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花草各有主(1)

　　张赫果然不负所望，给刘启星介绍了一位不错的女人。她名叫周莉莉，是个成熟稳重、见过世面的女人，并且经济非常地独立，有房、有车，还有三家品牌服装店。

　　刘启星见到她时，还真被她那种成熟美给吸引了，同时，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女人。

　　“周小姐，你自己经营服装店一定很不容易吧？”

　　周莉莉笑了笑：“不容易的时光都过去了，我没考上大学，读了个大专，所以很羡慕那些大学毕业后能在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阶层，哦，就像你这样的，呵呵……后来经营服装店，一个人凌晨3点就要起床工作，进货、搬运，开始都是自己，吃了很多苦，这一晃十年过去了，我今年都34岁了，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场恋爱，所以，现在确实有些着急了。”

　　“哦。”

　　刘启星见这个周莉莉是比较实在的女人，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于是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以后可能会更有前途，这个女人看起来是比较懂事又识大体的人，并且事业能力又那么强，说不定以后有她做经济支柱，我也能创个业、开个公司什么的。看来刘启星还真是一个极度乐观的男人，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

　　“你应该听张赫说了我的情况吧？”

　　“大致比较了解了，他说你这个人除了思想不够成熟之外，总体来说心地还是非常善良的，他还说你需要一个像我这样成熟的女人来管一管。”说着，周莉莉又笑了，她是一个十足爱笑的女人。

　　爱笑的女人总是能给人一种温暖、可爱又容易亲近的感觉，于是，刘启星也越发放松了自己的态度。

　　“这小子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其实我也挺成熟的，只是我这人比较有幽默感，所以看起来好像不太成熟，但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有数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呀。”

　　周莉莉又忍不住笑了，两个酒窝儿在她笑的瞬间呈现出独特的美丽。看到酒窝，让刘启星想到了张晓晓，那个刘启星追了很久也没追到手的女人，仔细看看这个周莉莉仿佛跟张晓晓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除了比张晓晓年龄大了点。

　　这一次简单的约会，刘启星还算是比较满意的，但要说像年轻时那种陷入恋爱中的激动，刘启星是怎么刻意地寻找也还是找不到的。

　　“怎么样？我那同学给你的感觉还行吗？”张赫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刘启星向他汇报约会情况。

　　“还凑合。”

　　“什么叫还凑合？怎么说人家还是一手女人呢，你已经是二手男人了，要凑合也是人家凑合。”

　　“感觉还行，就是年龄有点大。”

　　“废话，人家要不是年龄大干吗要找你呀？论长相她也不差，论经济，她可是在市中心有两套三居室的单身女人，外加一辆北京现代，比你那QQ可强多了。”

　　“是吗？开那么好的车呢，就冲这一点，我也会努力跟她好的。”

　　“这是什么话呀，难道你要当小白脸呀？”

　　“当什么小白脸，她也不是女大款呀！这叫做条件平衡，除了年龄大点外，我对她其他方面也还是挺满意的。最满意的是，她长得很像我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儿，跟她在一起，仿佛圆了我曾经想拥有那个女孩儿的梦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哦，周莉莉给别人当替身了，好不容易暂时把范小米给忘了，又出来另一个女孩儿了？”

　　“好好的干吗又提范小米！你就放心吧，你介绍给我的人，我会好好珍惜的。”

　　“我对你还是不放心，你千万不要含糊对待这件事儿，含糊对待这个女人。她可是我老同学，出点什么事，我所有同学都会知道的，我丢不起那个人。”

　　“你就放心吧，别光说我了，你也向我汇报汇报，你跟那个周小云怎么样了？那也是我同事，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也没面子呀，我看你们怎么进展不热烈呀？”

　　“要怎么样才算热烈呀？”

　　“你以前不是很着急结婚吗？怎么最近没听你提起结婚的事儿呀？”

　　张赫没有吭声，思绪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咳！没感觉不好，但也没感觉特别好，就是面对周小云没有那种特别想结婚的欲望，我也说不清楚，等我能说清楚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就在这时，张赫的手机响起，是周小云约他去看电影，张赫没有青春期被女孩子约的那种兴奋，但也欣然接受了。

　　刘启星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张赫：“你什么时候变成那种男人了？”

　　“哪种男人？”

　　“就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出了事也不负责任的男人。”

　　张赫愣了一下：“我真给人那种跟你一样的感觉了吗？”

　　“什么叫跟我一样呀，我才不是那种男人呢。”

　　“哎呀，那我可得小心点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电影了。”

　　“小心点吧你。”

　　张赫到的时候，周小云已经先到电影院门口了，并且已经把票买好了。

　　以前张赫跟孜孜约会看电影的时候，每次都是张赫把票买好，然后在电影院门口等上一个小时，为了看到孜孜漂亮的一面，他心甘情愿等一小时。现在是周小云这样等他，他除了有点不习惯之外，也有一份新鲜的感动。

　　“小云，你真是个好女孩儿，等我这么久，你辛苦了。”

　　“不要这么说张赫哥，你也是个好男人，值得我这么做，我们进去吧。”

　　周小云主动挽起张赫的胳膊，突然的这一举动还真把张赫给吓了一跳。因为，八年来都是孜孜这样理所当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以至于开始的一瞬间，他产生幻觉以为挽着他的还是孜孜呢！仔细看看周小云的脸，他才清醒，完全不是孜孜，是孜孜以外的女人。

　　此刻，在张赫心里产生了一种矛盾的心理，他希望挽着他的人是孜孜，又担心挽着他的人是孜孜。期待，是因为他还爱着孜孜；担心，是因为他怕被孜孜缠住，一辈子结不了婚了。

　　电影看到一半时，周小云有些累了，于是就将头靠在张赫的肩上了，这又给了张赫一种新鲜的感觉。因为以前跟孜孜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都是张赫累了靠在孜孜的肩上，而孜孜从来都是精神抖擞、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

　　两个人的身体接触的时间长了，会从刚开始的起电变成暖流，当暖流升起的时候，张赫却不自觉地想要重温旧日的温馨。于是，他试着将头靠在周小云的肩上，结果，周小云的肩膀太小了，他几次都滑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你也累了吗？那我们出去吧，电影不太好看。”

　　“行。”

　　张赫面无表情地附和着周小云，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是一种什么心情，他也时不时地在想：孜孜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会因为失去我而难过吗？我想应该不会，孜孜是个非常坚强而且心也够硬的女人，臭孜孜，我没跟你联系，你竟然也不给我发一个短信，你够狠！既然你那么狠，我也没有必要总是想着你了，早点把你忘了，开始新的生活。

　　曾经有人说，越是表面坚强的女人，当遇见她所在乎的事出了问题时，她的内心世界就越容易轰塌。孜孜固然是坚强的女人，但也经受不住八年感情一瞬间消失的打击，她不愿告诉别人她的内心世界是怎么样的，那是一个正在滴血的世界。

　　一大早，周新宇来接范小米去参加一个酒会。范小米不放心孜孜，到她的房间来看她。

　　“孜孜，你跟我们去参加酒会吧，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

　　“不用了小米，我没事儿，你们去玩吧，玩得开心点。”

　　“你是不是有点感冒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只是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不用你瞎操心了。你快走吧，让我好好睡觉，不要打扰我，我很困。”

　　“那好吧，一会儿你饿了就给自己煮点面吃，晚上我会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鸭脖子。”

　　孜孜没有再吭声，范小米无奈地转身出去了。

　　孜孜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任谁会不流眼泪呢？

　　范小米跟着周新宇先来到了高级商场，要参加晚上的酒会就要先制办一套行头。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周新宇现在看范小米就是这样的感受，无论她穿什么他都说好看，不穿可能更好看。

　　“好看吗？”

　　“好看。”

　　“好看吗？”

　　“好看。”

　　“好看吗？”

　　“好看。”

　　“你怎么哪套都说好看呀？我都不知道该买哪套了。”

　　“是真的好看嘛！试过的几套都买了吧。”

　　“不要，买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经常参加酒会。”

　　“你跟我在一起，以后就经常会参加这种酒会了。我走到哪里都要把你带着，我要告诉所有的人，你范小米是我的老婆。”

　　范小米听到这样的话非常感动：“周新宇，我就那么好吗？我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吗？”

　　“值得，我感谢上帝让你离婚。我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我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离婚，我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跟你在一起了。”

　　范小米一下抱住了周新宇：“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要让你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我只想过平凡、幸福的日子就知足了。”

　　……

　　酒会在一家俱乐部里举行的，范小米第一次经历这种上流社会的场合，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头晕目眩的。

　　周新宇不时地将她介绍给律师界的朋友们，范小米要不时地微笑、点头，直笑得脸部有些发僵。于是，范小米三番五次地说要上洗手间，可是，在洗手间里她又会与好多美女名媛碰面，她也都点头、微笑以示礼貌。

　　又一次进洗手间，范小米累得不行了，于是就找了一个干净的马桶盖儿坐在了上面，心想：这里真舒服呀，不用再笑了。

　　没想到这时，有两位美女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美女甲：“哎呀，周新宇律师真是魅力不减当年呀，我怎么感觉他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呢。”

　　“成功的男人都有他自己的魅力，这是无可厚非的。”美女乙一副深谙此道的样子。

　　“可是，你发现没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好像不怎么样，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长得也不漂亮，个子又不高，身材也像个大妈似的。”

　　“这你就说对了，我早听说了，那个女人是一个离婚女人，好像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周新宇。现在可能是把她自己原来的老公给甩了，跟着周新宇吃香的喝辣的了。”

　　“啊？原来是这样呀，真是不可想象呀，不都说周新宇精明过人吗？怎么会被这种女人缠上呢？”

　　“按说周新宇那种自命不凡的男人不应该会看上这样的女人。我猜可能是这个女人抓住了周新宇的什么把柄，你知道的，做律师的多少都有些把柄的，我猜一定是这样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那么费劲儿地去勾引周新宇了，直接去找他的把柄不就得了。”

　　“你呀，你哪有那种女人厉害呀，人家连自己的老公都可以甩，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呀，你有那么狠毒吗？”

　　“说的也是，算了，我没有那个命。走吧，待会儿那些帅哥们等不及了，周新宇我得不到了，找个‘王新宇’总行呀。”

　　“哈哈，你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两个女人一边走出卫生间，还一边聊着……

　　坐在马桶上的范小米开始以为在听广播剧，因为她以前从没经历过这种事，这样的情节都是在电视剧里面看过，太不真实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到，有一天，她会成为被人这样谈论的女主角，可是，当她清醒之后，肯定那两个女人谈论的就是她时，她有些心惊肉跳了：这就是电视里演的上流社会吗？按说周新宇只是一个律师，又不是什么大企业的老板，不至于就上流社会了呀？那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可怕？随便猜测别人的隐私，随便诽谤别人的人格，难道这就是所谓有钱人家名媛的素质吗？难道这就是有钱女人的生活圈子吗？好像非常非常地不适合我呀。

　　范小米从马桶上站起来，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照了又照：“范小米呀，范小米，哪能怪人家说你，你看看你的样子，走错地方了，上错车了吧。”

　　过了一会儿，范小米突然又笑了：其实被人家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我不能适应周新宇的这种看似上流社会的生活，那就让他来适应我这平凡的平民生活吧。反正他那么爱我，应该不会吝惜为我牺牲一点吧，旧的生活已经过去了，新的生活总不能不开始呀。想好之后，范小米走出了卫生间。

　　范小米来到周新宇的身边，很温柔地说：“新宇，我有点饿了。”

　　“饿了，一会儿就有蛋糕吃了。”

　　“其实，我不喜欢吃蛋糕，不是说吃蛋糕会胖吗？”范小米尽量装得像个高雅女性的样子对周新宇讲话。但其实，她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因为她非常喜欢吃奶油蛋糕，平时只有在她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今天她竟然主动放弃了，还说自己不喜欢吃，她在心里暗想：我亏心不亏心呀。

　　范小米这样虚伪是有目的的，她想试探一下自己以后是否能适应这种可能要经常在外人面前装高贵、装矜持的生活，还要试探一下回家后的周新宇能否适应她所过的那种平凡的生活。

　　“那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宴会结束后我就带你去吃。”

　　“我想现在就回家，回你的家，我想亲自做饭给你吃。你还没有带我去过你家呢。”

　　周新宇感到意外又惊喜，但是他面露难色地说：“等一会儿我们就走好吗？我要等一个客户，他约我到这里来谈一个案子。”

　　“很重要吗？”

　　周新宇点点头。

　　“那好吧。”

　　范小米笑着答应，但其实她多一分钟都不想留在这里，她怕看见别人对她放射出那种异样的眼光，充满了歧视的表情。但范小米却没有怪她们，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看着走向人群的周新宇的背影，不禁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这个男人真的是我下半辈子应该在一起的人吗？

　　范小米一个人在角落里等了很久，不知不觉睡着了，终于在下午3点钟等来了周新宇。

　　“小米，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范小米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周新宇走了，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路上，范小米一句话也不说，周新宇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小米，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只是在思考，你经常参加这种聚会吗？恕我直言，这不应该是那些有钱人做的事吗？你已经被归纳为有钱人的行列了吗？”

　　“没有，我没什么钱，是因为那些客户看得起我。他们都喜欢在聚会的时候谈事情，我只能听他们的，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既然你是来谈事情的，就不应该带我来呀。”

　　周新宇见小米有些不高兴了，赶紧笑着解释道：“是呀，是我想得不周到。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你不要生气呀，我只是太急于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了。”

　　“也包括那些名媛吗？你该不会是想利用我让她们知难而退吧？”

　　突然，周新宇猛然一踩刹车，车子停了下来，他很认真地对范小米说：“小米，我怎么会利用你呢？我就是想真心地告诉所有人，你范小米就是我的女人，我等待了三年的女人，你认为我会舍得利用你吗？”

　　范小米一脸的内疚：“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你一定要相信，我是多么地爱你……”

　　范小米没有吭声。

　　“你相信吗？”

　　范小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我们赶快到你家里去，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对了，你家里有面粉吗？有韭菜、鸡蛋吗？”

　　“没有，我们可以到超市去买，你要这些到底想做什么？包饺子吗？”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新宇陪着范小米去超市买了一个饼锅，一袋面粉，还有韭菜、鸡蛋，平时在周新宇这个钻石王老五的家里是绝对找不到这些东西的。

　　范小米倒是手脚麻利，没有让周新宇等太久，就端上了一大盘馅儿饼。

　　周新宇满脸高兴的样子：“呀，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呢，看着就很有诱惑力。”

　　“那就赶快来吃吧，趁热好吃。”

　　“嗯，那个小米，我能吃点别的吗？”

　　“怎么了？你不喜欢吃馅儿饼吗？”

　　“不是，我喜欢吃。只是，我今晚还要约见一个客户，这韭菜的味道实在是很大，我怕客户会觉得我不尊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