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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裸爱》 作者:向征

3.

3.

七夕刚在大四的下半学期时,就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毕业设计连开头都还没有就乐滋滋地上班去了。那时对上班真是有热情,哪儿像后来只是为了打工而打工,混口饭吃。

七夕这份实习工作,是在一个广告公司做活动执行。是大三打散工时认识的白姐介绍的。

白姐大七夕几岁,十分看好七夕,总说七夕像当年的自己。七夕还没毕业,大四下半学期已经没课,就介绍七夕进了自己朋友的广告公司实习。

七夕就这样如愿以偿而又轻松地进了和自己专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广告圈。

白姐家的客厅一到周末就是一个热闹聚会的场所,在这方面白姐是个天才。七夕曾经多次见白姐帮助那些当初和她一样刚刚要步入社会的年轻人。这些人身上总有一些别人看不见的闪光点是白姐能发掘,并且乐于帮助他们的。没有回报,带他们踏出人生中步入社会的第一步。告诉他们如何将自己的优点发挥到最大,用到最恰当的地方。并且,白姐自己的朋友亲戚,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亲友出国,她也都能轻松应对,不会让人挑出理来。白姐真心诚意地乐此不疲于这件事情,这是她的天性吧。如果是别人,恐怕没有这个热心、耐心和精力。很多人不管多成功都永远自顾不暇,疲于应付一切,心力交瘁。

当然,白姐自己的事业也是风风火火的。

对于七夕来说,她不清楚白姐为什么如此帮助自己,而且之后的工作之路上白姐也曾数次伸出援手,却连一顿饭都没让七夕请过,更不要说什么利益。七夕在心底十分感激白姐对自己的帮助,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将这些记在心底,将来不管白姐有什么要求,七夕能力之内的,一定无条件执行。

毕业的前一天,公司以“我们单位小,不适合你将来的发展”为理由将七夕辞退了。

后来七夕才知道,原来是公司老板和白姐因有人挑拨离间闹翻了。

七夕刚刚一进入社会就如此贴近地看见了尔虞我诈。

2004年的SOHO现代城还是一片冷清,A、B、C座都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底商很是凄惨,更不要提后面那些彩色的商住两用了。

七夕从公司收拾东西出来后,在过街天桥上站了很久,看着车来车往的大路。七夕很想打电话给许易,以前每当七夕遇到不开心都是打电话给许易的。但是七夕只是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和自己连号的手机号码,最终也没有将电话拨出去。

学校宿舍只能住到7月15日。同宿舍六个女生有两个是北京的,另外两个也找到了地方住。七夕心思又一直都不在这儿。

七夕倒是十分相信夏至一定能搞定。

明天就要搬家,昨天夏至才确定了这个住处。

夏至在劲松西街找到一处两室一厅,1200一个月。是老房子,一共只有五层那种,屋里墙壁房顶都是黑的。是很老那种像眼镜一样的结构,进门有个横向的小小的厅,右边一间较大,左边一间稍小。进门直走就是厕所、厨房、阳台。阳台都还是那种不封闭的,不过阳台的纱窗门被尘土填满,几乎变成封闭的了。

七夕和夏至都觉得再好没有了。

一人一间。七夕大间,夏至小间。

找个地方打工对于七夕不是问题。不到一个月,七夕又再次上班了。

毕业半年后,七母给七夕付了十万的首付在通州买了个四十几平米的小房子。七夕便结束了和夏至同住两室一厅的租房生活,夏至也另外找了合租的人。

七夕拥有了正真属于自己的空间。一个使用面积37.7平米的大开间。一进门左手是厕所、厨房,然后一个宽三米六的长方形开间,没有任何隔断。

厕所很大,是七夕喜欢的。厨房很小,也是七夕喜欢的,因为七夕根本就不会做饭。厨房只是用来烧水喝而已。

房间里开始只有一台电脑,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衣柜。厕所只有一个热水器。七夕床都不买直接买垫子睡地上。在屋子里说话都有回音。

慢慢地厕所也增加了洗衣机。屋子里也有了书架、冰箱、空调、微波炉。从进门就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能从门口走到房间另一头的窗户。其他地方都是散落的书、DVD、牛仔裤。

依旧没有床。

七夕和夏至还是时常聚在下班后或者周末在一起吃饭,互相留宿,谈论周杰伦的绯闻和现实中那些不靠谱的男人们。

七夕自此开始了真正完全单身的生活。

七夕有一次去商场里买床单被罩,凡是好看的都是双人套,偏偏七夕房子是单人床、单人被。凡是卖单人套的都是那种唐老鸭米老鼠的卡通造型,明显就是给小孩子准备的。连做床上用品都歧视单身!

屋子里总是散发出二手烟的味道,心情不好时更甚。偶尔有周末,七夕会在下午傍晚、夜晚将近时拉开窗帘开开窗户,冲一杯奶茶,喝着暖暖的热气,坐在飘窗上。

看着窗外或热闹或寂静。总有飞机低低地飞过。

不知不觉中,会睡着。

人们似乎对没有固定的男友、自己住的女人更感兴趣,闲言碎语更是少不了。就连在石家庄的七夕的高中同学,一听说七夕在北京又换工作了就说:“长得漂亮,连找工作都比较简单。”

七夕听了十分不爽,又不是靠脸蛋吃饭,换工作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七夕换了短发,七夕最恨别人过分重视她的外型,最恨别人说她漂亮,办事自然容易等等。七夕上班的打扮也变得完全休闲,永远的牛仔裤、平底鞋、帽衫T恤。七夕每每看着那些穿着紧身衣、踩着高跷的女人,就觉得辛苦。每天忍着这些难受的装扮,只为了取悦男人?

七夕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舒服就好,管那么多作甚。慢慢地也丧失了倾诉的欲望,不管开心或生气。

忘记在哪本书里看过这样一个小故事。

冬天里,小城开始下雪后,每一栋建筑都开了暖气。有个研究生许多天没去上课,老师以为她退了这门课,同学以为她休学。一个月过去,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也没有人在意。后来,某一栋学生公寓的学生抱怨,他们那层楼的温度特别低,可能是某一户的窗子没关严。彻查之后发现,这位不去上学的研究生在她房里早就死了。因为窗子始终开着,气温非常低,她躺在床上一个月,结了霜,变成浅蓝色。

这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在七夕心里扎了根。

那种身在异乡的孤独感早已生根发芽,甚至开出了绚丽的花。所有关于孤独的人的孤独的故事,都像是七夕自己心情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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