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场疯狂的游戏

　　早上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厨房很小声地给秦可一熬了点粥，然后去敲秦可一的房门。奇怪的是我敲了半天，里面竟没什么反应，我推开门却发现秦可一的床收拾整齐，人早已经走了。昨天还病怏怏的秦可一，今天却出奇地起了个大早，让我很担心是不是她的脑袋被烧坏了。于是我拨了她的电话，结果却是关机，我只能匆匆吃了几口粥后，赶去了学校。

　　上午的课是高等数学，在我刚走进教室不久，一个身材犹如大号马桶般的男老师随后跟进，正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由于我对他的教学态度和人品有很深的成见，所以我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一直拒绝上他的课，结果致使上学期我不幸挂了他的课。对于中国教育领域，中小学老师乐于找家长、大学老师乐于用挂课来威胁学生的无耻行径，在让我饱受了多年的苦难之后终于明白胳膊拗不过大腿，于是很无奈地在这学期又重返他的课堂。

　　此君的一个特点就是对待工作积极、热情，每次离上课还有五六分钟的时候，就会走进教室，然后开始和前排的女生热情地聊天，特别是谈到他新出的一本书时，更是热情洋溢，有时甚至到上课两三分钟还恋恋不舍。每当女生问他关于高数方面的问题时，他总是以“你看过我的书没有”这句话作为开场白，这让当初不了解他的书的我们，联想到他的书可能是一本专门解决高等数学难题的工具书，但据后来他在课堂上的一次全班性介绍才得知，他的书主要探讨的是关于大学生伦理道德和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而且他还警告我们这些男生，如果没有很高的思想境界，千万别轻意翻开他的书，否则会把他的书当成淡黄色的早期性启蒙读物。这就让我把他的书很自然地和某些书联系到了一起。同样是一本书，同样都能使境界低的男人走火入魔。

　　我不知道他的书和女生问的数学问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我却从他的行为中深刻地体会到了知识分子和有钱人的差距。有钱人泡女大学生靠的是充满铜臭的钞票来砸，而有知识的大学老师泡女大学生靠的是香气四溢的书来忽悠。

　　据他吹嘘他的书的主要卖点之一就是思想前卫，有许多观点作为年轻人的我们都难以接受，所以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书的销量。但就在说完这句话的几分钟后，当他和我们探讨关于大学生恋爱问题时，满怀信心并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他正在向有关部门建议学校禁止大学生恋爱，因为这样会影响学习，对我们的思想成长也很不利，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他有权利也有义务为我们打造一个洁净的“象牙塔”并声称因为这个问题的困扰而致使他几个晚上都彻夜难眠。我听到这句话后，深深地为这位极度关爱我们大学生生活的老师捏了一把汗，如果他某天很不幸地听到了社会上广为流传的允许在校大学生结婚的规定后，会不会老泪纵横，一觉醒来后满头白发……就这样上了半个学期的高数课，几乎成了他的书友会。

　　下课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刚想给秦可一打个电话问她的病情是否好转时，却发现她和另一位女生迎面向我走来，当她发现我出现在她面前时，表现得很惊讶。

　　“你的咳嗽好了吗？我满怀关心地问了一句。这时她身边的女生很知趣地走掉了，剩下我和秦可一。而秦可一听到我的话后，却不说话，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这一诡异的景象激起了我要敢于对一切事物抱有怀疑态度的精神。 ”

　　“烧退了吗？秦可一仍然不说话，只是点头，但我发现她的脸似乎更红了，我忽然意识到她这是在憋气，为了掩饰她的咳嗽而在憋气，于是我故意和她东扯西扯，看着她的脸由深红慢慢变成了酱紫。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弯着腰大声地咳嗽起来。 ”

　　“装啊！怎么不装了？肺活量不小啊！我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秦可一的背。 ”

　　“你！咳咳……混蛋……咳咳！秦可一咳嗽的同时，仍然不忘了骂我。”

　　我趁机摸了摸秦可一的额头，发现还是和昨晚一样地热，于是我拉起秦可一的手腕：走！和我去医院打点滴！

　　“不！我不去！你放开我！我讨厌打点滴！我不去！秦可一一边喊道，一边试图挣脱我的手。 ”

　　“快走！哪有生病不去看医生的！你老实点！我更加用力地拉着秦可一。 ”

　　“啊！你轻点！好疼啊！在我用力后，秦可一痛苦地喊道，也更加用力地挣脱。最后被迫使出了杀手锏，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下意识地放开了她的手。 ”

　　“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好，你还咬我！我不顾来来往往刚下课的人们，冲秦可一喊。而此时，她站在我对面怒气冲冲地和我对视，然后转身就要走。 ”

　　“给我站住！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再次抓住了秦可一的胳膊，但却被她狠狠地甩开，她停在原地背对着我。 ”

　　“你到底去不去？ ”

　　“不去！秦可一转过身来，很肯定地对我说。 ”

　　“我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往往不考虑后果，我希望你最好想清楚！ ”

　　“哎呀！还威胁我！就是不去，问一百遍也是不去！秦可一提高了嗓门，再次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我。 ”

　　“好！你选的！别怪我！我冲秦可一诡异地笑了一下。就在秦可一莫名其妙之际，我忽然弯下腰，一把搂住秦可一的腰，把秦可一扛在了肩上，然后向学校侧门走去。这时，我们迅速成为校园里的焦点，所有过往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吃惊地看着我们。秦可一在我的肩上发疯般地又喊又叫，两只手不停地向我背上捶去，两只脚也拼命地乱踢，致使一只鞋也飞了出去，于是我不得不艰难地蹲下帮她把鞋捡起。 ”

　　我们学校的一个外教此时刚好迎面向我走来，看到了我和秦可一的这一幕闹剧，一双深蓝的眼睛泛着刺眼的绿光。我向他友好地点了点头，微笑地说：“oh……she…… is ……my girlfriend! We are playing a game!”外教听到我蹩脚的英语后，眼睛瞪得更大，似乎是自言自语：“oh……no! A crazy game！So crazy!”然后又用惊奇的眼神看了看我们，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秦可一在我的肩上表现得更加疯狂，而我也渐渐地感觉到力不从心，虽然172米的秦可一只有102斤，但用单肩扛着走，还要同时兼顾她的疯狂挣扎，运动量可想而知。在走了十几步之后我决定把她放下来顺便休息一下，同时我认为秦可一出于顾及一个校花级人物形象的考虑，也应该会答应和我去打针，毕竟一个美女被别人扛在肩上在校园里乱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也许是体力消耗太大，把秦可一放下时的动作完成得不够标准，再加上秦可一从我肩上下来时的心情急迫，两点原因致使秦可一从我肩上蹦下后，没有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于是我赶忙上前，想把秦可一扶起来，但没想到秦可一再次狠狠地甩开了我的胳膊，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睛里慢慢地流出了眼泪。

　　“怎么了？摔疼了？我换了关切的语气问。秦可一的眼泪就好像催化剂一样，使我心里温情的元素迅速地冲到头顶，看到秦可一的眼泪，我真想上去一把抱住她。秦可一倔强地把头扭到了一边，用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 ”

　　“别哭了，先起来，在地上坐着算什么啊？我再次试图扶秦可一起来，就在我的手刚碰到秦可一胳膊的时候，秦可一忽然举着拳头向我捶来。 ”

　　“你滚！就知道欺负我！天天欺负我！我生病了也欺负我！秦可一一边哭着向我喊道，一边用拳头在我身上乱砸。”

　　由于中国的汉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对于“欺负”一词，不同思想境界的人可能有着不同的理解，正所谓“仁者见仁，淫者见淫”但在这个提倡“禁欲教育”的年代里，学生们的脑子里龌龊的思想往往会很轻易地泛滥。当过往的很多学生听到秦可一嘴里的“欺负”一词时，第一反应都是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们，然后小声地和身边的人议论着，嘴上往往还挂着淫笑。尽管秦可一的本意我能理解，但路人的理解能力毕竟有限，想到可能某天在校园闲逛，眼前忽然闪出一个身影并指着我的鼻梁说了一声“禽兽”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哆嗦，于是我决定有必要尽早结束现在的一幕。

　　“好了，别哭了，你是不是想明天全校的人都议论咱俩啊？我抓住了秦可一正在乱捶我的两只手，在她耳边小声说。”

　　秦可一听到我的话后，收敛了不少，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环顾了四周，发现确实有很多过往的行人在看我们，便对我说：把鞋给我！

　　于是我把她掉的那只鞋递给了她，秦可一狠狠地从我手中抢过，准备穿上。

　　“啊！好疼！秦可一在把鞋套在脚上的时候，忽然小声叫了一下。 ”

　　“怎么了?！ ”

　　“怎么了！都怪你！我的脚好像刚才崴到了！秦可一对我狠狠地说。 ”

　　“我看看！我说着，抬起了秦可一受伤的那只脚，脱下了她刚穿上的鞋和袜子。由于从小学就开始接触篮球这项运动，所以对于崴伤脚踝这种情况，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典型的“久病成医”秦可一的脚果然是崴到了，脚踝处已经肿起了一大片，根据我的经验，虽然不算太严重，但也不太乐观。

　　“看来不去医院也不行了！我一边帮秦可一穿好鞋袜，一边对她笑着说，换来了秦可一的白眼。我把秦可一慢慢地扶了起来，帮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扶着她试图让她走两步。当她受伤的脚刚一落地，她的整个身子就要倒下去，我急忙一把抱住了她，这时我脑袋里的龌龊思想也开始泛滥。 ”

　　“不行，好疼！”秦可一吃力地说，额头上已经开始流汗。我于是把秦可一的胳膊挎到我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陪着她小心翼翼地向学校的侧门走去。