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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男后宫》 作者:逍遥红尘

第三十七章 夜之请求御风娶夫

第三十七章 夜之请求御风娶夫

远处传来鸡鸣之声,空气中的酒气和香气突兀的消失了,一切都仿佛是妖精幻化的魅影,在天明来临时,全部都不见了。

心跳,飞快。

仿佛有什么从胸腔中剥离,整个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却又有无穷的力量,让我不断地飞驰,不想停下来,不愿意停下来。

断了,终于是断了所有。

我和穆沄逸之间,终于是路人了。

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由我口中说出决断的话,居然会是我,亲手粉碎了我自己的誓言。

即使他嫁给姐姐,我依然固执地想着他,念着他,守护着我心中的那一个穆沄逸。甚至自我地认为,他是爱我的,只要他依然爱我,纵然他是姐姐的丈夫,却也还是我的沄逸。

不是了,如今什么都不是了。

空了,心中的某一处。

数年的执念,数年的相思,终于还是陌路了。

涩涩的感觉涌上眼角,我扬起头,让风吹过,凉凉的。

扑入浴池,让那温热的水,抹去我身上结痂的血渍,也抹去我心间的疼痛。掬起一捧柔柔地淋下,我舒坦地长舒一口气。

突然,我眉头一动,手指连弹,手中的水珠夹杂着风声,打向房梁。

“不是吧,你欠我的药钱还没给,就准备杀人了?”轻笑伴随着一缕垂下的艳红裙边,夜那冷冰冰的金色面具探了出来。

她坐在房梁上,手中半拎着她的酒壶,啧啧出声:“我说日啊,我是该说你的爷太疯狂,还是该说你不够怜香惜玉?”

我没说话,脸已经拉了下来,而她,只是高高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没有偷窥的嗜好,我才进来的。”

“夜半三更,让你等了这么久,似乎是我的不对了?”我大咧咧地趴在水池边,让那温润舒服地流淌过身边。

她靠着房梁,看着房顶发呆,忽然冒出一句:“你不觉得你今天晚上有些冲动了?”

冲动?

我?

“你跟踪我?”我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仰头对着她,口气不太友善。

“我只是不想你有事。”她垂着手,懒散地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以你的机智,极少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有些事情,似乎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刚刚平静的心因为她的话再一次烦躁,我不想提到那个人,非常不想!

在她潇洒地举起酒壶时,我突然硬硬地丢出一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

扯过旁边的干净衣衫,迅速裹上我的身体,纵身坐到她的身边,顺势抢过她手中的酒壶:“别说你想我,那话骗鬼。”

她没动,任我就着她的酒壶大口喝着,竟然难得地没有和我算酒钱。更难得的是,她居然拿出了瓶药甩入我的手中,示意着我左臂的伤口还没上药。

凑向瓶口闻了闻,我惊讶地笑出声:“这么好的药我不敢敷啊,实在是怕要数倍奉还。”

她沉吟着,居然没和我斗嘴,半晌从唇缝中憋出一句:“日,我们是不是朋友?”

“不是!”我想也没想地抛出两个字,转头看着她,正经的表情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笑容,“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搭档,日夜双侠。”

三年来,我虽然与她从未谈及过彼此的过往,只知道彼此都有段深埋的回忆,我们是最亲密的战友,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今天,她第一次对我提及了“朋友”两个字。

三年间,我承她的情比她承我的要多得多,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相信我一定会去做。

没听到那做作的娇嗲,反而我有些不习惯。她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而我只是等着,等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

“日,你是不是要去御风娶他们的皇子?”

她的话,让我一愣,脸上顿时失去了轻松:“夜,江湖中人不该涉及朝野之事,以你精明的性格,千万不要蹚浑水。”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沉重。这样的夜,在以往的三年中,极少极少,少到几乎没有出现过这般的失落。

“不蹚,却不得不蹚。”金黄色的面具转向我的方向,“日,我知道御风给了你挑选的权利,我恳求你娶一个人,将他带离御风,好不好?”

她没有用请,也没有用希望,而是恳求。

“谁?”我只问了一个字。

“御风五皇子,兰陵煜。”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却是微笑着:“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她的手,从我的指尖顺过酒壶,手指一拍,酒箭从壶嘴中射出,却不是冲向她的唇,而是如同酒雨般洒下,淋上她的发丝。

顿时,酒香弥漫,她仰起头,重重地吸了口气:“答应我,日。”

这样的夜,从未见过,我心头弥漫着古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答应你的理由。”

夜手指一撑房梁,红色的曼陀罗飞舞飘然,穿过窗棂,在人影消失前,空气中淡淡地撒落几个字:“因为他是我的爱人。”

她不见了,我却呆了。

若不是那空气中残留着的淡淡香气是属于夜的,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古怪的梦。

我最好的搭档,在深夜中求我娶一个男人,一个我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过名字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是她的爱人……

窗外,远处传来鸡鸣之声,空气中的酒气和香气突兀地消失了。一切,都仿佛是妖精幻化的魅影,在天明来临时,全部都不见了,只留下我呆呆的,回味着,迷茫着。

夜走了,来得无声无息,走得悄悄默默。

没和我打招呼,甚至没等我问一个究竟,她只是丢下了一个请求,一个让我莫名其妙的的请求,丢给我满脑子的疑团得不到答案。

她究竟是因为心疼那个男子,不希望他成为交易的筹码,所以让我娶来;还是自己能力有限,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带他出皇宫,让我的王府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夫,而她身边则多了个爱人?还是曾经的情伤让她无法面对?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浑蛋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唯一的指望,只有千机堂能给我一些答案了。

一个人在街头晃悠,千机堂的小铺子就在不远的前方。我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四处看着,心中纠结。

夜的秘密,我虽然好奇,却也知道尊重,她一直不肯说的故事,会不会在我的询问中透出一丝半点?知道了,她会否愤怒?

可不问,我又怎知不会落入他人的算计中?虽然是搭档,虽然是生死与共,可我不能拿国家之间的联姻来开玩笑。

还有月栖,没能送别他,是我心中一份隐痛。总是在不经意间想到他,担忧和牵挂着,不知道他吃得好不好,不知道他住得好不好,不知道他又有没有摔跤,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

就在我举步之时,我的裙角被扯住,伴随着一个苍老又颤巍巍的声音:“姑娘啊,可怜可怜老婆子,给点吃的吧。”

我低下头,一名鹑衣百结的老太婆趴在地上。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结成团顶在脑袋上,身体蜷缩着,破烂的衣衫遮挡不住秋日的寒意,正瑟瑟发抖,鸟爪子一样干枯的手揪着我的裙子,昏黄浑浊的老眼哀求地望着我。

她不是丐帮的人,身上没有丐帮身份识别的麻袋,可能真的只是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我不算善心的人,只是不想被人打扰我的思绪,顺势抛下一锭银子在她脚边:“去买吧。”

“姑娘!”我再次欲抬的腿被她抱着,我有些不快,皱眉看着她。

她咧开嘴,露出一排黑黑的牙齿:“姑娘好心,能给件衣服穿吗?”

我看看身上,一件白锦的外衫拢着我的银白长裙,虽说名贵,却实在不是能御风挡寒之物,里面的单裙要是脱了,我岂不是要穿着兜衣奔回家?

扯下我身上的白锦外衫,我丢上她的肩头:“这衣服你要喜欢就拿去,当了能有不少银子,你换厚实点的衣服过冬吧。”

千机堂的店老板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我,暗中揖了个首,我微微点了个头,彼此错开眼神。

她喜滋滋地把衣服披上身,眼神又盯上了我手中的小包裹:“姑娘那个能给我吗?”

这是我给子衿带的绿豆糕,子衿虽然从不挑剔,我却能看出来他嗜好甜食,刚才路过顺手买的准备讨好他,还有给流波买的酥饼。

有些舍不得,而店老板已经又一次看向我,显然是有事急着向我汇报。

手中纸包一塞,我丢入老太婆的手里:“拿去吃吧。”

东西还能再买,事情可不能耽误。

又一次抬脚,老太婆却也又一用力,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看着大腿被她依然执著地抱着,我有些哭笑不得:“再要下去,我就要裸跑着回家了。”

她咧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姑娘,这次我不要,送你一点东西。”

送我?

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看她,她有而我没有的,只怕就是身上的那几两泥垢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一脸的皱纹挤在一起,仿佛堆出了一朵纸皮干花:“送你两句话。”

怎么听,这都不像是个要饭的人说出来的话。如果她此刻摇着铃铛,抓着个卦杆,上面再写几个字“铁嘴神算”,说不定我还会听听。

“阿婆!”我苦笑地看着揪在我裙子上的黑手。几道黑色的印记突兀而明显,“我真没东西给你了。”

她一只手揪着我的裙子,一只手扯开牛皮纸包,拿出香香的绿豆糕吃了起来,开心地直咂吧嘴:“我说了是送你的,不要东西。”

千机堂老板已经在远处打眼色了,我无奈地蹲下身体:“那好吧,你说,我听着。”

她点了点头,轻轻吐了几个字:“你身份尊贵,钟灵毓秀,天之骄女,是不是?”

这有什么是不是的,我从来不蒙面,身为王爷虽然尊贵,以我从前招摇过市的性格来说,认识我的只怕也不少,不稀奇。

“就这个吗?”我点点头,“阿婆很厉害,那我能走了吗?”

她紧了紧揪住我下摆的手,裙子被她拧成了一团,皱巴巴的被她握在手中,另外一只沾满了绿豆糕渣子的手在我裙子上蹭了蹭。绿色的粉团沾上我银白的裙子,和黑色混在一起,抢眼得厉害:“别急,还有。”

“您说,您说。”还好我自己以前也在丐帮混过,没什么洁癖,任由她把我的裙子当抹布用,只希望她赶紧说完,我好滚蛋。

“天下最好的东西你都能轻易地得到,只是当你以为拥有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失去,一无所有。”她看着我,笑得依然像一朵纸皮花。

不过这一下,我笑不出来了,怪怪的滋味涌上心头。似乎又回到了母皇驾崩的那一夜。

三军统帅,王位继承人,爱人即将成亲,一切的美梦在瞬间破碎,毫无预兆。

“是吗?”我微笑着,语气轻松,“但是我没有碰到过啊,阿婆您看走眼了吧。”

她摇摇头,眼神戏谑:“别死鸭子嘴硬,你以为现在的你什么都有了,就不会有事?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命,当你什么都拥有的时候,又会重复当初的命运,再一次一无所有,什么都失去。”

下面她该不是要我诚惶诚恐地问她如何化解吧?

再请回家好吃好喝地供奉着?

我站起身,抖抖衣服:“好,我知道了。”

她大力一扯,我只感觉到腰间一紧,险些被她拽到地上去,这力气哪像一个即将被饿死的人?“老太婆没说完,不许走。”

我敢走吗?我怕我的裙子都被拉破了。

“你太美,你得到的东西也都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说,你的生命中没有不完美的东西。所谓天妒英才你应该听过吧,老天是不允许太优秀的人出现的,所以当你得到一切,它就会让你失去一切,不管是金钱,地位,身份,还是男人。因为与你生命相系的东西,都太美,太好。”

这一次,我无言了。

美丽的容貌,超然的地位,绝世的武功,卓越的领军头脑,还有艳绝天下的爱人。可以说,我真的没有付出太多的心力,却理所当然地碰上了,得到了。

天妒,如果老天真的会妒忌,那么我的确该首当其冲。

“别以为我骗你钱,我收了你的银子,穿了你的衣服,吃了你的东西,自然会告诉你化解的方法。”我还没开口,她已经打开酥饼包,一边吃一边说,饼屑子乱喷,“你把美的都变成丑的,就不遭天妒了。”

“美的都变成丑的?”我傻了眼,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比如说,你把自己的脸划花了,吃成胖猪,地位不要了,天天和我一样讨饭,把你漂亮的男人都休了,就行了。”她每说一句,我的脸就拉长一分,脑海中幻化着自己顶着一张满是刀疤的脸,身材肿胀不堪的样子。

喉咙发干,我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没别的办法?”

“有!”这一声,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脑子里炸开,让我的眼睛一亮。

她对我钩钩手指,我凑上脑袋,听到她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去找一个丑夫,天下无人能比的丑夫,丑到人神共愤,丑到天怒人怨,让他的命运与你相系,血脉与你相连,就能让你不再受天妒,你身边的爱人也不会被你牵连受苦。”

丑,丑夫?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她认真地点着头,指着我:“别以为娶回来就没事了,要真心地爱,你爱他,他也爱你,才有可能做到命运相系,血脉相连。”

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丑就算了,还要丑成天下一绝,还要我真心真意地疼爱。

这太强人所难了吧?

我看向老太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我的裙子,靠着墙眯着眼睛打起了盹,嘴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你可以不信,反正不是报应到你身上,就是报应到你的男人身上。”

我再想问,她已经打起了响亮的鼾声,睡着了。

不可否认,她的话真的影响到了我,我的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沉重。

我不在乎自己是否还会失去一切,但是我害怕失去子衿,失去流波,失去月栖。

没有了轻松的心情,就连步入了老板的店铺,我的脑海中还是徘徊着刚才老太婆的话,居然忘记开口索要东西。

似乎早料到了我今天会来,他主动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笺:“全在这里了,御风最近的军方动态,朝廷态度,包括主战主和的所有官员,您可以慢慢阅读。”

我含笑道谢,突然想起了夜的嘱托:“你知不知道御风皇族中的五皇子,名叫兰陵煜的背景?”

“您稍等!”他埋首在一堆的账册中翻找着,不时用笔记录什么。半晌之后,面色古怪地抬起头,“兰陵煜,为御风皇当年最宠爱的伺君所生。据说出生之时百鸟哀鸣,御花园中万花凋零,伺候过他的伺人,经常神智痴呆,恐惧万分,行为失常,不停地喃喃自语,好可怕好可怕,这样的行径非两三月不能复原。据说都是被他的脸吓的,直到给他罩上面纱,才有人敢靠近,因此他更被人套上了一句封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在以容貌定地位的御风皇家,他的存在极其的尴尬。可能是由于自觉容貌过于骇人,他在后宫独辟一个院落,极少与人见面,因其从小就遮挡面容,千机堂中人也无法看其究竟,所以无法提供您要的画像。”

丑,丑男?

丑得人神共愤?丑得天怒人怨?丑得惊天地,泣鬼神?

都说容貌分三种,一种来自天上,一种来自人间,一种来自阴间,那么他,应该属于哪种?

这,这也太巧合了吧,说丑男,丑男到。

我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门外,寻找着那个老太婆的身影,可是那刚才还呼呼大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

一双馨香的臂膀从旁边伸了过来,让我在他怀抱里枕着,我动了动,舒服地叹息着:“子衿,你真好。”

腿,架在谁的膝头,有力的手指一下下地捏着,从指间透着一股暖流渗入我的肌肤里,酥软了我的骨头。

是流波吧。

“有你们在,真好!”我微笑着,心头因他们的存在而温暖。

“真的吗?”耳边,是子衿的声音,由温柔突然变得冷漠,“可是我们不想跟着你了,你一个人好好地过吧,我们走了。”

“什么?”我拉拽着子衿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轻飘飘地使不出一点力气,可他的力量去大得惊人,轻轻一挣,已经从我的指缝中抽出臂弯,冷冷的看着我。

他的身后,站着流波,嘴角弯着不屑,正眼也不看我一眼:“跟着你,只会让我们受苦,你会害了我们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于非命了。”

我疯狂地摇着头,抱着他们:“不会,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会保护你们的。”

“扑……”一柄剑尖从流波的胸口透出,带着暗红色的血,滴答着,他的身体慢慢地软倒。我想抱,却发现他的身体穿越了我的手指,倒落尘埃,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他的手,沾满红色的血,慢慢地指向我:“都是你害的,是你的命运受到了老天的诅咒,牵累了我们,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不是你?”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子衿的脸,扭曲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刀,直直地刺向我,“都是你害的,你害了我们……”

“子衿,不要!”我一声大叫,猛地抱向他,“我不会害你们,我不想害你们的,不要离开我,不要……”

身体被一股大力搂住,熟悉的清香袭向我,压制着我的狂乱,“楚烨,怎么了?怎么了?”

眼前是子衿和流波古怪的脸,流波抓着我的手,制止我乱挥,子衿则是抱着我,不断的拍着我的后背:“是不是做噩梦了?看你一头的汗。”

噩,噩梦?

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吗?

我看看自己的手,雪白无瑕,再抓着流波,摸索着他的胸膛,温热硬朗,没有半死的伤痕。我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委顿地靠着车厢壁,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

“你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子衿手中的丝巾擦过我的额头,“一直奔波,你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手上的伤都没好。”

就连一向对我没好话的流波,都伸出手,握上我的手腕,缓缓地输着真气:“你的气息很乱,小心再这样会走火入魔。”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背后一片凉飕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汗湿透。

谁说我不信命?

那个老太婆的话已经成了我心中的梦魇,不时窜出来提醒着我,让我不安,让我恐惧,而且如此真实,如此清晰,我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自从与沄逸彻底决裂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目标了。回来因为他,可是如今,我继续呆下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或许,我应该离开了。

可是夜的嘱托,那一个神奇的预言,让我不得不,不得不去想,不得不走这一趟的御风之行。

只是我没想到,如此仓促的行程,御风的接待却绝不寒碜。太女兰陵嫣亲自出城迎接,阵仗足足铺排出十里有余,这样的“友好”要不了两日,就要传到沧水去了。

晚宴上,那一字排开落座的皇子皇女,让我叹为观止,心服口服。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已经长得够没有威严之气了,过于娇媚艳丽的容貌让我没有一点煞气。战场之上多少次身先士卒,浴血冲锋才换来了“弑神”的称号,今天到了御风我总算开了眼,也总算找到了心理平衡。

据说这御风一贯沿袭的是文雅之风,无论男女都喜欢将自己妆点得温文俊美,衣服也是极尽整洁干净,平日更以吟诗作赋,品茶赏梅作为人生乐事,难怪说这是一个重文之国。

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偏重喜爱容貌美丽的人。更有种说法,皇女的容貌决定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漂亮的皇女,则有更多的臣子会上门结交,放眼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歪瓜裂枣之辈,真是养眼。

我这张脸,在他们看来,也一定极具亲近的价值,上官楚烨的美丽与风流早已经传遍了四国,即使在御风,我依然是极为出色的,只是不再那么惊世骇俗。

对面无数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我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我万万没有想到,御风的皇子们居然没有面纱遮掩,就这么大咧咧地任人参观,想来也是,崇尚漂亮的国度,有美丽的容貌,怎么能不给人看?

身边负责接待的皇甫羽萱更是啧啧称奇,借着喝酒的机会凑过头:“我从来没看过有谁家的姑娘如王爷般受到欢迎,真是羡煞旁人。”

羡慕?你全拿去好了,他们虽然算是出众,却绝对比不上我子衿和流波的天下绝艳。看惯了最极品的,只能算得上中上之姿的皇子们绝对引不起我太多兴趣。

最上首的兰陵落对着我的方向一抬手,我立即诚惶诚恐地站起身:“皇上如此厚待,上官楚烨实在不敢承受。传言御风人杰地灵,这放眼望去,尽是俊秀良才,让我汗颜无比,羡煞我云梦百官。尤其这后宫之姿,实在是眼花缭乱,不敢逼视。”

她呵呵一笑,看得出对我的恭维极度受用,眼角的皱纹都叠了起来:“朕喊你一声楚烨可行?”

“那是自然!”我大方地一拜到底,“皇上肯现在叫楚烨的名字,那是楚烨的福分,吾皇在上,受楚烨三叩。”

不过短短两句话,她在试探我对联姻的态度,而我的回答显然使她笑到了心里。看似是对她的尊重,其实以我云梦王爷加使者的地位根本无须这么做。我这个动作明显是在告诉她,我是在跪将来的婆婆,能不让她乐得与我连干三大杯吗?

一个尚文的国家,自然也没有好武斗狠的心,再是国力强盛,始终没有可战之将,而我,无疑是他们最倚重的人。

“楚烨看朕这些皇子可好?为了迎接你,可是全部出席了呢。”她手一指,我看到几张脸上飞过红晕,羞怯地低下头。有几个大胆的,含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也太快了吧,难道就这一面,她就等我指人然后赐婚了?

全部出席?那在这一群人中,究竟谁才是兰陵煜?

看过去个个都还算有些姿色,与我消息中那个丑绝人寰的人物严重不符。难道是千机堂夸张了,那个兰陵煜只是容貌平庸,在这个以美取胜的地方被人看不起,或者是后宫斗争,传言诋毁?

我为难地讷讷低下头:“皇上,这,这,能不能给楚烨些时间,这实在,实在……”

兰陵落了然地笑了:“楚烨是无法选择吧,朕也不为难与你,时辰尚早,只要楚烨愿意,可随时进宫,看看我这后宫御花园的景色,吟诗作赋。”

我点着头,看到几名皇子脸上写满喜色,肚子里早明白了她的想法。

酒喝的我一肚子闷气,他们的皇子美则美矣,真让我娶一个回去我实在没兴趣,而那个传说中的兰陵煜,又是谁?

借着酒意,我凑向皇甫羽萱:“我在来的路上,听闻有一位皇子在御风最是有名,名叫兰陵煜,你能给我指出来是哪位吗?”

皇甫羽萱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被酒熏染的红晕也在瞬间褪去,脸上惨白,早不见了平时的从容,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抖,“啪”的一声,酒杯落地。而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失态,僵硬地坐在那,嘴唇哆嗦,脸上的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表情,即使在九音城中她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我都未曾见过,如今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她吓成这样?

我低声叫着她:“皇甫相,皇甫相?”

在几声轻叫之后,她终于醒了过来。眼睛一看左右,再次堆起满面笑容,眼神瞥着对面的各色皇子:“你正对面的,是凤后所出,名叫兰陵璟,在我御风后宫可谓地位最是高贵。他旁边的,是贤君所出,名叫兰陵璋,论容貌无人能出其右,最得皇上宠爱。王爷若是喜欢,明日就由太女殿下和羽萱陪同,逛逛御花园,请二位皇子相伴可好?”

嗯?

她这分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仿佛那一个名字,是禁忌,是洪水猛兽。

“你是说,兰陵煜不在这里?”我又一次出口那个名字,皇甫羽萱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出来,不过还算好,没打在地上。

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绿一阵,变换得那叫一个色彩斑斓,终于,她推开几案:“王爷,羽萱实在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明日王爷若是想进宫,知会一声羽萱便行。”

看样子是准备落荒而逃了。

我打了一个哈哈也站了起来:“那楚烨也一同走吧,我也累了,明日再来看美丽的风景。”冲着几位皇子有意无意地抛了个眼神,又惹一片羞意。

皇甫羽萱生怕我追问她什么似的,都顾不上等我,一路脚步飞快,让我没有施展功力的脚步都快跟不上了。

“皇甫相,楚烨又不是鬼,您需要走这么快吗?”我闲闲的声音顿时让她停下脚步,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寂寥的夜空,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灯火,只有皇甫羽萱手中的灯笼晃晃悠悠的。“走吧,再走一步你就死了。”突然传来的一声男子幽冷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皇甫羽萱更是直接吓掉了手中的灯笼,火光一闪,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寒风悠悠,吹起我的衣裙,凉凉的感觉爬上双腿,顺着脊梁骨往上冲。

“呵呵……”清幽的声音又一次在我们耳边飘荡,“死吧,就要走,我就不信会死。”

我发现,皇甫羽萱猛地打了个哆嗦,脚步提了起来,又放了下去,身体不自觉地靠向我。

闹鬼吗?

我哈哈一笑,牵上皇甫羽萱的手:“上官楚烨一生还未见过鬼,走,我们去寻寻鬼在哪儿。”

她的掌心中尽是汗,一股反力拖住我,脸色在黑夜中看起来比鬼还吓人:“不,不是鬼。”

不是鬼,她这个表情干什么?

她紧紧地揪着我的掌,用力地喘息走:“走,快走。”

我正莫名其妙着,那个幽幽冷冷的声音在夜色中缥缥缈缈地传来:“走啊,你快走啊,再不走可就死了。”

“啊……”皇甫羽萱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开手脚就往外跑。我顺手一拎,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在我的手中,她依然手脚扒拉,叫声连连,一声比一声惨。

“干什么?”我大声地喝着,“是我,不是鬼,你一国之相,怎么这么胆小?”

她的呼吸急促,几乎快要喘得抽搐过去,两眼发直:“不是鬼,不是鬼,是兰陵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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