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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者为王》 作者:落落

第十回

 第二季(十)

 
文/落落
 
  名品商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渴望着他人不幸的存在了。相信我,比起节假日里等着情侣一对对你侬我侬地进门选择互赠的礼品,一个满脸杀气的女人踩着贝多芬的《命运》,嗒嗒嗒嗒冲到柜台前,旋风式地扫下最新入货的提包,仿佛自己买的不是一个礼品而是一个祭品,绝对是更常见而合理并且整单营业额也更高的场景。
  因而我异常理解柜台小姐一脸刚刚整出笼的欢迎,凭她的见识,绝对早早就把我贴上了“发泄型”的标签,偏巧我也没法违抗,一口气就指了三双高跟鞋让她为我买单。
  “后面两双就不试了。反正尺码肯定没问题的。”
  “好的。您稍等。”她微微一笑,原先体贴的表层却翘了一个暴露的角来,我看见她已经按捺不住的内心。真是怪了,好像我购物的数额越是庞大,越是得到她更多的不敬来。
  在店内的沙发上,休息着一个正被女友纠缠不休的男士。他当然不能明白,无非一个蝴蝶结是缎面一个是漆面的区别而已,至于让自己的女友像《唐山大地震》里一样心碎地为两个钱包“选弟弟啊”“救姐姐啊”地抉择了二十分钟。
  或许也正因为此吧,多少听到先前对话的他用略带惊奇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贬义的复杂。
  没事,陌生人的看法基本就跟某些短命的发射性元素一样,持续不了几秒的时间。因而无论在他们看来我是“疯子”、“土豪”、“败家女”、“一看就是受什么刺激了”,姑且认领就是,我只希望自己不要愈战愈勇地又去买下他女友正在为难的两款钱包。
  脑海中做的粗略加法告诉我,这次的破费估计上了五位数。绝非可以轻易忽视的小数字,只是吵了个架而已,让我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吗?没必要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吧,这三双鞋也够我吃一阵了,换成麻辣烫的话够我吃一年。不就是之前和马赛吵了一架吗,为什么会变成我要破财来填补这份受挫的心呢。
  
  和马赛的架吵在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那个晚上,我一次次阅读着电脑里汪岚先前转发给我的信件。
  “至于那个姓郑的,完全就是小人。”她把对父母和姐姐所作的抱怨原封不动地也告诉了我,那时让我瞬间从朋友迈向了宛若亲人的属于她的厅堂,当年还为此战战兢兢地仿佛被交与了一件极其宝贵的物件,使我压根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个空间里聆听自己被动容的声音。
  可现在,我每看一行,便能明白为什么会称之为宝贵:“你们不知道他有多么无耻,能力不济就罢了,摆谱的水准倒是一等一的,他工作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灾难啊。”
  ——只要一个“秘密抄送”。那名还在位的郑姓上司就会收到这封信。
  它的宝贵来源于它的脆弱不堪。
  我在电脑屏幕前坐了几分钟,鼠标一直云游在几个按键上,一次次画着戏谑般的圆圈,但始终没有让脑海里的声音发展成“这不是演戏,再说一次,这不是演戏”的境地。我知道自己不会做这样的事,太肮脏而且手段非常低级,不聪明,绝对的狗急跳墙。我知道我只是用来想象一下而已。我知道唯一能够稍稍安抚自己的就是想象这个行为之后的剧情。
  但凭什么我就该知道啊。
  争夺一个男友的戏码曾经在大学时代看见过,当两名可谓漂亮的女孩已经打起了全武行,她们刚刚画上彩绘的指甲就要在对方的头皮里断出一条整齐的截边,脸色在情绪下斑斓,胜过所有的彩妆品牌,然后她们开始大声咒骂对方不要脸,让我怀疑是否两位都出身中文系,熟知明喻暗喻借喻,可以用各种姿势和生物比拟对方是多么容易对人类繁衍做贡献的一族。
  大概回头就会为此懊恼至死的,但那时又怎么管得上,血涌上大脑后就认为用诅咒和肢体就能赢得爱人。
  只是我转过去看一看那位十分尴尬的男生。他很尴尬,那是必然的,劝说两边的过程里又同时引火上身惹来一句“你不是人”。可为什么除了尴尬外,我那么清楚地看出了他的兴奋和得意呢。它们的含量高到已经让我无法用“一丝”来定义。他真的得意和兴奋啊,想要按捺也按捺不住的程度。
  “你以为只有女生才会假仙着说‘诶呀你们不要为我而打架,我好伤心好困扰’呀?”当时身边的友人这样评价,“换成男的照样开心啊——快来看一看啊瞧一瞧啊,不要错过这样的好戏啊,哥我很红很帅很潇洒人气很高呢,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哥等来这一天了啊。让妹子们都这样疯狂了哥我是不是该被判刑啊。就罚我为了我的帅和潇洒而在感情上入狱三年吧。诶这句话不错等下我要发到网上。对了,你们谁有把她俩打架的视频拍下来上传吗?麻烦一定要标注上我的名字哦。”
  “太倒胃口了哈哈哈哈。”我拍桌狂笑。
  “再倒胃口,他不还是有两个女生为之疯狂么。”有人摊出一双道德经的双手来,“呜呼哉。”
  “没错啊,其实应该把他甩到一边,两个女生手拉手一起去看电影嘛,‘既然我们俩品位类似,要做好朋友哦’。”我放下手里的烧烤串,在脸边比一个配合的笑脸。
  “孺子可教啊!”
  “所以你不会吗?”
  “什么?”
  “和别人抢夺自己的男友之类。”
  “啊呸呸,别触我霉头。”
  “假设啦假设。”
  “不会抢啊,应该瞬间就失去兴趣了吧。”
  “是吗?”
  “是啊,就为了不让他有一秒钟得意的机会,也会慷慨地说‘那你们俩在一起吧,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哦,早日生宝宝哦。虽然他的精子存活力可能不太好,但能节省下很多买避孕套的钱诶,多么会持家的男人啊,把这方面都替你考虑好了’。”
  我哈哈大笑:“你好毒。”
  “本来就是。才不要那么难看地去争一个也谈不上有多值得的人。”
  友人在多年前就结了婚,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宝宝,过得很幸福,看来长期以来刻薄的毒舌没有给她招来什么“老天的报复”,即便日后渐渐地我们失去了联系,可有些往日依然能够毫无阻碍地回到我的身边,撕扯我摇摆不定的意志。
  
  我也不喜爱去竭力地争夺一份—— 无论它是什么啊。我永远没有那样高昂的斗志。人生至此我都活得非常平和而中庸。考试也许会挂,那就准备重考吧。快赶不上飞机了,那就改签吧。乙方提出的条件过高,那就把它换掉。得力的属下想要离职,祝他一路顺风。本来也,没有什么是需要豁出性命去追求的东西,至少生长在和平年代的我感受不到。大体上,尽量太平地活,得自己应得的,如果有一个喜爱的保暖杯不小心从窗口掉进了楼后的旮旯,那我也顶多面带哀伤地看它一眼,“只好放弃了”。不然呢,翻墙,翻栏杆,在狭窄的空间里伸一根细小的竹竿,从那堆发臭的垃圾里把它一点点拨救过来,我被臭气熏得头晕而同时又难以动弹——明明它没有配得上我这样牺牲的重要啊。
  为什么这次我就要变成不是我的自己呢。
  我就要不惜让自己的行为和品性都变质,出卖是比大庭广众下和人厮打还要难看的举动吧。
  马赛你到底算什么呢?你凭什么让我背信弃义呢?我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你?我为什么不能放弃?
  
  但是,太无耻了,那场在我内心里推进的戏码还是出现了第二方。每每我否定一句,她便用同样的声音反问回来。
  为什么就该由我放弃呢。
  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迟迟没有动作的电脑在那个时候进入了自动休眠。我的房间里是漆黑的一片。
  
  柜台小姐抱着三个粉色的鞋盒走到我的面前,我从钱包里抽出银行卡,沿对角线将它转在食指和中指指尖拨着圈。等她一个个对我公式化地确认颜色和码数时,我突然眯了眯眼睛,停了手里的动作,然后把卡插回了钱包夹层。
  “不好意思——”我回到她的解说里,打断她即将完成的业务,“我不想要了。”
  “啊?是吗?哪一双不想要了呢?”
  “全都不想要了。很不好意思。就算了吧。”我收拾着放在身边的雨伞和手套,“谢谢。”
  “……”她的脸色必然是有些愠怒的,在职业道德的忍耐下来看却反衬得更明显。我知道自己的变卦非常糟糕和恶劣,但确实是,十分钟前还排场盛大的烦躁此刻被清了个彻底的场。太无力了,从刚才一路踏进店铺时,我的身影应该就是落魄的才对,等平静下来,才能知晓自己的心脏跳得多么勉强。
  
  “今年M家出了新的水钻嵌跟系列,等你这双脚消肿了以后啊,我们一起去买吧。今天我原本都已经要刷卡了,想到你,生生忍住了呢。”我一边给章聿榨着果汁,一边这样描述之前的经历。
  章聿笑笑:“你看起来精神很差啊。”
  “你这个做孕妇的人还管别人的精神状况?下次是不是该你给我让座了啊?”
  “关心你嘛。”
  “……那我才想哭呢。”我环顾她的家,“……阿姨和叔叔,还不知道吗?”
  “大概也瞒不了多久了,最近想找个机会告诉他们。”
  “……那到时候要我来陪你么?”
  “算了,万一他们把火引到你身上怎么办。没关系啦,好歹是他们自己的亲女儿,再恨也舍不得把我怎么样。”她说完后才品味到自己这话里浓重的酸楚,我看见章聿揉了揉鼻子,“那天我偷听到我爸跟我妈聊天来着。”
  “哦?”
  “他们以为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就一点一点谈到了我。”
  “是么。”
  “嗯,我妈说我最近好像胖了,脸圆了好多。”
  “嗨……”
  “我爸就说这样不是挺好的。他一直觉得我胖点才好,不要老是一味追求瘦瘦瘦,身体一点都不健康。”
  大概就像每个普通的家庭一样,一家三口,面对着电视,在连续剧中插播的广告时段开始聊起天来。做父亲的觉得女儿能胖是好事,做母亲的说我又没说那是坏事,我只是注意到了而已嘛。
  “这样就睡着了,很容易感冒的。”做父亲的把自己的大衣又披在了女儿身上。
  “是啊。”做母亲的蹑手蹑脚,替章聿捡掉脸上的头发,“你说她,真的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吗?之前还给了我一件衣服说纽扣掉了四个,她到现在连纽扣都不会钉诶,将来要是生了小孩,估计连裤子和衣服都要穿反调的。”www/xiaoshuotxt/n e t
  “还不是你啊,一直也不教教她。”
  “这哪能怪我呢,滑稽诶,你也不想想你,上次她一个电话来,说地铁没有末班车了,你偏要自己打车去接。”
  “半夜两点多,我能放心吗?”
  “好啦好啦,知道你宝贝她。”
  我按着胸口,希望可以让郁结在那里的不安顺畅起来:“嗯……”
  “可我爸对我其实挺凶的诶,在我的记忆里,我小学时考试作弊被抓,他直接拿新华字典丢我哦。把我砸得眼冒金星诶!——要么我可以用这个做借口,你以前已经双倍地打过我了,所以这一次你不能打我。”章聿想要开玩笑,可并不成功,至少我俩都没有微笑起来,连空气都沉默了几秒。
  “你说……是不是该去打掉的好。”她终于这样问我了。
  “我真的不能替你决定什么,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你生下他不会是个好的决定。”
  “最近我也慢慢地想过了。其实,我也是有些累了吧。金霸王那个广告你还记得不,我觉得我大概是有比别人多七倍的电力的,但是最近我身体也累了,连带着心情也累了诶,是真的累,颓废了——”她在我面前摆出一个敲着鼓的小兔子的动作来,“过去是‘嗒嗒嗒嗒’,”章聿一边配着音,“后来‘嗒嗒嗒’,”她慢慢地切分着动作,“现在是‘嗒,嗒,嗒’了吧……”
  最后她把两手停滞在空中,还捏着那根虚拟的鼓棒。
  “亏你……”我很感慨。
  “压根都不用仔细想,如果照我现在的路走下去,未来也许会更糟糕。我一直是喜欢逞强的,认定了赌一口气的结果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赢面。以往大概就是这样,有许多人会被我这种狐假虎威的气势吓住吧。可眼下我也知道,他们一样有不会放弃的底线,不会事事都能靠我的‘威胁’而生效的。”
  我吸了一口气:“或许是这样吧……”
  “就是这样的啊。那天听到我爸我妈的聊天,我就很想——当时就很想死掉算了。我连想哭都没有力气了。我没有那么充沛的精力了,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再和十年前的自己保持一样,或许不是件好事吧,或许真的应该制止自己了吧。”
  我摸摸她的头,然后旋住她背后那个同样虚拟的开关,装模作样地转了几圈:“金霸王给你新的能量!”
  大家都是会碰到关卡、遇见极限的,身体里的电池总有用完的时候,世界上不存在永动机。更何况这世界上的爱从来不是靠努力讨能讨来的,苦苦相求只会让自己在未来回忆时恼恨地气结吧,所谓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从天到地的堕落。
  
  我也一样啊。
  于我也是一样的吧。归根结底不是赢或输的问题。放弃好歹是由我作出的抉择,还能给我留一些保留的颜面和自尊吧。比起退出,一旦真正地被告之“你输了”才是无可挽回的。
  “就当我没有存在过也好,以后也不会有瓜葛了。我没有办法,不擅长,也不会去和别人争夺。所以让我放弃吧。就当我不存在吧。”就是这样的说法,还行,还不错,听着消极可还算是有风度。真的,也不用做作地发表祝福感言,也不用刻薄地附上诅咒,就这样简单地表明态度,“不论你的想法是什么,我都不愿继续参加了。就这样结束吧。”就像取消三双皮鞋的购买意向一样简单,是可以的。
  不是吗。
  反正也无非一段很仓促的,很含混的,很真却也很没有方向的感情罢了。
  我低着眼睛,不想把眼泪落在一无所知的章聿的身上。
  原来不仅是吵架,连分手也可以发生在一个完全没有他的场景下。
  
  “电话响了很久了诶——”章聿抬起脸来跟我说。
  “诶?哦……”我翻找着包里的手机,复杂的心情在看到屏幕上辛德勒的名字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和他一别就是数个月时间,其间我们偶尔用邮件联系,说些连好朋友都谈不上的客气话题,但他却已经在这副客气的口吻中告诉我“南非当地的同事看了你的照片都夸你来着”,我那时很想开玩笑地回过去“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呢”,但最后还是四平八稳地对他说“谢谢”。
  所以“你好啊”也是很正常的谈话开头了吧。
  “你好啊,到了?”
  “是啊,到了两天了。”
  “对呵,休息好了?”
  “还凑合。你在干什么呢?”
  “哦,我么……在逛街啊。”
  “一个人?”
  “是啊。”
  “在哪儿?”
  我反应过来:“不过我马上就回去了。”
  “哦?”
  “嗯……”
  电话那端的笑声很温和,是一丝叹息在其中加了温的缘故:“那行吧。”
  “改天——”我急急忙忙地想要安慰他,“后天周末你有时间的话,为你接风啊——”
  “可以啊,那明晚我再联系你?时间地点我们再定?”
  “好呀。”
  挂了电话,接过章聿略带坏笑的表情:“不是……”
  “真的吗?‘给你接风’诶。”
  “少啰唆了,你怎么知道我招待的不是西北风。赶紧把这些果汁喝了吧。”
  “哦哟哟,转移话题哦。”
  我完完全全地苦笑着:“你差不多够了哦。”
  
  不知道是上天的厚爱还是无聊,第二次和辛德勒的通话,我是当着马赛的面接起的,同时朝他挥挥手,幅度里完全地表现了我的冷傲。那么相应的,和话筒的辛德勒之间,我有些情不自禁地热情。
  “现在都几点了,我险些以为你忘记要给我电话呢。”
  “嗯?……”他在那边愣得很清晰,“啊,啊,不好意思,之前是在忙不开。”
  “嗯,我猜也是呢。”我在亲昵给谁看?
  “明晚,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问我?我没有特别的诶,看你喜欢去哪里吧?”余光里还有几米外的一个人影,他站着没有动。
  “有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
  “诶?我以为你去南非那地方待久了,会回来想吃点乡味的诶。”
  “哈……这么说……”
  “不过意大利餐厅,可以啊。”我把“意大利餐厅”这五个字的反应重得有点过分了些。
  “七点行么?”
  “好。会喝酒吗?”
  “哈,如果你想的话。”
  “那你来接我吧,我就不开车了。”
  “……当然没问题。”
  “嗯,那明天见。”
  “明天见。”
  我挂下电话,缓缓地朝马赛转过脸去。唔,现在的我一定是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完全同事和前辈的笑容了吧,我甚至不怕对他表露一些欣赏,只要这份自上而下的距离感足够,我觉得一切简直太合情合理了。
  “明天有约?”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没有用“约会”的说法。
  “对。”我爽利地点头,“有个朋友回国了。”我打断他接下来可能的发言,“没别的事了吧。表也还你了,记得收好啊,别丢三落四了。”
  “唔……”
  “那就这样,拜拜。”
  “……等一下。”
  我微笑地看着马赛,真是一个最完整不过的微笑了吧。我能够笑得让他慢慢迷惑进而不安起来啊。
  有一部分的意志在拉扯着他让他踏前几步吗,别担心,它们以后也不会有了。
  表还你了。其他还真的,想多归还一些,才发现原本的交集就很少。岂不是正好吗,来了之后又去,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份姻缘在手可以陪你走到最后的,错觉一旦消失,接下来的路就又要一个人走了。
  我可以继续一个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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