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痒了需要挠

　　范小米在回家的路上不停地琢磨怎样才能挽回丈夫的心，怎样才能让丈夫对自己有感觉；怎样才能使丈夫看见自己就重拾“性趣”。这想法虽说有点低俗甚至有点下贱了，却也是实实在在需要的。

　　范小米虽然平时对丈夫的行为大多采取包容、忍耐的态度，但她并不是傻瓜，她知道她必须要趁着丈夫现在还没有第三者的时候，做出有力的挽救措施才行，一旦丈夫有了****，那时恐怕连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于是，她走进了大商场。

　　久日徘徊在小批发市场的范小米，今天看见大商场里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不禁感叹一分价钱一分货，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呀。本来范小米不是一个爱攀比的人，可现实逼得她必须也要做一个俗人，于是，她决定今天大出血买上一件300元左右的漂亮衣服。

　　她来到一家柜台前，一眼就看中了那件令她怦然心动的连衣裙。她仔细看了看，没有价签，于是她想了想：既然都下狠心了，那就先试试再说吧。于是，她到了换衣间，换上了衣服，还摆了个POSE，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禁自信地笑出声来了：呵呵，没想到我自己还能这么美呢，叫你刘启星对我没感觉，今晚我非得销了你的七魂六魄不可，让你知道知道我范小米也不是个素女。

　　“小姐，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呀，穿在你身上简直太漂亮了。”售货员甲热情地奉承。

　　范小米得意地笑了笑，并爽快地说：“好吧，就这件，帮我包起来。”

　　“好的。”售货员甲满心欢喜地包衣服。

　　“哎，等等，这衣服多少钱呀？”

　　“哦，这件衣服是五百八十元。”

　　“什么？”范小米的脸一下从五月的晴天变成了六月的阴郁，“这什么衣服？还要五百八十元！”

　　“小姐，我们这是品牌店，这里面的衣服都是名牌服装，所以，五百八十元已经是很便宜的衣服了。”

　　“你别当我是土老帽，唬我是不是？三百块钱，你卖我就买，不卖就算了。”

　　“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能卖给你。”

　　“不卖拉倒。”

　　范小米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什么衣服，再好看不也就是一块布吗？一块布就要五百八十元，太夸张了。

　　售货员甲不屑地瞪了范小米的背影一眼，这时隔壁的售货员乙走了过来。

　　“这哪来的二百五呀？”

　　“就是，就是个二百五。”

　　售货员们的声音颇大，似乎刻意让范小米听见。

　　刚走不远的范小米怒火“噌”就窜到了脑门，但是她没有过于冲动，而是犹豫了一下，压了压怒火，继而是笑着又回到了两位售货员的面前。

　　“好哇，二百五十元这件衣服我要了。”

　　“什么二百五十元？”

　　“我刚给你三百元，你不卖；我走了，你不是说二百五吗？”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们比我更清楚。”

　　售货员乙不服气地说：“这衣服不可能二百五十元卖给你的。”

　　“说话不算数可不行，刚才你们既然说出了二百五，那我就认准二百五十元买这件衣服。”

　　“我们不是说这件衣服二百五十元。”

　　“那你们是说什么二百五呢？难道是说我吗？”

　　售货员甲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说您……”如果被经理知道售货员骂顾客二百五，那一定是会被开除的。

　　售货员乙仍不甘心地说：“真是个无赖。”

　　平时文弱的范小米今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被售货员嘲笑太生气了，也许是太喜欢那件衣服了，于是她也很不甘心地说：“大家听见没有，这家售货员说了二百五十元卖给我的衣服，等我真要买了，她们不但反悔了，还说顾客是无赖，哪有这样的事儿呀？大家来评评理。”

　　“你……”售货员甲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就是，现在的售货员越来越不把顾客放在眼里了。”旁边一位阔太太打扮的妇女为范小米打抱不平，“我也经常遇见不懂礼貌的售货员，就是素质太差。”

　　两个售货员面对众多的客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十分尴尬、为难。

　　这时，商场的经理听说了这事儿，赶了过来。

　　“说好了二百五十元你就应该卖给人家，干吗说了又不卖，拿我们顾客耍着玩呀？”另一位妇女也帮腔，她们觉得这事儿不光是范小米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代表了所有喜欢买漂亮衣服又经常被售货员气得发狂的女人们。

　　“就是，就是，今天必须卖给她，就二百五十元，多一分也不行。”

　　众人都开始蠢蠢欲动地想要帮腔。

　　两个服务员慌了，还是经理比较理性，或许是刁蛮的顾客他见多了，于是非常冷静并笑着说：“如果我们的售货员真的说二百五十元卖给这位顾客，我一定会让这位顾客买到这件衣服。但是，我想问一下各位，除了这位顾客，还有其他人听到我们的售货员说二百五十元卖这件衣服吗？”

　　突然，一片安静了，范小米也有点慌神了，她看了看周围，没注意到当时还有谁在场呀，再说就算有人在场也未必会站在她这边为她做假证。

　　经理得意地笑了笑：“如果没有别人听到这句话，那我们就无法确认这位小姐说的是真的。我们店里的服装都是高级品牌货，我想就算我们的售货员再怎么想推销服装，也不会喊出这么低的价格，二百五十元连成本都收不回来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听完经理的话，大家都不吭声了，一时间范小米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刚想偷偷地从人群中溜走算了，没想到却在后退的时候屁股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本来就有些心虚的范小米更加慌张了。

　　那位男士彬彬有礼地向范小米点了一下头。

　　“看见没，那个说假话的顾客要逃跑了。”售货员乙还视范小米如仇人般死盯着不放。

　　“我……我不是……”范小米满脸通红，仿佛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揭穿了。

　　经常说谎话的人在说谎的时候是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范小米的表情显然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撒谎了，而且是个菜鸟。

　　所有的人都盯向范小米，一时间，范小米只有低头认罪的份儿了。

　　关键时刻，被范小米撞到的那位男士说话了：“这位顾客不需要走，我听见售货员说二百五了。”

　　这时，两个售货员又变成弱势了，但售货员乙还是死鸭子嘴硬：“我们说二百五根本不是说那件衣服卖二百五十元……”

　　“那你是说什么呢？真的要在经理面前把刚才的事实再说一遍吗？”

　　“你……”售货员乙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还是要我跟经理单独把这件事说清楚？”

　　售货员甲扛不住了：“不用了……对不起，是我的不对，其实，是我刚才说溜嘴了，说出了二百五十元卖给这位顾客，我后悔了。我现在向大家承认错误，这件衣服我愿意二百五十元卖给这位顾客，商场的损失我愿意自己补偿，大家都散了吧。”

　　经理是个聪明人，他看了看售货员，又看了看大家，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按售货员说的处理吧，我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希望大家见谅。”

　　“这叫什么事儿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顾客们一边发牢骚一边散去了。

　　经理转身对售货员甲说：“你们俩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两个售货员一脸担忧地说：“是。”

　　经理走后，售货员乙对甲说：“真倒霉，凭白无故要损失钱。”

　　售货员甲一边给范小米包衣服，一边小声和乙嘀咕：“算了，总比被开除好呀！下午千万不能跟经理说实话，一定要一口咬定说溜了嘴，否则就完了。”

　　范小米听见了她们的谈话，没有得意，也没有为她们难过，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件漂亮的衣服上，其他的事对她来说似乎是不存在的。她早就在心里幻想着，刘启星看见她穿这条裙子时那如同老猫见了小鱼般垂涎三尺的样子了。

　　她拿着裙子像刚出飞的燕子般快乐地跑出商场，刚到门口，就被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叫住了。

　　“你不用那么急着跑呀，她们不会抓你回去的。”

　　范小米一回头，看见刚才帮自己说话的那位男士正冲着她笑呢，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你呀，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应该清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那位男士笑着点点头：“谁让她们出言不逊，有的服务行业是应该好好整顿一下的，就当是对她们小以惩戒吧。”

　　“应该说，我今天运气好，如果没有遇到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别这么说，即使是别人看见售货员那样侮辱你，我想任谁都会帮你的。”

　　“那可不一定，想帮我也得有能力才行呀。我们大家说了半天也没能说服那个售货员，你一出马三句两句就搞定了，你的口才真好。”

　　“哈哈，你过奖了。”

　　范小米看看自己的手机：“哦，快到下班时间了。我要先走了，我要快点回去把裙子穿给我老公看看。”说完，范小米就兴奋地跑了。

　　“哎……”这位男士似乎还有话要跟范小米说，可是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让她停下脚步，于是，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个女人……

　　刘启星逍遥自在地开着自己的QQ小轿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想起昨天晚上对范小米的态度，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了。于是他想：到底怎么才能改善一下我和小米的关系呢，怎么才能让我们彼此间的感觉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呢？正想着呢，突然，他看到自己家隔壁的小区有一家宠物诊所，宠物诊所的门口站着一位妙龄小护士。小护士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护士服，站在门口的两棵翠绿的大柳树中间，从车窗看过去，简直像一幅美丽的油画，加上小护士的脸白里透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无限的青春气息，看得刘启星很想停车下去跟她打个招呼，要个电话……当然，这只是一个已婚男人可以幻想的事，身体里那还残留着的一点点责任心在不停地提醒他：你是一个已婚男子，这种事你没资格去做了，还是回家哄哄你老婆吧。

　　这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响起，他的内心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他还是不愿快点把车开走，他的脑子在不断地搜索着，搜索着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正当下车和这位小护士打招呼的借口。大脑在高速运转的时候就会有奇迹发生，他停车了，车子靠在了宠物诊所的门口。

　　他非常绅士地走下车子，微笑着冲小护士点点头。小护士以为是来客户了，操着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乡音说：“大哥，你来给狗看病呀？咋只看见你，没看见狗呢？”小护士还伸长了脖子朝车里张望。这时，只见刘启星的脸一下就变回了原样，就小护士这几句带着大碴子味儿的乡音，一下就破坏了刚才刘启星心中那美好的感觉，此刻再仔细看看小护士的脸，似乎没那么漂亮了，厚厚的脂粉看不出一点美感，仔细看，脸上好像还有几道干干的裂纹。突然，刘启星眼前出现了另一位小护士，正是当年范小米穿着护士服的样子，刘启星终于明白刚才这位小护士对自己的吸引力为什么会那么大，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是那么美丽，原来是因为太怀念当年的范小米了。于是他仍然露出了笑容，也学着她的方言说：“老妹儿，大哥求你件事儿呗。”

　　“哎呀妈呀，大哥你可真客气，有啥事儿你就说吧，不用跟老妹儿客气，只要你下次带上你家狗来就行了。”

　　“我今天没带狗来。不过，我太太原来是医院的护士，她很想买一套护士服，我看你这套护士服很漂亮，你能不能卖给我呀？”

　　“哎呀妈呀，大哥，俺卖给你了，俺穿啥呀？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这套护士服最多值100块钱吧，我给你150元，怎么样？卖给我吧。”

　　“哎呀妈呀，大哥，你把俺当成啥人了，俺可不是为了钱，这是原则问题。”

　　“你可以再做一件吗，我给你200元怎么样？”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大哥你还是走吧，俺不是卖衣服的。”

　　刘启星还不死心：“那我给你300元，行就脱下来，不行就算了。”

　　“哎呀大哥，你说啥呢？怎么能给俺300元就让俺脱衣服呢。”

　　刘启星失去耐心了，见小护士真是不想卖，便失落地想要转身走。

　　“等等，先别走呀，大哥。”

　　刘启星笑了笑：“你愿意脱了？”

　　“哎呀妈呀，大哥，你说的啥话呀，俺可不是那样的人！这件衣服俺是不能卖给你的，不过，俺屋里还有一件新的，俺可以卖给你，但是，300元俺不卖，400元你可以拿走。”

　　“一件护士服你卖我400元，你也太黑了。”

　　“哎呀妈呀，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俺卖400元，你愿意买你就买，不愿意买你可以不买，俺不逼着你来买，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仁义不在交情还在呢！你可不能侮辱人呀。”小护士似乎看准了刘启星的心思，一口价不松口。

　　“好吧，我要了，不过要真是新的才行哦。”

　　“那当然，俺到了北京以后，也是讲诚信的。”说着，小护士进屋给刘启星拿出了护士服，果然是新的，看大小也很适合范小米的尺码。

　　刘启星很满意地拿着护士服开车走了。

　　站在后面的小护士看着远去的刘启星不停地摇头：“这都是有钱烧的呀，400元买件护士服，头可真够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