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把我们的故事风干，挥发的都是泪水(11)

　　她惊慌失措转过身去背对着夜凌天，手忙脚乱地关掉浴器，快速取下一块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夜凌天的唇边勾起玩味的浅笑，其实在他们没有分开之前，他也经常跟殷落开这样的玩笑，他们在一起生活，没有反锁门的习惯，所以夜凌天经常在殷落洗澡的时候闯进去，跟她在洗手间疯闹，可是现在，他们再也疯闹不起来了。

　　夜凌天搂住了她的腰，温热的唇也袭向了她赤裸光滑的肩膀，轻声低吟：“好香……”

　　“夜哥哥……”殷落不禁呆住，这一刻的夜凌天真像从前的他，眼中再也没有了狠鸷，脸上也没有冰冷的雪霜。

　　“落落……”夜凌天将殷落的身体转过来，看着她微红的脸，轻眨的眼，心中不禁漾出一股浓浓的柔情，这个时候的殷落，真像他从前的落落，眼中再也没有凄迷的痛苦，脸上也没有淡漠的疏离。

　　不知不觉，夜凌天的唇烙在了殷落的唇上，温柔缠绵，深情辗转，像从前一样，带着真挚的情感。

　　殷落心神恍惚，似乎眼前的夜哥哥从来都没有变，似乎他还是从前那个对她好得无可挑剔的夜哥哥，是她的天使夜哥哥。

　　夜凌天眷恋地吻着殷落，激烈而狂野，他咬着她的唇，吮着她的舌，不断地掠夺着她的美好，让她像一团冰雪似的融化在他怀里，他用长指挑起她的下巴，想起昨晚还意犹味尽：“没想到你竟然还保留着完璧之身，还真是不容易！”

　　“你从来不相信我。”想起昨晚，殷落的心还隐隐作痛。

　　“你在生气？气我昨晚太粗野吗？那么这次，我温柔一点……”夜凌天俯下身来又要吻她，殷落愤怒地推着他：“放开我！”

　　殷落觉得自己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一个任他发泄的女人，与其他的女人并无二样。

　　夜凌天停止动作，俊逸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头轻压，双眸低沉地盯着殷落，半晌，才阴冷地说：“你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是要投入谁的怀抱？秦燃？还是秦焰？”

　　“不关你的事。”殷落冷冷地瞪着夜凌天。

　　“为了救你，我放弃报复秦燃，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夜凌天他猛地逼近殷落，在她眼前凛冽地说，“我告诉你，秦燃已经将你送给我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命令你就只能待在这个房子里，哪里都不能去。”

　　“什么意思？”殷落愕然睁大眼睛，“你要禁锢我？”

　　“随便你用什么词语，禁锢，圈养，或者囚禁都无所谓。”夜凌天冷冷地笑，“总之以后，你就只能呆在这里，随时供我享用。不要以为只有秦燃会用阴谋诡计，我也会。

　　我告诉你，如果你妄想擅自离开这里，你母亲的下场会比以前还要凄惨。我说到做到！”

　　“你到底想怎么样？”殷落愤怒地哭喊，“你今天就要跟秋雨彤订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无权过问我的任何事，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填补我欲望的宠物，其他什么也不是！”

　　夜凌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些不忍，可是在想起殷落执意地想要离开他时，他的信念又坚定下来，琥珀色的眸子冰冷而凌厉。

　　一股浓浓的悲伤从心底涌上来，殷落泣不成声，哭得颤抖。

　　“你哭什么？让你留在我身边有这么痛苦吗？”夜凌天的声音软了下来，手情不自禁地捂着殷落的脸，拇指轻轻刮着她眼角的泪水。

　　“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为什么？”殷落痛苦地哭喊：“我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好不容易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想知道为什么？让我告诉你……”夜凌天附首在殷落耳边，幽幽地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不信任我的能力，你倔强地想靠自己，可惜谁也斗不过，到头来只能沦为一个卑微的诱饵。如果从一开始你就信任我，毫无保留地将一切交给我处理，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是那样，你还会喜欢我吗？”殷落凄迷地苦笑，“尊贵的夜少会喜欢一个只懂得依靠男人的寄生虫吗？如果是那样，你必须变得暴戾残酷，因为不毒的人根本无法斗得过秦燃。不是吗？”

　　“这么说，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夜凌天嘲讽地冷笑，“你不希望我变得阴毒才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倔强固执的结果是每一次还得让我来给你收拾残局。你不想让我涉及你们两家的恩怨，可我还是涉及了；你不想让我变得狠毒，可我还是变了。一切悲剧都如命中注定般依次上演，根本无法逃离……”

　　说到这里，夜凌天的眸子黯淡下来，眼中倾泻出满满的悲痛……殷落无法反驳他的话，她不得不承认，夜凌天说得很对，句句在理，字字如针，深深扎在她心上。

　　“对不起……”殷落愧疚地垂着头。

　　“不要说对不起！”夜凌天疲惫地闭着眼睛，用额头抵住殷落的额头，“其实说到底应该怪我，是我对你太痴迷，可笑的是，即便发生这么多事，我还是无法完全放开你，就算知道是秦燃的诡计，我还是心甘情愿的上当……”

　　夜凌天突然睁开眼睛，深深地盯着殷落：“如果注定我这一生都无法放开你，那么，就让我们永远纠缠在一起吧！”

　　话音刚落，夜凌天就再度深深吻住殷落……殷落没有再反抗，她在心里想，也许自己真的错了，如果从一开始就依附夜哥哥，让他处理所有的一切，或者，一切悲剧真的就不会发生。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如此，那就妥协吧，做一条柔软的蔓藤，卑微地依附夜哥哥，也许悲剧真的就会到此为止！

　　想到这里，殷落开始试着找回从前的感觉，小心翼翼地试着回应夜凌天的吻，虽然动作笨拙而青涩，但还是彻底勾起了夜凌天的欲望，夜凌天的吻变得更加激烈，像要将她的灵魂都吞噬掉，温热的大掌在她光洁的身体上辗转抚摸，一路向下，迸发出激情的火花……激情过后……“很晚了，你该走了。”殷落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二十一岁生日，也是夜凌天与秋雨彤订婚的日子，现在应该已经九点多了，他应该赶过去准备晚上的订婚宴。

　　“你是在提醒我离开吗？”夜凌天将殷落的身体转过来，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温热的水从头顶倾泻，洒在两人身上，殷落灵逸的脸被水冲刷着，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大大的眼睛被水洗涤过后，更加妖冶惑人，眼睫微微轻颤，一滴水珠从上面滴落下来，像晶莹剔透的钻石。

　　夜凌天看呆了。

　　“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殷落没有看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期待他能够改变主意，不要和秋雨彤订婚。

　　“你在赶我走？”夜凌天的眉皱了起来，眼中有明显的不悦，“你希望我和别人订婚？”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刚刚还那么激情地爱着彼此，为什么你的眼中没有一丝眷恋？没有一丝不舍？反而是这么淡漠，难道一切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无论我希不希望，这个婚都会订，不是吗？”殷落的唇边扬起凄美的浅笑，她尽量让自己装作不在乎，不想卑微地用身体留住夜凌天，其实她真的很希望夜凌天对她说，不是的，这个婚不是非订不可，我当初只是为了气你，才冲动地想要跟秋雨彤订婚，现在我打算取消了。

　　夜凌天深深看着殷落，她眼中的淡漠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既然你都无所谓，我为什么还要在意你的感受？

　　许久，夜凌天撇开眼，坚定地回答：“是！”

　　这个回答，令殷落的心狠狠一颤，她想落泪，可她还是忍住，唇边漾开淡淡的微笑，扬起脸淡漠地说：“那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殷落轻轻推开夜凌天的手，将一块白色的浴巾围在自己身上，转身走出洗手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夜凌天的眉微微皱起来，眼中尽是失望，为什么你就不能服一次软？非要这么倔强？如果你求我，如果你说希望我留下来，不要去订婚，我一定会答应你，你知不知道？

　　到底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到底在你心中什么才重要？难道除了你的亲人，一切对你来说就这样无所谓吗？包括我？

　　“少爷，我有急事禀报。”齐瑞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

　　夜凌天换好衣服匆匆离开，门关上的声音像一个沉闷的警钟敲在殷落心上，他走了，终于还是走了，走进另一个女人的世界。

　　“什么事？”关上房门，夜凌天一边扣着衬衫的衣扣一边问齐瑞。

　　“老爷和太太已经到了，他们让你马上赶去酒店。”齐瑞看着夜凌天半裸的胸膛，眼神有一丝不自然。

　　“秋家的人到了吗？”夜凌天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都到了，跟老爷他们一起乘专机过来。”齐瑞微皱着眉，意味深长地说：“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了，不会有任何差错，可是，少爷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按原计划进行。”夜凌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齐瑞的话。

　　门内的殷落听见这些对话心里很难受，既然你已经这么坚决地要与她订婚，为什么刚才又要那样问我？难道只是你一时兴起吗？还是你只想听到我的回答，你所要的肯定，不过只是为了证实自己在我心中如神般的地位。

　　你想要证明，你是我的唯一，自始至终都是。

　　“少爷，那现在……”

　　“你先去吧，先将我爸爸妈妈安顿下来，我迟点再过去。”夜凌天转身准备走进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夜凌天与齐瑞快步走了出去，秦焰带着一群兄弟冲进别院，保镖上前阻止，对方不由分说地挥刀砍下，双方就打得水深火热。

　　秦焰几乎是带齐了所有留在梦城的兄弟，足有近百人，而夜凌天的保镖不到二十人，虽然保镖们身手不凡，但炽血堂人多势众，力量悬殊，所以，秦焰的兄弟很快突破重围冲进了别墅。

　　齐瑞马上去打电话叫人，而夜凌天也冲进了对阵中，赤手空拳与秦焰打了起来。

　　秦焰带着一身的杀气冲在最面前，在打斗中脸上也挂了彩。

　　夜凌天很冷静，虽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但他依然波澜不惊，毫无惧色。

　　“住手，住手——”殷落慌乱地叫喊声传来。

　　夜凌天回头的一刹，秦焰抽出一把匕首刺了过来……殷落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来不及扶住受伤的夜凌天，秦焰就将她紧紧抱住，痛苦地说：“殷落，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们走。”

　　“焰……”看着秦焰痛苦的样子，殷落心里非常愧疚。

　　夜凌天看着殷落投入秦焰的怀抱，心里立即蹿起一股强烈的无名火焰，看见我受伤你都无动于衷，还那么迫不及待投入别人的怀抱，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秦焰的一个手下又冲了过来，夜凌天用尽力气将他打倒在地，而同时，他自己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少爷。”齐瑞上前扶住夜凌天，他的惊喊唤醒了殷落的思绪，殷落毫不犹豫地推开秦焰，冲向夜凌天：“夜哥哥你怎么样？快叫医生，叫医生。”

　　秦焰彻底呆住了，昨天晚上，他在门外听着殷落痛苦哭泣的声音，简直快要疯了，就算夜凌天的保镖用枪抵着他的头，他也不顾死活地想要冲进去。

　　秦焰在那里守了一夜，殷落都没有出来，他一个人又无法敌得过那么多保镖，所以在天亮的时候，他开车回去，召集了所有留在梦城的兄弟过来，只为了救出殷落。

　　可是，秦焰没有想到，他拼尽性命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局面。

　　“夜哥哥，你流了好多血，怎么这么多血……”殷落看着从夜凌天肩膀上淌出的鲜血，不禁惊慌失措，她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会感到无比恐惧，她很害怕夜凌天出事，很怕。

　　“落落……”夜凌天看见殷落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紧张和恐惧，心立即就被触动了，心里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有浓浓的深情，他将殷落紧紧抱在怀中，“我没事，没事。”

　　秦焰手中的匕首滑脱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眼中是浓浓的失落和悲伤，唇边勾起嘲讽的苦笑，如莲心苦入了心肺。

　　“秦焰，马上带你的人离开这里，否则……”

　　“我会走。”齐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焰打断，他深深地看着殷落，轻声说：“落落，跟我走！”

　　“焰……”殷落回头看着秦焰，愧疚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

　　“你只要告诉我，跟不跟我走。”秦焰不想听见殷落说出她爱夜凌天之类的话，他受不了，“我说过，如果你跟我走，我会放弃一切带你和你妈妈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那是你所期望的平静生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秦焰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秦焰指着夜凌天，肯定地说：“而他，已经不可能再珍惜你，他不会再为你放弃任何东西，包括报仇，包括婚姻，你要想清楚。”

　　一时之间，空气凝滞，客厅里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那么低沉。

　　殷落知道，如果这时候跟秦焰走，她就可以过着她梦寐以求的安详生活，秦焰不会骗她，而且他也有那个能力带她离开，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真诚的心，那是在百转千回后仍然唯一对她保持的真心，难得的真心。

　　殷落也知道，夜凌天对她的感情已经变了，再也不像从前。

　　如果她留下来，以后的路不会比以前好走，最好的结果，可能是经历千辛万苦，百转千回，他们终于能在一起，可那条路有多长，多崎岖，她不敢想；最坏的结果是留在他身边，自取其辱，做他昨晚所说的暖床工具，任他发泄欲望的卑微情妇，到最后仍然会被他无情抛弃，就连自尊都被践踏得一干二净。

　　“落落……”夜凌天为殷落的犹豫感到不满，手紧紧抓着殷落的手臂，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提醒她，如果她再一次抛下他跟别人走，那他们之间就真的永远不会再有回头路。

　　殷落抬起眼眸看着夜凌天，这双琥珀色的眸子，是她最眷恋的港湾，虽然理智告诉她要跟秦焰走，可是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焰！我不能离开夜哥哥。”殷落内疚地低下了头，她不能在夜凌天受伤的时候抛下他，她已经两次在重要时刻抛弃他跟别人走，这一次，她不能再伤夜凌天的心。

　　“我知道了，路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不要后悔。”秦焰冰冷的留下这句话，转身决然而去。

　　看着秦焰远去的背影，殷落心里一阵酸楚，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也被她气走了，以后，她就真的无路可退了。

　　“落落……”夜凌天将殷落紧紧搂在怀里，唇边漾起欣慰的微笑，此时此刻，他很满足，也很幸福，很高兴殷落终于做对了一次选择，她宁愿放弃眼前的美好生活，也要冒险留在他身边，这说明，她真的很爱他，夜凌天为这个发现感到欣喜若狂。

　　“少爷，医生来了，先去包扎伤口吧。”齐瑞轻声唤着。

　　夜凌天的肩膀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不过刺得有点深，伤口很长，流了很多血，包扎之后，医生给他打了消炎点滴，开了一些药就离开了。

　　齐瑞在楼下处理保镖受伤的事，让人把客厅收拾了一下，刚刚走上楼，手机又响了，是夜凌天的父亲夜世豪打来的，他已经在发脾气，命令夜凌天火速赶去订婚的麒麟酒店。

　　齐瑞走到夜凌天的卧室，透过虚掩的房门，看见夜凌天将殷落紧紧抱在怀里，温柔缠绵地吻她，殷落像只柔顺的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迷恋地闭着眼睛，齐瑞轻轻带上房门，转身下楼。

　　“落落……”夜凌天终于放开殷落，在她快要窒息之前，看着她粉红的脸，迷惑的双眸，他的唇边不禁扬起了幸福的微笑，“以后，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殷落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她呆呆地看着夜凌天，内心惊喜交集，无法言语。

　　“你要乖乖听话，一定要相信我，好好留在我身边，等我处理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就回法国结婚，好不好？”夜凌天单手捧着殷落的脸，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芥蒂。

　　殷落唇边的笑容僵持了一秒，但很快，就微笑地点头：“好。”

　　“法国的庄园很美，还有殷惜在那里等着我们，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