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朱莉，我爱你

四 朱莉，我爱你

这些天来我满面愁容，完全睡倒在宿舍里，而长期抱着电脑屏幕，竟然出现了眼角纹、法令纹和抬头纹。

我脸上条纹突显，嘴角下垂，眼袋打底。

而朱莉这厮居然又恋爱了。大四的恋爱更不靠谱，朱莉的黄昏恋直接导致的是我失去了自动送饭机。现在每次拉开帘子，都只剩下空荡荡的宿舍。

罢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挣扎着擦擦脸，扣上一顶帽子。

校门外卖热晶糕的大爷递给我一块热气腾腾的糕，我吸吸鼻子刚准备说谢谢，就只听见那大爷华丽丽地来了一句：“师傅你要不要糖？”

师傅……师傅……师傅！！

不应该姑娘吗……？！我应该被叫姑娘啊？即使不是小，姑，娘，也不能一蹦就蹦成师傅。

我就一颓废！都颓废得相由心生了！！

还好颓废没有吞噬掉我的羞耻心，我立即觉得我一定得将这形象隐藏起来。我就抱着我的糕，把帽子向下压，一缩身子向宿舍跑。

“董小朵！！”朱莉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一回头，只见她咧着嘴朝我笑，身边还站着两个挺拔挺拔的年轻男人！！

我抱着我的热晶糕，就想喊：“噢，卖糕的。”

真恨不得现在我就是那卖晶糕的大爷，可以一头把这不招人待见的形象扎进热气腾腾的糯米里。

我赶紧跑。朱莉居然在后面追！

你大爷的，你追我干吗，你追我干吗？！

我跑得更快，她追得更快，那大长腿一迈，我小短腿倒腾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小朵你站一下，你站一下！”朱莉喊。那大嗓门儿搞得我偷潜回宿舍的计划全部扯淡，本来默默低头想着自己的小心事的同学们都齐刷刷抬头睁眼，看着一春风满面大长腿追一颓废皱纹小短腿。

“我招你惹你了？！”我朝朱莉喊。

“没招我啊。”

“那你追我干吗？啊？”

“我想给你介绍个朋友。”她向后面指去。

我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两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俏生生站在风里，俏生生啊，俏生生啊……同样没死的还有色心，色心顿时压倒羞耻心，以野火般顺势燃烧起来。

我刚准备让我那绿莹莹的目光靠得更近一些，忽见站在左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慢慢牵起嘴角，朝我展开笑容。我顿时神经一滞，戴600度隐形眼镜的我看见了他的小虎牙。

极品啊，极品！！要是平时我一定迈开我年轻的步伐，展开笑容，头顶五彩光环脚踏红色祥云来迎接我的大桃花，可是此时此刻，我是脸上挂着尤文图斯队服的颓废女，将脸上仰45度就可以看见成束黑线从印堂处坠落啊。

我二话不说。

转身就跑！！

奔上楼梯，进屋就冲进浴室冲洗，思索着什么护肤品可以解救我的电脑肌。

花洒里的热水冲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自己微微活过来了。

朱莉一夜未归，我不管她。我糊着面膜安然入睡，不知为何这个晚上我觉得很暖和。

第二天中午朱莉回来了，她全身都散发着爱情的幸福味道。失恋的人总是能很轻易地闻到这种味道，然后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和羡慕嫉妒恨。

不过我既没被勾起往事也没有嫉妒和恨，我脸上贴着大白面膜，充满喜感地看着朱莉。

“昨天跑什么跑，”朱莉瞪我一眼，然后立即换了副嘴脸靠上来，“你觉得昨天的那两个男的怎么样？”

“你昨天睡了哪个？”我直接问，“有虎牙那个？”

“你连他虎牙都看见了？”朱莉惊。

完了！这不扯淡么！！我心里一凉，不是这么狗血吧？

只听朱莉叨咕着：“许洋是不错，可是我家王瑞也不差啊。”

我一把扯下面膜：“到底有虎牙的是哪个？！”湿漉漉的液体钻进脖子里。

“许洋啊。”

“你男朋友呢？”

“王瑞啊。”

我就笑起来。

我忽然间觉得我太应该对朱莉笑了。

朱莉，我爱你。

无数电影，电视剧和马克思主义实践告诉我们，能把两个女人的友谊搅黄的，往往是男人。能让两个女人的友谊更进一步的，往往还是男人。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后我对朱莉的感情怀有了一些感激的意味。

你快活时在一旁挥旗呐喊的不一定是朋友，可是在你倒霉丧气时肯拉你一把，将身边的好资源不藏着掖着统统拿出来给你的，就一定是知己。

这一点对女人，非常适用。

我和朱莉因为某个虎牙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我时常看着朱莉含着牙刷满嘴泡沫地跟我说话，觉得我们的关系就像人民币那样坚挺。

某夜我和我坚挺的人民币朱莉窝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吃冰激凌。

朱莉说哈根达斯什么的都是浮云，她就喜欢吃小时候的那种冰砖，厚实，有质感。只可惜好东西现在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我咬着勺子附和着，忽然冒出个想法，搞不好朱莉是个重口味啊。

“朱莉，你说说，为什么和第一个男友分手啊？”

我八卦地看着她问。电脑屏幕里的女鬼正把女配角拖进停尸间。

“其实也没什么……”朱莉支支吾吾一会儿，然后果断地将电影快进，我看过去画面刚好是男主角被人活生生撕开。

“说说呗～朱莉～～”

朱莉想了想说：“我们原来一直挺好的，只是有一天我打开他的电脑，发现一个秘密文件夹。我想大不了就是些毛片儿呗，就打开看了。”

“结果呢？”我凑上前去，“咸湿片儿怎么样？”

“那里面全是GV

GV指的是演色情片的男同性恋者。——编者注

。”

朱莉皱皱眉：“我哪里想到会这样，他竟然好这个，后来他看见我看他的电脑了，什么都没解释，我们就分手了。”

“你们在一起时都没发现他不是直男？”

“问题他是啊。”

我顿时斯巴达了，朱莉的极品EX竟然……

“朱莉你是好姑娘。”我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

“废话！”朱莉打开新的恐怖片窗口，没有任何兴趣看我一眼。

爱情就是这样，完全遵循牛顿仨定律：1．你不给力我就不停或者不动；2．你给力我就加速；3．我给你给力的同时，你也得给我给力。

双方都给力，才能团结友爱，亲亲密密。

在我知道了朱莉的小秘密后，我觉得找对象这件事除了给力以外还得细心观察，就比如说许洋，在这个欲望横流，不靠谱又不着调的世界里，谁能百分百肯定这样的极品小虎牙不会在午夜忽然拉着你要求新花样：“亲爱的，其实我是doublesex”。又或者内心隐藏机械口味，想让你瘫倒在SM

SM，施虐受虐狂。——编者注

的温床上。

我们金融学老师说得好啊，现在85%的男人都有暴力倾向。

我当时就想，娘的，老娘要找个爷们儿还得先去练练跆拳道。

无论怎么样，我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捣哧后，一张面皮散发出了新生般的光彩。我要和小虎牙正式见面了。

见面会选在城郊的某自然保护区。这里实在是好，绿树环绕虫吼鸟鸣，更美妙的是山中茶园为各路吃货提供烧烤架啤酒奶茶，为各路赌徒提供扑克麻将牌九色盅，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往往能激发出自己最原始的人类欲望，非常适合一群人相亲厮混。

我和朱莉王瑞一道上山，到的时候就看见小虎牙站在烧烤架旁捣哧。我不理他，转而看其他人。右边四个男女和王瑞打招呼，其中一个长发女妆容比较精美。我对于郊外聚会还浓妆出席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好感，当然了，理解成我的嫉妒心作祟我也不反对。

小虎牙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看着我笑。我想他是不是想起那天我奔跑的英姿来着，也对他笑。然后就是各种相互介绍，这个是谁谁谁，那个是谁谁谁，谁谁是谁谁的中学同学，谁谁又和谁谁是闺中密友。

来来回回连介绍带寒暄，中间又有一路人杀到，我想这么快二十个男男女女其中才有三对情侣，其余的还真是让我们单身农奴把歌唱啊，这相亲聚会也太实诚了。

不过我不要紧，早就有了行动目标，小虎牙不是在那儿一直站着吗？革命的曙光就在前头，但我要按兵不动。

我果断地选择了烧烤架，主要是第一次见面，还没熟悉就直接上牌桌，万一打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就会耽误事。

朱莉那厮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冲向万恶的赌桌，满脸大开杀戒的神情。

我就座那儿给大家做烧烤，一只眼瞟到小虎牙正在打扑克。

这时候几个谁谁的闺蜜和谁谁的同学过来了，男的女的说小朵我们一起烤。我哈哈地说好啊好啊，递上签子筷子。

那个妆容精致的长发女开腔了：“小朵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我说××大的。

“啊？我还以为你也是×××大的，原来不是211，985啊。”

我瞬间怒从心起，老娘我那不入流的学校怎么了？我就喜欢在那里头混卷子，关你什么事啊？

这时候就听旁边一男的搭腔说：“我们怎么和你比，××名牌的才女啊。”

我顿时满头黑线，你们这是捧哏逗哏呢？你这枚男淫是想讨好这女淫也不用埋汰我们不是，做人也不能这么不低调不？

“那小朵你学的专业是……？”

“会计！！”我看着她说。

“会计还是不错的……”那长发女叹道，“我认识的××也是学会计的啊，不过是中央财经的嘛，我的××同学现在也在做会计这类事，不过人家在普华永道咯。”

我感觉我头顶的缕缕发丝都燃烧起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加装13！！

我不反感装13，现在谁不装不是？可是你不能装13装得太逼真，你不能装13装得比我好！简直太叫人愤怒了！！！

俗话说得好，对待装13装过头的人一定要用装13打倒他，直到他扑通一声抽搐在地面上，才知道太阳为什么这么红。

我沉默着，装大马猴。

精致妆容又开口了：“前些天我刚从香港回来，你们知道吧……？”巴拉巴拉……以下省略几万字。

我撑着脸看她一双红唇不断抖动，左耳右耳的尖沙咀和弥敦道，右耳左耳的电影明星和港式美食。巴拉中不断夹杂，你们不知道吧，你们不晓得哇，我在皇后大道碰见星探了喔。

我顿时想死，心想你南北方言一起用，侬刚度啊，侬脑子瓦塔啦？你娘的这香港政府咋不把你从皇后码头扔进那伟大的香江里啊。

我无法淡定，装13装得也太辛苦，我眼神四处游走，想实在不行老娘走吧，脱离这水深火热的香港姐，奔向我那身披阳光的小虎牙吧。

忽然间就听见：“小朵，你没去过香港吧？”

我内心那个泪奔啊，姑奶奶你怎么就耗上我了？

我正襟危坐：“没有啊。”

“唉，小朵，你不知道香港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我内心咆哮了，没见过猪跑我也吃过猪肉啊，那么多年的王晶陈果白练啦？那么多TVB全瞎啦？那么多古惑仔赌神周星星，老娘在梦里看见的啊？

我已经不装了，我完全无语凝噎。

香港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我发现本来的六个人只剩下了四个，其余两个不知何时潜去了麻将小组，我真想大吼，你们不厚道啊，转组怎么不拉上我？我本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和你们同开一桌，领会国粹。

精致女没有看出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在香港话题结束后马上话锋一转，开始聊文学。

我手上的茄子已经糊了，整个脑袋生紫烟。

脑袋上正在冒烟，许洋走过来：“小朵，有烤好的东西吗？”

我和精致女同时抬起头看他。

“给。”我把手上的东西递出去，许洋牵起一抹笑，又露出了那颗小虎牙。

“你和许洋认识多久了？”

精致女忽然幽幽地问。

“刚认识。”我看着精致女投来的狐疑眼神，就听见扑克组里喊：“许洋大爷哎！这黑得跟碳一样的玩意儿怎么吃？！”

“你就看着咬吧。”许洋回答。

“丽丽，高中那会儿你对许洋可不一般。”同学甲调侃道。我神经一振，只见精致女满脸飞霞。

“胡说什么呢你？”刚才的捧哏不忿，马上跳出来。

逗哏却没搭腔，反而一个探身对着我：“小朵，你爱好文学吗？”

“没什么研究。”我好像知道今天这姐唱的是哪出了。

“你们学会计的估计看文学书比较少，但总还是知道一两个作家吧？”

你不要逼我……心里的狮子吼起来。

“啊，那个我平常就看个知音故事会。”我回答。

精致女不屈不挠：“其实我对民国文学和魏晋南北朝文化还有点研究。”

原来还是个文学青年！如此青年们看了周老师的文章就敢开腔谈论民国文学，听说个阮籍就侃魏晋南北朝文化，其实那时候人都好个炼丹，整日嗑药，一个个整得疯疯癫癫才造就了魏晋风骨。

“丽丽你厉害嘛，那时候不是把语文老师也说得一愣一愣的。”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还说朱莉来着，说她身高腿长山中竹笋……”

我愤怒了。

“那时候开玩笑嘛。”精致女挑挑眉，看向正咧着大嘴喊“糊了”的朱莉，“那时候哪里想到她能和王瑞在一起嘛，一直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你知道吧，那时候朱莉……”

我直接想喊，你TM当我死人是吧，当着我面这么说我朋友！！

“你想聊左思还是萧统？”

周围人一愣，精致女语塞，盯我半天，幽幽说：“我忽然想起我在四大的朋友说……”

“四大？是什么？”我瞪大眼睛。

“你居然不知道四大？”

我更无辜地看着她：“四大名著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她哈一声，“四大是普华，毕马威，安永和……”

周围人早就笑成一团。

“我以为你说的是四大家族，四大美人儿，四大皆空。”我脸不红心不跳，“又或者四大神兽，香港四大会展，TVB四大花旦。”我点点头，“原来是普华，毕马，德勤和安永。”

对面的那姐们脸绿了。

同学乙赶紧出来打圆场：“我们说朱莉，小朵你别生气啊，都是老同学开玩笑嘛。”

“我董小朵不是什么厚道人，平时也喜欢当面埋汰埋汰人寻找人生的乐趣，可是最见不得别人在背后对我爱人朋友叨叨叨，一听见就想站起来张开大嘴吐火反驳。”

朱莉是我坚挺的人民币同胞姐妹，我此时不咆哮更待何时？

“我认识他们比你久……”精致女转过绿色的脸，“我和许洋三年同桌。”

装13组周遭顿时安静，鸟不鸣虫不叫，眼看着这精致姐就要秘密直播，隐私裸奔。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在一起三年。”精致姐说，“第一天报到时我看见他站在讲台上，拿着名单喊：沈丽丽。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生是要成为些什么的。”

“成为什么？”捧哏耐不住性子了。

“你别吵！！”周围的人马上将他打压下去。

“后来我们坐同桌，一起学习，一起吃早饭，高三的时候，我们说好一起考到同一所大学。”

我眉头一皱，这怎么听着都好像是校园杂志青春忧伤型啊，难道那明亮亮的小虎牙跟这丽丽姐真的有一段白衬衣蓝裙子的初恋情结？

“那时候明明是许洋有个保送名额，你也喊着要考到那儿的。”要不怎么说捧哏的就是一吐槽的呢，此人完全发挥出了他应有的吐槽功效。

周围人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什么！”丽丽姐瞪了吐槽哥一眼，接着说，“后来我们竟然考去不同的城市了，大学四年我一直都没有找男友，只想着毕业回来见到他。”

“你见到他了。”我说。

“是，见到了，”丽丽哀叹一声，“我们说好，这四年之后，要好好珍惜的。”

“说好了？”同学乙眼睛睁得像铜铃，“我咋听说半年前他刚分手啊。”

“为了你？”同学甲拿着一串土豆停滞在半空中。

“应该吧……这我没有问过他。”

姥姥的，这还真是啥人都有啊！我和几个装13组成员面面相觑，当事人之一就在那边打扑克，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儿地下恋的迹象啊，您这是有幻想症还是我们几个做梦呢？我掐掐自己：“然后呢？”

“小朵，”丽丽姐幽怨地转向我，“你知道，我这是七年的情谊，朱莉太多事了，你别有负担。”

这都什么啊，我迷离了，其余人也迷离着：“要不我们把许洋叫过来让他招得了！”

“别！！”丽丽姐马上绽放一个笑容，“你们自己知道就行，我回头跟他说。”

众组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吐槽哥脸部肌肉完全僵硬，其余人好像还没缓过神来，我看着丽丽姐满脸的哀叹之情，心想今天怎么遇见一个杨丽娟啊……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爱情是无法培养的。这样的一相情愿，即便再加上100年，对于被恋爱的人也只是注了糖的负担而已。沈丽丽对小虎牙的感情已经遁入虚无了，而许洋再次证明，作为一个招人喜爱的男人，装糊涂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悄悄靠近麻将组，站在旁边儿探着身子叫：“朱莉，你来一下——”

朱莉一手捏着麻将牌，看都不看凭手感呵道：“白板！！”

“朱莉，朱莉——”

“碰！”朱莉忘乎所以，“九条！”

“朱莉，朱莉！”

“干什么小朵！”赌后朱莉转过头看我一眼。

“你来一下哈。”

“小朵，你是不是忘了带姨妈巾？！”

……

我草！我直接石裂，那么大声你想我死啊，你想我死啊。

姨妈巾啊姨妈巾！

我口吐白沫一头撞死在大树上。

“不是的！我有事跟你说。”

“你等等……四饼！”

“朱莉你丫的给我下桌来！”我怒了。

真是核桃不砸不行，在厕所里听完刚才我转过的丽丽姐的真情自白后朱莉傻定定地站我旁边儿。

“你搞错了，人家原来一直有女友。”

“什么啊，她要是许洋女友我能不知道？就算我不知道王瑞还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相信，就算王瑞知道了王瑞也……”

“行了行了……”我将朱莉打住，“这还没完了，这咋办吧？”

“什么咋办？”朱莉看我一眼，“该咋办咋办呗！上！”

我无语。

“你怕她作甚？”朱莉推我一把，“这么个情敌虽然恶心点儿，你也得认不是？”

“我认我认……”

“就是嘛，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哈，麻将，麻将——”再抬头那厮已经迈着春天的步伐重新奔向了麻将桌。

啊……恋爱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碰上个无敌怨念女阻挠啊。

我抓挠抓挠。

这以后的路该是怎么样的曲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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