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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男后宫》 作者:逍遥红尘

第三十六章 归隐山林

第三十六章 归隐山林

刚走出皇宫的大门,我就软软地靠在墙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无神望着眼前的人:“流波啊流波,你实在太大胆了。”

收起了那个娇弱中带着坚强的面孔,他伸手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水,晴蓝的双眼藏着两分得意:“但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抱上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声音变得软弱无力:“流波,你太天真,帝王之怒,岂是你我能承受的?如果皇姐不是有如此胸襟,你我就坐实欺君之罪,别说你想替我保的地位没有了,就连你的命都要交待在这里。我开口讨你,最多就是个猜忌,只要我肯放下一切,我们还能归隐山林,笑傲江湖。我要的,是保全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原来你早就算计过了。”他的表情古怪,说不出是笑是愁,“原来我还真是擅作主张了。”

我搂上他的颈,拉低他的脸,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你赌对了,比我想破了脑袋权衡利弊之后得到的要多得多,原来你比我聪明得多,这一次算你赢。”

这一次,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倔犟中的不屈,小小的得意,都满满地堆在那张脸上,他狠狠地拥着我:“现在我可是皇上赐的人了,你别想甩掉我了。”

我捏上他的下巴,挤着恶狠狠的表情:“你是皇上赐给我的小爷,以后可不止是跟在身边保护我这么简单。端茶递水,暖床温榻,要是做得不好我就休了你!”

“你敢!?”蓝眼一翻,两团小小的火苗窜了起来,“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跟在你身边,看你怎么拈花惹草,看你怎么青楼花酒。”

拈花惹草?我猛地想起了什么……

顾不得继续感慨我的运气,我拽着流波的手:“走,赶紧回王府。”

我进宫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子衿究竟有没有替我留下临月栖,如果没有,我去追赶,也应该还来得及。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他斜睨着我,嘲笑我。

“得了吧。”我看着他,话有所指,“除非到真有那么一天,你把你全部的秘密都告诉我,我才会碰你。”

不看他的脸色,我飞驰着。他跟在我的身后,仿佛又是那个无声的护卫,紧贴着我,不发一言。

我喜欢他,也尊重他,他有不愿意说的故事我不会追问,却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发现不了。流波啊流波,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完全地对我敞开心扉?

脚步不停歇地赶回我的王府。一入门就看到子衿面无表情地站那,身边是冷着表情的风若希,这样的情形让我的心咯噔一下,猛地落了下去。几乎已经不要再问了,我看着子衿,有些涩涩地开口:“劳累你了,他从哪个门出城的,我去追!”

“东门。”子衿的声音清清洌洌,却没有什么失落,“但是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去追了。”

我转向马厩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莫非月栖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不希望再与我有任何纠缠?从此一刀两断,所以不让我去追?这个认知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我相信子衿的判断,如果他说没必要,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必要。连他都带不回来的人,我除了打昏,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可是打昏,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手段。

“他真的不愿意回来?”这几个字,我说得艰难无比,不愿意相信临月栖会绝情如斯。

子衿摇摇头:“不愿意。”

“啪!”我一拳砸上身边的廊柱,合抱的石头柱子被我一拳打缺了一个角,扑簌簌地落着石粉,我咬着牙,愤然转身,“我去追,不问个究竟,我不甘心。”

是的,我不甘心。我固然那夜有错,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解释了,我道歉了,我求婚了,他到底为什么不原谅我?

是恨我的花心?我一直都花心啊。是怨我的多情?我本就多情。

我咬着后槽牙,我就不信,还有人上了我的床还能一脚踹了我的。

呃,穆沄逸不算。幽飏也不算。

“不过,你的礼物他收下了。”淡淡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只有那眼角眉梢,透露着几分揶揄,手中,轻飘飘地扬着什么。

信笺!肯定是临月栖给我的信,看子衿那含笑的调侃神情就知道了。

收了我的礼物,还有信回来,那么就有转机,一切都还有转机。

如果他放弃我,就不会收下我的礼物,而是直接一封信。

最让我怀疑的,是此刻子衿和风若希的表情。虽然子衿没有露出笑容,那身上却半点未散发出低沉的感觉,证明他很轻松。而风若希就更不用提了,她没冲上来揍我,就是最好的证明。大咧咧地冲过去,冲着他白玉似的脸颊就是狠狠的一吻,大大地啾了一声:“谢谢你,子衿。”

“你就不谢谢我?”旁边的风若希瓮声瓮气地挤出一声。

“谢谢你?”我翻了个白眼,“你如果说我进宫面圣,生死未卜,只怕他立即就回来了,你确定你真的帮了我?”

顿时,我看到风若希和子衿面面相觑的脸,显然他们两个,没想到这一招。

“你如果真的想要我谢子衿一样谢你,那来吧。”我嘟起嘴,闭上眼,一把抱住风若希,壮士上刑场般对着风若希伸出脸,“那我也勉为其难,亲你一下。”

“啊!”风若希在我手臂的用力中根本无法挣脱,只是凄惨地大叫着,老眼瞪得如铜铃,惊恐地看着我靠近的脸。

“扑!”一张纸盖上我的脸,纸上是子衿修长莹白的手指,伴随着他笑意盈盈的声音,“还不看,你不是急得要死吗?”

我讪笑着,不好意思地从他手中抽过信,飞快地展开。

“字谕楚烨。”只顶头几个字,我已经笑了出来,他叫我楚烨,这么亲昵的称呼,还需要多想吗?

“月栖自幼入国师门下,一心只知为民祈祷,侍奉神明,从未有过男女情爱之念,更视爱欲如洪水猛兽。虽母曾多次劝诫,亦从未改变心意。你我之间,甚未有过执手情便已行人伦之礼,与王爷的十数日短聚是月栖从未有过的欢乐日子。此次远游,月栖期盼能在平静中思虑,归来之日,也是我决定之时,恳请王爷万勿追寻。”

唉,这小子,分明早对我动心,只是他不肯面对,不肯面对自己也有了凡人的情爱,不肯面对自己清修十载比不上和我相处的十五天,死鸭子嘴硬!

或者是,他对我,还是有不放心,怕选择了我之后,会带给他痛苦和不安。我相信,这轮明月终究会栖息在我的怀抱中,可是我,真的不想等。而且,他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

肩膀被子衿轻轻地搭住:“风将军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了,随时会传他的讯息过来。”

“我……”我声音有些沉闷,想起月栖那跌跌撞撞的身子,想起他迷糊的眼神,“我还是想去送送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

子衿松开了手,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我翻身上马之时,白菊花突然连蹦带跳地窜了进来:“王,王爷,皇,皇上召见,让您一炷香内立即到御书房。”

皇上召见?

我这不是才从皇宫回来吗?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我马上又入宫的?还一炷香?

一天两次进宫,我有这么重要?

“什么事传召?”我皱起了眉头,不安的眼神看着流波,心中隐隐猜测。

“好像是说,御风使者来访,皇上请王爷进宫。”白菊花飞快地接着我的话,牵着我的马,伺候我上马。

“御风?”我嗤笑着,“他们和沧水之间的明争暗斗打完了?”

“早打完了。”风若希抱着双臂靠着墙,“在你修行的十几天里,御风和沧水突然休战,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互相在没有暗杀和偷袭,就这么沉默着彼此停歇了。”

“那真是可惜,好戏演完了。”我大笑着,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一路上,我想着各种可能,猜测了种种,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御风要与我云梦修好,彼此和平共处。可惜,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所以,当我看到皇姐那看似正经,实则有些玩味的笑容说着让我纠结万分的话时,无言以对。

“御风此次,是希望与我们结亲,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结,我们没皇子,不结,人家去找沧水结。”我简简单单几个字,“你自己想办法,我没法子。”

我现在只想赶紧走,我要去追月栖。

皇姐高坐在书案之后,听到我的话眼皮都不抬一下,轻松地抓着她面前的奏折一页页地翻着:“我们没皇子,人家有啊,派个人去娶过来就行了。”

“娶,哦,娶!”我正想着临月栖呢,无意识地接着她的话,突然醒悟到了什么,僵硬着脖子,嘴巴张得老大,“娶???”

皇姐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写满了你知我知的内容。我别开眼,当做没看见:“好事,好事,皇姐您娶回来,御风皇族传说中以容貌定地位,想必嫁给您的皇子地位一定是最高的,您好好宠幸吧。”

“是啊,传说个个都是天人之姿。”姐姐意味深长地附和着我的话,“所以如此美差,我就交给你了吧。”

我?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

我苦笑:“我能说不吗?”

皇姐镇定而威严地摇摇头,我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自从回归京师,我早已绝了风月滥情的想法,甚至一度觉得只要有子衿厮守,一生一世也是快乐。可是命运似乎在跟我开着玩笑,将一个个的美男送到我的身边,害得我那颗色色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乱跳。

但是再色,我也不会对一个素不见面的男人动心啊,尤其是强迫的。

虽然月栖也是风若希师父硬塞给我的,好歹我也见过面,或者说,对他那个跌跌撞撞的摔摔动作和顾影自怜的臭美早已经动了那么点小心思,才会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而这个御风的皇子,天知道是人是鬼,是美是丑?我没兴趣!

当我看到皇甫羽萱那故作高雅,颔首微笑的脸时,我只有一个冲动,就是一拳头打扁她丫的脸。让你笑,笑掉你的下巴。

“逍遥王爷月余不见,风采更胜,不知伤势可好了?”她满面春风地望着我笑。

好你妈了个头。我也堆起满面的笑意,假惺惺地握上她的手:“皇甫相要牵挂御风大小民情,还要四处奔波,更要担忧楚烨的伤势,真是劳心劳力,楚烨不敢,不敢。”

你当你的丞相,没事到处乱跑干什么,不知道现在风雨飘摇,世道不好啊?也不怕被人暗杀了,行刺了,英年早逝了。

“王爷在九音之时,曾与羽萱定下约定,他日必定来我御风。羽萱与王爷一见如故,实在等不及了,所以特来相见。”她笑颜大放,眼神中的光彩堪比一个禁欲了十年的老色女正盯着全裸的小美男,恨不能一口吞进肚子里。

鬼才和你一见如故,要不是让你们狗咬狗,我才懒得理你呢。

“既然如此,楚烨定要替我皇拜见贵上。”我哈哈大笑,看到她突然惊喜的脸,“只是不知道皇甫相所提的联姻,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她平和完美的笑容让我非常想一拳揍扁:“王爷如果亲见我御风主上,少不了要与众位皇女皇子见上几面。若您觉得中意,再向我主上提亲不迟,时间还多。您大可在我御风多游览胜景。我国的山水秀丽,美色烟雨,定然会让您流连。”

这御风对我还真好,皇子跟青楼的小倌一样,随便我挑,看上哪个带走,都说皇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政治交易的筹码,这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好,好得让我心惊肉跳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块肉香得让他们如此喜爱,恨不能人人揪上一把,啃下一块。

这要是赶明儿沧水再送两个,或者哪家王公大臣又送两个,我还不得建个仓库堆这些男人?早上流波才恶狠狠地瞪着不让我拈花惹草,现在的我,算不算奉旨收美?

战战兢兢地回府,早已经是日暮低垂,月上柳梢了。追月栖恐怕是不可能了,什么叫天意,这就是天意。我只能寄希望于千机堂随时传来的讯息,让我知道他的安危,再找机会去见他。

满桌未动的饭菜,还有桌前等待的两人让我按下了心中的种种思绪,扬起笑脸迎向他们。今夜的子衿,一身盛装,青碧长袍曳地,银丝宽边的腰带紧束着他的瘦腰,长长的流苏垂挂腰侧,双袖子长垂,白玉簪绾起满头青丝,袖口和领处一粒粒细小的珍珠更衬托得颜美莹透,熠熠生辉。

我走进他,牵上他手的同时,低低地叹了句:“我郎腰瘦不胜衣。”

子衿温柔地低下头,刹那风情让我神魂颠倒。眼神一溜,突然发现流波竟然也换下了一身劲装,黑色的长衫衬托着他身形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内敛,长发披散,俊秀神韵,将那气势完全地掩盖在尔雅之中,难得,太难得了。

“你们是在庆祝我终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望着满桌的丰盛,一手牵起一个,在桌子旁坐下。

“是,也不是。”子衿的笑容,总让我觉得有些毛毛的。他伸手斟满我面前杯子里的酒,“身为您的爷,先祝您今日全身而退,保全性命。”

一声“身为我的爷”,差点把我杯子里的酒吓出来。

子衿这人,外柔内刚,会如此放低姿态媚声媚气地说话,背后就肯定还有大埋伏,再加上从来没有好脸色的流波也温柔浅笑,更让我是警惕万分。尤其那一句:“从今日起,流波就是您身边的人了,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王爷,侍奉前后。”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这个,你们有啥想说的,就说吧,我,我很好说话的,别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

“王爷!”流波声音一嗲,吓得我又是一个激灵。面对着他突然依偎进我肩头的秀美容颜,居然忘记了吃他豆腐,只看着他两条手臂绕着我的颈,水眸楚楚可怜地眨着,“流波成了您的人,虽说是皇上赐的,终究不过是个小爷的身份,将来若是被人欺负,王爷可会替流波做主?”

欺,欺负他?我的娘咧,谁敢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人家运气了。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贴得更紧了,清朗的香气勾得我魂都快飞了,柔韧的唇似有若无地刷过我的脸侧:“王爷,您会不会让人欺负我?”

什么叫色授魂与啊,什么叫挖心掏肺啊,此刻的我就是最好的代名词,只知道对着那双闪亮亮的期待双瞳发呆,说着无意识的话:“不,不会。”

“可是王爷到处惹风流债,到时候这王府中难免爷越来越多,流波到时候不受宠了,口角一起,还不被人欺负去了?”红唇一瘪,他眼角有泪光闪过,“可我是皇上赐的,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这委屈,也就只能自己咽了。”

那快要抖落的两滴眼泪,简直把我的心都揉碎了。我想也不想,张口就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男人,再也不收人入王府,绝不委屈了你们。”

就在话出口的瞬间,我发现他的眼眸深处一道精光闪过,忽地醒悟过来,赶紧接上一句:“不过皇命难为,除了为国联姻,其他的没有你们的同意我绝不让进门,行吗?”

“好!”子衿爽快地答应了,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递到我的面前,“签字,画押。”

我脑袋一晕,这还是当初那个温柔似水,体贴入微,关怀有度,春风轻抚的乖乖子衿吗?我苦哈哈地看着他,怀里的流波早已经直起了腰,噙着他一贯嘲弄的笑,冷冷地睨着我。就在我刚刚拿起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脆生生的,像咬着水萝卜般:“扑哧!”

“谁?”我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扫过,子衿和流波都一脸茫然,而那声音,分明就在耳边响起,是有人对我传音入密。

“我说日啊,你这个逍遥王爷,可有点砢碜哟。”耳边再次响起娇媚的笑声,满含逗弄,“本想约你一起舞风弄月,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后走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那太丢我的面子了。”

是夜?我袖风一拂,窗子应声而开。

窗外的月光,明亮地照在一角屋檐上,将那屋檐上的琉璃瓦照射得透亮。就在那明亮中,艳红的裙角飞舞绽开,层层叠叠地随风翻飞,似在空中开放的曼陀罗,吸收着月之精华,散发着夺魂摄魄的色彩。绚烂着我的眼,流光飞舞,那耀眼的,还有红色中的一点金色,寒光依旧。

不像仙子,更像是刚刚幻化人形的妖精,魅惑着人心,散发着妖异的色彩。

她扬起头,红袖翩然落下,一截雪白似藕的手臂抬了起来,透明的水珠从她手中的酒壶中射了出来,打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珍珠流泻,尽入她的口中。

风吹过,发飞扬。

魅色绝丽,红艳漫天。

她一个旋身,完美的姿态坐在屋檐之上,摇摇手中的酒壶,娇笑出声:“刚刚路过,闻到了酒香,不小心勾动了馋虫,可是我的酒喝完了,只好来讨一杯。却不想原是故人,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施舍在下这江湖落魄人两口酒喝?”

江湖落魄人?她要敢说穷,世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富有的?锱铢必较的小气女人。

我顺势一抬手腕,手中的杯子滴溜溜地转向她:“既是故人来访,先敬一杯。”

她手指一招,我的酒杯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地落在她的手里,掌心一翻,酒已落了她的肚。

“好酒,好酒!”她大笑着,手一抬,酒杯飞回我的掌中,“不愧是逍遥王爷,连酒的滋味都那么醇美,只是喝的代价未免大了些。”

这女人,时时刻刻都不忘嘲笑我吗?刚才被她看到的一幕,估计足够她笑到进棺材,然后投胎到笑着出生。我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酒是好,不过不能白喝,二十两金子一壶,你考虑下哟,外面风大,我就不奉陪了。”

我正准备拂袖关上窗户,外面的她娇滴滴外带懒洋洋地抬了抬手:“别呀,我拿东西换,成不?”

我抱着胸,斜着眼挑着眉:“那要看你的东西值钱不值钱了。”

她哈哈一笑,慢悠悠的声音在黑夜中远远地传来:“你的前门,后院,廊下,假山处,都埋伏了武林高手,功力都算得上杀手中的上乘,不知道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换一壶酒?”

什么?我心头一惊。

眼前,无数道黑影窜起,各种暗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直地朝着我们三人而来……

“保护子衿。”我只来得及甩下一句话,人已经扑了出去。十数条黑影猛地窜了上来,将我团团地包围,一时间剑影憧憧,寒光耀眼。

夜说得没错,这一次来的人可谓是杀手中的顶尖人物,放在江湖中单独行动也绝不寒碜。更可怕的是,他们训练有素,配合打得天衣无缝,一时半会间我竟然无从挣脱。

左手才点倒一人,空缺立即有人补上,快得让我根本来不及寻找缝隙。

一脚踹翻一人,我的身形还来不及稳住,眼角已经瞄到三把剑同时指向我的上中下三路,背后还有剑风及体的声音。

右边两把刀,我根本不及再看,活活往左边一拧腰,手指连弹,数柄剑被我弹断,剑尖如暗器倒飞,插入他们身体里。

“啧啧,武功没放下嘛,不错,不错。”房顶上的某人,老神在在地倚着房檐,跷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手中的酒壶,撑着她的脑袋,慵懒而娇嗲,“哎呀,左边,左边两个,先点左边的,顺便一脚,可以踢你右边三个,啊,啊,啊,下面,下面有把躺刀,注意,注意,雪花盖顶……”

我一拳打飞面前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恶狠狠地出声:“你他妈的给老娘闭嘴,要么你下来打。”

她的纤纤玉手一捂,不甚清楚的声音传来:“好吧,我闭嘴,不过好像打你的人下手很轻啊,比起你那可爱的小爷那边,你真轻松。”

什么?我一眼瞄向流波那边,他黑色的衣袍淹没在众多围拥的黑色劲装下,我只能从他身后抢眼的青碧色子衿衣衫中判断他的方位。

他的功力我不担心,但是我看到,与围攻我不同,那些在他身前的人,在刀光剑影中更多的是掺杂了无数的暗器,让他在保护子衿时更加地束手束脚。

“叮,叮,叮……”他磕飞的暗器就落在不远的地面上,借着月色的光,我看到暗器的寒刃上透着淡淡的绿色。

有毒!我一个分神,没有留意到左边靠近的人影:“嘶……”剑光擦过我的左臂,划开衣袖,飞出一串红色的血珠,我只觉得手臂火辣辣地疼。

低头飞快地扫了眼,是红色的血,疼痛感也在告诉我,偷袭我的这把剑上,没有淬毒。那也就是说,这两批人,一批堵住我,只是为了将我和流波子衿分开;另外一拨人,才是真正下杀手的人。

对象,子衿和流波。

我的受伤让夜坐不住了,翩然地站了起来:“刚表扬完你就丢人,不行你就说话,我不介意免费帮一次。”

我点上自己手臂的穴道,让血流不那么快,对着她的方向一瞪眼:“你他妈的看够了没有,别让我下杀手,杀完他们,我第一个就宰了你。”

“唉……”她幽幽一叹气,鲜艳的罗裙如绽开的花朵,瞬间飞舞在月色中,飘飘荡荡似被风刮起,轻得没有一点重量,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扇状展开,撒出狂乱的弧度。

夜魅月华,妖之歌舞。

金黄色的面具,冰冷得看不到表情,更像是嗜血之魔降临天际,期待着吸食魂魄,偏偏美得勾魂惊心。那瞬间,不少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血红艳丽翩然地靠近。

她的笑,似远空银铃,脆嫩嫩的。她的舞,精灵轻巧,炫彩夺目。

她的手,柔若无骨,千载钟乳石滴成的笋尖般剔透。她的发,漆黑柔滑,天瀑垂悬,缓缓回归身后,鬓边一朵红色的曼陀罗,犹沾露珠,娇艳欲滴。风中飞舞着,仿佛刚刚幻化人形的妖魂,好奇地落入人间,却忘记了收敛妖气。

她落在我身边,声音绵软:“怎么样,漂亮吗?”

我翻翻白眼,死女人,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玩耍。

“去那边,姑娘我不要你救。”劈翻面前的人,我拿胳膊肘一捅她,示意着流波的方向。

她手指一伸,指尖瞬间闪亮,仿佛捏着星辰耀眼,顿时一片人影翻身倒地。而她,娉婷宛然,哧哧的笑声不断地传来:“你是我搭档,救你免费,救他们收钱,不如我在这,你去那边啊,说不定你去那边,人家的毒暗器就不敢出手了。”

话中有话,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断,身形一展,在夜的掩护下顿时从人群中飞出,落在流波身旁。仿佛被夜说中了般,那些不时偷袭的暗器,突然不再发射,只是人群再次分成两拨,一拨攻向我,一拨朝流波和子衿逼近,试图将他们和我分开。

对他们两个是痛下杀手,对我却是留有余地,这样的攻击太让人思索了。

我紧紧地护卫在子衿和流波身前,一声冷哼:“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杀他们,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他们互相看了眼,在无形地商量着什么。突然,他们动作一变,所有的人掌心一晃,刀剑顿时被丢弃一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为首一人手中东西落地,我的眼前立即弥漫起白色的烟雾,刺鼻而呛人,眼前蒙眬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无数破空风声响起,我想也没想地拦在他们身前,身上的外衫飞起,灌注全身的力量,如撑开的巨伞,阻拦下所有的暗器。

“唔……”迷雾中,身边的闷哼特别的刺耳,是流波的声音,也如同一记刀尖插在我的心头。再无保留,我掌风呼啸,卷起地面上所有的残留兵刃,一股脑地刺向他们的方向。听到数声的惨叫,硝烟已被我的掌风刮散。当风刮去最后一点残留的烟雾,我看见身边的流波身形摇摇欲坠,手指捂着胸口,指缝中的血是黑色,深沉的黑色。

“流波!!!”我一把抱住他软倒的身形,手指连点,暂时截住他的血脉,视线张皇地四下搜寻,“夜,你个浑蛋夜,死哪去了?”

“哟,想我啊。”嗲嗲的语调从我身后传来,魅惑的香气伴随着她艳红的身影落在我的身边,金色的面具动了动,我几乎能看到她慵懒地瞥了眼我的方向,“‘落雪暗销魂’,啧啧,这么珍贵的毒药,所有的兵器上都淬了,真是大手笔啊。”

“别跟我啰唆,你能解吗?”我的汗都急出来了,流波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嘴唇泛着青紫,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说毒药珍贵?

一声冷哼,她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要五百两黄金,要是欠着,三分利息。”

我话也没说,直接劈手夺过药,凑上流波的唇边,一股脑地全给他灌了下去。夜在我身边背着手,悠悠闲闲地踢踢这个,踹踹那个,偶尔停下来,伸手摸摸:“不错不错,居然还有几两金子,便宜是便宜了点,总好过我白出手一钱也捞不着;这个小刀不错,啧啧,这个镖囊也挺好……”忽然,她停下手,手中抓着个黑糊糊的东西,“这个是啥?”

流波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些红润。闻声我一转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那黑色的东西,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从心底窜起,直冲脑门,眼前一片通红。

夺过她手中的黑色令牌,我冲着夜甩下一句话:“替我照顾流波。”腾身而起,飞快地没入夜色中。

孤寂的冷风,清冷的夜。月亮被乌云层层地掩盖,大地一片漆黑。

窗边,霜白清瘦的人影,手中握着什么,一贯冰冷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不耐,远眺着,似在期盼什么。

发,披散在身后,摇曳着青丝,却让那人影更显冰寒。

他,被黑夜包裹,孤傲的一点白。

“你是在等他们的消息吗?”我从黑幕中慢慢地走出,脸沉似冰,手中拿着黑色的令牌,“我告诉你,他们不会来了。”我冷冷地笑着,“穆沄逸,流波已经由皇姐赐给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下如此黑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目光下落,停留在我手中的令牌之上。

两人间,只有我身上爆发出来的火山烈焰,和他的冰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只要他们两个人的命,不会伤你。”

终于,他那冰白的唇微启,吐露出一丝无奈。

“哈哈……”我冷笑,“要他们两个人的命?那你最好先杀了我,上官楚烨,只为护卫他们而存在。”

“是吗?”他的声音颤着,仿佛寒冰终于有了裂痕,逐渐地深入,碎了,“只为他们吗?”

“是!”我斩钉截铁。

他笑了,清泉一般幽深:“你会后悔的。”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坚定的声音如同誓言:“爱他们,永不后悔。”

他望着我的腰际,那里有一方青翠玉佩,流转着无瑕透润的光彩:“曾经,你也说过爱我永不后悔,如今,后悔了吗?”

我的左手穴道在飞驰中早已解开,艳红的血早已经湿透整条衣袖,顺着左边的衣衫淌落,一阵阵地疼。手指被血沾染,黏腻着,我摘下腰际的玉佩,看那碧绿与鲜红重叠,竟然是沉沉的灰黑色。

一滴滴的血,顺着我手中的玉佩落在地上:“答……答……答……”

空气中,慢慢地传去我的声音:“我,上官楚烨在此立誓,与穆沄逸从此恩断情绝。他日再会,只是路人,若再犯我爱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啪!”玉佩如齑粉,在我掌中碎裂,从指缝中流泻,落在地上,散了。

风吹起,我转身,飞掠而去。

隐约间视线扫过,他的身影在风中晃了晃,手指捂上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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