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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天长我敢地久》 作者:绯月西斜

第33章 《暗涌》\/王菲(三)

  4、曾经是谁放弃了你

  他们的车子在一个岔路口分了道,如同宿命一般,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再次走向分歧。

  近几日,沈时久以及宁无殊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各类财经报的头条,除了颇受关注的世纪园竞标闹剧,便是有关沈时久遭遇狙击的事件。

  无殊刚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宋西在买做腊八粥的食材,超市的电视屏幕上插播了这则爆炸性的新闻。

  新闻现场一片嘈杂,闻讯而至的记者将从警局出来的沈时久围得水泄不通。一身黑色大衣的他,宽大墨镜下的薄唇抿出犀利的弧度,面对记者的轮番轰炸,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冷漠。随从人员以及保镖纷纷隔开记者以及摄像镜头,一阵晃闪后,镜头切至了新闻主播台。

  “今日下午4点半,摩天财团总裁沈时久在进入摩天大楼地下停车场时,遭到隐匿在天花板通道内的歹徒的袭击,所幸事件中并无人员伤亡。据悉,摩天停车场装有一套先进的网络监控系统,360°全方位监控,一旦有情况发生,摄像机就自动对其进行摄像,事故传感器也会向中央控制大厅发出警报。但是发生狙击事件时,监控设备有短时间的失灵,后查明是黑客入侵了控制台所致。警方在案发现场勘察时发现歹徒使用的是德国制造的G32可旋式狙击枪,疑为境外人员作案。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其实沈时久能躲过此次劫难,全因为之前已经得到风声,所以在出行时加大了警觉。可能在他周围不停走动的随从人员干扰了狙击瞄准,一直到他准备上车,狙击手才找到机会。也是他命不该绝,最后关头,他在另一辆车子的窗玻璃反光里发现了后方天花板通道口有异,直觉下快速闪开,那弹头便擦过他打在了几米外的花岗岩墙上。狙击手见行动失败,立即从隐蔽通道口逃逸了。

  无殊来不及看完整个新闻,拿出手机拨号打沈时久的电话,然而他的电话始终处于忙音状态。她改拨洛则的,并往超市门口快速走去。宋西在后面付钱,不能跟上,着急地喊:“大姐头,等等我!”

  出了超市,无殊直接朝车子跑过去,见电话接通,便冲话筒吼了一声:

  “叫他接电话!”

  “无殊?”洛则的声音一顿,似乎有些为难,“会长有事情在处理。”

  她重重地吸了口气:“让他处理完了给我电话!一定要打,否则我跟他没完!”

  车子一路飙速,连闯了几个红灯,在路口拐弯时,为了闪避从旁蹿出来的野猫而急急刹车打弯,机车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打滑,撞在了路旁的绿化带,将她甩了出去。她咬了咬牙,爬起身,不顾浑身擦伤无数,往家里奔去。

  打开电脑,直接上了MSN,问K:“在不在?”几秒后,那边有了回音。

  她快速敲击键盘, 问: “ 沈时久被袭击的事, 是不是老师派人去做的? ”

  “Su,你竟然怀疑你的老师?他知道了一定会非常伤心。”那边回了一个撇嘴的苦脸。

  “不久前你们才教会我,这世上没有绝对可信的人和事。”她指的,自然是K对她的电脑做的手脚。

  “还在为此耿耿于怀?”无殊能想象网络那端的男人正扯起嘴巴在轻笑,“即使是阗一出现和你一样的情况,我们也会一视同仁。因为我们必须做到一万次出击不出现一次万一。”

  “那你告诉我,除了老师,还有谁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动手?更何况,没有多少人能突破摩天的网络防御,但是K你可以。”

  “噢,不,阗一现在正忙着管教他的儿子。”

  话题忽转到这里,无殊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儿子?”她只知阗一独身至今,从没听说过有子嗣。

  “这个人你是认识的。”

  “我认识?”她在脑海里迅速搜索在日本见过的人。

  K慢悠悠地回复:“他叫闻奇。”

  看到这个名字,无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爸爸不是在京里吗?我还见过他的妈妈。”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故事。阗一刚刚加入诺亚方舟时,在曼谷邂逅了比他大3岁的京里女孩Linna,也就是闻奇的妈妈。Linna怀孕后,因为无法接受阗一的工作,便独自离开了曼谷,回到京里立刻嫁了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并在几个月后产下了一名男婴。”

  天! 她真希望他在胡说八道。闻奇居然是阗一的私生子, 而她一无所知。

  她又想起前面的问题:“你说老师在管教闻奇又是怎么回事?”

  K回答得有些敷衍:“千管万管,不管别人家务事。”

  说是家务事,无殊倒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恐怕是和自己有关。而且闻奇离开南汀,阗一那边肯定是不高兴的,一个将理想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并不见得会因为亲情而包容什么。

  然而比起闻奇的事,现在她更关心沈时久的安危,所以她接着说:“我还是希望回到开始的问题。别隐瞒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对于已经有疑问的事,一定会追究到底。”

  “Su,你到底还是动摇了。”他依旧不从正面答,“我记得你说过,比起杀人放火,贩毒更加不可饶恕。”

  “是。可法官在给一个人定罪、判他死刑前,必须要有事实成立。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有过贩毒的记录。”

  “你只是想用这个说服自己而已。打个比方,一个男人想要跟一个女人上床,即使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也不会放弃,因为那对他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像沈时久这样的男人,一旦有所决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想想看,曾经是谁为了权力放弃了你?”

  无殊敲着额头,靠向椅背。他是对的,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一直到现在,她的潜意识里仍在想,只要一天没有给他定罪,他便有洗脱嫌疑的可能性。

  闭目冥思良久,她在键盘下打下以下一行字:“如果他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希望由我来解决,请其他人暂时不要插手。”

  “太固执可不是好事情。”

  “我知道。”

  两人对话至此,问题已经没有悬念了。

  K最后说:“我可以跟你保证暂时不动沈时久,不过其他人就难说了。还是让他自求多福吧。”

  宋西在门口探进一个头,小心翼翼地问:“大姐头,你没事吧?”

  无殊回头,冲她笑了笑:“没事。”

  宋西这才看清她脸上的那些擦伤,红一块青一块地掩盖了那缕虚弱无力的笑痕。她跑到她身边,叫道:“怎么会搞成这样的?难道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无殊知道宋西在担忧什么,“只是个意外。”

  “可是可是……”这个意外也很骇人好不好?宋西帮她脱下衣服一看,手肘、膝盖、肩头都有伤到,于是赶紧去找药箱。清理伤口的时候,宋西心里难过得不行。她知道,大姐头一定是开车时走神了才会这样。

  “以后啊,别再碰那辆摩托车了。”宋西嚷嚷道,“每次看你开车我都心惊胆战的,果然出事了吧?”

  “下次我只坐计程车和巴士总行了吧?”无殊无可奈何地说。

  宋西小心地给她脸上贴上创可贴,顿了顿又说:“大姐头,要是撑不下去了,就这样算了吧。没有人会怪你,真的。”

  无殊无声地望着走廊对面那扇白色的房门,在她心里有两扇门,开启一扇便必定要关上另一扇,无论怎么选择,她都无法得到完全的光明。何况,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吃完晚饭,宋西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回到厅里,搓着胳膊说:“大姐头,你家空荡荡的,好冷,还是搬回我那边去吧,虽然地方小,可挤在一起比较暖和。”

  无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摇摇头。

  离开上景别墅的时候,她就想过回到这里,只是这里有太多熟悉的味道,分分秒秒在提醒她曾经的欢乐已经一去不返。所以,她选择了与宋西同住。

  那天,她问容志:“为什么他要送我回这里?”

  容志说:“老板要我转告宁小姐,想要知道你离开后他是怎么过的,便在这里生活下去,永远不要妄想得到解脱,这是对你一次次离开的惩罚。”

  他便是要她知道:在你的意识里,我永远是你最熟悉的人,然而在现实中,我却已经是你的陌生人。

  无殊拨了个电话,许久才接通,线那端传来沸沸扬扬的乐声和人群的喧哗声。

  “喂,习天宇吗?”

  “等一下,”那边大声说,“这里太吵,我去洗手间接。”过了一会儿,声音果然小了许多。

  “偶像,找我什么事?”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宋西在我这里,这么晚了,我怕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能不能抽空过来接送她一下?”

  习天宇迟疑了一下,马上又爽快地说:“没问题,我这就过来。”

  不过十来分钟,人便风风火火地到了,一进门,看到无殊脸上的创口贴,反应几乎跟宋西一模一样。无殊只好又解释一次是意外而不是被人暗算。宋西见到习天宇,却像老鼠见到猫,躲在无殊身后,叫:“我不要跟他走!”

  无殊把她给拎出来,说:“西西听话,让他送你回去。”

  宋西猛摇头:“不行不行!大姐头你不知道,他是神经病、疯子、口水狂!”

  无殊糊涂了:“什么口水狂?”

  习天宇扭过脖子看天花板,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似的坦白道:“偶像你生日那天我送她回家,一开始还好好的,半路上她突然动手打我……”

  宋西跳着脚说:“他分明是把过程快进了说的。”

  习天宇吹起了心虚的口哨:“一开始好好的,可是她在我车上睡着了,我看着她的脸觉得真的好像小丸子,就把车子停下来,在她脸上小小捏了一下,谁知道她这样都没醒。我觉得反正捏都捏了,亲一下应该没问题吧,所以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谁知道她还是没醒……”

  无殊抽了抽嘴角:“你觉得反正都亲脸了,亲一下嘴应该没问题吧?问题是这次她醒了,发现你把口水落在她嘴里了,于是动手把你打了?”

  “BINGO!”习天宇朝她竖起大姆指。

  宋西哇一声哭了出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啦!”

  结果习天宇又是一顿好哄,连骗带拐总算把她给弄上了车。无殊站在车旁,倾身看向驾驶座上的习天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习天宇扭过头:“偶像,你是想问老大的事吧?”

  “他……怎么样了?”她便问。

  “啊,你指你们分手的事,还是今天下午的事?”习天宇这么问,显然是要给她添这个堵。

  她低了低头,说:“今天下午的事。”

  “现在是没问题。不过……”习天宇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讲,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昨天,霍思倾去灵安寺给老大求了一支签,说什么近日内有血光之灾,要他防小人,不管他人事。”

  见无殊脸色忽变,习天宇知道自己闹得有点过了,忙说:“唉,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就随便一说,这种东西不作数的。”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听得习天宇说:“他已经好多天没回别墅了。”

  “为什么?”

  “南菁会现在不是很太平,也不知道是谁散布谣言,说老大私下作毒品交易,搞得人心惶惶的。非常时期,连南菁会总部都不见得安全,老大在明月酒店订了半个月的总统套房处理社团内部的事情,晚上也就在那儿睡了。

  不过现在才8点多,人还在巴赫呢。”

  巴赫是明月酒店附近的一家高级夜总会,也是南菁会旗下最大的一家娱乐场所,24小时不间断营业,是南汀所有纨绔子弟夜夜笙歌的首选地。这么说,刚才打习天宇电话时,他就在旁边……送走习天宇和宋西,无殊并没有立即回屋,而是在宅前那条道上慢慢走着。

  他已经彻底放弃与她的交集了吧?即使是她主动联系,也不肯给一点回音。

  道两旁的梧桐枝叶在细风中沙沙作响,夜幕之上的弦月为它们投下一道道朦胧的光影,时而晃动,时而静止,就像小时候看过的最简单的皮影戏。

  忽然,一些异样的声响令她心生警觉。

  “谁在那儿?”

  前方高大的灌木丛后似乎有个暗影动了一下,直觉告诉她,那里藏着一个人。她往可疑之处慢慢挪过去,一直走到目标地,才知道自己错了。人从她背后走出来,如夜魅般无声无息地站立在她的身后,冷风拂过,空气里有混杂着酒气的高级香水味。

  她缓缓回头。之前一刻,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沈时久目光微醺,看样子是喝了不少。他抬手想要触摸她脸上的创可贴,她却又惊又恐,连连后退两步,心口被一团火给占据,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有些嘶哑:“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难道你不想见我?”他答非所问,嗓音醇得化不开,却带着几分轻佻味。以前不是没见他喝醉过,只是他有个习惯,喝得越多话越少,更别说是用这样的腔调说话。

  她傻眼了半晌,才接话:“我只是……只是……”不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多么奇怪,见不着时会想,可一旦见着了却又想逃避。

  “只是什么?”他凑了过来,黑漆的眼睛在月光里闪烁出惑人心神的却有些冷漠的光彩。

  “你只要给我回个电话就行了,不必跑过来。”她快速说着避开他毫不掩饰的注视。

  他忽站直身,笑了开来:“谁告诉你,我是为你而来?”他与她擦肩而过,低头点燃一支烟,仰起脸向空中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这里也是我住了十年的地方。就算你不在,我还是会回来看看。”

  她哈了口气,搓搓手说:“我有点冷,先回屋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末了,低下声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矗立在原地,看着她往大门走去,眼里浓黑的郁色似乎映出了霜意。

  好几次,她都险些忍不住要停下步伐,再回头看看他,看他是走了,还是依旧站在那里。然而,他身上的属于女人的香水味却在提醒她,已经踏出的脚,是没法再往回收的,就算生生止住,也只会狠摔一跤。没了她,他还有霍思倾,一个爱他胜过爱自己的女人,永远都不会让他痛苦和伤心。等到她从他的生命里一点点淡出时,他的选择也就改变了。

  推开铁栅门,她便一路奔跑进了屋子,然后死死地关住了最后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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