着温从安的睡颜,安逸宁静。她那一双眼睛像是有魔力,能抚平他心上的烦乱茫然。
    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是他被安排到x市做副市长,说白了其实是下放,一场争夺战后他被击败,不得不离京。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处于低谷,无意间从温尚良那里看到温从安,她一双美丽的眸子就像一扇明亮的窗户,竟然能平静他的心。
    温 从安高考那年夏天,温尚良为她举行成人礼,莫时容亦被邀请出席。在停车场,那个穿着明黄色蕾丝大摆长裙的姑娘跑着撞进他怀里,她银铃般的笑容戛然而止,红 着脸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声音糯糯的向他道歉。那天,莫时容被告知要和家世匹配的封歆结婚。那时候,他没又强大到可以为所欲为。
    莫时容最终没能参加温从安的成人礼,所以自始至终,温从安都不认得莫时容,总以为别墅送画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因为他的关系,她错过了登台机会,知道她很重视也很在意,所以为她争取了唯一一个出国名额,希望可以补偿她的失落。
    莫时容俯身,轻轻吻她紧闭的眼眸。
    走出卧室,莫时容才接通一直震动电话,轻应一声,彼端的秦秘书回报说:“温尚良一直再找您。”
    莫时容问:“通过电话?”
    秦秘书答道:“是,不过我已经查到他人现在就在京城。”
    莫时容回身看着卧室门,吩咐说:“让他晚上八点到酒店,就说我在那里等他。”
    “是。”
    莫时容离开不久温从安就醒了,这次确定了莫时容不在,温从安疲惫的洗了澡,穿好衣服离开。
    陈妍很担心她,电话里她不得不骗陈妍说在朋友家过夜,其实,她在京城哪有什么朋友,以前还有程子渊,可是现在……
    温从安知道程子渊最近过得很不好,程同军去世,武文丽备受打击,他自己也丢了工作,曾经许诺不离不弃的自己也离开了他。
    “小姐,里面进不去,您就从这里下吧。”
    温从安被司机的声音拉回现实,温从安看着车外的高门大院,向司机师傅道了谢,付钱后下车。
    温从安其实很忐忑,不知道该不该来这里。程同军为了报复莫时容才绑架她,甚至差点杀死她,但是现在他死了,她却觉得不安心。
    大院外的门岗拦住了温从安,跟着告知她程子渊和武文丽已经搬了出去,但是搬到了哪里不可知。
    程同军涉案被查,后来又畏罪自杀,这高门大院政府地方,程子渊和武文丽自然不能继续住下去,温从安后知后觉。
    程同军下台,城建部主任一职悬空,暂时由副主任代职,具体的人员安排尚未可知。
    温尚良一心向往高处走,离开x市进京,公安部路子不好走,城建部主任又是个难得的肥差,温尚良一早便把目光瞄到程同军身上。赶巧了莫时容准备办程同军,温尚良便想方设法的巴结莫时容,甚至不惜赔上女儿。但是现在,经过温从安屡次受伤、绑架,温尚良有点儿后悔了。
    温从安被绑架时,莫时容明明亲口说已经和温从安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程同军死了,围绕莫时容的关注也随之减少,莫时容也一改那是决绝的态度,又把温从安拉回身边。
    温尚良虽然重利,可是也不想女儿受伤害。是他一手把她推进火坑的,现在想把她拉出来,却发现难上加难。
    莫时容带着温尚良参加应酬,其目的也非常明显,摆明想要把温尚良推上城建部主任的位置,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这是温尚良曾经梦寐以求的,来见莫时容之前坚定的想法,这下又有些动摇了。一整晚,他都在摇摆,一方面为利益诱惑,一方面又觉得愧对温从安。
    温尚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时容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待应酬接近尾声,莫时容拿起一颗烟,轻点着手背。酒精发酵的作用让他脸部线条变得柔和,唇角也勾起弧度:“你要的我都会给你,温从安给我。”
    说完,莫时容偏头看着旁边几乎石化的温尚良,眼中渐渐溢满笑意。
    温从安颓丧着肩膀回到家里,陈妍刚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看到温从安没精打采的样子忙走过去,接过她的背包,关切的问:“怎么了?”
    温从安安慰的笑了笑说:“没事,有点累了。”
    “吃过晚饭了吗?”
    温从安愣愣的,慢慢摇头说:“还没有。”
    陈妍脸色一沉:“怎么这么晚还不吃饭?多伤胃啊。”
    温从安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道:“想吃你做的饭啊,所以吃不到宁愿饿着肚子。”
    “胡闹,”虽然这么说,陈妍还是忍不住笑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嗯。”温从安点头,松开母亲,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陈妍在厨房一边忙活着,一边同温从安说:“你爸爸今天过来了。”
    “哦。”温从安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杯子。
    陈妍继续说:“晚上有应酬,好像和莫先生一起。”
    “砰。”
    杯子落地,应声而碎。陈妍拎着锅铲急急忙忙走到客厅:“怎么回事?”
    温从安摇着头说:“没事,手滑没拿好,我收拾一下。”
    “小心一点,别伤着手。”陈妍叮嘱道。
    温从安从洗手间拿出扫帚,小心打扫着崩裂的玻璃碎片。
    当晚温尚良回来时,温从安已经睡下,第二天一早温尚良赶回x市,根本没有和温从安有过照面,温从安一整夜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平静。她担心自己和莫时容再度来往的事情被温尚良知道,更担心他会告诉陈妍。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温从安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英国。也许离开一段时间,她和莫时容的关系会便平静,随着时间流逝,可以摆脱缠绕在周围的人和事。但是这次机会是莫时容给她的,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又担心这样会更加没办法摆脱莫时容。
    温从安回团里上班,一进门便被告知梅若瑶回来了。
    温从安听说梅若瑶怀了孩子却又流产,后来程家出事,梅若瑶和程子渊的婚约也玩完了。想来梅若瑶也是可怜人,一心想要得到程子渊,为此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到头来她还是得不到他。不仅可怜,还可悲可恨。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温从安不想和梅若瑶有太多接触,如果能安安稳稳做陌生人,最好不过。但是梅若瑶显然没想过要放过她。
    梅若瑶回到团里第一时间找到领导,要求替换菁菁,成为春晚节目的领舞。领导对此非常为难,晚会在即,舞蹈团队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已经达到完美程度,现在换人,而且是领舞,这是非常冒险的。
    领导婉转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梅若瑶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必须换掉菁菁。
    菁菁一听到风声,便迅速赶到领导办公室外,企图透过门板听到领导和梅若瑶的谈话。菁菁一直以为温从安是威胁,忽略了梅若瑶。原本她们就不是一个节目,现在却堂而皇之的来抢位置,菁菁真是气得没有任何脾气。
    菁菁身边围了几个好事者,其中一个忍不住的嘟囔道:“同样是被替换的,温从安就什么都不说安心接受了。”
    另一个直发女倚着墙不禁冷笑道:“当然接受了,人家可是要出国的人。”
    大家都朝她看过去,菁菁问:“出国?去哪里?”
    直发女说:“英国咯。”
    菁菁继续问:“做什么?”
    直发女哼笑,语气中夹着羡慕嫉妒,酸酸的说:“当然是到国家舞团学习咯,如果再顺利得个国际大奖,再回来人家可就是一尊大佛了呢!”
    领导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围在外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看到一脸阴沉的梅若瑶,瞬时都觉得一股阴冷从背后而来,纷纷低下头。
    直发女后悔的咬舌头,她想马上转身走人,可是梅若瑶已经盯上她,并且朝她走过来。
    梅若瑶在直发女面前站定,高傲的俯视她,声音冰冷如刀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直发女稍稍抬头,看到站在梅若瑶身后的领导,他正恼怒不已的瞪着她。
 
 
☆、第42章
    梅若瑶咄咄逼人的问:“刚刚你说什么?谁要出国?”
    直发女低下头,小声说:“朋友要出国,我拜托她帮我捎带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梅若瑶便不留情面的当众给了她一巴掌,大家吓得小声惊呼。直发女被打懵了,捂着脸愣怔的看着梅若瑶。
    领导实在看不下去,走到梅若瑶面前说:“若瑶,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这事儿领导你一定知道吧?”梅若瑶笃定的问道:“为什么同样是因为个人原因离队,她温从安就能出国,我却连个领舞都做不了?”
    领导语重心长的说:“你先冷静一点,这是上面的安排,我没有发言权。”
    梅若瑶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大家都不知道温从安要出国,只有这个女人知道,领导,莫非你们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领导一惊,赶紧解释说:“这、这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梅若瑶不理会,狠狠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怒不可遏的离开。
    领导必须强装淡定以此表示自己是无辜,而大家也必须配合的相信领导是清白的。领导清了清嗓子说:“都散了吧,时间不多,抓紧时间排练。”
    梅若瑶在更衣室找到准备换衣服的温从安,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扳着温从安的肩膀强迫她面对着自己,恶言相向:“那一把火怎么没烧死你?”
    温从安皱眉,沉声斥道:“你不要太过分。”
    梅若瑶像听了笑话似得笑出来,冷声道:“你一个霸占别人老公的第三者怎么好意思开口说我过分?”
    温从安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更衣室的每个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等着接下来更加精彩的爆料。
    梅若瑶说:“怎么样?没话说了?大家都听好了,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别人的老公,整天还摆出一副白莲花的清纯模样搏同情勾引男人,自己是个□还想立牌坊,我呸,太他妈恶心了。”
    菁菁拉了拉梅若瑶的胳膊劝阻,却被她狠狠甩开。梅若瑶上下打量着温从安身上的军装,呲鼻笑着说:“就你这操行,也配穿军装,依我看,还是早点脱了吧。”
    说着,抬手就去拽温从安的头发,另一只手开始扯温从安的衣服。温从安双手护住衣服,委屈和侮辱让她红了眼睛,酸意涌上鼻腔。
    没 有人敢站出来拉梅若瑶,虽然梅若瑶和温从安一直不对盘,但是这样正面的大冲突甚至大打出手还是第一次,这一刻的她简直就是个疯子,浓浓的气已经变化成恨, 非常深的痛恨,嘴里还不忘继续辱骂:“被包养的滋味很好对吧?有吃有喝有地位,被人捧着、巴结着,真不要脸。”
    “住手!”
    一声怒斥在众人背后响起,大家纷纷回头望过去,梅若瑶却依旧沉浸在恨意里不愿意松手,杨桓二话不说便冲过去强硬的把梅若瑶推开,将温从安护进怀里。
    梅若瑶一看到杨桓,愣了一下,再看他抱着温从安,更急,大声嚷道:“你居然抱她!你知道她有多脏吗?”
    杨桓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发抖的温从安,看着梅若瑶朗声说:“我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抱?”
    “什么?”梅若瑶气的发笑,恶狠狠的瞪着温从安,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能耐,一个不算还有一个,是不是还有3、4、5、6号在排着队?”
    杨桓脱下自己的外套裹着温从安,拉了拉衣襟,警告意味深浓的同梅若瑶说:“这种事情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今天不同你计较,不想收到律师信的话,就好自为之。”
    杨桓沉声说完,揽着温从安离开更衣室。
    围 在更衣室里津津有味看戏的众位可算是过瘾了,却更加疑惑不解。不知道梅若瑶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杨桓出现坐实了之前温从安是他女朋友的传言,鼎鼎杨家的少 爷、上市集团主席,绝不可能忍受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道道,大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被杨桓这么一闹,梅若瑶觉得非常抬不起头,恼羞成怒的她将温从安的东西全部扔在地上,甚至推翻了温从安的柜子。
    杨桓载着温从安离开是非之地,路上买了一杯热可可给她压惊。
    温从安双手捧着杯子,热度通过手掌传递到全身,渐渐抑制住了她的颤抖。温从安轻声说了谢谢,杨桓挑唇一笑:“不用,梅若瑶这两年越来越过分。”
    温从安苦笑:“其实,她说的也没错。”被包养的情妇、第三者,确实是她现实写照,她根本无法辩驳。
    杨桓耸肩,无所谓的说:“你和莫时容的事情我没有立场说什么。不过,你真的打算和莫时容一直这样下去?你应该明白的,他不会为了你离婚。”
    温从安心头一紧,缓缓点头,“他不离婚,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杨桓无奈的摇头笑着说:“我帮你解了围,你反将我一军。”
    “对不起。”
    “不必,”杨桓岔开话题道:“代言人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温从安抿着唇。杨桓马上了然:“还是决定拒绝?”
    温从安说:“我想我可能不合适。”
    “你不接我电话,我只好亲自上门来堵人,没想到还看到一场闹剧,”说到这里,杨桓停顿了一下,随之非常认真的问:“你想过吗?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今天会怎么样?”
    温从安沉默着。杨桓继续说:“如果你想离开莫时容,我可以帮你。”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温从安问。
    杨桓点头:“讲。”
    温从安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杨桓诚实的说:“这年头被欺凌成你这样还不知道反抗的人不多,帮你权当给自己积德了,不过你好像没给我什么机会帮你。”
    杨桓把温从安送到一处私人会所,并且预约了护理服务。跟着对温从安说:“你看起来非常疲惫,反正今天时间还早,你就在这里好好放松休整一下,养足了精神才能清楚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顺便再考虑一下,做我的代言人,我给的价钱可是很高的。”
    温从安和杨桓道了别,在门堂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进去。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如果这里的按摩师手法很好的话,没准儿还可治疗她的失眠。
    温从安泡了温泉、做了水疗,她很累很想睡,但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出现梅若瑶嚣张跋扈的样子,还有她尖酸刻薄的话字字句句清晰浮现。最后,温从安还是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
    温从安离开会所,站在寒冬的夜风中等着出租车,赫然发现了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后排车窗降下,一个黑黑的影子倚窗而坐。
    温从安站在原地不动,隔着汽车飞驰的马路望着。半晌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莫时容的电话。
    电话通了许久后莫时容才接起,他们隔街而望,耳边却可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渐渐的,温从安情绪有些失控,呼吸也变得急促,声音微哑:“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好难过,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莫时容平静的听着,毅然决绝的回答:“不好。”
    “为什么?”
    “我说过,我想要你。”
    “看 到我这样难过,你会开心吗?”温从安声泪俱下的问,却又很快改口,自言自语似得喃喃:“也许不该这么问。你不会因为我而难过,我对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即 使是死也不能够对你造成威胁。可是,你不怕我的存在会影响你的仕途吗?高官包养情妇,传出去多么难听?”温从安自嘲着说。
    莫时容沉吟片刻后,回答道:“这些你不用管。”
    温从安反问:“那我应该管什么?”
    莫时容说:“什么都不必,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温从安说:“我想要离开你。”
    莫时容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否决:“不可以。”
    眼 泪模糊了视线,温从安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对着电话,她像是有了无限的勇气,接二连三的问:“你说过,只要我爱上你,就会放我走。为什么要这样?人的心对 你来说一文不值是吗?不管是我,还是封歆,对你来说都只是附属物,看着女人爱上你,为了你疯狂,会满足你的虚荣心吗?但是你有想过,这有多么可恶可恨 吗?”
    温从安不等莫时容开口便切断电话,转身走向与莫时容相反的方向。眼泪不停向外涌,她不知道这一刻的反抗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觉得太压抑了,不这样的话她会窒息,真的会活不下去。
    突然,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在身后响起,跟着警报声鸣叫不断。温从安停住步子,慢慢回身。
    莫时容的司机一脸惊愕,束手无策的站在路边,那个本该在车后排坐着的人此时正开着车,狠狠撞上停在后面的保时捷。可是他连眼睛都未眨一下,踩着油门横穿马路掉头追上温从安,并将她粗暴的塞进车里,用保险锁困住她。
    温从安愣怔的望着莫时容,他墨黑的眼中像是有着狂风暴雨,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扼的她手腕生疼,另一只手却温柔的抚着她的脸,“爱上我之后,你就不会再离开我。”
 
 
☆、第43章
  张启忙完手里的活准备接去媳妇儿,一出门便看到车前围了几个人,他不明所以的走过去却看到严重凹陷的前车头。张启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这的确是他的车。
  张启看着围在周边的人,疑惑的问:“谁撞得?”
  其中一个路人问:“这车是您的吗?”
  张启点头:“没错。”
  热心的路人拿出一张纸,上面记着车牌号吗,交给张启说:“您如果早出来5分钟就能看见那车,一辆A8,车跑了我们拦不住,这是车牌号,放心,咱们已经替你打了电话报警。”
  张启接过纸片,对着路灯看清了车号,越看越觉得熟悉,琢磨了一会儿,拿出电话翻到一个号码拨出去:“联系托车,撞了,嗯,就这样。”
  路人诧异的望着张启,上百万道的名牌跑车撞得那么狠,居然就这么算了?
  很快,从对面私人会所驶出一辆白色玛莎拉蒂,随着车后跑出几个黑西服男子。玛莎拉蒂甩尾停在路边,黑衣男子们对着张启欠身,毕恭毕敬道:“七少,这里交给我们。”
  张启点了点头,看着几位热心帮忙的路人,吩咐黑衣男子道:“这几位兄弟够意思,替我好好招待人家。”
  男子颔首:“是,七少放心。”
  张启离开后,马上拨通莫易坤的电话:“你三哥真是太不地道了,撞了我的车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肇事逃逸了,还是咱首都人民热心肠,不仅替我记了车号,还报了警。这可真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
  电话彼端的莫易坤应了一声:“哦,然后呢?”
  “其实我是想说,今天好像传出了什么风声,不太好听呢,怎么解决?”
  莫易坤骂道:“滚一边玩儿去,唯恐天下不乱,不好听也跟你无关。”
  张启乐呵呵的说:“乱了才好看嘛!要不要赌一把,一辆保时捷,那姓温的妹妹肯定要走人避嫌。”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条消息如果有心传播,很快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温从安到底是杨桓的女朋友,还是某高官的情妇,这劲爆的消息当天便传到陈妍耳朵里。
  陈妍不相信,一向好脾气的她甚至怒斥电话彼端的友人,希望他们不要相信谣传,更不要以讹传讹。但其实,她心中却并非如此笃定。
  陈妍结束了和朋友的通话,紧接着就开始给温从安打电话,然而她的电话却无法接通。陈妍着急心切,担心温从安会被流言重伤而想不开,陈妍越想越不安,一整天如坐针毡,什么东西都没吃。傍晚时,陈妍左等右等,温从安一直没回来,陈妍再也坐不住,换了衣服出门找温从安
  莫时容开着车,神色阴沉,薄唇紧抿。车速飞快,温从安紧抓着身前的安全带,心里却一点都不安全。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温从安才不得不拿出来,小声接通。
  电话彼端的人如获大赦般大声呼道:“温小姐是吗?你终于肯接了。”
  “我是,您哪位?”
  “这里是xx医院,陈妍是你母亲吧?”
  温从安听到这个,心下一沉,迫不及待的追问:“我妈怎么了?”
  “她晕厥被送到医院,希望你能马上过来一趟。”
  温从安再无心顾及其他,一心只想赶到母亲身边。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今天会不会听到了那些言论所以才晕厥?
  莫时容马上调转了方向,朝着医院赶去。路上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各怀心思。
  温从安赶到医院时,陈妍刚刚苏醒过来,手臂仍然扎着输液的管子,眼神有些游离茫然。温从安哭着冲到病床前,揪心的问:“妈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陈妍抬起扎着输液管的手臂,抚着温从安的脸低声说:“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温从安握住母亲的手:“对不起,妈,我让你着急了。”
  陈妍问:“怎么不接电话?妈还以为你出事了。”
  温从安急着摇头:“我没事,我好好的。”
  陈妍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对不对?”
  温从安一愣怔,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母亲都知道了,一声声的质问,她该怎么回答?
  陈妍紧皱着眉,声音里充满恳求:“说啊,从安,告诉妈妈,那些都不是真的。”wWw。xiaoshuo txt.Net
  温从安知道现在自己是母亲唯一的一根稻草,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肯定会经受不住打击。虽然她从没有对自己要求什么,但是她一心一意希望自己幸福,并且自小教导人要懂得廉耻之心。
  温从安双眼噙着泪,在母亲期盼的目光下坚定的摇头否认:“因为我拿到了团里唯一一个出国名额,同事很不服气所以才会乱说,”温从安放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掐着腿上的肉,才勉强支撑着继续说下去:“今天因为这个我们还大吵了一架,我心情很差所以才关了手机。妈,你千万不要当真啊,别因为这个气坏身子。”
  陈妍终于欣慰的笑了,点头说:“好,妈相信你。相信你一直都是个好姑娘,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温从安不住点头,努力隐忍着眼泪。她多希望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多么希望真实的自己就是母亲心中的样子。她变得越来越坏,现在居然开始撒这种瞒天大谎,她不敢想以后的自己还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
  莫时容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掏出电话慢慢走开。电话接通之后,莫时容说:“狂躁症初期是什么症状?需要住院治疗吗?那么已经给他人带来伤害的,应该怎么处理?对,身边有人得了这种病,当然,还需要专业医生的诊断。”
  这通电话结束后,莫时容打给了秦秘书,吩咐道:“找个人跟着梅若瑶,碰瓷,做得像一点。”
  陈妍输完葡萄糖,医生检查过确定没有大碍,母女两人便一起回家。
  莫时容把温从安送到医院后,她一心惦念着母亲的安危,不知道莫时容后来去了哪里,直到她们从医院离开也没有再看到他。他对她说的那句话,她不敢相信,也不敢细想,想多了总是错。
  回家的路上,陈妍忽而轻唤温从安。
  “嗯?”温从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母亲婉静的脸上,“怎么了?”
  陈妍说道:“你刚刚说,你得到了出国名额,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温从安咬了咬唇,心虚的瞒骗道:“今天才接到通知,跟着就发生了那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陈妍握着温从安的手,刚刚在医院情绪激动,没来得及感受喜悦,这一刻确切的听到这个好消息,她真的很开心,打心眼里替女儿高兴:“那太好了。去哪里?要多久?”
  温从安回答:“英国,半年到一年左右。下个月可能就要出发。”
  陈妍低呼:“这么快?”
  “嗯。”温从安点头。
  陈妍若有所思道:“出国需要准备很多东西,看来现在就得着手了。”
  温从安说:“妈,我去的时间不长,不用准备什么,现在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不忍心撇下你离开。”
  陈妍沉声道:“不行,从安,你已经错过太多,这次机会决不能再放过,我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你走了我就回x市,有你爸爸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温从安担心母亲着急会再度不舒服,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去英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身体,不要再生病了。”
  陈妍欣慰的笑,点头说:“好。”
  接下来一段日子便是出国前的准备,最后确定离开的时间是农历新年的前一天,陈妍不免为此抱怨两句。
  从决定下来之后,温从安就没怎么去过团里,除了几次送拿出国要办理的手续和文件。团里关于她的流言满天飞,她不想知道大家是怎么看待她的,干脆耳不听眼不见,装作鸵鸟,日子会过得轻松一点。
  后来,她辗转听说梅若瑶因为车祸和故意伤人而惹上了官司,医生检查出她患有躁狂症,免去官司的麻烦却不得不住进医院进行治疗。
  得知温从安要出国,杨桓打过电话给她,并且表示了对她不能接下高尔夫球场的代言合约的遗憾,不过争取到了优先权,如果日后温从安红了,优先考虑杨桓的代言合同。
  其实温从安很想问一问杨桓,如果封歆一直不离婚,他会不会一直爱着她?会不会一直等着她?但是后来,她放弃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就是一团乱麻,又何必去管别人。
  筹备出国的日子过得充实且飞快,转眼间便到了要离开的日子。离开前,钟静言约了温从安见面。温从安犹豫再三,才答应下来。
  温从安知道钟静言一直不喜欢自己,不过上次多亏了她,自己才没有被冻死在家门外,而且钟静言接二连三的帮助自己,即便是不喜欢,应该也没有到讨厌的程度。
  钟静言的肚子越来越大,不能长时间坐着,行动不方便却依然要坚持多走路、多运动。钟静言约温从安在孕妇健身中心见面,看着那些幸福的准妈妈们为了即将到来的宝宝们准备,温从安觉得非常温暖。
  “有没有想过未来会生个什么样的宝宝?”种静言轻抚着肚子问。
  温从安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没想过。”
  “那倒是,这和身边的人有关。遇到一个相爱并且想嫁的,随时随地都会对未来抱着美好的希望和想象。看到别人举行婚礼,会羡慕并且想象着你们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天是什么样子;别人家的孩子可爱,就会想自己以后也要和他生个这样可爱的宝宝。就连吃穿住行,都会不自觉的为他想,不会觉得是负担,反而是幸福。如果身边的人不曾让你不自觉的憧憬未来,那么趁早离开。”
  钟静言话中有话,温从安听得懂。
  “听说你就要去英国了。”钟静言继续说道。
  “嗯。”温从安点头。
  钟静言直言说:“如果我是你,在有这样的机会时,就不会再回来,最起码短期之内不会。你怎么考虑?”
  “我……”温从安犹豫的咬唇。
  钟静言轻笑开;“的确,如你所见,莫时容和封歆的婚姻乱的一塌糊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离婚,莫时容和我老公不同,他是政治人物,需要顾虑很多。高处不胜寒,他这个位置,无数双眼睛盯着,未来更是前途无量,如果离了婚,而且还是因为男女关系,这将会影响他的仕途。莫时容是个对权利非常向往的人,他不会为了女人,放弃权利。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知道。”温从安早就想过,所以从来不幻想,她只希望离开他。只是出国的机会是莫时容给她的,难道去了英国,就可以彻底摆脱他吗?温从安真的不敢确定。
  “也许你觉得我说的简单,但是只要你肯,就一定能做到。不过,”钟静言叹气,“你这懦弱无能的性子我实在不能对你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封歆的魄力分给你三分之一,今天你也不会到这一步。”
  “是啊。”温从安苦涩的承认。很多时候她也痛恨自己的软弱,想要强硬一点,却总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钟静言拿起杯子喝水,目光却在温从安背后定住。跟着放下杯子,挑眉道:“有人找上门来了。”
  “什么?”温从安茫然,顺着钟静言的视线回头,却被迎面来的阴影遮住。
  莫时容俯身揽住温从安的腰,将她一把捞起,不动声色的同钟静言说:“抱歉小秋,剩下的时间是我的。”
  钟静言也好不退让,轻笑着说:“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
  说完,钟静言拿起手机,拨给莫易坤,挑衅的望着莫时容。待电话一通,钟静言神色忽变,眉头紧皱着,看起来非常痛苦无助,声音也低哑许多,有气无力的说:“老公,肚子忽然不舒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和温从安在一起。老公,肚子好痛,快救我。”
 
 
☆、第44章
    始终是隔着肚皮,所以不管钟静言是否在演戏,在那通电话之后,莫时容还是第一时间把钟静言送往医院。莫易坤在随后飞车赶到,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把莫时容和温从安当做空气,偶尔看一眼也是饱含着愤怒情绪。
    从急诊室转到病房,温从安一直惴惴不安,匆匆瞧见钟静言几面,她紧闭着眼眸,脸色苍白,只有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能让温从安安心。
    病房安排在高级VIP楼层,除了偶尔匆匆而过的医生和护士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莫易坤陪着钟静言在病房,温从安则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她不确定钟静言情况如何,有没有稳定,然而没有得到允许,她不敢贸然离开。
    天色越来越晚,走廊的灯昏昏暗暗的,她微低着头,几缕长发从耳边散落,遮住了她白净的脸颊。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露出一截藕段似白嫩的手臂。
    莫时容在她身边坐下,将干燥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握着,并且拉至自己身前。
    一道门,两个世界。在病房里的少爷和少奶奶却好不悠闲的看着电影、打着游戏、吃着零食,哪有身体不适的样子?接近0点是,钟静言有些乏了,伸了个懒腰顺势依偎在莫易坤怀里,懒洋洋的问:“那姑娘走了吗?”
    专注着游戏的莫易坤应了一声:“没有。”
    钟静言看了看时间说:“让她回去吧。”
    莫易坤停下,偏头看着她,笑说:“不是说好了不耗一整夜不罢休吗?”
    钟静言砸吧着嘴巴,颇有些可惜的说:“医院的床睡着不舒服,我想回家了。”
    温从安没能再见钟静言一面,就被莫易坤三言两语的赶走。莫时容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却始终陪在她身边。
    医 院,尤其是高级VIP病房,医生护士都是人精,不可能不认识莫时容,他整晚陪着温从安,还拉着她的手,医生护士们肯定已经察觉到了。这让温从安多少有些不 安,不过还好,天亮之后她就要暂时离开,逃开京城,流言蜚语会随着时间消逝,她和莫时容之间一言难尽的情愫也会慢慢消散。
    从医院离开,莫时容开车送温从安回家。路上,疲惫的温从安便沉沉睡了过去。莫时容把车停在空旷的马路上,将自己的外套盖在温从安身上。开门下车,背倚在车门上抽了一支烟。昏黄的路的投射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睡意依旧深沉时,温从安觉得身子好累,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车里。偏头看旁边,那个正闭着眼睛的人,竟然是莫时容。温从安心头一跳,手紧张的一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
    怕挣扎会将他吵醒,温从安不敢再动。慢慢平复下讶异的情绪,开始回想着头一天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而且睡得很沉,直到刚刚才发觉睡得疲惫,不太舒服。
    温 从安凝望着莫时容的睡颜,忘记要挪开目光。他睡着时,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不再让人望而生畏,甚至有些平静安逸。还有,他的侧脸真的完美的没有瑕疵,像是能 工巧匠一点一点精雕细琢而出的。以前温从安不敢仔细看他,但也知道他容颜的不同凡响,可是今天的他,温从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放下了那曾经将她紧紧包围的 防备。
    也许是他整晚在医院陪她,也许是最近他一连串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言语和行为,温从安摸不透他,如今更觉得他难以捉摸。所幸,她就要走了。
    温从安抬眉望向莫时容,看到他正睁着清亮的眸子望着自己,呼吸一滞,不由的再度紧张。
    莫时容握着她的手,微微使力,她便朝他倒去,跟着便落入他早已准备好的怀抱里。温从安有些失措的扬起下巴看着她,刚刚好的角度,莫时容唇边噙笑,低头吻住她。
    温从安在小区外和莫时容分开,她一步一步走进小区,听到身后车子引擎声越来越远。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话,更没有告别。今天的分别,也许就是永别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终于可以拨乱反正,从此后温从安和莫时容就是两条毫无干戈的平行线。
    温从安坚持不肯让陈妍送她到机场,担心自己会和陈妍在机场哭抱成一团。出国是件好事,她不想搞得像生离死别那样难过,而且半年之后她就回来了,六个月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顺利到达机场,温从安独自办理登机、行李,过安检、过关,却意外遇到了同样出境的程子渊。
    他们俩之间隔着形形色色的人,十数米的距离相隔,彼此安静的遥望着。仿佛他们已有多年不见,这一刻有着浓烈的物是人非之感。
    温从安站在原地,看着程子渊走近。他比之前见到的更加瘦削,下巴上是发青的胡茬,眼窝深陷,看起来疲惫又憔悴。这样的程子渊,让温从安感到心疼。
    程子渊勉强的扯动嘴角笑了笑:“去哪里?”
    “伦敦。”温从安说。
    程子渊问:“时间紧张吗?有没有时间喝杯咖啡?”
    温从安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人生之事真的难以预料,温从安曾以为程子渊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失去程子渊,就会像鱼儿离开水、人离开空气,无法继续生存。可是如今,她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上次这样坐在一起时,梅若瑶闯了进来,那时候他们浮躁、不冷静,但是经过程同军的事情之后,他们反倒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你……”
    “你……”
    温从安和程子渊几乎是同时开口,他们看着彼此,都微微一笑。程子渊说:“你先说。”
    “要出差吗?”温从安说出话之后,才发现声音是哑的。
    程子渊回答:“一个师兄让我过去帮忙。短期内可能不会回来。”
    离开对于程子渊来说,是好的,可以重新开始。他是个有能力的人,不应该就这样倒下。
    “武阿姨呢?她还好吗?”
    程子渊点点头:“我到洛杉矶安顿下来就会接她过去住一段时间,最近对她的打击很大,她需要离开这个地方缓解一下。”
    “你说的对。”温从安附和。
    程子渊说:“我听说了,唯一一个出国交流的名额。恭喜你。”
    几曾何时,曾经无比亲密的他们,如今谈话竟然变得这般有距离。温从安苦涩的想着,不心酸是假的。如果当初没有遇到莫时容,她会不会和程子渊有个好结果呢?也许不会吧,没有莫时容,却还有梅若瑶。
    终究是她先做了对不起程子渊的事,所以在他面前,温从安始终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程子渊忽然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从安,不介意的话,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温从安大概猜到了他会问什么,但是仍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已经离开莫时容了,对不对?”
    离开吗?应该算吧。没有道别,到底是不愿再见,还是觉得没有再次见到的必要?坦白说,温从安也不敢确定。她始终捉摸不透莫时容,不知道他的性情为何,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温从安只能被他摆布着,一步一步走着。
    温从安和程子渊只聊了寥寥几句,便挥手告别彼此。
    温从安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渐渐远离的地表面,耳边是引擎轰隆声。压力压迫着耳膜,温从安不舒服的闭上眼睛,手指按压着耳朵缓解压力。
    这次的离开,她可以和过去告别,一切从头开始吗?温从安非常希望会是这样。
    温从安到达伦敦后,经过两天短暂的休整,很快便加入了歌舞团庞大的团队,成为其中唯一一位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
    这个陌生的地方,每个人对温从安来说都如一张白纸,而她对大家来说也是一样,她可以随意的随心书写。温从安努力着对大家敞开心扉,学习着让自己变得开朗合群,努力消灭沟通障碍,真正融入这个团队之中。
    温从安在距离舞团两条街区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空置的房子,装潢有些陈旧,却非常有格调,而且收拾的很干净。凑巧的是房东是为华侨,于是以一个相当便宜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了温从安,这让温从安开心了许久。
    到达伦敦的第二个月,温从安开始每天都会受到一株白玫瑰,日复一日,不管天气有多么恶劣,花总是在她早晨出门前准时送到。送花的大叔却始终不肯透漏送花人的信息,总是赞美她比花更漂亮。
    新玫瑰不断补充,时间久的玫瑰开始慢慢枯萎,温从安觉得把他们扔了有些可惜,于是学习了制作干花的工序,将放久的玫瑰做成干花,积少成多,放在一个漂亮的白色瓷瓶中,并且将瓷瓶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渐渐的,每日收到一株白玫瑰成为了温从安的习惯。然而这一天,花却没有在老时间送达。
    为了不迟到,温从安按照往日的时间出门,但是这个没有收到白玫瑰的清晨,让温从安的情绪有些飘忽,分外担心那个千里之外送花给她的人,是不是出了事。
 
 
☆、第45章
    每日一株白玫瑰,风雨无阻,此事很快便在舞团里传开了,他们甚至称呼温从安为东方白玫瑰,这样的称呼让温从安觉得有些局促。不过,她在慢慢学习如何做到荣辱不惊,如何做到淡然应对。
    这天早上没有按时收到白玫瑰,温从安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态,很容易晃神。
    伦敦的天像婴儿的脸,所变就变。中午还是艳阳,下午便大雾笼罩,温从安回家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温从安拉紧风衣的衣襟,撑着伞,走在回家的小路。偶尔有敞着蓬的跑车经过,震耳的音乐飘荡在街区上空,车上美丽的姑娘不惧风雨,妖娆的扭动着,肆意挥霍着青春。
    走到家门口时,温从安收起伞,拾阶而上,却被身后一个声音喊住。
    温从安莫名的回头,看到穿着墨绿色雨衣的男子,手里捧着一束被透明塑料纸包裹的花,待他把花递到温从安面前,她才看清那是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温从安诧异惊喜的接过花束,跟着男子将另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她。
    温从安捧着花和盒子回到家,脱掉风衣外套,带着几许忐忑,还有期待,打开了被隔雨纸封号的盒子。那里面,竟然一个拿破仑蛋糕。温从安找到一个小小的卡片,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温从安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虽然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是那熟悉的字迹她认得。每日的玫瑰,果然是他送的,温从安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以为越来越远,可是为什么会有种在渐渐走近的感觉?
    温从安在桌前坐下,望着花和蛋糕,还有卡片出神。温从安用手指蘸了蛋糕,并且放入嘴里,醇香的味道在蓓蕾上绽放,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拿破仑蛋糕。
    温从安拨了一通电话给陈妍,电话很久才被接通,温从安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母亲语气的不对劲。
    陈妍笑着安慰说:“有些感冒而已,没有大碍。”
    温从安忽然非常想念母亲,声音微哑着说:“妈,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妍说:“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
    温从安和陈妍简单说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然而温从安却拿着电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往年温从安的生日,陈妍总是记得很清楚,经常早几天就打电话问温从安打算怎么过生日,或者问温从安想要什么礼物。可是这次,温从安主动打电话给陈妍,她却对生日只字未提。
    很快,陈妍的电话又再度打过来,温从安愣了几秒才接通,跟着听到陈妍说:“宝贝,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温从安眼泪几乎是瞬间便涌出眼眶:“我只要你和爸爸健康平安。”
    挂了电话,陈妍擦去眼角的泪水,偏头对护工说:“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我女儿?”
    护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看起来非常朴实,有些局促的说:“夫人,我不知道准备什么。”
    陈妍说:“没关系,我告诉你,你准备好帮我寄出去就行。你也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出门。”
    温 从安走后不久,温尚良就走马上任住建部主任,他和陈妍也住进了京城。同时,陈妍开始经常性的头晕目眩,她以为只是血压低,没有特别在意。直到有次在家里晕 过去,温尚良赶回家将她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得出结论是她颅内长了肿瘤。切片检测后确认肿瘤为良性,需要进行开颅手术。不过肿瘤的位置比 较蹊跷,手术存在着不小的风险。
    陈妍不想温从安知道后为她分神担心,于是和温尚良一起瞒着温从安。
    “刚刚出去听到医生说你的手术安排在下周四,主任医生主刀,不用担心,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护工安慰着说。
    陈妍微微扯动嘴角,很勉强的笑了笑。
    护工叹气说:“父母总是为儿女着想,怕他们担心。你生病瞒着女儿,我儿子高三那年我老公车祸去世,我也是瞒着他,直到高考结束才告诉他,为了这个他和我大吵一架,差点连大学都不读了。其实后来想想,对我儿子来说,挺不公平的。”护工红了眼眶,低下头擦掉眼泪。
    陈妍也非常纠结,怕影响温从安的情绪,又怕不告诉她而自己却没有挺过这道坎儿,如果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住院医生林艾推门而入,她来通知陈妍手术时间。
    一周后,陈妍被推进手术室,温尚良一直守在外面,近十个小时之后,手术取得了成功。
    两周后,远在伦敦的温从安收到了陈妍寄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张全家福。温从安离京前已经准备好要带走的全家福,最后却被遗漏了。
    陈妍从住进医院,检查、手术、修养,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温尚良除了每晚到医院,其他时间都是护工在照顾陈妍。这期间,陈妍和护工倒是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出院之前,护工忽然拉着陈妍,煞有其事的小声提醒:“我觉得林艾这个女人不安好心,你一定要注意。”
    这 话在陈妍听来就像是笑话,笑一笑就过去了,也没有往心上放。她和温尚良在一起生活快三十年了,温尚良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直是她陪在身边。这 么多年,温尚良从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过,虽然工作忙碌,但是一直对她体贴呵护。而且,从感情方面来说,她非常相信温尚良。
    但是现实,往往并非事事如人所料,也并非空穴来风。
    林 艾刚毕业两三年,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皮肤白,眼睛长得特别妖,透着一股子不安分的狐媚劲儿,身材丰满,开得起玩笑,异性缘特别好,和医院好几个男医生 的关系都暧昧不清。陈妍住院之后,和温尚良一来二去接触多了,得知他是高官,有权有势,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当,没有大肚腩,派头更是足,性子里透着骚 气的她巴不得马上爬上温尚良的床。
    温尚良也不是素鸡,在外面混久了,什么都见过,只是他一直秉持着可以玩但是绝不动真格的思想,所以这么些年来也没玩出火,他和陈妍的关系还是三十年如一日的亲密。
    那 天,温尚良到办公室找医生讨论陈妍的病情,恰巧只有林艾一个人在。看到他之后,性格外放的林艾非常热情的倒水,和他说话也凑得非常近。白色大褂里面穿着低 胸裙,压低身子时,她丰满的胸部挤压的乳沟清晰可见,还总是有意无意的用手指碰温尚良。这么明显的暗示,温尚良自然明白。
    不过温尚良也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这点诱惑还是顶得住的。林艾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却变得更加积极主动。
    林艾每次都掐着时间点,赶在温尚良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下班,并且非常懂得男人心思的从不主动提出要求温尚良送她回家,而是站在医院门口等出租车。就这样等了一周左右,温尚良的车终于在她面前停下。
    林艾终于如愿爬上温尚良的床,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而是用实际行动一步一步慢慢将男人征服,并且收为囊中物,想要的东西自然手到擒来。然而,实际上她的确慢慢征服了温尚良,头一回让温尚良有了不能自拔的感觉。
    陈妍生着病,没有精力顾及其他,但是一直在她身边的护工却看在眼里。
    女人都是敏感的,已经五十岁的护工见人见事多了,男女之间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每次林艾看到温尚良,都是偷瞄着看他,笑也变得暧昧,甚至她还看到过林艾从温尚良身边经过时,握了一下他的手,只是距离隔着,还有角度问题,她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所以她提醒陈妍,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希望陈妍能提高警惕,好亲自发现到底他们之间有没有那一腿关系。
    陈妍出院之后,温尚良请了专业的保姆照顾陈妍衣食住行。温尚良则一如往常的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不归,这种时候他会告诉陈妍说住在办公室。
    陈妍知道温尚良的官越做越大,应酬也越来越多,即便是他回到家,她也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妥帖的照顾他,所以他不回来,她反倒安心了。
    陈妍做完手术之后,温从安打来的电话都是温尚良接的,温从安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实在瞒不下去,温尚良只好把陈妍动手术的事情告诉温从安。
    一听到这个消息,温从安马上就坐不住了,想第一时间飞回来,不过最后还是被温尚良阻止了。虽然她听了温尚良的话,可还是懊恼自责,为了自己的前途,母亲生病她都不能陪在身边,她觉得自己不孝极了。
    所幸,陈妍恢复的很好。不然,就算是温尚良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赔上所有前途,温从安也要飞回来陪在母亲身边。
    虽然被母亲生病的事情困扰着,温从安在舞团里却混的如鱼得水。www-xiaoshuotxt-nET
    东方美人很容易让老外动心,对温从安展开追求攻势的不少,温从安礼貌的回绝后,他们也会非常绅士的祝福。唯有舞团的BOSS托尼,对温从安可谓是拿出了死皮赖脸的精神。
    托尼三十而立,家族被女王授有爵位,身材高大,英俊潇洒,是舞团诸位舞者的梦中情人,包括男舞者。不过他为人风流,身边最不缺女人,但是认识温从安之后,他觉得怦然心动,爱神降临,并且非常认真的说要抛弃过去肆意妄为的生活,全心全意只为温从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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